日子就這麼過下去嗎?她不知道,闔上書,閉眼回想這幾天,她的命運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轉。
很難說明失去處女之身是什麼感受,只是略微察覺到周圍的一切好像都不一樣了,是她太敏感了嗎?空氣中飄浮的氣流似乎也不同了。
就連她都覺得自己變得不一樣。
總管離開了,甚至沒有跟她打聲招呼,她問高祥,他也只是語意曖昧的說因為他累壞了她,不方便叫醒她。
豐郁听得面紅耳赤,引得他大笑不已,嘖嘖有聲的親吻她的臉頰。
他們的關系變了,變得曖昧,變得復雜。
在這里第三天開始,白天她走到哪,保羅便跟到哪,她有種奇怪的想法,似乎她被困在這里了。但……到底是誰困住誰呢?
黑夜,保羅送她進高祥的房里,她服侍他的種種需要,包括暖他的床。
他撫模她的全身上下,甚至她最私密處,惟獨不吻她的唇。
她是留下來了,卻付出這樣的代價。她不知道這樣值不值得,只覺得背叛了神,夏娃偷嘗了禁果,所以懷孕了十月。那她呢?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忽地,一雙大手將她整個人攬抱至一副寬厚的胸膛。
他的臉埋在她的雙乳間,喃喃的道︰「豐郁,你好香、好甜,身上涂了什麼?」竟教他流連忘返,一再的沉迷,難以自拔。
「我沒有涂什麼。」她很認真的解釋,不了解他是在調情。雙手無力地想推開他,他剛剛已經要過她了,應該不會……又要那個了吧!
對于性知識,她僅停留在健康教育課教過的,實在貧乏的可憐。
「你別搗蛋。」他拉開她的雙手,語帶埋怨道︰「你沒看到我在辦正事嗎?」軟玉溫香,膚滑細膩……
「高祥,我有話要說。」她冰心眼清顯然不為他所動,東覷西瞧著想鑽出他的身下。
「有話明天說。」
只有在此時,他的口氣才會好點。
一下了床,整個人又變了個樣,陰陽怪氣的看什麼都不順眼,不是借口找碴就是東挑西撿,要不就干脆叫人滾遠一點。
「昨天你也這麼說,今天已是第二個明天了。」
她凡事一板一眼,不懂得推、拖、拉、延的技巧。
他翻過身,平躺在另一邊,拿起一旁的香煙點燃,朝她臉上吐出一口煙,她皺眉掩鼻表情不悅。「要說什麼,是要衣服、鑽石、房子、車子,還是錢?」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輕佻地道。
「我不要那些,我不需要。」
錢財乃身外之物,她要那些有何用?她垂下眼簾,掩住心思,她討厭他那種狀似漫不經心其實另有目的的眼光,令她渾身不自在。
「那你要什麼?」
他用力捏住豐郁的下巴,目光直視著她清冷的雙瞳,捕捉她閃避不及的眼光,真老實,是他看過最坦誠無欺的眼楮。
面對他的眼神,她羞赧的無處可躲,目光一瞟,瞟到牆上的風景畫,咬著下唇支支吾吾地道。
「請你回高家去,有人需要你,你也可以好好做復健,重新站起來。」
「嘖嘖!真是悲天憫人,還真有修女的架式。」高祥忍不住開口逍遣她,雙眉高高的揚起。
從豐郁的話中,高祥才明白自己的雙親當真無所不用其極,把她騙到這荒山野嶺送給他享用,還編了個可歌可泣的故事來欺她。
而她還真的什麼都信,真是單純的可以了。
事實上,在這里于私于公他都能兼顧,一來靜養身體、二來遙控台北的公司,公事的處理上大致還好。
而且早在兩個月前他便能行走。
豐郁不悅地抿起嘴。
他佯裝沒看見她的不悅,繼續揶揄道︰「你心地可真好,我若回家了,你呢,還能回修道院嗎?」
她臉色刷地雪白,她回不去了,這個事實不用他提醒她也明白,是他造成的,居然還惡意的提起。
「我會有地方去的。」她撇開小臉,倔強地沖口道︰「你們要將一切的憂慮卸給上帝,因為她顧念你們。」天下之大,豈無她容身之處,根本不必他高大少爺費心。
斑祥一听,笑不可抑︰「別告訴我,你將聖經背下來了。」
她瞪著他,「你怎麼可以取笑我的信仰?」
他一把將豐郁攬過來,扳過她的臉蛋,高興的親吻她臉頰,他喜歡她有表情的模樣,只要別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能哭、能怒、能笑更好。
「還真以為你是個泥人,原來還有脾氣。想過沒有,你可能會懷孕的。」
「懷孕!?」
她怔怔的睜大眼楮,腦袋是一片空白,任他的手又欺上她的身體。
他的手覆蓋上她的小骯,輕輕著,想象她懷著他孩子的模樣,她要是穿起孕婦裝,想必是孕味十足的小熬人。
「有些事只需要做不需要說。」他眼神一變,冉冉而起。
不知道是訓練有素還是天資聰穎,她立即明白他眼里的變化,迅速地下床。
「你在干什麼,回來。」他不方便下去抓她,要騙就騙得徹底,索性裝殘廢裝得像些。
「我有話要說。」她第二次重新聲明。
難得她主動有話要說,他應該多少听听她到底要說些什麼……而不是……
「你別睡呀!我還沒開口呢!」她急得抓起抱枕砸在他臉上。
虎落平陽被犬欺,他記住了,粗聲粗氣地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俊目微睜,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心里則盤算著,何時該讓奇跡降臨在他身上,他已經不想玩病人和護士的游戲了。
她擔心的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她未嫁人就失了身,這下可怎麼辦才好?若是爺爺知道了……
唉!她一心想當修女,沒想到,真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看見他嘴巴在蠕動,沒考慮後果便走近他問道︰「你說什麼,大聲點,我听不見。」
他伸手抓住她,將她帶上了床︰「我說,上床、、睡覺……」一張嘴湊過去含住她耳朵呢喃愛語。
她又羞又氣,臉上紅潮蔓延到脖子,這人還真是無賴。
接下來則是男女合歡的聲音,一個低沉粗吼,一個嬌喘鶯啼,為夜幕譜上命運交響曲。
***
斑祥丟給她一串鑰匙,說是可以打開每個房間的門鎖。
她接過鑰匙問道︰「我會變成金手指嗎?」
他黑眸一閃,嘴角往下一撇︰「不會,我不是藍胡子,你想看哪扇門,隨時都可以打開。」
豐郁赧紅臉,退出他的房間。
拿著他給的鑰匙,打開靠近樓梯口右邊的第一道門。
她圓睜雙瞳走進房間,不由得驚呼出聲,這是一間設備完善的音樂教室,可惜有一個糟糕至極的主人。
所有的樂器隨處亂擺,一點都不懂得珍惜。
她的腳下先是踩到一根鼓棒,順手撿起來,一眼便看出是上等木材做的,雖然她不會打鼓,但也明白它價值非凡。
陸陸續續的她又在地上撿了不少東西,小提琴的弓、奧制的長笛、中國的簫、德制的口琴……越是收拾她心里越是心疼。
心疼這些上好的樂器被人隨手亂丟、遺忘。
將所有樂器歸位後,她又忙著擦拭、上油、打蠟,然後調弦撥軸,當整個音樂教室煥然一新後一個星期已過了。
此時,她又來到這並選了自己熟悉的樂器,自得其樂地演奏起來。
悠揚的音符從她指間流泄出來,飄過門,穿越牆,逼入高祥的耳朵里。
斑祥放下手上的文件,閉上眼靜靜聆听,她拉的小提琴是他年輕時的最佳伙伴,曾陪伴他度過最荒唐的歲月。
透過她的音樂,舊日的時光再度被喚起,以大地為床,以天幕為被,自然的聲音是他的催眠曲。回憶倒帶,一一流過他的心田,令他心悸,更令他膽寒。
在豐郁面前,她的美、她的好、她的干淨,在在令他羞愧。
多希望那些荒唐、頹廢,不曾在他生命中駐留。
樂聲時而激越清脆,猶如石碎山崩;時而柔和動听,宛如鳳凰長鳴;時而淒切悲抑,似嫠婦聲聲低泣;時而歡快明媚,沁人心脾。
拉動他心底的弦,他批了文件,將孤兒院的那塊地轉贈予豐郁,他想她會喜歡的。
禁不住想見到她的心,待工作告一段落,他馬上來到她待的地方。
在這段期間,高祥簡直像被寵壞的孩子,因找不到心愛的玩具而大發脾氣。
「你應該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他啟動輪椅,快速來到她面前,搶下她拿著的樂器。
「我在為這些樂器重新……別亂動啊!」豐郁趕緊從高祥手中救下蘇格蘭制的手風琴。
他順勢把她往懷里一帶,突然又推開她,眉頭打了個死結,「你身上哪來的鬼氣味!」
「是漆的氣味。」
「你從哪學來的?」他的音樂室簡直像重生了一般。
她遲疑了一下,看他滿臉好奇,才道︰「修道院。」
「嗯哼!」他輕撇嘴角,鼻子皺起︰「你快去洗澡,身上臭得很。」她的清香完全被漆味掩住了。
她聞聞自己身上的氣味,的確不好聞,于是回房洗了玫瑰香精的泡泡澡,這下他不會說她臭了吧!
斑祥听到門把轉動聲,知道她沐浴完畢,命道︰「過來。」他人在落地窗前。
「我還沒……」她身上只有一件浴袍,頭發也還是濕的。
「過來。」他瞪著她出水芙蓉樣,「還是你要我過去。」
「我過去。」這邊水氣重,她不想讓他滑倒。
「這里的黃昏很美吧!太陽好像落在水面上。」高祥突然說道,讓她怔了一下,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要她過去,就是為了看夕陽。
她的反應全看在高祥眼里,忍不住好笑,「你不覺得嗎?」他朝她滑過去。
「嗯。」
「聲音太小了,我听不見。」
他拉過她,讓她背對著光,跨坐在他腿上,可兩腿敞開的姿勢,令她渾身不自在的想起身,他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離開。
「夕……夕陽很美。」她臉紅,結結巴巴地說。
他著迷于她臉上的紅潮,「錯!你更美,比夕陽還美。」
夕陽的余暉,從她身後散開,美得發光。
他俯下頭埋在她乳間,她的身體自然地往後仰,形成一副魅惑的景像。
「高祥,別這樣……」
她想開口阻止,他的舌頭卻從胸口往上吸吮,停留在她的喉嚨,令她倏地一頓。
「好香啊!」他抬起頭注視她胸前一片火紅。
她渾身一震,「我會弄濕你的……」
「歡迎之至。」
他輕笑地輕咬她的耳垂。
浴袍從肩上滑至腰間,整個上半身暴露在夕陽余暉中,更為誘人。
從中心點燃起火熱感延伸至雙腿,突然竄起的高潮,逼使她意識暫時飄離軀體,情不自禁地大叫。
「啊!」
她細聲急喘,黑鑽眸子染著水氣,忘了一切,只能任由感官無助地驅使她,體內一陣接一陣痙攣,雪白身子染成一片粉紅。
「告訴我,你要什麼?」
他眼里布滿濃濃的欲念,扯掉她的浴袍,任她全身赤果的展現在他眼前,他知道該如何操控她的。
她閉著眼,嗚咽地叫出他的名字︰「高祥……高祥……」
身體莫名的渴望凌駕一切,她什麼也無法想,只能照著他的話做。
「你自己來。」他說,雙手放在她腰間,不容許她退縮。
此刻,她拋開羞恥,緩緩擺動身體,他充實她的身體,卻無法充實她的心。
她悲哀的任由感官操縱自己,沉淪在歡愉中……
***
豐郁打開第二扇門,開始有了尋寶的興奮。
嘩!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金碧輝煌」。一時間她傻眼了,金銀珠寶、珍珠瑪瑙、翡翠珊瑚……不可勝數,她走進哪個時光隧道嗎?
腳底下一張純白的波斯地毯,一個個打開的鍍金木箱裝了滿滿的金條,滿滿的珠寶……數量之多足以教人心生邪念。
斑祥的財富多得教人覺得有罪,她喃喃念了一聲阿門。
然而最教她注目的是牆上掛的一副錦織畫,每一針一線都緊致密合得牢不可分。
從不同的角度和距離看,都有不同的感受,看似簡單卻是復雜的,像風景畫、幾何畫還是……總之會讓人搞得昏頭轉向就是了。
雖年代久遠,但其風采依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東西,可是卻被人這樣遺忘,埋沒在這堆金銀珠寶中。
連著好幾天,她天天來研究這錦織畫,它的織法、它的圖騰、它的質料,一切都教她著迷不已。
看在高祥眼里,又是不滿又是好氣,她一顆心全都沉迷在那里,眼里還有沒有他啊!
他氣自己的多事,沒事拿鑰匙給她干嘛,想收回又說不出口。
「喜歡嗎?」他問。
她眨眨夢幻痴迷的眼楮,兩邊的嘴角禁不住喜悅地往上揚,綻出一朵羞怯的笑容,熱切的點頭。
「我覺得自己好像走進夢中仙境的愛麗絲。」
斑祥看見她的笑容一掃先前的不悅,很高興那些玩意能讓她快樂,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指著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我可不覺得自己是兔子。」他打趣道,坐在一張白色歐式的半圓型沙發上,手上把玩著紅寶石,樣子十分優閑。
「我也不希望你是兔子。」她說完臉蛋一紅,趕緊低下頭去。
他著迷地注視著她小女兒的嬌態,怎麼會有人這麼容易臉紅的?
單手支起她的下巴,「別老是低著頭,你有一張很美麗的臉孔,還有一副好歌喉,一雙懾人心魂的眼楮。」
豐郁半懂半不懂的抬起眼,心里納悶得很。
「你喜歡看我,這張臉孔不會令你生氣嗎?不會令你憤怒嗎?」話還是從她嘴里問了出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過了半晌,就在她以為他不會有所回答時,他又開口了。
「不會,你不會讓我生氣,也不會令我憤怒。」永遠也不會,他在心底加上這一句。
紅寶石的光芒,引起豐郁的注意力,「很美的東西。」
當她說完這句話,她感覺到原本寧靜的氣氛變了,她說錯話了嗎?
他嘴角往上揚,說道︰「這是王美娜的,很不可思議,主人死了,寶石反而更美。」他丟進她手中。豐郁看了他一眼,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為什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言不由衷地贊美,「很漂亮的紅寶石,光采奪目,無論色澤、等級……」
「閉嘴!」听夠她的廢話,高祥傾身拿走了紅寶石,改而為她別上藍寶石胸針,手指不經意地掃過她胸前,她臉上不爭氣的立即泛起紅霞。
「不喜歡就不要!」他將紅寶石彈入裝垃圾的簍子。
「高祥……」
「下去。」他閉上眼,表示話題到此告一段落。
她捂住嘴,心酸得很,深怕自己哭出來。走出書房後,任眼淚迸出眼眶。
斑祥,為什麼不看她?你還在乎王美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