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快告訴我,」巧蕾精致的小臉整個擋在辜震剛面前,「怎麼樣呀?」
奔震剛才剛走進辦公室,椅子都還沒坐穩,他惟一的妹妹辜巧蕾便不知從哪個角落蹦出來,硬是嚇了他一大跳。
雖然辜震剛念完小學之後,父母為了讓他擁有更完善、更開放的教育環境而送他到美國,讓他長期跟著爺爺女乃女乃住在美國直到拿到碩士學位為止,但時空相隔並沒有讓這個可愛的妹妹變得比較不黏他。
每逢寒暑假巧蕾到美國去看他時,即使他不理她,她依舊有辦法自己嘰嘰呱呱好幾個鐘頭,吵到他耳膜長繭。他真搞不懂,當很多女人都被他這副撲克臉孔嚇跑的時候,為什麼同一張臉對自已的妹妹卻一點兒效果也沒有?
「什麼怎麼樣?」面對這個猶如過動兒的妹妹,辜震剛向來以不變應萬變。
「你今天不是去……不是去……」話到舌尖,巧蕾卻硬是不敢把「相親」兩個字說出來,就怕他會翻臉。要不是因為媽已經擅自跟蘇媽媽說好,為免失信于人,她那一身傲骨的哥哥才不可能會在中午的相親會露面呢!他們全家人都看得出來哥哥答應得有多不願意、多勉為其難。
可是,她和媽都很樂觀地認為,只要哥哥肯去,日後一定會反過來感謝她們的。
因為,雪瑞姊真的很美!尤其是那頭與生俱來的棕粟色鬈發,每當那些自然的波浪嫵媚地垂在雪瑞姊肩上時,巧蕾都會嫉妒得哇哇大叫。
為什麼自己這頭烏黑的直發怎麼燙都燙不出那麼自然而弧度恰當的鬈發?但是雪瑞姊竟然天生就有這麼漂亮的頭發,上天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好口巴,就算不說頭發,雪瑞姊那雙靈動而帶著些不馴的大眼楮總是慧黠而有神,讓男人一旦見到她,就很難不興起想要征服她的念頭,再加上她高挺如混血兒的鼻、玫瑰色的柔軟菱唇和那身惹火的身材。
但她可不是個波大無腦型的女人哦,她不但是個主修經濟副修音樂的雙學位高材生,而且她只要正經八百地端坐在鋼琴前,馬上可以展現出氣質出眾的絕代風華。除此之外,她平日為人又大方可愛的緊,因此雖然有點嬌、有那麼點任性,但是她既心地善良又聰明透頂,在自己心中,雪瑞姊簡直棒透廠!
所以,夠資格和棒透了的雪瑞姊站在一塊兒的,當然也只有她棒極了的哥哥嘍!
「去哪里?」辜震剛一手翻著卷宗,頭也沒抬的問。
巧蕾吐吐舌,硬著頭皮說︰「去看雪瑞姊啊!扮,你不要那麼吝嗇嘛!快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雪瑞姊長得很漂亮呀?」她一臉暖昧地用手肘撞撞辜震剛的手臂,萬分期待他的反應會如她預期中的那樣。
「嗯。」而他只是輕聲回道。
就這樣?一個字就想打發她‘了?休想!巧蕾不死心地再問︰「哥,說說看你對她的感覺嘛!」最後巧蕾干脆很惡霸地抽掉他手中的鋼筆,「快說,我想听啦!」
奔震剛好笑地看了妹妹一眼,不慌不忙地從抽屜里拿出另一枝筆,重新低下頭將視線定在文件上。「你別鬧了,我還有正事要辦,對了!你下午不是還有課嗎?你才大二,千萬別告訴我你想蹺課。」他將頭抬起的盯著她看。
巧蕾很賴皮地黏著他不走,小手挽住他的手臂晃呀晃的,「不管,你不告訴我我就不去上課!」
「蕾蕾,千萬別試探哥的脾氣與耐性。」
「你沒有耐性沒關系,反正我還有很多很多耐性呀!」
這個小朋友真的很「魯」哦!「好——」辜震剛拿著笑在桌上敲兩下,「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回答你就會馬上離開我的視線廣」嗯。「巧蕾雙眼露出勝利的光芒,滿意地點點頭。
他干脆的說︰「好吧,那我告訴你。我只去了一下就走了,所以現在,我早就忘記她長什麼樣子了。」
低下頭逕自翻看他的資料,辜震剛正式發出逐客令,「好啦,就這樣,我說完了,你也可以趕快去上課了。」
「哥——」討厭,又被哥哥給耍了!巧蕾氣得直跺腳,「你騙我!」
「去上課。」
「我不管啦!」
奔震剛既不說話,也不理她,只是拿起電話按廠內線,「老林,麻煩你上來接小姐去小課,她快遲到了。」
「哥,你這只老狐狸!」
「千萬別再說會令你後悔的話。」他推推眼鏡,「只要你再不閉嘴,下一次微積分報告也不必來麻煩我了,0K?就這麼簡單。」
「哼!」巧蕾快被氣死了,心想她怎麼會有這種冷血加三級的哥哥嘛!她發誓她再也不要跟他說話了!
「砰!」很用力地摔上門,巧蕾這個小雞婆終究是被辜震剛給送走了。
待巧蕾一走出辦公室,辜震剛原本一直固執地埋在文件中的酷臉便松了一口氣地抬起來。
他閑閑地點起一根煙,將背舒適地靠在辦公椅背墊上,在裊裊的煙霧中靜靜地想著些事情……坦白說,十六年沒見面,女大十八變的蘇雪瑞的確讓他有驚艷之感。她不再是那個白白胖胖、頭發上面綁對粉紅色蝴蝶結的四歲小女孩,也不再是那個老是喜歡逞強跟著他爬鳳凰樹的頑皮鬼加愛哭鬼。
長大後的蘇雪瑞聰慧有余、長相一流、氣質上乘,良好家世培養出的嬌貴稚女敕更騙不了人,但沒想到,經過了十六年的時光,她還是那樣的沉不住氣。
想到這兒,辜震剛不禁要笑出來了。
記得小時候他帶著她一起玩耍的時候,只要一個不合她大小姐的意,脾氣又嬌又壞的她,馬上甩了玩具就走,不哭不叫性格的很!偏偏遇上他這個死性子,哪可能紆尊降貴的去哄個小女娃?
只不過當時畢竟還小,吵歸吵,隔幾天再度見面時,大家還是玩得好好的,早忘記前幾天吵過什麼架、生過什麼氣,而曾經那樣兩小無猜的感情,在經過多年的歲月後還能剩下多少?
當時的她還那麼小,要不是今日一見,怕是早記不清他的模樣了吧?或許,在她的記憶之中,早忘記了他這號人物?話說回來,這些根本也不是這麼重要。
理智一向是他辜震剛最引以自豪的特質,要不是他的自制力—流,怎麼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MBA回國?又怎麼可能丟下他在美國的青梅竹馬珍妮佛毅然決然的返台呢?
他不笨,他一直知道珍妮佛看他的眼神不僅止于普通朋友,他對她也並非全然無情,戈為武︰只是,顧忌于現在正是他應該專心于事業,努力向前沖刺的時期,況且目前正值全球性的金融風暴,景象蕭條,一切都必須步步為營、刁二得掉以輕心。而老爸信任他,所以將畢生的心血—概移交到他手中,他只能做得更好,而不能讓辜家的事業走下坡,以免辜負了大家的期望︰因此,他既不在感情上伸出觸角,也不允許別人的擅越雷池一步,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浪費任何時間去談論兒女私情。
再說,他今年不過剛滿三十,要談感情再過兩、三年一樣有機會,並不一定要急于一時。姑且不淪在美國有個珍妮佛,他就算要重新找對象,也不一定要相親的方式呀?想到老媽那半強迫式的推銷方式,他就深感吃不消。
他在國外住廠那麼久,雖然並不是全然西化,但起碼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嘛,他總覺得,在二十世紀的今天,還將未婚的一男一女押在同一桌上互相看來看去,然後決定要不要跟對方交往這種情況實在很︰「扯」,同時這也讓一向自由自在、完全以自己的軌道在運作生活的他感到十分別扭!
所以,他今天才會蓄意遲到四十幾分鐘,看看蘇雪瑞會不會因為沉不住氣,就自己先氣跑了,誰知道她雖然沒「落跑」,卻在——見到他時,就給他來廠那麼個下馬威,不管她的所作所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但,Sowhat?
奔震剛無所謂地聳聳肩,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留給蘇雪瑞的印象必定是差到了極點,但這樣最好!
反正他現在電不想談戀愛,管她怎麼想他?
只是記憶的畫面卻不經意地滯在她那頭特別的粟色豐潤長發上,那沁人鼻心的發香在空氣中暗暗流動、那嫵媚的波浪隨著她說話的時候晃呀晃的,好看極廠、誘人極廠!
東坡還有,她出糗時的害臊模樣、窘得無地白容卻仍強自鎮定的倔強、氣得臉色漲紅、柳葉眉倒豎的潑辣……
多變的蘇雪瑞、害羞的蘇雪瑞、好強的蘇雪瑞…「,不同的神情卻是相同的美麗。
奔震剛想著想著,緊抿的嘴角在不知不覺中又上揚了些,但來不及讓遐思發酵,他的理智已經穴行在他大腦中強力運作了。
猛力切斷原本的思緒,他拿起電話按下助理連承恩的內線,「承恩,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討論一下汐止生活大鎮的企劃案……」
很快的,大量的工作淹沒「廠他的臉,一切回到原點,辜震剛又是那個理智自信的工作狂,什麼都沒有改變。
自從見到辜震剛之後,她的幸福指數就一路下滑。
先是逛街錢包被扒,接下來車子停在路邊也被公車「狼吻」,人雖沒事,但她美美的車子卻被撞出個難看的凹洞;然後,今天跟佳佳那群朋友去看電影,人潮擁擠之際,還被登徒子偷模了一下,氣死人、氣死人、氣死人啦!
在那次見面之後,她的生活便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影子給擾亂得亂七八糟,而他倒好,安安穩穩地過他的日子,搞不好還根本忘了她蘇雪瑞是何方神聖。
她是招誰惹誰了嗎?為什麼要受這些苦呢?
雪瑞氣嘟嘟地坐在鋼琴前面猛敲琴鍵泄憤,魔音穿腦吵得一家大小都沒辦法在這難得的休假日安心看電視。
「雪瑞——」
「誰、誰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闖進我房間?沒禮貌、可惡!」
—名身材壯碩得簡直像個運動員的男子倏地打開她的房門,像一座山般倚在門旁。
然而,那身赤果的古銅色肌膚不但沒為他贏來任何一聲贊嘆,反而在雪瑞轉頭看清楚來者何人之舌,惹來她更激烈的怪叫。「二哥,啊……你……你為什麼又光著身體在家里跑來跑去?我講過你多少欠了,你為什麼都不听!」
「沒辦法啊!」棋峰早習慣妹妹來如暴雨去如風的拗脾氣,他慵懶地笑笑,「我在房間里看電視看得正好,誰知道你一回家就吵得我硬是從床上被魔音彈下地板,迫不得已,只好趕好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像?」她狠瞪他一眼,悻悻然地蓋上鋼琴琴蓋。未了,還很不甘願地補上一句,「我真不懂像你這種人,怎麼還會有那麼多女生寧願排隊,也要指名你為她們動刀做整容手術,難道她們一點都不怕被你非禮嗎?」
「耶?小妹,不要做人身攻擊哦!難道……」他嘿笑一聲,索性坐到雪瑞旁邊,長臂還硬是摟住她的細肩,「難道,你不覺得二哥舉舉重練出來的肌肉很酷、很帥、很令女生心動嗎?」
「惡心,你比辜震剛更惡心!」
「別這樣嘛!來,快告訴二哥,二哥到底哪里比那個姓辜的更惡心?而那個姓辜的又到底有多惡心?竟然惡心到讓我們家雪瑞印象這麼深刻?」他不懷好意地調侃自己的妹妹。
「我哪有對他印象深刻?你少胡說!」雪瑞死不認帳。
棋峰順著她說︰「好吧好吧!我們家雪瑞沒有對辜震剛印象深刻。那……你告訴我他哪里惹到你了?如果經查證一切屬實,而他真的也很過分,二哥考慮幫你報仇。」
獲至寶事實上,蘇家兩兄弟在美國念醫學博士的時候,都和當時仍住在美國的辜震剛結下頗深的情誼,只有被蒙在鼓里的雪瑞還天真地以為自己的二哥真的會為自己伸張正義,殊不知大哥、二哥早就和老媽連成一氣,只是各扮白、黑臉,利用不同的方式讓她——步步掉人陷阱罷了。
「真的?」
「當然嘍!」棋峰煞有其事地拍拍胸脯,說得跟真的一樣。他心中暗忖了,哄這個妹妹哄了二十幾年,固中的決竅他要是還抓不到,那他豈不白混了?
不是他吹牛,還有誰比他更能搞定雪瑞?恐怕連大哥都沒這能在耐喲。
雪瑞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樣,「那我說嘍!」
「洗耳恭听。」
五分鐘後,待雪瑞把當天的情況詳盡地說完,棋峰簡直是快憋死了才忍住沒笑出來。雖然辜震剛的惡形惡狀自雪瑞的口中說出來鐵定是加油添醋、罪加三級,可是他心中自有定奪。
「哇,這小子還真惡劣耶,可是雪瑞,二哥真不是不懂,他的惡劣跟你最近很倒楣到底有什麼關系啊?」棋峰裝出很謙虛的模樣向妹妹求教c「這……」雪瑞聞言不禁俏臉一紅,雖然本來就知道自己將倒楣事歸罪于辜震剛有點兒理虧,但她還是馬上硬回來,「當然有關系嘍,要不是他,我……我就不會生氣,那我——生氣,運氣當然就被嚇得跑光光了嘛廠」喔——有道理、有道理!「棋峰彈指一叫,彷佛恍然大悟的模樣,」可是雪瑞,我還有事情不懂耶。「
「什麼?」
嘻嘻,看似聰明伶俐的她,從小就很依賴他們這兩個哥哥,所以別人騙不倒她,可是對他這個二哥而言,她其實最好拐了,棋峰暗笑。「為什麼你可以不小心把毛門巾丟到他臉上,他就不能不小心遲到?」
「這……二哥,」雪瑞開始撒嬌地說︰「你現在到底是在幫誰嘛!」
「還有你最後還很沒風度地把毛巾砸在他臉上,他都沒來找你算帳了,你居然到現在還在記限?」
「二哥!」她嬌嗲的聲音已蘊含惱怒。
‘等一下,稍安勿躁!「他站起身壓下她躁動的肩頭,」雪瑞,你別激動,我還沒說完哪!「
「快說,說完馬上給本姑娘滾出去。」
喲,翻臉嘍!「好好好!」棋峰邊應,心里還想,不用你提醒,待會說完後二哥我盡速逃出去自是當然的事,「二哥是想……」
「想什麼?」雪瑞不耐煩地用手指戳戳他結實的胸肌,「別賣關子了啦!」
「會不會是因為……」他做好助跑姿勢,看準敝開的房門,開始準備落跑,「因為你潛意識里根本就是特別在乎震剛,所以才會特別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特別害怕他對你的觀感,也在自己不小心做錯事被他抓包的時候,覺得特別丟臉、特別難以釋懷。嘿嘿嘿,不曉得是誰在每次辜媽媽拿震剛的照片來給我們看的時候,老是高傲得假裝不想看,卻又趁別人不在注意的時候,偷偷拿起來看了—遍又一遍,而且眼楮看還不夠,手還要在照片上模來模去—…」
「二哥,」雪瑞幾乎是用尖叫的,「你給我閉嘴!」
「咻!」
在拳頭落下之際,棋峰早巳腳底抹油跑得不見蹤影,走時順便把房門帶上,讓只能望門興嘆的。雪瑞氣得快吐血。
「什麼跟什麼嘛!」雪瑞頹然地癱坐在床上。從心底覺得自己好委屈哦,為什麼都沒人幫她說話?
那天相親回來之後,老媽足足念了她一個禮拜還不肯罷休,說什麼她當時就這樣走掉實在太任性、太沒風度,幸好辜震剛不跟她計較,否則傳出去人家還以為他們蘇家家教有問題。而一向最疼她的老爸也反常地沒幫她,反而還瞪她一眼,說女孩子家要溫柔點才不會嫁不出去。至于大哥,前天她遇到大哥蘇謹峰的時候,大哥說他他剛做完大手術,很累沒精神听她吐苦水。現在,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跟二哥訴訴苦,居然連二哥也不跟她站在同一陣線,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說真的,想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只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老媽提起說要讓她和辜震剛見面後,她就每天都神經緊張到好想發脾氣,晚上甚至于還莫名其妙的失眠。
不通她也知道自己那天的行為實在是有點兒過火,可是誰教他要這麼囂張,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嘛!好吧,就算當時一切都是誤會,說者無心、听者有意,但在她做了那種任性的事情這後,辜震剛-—。
定討厭死她了吧?
思緒至此,雪瑞真的沮喪地好想一頭撞死算了!因為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沒忘記辜震剛從前保護她時那副小英雄的模樣,雖然他的臉孔已經在記憶中逐漸模糊,但那溫馨的感覺卻一直沒有改變。
記得從前,辜震剛每次來她家玩,老愛爬她家院子里那棵枝葉茂盛的鳳凰樹,而她呢?看他上去也不甘寂寞壓根忘了稱稱自己的斤兩,老拖著他…
定要帶她上去,結果、結果就有那麼一次,她腳——滑,差點整個人從樹上摔成倒栽蔥!
後來,真是摔了下來,只不過辜震剛當了她現成的肉墊,她是沒事,但辜震剛卻倒楣地摔斷了腿。
沒多久之後,他便出國了,當時,她還去送他呢!記得他臨登機前,她還抱著她心愛的震剛哥哥哭得驚天動地,死都不肯讓人家走。可為什麼再次見面,她的內心卻不斷產生排斥和莫名的退怯?
難道,真的如二哥所說,她真的是因為太在乎,才會如此患得患失?因為太在乎他再次見到她的觀感、害怕自己不夠好、害怕他並不像自己那麼在乎她,所以干脆在別人面前做出很討厭他的樣子來保護自己?
這麼多年來,她之所以沒有看中任何一個追求者,也是因為她早就已經將他當成一個最完美的標準,所以才會直到如今還孤伶伶一個人?不會吧?雪瑞連忙跳到梳裝台前坐好。
嘩,自己眼中那抹跳躍的火炬好陌生呀!她按住胸口,心跳疾速狂烈地讓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那股震動的力量,雙頰變得火燒緋紅。
「不不不!」雪瑞對著鏡子連聲否認,心想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對那個自大狂傲的家伙動心?
真是太荒謬了!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對他殷切的想念又是怎夕、回事?當她發現二十年後的他,不但是她記憶中的辜震剛,並且還是一個擁有能夠讓她暫時停止呼吸的臉孔,然後又不斷地抗拒自己心底對他的,如此周而復始,把自己弄得好煩、好亂、好累?
可是,喔!老天,如今,他對她印象…定糟透了吧?或許,他根本打從一開始就對她沒有絲毫的好感,否則那天他怎麼會來去匆匆、如此高傲冷漠丫不行不行!她不要這麼丟臉地去愛上一個壓根看不土她的男人,她不該為了愚蠢的愛情失去自己寶貴的尊嚴,萬萬不行!
「蘇雪瑞,你最討厭遲到又無禮的男生‘廠對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