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書俊逸的唇角揚起一抹英俊的笑,將她推離自己的胸膛,目光投向隨後而來的以倫,打著官腔︰「好險!王子!差一點美女就要香消玉殞了!」
「……呃……謝謝!」以倫正想伸手出來扶她,不料江海音卻抓住文若書的衣服,像是扭到腳踝似地坐上最後一個石階,一手揉著右腳。
「對……對不起,我的腳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她抬起柔弱不已,楚楚可憐的臉蛋,像是為他思情著迷般的,用依戀地眸光凝視著文若書︰「可以麻煩你扶我回房去嗎?」
沒想到文若書倒雙手一攤,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地對以倫說︰「她腳扭到了,麻煩王子扶她回房吧!順便請一下御醫來看看。」他意味深長地朝她看了一眼,那笑里帶著報復性的挑釁,譏誚地說著︰「可別成了大病才好……」
這畜性!陰險狡詐,真不好對付!這一切事件一定是他搞出來的,她真的弄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麼,遺書並沒有出現,他花費這麼多心思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非!?
江海音驀然回首,銳利的眸光和文若書的對上……是為了這阿法利斯的礦產!?
羽生凱似是不知道受了什麼重大刺激,後來幾乎看不見他的人影,大概是因為他的「第一次」失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自尊心極強的他受不了這個打擊,跑去躲起來了吧!照理說來,佔到便宜的該是他才對呀!怎麼他倒像是被強人所難似的,放不開的德行,難道他不會覺得這樣很「女人」嗎?
江海音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正想下床去看看羽生凱回來了沒,卻發現床上出現了黑影,趁她不備之際吻了她;她猛然吃了一驚,還以為是她所思念的人。可是,這個法式情人的熱吻,總令她想起上回被那個人渣給惡心的偷吻!
她用力抓過對方的衣襟,本想把他給甩出去,但沒想到對方卻早一步洞悉她的意圖,扣住她的雙腕,徐緩地將唇印上她的耳際,如囈語似地道︰「怎麼了?你不是想勾引我嗎?」果然是那個混蛋!
她弓起腳,想用力踹他,卻被躲過了;不料他用極為令人嘔吐的語氣說著︰「想增加刺激嗎?」下流!齷齪!
他啃咬她雪白的頸項,引起她一陣酥麻……她幾乎已經無力去推開壓在她上方的那個性變態的狂了!
砰!
房門冷不防的打開,有人進來一拳將文若書揍飛了出去,使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重獲新得自由,就有人把她拉扯了起來,用力揉搓著她的頸間,像是要揉去什麼不潔的東西一般;她猛然一回頭,就對上一雙狂怒霸氣的猶如指控老婆偷情一般的可怕眼神……是羽生凱!
「……好痛!」她掙月兌他的掌握,被他過度用力的力道給弄疼了脖子,一手搭上傷處,輕輕揉捏著。羽生凱雙眼充血、氣憤難抑地瞪視著她;狼狽的模樣很是教人心疼,看來他是去找地方發泄怒氣了。「你他媽的是妓女呀!這麼等不及就跳上另一個人的床嗎?」
「搞清楚!這是我的床!」相見歡的情緒霎時被她丟的老遠,她怒火沖天的高喊︰「再說你有什麼資格控訴我?你是我什麼人!?」
「我……」霎時他又啞口無言了。是呀!他是她的什麼人!?
還來不及說完,文若書就趨身上前來,一拳連本帶利的全討回來,把羽生凱給狠狠地揍了一拳,趁其不備,又勾了一拳,並扯開喉頭大喊︰「抓到了!」抓到了?這是什麼謎語?
二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門外就有人拿著火把踢開了房門,勾住羽生凱的手臂,對他說︰「你被捕了!」什麼!?二人同時錯愕。
柄王夫婦由外面步入,手上拿著巨大的,原本掛在城牆上面的「阿法利斯」國徽對他道︰「我們拿你當上賓看待,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待阿法利斯的國民,又是玷污公主,還偷走我們的國寶?」憤怒蒙上了他的眼,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海音則了然地回過頭去看了文若書一眼,惡狠狠地瞪視著他︰「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此言差矣!」文若書老神在在的坐下來,安適自得地蹺起二郎腿,一手托著偏斜的頭顱,笑得俊美異常,「我只是幫忙找回失落的國徽,這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明明就是……」羽生凱暴怒地甩開二名挾持他的士兵,走向文若書,一把抓起他的衣襟,憤恨地道︰「分明就是你,早知道那時來到島上時就不應該救你!應該要把你丟進海里喂魚才是!」
「強辯也沒有用!」宰相烏薛老聲沉穩,仍是那副鏘然有力,又平板無起伏的語調︰「東西是從你房里搜出來的,你有什麼話說!?」
「任誰都可以把東西放進他房里栽贓!」江海音護著羽生凱,忿忿不已。
丙然!這里的人真的是是非不明的到了極點!未開化就是未開化,縱使有再多的人民、再多的豐富資源,仍是沒水準的土民。
現在才發現台灣的原住民有多可愛了!
「何況,你們怎麼會相信一個大騙子說的話呢?他是我們追捕的犯人!」
江海音用力指著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安然的笑臉,胸有成竹的文若書。
「我們是因為可憐他負傷在身才沒有要求你們斃了他!」
「這點我們都听文先生說了。」烏薛冷冷淡淡地回嘴,似乎一點也不訝異她會這麼說。
「那你們還……」江海音感到氣結和不可思議。他們是低智商的人種嗎!?
「他說過了,那是你們編出來的說詞,實際上,他才是追捕你們二個的人,因為可憐你們皆有傷在身,所以一直沒要求我們將你們關入牢中。」烏薛面無表情,以公式化的口吻報告著;本來嘛!他就不覺得這個女孩是「阿法利斯」的後代,今天一經證實,果然沒錯!
「而且,他說那個紫水晶也不是你的,是你殺了「阿法利斯」的女兒才得來的,他就是為此追捕你們!」什麼!?「你這敗類!」羽生凱忍無可忍,揮拳向文若書。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壞人成了被害人,好人成了壞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呀?
「不準動手!」國王下令侍衛去抓住羽生凱。
羽生凱和江海音二人都有些後悔當初出來時,沒有把證件帶出來,不過,這個喪盡天良的人渣絕對又會扯一堆有的沒有的事來博取別人的信任!真下賤!
「但是你們還是沒有證據,這東西是羽生凱偷的呀?」太可惡了!案親怎麼會陷害自己的女兒到這個沒有道理正義的地方來呢!?
終于知道「無恥之恥,無恥矣!」是什麼意思了!江海音恨不得把對方剁成魚罐頭般地看著文若書!他栽贓她是殺人凶手,現在又嫁禍凱是小偷。
這人真的是泯滅人性的垃圾!
「我明明親眼看見他在城頂鬼鬼祟祟的!」沒料到以倫會有這一擊,一群人全愣住了,王子說的話,誰敢懷疑!?羽生凱百口莫辯,心里直想拿把刀將文若書的肚子剖開,用勾子把他的內髒全都扒出來,再從兩腿下刀,使他一邊痛得流血,一邊慘叫!他從來沒恨過誰,現在他真的很想殺人!
「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江海音狠瞪著文若書,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力開罵;出任務至今,從沒遇到這種情形,她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要你,」他邪邪一笑,用英語狡獪地說著︰「做我的女人!」
「你……」他繼續的說︰「我已經在這附近埋下炸彈了。」自信自負的笑容似乎是已經確定看見她說好,沒有其余的答案似的以眼神勾著她。
「你可以不想活,但……不會希望你的情人不能活吧!」
「你……」太卑鄙了!
「葵!不可以!」羽生凱驀地用日語大叫著。他不要他的葵成為別人的!不要他的葵為了他而委屈自己!
「現在你仔細考慮!」文若書得意地說著,仿佛已經看見他們I.J.O慘敗的樣子!太好了!原來舉世聞名的正義組織也不過如此而已!
「看是要你死,還是他活著∼放心……」他的手伸過來,摩挲著她細膩的下巴,被她嫌惡地用開了。
「我會好好疼你的。」
「葵!不要!」羽生凱激動地大吼著,深恐她被其他人奪走似的驚慌和不知所措。「不可以!你要考慮我的心情!」心情?她錯愕地望住他,他剛說什麼!?
「……我不要你成為別人的呀!」他不自在的情感表達出來了。是的!他終于明白了!那樣的佔有,是「愛」!
呵,他愛他的葵,只能是「他的」葵!呵……
「我……我……愛……」他吐聲如蚊蚋,雙頰頓時漲紅,差怯的像個小男孩,令人打從心底禁不住地為他擰疼了心。
「我……我……愛……愛你!」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听不見;可是他卻在此時抬了頭,轉臉望向她,一雙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情得近乎痴狂的望住因听見他如此真切告白而淚流不止,雙手捂嘴的江海音,抑不住火熱狂熾的情,一鼓作氣地決定全拼了!反正說一句和說百句是一樣的。
「你……你絕不能和別人在一起,不然我會很痛苦,很痛苦的;你只能……只能屬于我的。」
「……凱!」有一度,她以為她就要因著他激熾狂熱,真情至性的愛意而燃燒化為灰燼了!
她難掩激動,不顧眾人在旁觀看的沖上前去擁住他,哽咽得難以成聲。
若是死,她也甘願。
「你往哪里,我也往那里;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你的國家,就是我的國家;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里死,我也在那里死,也葬在那里;除非死能使你我分離,不然,願神重重地懲罰我……」她的最後一個字被他的唇吞沒了。這是在求婚嗎?好浪漫的求婚詞,他喜歡。不過,這好像是「聖經」上的哪段話嘛!希望祂不介意被別人拿來當求婚詞使用。
驊真突然推開身後的人,跑離了這間寢宮,不!她不要听了!她不要再看下去了!她好嫉、好妒、好恨惡!為什麼她走不進他熱烈如火的黑眸中?那人自始至終,心里所愛的,眼中所看的,一直、一直都只有那個名喚「葵」的女子……
「葵!?」驊真突然停足,想起了「阿法利斯」曾教過她一句日文,說那是他愛女的名字……
她轉頭望向窗外,輸了!真的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愛情是無法勉強的。」她拉開一抹苦澀的笑,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幸福嗎?然而,若是對方的心不屬于自己的,就算是留下了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那又有何益處?
罷了!罷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留不得,便舍得。
放棄吧!
窗外的陽光,依舊是那麼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