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要把我帶到哪里去啊?」季羚菱疑惑的看著窗外陌生的街道在眼前快速掠過。
奇怪?她在台北混這麼多年,雖不至于把所有街道都背起來,但至少知道台北有什麼路啊!那為什麼小黑開的這條路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呢?真是奇怪!
她記得剛剛從中山南路彎進來的是信義路啊,可她敢發誓信義路上沒有這麼幽靜的街道啊,看那些公寓,不難想象這是高級住宅區,但他們來這里干什麼?
「帶你回家啊。」小黑透過後視鏡,好笑的看著一臉疑惑的季羚菱。
「回家?……回誰的家?」季羚菱仍是不解的問道。
本來嘛!就她所知,唐翼尹的家在陽明山上,而小黑住在他家隔壁,所以這里根本不會是他們倆其中一個人的家,那她的就更不可能了。這麼說來,還有誰呢?
「別急,等會兒就知道啦!」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唐翼尹看著她那副不甘心的樣子,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
「哇!」季羚菱咋舌的看著展現在她眼前精心設計的公寓。
我的天啊!季羚菱一邊驚艷的打量著總統套房級的格局,一邊不敢相信的東模模西模模,以確定它並不是一個夢。
她真不敢相信,從小她幻想要住的房子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在她眼前,她不敢相信的回頭看著一直含笑的唐翼尹,直到他微微點頭時她才確定這真的是要讓她住的。
哦!季羚菱雙手捂住發燙的雙頰,眼眶里蓄滿了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水,感動的掃視著眼前的一切。
這顯然是兩間相連的公寓打成一間的,至少有六、七十坪吧!榜局大致可分為一間主臥室、兩間客房及書房,客廳的左側有一個超大的廚房,里頭什麼東西都有。
從大門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地板、牆壁清一色都是用原木拼組而成,天花板上的燈則是用充滿溫暖感覺的黃燈,中間是一個造型如圓盤狀的日光燈,而天花板周圍則點綴著小小的黃燈,需要光線時把中間的大燈打開,不需要時把周圍的小黃燈打開即可。當那黃燈的溫暖光線打在原木地板上時,家的感覺就展現出來了,根本不須特意營造。
屋內的家具只有簡單的竹藤沙發及電視櫃,但最吸引她的視線莫過于位在沙發椅旁邊的一大片落地窗,從打開的落地窗向外望去,隱約可以看見不遠處的新光三越的尖頂。此刻,站在落地窗前,還感覺到風溫柔的擦身而過呢。
「快去看看房間。」一直跟在她後面的唐翼尹輕柔的道。
啊!看著她一臉滿足恬適的樣子,他不禁跟著感到一陣溫暖涌上心頭。
呵!他想他真的愛上寵她的這個舉動了!
一听到他的話,季羚菱馬上輕盈的轉過身朝里頭奔去。哦!她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里頭到底布置得怎麼樣。
她一邊朝下一間前進,一邊回想著剛剛腦海里的影像,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以鵝黃色系為主的客房,里頭的牆壁、天花板都是較淡的鵝黃色,而地毯則是偏螢光的鵝黃色,家具、窗簾則是較靠近白色的淡黃色,整體看來讓人有一種進去之後便不想再出來、想在里頭待一輩子的感覺。而另一間也是相同的用色原則,不過主色換成了柔柔的粉紅色,兩間不一樣的風格、用色,卻營造出同樣讓人不舍離開的感覺。
當她打開書房那扇厚重的門時,不由得被里頭的藏書量嚇了—跳!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左右兩側高達天花板的巨型書架,架上則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不只如此,書架除了最里面的那層是固定,前面還有兩層加了滑輪的書架,當你要拿最里層的書時,只需把前面那兩層推到一邊去,是活動式的書架,算一算這間書房總共有六面牆的量,藏書量之豐富讓人咋舌。
但前面所造成的驚訝,遠不及地看到主臥室時的震撼。
當她打開門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周圍的擺設、牆壁的用色,而是那幅被放大成超大size的照片,照片里的主角正是她,那是她在雪地里和小朋友打雪仗時那張丟臉的照片,如今被他掛在床頭邊。這意味著什麼?季羚菱警戒的看著他。
可他卻不理她眼里的那抹警戒,逕自把手上的遙控器塞給她。
「你試試看!」他不多做解釋的直要她按。
拗不過他眼底的那抹期待,她按了!按下去時她嚇了一跳,原本平凡無奇的房里,突然有東西轉動的細微聲音,那聲音不仔細听的話還真是听不出來呢,突然房里的擺設變了。
原本平凡的原木制成的牆壁緩緩向左右滑出一道弧線,牆壁的另一端原來是個隱藏式的櫃子,左邊的櫃子擺著三十六寸的電視,而右邊則擺著豪華型的音響設備,而且喇叭裝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所以只要一有音樂,絕對是充斥著整個房里。
被眼前這些設計唬得一愣一愣的季羚菱,被動的任唐翼尹摟到浴室,一看到浴室里的那個超大型按摩浴白,她……暈了!
哦!她到底把自己弄進什麼樣的情況啊?
完了!看著眼前唐翼尹為她做的一切,她不禁哀嚎了!
當年那賭氣時開出的條件,誰會把它當真呢?只有宇宙超級無敵笨蛋大白痴才會當真,可看一看眼前的所有擺設、設計,她知道她遇到那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宇宙超級無敵笨蛋大白痴了!
望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鎖時,不用他說,她也知道那是什麼,那是她當年開出條件的其中一件——汽車!
望著他一臉興奮的樣子,她再也快樂不起來了!因為她知道要擺月兌他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唉!完了。
前往知本老爺的路上,坐在前座的子君彎去換上她最喜歡听的CD後,仍對那組效果奇佳的汽車音響愛不釋手。
「好啦!你從台北就模,都快到台東了,你不覺的煩我還覺得累咧。」季羚菱趁著紅綠燈的空檔,轉過身好笑的看著坐在一旁的子君一眼。
自從唐翼尹買車給她到現在,前前後後有兩個月之久了,這次是她在沒有唐翼尹的陪伴下開長途,因為他之前不放心她一個人開車,所以前一個月他總是特意挪出時間陪她到處練車,直到確定她拿到駕照後才允許她開短程,這次可以跟席清和子君開車一路沿花蓮、台東下來,還是她跟他硬拗了三天他才答應的。
「羚菱,如果你是一個上班族,靠月薪過活,就會知道這輛車的價值了,也會了解我為什麼對你的車這麼贊嘆了!」
說實在的,她從進大學和羚菱認識到現在,知道她除了鬼點子多外,就屬她的狗屎運最讓人望塵莫及了。
當她大學在揮霍以前辛辛苦苦存下來的存款、席清犧牲寶貴時間打工當模特兒時,她大小姐只要坐在位子上就有人送錢上門了;出了社會後,她留在自家公司當米蟲、席清辛苦繞著地球跑時,她—個人卻在愛人的蔽蔭下「納涼領白薪」,現在呢?她和席清都還沒有賺夠錢可以獨立門戶時,已有人幫她買好房子、車子了,現在她要做的就只是——吃飽了、喝足了、花錢去!
唉!為什麼同樣都是女人,命運卻差這麼多?
「真的很貴嗎?」趁著開車空檔,她疑惑的瞄了瞄音響座。
這真的很貴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輛車是唐翼尹特地從日本訂回來的,因為他說她不適合開大車,可小車又不夠安全,所以從日本訂這輛車回來當她的交通工具,到底值多少錢她真的不知道。
「哦,拜托!」坐在後座原本在假寐的席清終于听不下去了。
「你到底有沒有金錢概念啊?難道你不會從車子的性能、設備、安全性來看嗎?子君說的沒錯,這輛車就算是我一年的場都排滿了還不見得買得起,更何況它還是特別訂制的。」
「可是我有問過唐翼尹啊,他說這輛車不會很貴,還說他說忘了給我年終獎金,所以我才收下的啊!」
這是真的啊!當初要不是小黑和他兩個人拿出計算機算給她看,讓她了解這輛車並不會很貴的話,以她急于和唐翼尹劃清界線的情況來看,說什麼她都不會收下的。
「更何況我也有每個月從薪水中扣兩千元給他啊!」
「兩千元?你打算欠他多久?二十年?三十年還是四十年?」子君從化妝盒上抬起頭嘲笑似的白了天真、幾近白痴的她一眼。
天啊!怎麼會有人這麼好騙、這麼白痴?那個人還是大學時代的高材生呢,最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還是她的好姊妹,這……這真是上帝在懲罰她,不然她和席清怎麼……怎麼這麼倒霉呢?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原本想為自己辯解的季羚菱,一看到她們倆各做各的事時,一臉不想鳥她的樣子,她就說不出任何話了,只能任由悶氣在心里到處流竄。
當她正愁沒有地方發泄時,大哥大不識相的響了。
「鈴……鈴……鈴……」
「喂!」她口氣欠佳的對著電話那端無辜的人吼道。
挑在老娘心情不好時打電話,那只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了!
「羚菱嗎?我是翼尹。」
「找我做什麼?」
「你心情不好嗎?還是身體不舒服?」絲毫不理會季羚菱生氣的語氣,他仍然斯文、關心的問道。
原本還想對他凶的季羚菱,一听到他那一貫斯文、柔和的聲音時,再也沒有辦法對他生氣。
「沒有。你在哪里?……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現在在錄音室里幫新人錄音、試唱。」
原本在日本極紅的唐翼尹,回台灣後為了避免記者找羚菱的麻煩,再加上和唐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所以現在退居幕後為一些新人作詞寫曲。
「小黑前天剛去日本處理一些公司的事,他問說要不要幫你帶些什麼東西回來?……嗯,你們現在到哪里了?」唐翼尹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為他知道季羚菱不喜歡有被約束的感覺,而他也無意增加她的壓迫感,可她一出門就是一個禮拜,這……這教他怎麼能不擔心呢?
「我們現在已經進知本了,快到老爺了。」季羚菱邊心不在焉的瞄了瞄路標邊回答道。「至于其它的……我看不用了,我又不缺什麼?」
「子君和席清在哪兒?怎麼都沒有听到她們的聲音?」
「我們正在冷戰!」
「嗄?冷戰?為什麼?」
「因為車……唉!算了!」原本想告訴他原因再求證的,但一想到又要把他們的關系披露在子君和席清面前,她就覺得怪怪的,不是她有意隱瞞他們之間的關系,而是她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感到不確定。
「要進入山區了,我必須掛電話了。」
「好……那你小心點,早點回來啊?」
「嗯!」
一掛上電話,透過眼角及後照鏡,她突然發現原奉不理她的兩個女人,此時興奮的看著她,好象不把她心里的秘密挖出來誓不為人似的。
「你……」
「剛……」
「停!」一看到她們張開口時,她馬上堵住她們正要問出來的問題,「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對!罷剛那通是唐翼尹打來的,他問我們在哪里而已,沒有任何值得你們想入非非的問題,如果你們還有任何關于他的問題,恕我不做任何答復!」
只見原本興奮的兩個人又癱回椅背上。
「作賊心虛!」
「頑冥不靈!」
季羚菱早已打定不理她們的想法了,任憑她們怎麼叫囂,她都不點頭也不搖頭,「以守為攻」。而在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情況下,那兩個最佳損友也只好停下來補充水分了!
「鈴!鈴!鈴!……」
「喂?請問找哪位……喔,是子君啊,羚菱在房里打電動,你等一下我去叫她。」
「羚菱,子君打來的電話。」唐翼尹溺愛的看著在電視前的季羚菱。
這小妮子上個禮拜迷上電動時,常常流連在電動玩具店里,似乎把那兒當成家了,直到他幫她買了一套電動設備才肯乖乖待在家里。不然以她的個性,假日要她留在家里簡直是天方夜潭。
「唉呀,又死在這一關。」季羚菱生氣的丟下手中的操控桿。
真是氣死人了,她從今天早上一睜開眼玩到現在,眼看就要破這一關了,沒想到……唉!氣死人了!
「喂!子君啊!……」
看著她孩子氣的行為,他也只能無奈的笑—笑了。他輕輕的帶上門給她一點隱私。
「你收到大學同學會的通知沒?」子君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收到啦!」
「那你去不去?」
「要在學校住兩天一夜耶?……我也不曉得該不該去,這麼久沒有見到以前那些好朋友,說實在的,我心里有點怕耶!這麼久沒見了,不曉得大家變得怎麼樣了。」
唉!她真的很想回學校去看看那些同班四年的同學,可是她又怕大家事業有成,只有她一個人不上也不下的,到時候多尷尬啊!
「拜托!只是叫你回學校看一下老同學,你想那麼多干什麼?對了,你知道嗎?昨天有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打電話給我喔。」子君突然很神秘的壓低聲音說道。
「誰?」
「你猜啊?」
「你都說是我絕對想不到的人了,我還猜個屁啊!」季羚菱沒好氣的回道。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啦,昨天晚上是大學時的班代打電話給我。」
「他?……大頭?……他打給你做什麼?」
奇怪了!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已經快三年,他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子君?該不會……
「喂!你別亂想啊?」跟季羚菱這個八卦會長認識這麼久了,地還會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嗎?「人家大頭已經在前年結婚了,現在都有一個兩歲的兒子了。」
前年?那不是她在日本的時候嗎?
「那他打給你做什麼?」
「他跟我聊同學會的事啊!他說這次是我們班跟我們的姊妹班——資管四a合辦的耶!」
「哇!听起來好象很盛大。」
「對啊!……你到底決定怎麼樣?去不去?」
「我……那席清去不去?」
「去啊!因為她是畢業那年的康樂,所以她一早就要過去幫忙了。」
「可……可是我沒伴啊!」
「拜托,你可以拖唐翼尹還有小黑來啊!」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好,那就算我一份。」
「好,那到時候見羅?」
「嗯!……拜!」
「拜拜!」
幣上電話後,季羚菱馬上往書房狂奔而去,準備拉唐翼尹還有小黑一起去,畢竟三年才一次耶!
「累死我了!當初是誰說不能開車上來的?……如果這次同學會的重頭戲是爬山的話,那他早說嘛!」季羚菱一邊擦著汗一邊抱怨道。
太扯了吧!她才剛畢業三年而已,怎麼以前習以為常的「好漢坡」,如今爬起來會如此的吃力?
望著眼前還有兩百公尺的斜坡,和斜坡後兩百多階的樓梯在等著,她腿軟了!
「如果讓你知道要爬山的話,你還會興致勃勃的拉著我和阿尹回來參加這‘三年一度’的同學會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啦!你不要一直強調三年一次好不好?我當初也是被這三年一次的口號給騙來的啊!我怎麼知道一來就有這種考驗呢?要後悔我一定不輸你。」
哦!天哪!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人啊?怎麼從公車站牌走到這里少說也有三、四百公尺的坡,看看她已累得說不出話來了,可他們兩個人卻連一點汗都沒流,腳下速度還有漸漸加快的趨勢。
不行了!這是她的極限了!
「我不行了!……我累死了!」說完,季羚菱也不理他們懷疑的眼光,隨便找個平台就坐下來喘氣。
「有沒有搞錯啊?我們才爬到一半,你就受不了啦?」小黑不敢相信的回過頭看著落後他一大半路的季羚菱。
笑話!如果不趁這時把她以前欺負他的帳給嘲笑回來,那下一次可以報仇的機會不曉得又要等多久了。
一直體貼的走在季羚菱身邊的唐翼尹一注意到她坐下來時,也體貼的停了下來。
「等比較不喘時再喝。」他從背後那個大登山包包中拿出一瓶礦泉水,幫她打開瓶蓋後才遞給地。
季羚菱喝下一大口礦泉水後,才有精神打量站在她前面的他們。
看著唐翼尹和小黑背後那包不算小的包包,她知道這里面最沒有資格喊累的人就是她了!因為她要帶的行李都在唐翼尹那里,而席清昨天臨時要她幫忙帶的東西則在小黑的包包里,她除了手上這瓶剛剛唐翼尹拿給她的水外,什麼東西也沒有。
望向小黑眼里那抹嘲笑的眼光,再加上唐翼尹那溫柔的視線,她就覺得好羞愧哦!
「阿尹,你平常撥給她去玩的錢到底都花到哪兒去啦?怎麼她平常玩時的力氣都不見了?可……」
「喂!冰宸盛,你夠羅!」一听到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黑又要開始嘲笑自己,縱使剛剛真有什麼愧疚感,在此刻都不見了。
「玩的事怎麼可以跟爬山相比,再說我們都是開車居多耶,誰會想到要徒步旅行啊?」
爬山的力氣她是真的沒有了,可罵人的力氣她一向是不缺的。
看著眼前這位顯然又「活」過來的人,小黑對她復原的功力感到佩服,怎麼有人可以在上一分鐘一副累得快死的樣子,下一刻又神氣活現的篤人,而且好象有愈篤她精神愈好的跡象,真是敗給她了!
「你……」
「好了!小黑,你就少說幾句。」看著他們又要在他面前上演全武行,原本在一旁幫季羚菱擦汗的唐翼尹不得不出聲阻止他們,不然任由他們這樣吵下去,恐怕到明天都走不到操場了。
「哼!今天我是看著阿尹的面子不跟你計較了,下次你就不會這麼好過了!」
主人都開口了,他不停好象也過意不去,但就這麼停止的話,又好象對不起他剛剛跟那個女人浪費的口水,他只好撂下幾句狠話安慰自己一下。
望著季羚菱和小黑都各自撇開臉不看對方的幼稚行為,在一旁的他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一個是他這輩子注定的新娘,一個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兩個人也都成年很久了,為什麼有時他覺得兩個人幼稚的行為不像是成年人該有的,反而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呢?
「你還能不能走?」
季羚菱一抬頭望向眼前雖不遠卻有點高度的校園,整個臉沉了下來,一臉苦瓜相的看著唐翼尹。
「你們先上去好了,等我休息夠了再趕上你們。」
笑話,等她休息夠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走下山去搭公車回去舒服的窩里,她怎可能繼續挑戰自己的極限呢。
看著她那雙藏不住話的大眼楮,想也知道她此時心里的想法。
「我背你!」唐翼尹二話不說的解下包包遞給小黑,整個人轉過身去背對著季羚菱。
一接觸到他那厚實的背,季羚不自覺的紅了臉。
「可是……」
「拜托,大姊,你再猶豫下去的話,天就黑了!」小黑在一旁不耐煩的喊道。
罷剛才跟她吵到一半就被禁止,心中已經有點不爽了,現在又加上唐翼尹因為要背她而把包包拿給他,新仇舊恨加起來,就算他有再好的風度,此刻也耐不住的吼了起來。
「沒關系,快起來。」
原本還在為該不該讓他背而感到猶豫的季羚菱,一听到小黑的吼叫聲及唐翼尹溫柔的喚聲,她豁出去了!
既然主人都說話了,如果她再這麼小家子氣的話,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嗎?季羚菱在他背上時還不停的為自己找借口。
「哇!終于到了!」季羚菱站在操場邊對著山腳下大喊︰「IamtheKingoftheworld!」得意忘形的季羚菱一站在可以俯看台北市市景的定點時,便開始作她的白日夢了!
「說得好象是自己爬上來似的,如果不是阿尹大發慈悲心背你上來,你現在還有機會站在這里高喊不要臉的台詞嗎?嗟!」小黑背著她一邊卸下背上的行李,一邊不平的嘀咕道。
唐翼尹對他們也只能苦笑了。
他在季羚菱耳邊不曉得叮嚀些什麼,只見他說完話後便往簽到台走去,而季羚菱則跑去找她的姊妹淘敘舊了,留下那注定是苦命人的小黑整理行李。
「你抽到什麼組?」
這次主辦單位說為了讓大家更熟悉彼此,所以提出抽組的點子,按照抽的組別把兩班分為紅、藍兩組,兩組互相競賽以爭取第一名。
說好听一點是為了公平起見,可說白一點還不是那些女生想和阿尹有同一組的機會,小黑不屑的想道。
「嗯?……紅組!你們呢?」
「我和阿尹都是藍組!」
「嗄,那我們就是敵人羅?」
「在我季羚菱的字典里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利益!」季羚菱故意耍狠的說出這句剛學會的台詞。
不知道是她表情有問題還是哪里出錯了,只見小黑笑倒在地上,而唐翼尹僅是咧開嘴笑,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傷了她的自尊心。
「喂!你們怎麼這樣啊?這句台詞還是跟別人學來的耶,你們怎麼那麼不給面子啊?」看他們笑成那個樣子,季羚菱老羞成怒的吼道。
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是……我偉大的敵人啊!那我們就戰場上見了!」小黑強忍住笑對她說道。
「你……氣死我了!我懶得理你們了。」一看到他們那副停不下來的笑意,季羚菱氣急敗壞的跑開了,她準備去找人商量明天整他們的點子。
氣死我了,明天你們輸的時候就會知道我是不好惹的,季羚菱邊跑邊發誓道。
「阿尹,你的女朋友還真好笑。」小黑笑得停不下來,直撞著唐翼尹的月復側說道。
炳!炳!炳!真的是笑死他了。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目前所有的活動都已接近尾聲,兩隊的隊員都非常的努力……」
從操場四端的廣播器中,傳來一些無關緊要的、可以視為廢話的「大會報告」。
「雖然畢業三年了,所有的人都有些改變,可班代卻還喜歡講些沒有意義的話。」
坐在一旁樹蔭下休息的季羚菱覺得好笑的說道。
其實經過兩天一夜的激戰,大家都累了,這時候他再說些沒有意義的話,不是讓大家累上加累嗎?
原本她以為這次會玩得非常盡興,但當年隔壁班的那些花痴減少她玩的興致。從昨晚開始,不管他們玩什麼活動、跳什麼舞,她們都要進來插一腳,更氣人的是,她們為了接近唐翼尹,竟然想辦法把她和他隔離,真是給她有夠香蕉個芭樂咧!
「對啊!以大頭班代這個多話的缺點來看,我真懷疑他是怎麼追上隔壁班的班花的。」一听到季羚菱聊起班代,以八卦女王自稱的陳子君挪近自己的身子,希望可以听到一些最新的馬路消息。
當初知道大頭班代結婚是一同事,可一知道他娶的是隔壁班的班花時,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當初誰不知道隔壁班班花最不缺的就是護花使者了,可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挑的,挑到最後竟然選擇了這個……這個呆頭班代。
說起他們班代啊,唉!這就不是她們刻薄了。
就外表來看嘛!他長得頂多稱得上是斯文而已;就家世背景來看,他們位于中部的老家頂多也只是小康而已啊,若要說人緣嘛……這也馬馬虎虎啦!就這麼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他怎麼會被素有班花之稱的宮言雪選上呢?唉!真令人不解!
「你管人家那麼多干嘛?只要他們真心相愛就成啦!」季羚菱不甚耐煩的抬頭看著那位把別人家的家事當成是自己私事的人。
「問題是他們真的彼此相愛嗎?」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他們倆是真的深愛著彼此,說深愛好象有點不適合,應該說他們的愛就像是老夫老妻間那種細水長流型的愛。」原本默不作聲的席清突然插了句進來。
的確,听到班代娶的是隔壁的班花時她也不敢相信,可就這兩個禮拜跟他們一起辦這個同學會看來,他們兩個真的是互相關心、互相幫忙,若是兩個不相愛的人,這種行為是根本演不來的。
「好啦!好啦!別淨關心別人間的感情事好不好?有時間關心別人的事,還不如挪出一點時間來關心你們自己的‘感情事’呢?」季羚菱急于把兩人注意的焦點從別人身上移回來。
可一說到正事,就見原本兩個談八卦談得非常開心的人「忙」了起來,一個拿出梳子梳了梳已經非常柔順的秀發,另一個則仔細檢視著已毫無瑕疵的指甲。
「啊,時間到了,我們趕快到籃球場佔個好位置,幫我們紅隊加油吧!」
「對啊!我們僅以兩分之差落後藍隊耶,所以這場球賽對我們很重要。」
「那還不快走?」
眼看著兩只鴕鳥漸漸的走遠,季羚菱只能無奈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談一下又不會死人,那麼小氣干什麼。」季羚菱跟在兩人背後喊道。
可走在前面那兩個人好象打定主意不理她了,所以不管她怎麼喊、怎麼叫,她們都不回頭回應她,當季羚菱跑步打算追上她們時,沒想到她們也跟著跑給她追了。
這……這分明是作賊心虛嗎?季羚菱看著她們愈跑愈快的速度,便知道休想問出任何答案,除非她們願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