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做人工呼吸!我沒有把生命分給他。生命怎麼能分呢?」她沒有想到昨天急救的人工呼吸動作會被這個世界的人解釋成她的法力。
他們居然以為她擁有法力,口對口將生命力量分給已死亡的小男孩,讓他死而復生。
當她听到綠衛告訴她族人的認為時,驚訝得啞口無言。
她已經重復好幾次,那個男孩只是肺部積水導致休克,她只是以醫學的方法讓他吐出體內的湖水,並且恢復呼吸的能力而已。
綠衛只一逕疑惑地看著她,似乎對她的解釋半信半疑。
「他溺水了,我必須幫助他呼吸,所以才會口對口地吹入氧氣,強迫他呼吸,懂嗎?這是我的世界救溺水的人的方法。我怎麼可能有法力?有法力的話,我……我……」她解釋到辭窮,幾乎想放棄。
「你的說法族人不會相信。藻聖的父親藻力,相信你將生命分給他的兒子,救了他的命。現在藻力家族在大廳,準備贈送重禮回報你。」綠衛抱起她,往樓下走。
「不用了,我真的沒有把生命分給他。」真是百口莫辯,有理說不清。
一到大廳,白芸隨即被眼前的陣仗給震楞住!
只見大廳中站滿了族人,有幾十名族人跪伏在地上,包括那個男孩。
「感謝喀達夫人將生命分給藻聖,讓他復活。」藻聖的父親藻力真誠道。
「我沒有把生命分給藻聖,那只是救醒他的方法。而且他沒有死,只是休克而已。」她不能讓他們以為她真的能將生命分給藻聖,她沒有那麼偉大能將生命分給任何人,她只是救人而已。她怎麼受得起讓人向她伏地下跪?「你們快起來呀。」
「感謝夫人。」藻力感激得聲音哽咽,拉著兒子起身;身後的親族也隨之起身。「請夫人隨我來。」
藻力牽著兒子,似乎怕再度失去兒子似的緊緊牽著兒子的手,引領眾人往室外走去。
待在綠衛的懷抱中,望著周遭人數頗多的族人,她看到他們向她投射的目光中沒有鄙視,而是從未有過的尊敬,似乎,他們真的相信她偉大到將生命分給已死的人。
她是想要他們的尊敬沒錯,但不希望利用族人的無知以獲得尊重,她要光明磊落地獲得他們的尊敢,並且融入他們。
「我該怎麼解釋他們才會相信?」無奈地詢問唯—可能相信她的解釋的綠衛。
「不用解釋你的確救了藻聖的命,他們對你的尊敬理所當然。」
「但……他們摘錯了呀!我沒有偉大到分生命給人。更沒有法力,他們誤會了,我不希望——一」
一個景象令白芸的話停住,怔怔地凝望著,—匹純白如雪的獨角獸關在巨大的籠里,躁動不安,正以額上的綠色獨角摩擦鐵籠,身上已有多處受傷,雪白的毛上沾染了—些血跡。
「白色的獨角獸?」
綠衛停下腳步。「很罕見,是匹難馴的角獸。藻力三個月前打獵捕到,一直無法馴服,最後決定——」綠衛停住,語帶保留。
「決定什麼?」疑惑地望向綠衛。
綠衛望著她,抱著她向前進,不讓她看到那匹白色角獸,平靜道︰「殺了它,留下它罕見的皮毛。’
白芸震驚得張大嘴,難過得眼眶泛紅。
「停上你的仁慈。」
她是他見過最仁慈的女人,心軟是她性格中的缺點,他不喜歡她擁有這項性格特質。
「心軟是個缺點,改掉它。」綠衛不滿地命令。
「可是……」
「沒有可是,勇敢的人不能擁有仁慈。」
「角獸是你們的坐騎,殺了它好可惜……」
「你喜歡角獸,藻力會奉上一匹上好的角獸作為你的坐騎,不要再想它。」他知道她對角獸莫名的喜愛,他沒有忘記她第一次見到角獸的神情。
「送我?」先是震驚,心里冒起小小的雀躍,隨即黯然,對于那匹即將被殺的白色角獸仍無法釋杯。
「藻力家族以馴角獸為職,只要是他們馴不服的角獸,就永遠難馴,你不必傷心。」綠衛走向馬廄旁的廣場。「你看,那匹是藻力家族奉上的角獸,將是你的坐騎。」
是一匹鮮紅的角獸,毛色光亮,站姿挺立,是一匹頂極駿獸。
「它相當溫馴,性格溫和、體能良好,適合夫人,請夫人收下。」藻力驕傲地輕拍他一手訓練的頂極角獸。
綠衛放下她,讓她走近,得以看清她的坐騎。
哀著紅色的皮毛,她仍無法遺忘那匹白色角獸,回視綠衛一眼,望向藻力,勇敢提出要求︰
「我能要求交換那匹白色的角獸嗎?」
「夫人?」藻力極為震驚,急急解釋。「那匹角獸性格暴躁,已傷了數名馴師,桀驚難馴,它無法成為夫人的坐騎。」
「我只希望能放了它,坐騎我不需要。可以嗎?」
她知道她的舉動又引起族人的震驚,從四周射來的目光,不用看她也知道;比較令她擔憂的是,綠衛鐵定氣青了臉,她甚至連看都不敢看。
「這……這……」藻力為難地深思,隨即定下決心。「既然夫人喜歡白色角獸,藻力盡力馴服它。」
「不!不是,我不是希望它當我的坐騎,只是希望你能送給我,我想放了它。」急急地解釋。她知道那匹白色角獸難以馴服,她只是不希望看到罕見的白色角獸被剝下皮毛。
「放了它?」藻力驚訝且疑惑。
「是的,它很稀有,不是嗎?就放它自由吧!」鼓起勇氣,轉過頭望向綠衛,令她感到欣慰放心的是他並沒有發怒。
藻力困難地想了想。「就照夫人的意思,放了白色角獸,但這只紅毛角獸仍是贈與夫人,以感謝夫人將生命力量分給了藻聖。」
「我並沒有以生命力量救藻聖,那只是一種急救的方法罷了,我可以教你們,讓你們明白那不是種法力,也可以在危急時救人。」她說得誠懇。
藻力及其親族驚訝出聲,面面相覷。許久,激動的藻力拉著兒子向喀達夫人跪下,親族也隨之跪下,宣誓道︰「藻力家族宣誓永遠效忠喀達夫人,感謝夫人的無私教導。」
白芸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不知該如何應對,求助地望向身後的綠衛。
綠衛對她驕傲一笑。她謙虛,並且無私,高貴的情操終于被族人發現,他為她感到驕傲。
她的承諾不假,假以時日,他相信她會完成她的宣言,立足族人心中榮尊的地位。
***
喀達夫人的英勇及無私很快地傳遍族中,族人開始出現兩極化的現象。一半的族人不再排斥喀達夫人,但仍抱持觀望的態度;一半的族人則仍是堅持鄙視生為黑族人的喀達夫人。
只有藻力一族,忠誠地相信喀達夫人的神奇,他們受惠于夫人願意教導他們的急救方法,對夫人極其尊敬。
藻力甚至安排兒子跟隨夫人,保護夫人之余,也教導夫人騎術。
「藻聖,這樣對嗎?」白芸緊張地坐在紅毛的角獸身上,死命地捉住韁繩不放手。
這前,她都是和綠衛共騎,現在獨自一人控制角獸讓她害怕。
「夫人,放松,角獸會跟隨主人的情緒變動。」生性害羞的藻聖己經習慣陪伴喀達夫人。他衷心地感謝夫人救了他的小命,所以,他盡職地教導夫人騎術。
「放松、放松,我要放松。」深吸數口氣,白芸重復地告訴自己。
雷諾在一旁看得發笑,他漸漸地發現夫人是位相當有趣的女人。
「雷諾,如果你能不要笑,我會更能放松。」從她笨拙地爬上角獸,任何的動作都能令雷諾放聲大笑,她開始痛恨今天不是不苟言笑的雪峰保護她。
「抱歉,夫人,我盡量。」雷諾憋住笑,含笑地看著眼關的教育過程。
藻聖拉起韁繩,開始慢慢地讓角獸邁開步伐。
「慢一點!拜托,慢一點……救命!我要下來!」隨著步伐開始加速,白芸從驚呼變成了驚叫。
「夫人,請小心。」藻聖停下角獸,扶著夫人下來。看著夫人被嚇得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落了地,白芸終于得以喘氣,無奈地面對陪伴她的兩個人笑得開心。
「笑吧,盡量笑吧。」可憐地望向乖順坐在樹下的噬獸。噬獸善解人意地走近主人身邊,踏踏主人,表達它的同情。
最近,她的生活變得開朗,她開始發現,這里的人們性格淳樸,喜惡分明,一旦喜歡,他們忠誠的程度足以為你赴湯蹈火;不喜歡,便強烈地討厭,極盡表現鄙視厭惡之意。
多麼地直接,沒有偽善的人們,讓她開始喜歡這里。
族人們終于不再看到她和噬獸出觀就躲得遠遠的,或拿出自衛的武器,雖然還是有部分頑固的人仍是始終如一,但能獲得部分的人認同,她已經感到滿足了!
她開始和這里的人有了互動,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遠處一陣雜亂的蹄聲隨著飛揚的塵土而來,練習角獸的族人成群而過。最近,練習駕馭角獸的人更多了,而且看來似乎是有目的的在練習。
「為什麼大家都在練習?」她一直想知道,卻一直沒有提出。
「三年一次的角獸慶典在三個月後舉行,駕馭角獸拔得頭籌的勇者搶得開在牆門上三年開花一次的角獸花,可向喀達及族人提出一項要求,財富或權力。」雷諾解說道。
「什麼都可以要求嗎?」瞬間,她的腦海閃過一個奇想。
「是的,只要不違背神及冒犯喀達的要求。」
「喔!」轉身輕拍紅色的角獸。「藻聖,我們再來練習。」
她沒有表現出她的極度興趣,因為她肯定綠衛得知後會把她綁在床上、鎖在房里,直到角獸大賽過去,並且永遠不再讓她踫角獸。
***
她是蒙神只恩澤的女子,擁有美麗的外貌,更擁有經過神遴選的靈魂,或許是神要展現她的無私神跡,所以讓被選中的女兒降臨、誕生在黑族女人之中。
綠衛站在門邊,凝視熟睡在噬獸身上的妻子,她美麗得令他失神恍惚地產生奇想。
黑長的睫毛緊閉,安詳地臥睡在噬獸雪白的長毛中,長長的黑發自然垂散,黑白分明的美讓他卻步,沉溺在擁有她的滿足中。
她讓他改觀了對黑瞳白皮膚的黑族人的鄙視,以她高貴的內在靈魂征服了他,迷戀她的程度勝過任何事,極其危險,卻又無法自拔。
綠衛突然為自己不智的想法感到忿怒,走近她,不溫柔地拉起地,粗暴地將地抱在懷中,緊窒地壓迫她。
疼痛讓她驚醒,惺忪睜開疲憊的雙眼,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去面對她喜怒不定的丈夫。
「你弄痛我了。」輕柔地告訴,不帶抱怨,
綠衛抱著她躺上大床,不情願地稍稍松開地,怒目看著她,他忿怒的是自己無法抗拒地受她吸引。
「是什麼讓你生氣呀?」微笑中帶有俏皮的口氣,她知曉綠衛喜愛她的柔順撒嬌。
「你!」綠衛收緊手臂,怒聲低吼。
疑惑地皺了皺眉,強迫自己渾沌的腦袋細思自己又做了什麼惹怒他?
望著他忿怒的面孔數分鐘,她仍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投降。
「我的喀達大人,我雖不知道我哪錯了,但我請求你的原諒。」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可憐地請求道︰「讓我睡覺好嗎?我好累。」
綠衛看著她誘人的嘴慵懶俏皮的應答,惡狠狠地吻住她;懲罰她,也是懲罰自己。
她很想回應他,也您知道他氣什麼麼,但她真的累極了,連他粗魯的親吻都無法趕走她的睡意,仍是忍不住沉沉睡去,只有雙手緊緊地環住他,毫不在意地包容他的粗魯。
綠衛停廠動作,望著她信任的睡容,柔和了他的面部表情,將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前,汲取地帶有馨香的柔和香氣。
她緊攀著他不放的雙手是信任,任他粗魯仍能安然入睡;她的信任滿足了他。
隨即,他終于想起一個他足以對她發怒的理由。
不過,她已經請求了他的原諒,他就寬大地留待明天再質問她。
綠衛極其滿足地護著懷中嬌弱的女人入眠。
***
「雷諾已經告訴你關于角獸大賽的事了︰」綠衛問得平靜,觀察她的反應。
是她錯覺嗎?今天的天氣不見寒意呀,她竟不自覺地打起寒顫,顯然是心虛造成,她絕不能表現出來。
「嗯。」佯裝不在意池隨意回應,本想夾緊角獸月復部讓角獸前進,可憐她昨天練騎過度的雙腳不從心,使不上力。
「要不要去看族人練習?」綠衛坐在他的座上,不放過她一絲細微表情,仔細地觀察她。
白芸頓了—下,隨即搖頭。「你難得有空。我們上綠湖。」對綠衛一笑,伸出雙手表示想與他去,乘他的坐騎火焰。
她知道綠衛在觀察她,只要被他捉到一丁點珠絲馬跡,他絕對會分秒看住地,不讓她練騎,阻止她任何的妄想。
「好。」綠衛抱過她,往綠湖奔馳。
「Lucky!」不忘轉頭叫喚在樹邊忙著進食的噬獸,看著它疾速地追隨在他們身邊。
風疾速滑過肌膚,她感覺得到空氣中的氣味,望著眼前遼闊的草原、綠色的天空,深刻體驗綠色世界的美麗。
她笑了,仰頭笑得開心,回過頭淘氣地偷啄綠衛堅硬的面部線條︰瞬間的幸福滿滿地充斥在她心中,蔓延在全身,讓︰她全身的細胞感受到快樂。
綠衛拉住韁繩,疑惑地看著她燦爛的笑顏,他看得出她極其快樂。
「綠衛,你知道幸福的感受嗎?」滿足地仰靠在他寬大的胸膛,仰著頭輕問,然後接著自答︰「那很美妙。」
幸福?綠衛看著她滿足的笑容,深刻感受到她的快樂與知足,她讓他體驗前所未有的情緒,發自真心的情感,名為幸福的感覺。
「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為我有你。」回過頭,深情地望著他,滿心感恩,大聲道出她的愛意︰「我愛你。」
這是他今生昕過最好听的贊美,綠衛怔仲在她大膽的宣言中。
她發誓她看見他臉紅了,咖啡色的臉上竟有——
赤紅!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綠衛狠狠地吻住她,吞下她所有的笑聲。
吻是粗暴的,手卻是溫柔地在她身上游走,輕輕地解開她的背心,移開她胸前的綠石,撫著她的渾圓,熟悉地在她胸前的綠色記號上摩挲。
「在這里?」白芸喘息著,緊張地望向四周,深怕被人看見。
「你怕?」綠︰衛吻著她胸前極為細致的肌膚,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有人看見怎麼辦?在角獸背上可以嗎?」紅著臉,拉著綠衛的發,不讓他再繼續下去。
「讓他們看。」綠衛拉下她的手,抱住她滑落角獸,讓她躺在地上。
一聲驚呼,隨即傳來陣陣驚喘,白芸本想拒絕的聲音銷聲匿跡在綠衛猛烈的需求中。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就在曠野上要了她,迷亂的雙眼凝視綠衛深邃的綠眸,最終停在綠色的天空中。
「天空的顏色會變化嗎?」激情過後,躺在綠衛懷中,望著萬里無盡的綠色天空,她覺得天空的顏色似乎比她剛來這個世界時更深廠。
「會,隨著季節變化,冬天的綠會轉深,天空飄下的雪會冰凍整個世界。」綠衛眷戀地吻著她的頸項,回答她的問題。
即使他不承認,但他幾乎是相信了她的話,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靈魂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她的靈魂是如此特殊。
他絕不正面承認,只因他深怕她的靈魂會離開這個世界。
「雪?」白芸吃驚地坐起身,驚訝地望著綠衛。「這里會下雪?」
「白色的飛絮從天空飄落,會融化變成水。」綠衛拉下她,輕吻她微張的小嘴,以為她不知道什麼是雪。
「我沒見過真正的雪,雪真的會覆蓋整個世界嗎?美不美?」無法控制激動的情緒,她從未真正見過下雪,更沒模過雪。
「雪會蓋住所有你能看到的綠色世界。」綠衛笑看她興奮的模樣。
白芸仰起頭,望著天空開始期待這個世界下雪的日子。
看著她一臉向往的模樣,綠衛伸出大掌,伸入她背心中,撫模她光滑如玉的背部,輕嘆道︰「雪就像你的肌膚一樣雪白,雪冰冷,而你是溫熱的。」
她從未听過綠衛如此感性的語氣及話語,微訝地轉過頭,低首看他。
綠衛大掌拉下她,給她一個飽含佔有欲的吻,冰冷絕對地命令道︰「我要你承諾我,危險的事絕不去踫。」
他是想過阻止她練習騎術,直到賽後再讓她練習,但也只能阻止她此次參賽,三年後,她仍會參賽;他清楚她性格中擁有異常堅毅的分子。
他甚至想過終生禁止她練騎術,但他不能,在這個世界存活,駕馭角獸是必須的技能;他承認,這個原因其實很薄弱,以他的獨裁,他會選擇絕對的禁止命令之所以沒有執行的主要原因,為的是他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模樣,他知道她有多麼喜愛角獸。
當他第一次讓她共乘火焰時,她滿心歡喜的模樣深植他心,她興奮得直向他訴說著,角獸在她的世界中是虛幻的神獸,它的角帶有法力,讓能看到它的人觸模它的獨角就能願望成真。
她就像個說故事的小女孩滔滔不絕地說著話,微紅的小臉寫滿快樂,他忍心讓她永遠不踫角獸,禁止她永遠不能擁有角獸。
直視綠衛清澈了然的綠眸,令她心虛得心跳加速。他知道她的企圖了嗎?暗忖著、疑惑著,既然他猜測到她的企圖,以綠衛的性格,絕對會全面地禁止她,不可能迂回暗示地阻止她。
「我要你承諾我。」綠衛鎖住她散漫的焦距,威脅命令。
「我盡量。」回答得閃避,他深邃的綠眸令她不敢撒謊。
「我要的承諾是絕對。」從她遲疑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她勢在必行,得到她的承諾也是枉然,他已經想好了對策。
「我……我承諾。」不敢看著他的綠眸,盯著綠衛的下巴,昧著良心向他撒謊。
她不想讓他擔心,但她—定要參加,不完全是為了自己,她只是想讓自己在這個世界立足得更圓滿、更問心無愧。
原諒我。
白芸在心中向綠衛真心地道歉,她知道他是多麼地在乎她的安全,只要是除了危險之外的事,他幾乎都在縱容她;她知道他一直在自我矛盾中放縱她、寵溺她,為此,她感到無限感動。
正因為如此,她更要努力,讓他不再在痛恨她的族人與她之中為難。
***
氣候變得沁涼宜人,不再炙熱,涼爽的氣候維持了近三個月,這里的氣候似乎不是一年四季之分的。
不知何時她才可以看到雪,她—直在期待。
仰起頭望向綠色的天空,她真的開始覺得所有的「綠」看在眼里變得理所當然,她都快忘了藍天白雲才是她誕生的世界。此刻藍天白雲的世界只珍藏在她的心中,永遠不忘,是懷念,但不會留戀,只在她偶有空閑時緬懷。
低頭望了望噬獸,與她的寵物有默契地對視,再信任地拍拍已與她培養出默契的另—心愛寵物,她的坐騎紅火,熟練地夾緊角獸月復?騎著角獸與噬獸—同奔馳在草原上。
雷諾看著喀達夫人日漸精湛的騎術,打從心底佩服這位奇女子,能在短短三個月中練就高超騎術。他從未看過任何一個女人的悟性如此之高,意志力堅定,付出完全心力的努力。
他終于明白綠衛為何迷戀她至此,極其特殊的女子只有一個,她是火神之女,火神之女所擁有的力量,不是法力,是神在創造她時,便賦與她與眾不同的天賦。
能讓他俯首稱臣的女子,夫人是第一位,她已獲得他們兄弟絕對的忠誠;如同他們對綠衛的忠誠一樣堅如金石。
雷諾駕著坐騎,以—貫的速度跟在夫人後面,不讓夫人離開他的視線一刻,他與弟弟的工作是輪替保護夫人,—同記下夫人的進步速度,向綠衛報告。
他很意外,綠衛竟沒有禁止夫人的行動,只每日听取進步程度,平靜得像是毫不在乎。他沒問綠衛,他肯定綠衛絕不會抽手旁觀,並且猜測綠衛已做好準備,只是沒有透露他的打算。
他已經迫不及詩等著看三天後的角獸大賽綠衛如何阻止他從不輕易妥協的夫人參加角獸大賽。
***
哀著令他迷戀的肌膚,綠衛凝望他懷中熟睡的女人。
他知道她做好準備參加明天的角獸大賽,由她蓄勢待發的氣勢中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勢在必得的決心。
她令他驕澈,進步沖速的騎術甚至勝過男人;他相信若她是男人,絕對是族中公認的勇士。她擁有不輸男人的氣魄與能力,他對她有信心,以她的能力,參賽與族人一同較勁也絲毫不遜色。
但.她是他的女人。他不可能放任她參加高危險的比賽,即使她的能力為他所認同,他仍不可能放任她涉險。
閉上眼,輕吻她眉尖,擁著她睡去。
明天,她也許會恨他一時,只希望她的氣忿不會持續太久。
他在乎她已經勝過生命,她的喜怒哀樂已足以影響他的情緒,幾乎變成他的。
***
「紅火!」白芸望著她心愛的坐騎倒在地上,任她怎麼叫也叫不醒,她擔心地大叫。
「它沒事,只是麻藥令它暫時昏睡。」綠衛走近她身邊,俯視她憂心的模樣。
身子一僵,瞬間,她明白了,綠衛早就知道她會參賽,他一直不聞不問,是為了在今天,最後一刻,徹底粉碎她參賽的決心。
忿怒地站起身,無法克制怒火地質問他︰「為什麼?」
「別忘了你的承諾。」綠衛說得平靜,他要她的承諾就是要讓她今天沒辦法反駁他的做法。
紅了眼眶,她無法反駁,理虧的是她,只是,她傷心為何綠衛選在最後一刻毫不留情地粉碎她的努力。
綠衛拉起她的手,準備帶她一同出席角獸慶典,她的身分是他的妻子,要一同為今天的比賽做見證。
白芸甩開他的手,傷心地往後退,搖頭望著他。
「你不該阻止我的。」哀傷地說道,跨在噬獸身上。「Lucky,快跑!」讓速度神速的噬獸帶她走。
「把她捉回來。」綠衛對身後的雷峰和雷諾命令,加上一句飽含無奈的交代。「盡量不要傷了她。」他知道以她頑強的個性,不會輕易屈服,勢必反抗。
雷峰、雷諾立刻上了角獸,追出城堡。
綠衛憂心地望著遠方,他無法親自追她,因為他的身分是喀達,身為領袖不能缺席今天的慶典,讓全族人等待。
鐵青著臉,走向熱鬧喧嘩的廣場,揮之不去的是她傷心指控他的眼神;他傷了她的心,她的眼楮是這麼告訴他的。
幾乎,他開始痛恨自己無法在她傷心時陪伴她,擁著她,命令她不準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