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侍劍婢女 第一章

「這位先生你好,我們是來自仙界天都的如願雙仙,是為了幫助世人達成願望而專程下凡的,你有什麼願望嗎?只要你相信我們,那我們就可以達成你任何的願望……喂喂喂!先生!你別走啊!先生……」望著那人頭也不會的走掉,如仙不解的轉頭望向願仙,「他為什麼走掉了?難道他都沒有願望嗎?還有,‘阿達’又是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司務仙姊的本子上也沒有說明。」願仙翻著司務仙使交給她們「人間百科全書」,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剛才那個人離去前所嘀咕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最後她下了結論,「可能是你說得不夠清楚吧,我次換我來好了。」

「那好吧,換你試試看吧!」接過願仙手上的「人間百科全書」,如仙徑自踱到一旁去翻閱。

「啊,有了!」願仙在行色匆匆的行人中,相中了一個扮相時髦的小姐,連忙巧笑倩兮的漾著一臉笑容迎了上去,「這位小姐你好啊!」

「小妹妹你有事嗎?」好漂亮的一對少女!時髦小姐在心中驚嘆贊賞。

「她是如仙,我是願仙。」她先自我介紹,然後說出她的目的︰「我們是來自縴夢林的如願雙仙,我們可以幫你達成任何願望,但是你必須先相信我們是仙女的身份,只要信了我們,那你就可以得到你的心願,怎麼樣?你是不是相信我們了?」說著,仰著一張精致的小臉期盼的望著那個已經僵著一臉笑容的時髦小姐。

「這個……小妹妹,你們電視看太多了,時間不早,你們還是快點回去,別再玩了,乖,我還有事先走了!」時髦小姐溫和的柔聲說完,一樣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呢?我們不是在開玩笑……小姐你別走……小姐!」又一個人走掉了!願仙和如仙不由面面相覷,半晌才齊齊垮著一張小臉蛋,頹然的走向角落坐了下來。

「為什麼都沒有人相信我們呢?」如仙著實納悶不已,下凡之前她還很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很快的達成任務,然後風光的返回「縴夢林」呢!

鑒于世人逐漸的對仙界失去了信心,所以希望大神派給她們的任務就是,讓世人重拾純善質良也認清「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的真實性,進而相信世界上確實有仙人的存在。

不過由于考慮到她們倆的能力,所以希望大神允諾,只要有三個人肯相信她們,那她們的任務就算達成了——完全是放水的任務!

「我怎麼知道?」願仙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埋怨道︰「都是你啦!說什麼二十世紀的人文明進步,每個人都很有知識,可以接受許多稀奇古怪的事,現在呢?我們都來了半天,也問了好幾個人了,就是沒找到肯相信我們的人。」事實上,每個听她們講完的人,不是馬上掉頭就走,就是說了一句她們听不懂的話,比如說方才的「阿達」,還有像「肖也」、「透逗」、「拍袋」之類的。

「這個……我怎麼知道嘛!」如仙委屈地嘟著一張小嘴申辨,「司務仙姊說我們可以自己選擇到哪一個時空進行任務,那我也是根據司務仙姊這本書上對各個時空分析的狀況才選擇二十世紀的,你自己也同意的呀!」她指的書就是那本「人間百科全書。」

願仙聞言一時語塞,一籌莫展的愣在一旁發愁,「唉……現在要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如仙也是陣陣眼愁,「不如我們換個地點,不要在二十世紀好了。」

「笨哪,既然來了,至少得完成一件案子才有辦法換地點,在這個時空沒完成一件案子,我們是無法離開到另一個時空去的。」願仙白她一眼。

「對哦,唉!」

「唉!」

一對粉雕玉琢般美得驚人的女孩兒齊皺著她們一雙漂亮的秀眉,嘟著兩張紅艷艷的小嘴兒坐在牆角,臉上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惹人憐惜。

這就是張菱玲一眼看到的景象,她不由好奇地走上前走。

「嗨!你們好!」她在兩個少女面前蹲了下來。

如願雙仙登時精神大振,下凡老半天,這可是第一個自動送上門來的人呢!

「這位姊姊你好!」怕她又走掉,如仙迫不及待的開口就是一大串話,「我們是來自仙界的如願雙仙,是為了達成世人的願望特地下凡來的,只要姊姊你肯相信我們的身份,我們就可以達成你任何願望。「

願仙在一旁跟著點頭不已,忍不住敖和道︰「對對對!真的!什麼願望都可以,你有沒有什麼願望想要完成的?只要你相信我們真的是來自仙界天都的如願雙仙,我們就有能力可以幫你達成心願!」

最後兩人齊聲問道︰「你相信我們嗎?」兩張紅撲撲的小臉緊張期待的盯著張菱玲。

「相信!我當然相信嘍。」張菱玲笑盈盈的看著她,她剛剛去看了聯考放榜的名單,知道自己沒有考上大學,一想到未來四年可以免受教科書的荼毒,她心情可愉快得很,因此,就算她們說她們是九天仙女下凡,她也照單全收。

「相……相信?你真的相信!」听她回答得這麼爽快,如願雙仙反而不敢置信的愣住了。

「真的相信啊!我為什麼不信?」張菱玲笑眯眯地反問,反正說「相信」兩個字她又不會少一塊肉,看她們這麼期待,自己就當日行一善相信她們啦!

「太好了!太好了!總算有人相信了!」兩張俏臉齊齊發亮,然後不約而同的擠到張菱玲眼前興奮地叫,「謝謝你的相信,那你有什麼願望沒有?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就幫你達成!」

「是嗎?」張菱玲笑盈盈的瞅著她們,好吧!既然她們想玩,那就陪她們玩到底吧!

「是啊!是啊!快點說出你的願望,我們一定幫你完成!」兩顆腦袋直點頭不已,四只小手也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完成她的心願,儼然是報答「知遇之恩」的模樣。

「那……」張菱玲眼珠轉了轉,抿嘴一笑信口道︰「我最近剛好看完唐宋八大家的文學評論,非常仰慕唐宋八大家的文才,所以也一直很希望能有機會去看看這些名傳千古的人物,不如你們就送我去古代見見他們好了。」說完她笑眯眯著等著看她們發窘的模樣。

「沒問題!」如願雙仙快樂的大聲應諾。這種超高難度的要求若是在以前,她們是絕對毫無辦法的,但是現在她們身上可是有著偉大的希望大神賜予的高級法力,所以當然是沒問題啦!

「呃?」笑容微僵。她們的回答有點出乎她意料之外。

「快點!咱們找個隱密的地方去。」她們兩人不由分說的拉著張菱玲就走。

「呃?」張菱玲滿頭霧水,愕然的讓她們一邊一個扯著走。

如願雙仙直將她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才放開她。

「行了,四下無人正好辦事。」願仙滿意的看了看四周。

「啊?」

「正是!」如仙點了點頭附和,然後轉向愣在一旁的張菱玲笑眯眯地道︰「好了!這位姊姊你準備了。」

「嘔?」準備什麼?她還是不解。

不等張菱玲反應過來,如願雙仙已經開始行動,只見她們口中清脆念著奇怪的辭句,然後雙手各自畫了個圈圈,兩道耀眼的金色光環立刻從她們手中飛出,霎時她整個人完全被那兩道金芒蓋住,然後,瞬間消逝。

以希望大神賜予的神力送走張菱玲後,如仙不由發出一陣喜悅的歡呼,「那!太好了!總算做成了第一樁生意,哎喝!大神萬歲!」

「這次我們有記得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一點也沒有嚇到凡間的人,大神一定夸獎我們的!」願仙也喜孜孜的眯眼笑道。

「對呀!對呀!呵!」如仙頭點個不停,簡直要笑裂了那張漂亮的小嘴。

「呵呵!我們只要在七七四十九日後再到唐朝將她帶回來,那就功德圓滿了。」願仙一雙眼眸也閃著夢幻般的光彩,沉醉在即將完成工作的快樂里。

「可不是嘛!呵呵!只要將那個姊姊帶回來後……呃!」如仙忽然猛然一驚,她驚慌的看著願仙顫聲問︰「願仙,你說……你將剛才那個姊姊送到哪里?」

「唐朝啊!不然還有哪里?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願仙不解的看著神色大變的如仙,想到以往她們烏龍紀錄,她心中不由一陣驚疑,「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如仙垮著一張精致的臉蛋,幾乎要哭出來,「因為我將那位姊姊送去的地點是鎖定在宋朝。」

願仙被她的話嚇得驚愣當場,腦袋霎時一片空白,半晌才恢復說話能力,「宋……宋朝?你……你是說……你將她送到宋朝去了!」

「嗯……」如仙好小聲的應道。

「宋朝!」願仙愣愣的再復誦一遍,手按著秀氣的額頭幾乎要昏了,「我的天!我將地點鎖定在唐朝,而你鎖定在宋朝,那……那……上天保佑她!」

「願仙,你說……她現在人會飛到哪里去?」願仙愈想愈慌。

「那現在怎麼辦?」如仙慘白著臉道。

「我哪知道!」願仙簡直要尖叫了。

兩人呆立原地愁眼相對,想不出一點辦法來,最後開始互相指責。

「她明明說要到宋朝去的嘛!你怎麼會把她送去唐朝呢?」如仙埋怨的瞪著願仙。

「什麼?我明明听到她說要去唐朝的,所以我才會將目的地鎖定在唐朝,你是怎麼听的嘛?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會听錯!」願仙責怪的回瞪她一眼。

「怎麼會是唐朝?明明就是宋朝,你弄錯了!」如仙理直氣壯的反駁。

「才不是宋朝呢!是唐朝才對,根本是你听錯的!」願仙哇哇大叫,氣得直想跳腳。

「我听得很清楚,她分明是說要去看唐宋八大家……」

說到這里,如仙猛地一怔一驚,和同樣一臉驚嚇的願仙交換了驚慌失措的一眼後,齊聲大叫,「唐宋八大家?」

「完了……原來我們兩個都弄錯了,她的願望根本不是要去唐朝也不是要去宋朝……糟……」如仙一陣申吟,哭喪著臉道,「看來……我們是把她弄丟了……」

兩人苦著雪白的小臉,齊聲哀口鳴,「慘了!這下看我們怎麼把她找回來了。」

一想到希望大神那張板平臉,兩張苦哈哈的小臉就更苦了。

像是坐超高速的飛車般,張菱玲只覺得整個人在空中飛轉,最後讓一陣強大無比的力量一扯,她馬上像失速的飛機一樣,一頭跌落地面。

等她略微恢復知覺時,她發現自己已然跌坐在地上,頭昏腦脹的甩了甩頭,她努力的將胸口那股翻騰欲嘔的感覺給壓了下去。

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她扶著旁側的牆壁喘了口氣,整個人還有一點暈頭轉向的分不清東南西北,清醒一些後,她四處打量了下,發覺自己似乎在一條巷子里,她不禁滿頭霧水的往巷口走去。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巷口後定神一看,登時嚇得又跌坐地上,同時很不雅觀的張大了嘴,一雙眼楮更是瞪得比平常大了兩倍,讓原本不算太大的雙眼顯得特別大又圓。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情形?那莫名其妙的光芒究竟將她送到什麼地方來了?瞧眼前這雕刻精妙的建築,雕梁畫棟的房舍,人來人往的商賈小販,再加上不進有馬車及策馬而的……騎士?還是俠士?尤其不管男男女女全都穿著古裝,這原始古樸的景觀再怎麼看,都是一副中國古代城鎮的模樣呀。

張菱玲有點頭昏的轉了轉僵硬的脖子,臉上慢慢的泛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心里開始認同了一項事實,她實在是自作自受的沒事跟那兩個什麼「如願雙仙」開玩笑,這下可好了,人家可沒在跟她開玩笑,真的要幫她完成「願望」了。

老天!她這走的是什麼運啊?隨便說說也能隨便中獎?

好吧!反正她向來秉待隨遇而安的原則,也虧得自己神經夠強韌,要不然極有可能會因精神錯亂而被送進精神病院——如果這里有精神病院的話。

意識到路上行人紛紛對自己投以奇怪的眼神,張菱玲這才發現自己的出現已經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她連忙走到一棟樓房角落盡量把自己隱藏在不受注目的位置,她低頭打量了自己的裝扮,很慶幸自己穿的是一身長袖長褲,否則在這個……哎……古代,她不被冠上「傷風敗俗」的罪名然後選去燒死才怪!

現在要怎麼辦啊!張菱玲很認命地開始替自己的未來作打算,這會兒情況未明,她總不能一直呆呆的待在原地不動吧?

翻了翻身上的家當,她發現自己的財產只有一條精美的紫色水晶蝴蝶項鏈,以及四枚十元硬幣外加一枝她準備在自己「不幸」考上大學時,用來抄資料的原子筆,自己根本沒帶皮包出門。

「這下可真的好極了。」張菱玲苦苦一笑,盯著手中四枚硬幣自嘲道,「身上沒錢也敢到處跑,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有帶皮包又能怎麼樣?在這里身份證大概也用不上。唉!不知道這個朝代的人收不收新台幣?」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所以她也很實際的開始想其他辦法,她抬眼四處望了望,最後將眼光停駐在一個地方,正確的說,是停在一個大大的紅字上面——「當。」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人認識她,但她根深蒂固的古板觀念總認為進當鋪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她仍是遮遮掩掩的閃身進了當鋪。

進去後,她踞起腳尖努力往那高高的櫃台望去,朝里頭一個年約六旬的老頭子打招呼,「嗨!老先生您是老板嗎?」

「先生不敢當,老漢姓胡,是本當鋪的老板,您叫我老胡就行了,姑娘……是來當東西的?」老先生還算和藹可親。

「是啊。」張菱玲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來當鋪不是來當東西還能干什麼?

「姑娘準備當些什麼東西!」

「水晶項鏈。」她將項鏈擺上櫃台,「胡老頭……不是,胡老板,請你幫我看看當多少錢。」

「水晶項鏈。」胡老頭狐疑的拿起水晶項鏈端祥,隨之大訝,「喝!泵娘這水晶項鏈可真是不得了,瞧這手工,這樣式,真可謂是巧奪天工啊!老漢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什麼樣的珍寶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像姑娘這條墜子這般神奇的,這……這蝴蝶附子是怎生磨出來的?像是要展翅飛舞般,栩栩如生呀!」

「再加上這奇異的色彩,隨有光華流轉,太神奇了,還有,這金鏈又是如何餃接上的?尤其是這花瓣似的花紋,這……這技巧真可謂是無人能及呀?姑娘,您這鏈子是哪位高人煉制的?這當代……不!這百後後恐怕也是無人能出其右啊!」胡老頭是愈研究愈心驚的簡直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這般巧奪天工的精品。

二十世紀的文明產物,當然是無人能比啦!對著胡老頭一連串的驚問,張菱玲扯著一張僵硬功夫的笑臉,有點不知如何以對,她能說這是用二十世紀的先進機器制造出來的嗎?就算說了,他也不見得听得懂。

「反正……這條鏈子的來源絕對正當,老板,你到底肯不肯讓我當啊?不行的話我找別家好了。」

「當!當然當!泵娘您出個價,就算本小號出不起價錢,老漢也可為姑娘找到買家。」胡老頭哪肯放過這麼個賺錢的機會,這條鏈子要讓他一轉手,賣給王公貴族、皇親國戚。那百兒千兩銀子進帳是跑不掉的,「不過,姑娘,您是死當呢?還是活當?」

「呢?我想……死當好了。」張菱玲無奈的道,她可不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可以贖回她心愛的水晶項鏈。

「行!那咱就決定死當好了,姑娘您出個價吧!」他本來想如果她要活當,那他死也要說服她改成死當,沒想到他好運的踫上這麼一個女敕娃兒,可真是讓他賺到了。

「出個價啊?唔,那就……這樣!」她伸出了右手比了個二,因為鏈子是她殺了半天價,最後以兩萬塊成交的,反正也不曉得這時代的物價水準,所以她干脆就比個數字,請胡老頭自己去議價,她這條紫水晶蝴蝶項鏈可是很名貴的,應該值不少錢才對。

「二十萬兩黃金?行!」胡老頭一口答應,「請姑娘入內讓老漢奉茶,老漢這就去為您找當家準備銀票,約莫一個時辰就夠了。」

「銀票?不要。不要!拿銀票買東西還得先去換成金子、銀子的,太麻煩了,你直接把二十萬兩黃金給我,我自己帶走就是了。」誰知道這銀票要怎麼用啊?她想。

「啊?直……直接帶走?可……可是……姑娘,這二……十萬兩黃金您帶得走嗎?」胡老頭顯然有點嚇到,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

「為什麼帶不走?你只給我一個大袋子裝著就好啦!」

張菱玲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二十萬兩黃金會很多嗎?她沒啥概念的猜測著。

「姑娘您真愛說笑。」胡老頭苦笑道,「這二十萬兩黃金沒三輛大馬車是裝不完的,若是姑娘要用拿的,別說是一萬兩了,光是一千兩黃金就可把姑娘給壓垮,再說,這整個京城怕也沒哪一家錢莊能一口氣拿出二十萬兩黃金,這一調度起來,恐怕會引起京城一陣驚動騷亂,還請姑娘三思。」

「呢?這麼嚴重?」張菱玲听得一陣發愣,半晌才尷尬的笑了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呵呵!」

哇!真是糗大了!三輛大馬車?天啊!一想自己拖著一串馬車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笑,沒辦法,因為她對黃金的重量單位沒啥概念,所以根本不知道二十萬兩黃金到底是多少。

「呵呵。」胡老頭陪著笑了兩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後請示道︰「那姑娘是打算……」

「銀票,當然是換銀票啦,不過我要小面額的,另外……能不能也給一些可以馬上使用的碎銀之類的?我不想待會兒買東西還得跑一趟……嗯,錢莊。」她笑盈盈的解釋,當下決定把銀票當支票錢莊當銀行。

「當然沒問題。」胡老頭爽快的答應了,「姑娘請入內讓老漢奉茶。」

「謝謝。」事情順利的解決,張菱玲笑開了一張臉。胡老漢開櫃門請她進去後,不禁對她奇異的打扮多看了兩眼,她早當沒瞧見。

一個時辰後,看到胡老頭捧出厚厚一疊銀票的張菱玲,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坐在客棧房間里,張菱玲把玩著一枚印有「開元通寶」的銅幣發呆。自她從胡老頭的當鋪帶了一大疊銀票及一小袋他奉送的碎銀外加兩片金葉子出來後,她就找到了這家小客棧安頓下來。

此刻她身上換上了唐朝人民的一般服裝,頭發也花了一兩銀子請客棧老板娘幫她梳了個很漂亮的發髻,將自己打扮得跟唐朝的百姓沒啥兩樣。

本來她還在想,不知道「如願雙仙」會讓她先看到唐宋八大家的哪一個,也很期待的等著,誰知道,到今天她窩在這間客棧已經三天了,悶得都快發霉了,卻不見有任何動靜與變化。

而且最重要、最嚴重的一點是,她知道她現在人是在長安,她也知道現在是開元八年,拜開元之治的盛世所賜,所以對歷史不大行的她也知道,現在的皇帝是後世所謂的「唐明皇「,年代大概是公元七二0年左右,總之一句話,她這會兒的的確確是身處唐朝就是了,這三天到處晃來的情報。

現在問題來了,根據她僅存的印象,就算是唐宋八大家的老大頭——韓愈,在這時也還未出世。她待在這里等著韓愈出生、長大?不會這麼離譜吧?

除了這個令她心頭忐忑不安的疑問以及有點無聊之外,其他的她還算適應良好,只除了經常讓衣擺給絆倒及偶爾攏不到手之外,因為袖子實在是又寬又長。

真要說有麻煩的話,就是她不知道這個朝代銀兩的換算進位法,所以她買東西付錢時,通常都是捧著一堆銀子,然後讓賣主自己拿——這是效仿外國人的給錢方式。

本來她是很希望能看到中國四大美女之一,楊貴妃,不過後來想到,這位中國有名的楊大美女玉環小姐現在大概也還沒出生,只好作罷。

「姑娘,給您送午膳來了。」店小二敲了敲門,在門外喊著。

「請進。」張菱玲無精打采的應了聲。

「您請慢用。」店小二擺好了飯菜後,腰一彎就要退下去。

「小二哥請等一下。」她連忙叫住他。

「是,您還有何吩咐?」店小二恭敬無比的再次哈腰,他們對這種「出手大方」的客人向來是禮遇備至的。

「我問你,這長安城里有沒有什麼大戶人家?」

「大戶人家?姑娘您這問得有趣,想長安城乃京城重地,天底下有的長安哪一樣沒有?所以不管什麼樣的皇親國戚或王公大戶,這兒是應有盡有。」

「那你挑一家最有錢,聲望最好的說給我听听。」

「長安城里的首富是巨商王元寶,外邊傳說他以金磚為壁,用錢鋪地,真是富可敵國,不過聲望倒不算頂好。」店小二偷偷模模的低聲道。

「哇!了不起!」張菱玲听得咋舌不已。

「不過在當今聖上下詔抑減奢靡之氣後,他好像也收斂多了,至于在長安城里聲望最好的就數城北的凌家,姑娘請看。」店小二推開窗戶,指著城北方向其中一座高聳樓閣,「那一棟就是凌家的七軒樓中最高的一樓‘七日軒’,七軒樓規模雖不是城內最在,但論聲望肯定是首屈一指,人人稱頌的。」

「七軒樓?好奇怪的名稱。」張菱玲偏著頭打量著店小二指的那棟高樓。

「那是因為凌老爺子的府苑是由七座獨立的小樓所組成,所以叫七軒樓。」

「哦,那這凌家是做什麼的。」

「喝!那可多了,舉凡吃的、喝的、用的,幾乎各種營生都有。」

「好,我知道了,沒事了,謝謝你啦,小二哥。」張菱玲笑著向店小二道謝,順手將手上把玩的銅錢賞給他,反正她現在錢多。

「姑娘客氣,謝姑娘賞。」幾句話賺得一個銅錢,店小二不由樂得眉開眼笑。

店小二出去後,張菱玲凝望著那棟七軒樓,臉上綻出一抹打定主意的笑容,不過當她看到床頭那一大包的銀票後又差點笑不出來,早知道就教胡老頭直接開一張二十萬兩黃金的票子算了,這會兒她也不用為了這一大包銀票發愁了!唉!

誠如店小二所言,這「七軒樓」確是由七棟獨立的閣樓所組成。分別是︰

「皓日軒」,七軒樓的主軒,軒名「皓日」,所以整棟閣樓設計得極為陽剛,看起來有一股磅礡的氣勢,此樓是用來做為凌家各主要人物運籌帷幄時的會議大樓,尤其是每年一度的會議,凌家在各大城鎮的負責人都會前來長安向凌老爺子報告這一年來的營運狀況,而入數之多以「七軒樓」的規模,到時也是要大叫「人滿為患。」

「邀月軒」,「七軒樓」里最為高雅月兌俗的一棟建築,前後還各有一座極為漂亮的花庭,庭中鑿有小湖,湖中睡蓮、白荷相映點綴,湖面上橫有一白色曲橋,在紅花綠葉里,顯得格外顯眼,這座處處飄散花香,落花滿徑的樓閣正是凌家大少爺——凌月魄的住所,另外總管谷中清也讓凌月魄給留在「邀月軒」與他同住。

「摘星樓」,建築風格活潑開朗,色系大膽明亮,粗獷中自見清雅,軒前凌凌亂亂的種有幾株寒梅,更多的是蒼勁有力的柏樹,呈現著無盡的生命力,而雜亂無章的後院落只種了一棵高大茂密的古椿樹,樓上搭著一小竹屋,幾株翠綠爬藤攀附其上,憑添幾分幽清,這座亂中有序、序中有亂的閣樓,正是凌家二少爺——凌星魂所居,至于「亂中有序,序中有亂」這八字真言,就是他對自己軒樓的評語。

「秋情軒」,紅白相間的「秋情軒」,宛若白象牙嵌上紅水晶瓖出來的細致樓閣,軒旁種有幾棵參天紅葉樹,似楓非楓,像榆非榆,紅葉樹的葉子,自萌芽開始即已女敕紅,然後隨著時間的不同,紅的色度也各不相同,或水紅、或明紅,以至于葉落時之斑黃紅,長年之中,紅葉樹總是時時萌芽落葉,讓「秋情軒」經年飄散著一股秋天特有的清幽閑雅的氣息,再加上彎彎花徑四處延伸,疏而不俗,「七軒樓」若少了此軒,還真少了詩情畫意之感,而它的主人真是凌家唯一的小姐——凌照雨。

「知林軒」,「七軒樓」里最典雅古拙的「知林軒。」軒門前一樓宛延小溪流過,淙淙有聲,兩岸栽滿青翠垂柳,映著紅牆綠瓦,一片古意盎然之情,而門前一塊古石碑上淡雅的刻著「知林軒」三字草書,石碑上還長了不少苔鮮,更是顯得遠遠月兌離塵世,而軒後植了一大片竹林,微風拂來,颯颯作響,好一處清雅隱居地,這正是凌家二老,凌臨淵及其夫人孟仙瑤的深居。

「迎風軒」,分東西兩樓,樓與樓之間接有高懸如拱橋的雅致通道,站在通道上,陣陣沁涼的風迎面撲來,完全不愧「迎風」之名,軒前建有壯闊的飛瀑,飛瀑落處是一布滿奇岩怪石的水池,池中一群群活潑小魚,穿梭游蕩,時而伴著水花飛濺跳出水面,看來十分讓人心動,此軒是專門用來待客之用,客房之多足以容納百人不成問題。

「听松軒」,籠罩在一派濃郁的綠蔭深處的「听松軒」,軒前除了一個清淨如玉盤的水塘外,再沒有絲毫人工雕琢粉飾,寧靜安祥的環境,除偶有飛鳥振翅拍打,野鴨落水嬉游的聲音外,再無其他喧雜之聲,這里是凌家的大小主人至其至親好友相聚談心閑聊之處,里頭除了幾個打掃的僕役外,再沒有任何婢女侍從。

這七軒建築架構完全不同,但皆各具特色,全是極品,且每一軒看來雖獨立而不相連,卻又巧妙的借著繡廊彎道餃接在一起,每一軒皆有一對外通道可互相往來,七軒共六條繡廊,名日「七巧回廊」,因而組成了長安城里名盛至極的「七軒樓。」

「喝!遠遠看起來是不怎麼樣,但這一來到門前那可真是不得了,好!被氣派!」張菱玲沖著門坊上「七軒樓」三個大字喝了聲采,隨之皺著眉頭哺哺念︰「真是罪過,沒事把房子建得那麼大間干什麼?就是有你們這些人,才害得我們這些可憐的無殼蝸年買不起一間小小的公寓,看了真是令人生氣。」

埋怨歸埋怨,決定的事還是要做,她步上門前干淨的白石台階,拉住大門外那只頗雄壯的獅面銅環用力敲了兩下,然後漾著一臉笑容等著里頭的人出來。

很快的,闊麗的大門無聲息的打開來,效率好得令人忍不住要拍手喝采。

門一開,首先映入她眼的是一片雪白嚇得她笑臉登時一僵,等她守神一看,只見來人身材修長,一襲白衣外加一頂長紗帽遮面,從頭頂白到腳底,全身散發著一股清靈迫人的貴氣。

就算她是唐朝白痴,看到他那一身裝搶,猜也猜得出他正要出門。

為什麼古代的人老愛蒙著臉?她苦笑。

白衣公子打一開門就靜靜的站在門口,老半天才緩緩開口︰「有事?」

氣質夠好,嗓音也迷人好听,但……稍嫌冷然了一點。

「嗯……這位……公子,請問貴府有沒有缺一名澆花掃地的婢女呀?」張菱玲振作起來,再次笑容可掬的朝他微一欠身。

她不認識他?有意思!真難得在長安還有人不知道他是誰,白衣人深感有趣,破例的跟她有來有往的對答了起來,「婢女?」

「是啊!」張菱玲堅定的點了點頭,一點也不讓白衣人生冷的語氣給嚇跑,這白衣人雖然看起來仍一動不動,但她感覺得出他正上下打量著她,當下臉上更是賣力的保持著一張笑臉。

「為什麼?」冷然的問話顯示出白衣人的懷疑。

「什麼為什麼……哦!因為我出了一件大意外,以至于此刻很不幸的流落在長安城里,有家不能回,又身無分文再加上此地我無親無友的,當真是舉目無親沒人可投靠,怎麼樣?夠可憐了吧?」微一錯愕後,她立即笑盈盈的回答,她當然不會傻說是因為自己閑得發慌,沒事找事做。

她忽然很奇怪的發現,四周圍不知何時起聚集了許多人在听他們的對話,其中尤以女性為多,而且她們都是一臉又羨又妒的神情,她不由奇怪的左右張望,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好再將注意力轉回白衣人身上。

「看不出來。「白衣人的聲音稍微透露出一絲笑意,不能怪他沒有同情心,實在是,她那張慧黠的笑臉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面臨窮途末路的孤女。

「啊?呃……看不出什麼?」張菱玲一陣茫然的呆望著他,這人也未免太惜字如金了吧?害她才一心領神會,卻又馬上讓他給弄糊涂了。

等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沒有補充說明的意思,她只好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去推敲他的意思。

「啊!哦——」她想到了,眼珠子一轉,連忙補救,道︰「那是因為我來到長安已經三天了,再加上我秉性堅強,所以那段黯然淒慘無比的非常時期我已經安然度過了,也因此你才會看不出我可憐的樣子。」這樣解釋他該滿意了吧?

「你既然是身無分文,又是如何在長安安危的度過這三天的?」白衣人挑出她的語病。難得他說一句這麼長的話,偏偏實在不怎麼中听。

「呢?嗯……三天前我還有錢啊,現在就是因為我的錢都花完了,所以才需要工作賺錢順便安頓自己嘛!而且根據我調查的結果,發現這里是最理想的地方了。」沒事腦袋這麼精明干啥?暗暗白了他一眼,張菱玲仍是面不改色很快的拗了過來。

莫名其妙的瞥瞥四周愈來愈多的觀眾,她決定不再免費供人觀賞,當下回首望著卓爾挺拔的白衣人笑眯眯問︰「怎麼樣?肯不肯雇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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