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悅耳的歌聲喚醒熟睡中的涵兒,她張開眼楮看見一地的碎衣服才發現自己竟是一絲不掛,她隨即緊張又害羞地想起昨晚所做的春夢,難道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她立即掀起棉被查看床上是否留有任何痕跡。
還好,床單上一片潔白,表示她仍是完璧之身。她松口氣溜下床,才發現房里除了一地的碎衣服外,找不到任何可以蔽體的衣物。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門被打開了。
她趕緊躲到被窩里,「我需要一套完整的衣服。」她以為來者是歐曼菲爾。
辛西亞一進門便看見一地刺眼的碎衣服。
「你是……」面對兩雙不友善的怒眼,涵兒囁嚅地問。
「大膽刁民,見到辛西亞公主還不趕緊跪下行禮。」吉娃大聲斥責,明知在被單下的女孩是一絲不掛,她卻故意要給她難堪。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辛西亞公主。」涵兒當下驚嚇得趕緊下床,跪在地上,顧不得自己未著寸縷。
當涵兒赤果果地跪在辛西亞的面前時,辛西亞的眼楮為之一亮,以她高傲的眼光來看,涵兒確實是一位少見的美人胚子,既年輕、皮膚又好、身材又勻稱。
「告訴我,昨晚你和歐曼國王做了些什麼事?」辛西亞用鄙視的眼光望著涵兒一身的完美。
「我們……」面對公主的醋勁,涵兒實在難以啟齒,更何況她也搞不清楚當時的情形是怎樣。
「快說,不準有任何遺漏和隱瞞。」辛西亞粗聲警告。
看樣子她們是有備而來的,涵兒明白自己是逃不開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想了一會兒,終于坦白地說︰「我和菲爾什麼事也沒做。」
「菲爾?你叫歐曼國王——菲爾?」吉娃的聲音突然高八度地響起。
「是菲爾……喔,是歐曼國王要我這麼稱呼他的。」雖然涵兒記不得他是在什麼時候對她說的,但她知道他確實有說過。
又是歐曼菲爾!辛西亞心中忿忿不平地想,歐曼菲爾到底給了這女孩多少特權?
「大膽,歐曼國王是你這等低賤的平民可以直呼的名字嗎?」吉娃狠狠地甩了涵兒兩個巴掌。
涵兒忍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熱痛,兩天之內被人打了兩次耳光,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但她硬是逼回眼眶中的淚珠兒,不願在陌生人面前露出她的脆弱。
辛西亞第一次踫到這麼有膽識的女孩,涵兒的勇敢和美麗,反而更激怒了她的妒意。
「你們真的什麼事也沒做嗎?」辛西亞望著地上的破衣服問。
「真的,歐曼國王在受傷後就停止對我動手了。」
「這麼說歐曼國王手臂上的傷是你造成的?」辛西亞明知故問。
「誰教他要非禮我,我不得已才會咬傷他的。」涵兒覺得他是罪有應得,誰教他要那麼色。
「你的意思是歐曼國王不但沒有得到你,還受了傷?」辛西亞不可置信地問。
「是的。」涵兒得意地回答。
雖然得知歐曼菲爾和涵兒沒有肌膚之親讓她很高興,但一個偉岸壯碩的男子,怎可能制伏不了一個柔弱的女孩?太說不過去了。
如果不是歐曼菲爾有意要讓涵兒,涵兒是不可能有機會傷害到歐曼菲爾的。這麼說……歐曼菲爾對她是認真的,甚至不惜傷害到自己?
這個聯想讓辛西亞感到十分不悅。
「你真大膽,竟敢傷害歐曼國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公主,你說要不要給這個不識相的丫頭一點顏色看看?」吉娃想幫公主出氣。
「當然,去給我拿皮鞭來,我要讓她知道傷害歐曼國王的下場是如何。」辛西亞惡狠狠地瞪著涵兒,誰敢奪走她的歐曼菲爾,她就要誰好看。
「公主,你要干什麼?」辛西亞眼中的殺機,讓涵兒覺得事情不妙。
「等會兒你就會知道。」辛西亞陰險地想著,等會兒她要摧毀涵兒一身細白的肌膚,讓她無法再以此來迷惑歐曼菲爾。歐曼菲爾是她的,永遠是她的,誰都不能從她身邊搶走。
「公主,皮鞭拿來了。」吉娃動作極快地拿來皮鞭。
「吉娃,去把門關上,交代守衛不準任何人進來。」此時她的心中只有報復,早把歐曼菲爾的警告拋到九霄雲外。
「是的,公主。」吉娃投給涵兒一記白眼之後,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辛西亞不屑地看著涵兒。
涵兒搖著頭沒有回答。
「我告訴你吧!你只不過是一個提供男人發泄的工具。」
「我不是,我不是,歐曼國王不會這樣對我的。」昨晚他是那麼的溫柔,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做。
「哈哈哈……你太天真了,你還真以為你與眾不同,歐曼國王會對你情有獨鐘、另眼相看嗎?別做白日夢了,歐曼國王除了我——辛西亞公主,不會再對其他的女孩有特別的感情。而且歐曼國王也親口對我說,他把你帶進宮來只不過是貪戀你的美色,你也知道哪個王公貴族不是情婦一大堆的,等國王玩膩了你,你就會跟其他的女孩一樣,淪為有功戰士們的玩物。」
「我不相信,歐曼國王不是這種人。」難道歐曼菲爾說她是他一個人的是騙她的?
「你想親耳听到歐曼國王對你說嗎?」辛西亞幸災樂禍地問。
不!這樣太殘忍了,涵兒心痛地搖著頭,她一直以為歐曼菲爾對她應該還有一絲憐惜,看來是她錯了,他根本只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現在我奉歐曼國王之命來懲罰你的無禮和不敬,以後你要記住,一個妓女是沒有權利說‘不’的。」辛西亞無情地羞辱著她。
是嗎?菲爾是這麼說的嗎?涵兒看著辛西亞瘋狂地亂揮皮鞭,她的心痛到極點。
辛西亞話一說完,無情的鞭子便惡狠狠地落在涵兒身上。
涵兒來不及閃開她急速揮下的鞭子,沒有著衣的皮膚馬上皮開肉綻,她痛得跌倒在地上,當她想爬起來躲開辛西亞毫無理智的攻擊時,第二鞭又接著落下,她忍不住哀痛的叫出聲,背後不斷傳來接二連三火熱的刺痛感。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菲爾……」涵兒終于忍受不住劇烈的撕痛而失去知覺。
受命暗中保護涵兒的杰斯看見吉娃拿著皮鞭走進春宵宮,他就警覺事情不妙。
他現身在門口,驍勇善戰的他有股不威而怒的氣勢。
「杰斯大人你好。」吉娃一點也不怕他,因為她是辛西亞公主的貼身丫環,而辛西亞公主又是他痴心暗戀的女人。
「讓我進去。」
「對不起,杰斯大人,辛西亞公主交代不準任何人進去。」
「我有歐曼國王的口諭,必須保護涵兒小姐的安危。」
「你怕公主會吃了涵兒小姐?」她嘲笑地問。
「不是的,我只是想確定涵兒小姐的安全而已。」已有太多的前車之鑒,他不得不小心點。
「杰斯大人,你放心好了,辛西亞公主只是找涵兒小姐變談話而已,涵兒小姐很安全的;如果你現在堅持要進去,我想公主不但會非常不悅,而且……」她軟硬兼施地恐嚇著。
杰斯太了解辛西亞的個性了,如果真的激怒了她大小姐的脾氣,他這輩子都無法翻身。雖然她的個性太過驕縱任性,但他仍深深地被她吸引,面對她時冷時熱、欲拒還迎的態度,他經常會寢食難安、失去自我。
杰斯二話不說地轉身離去,但里面曾傳出的微弱呼聲他並沒有忽略掉,縱使深愛著公主,但他仍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不能有辱國王的托付。
吉娃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杰斯大人一踫到辛西亞公主就沒轍。
歐曼菲爾在杰斯的通報不急奔春宵宮。
「你這是在干什麼?」歐曼菲爾怒視著擋在門口的吉娃。
「歐曼國王,公主有交代,不準任何人進去。」
吉娃以為跟以前一樣,只要搬出辛西亞公主的口諭就會沒事,但是這一次歐曼菲爾非但沒有就此離去,反而舉起手掌朝她揮下去。
「該死。」歐曼菲爾毫不留情地摑她一個重重的巴掌,「本王要進去豈有你說不的余地?!」
吉娃整個人向後彈出去摔倒在地,嘴角滲出血絲。
歐曼菲爾抽出腰中的配劍,對準吉娃的胸口。
吉娃驚恐地望著胸口上那把無情的利劍,她不明白歐曼國王為何如此生氣,以前不都是這樣嗎?
她看情勢不對,趕緊跪地求饒,「歐曼國王請息怒,奴婢只是奉公主之命在門外看守,絕無冒犯之意,請國王饒命。」
「公主來這里干什麼?」歐曼菲爾嚴厲地問。
「公主在……」
他捺不住性子一腳踢開吉娃,推開門走了進去,卻讓他看兒一幕令人驚心動魄的情景。
他看著涵兒趴倒在地上靜止不動,顯然是昏了過去。原本雪白的背部幾乎已是血肉模糊、體無完膚。
而辛西亞則是手里握著皮鞭,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公主、公主,歐曼國王來……」吉娃想通報公主,但看見國王盛怒的眼神,她住嘴了。
辛西亞轉身看見歐曼菲爾,起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馬上變臉露出委屈的模樣,向他飛奔而去。
「王姐,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怒不可遏地瞪著黏在他身上的辛西亞。
「喔!歐曼菲爾,你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個丫頭快把我氣死了。」辛西亞惡人先告狀。
「涵兒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他質疑地問。
「她、她……」辛西亞一時語塞,她沒想到歐曼菲爾會追查原因。
「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動涵兒一根寒毛嗎?」他摩拳擦掌地走近她。
以前他可以對辛西亞任性胡來的行為置若罔聞、不予理會,但現在看到涵兒傷成這樣,他卻氣得想掐斷她美麗的脖子。
「可是、可是她……」辛西亞膽怯地退後著,因為她很清楚那是歐曼菲爾生氣時慣有的動作,這一次她真的把他惹火了。
吉娃見狀況不對,趕緊替公主接話︰「歐曼國王,是公主在經過這里時,順便進來探望涵兒小姐,想和她做個朋友,誰知涵兒小姐卻仗著國王的恩寵,對公主出言不遜,公主在一氣之下才會小小地懲罰她的。」
「是這樣嗎?」他挑眉瞪眼地冷哼,根本不相信吉娃的一派胡言。
歐曼菲爾走到涵兒身旁抱起她,憐香惜玉地輕放到床上,並為她蓋上被單。
可能是被單踫觸到背部傷口的關系,不省人事的涵兒突然雙眉緊蹙,露出痛苦的表情。
歐曼菲爾見狀心如刀割,他馬上命令杰斯傳御醫過來。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辛西亞不識時務地說︰「菲爾,御醫是專門醫治王親貴族的,她不配。」
「只要是本王的旨意,誰敢有意見?」他回過頭冷峻地問。
辛西亞氣得直跺腳卻又莫可奈何。
「吉娃,把公主帶回寢宮,以後不準公主再接近涵兒一步,否則唯你是問,听到沒有?」歐曼菲爾嚴厲地命令著吉娃。
「是的,歐曼國王,公主我們走吧!」吉娃上前拉著杵著不動的公主。
「我不要,我是高高在上的埃及公主,為何不能接近這低下的丫頭!」辛西亞不甘心地甩開吉娃的手,與他針鋒相對。
「王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不想跟涵兒受同樣的痛苦,最好遵照我的話去做。」他眼冒火光地警告著。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親姐姐,她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
「王姐!」歐曼菲爾發出駭人的怒吼。
辛西亞被他突來的吼叫聲嚇住了,但不一會兒,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又馬上恢復狂傲。
「哼!我才不稀罕去接近那個丫頭。」辛西亞冷哼一聲驕傲地離去。
御醫尹卡為涵兒包扎好傷口後,交代助手蕾依下去煮藥。
「尹卡,如何?」歐曼菲爾問。
「歐曼國王,涵兒小姐的體質縴弱,如今又受到如此嚴重的外傷,簡直是雪上加霜,她……」
「涵兒到底怎麼了?」尹卡的欲言又止讓他感到神經緊張。
「涵兒小姐能不能安然撐過這次的劫難,就要看神的旨意了。」尹卡神色凝重地說。
「你的意思是說涵兒有生命危險?!」歐曼菲爾難以置信地問。
「是的,歐曼國王。」尹卡不想隱瞞。
歐曼菲爾呆愣了幾秒後推開尹卡,沖到床邊拉起涵兒的手,「涵兒,我不準你離開我,听到了沒有,涵兒你听到了沒有?」
「歐曼國王,你別激動,涵兒小姐需要安靜呀!」尹卡驚恐地拉開他的手,以免驚嚇到病人。
「尹卡,我命令你盡全力救活涵兒,不準有任何閃失,知道嗎?我要她活著。」歐曼菲爾強人所難地命令著。
「這……」尹卡為難得答不出話來,他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醫生,並不是一個神通廣大的神呀!
「不準猶豫,這是命令。」歐曼菲爾不給尹卡有任何退路可想。
「我知道了,歐曼國王,我會盡力而為。」這是尹卡唯一能說的回答了。
尹卡看得出來國王十分在意這位叫涵兒的女孩,不管他的解釋如何,其結果都是一樣的。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現在他只能暗中禱告能有神跡出現。
尹卡再次端詳床上的女孩,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眉清目秀的臉蛋,縱然她現在是雙眼緊閉,但一點也不削減她的美麗,她的長相可以稱得上是國色天香,絲毫不比美艷的辛西亞公主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尹卡大夫,藥熬好了。」蕾依端著藥走進來。
「快喂涵兒小姐喝下去。」尹卡說。
「是的。」蕾依走向涵兒。
「給我,我來。」歐曼菲爾中途攔下蕾依手中的藥。
他的舉動讓蕾依反應不及,差點灑掉碗中的藥汁。
「歐曼國王,這……」蕾依看向尹卡,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怎能讓一個高高在上的國君,做如此卑微的事情。
尹卡使出「交給他」的眼神,她才小心翼翼地把碗交出去,並幫忙扶起涵兒,以便國王能順利將藥汁喂進涵兒小姐的口中。
但是,歐曼菲爾努力喂進的藥汁全都從涵兒的嘴角流了出來。
蕾依驚叫著︰「糟了!尹卡大夫,涵兒小姐根本吞不下藥汁。」
「這下怎麼辦?如果涵兒小姐不喝下這些藥汁,後果將會很糟糕。」尹卡憂心忡忡地說。
歐曼菲爾望著臉色蒼白的涵兒,猛然喝下一大口藥汁。
「歐曼國王你在干什麼?」蕾依訝異地問著。
歐曼菲爾抬起涵兒的頭,用嘴對嘴的方式將藥汁一滴一滴地送進她的口中,等她把藥水慢慢吞咽下去之後,才離開她的嘴。
他一次又一次極富耐心地重復著同樣的動作,直到喂完所有的藥汁。
歐曼菲爾的舉動讓站在一旁的尹卡和蕾依全看呆了,直到他要尹卡再為涵兒復診時,才驚醒兩個呆若木雞的人。
「喔……是的,歐曼國王。」尹卡馬上回過神走過去。
「如何?」歐曼菲爾緊張地追問。
「藥汁發生效用!涵兒小姐的脈搏漸漸穩定下來,但她仍未月兌離危險,尤其是今晚,她可能會有發燒的現象。」
「歐曼國王,讓我留下來照顧涵兒小姐吧!」蕾依自告奮勇地說。
歐曼菲爾望著蕾依,考慮了一會兒才說︰「蕾依,我正式封你為涵兒的專屬丫環,以後你只需听從涵兒的話,服侍涵兒的生活起居就可以了。」他指派著。
「是的,歐曼國王。」蕾伊高興地彎腰行禮。
在大內皇宮里,凡被國王指派為專屬丫環者,都擁有比一般宮女更高一層的地位和待遇,因此常會受到其他宮女的討好和巴結。
現在除了辛西亞的專屬丫環——吉娃外,她是第二個由國王特別指名的專屬丫環,這意謂著國王對她的看重和信任。
「尹卡,你那里有沒有問題呢?」他知道蕾依是尹卡的得力助手,縱使尹卡肯割愛,但救人畢竟是一件神聖的事,他不希望造成他的不便。
「沒問題,全憑國王指派。」尹卡不介意地鞠躬揖讓,他知道這是蕾依的榮幸。
歐曼菲爾滿意地點點頭,這樣也好,涵兒確實需要有一個人陪著她、照顧她。像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果有人早一點通知他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當夜,涵兒因為高燒不退而不斷囈語。
「歐曼國王,要不要請尹卡大夫再過來一趟?」雖然尹卡已經來過數十次,而且還是才剛走的,但一見國王焦慮的眼神,蕾依就情不自禁地再問一次。
「不用了,尹卡不是說過,這是傷口發炎所造成的發熱現象,我們只要照著他交代的方式不斷為她擦拭濕熱的身體就行了。」歐曼菲爾拿走蕾依手中的毛巾,他要親自來做。
「歐曼國王,我來就行了。」蕾依不敢放手。
「沒有關系,讓我來。」
「是的。」蕾依縱然感到不習慣,但她還是將毛巾交給國王。
歐曼菲爾拉開薄絲被單,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涵兒的身體,並盡其所能地不去踫觸到她的傷口。一整夜,涵兒的身體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歐曼菲爾不辭辛苦地照顧她到天明。
當旭日高升時,涵兒的高燒終于退了,身體不再冒冷汗,而呼吸也恢復平順,她的睡眠變得平靜而安穩。
「歐曼國王,天亮了,你折騰了一夜,請回去休息吧!涵兒小姐交給我來照顧就行了。」蕾依為國王的徹夜未眠感到不忍,也為國王的真情流露感到十分感動,她心里明白歐曼國王對涵兒小姐是有情的。
「蕾依,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要留在這里陪涵兒。」歐曼菲爾支開蕾依,因為她也陪著他忙了一整夜。
「怎麼可以,我……」雖然照顧病人是下人的事,但是看見歐曼國王露出堅決的眼神,她只好听令地離去。
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安靜的兩個人,可能是涵兒已經度過危險期,才讓松懈下來的他感到有一點疲憊,他跨上床躺在她的身旁,輕輕地撫著她的頭,在不知不覺中他也睡著了。
「水、水……」涵兒口干舌燥地呢喃著。
一向敏銳的歐曼菲爾在涵兒移動身體的同時,他就醒了。
「水在這里。」他扶起她的身體,把水端到她嘴邊。
喝完水後,她又沉沉入睡。
接下來的兩三天,她總是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我的背好痛……」涵兒痛苦地囈語著。
「別哭,我知道你很痛,對不起。」他心疼地哄著。
「好痛!」一向堅強的她,還是抵不過背部如刀剮般的刺痛而嗚咽。
「別哭、別哭。」一見到她哭,他的心全亂了,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這一痛,讓涵兒完全清醒,也同時記起所發生的事情。
「我要回去。」她的情緒突然變得很不穩定。
「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我不要留在這里,我要回去。」她淚潸潸地說。
「別哭,沒事了,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要離……」她因體力不支再度昏迷過去。
尹卡每天都會來為涵兒做例行的檢查,他說涵兒的自己經慢慢的愈合,病情也好轉許多。
是夜。
「媽——媽—」
「涵兒,我是菲爾,你醒了?」
他是誰?她在拉布拉村沒有認識一個叫菲爾的人呀!涵兒慢慢張開雙眼。
「啊!」涵兒突然叫了一聲,她床上怎麼會睡著一個男人呢?
「你怎麼了?」
歐曼菲爾馬上拉開被單,以為是被單弄疼她的傷口。
「放開、放開。」她紅著臉想把被單拉回來遮住的身體。
「告訴我,你哪里疼?」他擔心地拉著被單不放。
「我、我……」她羞愧地低下頭,試圖拉回被單。
「是這里嗎?」見她往下看,他以為她是肚子在痛,所以沒有多想就把手模上她的月復部。
「啊!」她又大叫並躲開。
「肚子真的很痛嗎?」他心疼地問,不然她不會叫得那麼大聲。
「不是,是……」她開始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到底是‘是’還是‘不是’?」他快急瘋了。
「不是。」她終于清楚地說出來。
「那你為何要大叫?」
「先把被單給我。」她答非所問。
「不,你先說。」他霸佔著被單不放。
「不!你先給。」她的拗脾氣被他給激了出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同時,他的眼光不知不覺地瞟向她美麗的胴體。
「因為我沒有……穿衣服。」她認輸地說,因為情況對她很不利。
「什麼?!」他先是一愣,接著大笑起來。
「如果你笑夠了,請把被單給我。」
他松開手,讓她把被單抽走。「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取出蕾依準備好的睡衣遞給她。
涵兒當然明白他指的是在紫雲湖初見的那一次,如果沒有那一次偶遇,現在她也不會陷入這樣的窘境,都是他害的。
「啊!」衣服穿到一半,她又尖叫了一聲。
「你又怎麼了?」雖已有前兩次的經驗,但一听到她的哀叫,仍然令他感到驚慌失措。
這時,尹卡和蕾依剛好走進來,一听到聲音馬上沖過去,「涵兒小姐,你別動,讓尹卡大夫為你檢查一下吧!」
「你是誰?」
涵兒望著和吉娃一樣打扮的蕾依,她敏感又膽怯地問,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你別怕,蕾依是尹卡大夫的助手,我特地派她來當你的貼身丫環,專門服侍你的。」歐曼菲爾說。
蕾依對涵兒露出甜美的笑容,「涵兒小姐你好,以後你有什麼需要,請盡避吩咐我就行了。」
可能是蕾依真誠的善意在涵兒的內心注入一股暖流,緩和了她的恐懼,也讓她暫時忘卻背上的疼痛。
「涵兒小姐,我現在可以為你檢查傷口了嗎?」此時站在蕾依身後的尹卡突然出聲。
她才剛安撫下來的心,因陌生的尹卡再度掀起一陣漣漪。
「尹卡是本王的御醫,你不用擔心。」歐曼菲爾摟著她,試圖讓她安心。
涵兒猶豫了一會兒才對尹卡點點頭,轉過身去。
尹卡檢視了一下,「還好,傷口只是輕微的裂開,我等會兒為你上些藥就沒事了。」
尹卡在為涵兒換藥的同時,歐曼菲爾一直將她的頭抱在懷里,不斷地撫模著;而她也很勇敢地忍著痛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
「好了,涵兒小姐,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舒服多了?」尹卡為她包扎好後問著。
涵兒輕輕地點點頭,尹卡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現在她的背部除了微涼的感覺外,已沒有先前的刺痛感。
尹卡收拾好藥箱說︰「歐曼國王,涵兒小姐的復原狀況還算不錯,如果能多注意營養的調和,我想再過幾天傷口就可以痊愈。」
「太好了,涵兒小姐,真高興你平安無事,你知不知道歐曼國王為了照顧你,好幾夜都沒睡好呢?」蕾依喜出望外地說。
「歐曼國王照顧我好幾夜?」涵兒不敢相信地轉頭看向歐曼菲爾。
「是啊!因為你一直高燒不退,是歐曼國王不斷為你擦拭身體來降低體溫,直到你退燒為止。涵兒小姐,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看過國王對一個女人這麼體貼過呢!」蕾依滔滔不絕地說著,沒有注意到涵兒的臉已經紅得像一粒熟柿子。
「咳、咳。」歐曼菲爾見狀,輕咳了兩聲,「蕾依,你的話太多了,還不去為涵兒小姐準備補品,好讓小姐的身體早點康復。」
「喔,是的,我馬上去上蕾依吐吐舌頭,喜滋滋地走出去。
「歐曼國王,如果這里沒事,我先告退了。」年邁的尹卡,人雖老但眼不花,他很識相地跟隨著蕾依離開,讓這對有情人獨處。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等尹卡走出去後,涵兒追問。
「你受重傷,需要有人照顧。」
「是你派人來打我的,又何須這麼麻煩地照顧我?直接把我送給別的男人就好了。」她不領情地說。
「我沒有派人來打你,而且你是我的,我也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人。」
涵兒望著他坦蕩蕩的眼神,她知道他沒有說謊,說謊的人是辛西亞。
「是辛西亞的任性讓你受了傷,我有責任照顧你。」
「你不是說蕾依是我的貼身丫環嗎?你可以叫她來照顧我就好。」她不想成為情海中的犧牲者。
「不行,我要留下來照顧你,直到你安然無恙為止。」他固執地不肯放手。
「我不會死的,你可以放心的離開。」她賭氣地說。
「要不是看在你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我會讓你嘗嘗對本王出言不遜的下場是什麼。不過現在我不想跟你算這筆帳,因為本王確實要離開這里。」他輕而易舉地抱起她走出春宵宮。
「你、你要干什麼?」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我要帶你離開這里。」他抱著她繼續往前走上點也不在乎四周投來的好奇眼光。
「離開這里?」涵兒茫然了,「你的意思是要帶我離開王宮嗎?」
「你想都別想,這輩子你是不可能再離開這個王宮了,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除非有我的允許,否則你哪兒都不準去。」他霸道地說著。
「那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她為自己穿著睡衣而感到十分不自在。
「凌雲殿。」他回答她。
「凌雲殿?那是什麼地方?」
「我的寢宮。」
「你的寢宮?你帶我去你的寢宮干什麼?」
「當然是休息。」他很曖昧地回答。
「我不要去你的寢宮。」她不安地扭動身體。
「別亂動,小心傷口又撕裂。」他厲聲警告。
丙然,她沒有再亂動,只是對他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放心,你現在傷口還未痊愈,我暫時不會對你怎樣的。」他調侃著。
被看穿心思的她,霎時漲紅了臉。
不久,他們到達了凌雲殿。這個號稱全埃及最大的寢殿果真不同凡響,和她之前看過的春宵宮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里面的一磚一瓦、一景一物皆是華麗堂皇、高貴而氣派。
涵兒一時看傻了眼。
「如何,你喜歡嗎?」他望著她的呆相,笑著詢問。
「嗯。」
她何止喜歡,從小到大她從沒看過如此豪華美麗的房間。
「以後你就睡這里。」他告訴她。
「這里?以我的身份怎能住在這里呢?」雖然她不太懂得宮里的規矩,但她沒有笨到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國王的寢宮不是一般女人可以住進來的,除非她是名副其實的王後。
「我說可以就可以。」
涵兒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權利做任何選擇。
歐曼菲爾拍了兩下手,蕾依聞聲馬上跑進來。
「歐曼國王,蕾依在。」
「我等會兒要出去一下,以後涵兒就留在凌雲殿,你要好好地照顧涵兒,不得有任何閃失,知道嗎?」
「是的,我知道。」蕾依點頭回答。
歐曼菲爾走了幾步,突然折回來,「等會兒補品和藥汁煎好了,一定要讓涵兒喝下,不準有剩,知道嗎?」
「是的。」蕾依再次點頭。
歐曼菲爾轉身後,覺得不妥又再次轉頭,「還有,每次尹卡要為涵兒換藥時,你一定要先通知我,知道嗎?」
一想到涵兒要在外人面前袒胸露背,心里他就覺得不舒服,要不是情非得已,他真想把尹卡那雙老眼給遮起來。
「是的,歐曼國王。」
這一次蕾依沒有再點頭了,而是用手捂住快笑出聲音的大嘴巴,她看得出來國王已經喜歡上涵兒小姐,否則不會吃起尹卡的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