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夢月到冷鷹集團上班已經一周,除了第一天是艾瑞克載她到公司之外,接下來都是她自己開車上班的。
在艾瑞克貼心的安排下,她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小辦公室和個人專屬電腦。她能如此自由自在地利用公司資源,還真要感謝艾瑞克大方的提供。
她看看手表,發現時間還早,于是先上網接收一下私人信件。
夢月︰
我昨天和杰克大吵了一架,原因是他要我馬上懷孕生寶寶免得我會變心,我不依,所以我們失和了。現在我們正處于冷戰狀態,感覺很不好受。
還好我的公婆都很疼我,雖然他們也很渴望早點抱孫子,但他們仍責怪自己的兒子不該操之過急,破壞了夫妻之間的和睦。
對了,你說艾瑞克就是三年前的「灰王子」,這真是太巧了,難怪他會對你了若指掌。這種追求方式真有趣,你們是一「撞」鐘情;恭喜你,終于讓你遇見朝思暮想的他了。現在你對我所提的異國戀情有何看法?要不要試試看?
期待你的佳音,祝福你了。
譚夢月一邊看著電子信件,一邊搖頭微笑,她這位好朋友就是滿腦子的風花雪月,才會這麼快就結婚。
「譚小姐,你早。」一句問候語打斷了她的思緒,歐書杰笑容可掬地站在文件室門口。
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有四十分鐘,歐書杰一連三天的早到,讓她不想明白他的用意也難。
雖然這里是英國分公司,但有一半以上的員工都是華人。譚夢月到公司上班還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在單身男士間引起很大的騷動。
「歐先生,你早。」譚夢月客氣地點一下頭。
歐書杰是眾多追求者中最殷勤的一個,大她兩歲,是資訊課最有潛力的工程師。
「我可以直呼你夢月嗎?」他禮貌地詢問。
她覺得他的要求並無傷大雅,因此沒有反對。
歐書杰在征得同意後,高興地說︰「以後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書杰。」
「沒問題,書杰。」她大方地同意。
歐書杰一听到她直接喊自己的名字,心里感到十分的愉悅,「不知道你中午有沒有空?」
「中午?」
「是的,我想請你吃午飯,不知你願不願意賞光?」
「我……」面對突如其來的邀請,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拒絕。
「她沒空。」艾瑞克簡短有力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響起,替她拒絕了邀請。
歐書杰錯愕地回頭,「副……副總裁,夢月她……」
「夢月中午要陪我吃飯,無法答應你的邀請。」艾瑞克一臉寒色地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和夢月已經有約了,不然……我改天再邀請她好了。」歐書杰退一步地說。
「你給我听清楚,我和夢月不只是今天有約,在以後的每一天都有約,這樣你懂了嗎?」
「是的,我懂。」歐書杰是個聰明人,當然听得懂艾瑞克話中的涵義。
「既然懂了,你還杵在這里干什麼?」艾瑞克不悅地瞪大眼楮。
「哦……是的,副總裁,我先告退了。」歐書杰快速沖出文件室。
此時文件室里的氣氛並沒有因為少了一個歐書杰而比較緩和,原因是趕走一只「蒼蠅」卻跑來了一只「恐龍」。
「你不感謝我替你趕走了麻煩?」艾瑞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我一點都不欣賞你這種以上壓下的霸道行為,所以別指望我會對你的解圍表示感謝。」譚夢月不領情地說。
「其實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謝,我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自己。」
「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你怕我交了男朋友,做事就不認真了?」
「不,你的工作態度我很肯定,我擔心的是那些整天圍著你飛的蒼蠅。」
「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失職呀!」據她所知,在冷鷹集團里做事壓力非常大,沒有人敢掉以輕心。「我知道他們都是一群敬業的員工,我不是擔心他們沒做好,而是擔心我會讓他們做不下去。」「你?」她愈听愈胡涂。
「是的,如果他們再對你如此虎視耽耽下去,我會克制不住自己統統把他們給解雇。」
「什麼?」他的表白讓譚夢月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我真的不喜歡看到你和其他男人靠得太近,那會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你是在吃醋嗎?」他的表現讓她不得不這麼想。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應該是吧!」
「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在問話的同時,她的心跳得好快。
「我不知道。」他沒有給她答案。
譚夢月輕撫著左胸,艾瑞克怎麼可能會愛上她?是她想太多了。
「對不起,我想到化妝室一下。」面對眼前的尷尬,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再說。
她趕緊躲到化妝室里,直到心緒比較平和後,才緩緩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經過上一次的教訓,歐書杰果然沒有再前來搭訕。
雖然歐書杰不再提早出現,但有個人卻從此養成早到的習慣,而那個人正是她有意回避的人——艾瑞克。
譚夢月一進辦公室,就看見艾瑞克坐在她的椅子上吃著早餐。
「來,過來一起吃早餐。」他為她拉來另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不用了,我等會兒到餐廳去吃就好。」她不但沒有向前走去,反而轉身往後走。
「你別客氣嘛!我已經為你買了一份早餐,不吃會浪費的,你就陪我吃吧!」艾瑞克似乎早就料想到她會有此舉動,所以在她還沒跨出門之前,及時攫住她的手腕,將她強拉到椅子上坐下。
「我已經說不要了,你怎麼可以如此霸道?」她不高興地甩開他的手。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好幾次了。」他一點都不在意她的指責,還悠哉地坐下來遞早餐給她。
「我不要。」她負氣地撇開頭。
「食物是無辜的,你別糟蹋了糧食。」他嘻皮笑臉地勸說。
她沒有理會。
「吃嘛!別跟自己的胃過不去,你餓壞了,我會心疼的。」
她還是不予理睬。
「你真的不吃?」他再次問道。
她仍然無動于衷。
「既然你不想自己動口,那我只好替你動口了。」他壞壞地笑著。
艾瑞克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在嘴里細細地咀嚼,眼里露出詭譎的訊息。
譚夢月望著他的動作,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麼做,于是二話不說,馬上從他手中奪下剩余的吐司塞進嘴里,好讓他的奸計無法得逞。
為了表示抗議,她故意很不文雅地吞咽著食物。
艾瑞克見狀,不但沒有被嚇到,而且還饒富興味地說︰「我想你已經听過很多人贊美你的美麗了,對不對?」
譚夢月以為他是在恭維她,所以沒有加以理會,繼續以破壞形象的方式吃著早餐。
「我敢打賭,除了我之外,你再也找不到懂得欣賞你這副優美吃相的男人了。」他自傲地說。
譚夢月差點沒把早餐噴在他臉上,這家伙是存心想氣死她的嗎?
「別那麼生氣嘛,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他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無聊!一點都不好笑。」譚夢月站起來,丟下大笑不止的他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艾瑞克笑問。
「我要去買個大木箱。」
「干什麼?」
「等你笑死了,我好為你裝尸啊!」她惡毒地說完話,馬上消失在現場。
譚夢月認為最難熬的時間不是在人多的公司里,而是在人少的家里,因為她要無時無刻抗拒著對艾瑞克漸漸產生的好感。
表面上,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內心里卻是心湖蕩漾。
有時她會刻意回避與他踫面,可是有時她卻渴望能與他不期而遇,這種矛盾與煎熬,讓她感到心煩氣躁,因此而時常失眠。
譚夢月好不容易撐過了上半夜,眼皮漸漸沉重地進入夢鄉……
在睡夢中,她看到自己身穿白紗走在狹隘的街道上,兩旁圍觀的人群不時露出怪異的眼神,她不明白大家為何對她指指點點的。
她困惑地轉頭,希望身旁的新郎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在看到新郎的臉孔後,她不禁驚聲大叫︰「不……不可能!」她的新郎怎麼會是冷宇辰呢?「夢月,夢月……你醒醒……」艾瑞克在听到她的尖叫聲後,馬上沖進來。
譚夢月全身冒著冷汗,心有余悸地張開眼。當她看到艾瑞克時,再度嚇得尖叫。
「你不要怕,我是艾瑞克,你做惡夢了?」他抱住她抖動的身體安撫著。
「不要,不要靠近我。」她的意識尚未完全清醒。
「夢月,你看清楚,我是艾瑞克。」他輕聲地說,生怕再嚇到她。
「艾瑞克?」一听到這個名字,她的身子突然不抖了。
「是的,我是艾瑞克,不信你抬頭看著我。」
譚夢月緩緩抬起頭看著他的臉,他確實是艾瑞克,為何她剛剛會把他錯當成冷宇辰呢?
「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惡夢把你嚇成這樣?」他撥開她額前濕亂的頭發。
「我……我……」她打了一個哆嗦,欲言又止。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譚夢月心中的痛,在熬過三年最殘酷的冷言冷語後,她不想再提起,也不願再憶起。
「我不記得了。」這是謊言。
「沒關系,反正是惡夢,忘了最好。」他將她擁在懷里安慰。
譚夢月在他厚實而溫暖的臂彎里有一種被呵護的安全感,不知被抱了多久,她竟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艾瑞克將她的身體平放到床上,正準備抽回手時,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不放。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嗎?」她閉著眼楮略顯不安地囈語。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艾瑞克感到很興奮,但他也明白,這只是她睡夢中的反應,當她醒來後,或許會忘記今晚說過的話。不過他不在乎,不管明天她會不會記得,他都決定要留下來陪她。
譚夢月伸個懶腰想要翻身,可是身體卻被重物壓得動彈不得,她的腰好像被什麼東西圈住了。她睜開眼往下看,看到一只粗壯的的手臂正圈著她的腰,她再隨著手臂往上瞧,看到了手臂的主人,而手臂的主人竟只穿著一條內褲而已。
「艾瑞克!」她大叫,「你怎麼會睡在這里?」她紅著臉用力搖他。
「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艾瑞克將她抱緊,不讓她亂動。
「你快起來。」她努力掙月兌他的鉗制。
經過一番騷動之後,他不情願地放開她,並張開惺忪的睡眼。
「你說!你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她怒目而視,可是當看見他那一身誘人的肌肉時,又馬上轉開頭去。
「你說什麼?」腦筋有些混沌的艾瑞克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生氣。
「我說你……你…」她面向著牆壁,手指上下左右指著。
「你在和我說話嗎?」
「這里就只有我和你,我不是在和你說話,難道會和鬼在說話嗎?」她惱怒地反問。
「那你為何不看著我?」他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幾下,想借以確定她的視力是不是出了問題。「走開啦!我的眼楮很好,沒有問題。」她拍開他的手。
「那你就看著我說話呀!你剛剛問我什麼?」艾瑞克索性將她的臉扳正,他不喜歡對著別人的後腦勺說話。
「我剛剛……說……」
「忘了?」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不行,不行,她不能這麼輕易就受他影響,她用力閉上眼楮告訴自己︰夢月,你要鎮定點。
在深呼吸幾下後,她張開眼楮直視他的臉,「你怎麼會睡在這里?」
「是你要求我留下來陪你的。」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這樣要求過你了?」她才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昨晚啊!你做了惡夢之後就抓住我不讓我離開,難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嗎?他的話像一道閃電,照亮了記憶中的暗處。雖然她不記得昨晚自己做了什麼惡夢,但在隱約之中她記得有一個人不斷在她耳邊輕聲訴說著愛語,而那些是……
「你怎麼了,臉怎麼突然那麼紅?」
「沒什麼,我已經沒事,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她心虛地下起逐客令,不想讓他看穿自己的心思。「你好現實喔!利用完了就想趕人走,完全不顧我昨晚辛苦了一夜。」他露出受傷的神色。
「我……」譚夢月被他這麼一講,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其實這種舉手之勞的幫忙也不算什麼,你不在乎是正常的。」他故意這麼說。
譚夢月一听,感到更慚愧。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我走好了。」他起身想離開。
「等一下……」她情急地抓住他,「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艾瑞克回過頭看著她。
「我想……我該跟你說聲謝謝才對。」
「就這樣?我昨晚對你付出這麼多感情,現在只得到一聲謝謝,你未免太小氣了吧!」他不滿足地質疑。
什麼呀!得了便宜還賣乖,譚夢月瞪視著他,「那你想要怎樣才算扯平?」
「你的熱吻,如何?」
「你想得美。」她突然抓起枕頭砸向他。
「哦……好痛……」他突然按住胸膛大叫。
「你怎麼了?」她嚇得趕緊扔掉枕頭,該不會是她用力過猛把他打傷了吧?她顧不得他的赤果,快速為他檢視。
「我這里好痛。」他指著心髒。
「心?我剛剛沒打到你的胸口啊!」她記得自己是砸向他的臉。
「我是傷心哪!」
「傷心?」她不明白。
「你如此不懂我的心,我當然傷心了。」他強忍住笑意,繼續假裝痛苦的模樣。
「你是裝的!」她看出他的詭計,「你好壞,怎麼可以騙我?小心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她板起臉,不悅地說。
「好好好,是我壞、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我不許你不理我。」
「不許?」她不喜歡這個用詞。
「對,不許。」他霸道地說。
「本姑娘想理誰就理誰,不想理誰就不理誰,你管不著。」她被激怒了。
「誰說我管不著?」
「我!」
「是嗎?」他質疑地逼向她。
「你想干嘛?」譚夢月覺得他的神情有點詭異。
艾瑞克在凝視她幾秒之後,突然將她擁入懷里,強行吻住她的唇。
譚夢月對這突來的舉止,一時間忘了反應,也忘了掙扎,腦筋一片空白。
艾瑞克一踫到她的唇,就忘了吻她的目的是什麼了。他將怒氣化為縷縷溫柔,在輕柔中留下一份耐人尋味的不舍。
青澀的她張著一雙大眼楮直盯著他。
「當男生吻女生時,女生應該閉上眼楮才對。」他的聲音好像一道魔咒飄進她耳里。
譚夢月果然乖乖地閉上眼,在黑暗中用心去體會四片唇瓣接合的滋味。
撇開三年前那場舞會中的鬧劇不算,這應該是她的真正初吻吧!
可是……艾瑞克身上的古龍水香味和齒間的薄荷香,怎麼會與冷宇辰的那麼像?
這個聯想讓她沉醉中的理智瞬間轉醒,她到底在干什麼?竟任由一個認識不深的男人如此踫觸。
「放開我。」她用力推開他,並給他一記耳光。
「你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生氣?」他撫著被打痛的臉,錯愕地問。
「你沒有權力對我這樣做。」譚夢月雙手環抱著身體,對于剛剛那份聯想感到害怕。
雖然艾瑞克不明白她為何忽冷忽熱、捉模不定,但他仍很肯定地說︰「除了我,不會再有其他的男人如此接近你了。」
艾瑞克在臨走前所留下的話,讓她想起了三年前冷宇辰也曾說過同樣的話。
除了我,你不會再有其他的男人。
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個有如天壤之別的男人,會給她那麼相似的感覺?
此時,有一道冷風徐徐吹進,吹冷了她的身體,也吹冷了她的心,而她依然佇立在原地,完全漠視寒顫不已的身軀。
艾瑞克異于往常的表現,正以一傳十、十傳百的超快速度散播到公司的每個角落,每個人都很好奇副總裁和譚夢月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突然砰的一聲,副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很不客氣地大力推開。
艾瑞克看見譚夢月怒氣沖沖地走進來。
「我希望你能停止玩這種障眼法。」她氣憤地要求。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艾瑞克被她凶得一頭霧水。
「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以後我不準你那麼早到公司來,也不準你為我準備任何早餐,更不準你拉著我去吃午餐,還有……不準你再用那種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我,你听清楚了嗎?」
听了這麼多不準,艾瑞克的腦袋有點暈頭轉向,「請問要追求女孩子,是不是要像我這樣做?」
譚夢月被他唐突的問題問住了,她愣愣地說︰「是……沒錯……」
「那我何錯之有?」他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原來如此,她就知道他居心叵測,「喂!你想追女朋友也不要拿我當實驗品呀,你這樣做會對我造成很大的困擾。」她很不是滋味地說,原來他已有心儀的對象了。
他搖搖頭,「我沒有拿你當實驗品,我是誠心誠意的。」
「你真過分,利用人還說是誠心誠意的。」她受傷地說。
「我哪有利用你,我要追求你,請你當我的女朋友,難道不該誠心誠意的嗎?」他大聲地解釋。
「你……你說什麼?」譚夢月用手捂住因震驚而張大的嘴巴。
「我說我愛你!」他幾乎是用吼的。
這……這怎麼可能!這種麻雀變鳳凰的情節,不是在電影上才會有的嗎!怎麼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呢?還有,他干嘛說得那麼大聲,不怕別人听到嗎?
艾瑞克望著她久久無法恢復平靜的臉,心中感到一陣得意。他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會听到,因為他早就想召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譚夢月是他一個人的,誰都別想從他身邊搶走。
「你願意嗎?」他將她摟進懷里。
「願意什麼?」她茫然地問,沒拒絕。
「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我……我……」事出突然,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雖然譚夢月早已知道艾瑞克對她很有好感,但今天親耳听到他開誠布公的追求話語,她還是感到十分震驚。
「答應我好嗎?」他如鷹般的黑眸,炯炯有神地等待她的允諾。
譚夢月面對他火熱的注視,忘了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相對無語,四周安靜得只听得到彼此狂亂的心跳聲。
艾瑞克突地將她抱得好緊好緊,好像害怕她會消失般,急著想借由身體的接觸來削減內心莫名的痛苦。
「艾瑞克……」譚夢月被抱得快喘不過氣。
艾瑞克用唇封住她的口,讓她的聲音消失在他的嘴里。
他的舌先在兩片嬌女敕的唇瓣上輕輕廝磨,等待花開時機,再探進其中。
他的吻像壇陳年老酒般,讓人愈飲愈覺香醇、愈飲愈沉醉,她就這樣陶醉在他的香甜里而無法自拔。
艾瑞克趁她吐出短暫的申吟之際,將舌伸進她的嘴里。
「唔……」她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他的舌沒有因她的驚嚇而停止,因為他知道他是第一個這樣吻她的人,所以他決定要成為她的啟蒙老師,好好地教導她一番。
他的舌先輕輕挑弄著她的舌,接著再緩緩推擠。
「啊!」這一次他帶給她的震撼更大。
不知道為什麼,他卻突然放開了她。
「艾瑞克……」他的抽離讓她感到一陣失望。
「答應我,當我的女朋友好嗎?」他當然知道她的索求,但他必須先得到她親口承諾才能放心。她沒有回答,只是痴痴地望著他,希望那兩片性感而誘人的唇瓣能快點貼上她的唇。
「答應我,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他的氣輕吹在她的唇瓣上,讓渴望的嬌唇因如沐春風般而不禁輕顫微啟。
「我……」她努力地想回答,但干渴的嘴巴好像不再受她控制。
「快說,我等不及了。」他發覺這樣做不是在折磨她,而是折磨自己。
「我……答應。」她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很好,一言九鼎,不準反悔。」他高興得像個得到結果的小孩,信守承諾地接續剛剛的纏綿悱惻……
譚夢月知道為了品嘗這個銷魂的吻,她付出了自己的靈魂。但她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把靈魂送給了他。
艾瑞克和譚夢月正式交往的消息不脛而走,馬上掀起冷鷹集團里一陣騷動。
在男人心中的「白雪公主」和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如今排除眾人的追求走上情人之路,粉碎了許多紳士和淑女們的心。
譚夢月在走廊上遇見同事林媚兒手上捧著一大疊資料迎面走來。
「媚兒,我來幫你拿。」她主動上前想幫忙。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林媚兒冷漠地回絕她,徑自走開。
「媚兒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譚夢月關心地問。
「我原本心情很好,可是一看到你就變不好了,請你走開好嗎?」林媚兒不友善地回答。
「是不是我哪里做錯讓你不高興了?如果真是如此,請你告訴我好嗎?」她不明白以前和她有說有笑的同事,為何現在會變得如此尖酸刻薄呢?
「你現在是副總裁的女朋友了,我怎敢說你的不是。」林媚兒反嘲。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你但說無妨,別顧慮艾瑞克。」譚夢月不希望自己是那種倚權欺人的人。
「你……」望著善良的譚夢月,林媚兒差點心軟,但一想到橫刀奪愛之恨,她又鐵了心,「算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你走吧!」她故意埋首于公文中,不再理會譚夢月。
譚夢月面對林媚兒惡劣的態度,心如刀割。她收起被拒絕的心,黯然神傷地走開。
可能是她過于沉浸在感傷中,才會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歐書杰,于是兩人撞了滿懷。
「夢月,你有沒有怎樣?」歐書杰吃驚地看著她。
「我沒事。」她搖搖頭不在意地說。
「你怎麼了,為何愁眉不展的?」他眼尖地問。
「有嗎?大概是我昨晚沒睡好的關系吧!」她試圖掩飾地一笑。
「是不是為了媚兒的事在難過?」明人不說暗話,他一向有話就直說。
「你……你都听到了?」她如泄了氣的皮球般,再也偽裝不下去。
「對不起,我在經過時听到了一些,我猜想這可能跟你現在低落的情緒有很大的關系。」他坦白地說。
譚夢月點點頭委屈地說︰「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大家都開始討厭我?」
雖然只有半天的工作時間,但細心的她仍然感覺得出同事們的改變。
「那是他們的嫉妒心在作祟,你別太難過。」
「嫉妒心?」
「或許你還不知道媚兒從一進公司就暗戀著副總裁的事吧!」
暗戀?歐書杰一語驚醒了夢中人,難怪以前媚兒開口閉口談的話題總是離不開艾瑞克。
天啊!她怎麼都沒有聯想到這一點呢?現在她成了奪人之愛的罪魁禍首,難怪媚兒會對她恨之入骨。
「可是其他的人……」媚兒的心結她可以理解,但對于其他的人,她就不明白了。
「大多數的女人,都是因為嫉妒你擄獲了她們心目中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而懷有敵意。至于男人嘛!則是因為得不到貌美如花的你而自尊心受創,才會表現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真的是這樣嗎?看樣子她現在是四面楚歌、月復背受敵了。
「你呢?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我?」她難過地看著他。
「你覺得我會討厭你嗎?」他不答反問。
「不會。」因為她感受不到他的敵意。
「那就對了。」他笑著說。
「為什麼?」她不明白。
「什麼事為什麼?」
「為什麼你對我的態度會與眾不同?」她不懂,他為何沒有成為一丘之貉?
「這很簡單,因為我覺得他們的作法很幼稚,我沒有必要跟他們一樣,君子要有成人之美不是嗎?」
歐書杰的一句「成人之美」,讓譚夢月深深感受到友誼的善意和可貴。
「你們在談什麼?那麼開心?」艾瑞克突然冒出來,吃醋地打斷他們的談話。
「我們……我們……」譚夢月剛剛得到一份難能可貴的友情,一時之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慢慢聊好了,我先走了。」歐書杰這次很識相地先行告退,在臨走前投給她一個加油的眼神。
艾瑞克目睹這一幕差點沒氣炸,他們竟然敢在他面前公然地眉目傳情,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他怒發沖冠地將譚夢月捉進副總裁辦公室,並交代秘書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否則格「職」勿論。
他鎖上門,一步步走近她……
「你在胡鬧什麼?我還沒向書杰說聲謝謝呢!」她氣他的不禮貌。
「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喜歡歐書杰?」他的眼里閃爍著危險的訊息。
「是啊,他是個好人。」她不禁露出笑容。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腳踏兩條船,將我和歐書杰玩弄于股掌之間……」他口出惡言地責備。
天啊!他想到哪里去了,她和書杰之間是朋友情誼的喜歡,而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呀!他誤會她的意思了。
「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我和他只是……」她趕緊解釋。
「你都承認自己喜歡他了,還想狡辯?」他怒吼,根本听不下她的解釋。
「你先別生氣嘛!我喜歡他,是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在大家都排擠我的時候,只有他肯伸出友誼的援手,讓我在這里還感受得到一點友誼。」她委屈地說。
「排擠你?是誰這麼大膽?」一見她掉眼淚,他馬上收起怒氣,想為她伸張正義。
「算了,我不想再去追究這些是是非非。」她認為愛一個人並沒有錯,所以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只想告訴你,我和書杰之間只是談得來的好朋友而已,絕無男女之情。」
「真的?」艾瑞克還是不放心。
「當然是真的。書杰能像你這樣吻我嗎?」她主動地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
「你是我的,如果你敢讓別的男人吻你一下,我絕不會輕饒你的,懂嗎?」他慎重地警告。
「是的,法官,我懂。」她笑著說。
「好了,給我一個熱情的吻吧!」他不滿意她的輕吻,于是用手固定住她的臉,給了她一個火熱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