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啦,好冷啊。」她堅持不懈往他身上粘去,一次一次被他無情推開,「余泠余泠,我冷。」
「關我什麼事?」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體育場的大門。
「你外套借我穿。」她擦掉眼淚,厚顏無恥地要求著。
「我不要。」
「借我啦,就穿一下。」呼呼呼,好冷啊。
「不行。」他走到清晨賣海蠣餅的小攤前,「給我三個。」
「那好吧,借我模一下就還你。」
「不行。」借了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就模一下也不行啊?你很小氣啊。」好香哦,早飯的味道。
「我確實很小氣。」他寒著眼瞪得她直縮脖子,「老板,錢放進去了。」他丟了三個硬幣在老板裝錢的鐵鍋里,接過老板用塑料袋包好的海蠣餅。
呼呼呼,熱呼呼,香噴噴的海蠣餅出鍋了哦,她高興地伸手向袋子里拿,卻被余泠靈巧躲過,「我要吃啦。」她不高興地嘟嘴叫道。
「要吃自己買。」他咬了一口,故意發出滿意的叭滋聲,看得僖之直流口水。
她模模口袋,一毛錢沒帶,「那個我……餓了,你就讓我咬一口。」她低聲下氣地央求道。
「不要,我小氣。」
僖之擦擦冷汗,「你一點也不小氣,你是全世界最大方的男人了,拜托你,就讓我咬一口吧。」
「只咬一口?」他懷疑地覷著她。
「你還不信任我嗎?有破綻!」她眼尖地窺見他微微彎下腰,身手非常敏捷地湊上嘴巴,狠狠咬上一口。
「我的手很好吃是吧?」余泠怒瞪著,赫然看見手上一排整齊的齒印。
她悻悻道︰「跟海蠣餅比起來,那味道差多了。」
「不給你吃了。」
「不要啦,你快給我啦,涼了就不好吃了。」要是她有錢……哼,買十個填死他!
清晨的溫度依舊這麼低,連暖陽都成了奢望,她亮亮的長發飛揚在青春的季節,如果……如果他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就請讓她在他身邊靜靜地享受著這份寧靜的快樂,等到他真命天女出現,她會安靜地離開。
「柳僖之,我警告你,一分鐘之內必須出來。」余泠在廁所外面郁悶不已,他已經等了十五分鐘了。
「你不要催我啦,你一催我,我就更大不出來了。」便秘的可憐的孩子哀叫著。
他無奈拍額,真是服了她了,「大不出來就不要勉強。」
「不行啦,我兩天沒大了,今天一定要大出來,可惡,我每天都有喝蜂蜜的說。」里面傳出悶悶的聲音。
「是誰答應我,不會蹲坑蹲那麼久的啊?」
「是我是我,可是你也要考慮一下實際情況不是。好了啦,我出來行不?」勞累半天一無所獲,僖之垮著臉出來。
余泠跑了進去。
「有這麼急嗎?你就這麼打擊我啊,今天我就不活了。」郁悶地听見某人傾瀉的聲音,再想起自己光放屁不大便的悲慘生活,就躁狂得捶胸頓足啊。
打開電視,她按到喜歡的卡通頻道,櫻木花道正跟流川楓在打架,邊拿起一旁吃到一半的薯片往嘴巴塞著。余泠已經搞定出來了。
「挪一邊去。」余泠不爽地瞪著她,「就是因為你天天吃這種垃圾食品才會便秘。」然後害他想上不能上。
「你明明也有吃。」余泠大,她都沒地方坐了。
「有你吃得多嗎?」一包接一包,想死啊。傲然不爽地搶過遙控,按到體育頻道。
「我要看灌籃高手!」小矮人立即抗議。
「不行。」
「為什麼?我先搶到的,就應該我做主。」
「現在遙控在誰手上?」
廢話。「你啊……不要啦,你很惡毒,我要看卡通!」
「誰答應我,以後不會再跟我搶遙控?」他涼涼看她,「我想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吧。」
那她……當然是啦。她撇著嘴,怒瞪著姚明又一個球沒進,「他光長個,不長腦。」反正也是輸,看了沒意思。
「比某人好,不長個,也不長腦。」他嘲笑。
「余泠,我忍你很久了。」她撲到他身上去就要咬他的肩膀,不過她忘了他是散手道黑帶七段,外加太極高手,一個反撲,她就被死死壓在底下,下巴牢牢被鉗住,她只能仰面瞅他。
「怎樣?」他微微一笑,對處于優勢的狀況感到非常滿意。
「有破綻!」她提膝頂他,猛然發力抬頭張口就咬。
他以腳緊緊壓住她胡亂撲騰的腿,一只大掌就掌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腕,「還有破綻嗎?」他笑里藏刀地問著。
「我認輸,求你饒了我吧。」他是武術行家,她根本打不過。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嚴格貫徹實施。
「還敢跟我搶遙控嗎?」他凝望她長長的睫毛。
「不敢了。」等她打得過他再說吧。
「以後還敢佔著茅坑不拉屎嗎?」還有紅紅的嘴唇,甜得叫人發噱的味道。
「我哪有……」被他冷然一瞪,她還真不好說什麼,「好嘛,我不會佔著茅坑不拉屎了。」她坐著馬桶等拉屎,哼!
「把我的襯衫還我。」女敕女敕的臉頰,紅潤的氣色,他真想咬一口。
「我不要,穿那個睡覺比較好睡。」她要留著做紀念的耶,才不還給他。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俯首,離她泛紅的臉蛋僅小小的距離,只要他願意,他馬上就可以踫到這張小臉。
「那我有什麼權利?」沒有意識到兩人的動作有多麼曖昧,她嘟嚷著為自己聲討權利。
他真想……「你有點頭同意的權利。」……吻上她。
「什麼啊。你是暴君!」
「說得真好,我的確是暴君。」他點頭,噘嘴,微笑,笑容十分危險。
她胡亂搖頭認錯,「你不是暴君,你是天下第一大帥哥余泠啊,你還是天下第一好人……嗚嗚……」她驚愕地看見,他俊美的臉龐越靠越近,而他眯著的眼楮閃爍著氤氳,俯首向她。她不知是著了什麼魔,沒有反抗的,閉上眼楮,任異常高升的體溫灼燒她的思考,旋即他濕潤的唇輕輕貼上她,她才明白什麼叫做相濡以沫。
直到他捧著她的臉龐,印下密密細吻,赫然瞧見他溢于言表的柔情,打破以往的莊嚴靜穆,她才瞠目回神,深怕與他偶爾的溫柔擦肩而過。
而當他紅著耳根子放開她,沉默地拿起遙控器按到某台不入流的遭他長久嗤之以鼻的韓劇裝作很專心欣賞的時候,她只能呆呆地冒出一句話︰「……嗯,那個……好像是我的初吻……」咦——她說這個干嗎?要他負責?表示自己剛才那饑渴的樣子其實是清澀的表現?好……丟臉哦!僖之尷尬得倉皇低頭不敢看他。
他靜默而認真地注視著電視好久,半天才開口,聲音低啞︰「你確定是你的初吻?」他還以為她的初吻和他的,早就在某個人初中畢業呼呼大睡那天奉獻出去了。
「難道這不是我的初吻?」她吃驚,差點吼出來。
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半天,余泠率先無語撇開視線,很專心很認真地看著電視。好吧,他做賊心虛,不過別指望他解釋。他大爺就是那麼牛。
僖之緊接著羞赧地把眼光緊緊鎖在牆壁的某一點,似乎那邊春光無限美好,叫她流連忘返。然後她心里狂罵自己孟浪,她干嗎要把這個是不是初吻的問題拿出來吼?好郁悶哦,她是不是初吻問余泠怎麼會知道?
問題是,他真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