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這沒什麼困難的。」看著手中的優勝獎狀,丁澄君滿意的笑了。
開心的來到原雅夫辦公室門口,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好好敲他一頓大餐,以慰勞這些日子被他呼來喚去的不平。
「原雅……呃!」才推門而人,她下一秒就因眼前的情景僵在原地,想說的話也全梗在喉間。
「是誰?」
女子的嬌呼和男人詫異的抬首,讓她後悔不已。她應該先敲門的。
丁澄君尷尬的看著室內舉止暖昧、身體都快貼在一起的男女——男的不用說,正是她的死對頭兼上司原雅夫,而女的,雖然背對著她,但那一頭挑染得時髦的紅棕色長發,和一身名牌衣裙,顯然是哪家名門千金,假借品畫之名前來幽會。
沒想到原雅夫這男人還真是艷福不淺呢!
腦中開過這想法,丁澄君不悅的瞪著他,勉強牽起唇角,「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這就消失,你們請繼續。」
「喂,你站住!雅夫哥,你這員工怎麼這麼沒禮貌……啊!」
丁澄君正要踏出門的步伐,因女人的嬌聲斥責而止住,她不悅的轉回頭,卻在看清對方的容貌時,驀然變了臉色。
「藤田佳奈?!」
「是你?!」
原本一直像牛皮糖似的粘在原雅夫身上的女子,驚訝不亞于丁澄君,瞪著她的杏眸里除了詫異,還有更多的嫌惡。
「你怎麼會在這?」攏了攏長發,藤田佳奈揚首嬌氣的問。
中日混血的她,從小就居住在台灣,自然說得一口流利中文。
「小澄是藝廊里的實習員工,怎麼?藤田小姐和小澄年紀相近,是舊識還是同學?」看著兩個女生之間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原雅夫好奇的問。
「雅夫哥真愛說笑,我和她稱不上認識,更不可能是同學,畢竟從小到大父母替我安排的學校,恐怕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學費的。」親昵的拉著他的手臂,藤田佳奈嬌笑著,言語間的輕嘲很難教人忽視。
「你說完了嗎?很抱歉打斷你們的好事,不打擾了,原總。」
丁澄君扯起唇角朝原雅夫露出個沒有笑意的笑容。面對于藤田佳奈的輕嘲,她竟沒當場揮出貓爪和她爭吵,這讓原雅夫頗感意外。
「喂,等等!」在來不及思考前,他已開口。
「原總您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冷淡的回頭,她連微笑都懶得裝了。
哼!原本的好心情都被突然冒出來的藤田佳奈破壞殆盡,他現在叫住她想做什麼?
「你剛剛急著進來,一定是有要緊的事吧?」不著痕跡的撥開纏住自己不放的手,原雅夫此刻最關心的,是她今天反常的表現。
這丫頭剛才喊他原總?
會用這種讓人不敢領教的敬語稱呼他,通常是這小貓發怒的前兆,關于這一點,曾吃過她不少苦頭的原雅夫可不敢掉以輕心。
「雅夫哥!」
見自己被忽視,藤田佳奈嬌瞠的驅上前去,卻只換來他禮貌客氣的微笑,「不好意思,藤田小姐,我有公事要處理,可以請你先到休息室等等嗎?」他指了指連接辦公室的另一扇門,態度溫和卻不容人拒絕。
「哦……」人家都這麼開口了,藤田佳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惱怒的瞪了眼礙她好事的丁澄君,緩緩走向休息室。
「你在生什麼氣?」悄悄靠近丁澄君,原雅夫以外人听不見的耳語小聲輕問。
「沒有。」她迅速的搖頭否認,卻發覺這樣一來只是更讓人起疑,她隨即眯起美眸,惡聲惡氣的小聲警告,「你真是艷福不淺啊!原總,要是敢叫我端茶水伺候她,我可不敢跟你保證會發生什麼意外。」
想要她丁澄君伺候那位千金小姐?哼,作夢!
「是是是,我怎敢勞駕你做這種小事,小澄。」嘴上雖這麼應著,但原雅夫的思緒卻已轉了數回。
看來,這兩個女人的結怨頗深,挺教人猜疑的。
「你、你剛剛叫我什麼?」瞪著不知何時愈靠愈近的男人,丁澄君小臉微紅。
奇怪?平常同事們也都這麼稱呼她,她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為什麼當他這麼叫她時,她竟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我叫你小澄啊,怎麼了?」他笑得一臉無辜。
按著亂了節奏的胸口,她低下頭,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兒不對勁?
「這是什麼?要拿給我的文件嗎?」將她反常的安靜與羞赧看在眼底,原雅夫眸中帶著笑意,眼尖的瞧見她手上的東西。
「啊!不是、那是……」見獎狀被他不由分說的抽走,丁澄君急的想要搶回。
「不錯嘛!丫頭,看樣子我非請你吃頓大餐不可了。」看著手中的優勝獎狀,他仗著身高優勢揉揉她的發。
原來平時避他唯恐不及的她,今天會一上班就急急忙忙跑來找他,是為了這件事。
「雅夫哥?」久等不到人的藤田佳奈瞪著眼前這一幕,表情顯得有些僵硬。
她從沒看過原雅夫這麼開心的笑過,有別于以往禮貌客氣且總帶著點疏離的笑意,他看著丁澄君的眼神很不一樣。她的女性直覺響起了警訊。
雅夫哥不可能看上那個家勢背景一切都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吧?
「不好意思,藤田小姐,今晚恐怕沒辦法陪你用餐了。」對于藤田佳奈的訝然視而不見,原雅夫只是微笑致歉。
「為什麼?」她一臉尷尬,不能容忍自己居然被拒絕,反還是在丁澄君的面前。
「我今天踫巧已經和人有約。」他一手攬過丁澄君,讓在場的兩個女人同時瞪大了眼。
「什麼?我才沒……噢!」才要開口撇清關系,丁澄君就覺得肩頭一緊。
「你想好今晚上哪用餐了嗎,小澄?」親昵的喊著她的小名,原雅夫臉上笑得溫柔無害,攬著她肩頭的力道,雖不至弄痛她,但不容拒絕的態度卻很清楚。
「等等……」避過藤田佳奈幾乎要在自己身上燒出兩個洞的火辣目光,丁澄君努力搖頭,不想無緣無故為這男人惹上一身腥。
「原來雅夫哥是要和她一起去吃飯。」款擺著腰肢走向兩人,藤田佳奈提議,「那簡單,不如我們就一起去吧!你說怎麼樣,雅夫哥?」
不好!瞪著那幾乎又要貼在一起的男女,丁澄君在心底淄火的叫喊。
「這個……」為難的皺眉,原雅夫瞥了眼身旁顯然怒火指數正逐漸攀升的小貓。
「怎麼,難道不歡迎我?」眨了眨無辜美眸,藤田佳奈故意看向丁澄君。
「不,怎麼會?」勉強牽起唇角,丁澄君搶在原雅夫之前開了口,「難得有機會,三個人一起吃也熱鬧些,你說是吧?原、總!」
她最後那加重語氣的兩字,著實讓原雅夫背脊竄過一陣冷涼。
「不過用餐地點得由我選,這是原總答應過的。」瞄了他一眼,丁澄君提出但書。
「好呀,不管是法國菜或義式料理我都可以,就讓你選,反正對你來說,這大概是難能可貴的機會吧!」無所謂的揮揮玉手,藤田佳奈當她是沒見過識面的土包子,大方的讓她挑選晚餐地點。
「是嗎?你人真好。」
佯裝開心的露出虛偽甜笑,丁澄君來回打量著眼前這對穿著西裝和一身優雅裙裝的男女,惡作劇的壞點子悄悄在心中成形。
「那我們就出發吧!」故意一把攀上原雅夫的手臂,丁澄君不甘勢弱的看著另一邊的藤田佳奈。
本該對小貓難得的青睞感到受寵若驚,但原雅夫此時只覺得頭疼,看著兩個女人各緊抓住自己一邊的手臂,壁壘分明的局面讓他覺得自己比較像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快走吧,原總!」
被丁澄君強勢的半拖半拉步出藝廊,這下,原雅夫可以肯定
噢喔,小貓真的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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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什麼用餐地點?」數不清是第幾次按捺住想要放聲尖叫的沖動,藤田佳奈妝容精致的嬌顏,難堪到了極點。
「不會吧?士林夜市這麼有名,附近的學生也多,藤田小姐該不會都沒來過吧?」丁澄君故做驚訝的看著她。
「誰……誰平常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啊?」
天啊!人山人海、又髒又亂,這里也算是吃飯的地方嗎?
「如果藤田小姐不習慣的話,還是不要勉強好了。」看著面露驚恐,只差沒放聲尖叫的千金小姐,原雅夫只能苦笑。
站在人潮洶涌的夜市鬧區,一身西裝筆挺的他和身穿高級裙裝、足蹬三寸高跟鞋的藤田佳奈,無疑成為眾人眼中的異類。
瞥了眼一旁心情頗佳,還哼著小鈞兒的丁澄君,原雅夫早就料到她不可能那麼好說話,果真,她這招還真讓出身名門,從未來過這種熱鬧夜市的藤田家千金花容失色。
小貓發威的厲害,他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藤田小姐,還是我為你聯絡司機開車來載你回去吧!」
「可是……」她不甘心啊!怎麼可以讓雅夫哥和那女人單獨在一起?
「原總,你為什麼要趕她走?難道你不希望藤田小姐和我們一起用餐嗎?」唯恐天下不亂的丁澄君,眼底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拼命扯他後腿,簡直迫不及待想見到不可一世的千金小姐在夜市內驚叫昏倒的狼狽場面。
「雅夫哥……」一臉哀怨的藤田佳奈顯然被她的話給刺激到了。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擔心這里的餐點不合藤田小姐的口味,不如下回再由我補請你與藤田夫婦一頓晚餐,好嗎?」循循善誘,原雅夫最終還是半哄半騙的將依依不舍的藤田佳奈送走。
「嘖,沒好戲看了,你還真會破壞我的用餐興致。」不高興的噘起唇,丁澄君在夜市內胡亂逛著,原本想大吃一頓的心情都沒了。
都怪藤田佳奈那女人,害她原本的高級料理成了路邊攤,想到她心底就有氣!
「走慢點,小澄,這里人潮多,等一下走散了可不好。」原雅夫緊跟在她身邊,知道她心情不佳,只是默默的為她擋去不少路人的踫撞,眼見人潮太多,他索性牽起她的手。
「你……」低下頭不自在的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掌心傳來的溫熱讓她的臉兒也跟著發燙。
「小心別走散,要是讓我這金主跑掉,你今晚不就虧到了?」原雅夫開口逗她,握著她的手極為自然,反而讓丁澄君覺得是自己太大驚小敝。
他只是怕兩人會走散,所以才牽著她的吧?
是了,就是這樣,千萬別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
紅透了雙頹,丁澄君不斷在心底告誡自己別想人非非,卻不知道她羞赧的模樣,全都落人了原雅夫的眼底,讓他微揚起了唇角,滿意的牽著難得安靜的小貓,像對甜蜜情侶似的穿梭在熱鬧的夜市攤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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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山區清淨,這里感覺好多了吧?」
提著一袋袋從夜市采買來的各式小吃,原雅夫與丁澄君兩人來到山區,就著良好的視野俯看台北市夜景。
閃爍的城市燈火,像是從天上墜落到地面的星星,吸引住她的目光。
「是不錯啦!」有點不甘心的咬著手中的一串燒烤,她仍在懊惱自己怎會胡里糊涂的就被他拐上陽明山。
「怎麼,不喜歡這里的夜景嗎?還是你會冷?」看著她身上略顯單薄的衣裳,入夜的山區涼意頗重,原雅夫立刻轉身走回車上。
「穿上吧。」再下車時,他手中已多了件質感輕軟的毛衣。
他眼中的關心讓她乖乖的套上毛衣保暖。
「太大件了啦!你看……」
揮著長了半截的袖子,她笑著接過他手中還冒著熱煙的關東煮,全身暖暖的感覺讓她連心都一並放松了許多,不若平常像只野貓兒般的武裝自己。
看她頑皮的甩著袖子,他笑著搖頭,「快吃吧,不然都要涼了。」
他一邊催促她吃東西,一邊替她卷起過長的袖口,初冬微涼的空氣中,有種莫名的暖意緩緩發酵。
寂靜清幽的山區,借著夜的保護,丁澄君靜靜看著他褪下原品藝廊負責人的身分,平日整理得一絲不苟的儀容,此刻早已微亂了發、松開領口,領帶也隨意掛在西裝上衣口袋,淺灰色襯衫袖口被卷至肘處,露出健康的膚色和緊實的線條,教她一時間移不開視線。
「小澄,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滿危險的。」原雅夫帶笑的調侃。
他的一席話立刻讓她尷尬的回神,「你、你不可以亂來!」緊緊揪住衣領,她小臉火速燒紅。
瞪著緩緩、緩緩靠近自己的男性俊顏,她忍不住喉間突來的干渴,緊張得頻頻吞咽,覺得自己的心髒就快從嘴里跳出來了。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說吧?」他在離她好近好近的距離,輕聲說道。
「呃?什麼?」他剛剛說什麼?
「你老是用這麼饑渴的眼神盯著我,這里是偏僻的山區,又夜深人靜的,我真怕你會一時克制不住,往我身上撲來,那我的貞操豈不是不保?」他好無辜、好擔憂的笑著。
他的話讓她瞪大了美眸。
他又在胡說八道!
又氣又窘的漲紅了小臉,她抗議,「少胡說了,你還有貞操可言嗎?」
今天才讓她撞個正著,瞧見他跟藤田佳奈暖昧的緊貼在一起,他居然還能厚著臉皮跟她談貞操?!
「小澄,你怎麼這麼不信任我?」支著下頷,原雅夫一臉沉思的望著她,「啊!你該不會是在為了藤田小姐的事不高興吧?」他握拳擊掌。
他一猜就中,讓她立刻紅了雙頰。
「才、才沒有!你和她是什麼關系都跟我無關。」她賭氣的別過頭。
「是嗎?可是我倒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一下。」眼底帶著笑意,他怎麼可能會沒發現她口是心非的模樣。
「藤田小姐的母親與我們藝廊常有業務上的往來,再加上藤田夫婦喜歡收藏名畫,算是原品藝廊的貴客,所以藤田小姐有時也會替她父母前來處理訂畫事宜,基于以上交情,我以藝廊負責人的身分邀請藤田夫婦用餐,這也不為過吧?」聳聳肩,原雅夫一臉無辜的樣子。
「你……和藤田家很熟?」她遲疑的問。
「公事上常來往,私交倒沒有。」他坦言,發現她似乎頗在意藤田家的,「怎麼,你認識藤田家的人?」
憶起她今天和藤田佳奈見面時的驚訝,以及彌漫在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原雅夫敢肯定,她們一定早就認識,而且感情還不怎麼好,只是自認為出身名門的藤田佳奈,向來不喜歡與身分地位不及自己的人打交道,又怎麼可能和身家背景看來單純的丁澄君相識,且看來還關系匪淺?
「我哪會認識那種人。」她吐吐舌裝作不在意,眼光卻回避開來。
「是嗎?」听她的口氣,似乎頗不屑于談到藤田一家。
原雅夫看著埋頭猛吃,佯裝忙碌的丁澄君,心底的疑惑更深了。
雖然她看起來就像個單純的大學生,但仔細想想,他對她了解的確不多,除了她是藝大二年級的學生,她的家庭背景、過去經歷……他幾乎一無所知。
「這樣可不行吶。」
他搖搖頭撫著下顎暗忖。成功的設計小貓留在身邊,竟忽略進一步了解,這對縱橫商場多年,深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道理的他來說,是無法原諒的粗心過失。
不可否認,當初他會以管柬之名將小貓留在身邊,的確是存有私心。
一來,是驚艷她成熟超齡的畫風,如果多加栽培必能成為畫壇上的明日之星。二來,就是出自于他個人的「興趣」。
沒錯,他的確被丁澄君刻意表現出的堅強倔傲,卻又不時流露需要人保護的脆弱模樣給吸引,相處愈久,他愈發覺得自己的視線移不開她,甚至對每天圍繞在她身邊的男性同事感到礙眼。
這是他第一次察覺,自己對她的感覺已不再是覺得有趣那麼簡單,反而多了些連他自己也難以解釋的莫名情愫。
會對她產生這種感覺,原雅夫只能感嘆自己的勇氣與危機應變能力,似乎會因此而愈來愈卓越。
「什麼東西不行?」偏著頭,丁澄君覺得他緊盯著自己不放的視線,實在詭異得緊。
「沒、沒什麼。」原雅夫若無其事的搖頭否認。
開玩笑!若是讓小貓知道他心底打的主意,她鐵定二話不說的逃之夭夭。
「對了,今年春節你有要返鄉探親或是出去玩嗎?」不著痕跡的試探。他從未听她談起自己的親人。
「沒有,沒什麼特別的計劃。」搖搖頭,她簡單帶過,低頭吃著鹵味。
「你不和家人一起過?」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原雅夫繼續問。
「我媽媽很早就去世了,我沒有家人。」她還是低著頭,聲音淡淡的,讓他听了有些心疼。
「你……」父親呢?其他親人呢?
原雅夫很想這麼問,但在看到她落寞的神情後,硬生生的止住。
「既然你農歷年沒什麼計劃,那要不要來藝廊幫忙?農歷年間藝廊會舉辦新春酒會和一些特別的展覽,但大部分員工都要返鄉過年,沒辦法留下來,我現在正缺人手,你如果有空可以來上班,獎金方面很優渥哦!」不想惹她傷悲,他佯裝開心的提出建議,再丟個大餌等魚兒上鉤,就不信她不心動。
「真的?藝廊過年不休息嗎?」望著他,她沒想到他這麼愛賺錢。
「春節期間正是商機鼎盛的時候,那些政商名流一定會出席原品藝廊的開春酒會,你說,我怎麼可能會放棄這大好商機?」微微笑著,他即使一身悠閑,也不失其商人本色。
「我發現,你真的很愛賺錢耶!」她對他的工作態度佩服至極。
「彼此彼此。」原雅夫故做謙虛的點點頭,並意有所指的瞄了她一眼。
丁澄君心虛的紅了臉,「你、你笑什麼?」瞪著他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她羞惱的道。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初做壞事的把柄被他握在手中,她注定一輩子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了。
「沒呀!你以為我在笑什麼?」他佯裝無辜的眨眨眼,並伸手要拿她手中的關東煮。
「啊!豬血糕給你,不要跟我搶魚丸。」她叫著捍衛手中的食物,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
「為什麼?我不喜歡豬血糕,我要吃魚丸。」存心和她做對,他仗著體型優勢硬是搶走僅剩的一顆魚丸。
「討厭,你干麼跟我搶?堂堂男子漢為了這種東西和女生爭,你不覺得丟臉嗎?」眼睜睜看著失守的魚丸就要進了別人嘴里,丁澄君心有不甘。
「吃飯之前人人平等。你看看你,不過是一串魚丸,居然氣得臉都紅了,要保持淑女風範呀!小澄,不然以後哪個男人敢娶你?」他回敬的話讓氣呼呼的小貓抓狂了。
「可惡,我嫁不嫁得出去要你管,把我的魚丸還來!」
絲毫不覺得兩個成年人為了顆魚丸吵架的舉動實在幼稚,丁澄君努力撲向前,搶著被他高舉過頭的魚丸。
原雅夫也玩心大起,樂得和她爭奪,兩人吵吵鬧鬧了好一陣子,她才如願以償的奪回最後一顆魚丸。
朝好不容易搶回的魚丸咬下一口,她得意的笑著,像孩子似的搖著手中半顆魚丸,「哼哼哼,這是我的了,你死心吧……啊!」
看著他快手搶過她手中的半顆魚丸,並二話不說就塞進嘴里,她愣得說不出話來。
他……居然把她咬了一半的魚丸給吃了!
「吶,還你。」將剩下的竹簽塞回她手中,原雅夫滿足的向她眨眨眼,端起一旁杯中剩下的湯,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喂,你還要喝嗎?」喝剩下半碗,他看了眼一臉傻傻的她笑問。
「呃?不、不用。」她紅透了雙頰,呆呆的搖著頭。
那湯,也是她剛剛喝過的耶!他竟然就這樣拿起來喝?
想著他的唇很有可能就著她剛剛沾過的杯緣喝著熱湯……
轟!丁澄君仿佛听見爆炸聲在她耳畔響起。
她的臉好燙好燙,胸口也莫名的悸動著,像有一千顆跳豆在里頭蹦蹦跳跳。
「天咧!」這是什麼感覺?她為什麼會這樣?
「小澄,你的臉好紅,沒事吧?」
「沒沒沒,我沒事,只是覺得……覺得有點熱。」胡亂回著話,她現在腦袋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清了。
「熱?會嗎?你該不會是著涼了吧?我看看。」
將她一連串的反應看在眼里,原雅夫心情愉快不已,努力忍下唇畔的笑意,抬手就要探上她的額頭。
「啊,你別踫我!」反射性將他的手揮開,心里頭小鹿亂撞的她,禁不起更多的刺激。
「小澄?」他佯裝不解的望著她。
「你你你,別再靠近我了。」再靠近的話,她的心髒一定會跳出來的啦!
「小澄,你這樣的反應,真會讓我覺得……」雙手環胸,他看著她輕笑,「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他問得雲淡風輕,只是想逗逗她,心想她听了這話,一定會二話不說的沖上來抗議,或是氣惱得朝他揮出貓爪,可他卻萬萬沒料到——
「咦!」听了他的話,她小臉滿是訝異,而他預期的貓爪卻遲遲沒揮出,「是……是這樣的嗎?」她撫著胸口傻傻的問,粉女敕女敕的臉兒更紅了。
不會吧?
沒想到小貓居然比他想像中的還單純!
面對她滿是疑惑又紅得像番茄的小瞼,讓人禁不住想偷嘗一口,原雅夫也顯得有些不自在,俊逸的臉龐在昏暗燈光的掩飾下,沒讓人察覺那微微的泛紅。
「嗯,咳,就是這樣了。」以往在商場上流利的口才,如今都派不上用場,他難得尷尬的輕咳了幾聲,擅自為她定下結論。
「是嗎?」看他一臉篤定,丁澄君覺得自己的心再度失速。
「走吧,回去了。」
兩個人再這樣傻傻的你看我、我看你,繼續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原雅夫主動牽起她軟軟的小手,帶著猶未回神的她,往車子走去。
望著兩人緊緊交握的手,感覺暖暖的溫度自他掌心傳至她的,她不明白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不過……
羞紅了雙頰偷礁他寬厚的背影,這種感覺其實不壞呵!
苞在他身後傻傻笑著的丁澄君自然也沒發現走在前頭的男人,唇畔正上揚成一抹滿足的弧度。
今夜,原本單純不過的一頓晚餐,就在這微妙又奇特的氣氛中畫下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