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落第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幽靜的房間里,灑上一道柔和的金粉。
電葵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花園里的清晨,吸進清新的空氣,讓全身的精神都抖擻起來,啁啾的鳥兒,不停地到處覓著屬於自己的早餐,美麗的粉蝶兒也在花叢間流連,大地被清晨溫柔的陽光照耀得一片詳和與寧靜。
然而,寧靜的背後,卻是藏著許多的危險與邪惡。
沉重地嘆著氣,電葵一雙眉緊緊皺著,為待會兒要面臨的事情,包圍上一層厚厚的警戒心,終於是要來了。
「電葵。」門輕輕地被人打開,鬼煞仍是一貫的冷漠表倩,注著電葵顯得沉重的背影,「時間到了。」
電葵沒有應聲,轉過身,迎著鬼煞的眼,緩緩地走向他。
「如果你不要去……」
表煞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電葵給攔止住,「我不會不去的。」輕緩卻帶著堅定的語氣,「我的命差一點斷送在他們的手里,而且,還被按上一個殺龍門四大長老的罪名,不報自己的仇,也要為自己洗刷掉冤屈。」
表煞凝著電葵堅定的神色,知道她的心意已決,雖然明白此次前去,能生還的機率根本很小,但是她那一副誓死如歸的眼神,似乎已經豁出去了。
輕點了下頭,「你真的不怕死?」鬼煞不確定地問著。心底深處是不希望她去,畢竟是太危險了,她就算是一個身手俐落的人,但畢竟是個女人啊!
「有何好怕的?」電葵語氣平淡,臉上沒有任何懼怕的色,冷靜得讓人心顫。
「如果真是如此,」鬼煞凝視著電葵的眼,心里有著別的打算,「那走吧。」
「居堯。」電葵叫住了鬼煞欲走的動作。
「還有事嗎?」
電葵沉吟了一下,「霸天門的龍頭……真的是老大?」這是她想確定的一點。
表煞也是沉吟了一下,「很重要嗎?」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問這個問題,而且,她是怎麼知道的?老大根本沒有在霸天門出現過,更何況,老大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
「我想知道。」沒有回答鬼煞的問題,但是,電葵的話語里有著她一定要知道答案的意思。
表煞沒有隱瞞的意思,「是老大沒錯。」老大可也是葵的朋友,如果瞞著她,似乎也是不對的,更何況自己就算不告訴她,以風雲幫在台灣的勢力,只要去查,不是查不到答案的。
電葵愣著,雖然早已知道,但是她還是傻住了。老大以前是她的學長,可是以他的個性,真的很難想像,他如何能當得了霸天門的龍頭?據自己所了解的老大,他可也是一個反暴力的人啊。
「老大也很不想接下這個位置。」鬼煞看得出電葵眼底的那一份驚訝和不相信,「但是他爸爸也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所以他不得不接下來。」
「那……他現在人呢?」電葵有些好奇,老大既然接下這個位置,人卻不見蹤影?」
表煞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很真心地笑著,「他現在可過得很快樂,對於霸天門的事,他管都懶得管。跟以前一樣,像個孩子,整天不見人影的,每次要找他,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想起以前所認識的老大,似乎他就是一個孩子,整天腦子里就只有玩,在學校的教室里,很難看得到他去上課,「所以,這才會讓狂霸有機可趁,在霸天門里肆無忌憚,跟許多幫派惹下仇怨。」
「因此這些幫派對霸天門是很感冒的。」一提到狂霸,鬼煞的眉頭跟著皺了起來,」不過老大還是無動於衷,任由狂霸胡亂瞎搞。直到後來和你們風雲幫鬧得太嚴重了,所以,他才會要我來霸天門里幫他盯著狂霸。」
電葵點點頭,她了解老大為何會把居堯拖進這種血腥的世界里,雖然居堯不是一個好強斗狠的人,但是他冷靜的思緒是一般人所無法做得到的,他的情緒是不會被任何突發狀況左右的。
「有一件事情……」念頭一轉,轉回了從前,電葵嚴肅著一張臉,認真不過的表情,「為什麼當年你要休學,放棄最後半年的學業?」這是她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情,但也很想知道答案。
表煞沉默了,他的眼出現冷沉。
電葵沒有逼他,只是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
表煞則是線轉落到窗外的晨光,窗外的陽光柔和地照耀著,和他此時心里的灰暗是有著天壤之別。
「我的右手不能使力了,已經無法去做一個好的醫生。」隔了好久,鬼煞的聲音才低沉地宇起,語氣帶著濃濃的遺憾。
「但是我的傷也是你治的,你的右手沒有到那種根本無法使一點力的地步。」听到這樣子的答案,電葵的心在抽痛著,同時,一直圍繞在自己心底的那份愧疚與自責又滿滿地溢了出來。
表煞搖著頭,「當年真的是連握只筆都有問題。」憶起往事,對他來說是一場惡夢,「是後來我做了很久的復健,才有了起色。」
「所以就因為這樣,你放棄當醫生?」
「能不放棄嗎?」鬼煞看著一臉難過與內疚的電葵,展露一絲的笑容,「不過,我從沒有怪過你,你也別一直把這件事情擱在心里,畢竟當年你也不是存心故意的。」
「但是我就是一直無法原諒我自己。」電葵說出內心的真話,「就算你沒有怪過我,但是我……」
「算了。」鬼煞打斷她的話,凝視著電葵那張自責痛苦的臉,他的心在疼著,事隔多少年了,她還是這麼地怨恨自己,「何必呢?事情已經過了,我們無法去改變這一切。」
「但是傷害還是造成了,不是嗎?」
「是造成了沒錯,但是你要一直自責怨怪自己到你死的那一刻嗎?」鬼煞反問。他不希望她抱著這個深深的自責到老,他不要她這麼做,「你這麼怨恨你自己,對我來說,我也會不好過的,更何況,我現在過得很好,你沒有必要這麼做的。」
「居堯……」電葵迎視著鬼煞的那一雙眼,那雙眼似乎透出他的心疼。他在為自己心疼嗎?是嗎?
「算了,好嗎?」鬼煞語調溫柔的說著,深情的眼望進電葵的眼里,更想望進她的心底深處,「如果你要帶著這一份內疚到老,我也會跟著你內疚到老,因為是我害你這樣的。」溫柔中,帶著他的堅定。
好久,好久都不曾看到他這般柔和的眼神,還有溫柔的話語,真的好久,好久了……
一股難過的心情涌上心頭,以前的居堯回到她的跟前了,他就是這般的溫柔斯文,不是重逢後那個陰沉的鬼煞。相信他這幾年一定也過得並不是很快樂,雖然他不在意自己當年的事情,但是他的不快樂,他的改變,相信一定都是她所造成的。
幾年來,一直埋藏心底深處,不敢讓人知道的難過與自責,在此時終于瓦解崩潰了。淚水,再也無法在鬼煞面前隱藏,成串地流了下來。
表煞看著珍珠般的淚水流下了電葵的眼,「別哭。」他輕柔地伸手拭去她流下的淚,嘴邊帶著柔和的笑。
其實現在的電葵並不是他所重逢的那個電葵,在這一刻,他發現了,其實她的冷靜與沉著,根本是她體內那股不肯服輸的因子在搞鬼,她還是像以前他所認識的電葵,總是像個孩子一般,什麼事情都是強裝出來的,不哭,不鬧,只為了她不想認輸。
表煞的安慰,讓電葵的眼淚涌得更凶了。
「好了,都已經幾歲的人了。」鬼煞加大了他的笑意,輕笑著,「不該像個孩子一樣哭的。」
電葵吸吸鼻子,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哭的,但是,她就是無法在居堯的面前掩飾她一向的堅強,在他的面前,她就是不自覺會把自己脆弱那不為人知的一面表現出來。
「不能再哭了。」見她慢慢收起淚水,鬼煞滿意地點著頭,像是在哄著一個孩子,「要哭等下一次再說吧,我們現在還有別的事倩要做。」
經鬼煞一提,電葵也才想起正事都還沒有做。收起所有的淚水,擠出了一個微笑,「走吧。」拋開心中剛才的情緒波動,她讓冷靜平和的心再度回到自己的身上。
茂盛的樹林里,帶著高氣溫的微風,輕輕地吹拂,樹上翠綠的葉子颯颯作響,四周是安靜的。
「待會見……」薇亞一臉正經嚴肅的表情,以警告的口氣對著身邊的女圭女圭說著,「你若是沖動行事,壞了事情的話,我只好一槍殺了你。」
女圭女圭答應地點點頭,「放心,我不會隨意行動的。」
薇亞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表,「時間差不多了。」
「嗯。」
隨即警備的狀態在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眼楮是銳利地盯著匹周的動靜。
沒一會兒,一陣細微的說話聲傳來,遠處的地平線上,有著一群人出現,為首的人正是狂霸。
「來了。」女圭女圭低聲地在薇亞的耳邊說著。
隨著女圭女圭的聲音落下,又有另一批人的出現。
「狂霸。」另一批為首的男子笑意滿面地向狂霸打著招呼。
狂霸嘴角還是溢著得意囂張的笑,「老唐,好久不見了呀」
「是呀。沒想到一年多沒見,你已經坐上了龍門老大的位置了。」老唐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廢話少說。」狂霸瞄向老唐身後一個手下的大皮箱,「錢呢?」他很快地將來此的目的提了出來。
「在這。」老唐對身後的手下使了一個手勢,隨即手下即將手中的皮箱交至狂霸身後手下的手中。
「打開看看。」狂霸對著手下命令著。
手下領命將手中的皮箱打開。
狂霸看了一下皮箱里的錢,眉頭一皺,「老唐,」聲音低沉的說著,「錢好像少了吧?」老唐的臉色微變,「錢我是沒少帶,我們以前和亞馬交易的時候,是這麼多的。」
亞馬原本是與老唐交手的人,後來因一場車禍而身亡,所以這次由狂霸出來與老唐交易。
「笑話。」狂霸的臉露出他的不屑「亞馬是亞馬,我是我,他怎麼定價碼是他的事。」
老唐當然听得出狂霸的意思,「那你要多少?」
狂霸冷哼一聲,「至少還要多一個皮箱。」
「你是坑人!」老唐被狂霸開出的價格給氣怒了,「你這個樣子是打壞行規。」
「隨你給不給。」狂霸根本無動于老唐的火大,「你不想做這筆交易,可以。你自己再找別的門路,從別的地方把貨帶出去啊。」一副吃定老唐的模樣。
「你別以為你這麼囂張,我就會怕了你。」老唐手勢一擺,「頂多我不跟你做生意,不過我明天一個放話出去,看有誰要跟你做,別以為我老唐好欺負,在這里,大家都還是看我面子的。」說完,他就要憤怒地離去,懶得再跟狂霸多說什麼。
而狂霸則是對身後的手下做了一個手勢。手下會意後,隨即紛紛拿出槍,對著老唐的手下開槍,登時,場面一口混亂。
「現在該怎麼做?」女圭女圭看著情況有變,對著薇亞問著。
「等一下,看情況而定。」薇亞文風不動,像是在看一部戲的鎮定。
薇亞的話說完沒多久,場面是狂霸那方壓倒性的勝利。
而就在這時,另一方面出現了不同的槍聲,在不同的方向對場中的人射殺,而倒在地上的人,全是龍門的人。
「誰?」閃躲至一邊的狂霸愣了一下,對著那躲在暗處的人叫喊著。
「電葵?!」女圭女圭驚訝地低喊著。雖沒有看到開槍的人是誰,但是倒在地上的龍門的人,各個都是左胸中彈,一點都不差,槍法和電葵是一模一樣的。
薇亞則是眉頭擰聚在一起,她也看得出來,的確很像電葵的槍法。
就在這時,從另一處的樹叢間,走出了一男一女。
「真的是電葵」女圭女圭一看到走出來的女人,她開心地提高了音量。電葵真的沒有死!
「狂霸。」電葵的槍口指著狂霸,眼帶著肅殺之氣,「我要要回我那一筆帳。」
「你離開霸天門……」跟在電葵旁邊的鬼煞也開了口,左手上的槍口一樣對著狂霸,「霸天門還沒有對你的叛離做出處分。」
「你們想怎麼樣?」狂霸看著對準自己身上的兩把槍,強壓下心中的慌亂,以平穩的語氣問著。他實在沒想到,電葵竟然沒死。
「不想怎麼樣。」電葵回答著他,聲音充滿了森冷,「我要要回你當初對我和女圭女圭的那一筆帳。」
「你敢殺我?」狂霸眼楮狠狠瞪著電葵。他沒想到電葵沒死,也沒有料到會有現在這樣子的情況出現。
「我不會殺了你。」電葵很肯定地回答,「殺了你,也髒了我的手,而且也太便宜你了。」說完,槍口輕輕一移,子彈也跟著飛了出去,準確地飛進了狂霸的右腿里。
狂霸吃痛,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這一槍,是報回上次你對雷昊的那一槍。」電葵不慍不火地說著,槍口再一個移動,「現在才是要算回我的帳。」跟著話出去的子彈又很精準地打進了狂霸的左手臂里。
「還有,你月兌離霸天門的退幫手續還沒辦。」說完,鬼煞的槍口對準了狂霸的右手,子彈也無情地飛出去。
狂霸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你們好樣的」他咬著牙說著,同時從懷里偷偷地拿起一把迷你手槍,突然一個抬身,他的槍口對準了鬼煞。
「小心!」電葵立即推開鬼煞,兩人雙雙閃避,躲開了這一槍。
然而在一邊因為老大受牽制,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兄弟,在此時也紛紛再拿著槍對著鬼煞和電葵開著。
「躲開!」電葵對著鬼煞說著,在地上滾了幾圈,找了一個樹叢做了掩蔽。
「上去幫忙。」薇亞眼看情形不對,對著女圭女圭說著。
「嗯。」女圭女圭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薇亞的話,人就閃出了樹叢,手中握著的槍,彈無虛發她一一射中龍門的人。
「火娃?」狂霸轉眼看到又突然沖出來的女圭女圭和薇亞,整個人又是一愣,「風神?」現在的情況可是對自己非常的不利。
但是,他才正要從混亂中逃出的時候,突然又不知道哪兒來的一群人,從另一邊的樹叢里沖了出來。
「警察!」其中帶頭的人叫著,頓時,場面更混亂了。
「凡宇!?」電葵一見到警察沖了出來,看到為首的帶頭人,不禁一怔,吃了一驚。
凡宇是警察!而且還出現在這個地方……莫非他是國際刑警?
「你們都沒事吧?」項凡宇笑著一張臉走向電葵,「我們早來了,只是想讓你們報點小仇,所以才晚一點出來。」他小聲地在電葵和鬼煞耳邊說著,「不過,可別說出去,不然我就慘了。」
電葵听到項凡宇的話,忍不住地莞爾一笑。
「電葵!」女圭女圭奔了過來,一把緊緊抱住電葵的身子,「你沒死,你真的沒死!」興奮的叫喊聲在電葵的耳邊叫嚷著。
「我當然沒死。」電葵反手也抱住女圭女圭的身子,她當初也沒有想到自己真的還有命可以見到姊妹們,現在見到了,心中那一份難以言喻的心情,根本無法說得出口。
「好了。」薇亞站在一邊開了口,「既然沒事就好了,有話回去再說吧。」
「嗯。」女圭女圭松開了電葵。
「這次真多虧了居堯的幫忙,你們可別誤會他和那場騙局有關,這一切都是狂霸的陰謀,他也是受害者。」電葵轉頭望向鬼煞,「你沒事吧?」剛才那一陣的槍戰,不知道居堯有沒有事?」
「沒事。」鬼煞微笑地迎著電葵那一雙關心的眼。
「是你救了電葵?」女圭女圭感激地說著,「你跟狂霸那該死的混帳差了好多。」
「別把我和他相比。」鬼煞難得輕松的語態出口,「我和他是不一樣的人種。」
隨即,幾個人都笑了出來。
「喂。」在一邊忙著處理現場的項凡宇對著他們叫著,「你們走不走啊?我要先回去了。」
「走吧。」薇亞一句簡短的話,卻帶著她的威嚴。
「嗯。」女圭女圭率先跨出回家的步伐。
「終于可以回家了。」電葵迎望著夜空的星辰,終於可以回到屬於自己的國度,還有那個擁有歡笑的風雲幫了。
「是啊。」鬼煞在一邊講,牽起他松口氣的微笑,跟著電葵望著星辰,「事情終於也可以給老大一個交代了,狂霸被抓,我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你不繼續待在霸天門嗎?」電葵有些驚訝。
「沒有這個心。」
「但是你想以老大那個人,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嗎?」電葵有些懷疑。
表煞沉吟了一下,「是不可能的。」腦子里現在已經可以想像得出,如果自己不再待在霸天門,老大會有什麼樣子的反應了,那絕對是一張天要塌下來哭喪的臉,想到這,他的臉上泛起開心的笑容。
「你終於笑了。」電葵凝著他那張笑臉,「這是我們相遇之後,你第一個真心的開懷笑容。」
「是嗎?」鬼煞持續著他的笑,「你以後有的是機會看。」
「真的嗎?」
「我敢說假話嗎?」鬼煞邊說邊牽起電葵的手,「走吧!我們回台灣吧。」
「嗯。」
電葵開心地應著聲,和鬼煞相挽往回台灣的歸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