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佳如在一股幾近撕裂的頭痛中幽幽轉醒。
「小姐,你醒了?」一名年紀約五旬的老者笑容可掬地挨到她的床邊。
「啊,陳伯?」郭佳如撫著疼痛不堪的頭,努力地撐起自己的身子。她認得他是蔡仲得府上的管家。
「醒來就好了,醒來就好了!」陳伯親切地為她堆上枕頭。
冰佳如大約看了一下四周就明白自己是在醫院。「陳伯,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
陳伯拉了張椅子坐下。「我也不知道呀,是少爺突然打了通電話來,要我過來幫你辦出院手續,我就過來了,你可真把我這老人家給嚇死了!」說著,他還拍拍自己胸口,仿佛真受了不少的驚嚇。
「那……他呢?」她不免疑惑,他為什麼知道她受了傷?難道他一直跟在陳少杰的車後嗎?「少爺嗎?」陳伯嘆了口氣,似是有些難言之隱。「他……」
冰佳如看出陳伯的猶豫,「他怎麼了?陳伯,沒關系,你跟我說,他怎麼樣了?」
陳伯這才又幽幽嘆了口氣。「唉,有些事也不是我們下人可以嚼舌根的,只是少爺他還年輕,難免心高氣傲,心性也定不下來,就跟老爺子當年一模一樣呀,難怪人家說,兒子是不能偷生的……」
冰佳如越听越胡涂。「陳伯,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陳伯忽地抓住冰佳如一只手掌,又疼惜又嘆氣地喃道︰「你不一樣呀,少爺從來沒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可見少爺心里是有你的,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又或者將來你看到什麼,可千萬忍著點哪!」
以往有個叫珍妮的日本當紅模特兒為了他們家少爺自殺,也沒見他家少爺放在心上過,唉!這次少爺一定是玩真的了,希望她真能化解他們家少爺那顆冰凍的心……
「陳伯,你究竟要說什麼?」她側著頭,撫著太陽穴。
陳伯似是悟到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沒什麼、沒什麼,我這就幫你辦出院手續,啊!」
陳少杰的跑車才滑出陳宅,轉彎處突地出現一名全身黑色裝扮且戴了一頂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擋住他的去路。
他駭了一下,緊急煞車,搖下車窗正要破口大罵,沒想到那男人不知何時手上已多出一把槍,並且槍口還對準在他的腦袋上。
陳少杰驚得一身冷汗。「你……你是誰?」
男子冷笑一聲。「你不用管我是誰。」
陳少杰被槍抵住的頭不敢擅動,只得以眼角余光打量著這半路殺出的莫名男子。「你要錢是吧,沒關系,要多少,你開口……」听完,黑衣男子像是賞識他的識時務般放聲大笑。
「不錯,我是要錢,不過我孔鈞也不會讓你吃虧,怎麼樣?五百萬,替你解決眼中釘?」
至此,陳少杰稍稍明了他的企圖。「眼中釘?」倏地,陳少杰雙眼眯成一直線,似乎忘了還有把槍架在他的太陽穴上,腦中閃過蔡仲得和郭佳如二人的身影。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孔鈞倏地收起槍,冷笑道︰「怎麼樣?嗯?」
陳少杰眼光也倏地轉冷,「為什麼找上我?」
孔鈞嗤笑了聲。「因為……」他眼角倏地露出狠光,咬牙切齒道︰「蔡、仲、得!」
「他?」陳少杰懷疑地瞪著孔鈞。「你知道我的事?」
孔鈞大笑。「那當然!必于你們之間的三角習題,我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看來你和他有仇?」
「哼!」孔鈞別過臉,頓了下,他才又氣憤道︰「沒錯,我和他的梁子結深了,三年前他毀了我的殺手生涯,如今他注定三年後要死在我手上!」
三年前蔡仲得斷了他一只手臂,他一定要討回來!
「既然如此,為何找上我?」
孔鈞狂笑。「我是個殺手,天生的好手,縱使我和他有仇,我也不想未取分文地取他性命,而你……」他倏地轉頭對著陳少杰。「而你不正好和他有仇嗎?五百萬,怎麼樣?」
「五百萬?」陳少杰倒抽口氣,喃喃地咀嚼著這個數字,似是考量著什麼。過了許久,「好!五百萬就五百萬,我甚至可以給你八百萬,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喔?」
「我要你在那女人面前殺了他!」他面目猙獰道。
冰佳如隨著陳伯回家休養,過了三天,一直沒再見到蔡仲得的蹤影,正當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時,陳伯突然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
「啊,小姐,你快走,快走!」陳伯推著她。
「陳伯,走去哪里呀?」她被陳伯拉著,疑惑地問,話還沒說完,就听見一陣吵雜聲由遠而近。
「站住!」一名年輕漂亮的日本女人忽地站至她的面前,講的一口日本腔的中文,對方二話不說就先賞她一巴掌,當作是見面禮。
冰佳如莫名其妙挨了這一下,當場愣住。她頭上還裹著紗布,舊傷未愈又被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美智子小姐,請你……」陳伯既憤怒又緊張地推著美智子,這美智子總以為她是這里的女主人似的對下人不假辭色。
美智子始終瞪著郭佳如,以不算標準但算流利的中文憤道︰「你是誰?你憑什麼住這里?」郭佳如被她這一吼,算是稍微回過神,她以眼光詢問向陳伯,陳伯才歉然道︰「她……美智子,是少爺的……呃……」
陳伯雖然講得含蓄,但看陳伯支吾的樣子她也能猜個大概了。「是仲得的女朋友吧?」
「算……是吧。」
「你不要臉,給我滾……」接著美智子又霹靂啪啦用日文罵了一堆,末了,又氣勢凶惡地朝郭佳如撲了上去。
「你住手……啊!」郭佳如就算是奮力抵抗,但還是被美智子撲倒在地,美智子像是潑婦般對她又咬又抓,絲毫不放松。
陳伯慌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頻頻以日文勸著一向就目中無人的美智子。「小姐,你放手呀、放手呀!」
「你憑什麼搶我的男人,嗯?憑什麼搶我的男人?」美智子邊耍潑邊吼道,兩人在地上扭成一團,郭佳如只能抱著自己的頭任她又打又抓又咬。
「我沒有、我沒有……」郭佳如頻頻解釋道。
「住手!」就在一團混亂之際,一道沉穩又具威嚴的男聲插入其中。
美智子撒潑過後,發絲早已紊亂,滿臉通紅,她回頭見到蔡仲得,立刻飛奔至他的懷里。
「仲得,人家好想你……」說著,美智子竟在蔡仲得懷里嚶嚶哭了起來,柔弱的模樣與方才撒潑的狠樣完全是判若兩人。
蔡仲得先是皺著眉,瞪著美智子。「我沒找你,你怎麼自己來了?」
美智子先是慌了下,隨即又撒嬌地賴上他的胸膛。「人家想你嘛,你已經好久沒有給我一通電話,沒想到你……」說著,她眼角余光又狠狠地瞪向仍然坐在地上的郭佳如。
陳伯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起郭佳如。「小姐,你還好吧,你的傷……」
「陳伯,別擔心,我沒事。」郭佳如起身後,朝著陳伯微微一笑,伸手揉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蔡仲得看著郭佳如蒼白的小瞼,頭上還裹著層層的紗布,心里滿是不舍,但他一想到那日在餐廳里,她竟丟下他追著陳少杰離去,一股莫名的自尊與驕傲就無來由地受傷。
美智子賴在蔡仲得的懷里仍戒備地瞪著郭佳如,她嬌聲問道︰「她是誰?你為什麼讓她住在這里?」
「她是……」說著,蔡仲得嘴角竟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兩個女人全都屏息等待著他的答案,尤其是郭佳如,她甚至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他會怎麼說?她在他的心目中究竟算什麼?
她下意識地握緊雙拳,又期待又害怕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蔡仲得笑容更深,曖昧地瞅向她。「她是我……小心!」突然間有子彈由窗外射進,呈波狀掃了一大片,蔡仲得以敏捷的身手先將美智子推向一旁!自己卻不小心被子彈劃中了手臂。
「啊!」美智子經他這一推,額際撞上矮櫃登時昏了過去。
蔡仲得一翻身,由身後操出一把短槍,破窗而出,朝子彈射出的方向追了出去。
「仲得!」郭佳如心驚地大喊,這突如其來的混亂把她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少爺!」陳伯也擔心地喊了一聲。
突然間,一陣男性的詭笑聲傳進屋內。「哈哈,還真的追出去了,看來我還真高估他了。」
冰佳如和陳伯倏地回頭,見一名全身黑色裝扮的男子歪歪斜斜地倚在門旁。「你是誰?」陳伯顫著聲問。
孔鈞嗤哼一聲。「死老頭,不關你的事,給我滾開!」他走近兩人,才一揮手,陳伯那把老骨頭便被掃得老遠。
「你怎麼可以這樣!」郭佳如急忙地要將陳伯扶起,卻被孔鈞箝制住。
「小姐,你顧好你自己吧!」說著,他便將她拖了出去。
「小姐,小姐呀……」陳伯掙扎地起身,孔鈞霎時轉頭,手一揚,一柄小刀像飛箭般不偏不倚朝陳伯飛了出去……
「啊!」郭佳如嚇得閉上眼楮。
小刀在離陳伯頭顱三寸處的牆上定住,余力未竭地晃蕩著,上頭還系著一張紙條。
「告訴姓蔡的,到這個地方來救這丫頭。哼!」
「不……」陳伯被這一嚇,雙腳更是提不起勁站起來,只能目送著郭佳如被人拖出去的背影。
「少杰?!」郭佳如在見到陳少杰後,疑惑不己,這是怎麼回事?少杰怎麼會和這個男人一伙?
「怎麼樣?把你心愛的女人帶回來了,八百萬值得了吧,嗯?」孔鈞邀功似的睨了陳少杰一眼。
「你帶她回來干什麼?這和我們之間的協議不同。」陳少杰冷著聲說。
「計劃有變哪,你不覺得這游戲越來越好玩了?」
陳少杰瞪了他一眼不發一語,接著見郭佳如雙手被縛,皺著眉,沒有多想就打算上前替她解開。
「住手!」孔鈞推開陳少杰。
「你放開她!」陳少杰吼道。
「這麼舍不得,開始就別把她踏進這渾水里,現在已經太遲了,哼!」
「我不管,你放開她!」
冰佳如越听越驚駭,她實在沒想到陳少杰居然和這個將她綁來的男人是同一伙的。
「找死!」孔鈞霎時臉色猙獰,一個手刀劈向陳少杰的後腦,他便立刻軟倒。
「不要!」郭佳如驚呼一聲,差點軟了腳。
登時,孔鈞的手上亮出一把泛著冷光的小刀架在陳少杰的脖子上,刀片所架之處,幾乎可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給我坐好!」孔鈞惡狠狠地瞪著她。
她驚懼地看著他,生怕他會突然大開殺戒。
「哼,不自量力!」孔鈞放開陳少杰站了起來走到一旁,陳少杰立刻倒臥一旁地上。
冰佳如趕緊跑到陳少杰的身邊檢視他的傷,孔鈞突如其來地閃到她的身邊,低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這只是輕輕地警告,如果還有下次,我可不保證你們還能活著等到姓蔡的來救人。」
冰佳如至此才了解原來他的目的是蔡仲得,而她不過是一個誘餌。但少杰呢?他為什麼卷進這風暴中?
「你……你和他有什麼冤仇?」雖然很害怕,她還是抖著聲音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三年前有個小誤會罷了。」他將臉湊近她,這種過分親近的距離讓她的背脊滑過一滴冷汗。
孔鈞突然眯起眼望著她瞧了好一會,瞧得郭佳如心驚膽戰。
「你很漂亮。」他突然說。
「是……是嗎?」天,她能感覺她的手腳都在發抖。
「雖然不是絕色,但難得的是有一份甜而不膩的氣質。」他冷冷的語氣讓人模不透他的話是褒或貶,郭佳如只覺得頭皮發麻。
孔鈞也不理會她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難怪這兩個男人都為了你心動,連我都快把持不住了呢!」說完,他又將距離拉近一些,兩張唇似乎就快踫在一塊,郭佳如感覺心髒似乎快要從她的口中跳出來。
就在孔鈞作勢快吻上她之時,他突然又停了下來,鼻子像是正在喚著什麼似的夸張的吸了口氣。
「味道不錯。」他毫不客氣地贊道,而他的眼神邪佞狂妄、放蕩不羈令人不敢直視。
此時此刻,郭佳如真不知該說什麼或該作什麼反應,該謝謝他的贊美嗎?那又好像十分奇怪。
冰佳加感覺喉頭干澀,心里害怕地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她的心中只有一個人影,她希望他能趕快來。
倏地,他放開了她,她緊繃的神經終于得到了一點松弛的機會,但是她還是不敢稍稍喘口大氣。
「聰明的,不要想逃跑。」孔鈞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便踏出房門,並且落上鎖,這時郭佳如才敢將胸口那股憋住的氣給吐出來。
冰佳如朦朧昏睡中感覺到有人開門,她立刻驚坐起來,看到進門的是那位送了幾次飯菜給她的啞巴老人。
啞巴老人做了個手勢要她隨他出去。
她問了他幾句,他像是听不懂似的沒回答她,只是一個勁地催促她跟他走。
冰佳如貓豫了一會,還是隨著啞巴老人離開。
經過短廊上了三樓,一扇鏤花木門虛掩著,啞巴老人在將她手腕上的繩索除下後,以眼神示意她進去,她猶豫了會便躡躡地走進房間。
「坐。」孔鈞臉色溫和地坐在一張長沙發上。
她戒慎恐懼地落了坐,開口問道︰「叫我來做什麼?」
「聊天。」他笑道。
「聊天?」她不解地皺起眉頭。
這個男人又在打什麼主意?!她不懂。
「你叫郭佳如?」他淡淡地問道。
冰佳如雖然奇怪他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但還是愣愣地點頭。
「鷲是你的情人?」
冰佳如不懂,露出一個難以理解的表情。
「喔,不,我是說蔡仲得,他……是你的情人?」孔鈞立刻改了個說法,看來蔡仲得沒對她說明他的另一個身份。
「鷲?鷲是誰?和他有什麼關系?」她問道,她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著一個秘密,而她想發掘它。
「這你不用急,我會告訴你,但你得先告訴我,他和你是什麼關系?」
「我們……」她支吾著,不知該怎麼說。
「他是你的男人嗎?」他點了根煙抽上。
「不,他……」她猶豫著該怎麼回答,該說是嗎?
孔鈞見她猶豫,接著問︰「那麼樓下那名男人呢?據我所知他是‘群洋百貨’的少東,和你交往有一段時間了吧。」
「是,我的確和他交往過。」郭佳如坦承不諱,但心里極訝異他為何會對她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孔鈞透過煙霧凝視著她,淡淡地問道︰「你愛上蔡仲得了?」
冰佳如抿緊唇不發一語,但看在孔鈞的眼底分明是默認。
「那麼你一定很想知道關于他的一切*?」他故意調她的胃口。
冰佳如吶吶地開口道︰「如果可以,請告訴我。」她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探听他綁架他們目的的好機會。
孔鈞性感地扯動一下嘴角。「我只能告訴你,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比你所了解的還要深沉、還要復雜,知道嗎?」
冰佳如愣愣地咀嚼他的話,不明白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
她又點了頭。
孔鈞站起身,走至一旁的小吧台為兩人各倒了一杯酒。
他將酒遞給她。「其他的我也不知該怎麼說,其實就算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不過你倒是得感謝我,因為我幫你認清他對你的感情究竟如何。」
她越來越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只能握著手中的酒杯,一點一點地啜著。
孔鈞靠向她所坐的沙發椅扶手上,專注地看著她,瞧得她感到相當不安。
他發現她有著一份令人放松的甜美氣質,讓人忍不住想緊緊擁住她,此時此刻,他竟有些希望蔡仲得永遠也不要來了,他想獨佔她。
「干什麼這樣一直看著我?」她被他瞧得局促不安。
孔鈞恍然回過神,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再告訴我一次,你愛他嗎?」
「我……是的。」她害怕恐懼地小聲答道。
這一刻,他有些嫉妒蔡仲得,在經過了長久的孤獨生涯後,誰不希望能有個相知相惜的伴定下來?可是無奈這一個夢想對他們而言都太奢侈了,他們幾乎每日生活在緊張的危機中,身邊沒一個能信任的朋友或親人,他片能有幾刻享受別人的關愛?
「為什麼?能告訴我原因嗎?」
冰佳如有些不明白地望著他,為什麼他一直問關于她和蔡仲得的事?還有,他眼底那份羨慕和哀傷是怎麼回事?
他在悼念什麼嗎?
孔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大拇指不知不覺地輕撫著她粉女敕如水的臉頰。
她不解地望著他許久,終于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孔鈞驟然放下手,走回原位,本來要她上來是沖著她是蔡仲得的女人而好好地享受她的,沒想到他現在已興致全消。
冰佳如雖然不懂他的心理,但卻清楚明白他的眼神飽含著哀傷與孤獨,這種眼神她也在蔡仲得的身上看過。
她吶吶地開口道︰「你……知道嗎,你和他,呃……我是說仲得,你和他某方面有點像。」
「喔?」他挑高了一道眉。「哪里像?說說看。」
「沉思的時候,」她想也不想就答道,「尤其是不說話的時候,總讓人感到似乎有很多心事。」
「是嗎?」孔鈞有種被人剖析的感覺!很不舒服,故而淡淡應道。
「是,我想知道,你和他……」她小心地運用措辭。「有什麼恩怨嗎?」她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卷入怎麼樣的是非之中?
「沒什麼。」他依然是淡淡的語氣。他只是想成為第一罷了。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了少杰好嗎?他受了傷,應該要趕快去看醫生……」
突然間,孔鈞像是一頭猛獅朝她奔了過來,拉起她雙雙癱倒在床上。
冰佳如被嚇得目瞪口呆,孔鈞趁此覆上她的唇,舌尖長驅而人,無度地需索著仿佛想將她融化。
冰佳如掙扎地扭動喊叫︰「你放手,救命呀!」過了片刻孔鈞才稍稍停止。
「放開我……」她的眼角已泛濕。
孔鈞眯著眼凝視她好一會才痛苦地放開她,他承認他的確嫉妒蔡仲得。
他咆哮了一聲。「下去!」
冰佳如被驚得不知如何是好,腳像灌鉛般不听使喚。
「下去!下去!」孔鈞忿忿地捶著牆壁,突然他轉頭望向她,眼里泛著紅絲,仿佛地獄來的使者。「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出什麼事。」他臉色猙獰地威脅道。
冰佳如這才驚恐萬分地奪門而出,而啞巴老人早已等在房外,等著再帶她回禁閉室。
沒多久,房里傳來陣陣物品摔碎的聲音,說明了制造聲音的人現在很痛苦。
孔鈞在房里繼續咆哮著,他發誓他不會讓蔡仲得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