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感覺,
以及被愛的感覺,
可以一生無緣,
也可以瞬間擁有。
很多事情,是因為有因才會有果,世事的變遷,沒有人可以預料得到。
「我懷孕了。」尹夢雲帶著一絲笑意與威脅望著站在面前的石易銘。已經懷了三個月身孕的身子卻依然妖嬈有致,散發著陣陣的誘惑。
「是嗎?」石易銘淡淡應道,瞥了一眼對方的小骯,「那麼風揚應該會很高興。」
「不關他的事。」她輕彈著手指,紅艷的唇笑得更加嬌媚,「如果我告訴你,這孩子是你的呢?」她所愛的人,即使用著這樣冰冷的表情對著她,卻還是讓她心跳不已。
為什麼她會與他錯過呢?當她遇見他的時候,身份卻是他好友的未婚妻。才發現,原來真的有一種愛,可以讓人不顧一切地想要得到,即使犧牲了身邊所有愛她的人也在所不惜。
石易銘一愣,面無表情的臉龐上終于有了反應,「不可能,你沒有機會懷上我的孩子。」對于這方面,他向來小心,絕對不會有機會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怎麼不可能,你是很小心,不讓自己有犯錯的機會,但是不包括你喝醉的時候吧,即使有,也不代表著百分百的安全。」尹夢雲不介意地坦白事實道。她知道,易銘是愛著她的,如果不愛的話,絕對不可能和她發生關系。
只不過他的心中有太多的愧疚,背叛了好友的信任,陷入了怎麼都逃月兌不了的情關之中。所以無論她如何哀求,他始終不肯把他們的戀情公布于眾。甚至還惡狠狠地警告她,若是她把兩人之間的關系告訴風揚的話,那麼他會永遠避開她。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們之間即使再怎麼回避,都有一層斬不斷的聯系了,「你說,我們該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呢?」她撫著小骯,慢慢地靠近男人。她的肚子,孕育著他和她的結晶。即使他用著再冷的眼光鄙視她,她都無所謂。
「打掉他!」石易銘冷冷道。
風揚——他最好的朋友,若是知道這事之後又會如何呢?這種罪,他無意犯,卻還是觸動了。也許他根本就不該回國,不該和這個瘋狂得不顧一切的女人相遇。
也許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經淪陷在了她那雙火熱的眼神之中。
她是一個純粹地為愛而生的女人,強烈的執著,執著到讓人不知所措。
如果沒有相遇,或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如果我說不呢?」尹夢雲輕貼著石易銘的胸膛,手指愛戀地劃過他的面頰,「你該知道我有多愛你,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你認為我有可能會打掉嗎?」
「你必須打掉。」他推開她,別開頭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被期待著出世的孩子,風揚很愛你,不要做出讓我會恨你的事情。」
「他愛我又如何,我愛的人是你啊!」因為愛他,所以就算這是會遭人唾罵的事情,她也依然要做。
黑色的眼眸微微一斂,石易銘向後退開一步,「那麼我會讓自己的感情徹底死絕,永遠都不愛你,至死都不會……」
這種愛太過沉重,所以他不會去要。如果神能看見,他會用自己的血來起誓——
一生不愛。
白色的房間中,小男孩站在門邊,望著周圍的一切。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櫃子……那樣的純白,刺痛著他的眼楮,太純粹的顏色,讓他無法適應。
「媽咪。」他移動著腳步,走到床邊,看著坐起在床上的人,渴望地伸出了雙手。雖然她從來不曾對他露出過任何的微笑,但他卻依然渴望著她,渴望著她能夠給予他一個擁抱,哪怕只是幾秒鐘也可以。他還很小,依然想要依戀母親。
「不要叫我媽咪!」尖銳的語氣,伴隨著一個巴掌,讓小男孩的手當場就愣在了半空中。
臉好疼,依然是這樣的聲音,依然是這樣的動作,為什麼他的母親就不能像別人那樣溫柔地撫摩著他的頭,把吻輕印在他的額上呢?
「媽咪?」他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穿著一身純白的病袍,即使她現在的表情充滿了憤恨,但是卻依然掩蓋不住她的美麗。那樣美麗的一張容顏,即使充滿著恨意,也讓人想要憐惜。
「我說了不要叫我媽咪!」尹夢雲整個人跳下床,發瘋似的抓住小男孩的手腕,「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死呢?我明明生下了你啊,明明和他有一層怎麼都斬不斷的聯系啊,為什麼他還是會死呢!」孩子的出生,換來了他的遠離。他去了美國,而她,怎麼都無法找到他。然後,在過了那麼多年之後,卻突如其來地收到了他的死訊。
她不允許啊,他怎麼可以如此地拋下她呢?!
也許易銘說得對,她該把他打掉的,她根本就不該生下他!
「媽咪討厭我嗎?」他好希望媽咪能夠溫柔地對著他說愛他啊。
「對,最討厭,你怎麼不去死啊?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就想要吐!」小孩的這張臉,是如此地像「他」呵,仿佛在時時提醒著她所犯下的錯誤。這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卻永遠都不會在她的身邊了!
尹夢雲在小男孩的身上拼命地擰著,絲毫不在意她所面對的只是一個8歲的孩子,「你根本就不該被生下來,既然他連你都不要,我還要你干什麼?」不應該存在的人,還活在世上,而她所希望見到的人,卻再也看不見了。
為什麼?曾經,她是多麼希望孩子能夠像「他」,但是如今,她卻好恨,好恨這張像「他」的臉,「他」完成了「他」的諾言,至死都不再愛她。
那麼她呢?她的愛又該如何?!
很痛,身上的肉被掐著,但小男孩卻沒有任何的反抗,在眼眸之中,他露出了最後的一絲渴望,「抱抱。」他依然希望她能夠抱他,能夠對著他展現出微笑。
「我不會抱你的。」她毫不留情地打著小男孩,「我一輩子都不會抱你的,你要記住,你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愛’這個字眼,你永遠都不配得到。」她的眼之中,已經把眼前的男孩,和心中影子交替在了一起。
「砰!」尹夢雲把小男孩往著牆壁上推去。
痛,真的好痛。
小男孩睜著雙眸,但是眼瞳之中,卻再也沒有剛才的那絲渴望。
他……不能得到愛嗎?
10年後
少年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那高樓林立的景致。
58層的高度,周圍的那些大廈,看上去顯得如此渺小。
「天博。」終于,一直坐在皮椅上的老人輕咳了一聲,喚著少年的名字。
黑色的眸子輕輕一斂,少年回轉過頭,望著老人,「外公。」清麗的聲音,听上去禮貌且生疏。
「英國那邊學校的事情已經弄妥了吧?什麼時候過去?」老人問道。略顯蒼老的手模了模放在辦公桌上的煙斗,想抽,卻終究沒有抽。
「一個月後。」少年淡淡道。
「還有一個月啊。」喃喃的聲音,似有著幾分不舍。尹沖看著自己惟一的外孫兒。夢雲是他老來得女,惟一的掌上明珠,自小,凡是女兒想要什麼,他都會想盡辦法弄到手,簡直就是要寵上了天。
想想,若是他沒有那麼寵夢雲的話,那麼也許以後的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而天博,8歲之後,仿佛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更加好學,變得更加禮貌,也變得讓人無法模透。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天博能夠像別人的外孫一樣,來到他的身邊撒撒嬌,說些貼心的話,甚至闖出一些禍來讓他收拾。
但是——這些對他來說,仿佛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那麼這段時間里,趁你還在國內,抽個空去看看你母親吧。」尹沖想了想道。
少年輕輕抿了抿唇,「我想——她不會希望看見我的。」他那美麗的母親,是否依舊還是美麗如夕呢。
「可是……」尹沖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茶,「你已經那麼多年沒見她了,總該去見一面吧,畢竟到了國外……」
「外公。」少年淡淡地打斷了老人的話,「母親她不愛我呢。」
短短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含義。老人微微一愣,隨即長嘆一聲︰「就隨你自己的意思吧。」聲音仿佛更顯蒼老,在蒼老中,隱隱含著太多的無奈。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想先回去做些準備。」少年輕揚著雙眉道。
「嗯。」尹沖揮揮手,仿佛剛才的對話,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氣。
「對了。」少年走到門邊,手指貼在了門把上,「外公,你愛我嗎?」
「唉?」尹沖一怔,像是沒有料到少年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我……」
「算了,沒什麼,這只是一個無聊的問題罷了。」沒有等對方回答,少年已經轉開了門把。
門,開了,又關了。
愛——是不是很難呢?
她愛他,童雪影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耳邊,依稀閃過女乃女乃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小影,你知道嗎?人的一生是很短暫的一生,能夠遇上一個真正值得相愛的人,是很難得的。若是你有幸能夠踫上的話,那麼就用盡你所有的身心去愛,這樣,你才能知道愛的滋味,即使它讓你痛苦也依然堅持。」
那一年,她14歲。隔年,女乃女乃去世了。再隔了兩年,她的父母在一次事故中去世,只有17歲的她被親戚們當成皮球般踢來踢去,直到她18歲成年的那天,她自己搬去了學校的寢室住,靠著父母留下來的一筆錢,半工半讀地念完了高中和大學,
她的人生,談不上幸福。起碼,在她17歲之後,便被現實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當別的同齡人在嬉笑玩耍,談著青春式的戀愛的時候,她已經在打工的地方開始了她的賺錢生涯。她沒有所謂的長腿叔叔,也沒有中獎券的那種幸運,一切都得靠她不斷地工作來得以生存。
但她從來沒有對她的人生失望過,人總會有著各種各樣的際遇,就算眼前的生活給予她考驗,她依然相信靠著自己的努力,會開拓出屬于她自己新的人生。
當她23歲大學畢業那年考進了人人羨慕的亞環企業的時候,她難得地為自己買了瓶香檳,在她所租的那20平方米的小鮑寓中,為自己慶祝了一個晚上。
在亞環里,她的職務是廣告案的企劃助理。當然,這只是好听的說法。實際點的意思就是當公司中的那幾位廣告策劃專業人員想出什麼新的點子的時候,她就要負責找各種他們所需要的資料,順便在他們工作的時候幫忙倒茶遞水,打掃衛生。
同樣當企劃助理的不止她一人,但是大家卻總喜歡把事情交給她做。並不是她做得特別好,而是因為再苦再累,她也不懂得拒絕。
「雪影,幫我去買個康餅屋的便當。」
「好。」即使康餅屋距離公司足有半小時的車程。
「雪影,幫我把公司去年的廣告企劃全部整理一遍。」
「好。」即使這次的整理讓她整整三個晚上沒睡過覺。
「雪影,等會我要去和男朋友約會,這份文件你幫我打一下。」
「好。」即使這會導致她今天加班。
因為她不想要拒絕別人,或者該說,她的人生已經教會了她忍耐,她希望能夠平平穩穩地生活,和任何人都友好相處。所以,別人有任何事要她做的時候,她總是會答應下來。她沒有什麼朋友,以前或許有過朋友,但是當她為了生活而拼命打工賺錢的時候,那些朋友也就漸漸地疏遠了。她總在想,付出一定可以得到回報的。她這樣真心對待每一個人,那麼在這些人中,也許會有人可以和她成為一輩子的朋友。有點像奢望,卻依然給她動力。
好累!揉了一下酸澀的眼楮,童雪影關上了電腦。終于打完了這份文件,也代表著她今天可以回家了。活動了一下四肢,她站起身子,關上燈,朝著電梯走去。
便告部在18樓,而現在電梯正處于38樓,且正在不斷地往下降。按下了往下的按鈕,她站在電梯口等著電梯。
「喀!」
電梯門打開,童雪影抬起腳步走進了電梯。除了她之外,電梯中還有著另外的一個人。很難想象,在這個時間段,除了樓下的警衛外,還有別的人和她一樣,加班到現在。
抬起眼,童雪影瞥向了站在她身旁的人。很高的個子,和他站在一起,她160厘米的身高只及他的胸前位置。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手中提著一只黑色的公文包。然後,她的目光瞥向了他的臉。很平靜的一張臉,或者用面無表情來形容會更加恰當。他的五官很漂亮,漂亮到妖異的地步,精致而惟美,很難讓人用筆墨來形容。不過最讓人震撼的是還他的眼眸,細細長長,微微向兩鬢斜挑,這樣的眼眸,照理說該是散發著邪魅,但是放在他的臉上,卻只讓人覺得空洞。是的,空洞得像是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吸引住他的興趣。她甚至有一種錯覺,錯認到那雙漂亮無神的眼眸根本是瞎的,其實他應該是什麼也看不見才對。否則又怎麼可以做到眼眸中沒有任何的神采呢。
「你……好。」添了舌忝唇,童雪影打著招呼道,可以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是因為他嗎?因為他在她的身旁,所以她才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
對于一些偶像明星,她也曾經有過崇拜的時期,但是卻沒有像他這樣給予她的震撼。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嗎?只要一眼,她就可以確定,她愛上了他,她——童雪影,真真實實地想要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她根本就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也許他美得太過虛幻,也許他並沒有時下女人所喜歡的那種酷和壞,但是她卻仍是忍不住地為他的眼眸所吸引。那麼無波的眼眸,什麼時候會顯露出獨特的神采呢?
她的招呼聲雖然沒比蚊子叫響多少,但是仍然傳入了男人的耳中。黑色的眼珠微微一動,男人緩緩地瞥向了站在身旁,顯得有些緊張的人兒。
「好。」低啞的聲音,不夠清脆,卻听得讓人舒服。他的聲音之中,有股讓人覺得安心的感覺,盡避他所給她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你現在回家嗎?」舌忝著唇,童雪影繼續問道。在兩個人獨處的電梯中,他的氣息環繞著她的鼻間。想要更了解他的心情竟然是如此的急迫。
「是。」依然是一個字的回答。他顯然是把惜言如金發揮到了最高的境界。
「那……」她貝齒咬著唇瓣,沉默的氣息在電梯中蔓延著。該怎麼來推銷自己呢?又該怎麼說呢?難道直截了當地當著他的面說︰「先生,我很愛你,如果你現在沒有愛人的話,能不能考慮愛我呢?如果可能的話,順便也娶了我。」
老天,這種話,就算拿著高跟鞋敲她的頭,恐怕也說不出。
「那……那……那你有妻子嗎?」好半晌,她才硬是擠出了一句問話。然後在話說出口後,她的臉驟然變紅。這樣的問話,意圖會不會是太明顯了些。
男人像是有些詫異,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緋紅的臉頰,應該是在審視著什麼吧。童雪影心里暗自猜想著。因為就算是這樣,男人的眼眸之中,依然平淡得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沒。」這是他給她的回答。
他沒有妻子,這個事實讓她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這樣就算她喜歡他,也不必擔心會破壞到別人的家庭。
「那女朋友呢?」
「沒。」他已經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盯著不斷閃爍跳動的樓層數字。
沉默的氣息又再度蔓延開來。也許他並不是太冷漠吧,至少她所問的話,他每一句都會回答,只不過,他的回答,顯然是過于簡短了點。
「 啷!」
電梯停在了1樓,隨著電梯門的打開,高大的身子已經邁出了電梯。
「等……等一下。」童雪影急忙出了電梯,在男人的身後追著道。當他躍出她視線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有陣心慌。仿佛若是錯過了這次,以後便會永遠也見不到他般。
如果在電梯中踫見算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緣分的話,她希望這份緣分能夠長久。
她的喊聲沒有任何的作用,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等等!」童雪影叫著,抬起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跑動著。
快了、近了,馬上就可以趕上他了。她欣喜著,小碎步跑得更加賣力。
「 啦!」腳下的高跟鞋鞋跟斷了一只,讓她整個人往前沖,幾乎跌倒在地上。她的高跟鞋,她穿了三年的高跟鞋,居然在現在陣亡。家里只有一雙備用的鞋子了,這個月的工資,她勢必要再拿出100元去買雙新鞋,也許,她剛才應該跑得更加小心才是……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已經走出了大樓的大廳,正邁下樓梯,向著一輛黑色的賓士車走去。
人的一生,會錯過許多機會。不是機會來找人,而是人該去找機會。
沒有猶豫地,童雪影月兌下鞋子,朝著門口直奔過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少爺。」賓士車的司機走下車,對著男人喚道,同時走到後車座的門邊,恭謹地打開門。
男人微一頷首,剛想上車,卻因眼前的一道人影擋住而停下了動作。
「等……等一下。」童雪影氣喘吁吁地站在男人的面前,一手拎著一只高跟鞋擋住了車門,「等等上車,讓我……讓我把話說完。」她費力地說道,一口氣幾乎快喘不上來。
男人靜靜地望著她,兩片薄唇微微一抿,良久,終于緩緩地開口︰「你想說什麼?」她的狼狽,讓他有著一絲詫異。第一次有女人用著這種姿態擋在他的面前。
總算從他口中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話了。
「你——」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嗎?」說話的同時,她的臉也無可避免地再次紅了。現在她所說的話,實在很像是搭訕時候的問話。雖然在如今這樣的時代,女追男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是對于她來說,卻還是頭一次。活到26歲,又有多少人能夠相信,她至今都沒有談過戀愛呢。
「為什麼呢?」他問著她原因。和她的緊張比起來,他平靜得過分,「我並沒有把名字和電話號碼給陌生人的習慣。」
「因為我……我……」該怎麼回答呢?
人的一生是很短暫的一生,能夠遇上一個真正值得相愛的人,是很難得的。若是你有幸能夠踫上的話,那麼就用盡你所有的身心去愛……
女乃女乃的話她依然記得。好吧,就算會被他拒絕,就算會被他恥笑,就算她馬上會迎來她的第一次失戀,其時間的短暫足以打破世界記錄,她也……
說吧,反正最慘淡的結果也就是她失戀,然後回家捂著被子哭上好幾天,接著在人生漫長的歲月中當上一輩子的老處女,終日回憶著和他這短暫的見面。
「我對你一見鐘情!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讓我當你的女朋友。」童雪影閉著眼楮,做著她這輩子最大膽的愛的宣言。希望馬路上的行人沒人會注意到這一幕,不然她就真的丟臉到家了。
一片沉默,至少在她的耳邊沒有他的任何聲音。就算要拒絕,他也該說句話吧。慢慢地睜開眼,她小心地看著他。
斑大的身子依舊站著,從剛才到現在並沒有動過。他的唇抿得很緊,而他的眼中,她發誓,她看到了一絲復雜不解的光芒。雖然不明顯,但確實是有。就宛若在死海之中,突然有了一條魚在跳動。
很久,就在她幾乎以為他永遠不會給她一個答案的時候,他緩緩地開啟了性感的雙唇︰「你這是——愛我嗎?」他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像是在確定著一件不真實的事情。
「是,」她回答得很肯定,「我也知道你很難相信,但我真的肯定我愛你。」她的一見鐘情也許倉促,也許發生得太過突然,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最真實的。她甚至在想,也許錯過了他之後,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一個她想要愛的人了。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然後他的眼簾輕輕垂下,遮蓋住了他眼眸中的那份目光。
「對不起,我不懂得怎麼樣去愛人。所以——即使我現在抱著你,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的。」
愛人的能力,離得他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