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襲淡粉色的長裙,頂著造型師給她花了兩個小時做好的造型,方依然挽著君思缺的臂膀,只覺得臉上的肌肉快要微笑得抽筋了。可偏偏倒霉的是,她還得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因為她所扮演的該是一名拜金女。
這是一個私人舉辦的商業聚會,邀請來的都是一些在金融圈里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也有一些當紅的影視明星和一些社交圈里的名媛。
整體來說,這就像是一個上流社會的縮影,香檳、紅酒、美人、華美的燈光、精致的衣裝、還有那些饒舌的社交辭令。
而方依然此刻的任務,自然是充當君思缺的女伴了。
自從踏入會場後,她便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有男有女,當然,女人更多,而且都是殺人般的視線。方依然抖抖身子,仰頭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再次在心中下了定義——禍水!而且還是頂級的禍水!
所以說,男人太美,通常都代表著一種麻煩。
「怎麼了?」像是注意到她的視線,君思缺微微側過頭問道。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應該很有女人緣。」她的眼角環顧四周,正後方有兩個,左邊三個,右邊一個!扁是明顯地對她表示出敵意的,這個小區域里就有六個了。
「呵呵。」他輕笑出聲,「依然,你是在嫉妒嗎?」
「我怎麼可能……」她頓了頓,終究打算按照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性格來回答這個問題,「好吧,我是在嫉妒,你現在可是我的男朋友。」
他笑得更開懷了,彎腰在她的耳邊呵著氣,「你說得沒錯,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你嫉妒是應該的。」
這種曖昧的動作,簡直是火上澆油,方依然霎時覺得那些女人的敵意更深了,簡直要把她給烤了似的。
「君總,真難得,你這個大忙人肯賞光來啊!」熱絡的聲音,總算打破了這份曖昧。
君思缺直起身子,看向了來人,正是這次聚會的主辦人,李德田,「既然是李總的邀請,那麼自然是應該來的。」
一句話,說得李德田心花怒放,「君總還真是看得起我李某人啊!」這句話,倒是個大實話,畢竟社交圈里誰都知道,君思缺向來不喜歡這種交際應酬,除了那些必要的之外,很少會出息這些宴會。如今他肯來,自然是讓李德田大大地長臉了。
「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李德田的目光,很自然地望向了站在君思缺身旁的女人身上,甚至他還看到君思缺的手搭在對方的腰上,二人之間,顯得很是親昵。
「她是我的女朋友方依然,依然,這位是盛豐企業的李總。」君思缺介紹道。
而李德田則瞪大眼楮,一臉的不敢置信。要知道,君思缺雖然女伴很多,但是他真正親口承認是女朋友的,卻一個沒有。那是不是代表這個女人很可能將來會……
李德田還在出神中,而更多的商界名流則聚了過來,紛紛和君思缺打起了招呼。
這一晚,方依然見到的商業大腕,比她前二十六年總和見到的都多。
等到她終于可以一個人走到食物區這里吃東西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拿著餐盤,方依然開始慰勞起自己哀嚎的胃了。宴會在她看來,實在無聊得很,早知道,就應該找個借口推了這種事,在家陪兒子看《凱迪大冒險》。
「看你的樣子,長得也不怎麼樣嘛,真不曉得用了什麼手段,攀上了君思缺。」
「就是,看你吃東西的樣子,一看就是沒什麼錢的窮人。」
「別以為你現在能站在君思缺身邊,就代表了什麼。誰知道,他對同一個女人的興趣從來不會太長。沒準過幾天,你就……呵呵。」
奚落的聲音,伴隨著那些竊竊私笑,在方依然的周圍響起。
所以她早說了,美色這東西,有一點就可以了,太多了就是種麻煩!抬起頭,方依然看了看周圍,唔,之前對她敵意最深的那六個女人全在了。
「你們要找思缺嗎?」她一邊忙著往嘴里塞了塊鵝肝,一邊說道,「他正在和那些李總啊,王總啊,萬總啊什麼的聊天,你們要找他可以過去找。」
那些女人,一見她大口大口的吃相,臉上均露出了一副不屑,「我們當然知道他在那兒,我們只是想提醒你,別真的以為套上了君家的總裁,那樣的男人,不是你這種窮酸女人可以掌握的。」
「哦,謝謝。」她做出了一副受教的表情,「我會在他甩了我之前,盡量多撈些好處的。」
「你——」一幫女人氣竭,這樣庸俗的女人在君思缺的身邊,對于她們來說,簡直就是種侮辱。
不去理會那些女人的橫眉豎目,方依然繼續挑著她喜歡吃的食物填飽肚子,而那幾個女人,則湊在一起低語著,像是在議論著什麼。
直到方依然走進衛生間,終于知道那些女人在議論什麼了。
鎖門!
居然是把衛生間的門從外面反鎖。
老天,這都是什麼年代的把戲啊,居然今天還有人上演。
方依然無奈地嘆了口氣,終于發現,不用把那些女人的智商想得太高。
手指模了模頭上為了固定發型而夾的N個別針,她抽下了其中一個別針,隨意地對上了那鎖孔。
縴巧的手指,只是很隨意地擺弄了幾下,便听到了一聲細微的喀嚓聲。換成任何一個鎖匠來開這鎖,都不會這般的輕易。
方依然晃動著手中的別針,漫不經心地吹了口氣,「仔細想想,既然別人這麼對我,我好歹也應該回禮下吧,免得讓人說我不懂禮數嘛。」
如果此刻,讓別人看到方依然,絕對會嚇一跳,雖然還是同樣的一張芭比女圭女圭似的可愛臉龐,可是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簡直就像即將要展開狩獵游戲的猛獸!
靈巧的身子在陰影處移動著,刻意避開走道上的監控設備。繞到了兩個女人的身後,手背化刃,僅僅只是一擊,兩個女人的身子瞬間無聲地癱軟了下來。
方依然手腳麻利地把她們拖到暗處,看著那昏迷中的兩個美艷女人,嘴角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嘿笑,「讓我算算,整我的一共是六個女人,剛才已經解決了六個,烏龜、螃蟹、小狽撒尿和小雞啄米都畫過了,還應該再畫點什麼呢?」
拿出了一支粗頭的簽字筆,她盯著眼前兩張濃妝艷抹的臉,咬了咬筆桿,突然靈光閃過,「小天最近喜歡看《凱迪大冒險》,不如畫里面的兩個反派,多嘴鴨和大怪獸好了!」
想到就做,方依然揮舞著手中的筆,迅速地在對方的臉上畫起了卡通畫。
不可否認,方依然的畫畫水平還不錯,兩個卡通動物,瞬間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兩位名媛的臉頰上。
當當當!大功告成!
她心滿意足地收起了簽字筆,冷不防身後冒出了聲音——
「果然很有趣。」
這聲音,很熟悉,而說話的語調,則更加熟悉。方依然一個趔趄,差點當場摔倒。
以著極慢的速度,她非常不情願地轉身望去,沒意外地,一抹頎長的身影就那樣斜斜地依靠在牆角的陰影處,銀亮的月光,忽閃忽閃地照著那張妖媚異常的面龐,似笑非笑的表情,顯然正在看著一出好戲。
「你……呃,來了多久了?」女圭女圭臉上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她仍然存著一絲僥幸心理。
「並不是太久。」君思缺頓了頓,在看到那張小臉上揚起某些希冀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從你開始畫螃蟹開始看起。」
她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丫的,這還不夠久嗎?
君思缺緩步從走到了方依然的跟前,在她一臉戒備的神情下,指起了她的手,仔細地看著。
軟軟女敕女敕的手,手指細長,在幾個關節處有著老繭。像是在把玩著某件玩具,他來回地摩擦著她關節上的繭子,「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的手遠比一般的男人更有力。」
方依然在心底迅速盤算著應對之策,「這麼說,你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看好戲?」
「唔,也可以這麼說吧。」君思缺輕笑出聲,「你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我應該說聲謝謝嗎?」她撇撇嘴,開始自我檢討是不是真的安逸日子過久了,導致警覺心下降成了零。
他莞爾一笑,拇指游移到了她的掌心,輕輕揉捏著掌心中的那份柔軟,「也許愛上你,不會是太難的事吧。告訴我,這樣的你,才是你的本來面目嗎?」
「如果我說不是的話,你會相信嗎?」事到如今,她之前的努力,算是前功盡棄了吧。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會。」
「所以了,我也沒必要再多說些什麼。」她抽回手,不習慣剛才的那份親昵。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要刻意地隱藏你的本性呢?」刻意地營造出膽小謙卑,獻媚討好的形象,讓他產生厭惡感。
「我……」
「別說你沒有,而且你並不喜歡我送的那些珠寶,卻總是會在收到的時候,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現。」
那是因為她根本不想和他扯上關系。
方依然抿著唇,不再答話,這種時候,說越多的話,只會讓她把秘密暴露得更多。
「看來上一次,我的手下給我的資料並不完善,你的秘密,比我想象中的更多。」君思缺說著,牽起方依然,走出了陰暗處,朝著宴會的大堂走去,「好了,宴會也快結束了,我們也該去向主人道別了。」
她被動地跟著他走著,「你查過我?」
「你認為,我有可能不查一個人的底細,而放任那人在我身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這個君家家主,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
「那你查到些什麼?」方依然只覺得心一顫一顫的。如果他查出了小天是他的兒子的話……不,不會的,小天雖然長得像他,可是氣質卻截然不同,如果不是太刻意地去聯想的話,應該不會聯想到,而且小天的父親欄上的名字寫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