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戳他的胸膛,「喂,你是天才呢,怎麼可以做這麼辱沒你天才美名的事來?連產生這種念頭,你都該覺得羞恥。」
他微笑著執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一記,「不,天才這個稱謂對我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考試。」
「考什麼呢?」她有些興趣了。
「嗯……不知道,試題的內容還是絕對機密,我連方向都沒有。」他誠實地說。
「嘿,你耍我是吧?」她才不信,哪有考試會這樣?至少知道是考什麼科目吧?不然,怎麼作弊?
他搖頭,在她臉頰上親吻一記,「真的,不騙你。我一定要考過,就算是透過作弊。」
她笑著朝旁邊躲了一下,「你最近越來越大膽了,老是在公眾場合這樣,討厭!」
他黑眸凝睇著她,啞聲說︰「出院手續我辦好了,我們回家。」
「回家?」
「回家,沒有別人,不是公眾場合。」
他輕柔的嗓音里含著誘惑,听得她面色緋紅。
如果那天在醫院,許蔚藍只是感覺男友有點不對勁,那麼現在,他就是大大的不對勁。
他變了,變得有點奇怪,卻又說不上哪里怪。
許蔚藍叉腰站在房門口,瞪著在收拾行李的他,「你在做什麼?」從醫院回來他就找出旅行箱開始收拾東西,這也就算了,他干嘛幫她把衣服全部打包?
「你看不出來嗎?」
就是看出來了,但又沒有看明白才會問啊!許蔚藍瞪著忙個不停的男友。
他動作極快地將她的衣物往旅行箱里放,歐買尬,那是她的內衣,他怎麼可以……她連忙伸手搶過來,臉色漲紅,「你你……你不要亂踫我的衣服啦!」
「沒關系。」他笑得很壞,從她手里搶過來,眼神惡劣得好像要將那東西放到鼻子上嗅一下。
汪雲桓當然不會這麼做,不過也夠過分就是了,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害她只能垂眸。欸,大家都這麼熟了,竟然還覺得火辣辣的羞澀甜蜜一路從心里蔓延到臉上。
「我們回家。」他講的完全和她的內衣不相干。
「回家?什麼時候?」許蔚藍有些錯愕。她以為他收拾行李,是要帶她去旅游。雖然,他們才剛從紐約回來。
再說回家,他們不是才到家嗎?還是他說的是平安鎮的那個家?
他笑了,輕吻她一下,「等明天參加完你母親的婚禮後。」
「你要去?」媽媽沒有提到要請他。
「嗯。」他點頭。
她學他壞笑,用食指輕刮他的臉皮,心里有些嫉妒。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好看的臉和這麼細致的皮膚?這個小白臉!
「不害臊,我媽根本沒有請你,你去干嘛?」
「去……」他停頓了下,才緩緩笑道︰「去拜見一下未來的丈母娘,然後提親。」
許蔚藍不客氣地笑起來,「提親?你古人喔?現在誰還說……等等!」她眼眼瞪大,「你說提……」
「提親,我和你。」他好心幫她接下去,免得她卡在這個點上。黑眸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可是……」她呆住,回神後卻說了句很滅自己威風的話,「你都沒有求婚。」
那意思,好像是只要他求婚,她就會答應似的。
汪雲桓笑了,「我求過了,你答應了。」
她怪叫,「什麼時候?!」她怎麼可能這樣便宜就把自己賣了?
他一言不發地望著她,眸光相當危險。她開始反省,用力反省,到底什麼時候被求過婚,然後胡里胡涂地答應了他?
「沒有!」從頭到尾回想一遍,她不畏強權,很肯定地搖頭。
汪雲桓重重地哼了聲,「你交過多少任男朋友?」
許蔚藍汗顏,很心虛的低聲道︰「十八任……噢,不,十九任……噢……」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了,結果不樂觀,還是,嗯,別再討論這個話題比較保險。
「據說是保險精算師的某位同學,你的算術真的及格嗎?」他不客氣地取笑。
她揚眸,將他稍微推開一點點距離,自己則背抵牆壁,還好不是月復背受敵。「對對對,我數學很爛,你出去,我自己來收拾東西!」
回家就回家,誰怕誰?
汪雲桓只是淡笑,黑眸鎖在她臉上,要讓她呼吸都不順暢自然。
她則滑溜得像條魚,從縫隙溜開,跳到旅行箱旁,動手開始收拾東西。他走上前,從後面環住她,感覺她忽然僵硬了下。
汪雲桓笑起來。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她的羞澀緊張。他忍不住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親吻一下,懷里的她更加僵硬了。
「蔚藍,你忘記了,我是你的第二十任男友。」
「嗯……」她忘記了,全都忘記了。她耍賴地閉上眼。
他手掌順著她的腰線滑下,她覺得癢和不自在,連忙伸手要拍開,他順勢抓住,與她十指緊扣。
噢!許蔚藍咬住唇,他的臉竟然還貼了上來,在她的臉上輕輕磨蹭,她全身汗毛幾乎都要倒豎起來,這太超過了,她會爆血管而死的!
這人最近到底怎麼了?怎會性情大變得比蜜糖還要甜、還要黏人?
「蔚藍,是你說要嫁給第二十任男友的,」他嗓音低了幾度,像輕哄,更像咒語,帶些溫柔,又含著無奈,「我好辛苦才排到這個號碼,你想不認賬嗎?」
痞子!無賴!她就知道他想說這個。
「嗯,其實我剛才說錯了,明明是你求婚的,然後我勉為其難答應的不是嗎?」
他竟敢這樣說!竟然這樣欺負她!許蔚藍心里著惱,使勁想要拉開他的手,她是成功了,但汪雲桓反應更快,幾乎在她掙月兌的那一瞬間抓住她,成功將她反轉過來,牢牢鎖在懷里。
「你!」她瞪大眼,帶點不可置信,表情無辜又可愛。
汪雲桓輕笑,俯首,深深吻上。
他的唇,炭火一般,灼熱從她的舌尖開始焚燒,像被灌下最醇烈的美酒,一路向下蔓延,經過她的咽喉,穿越她的胃,溫暖她的月復,連腳趾都要忍不住蜷曲起來。
她閉上眼,感覺耳邊是呼嘯而過的清風,腳下踩著的是綿軟的雲,她不知道自己是漂浮在空中還是海上,也許,也許是在天的那一端,那遙遠的銀河星系外,一點一點的星芒閃爍著。
這寂靜的星空下,她忽然感受到寒意,微涼的時刻,有人輕輕呼喚她,彷佛從亙古的夜空傳來。
「蔚藍,蔚藍,蔚藍,蔚藍……」一聲聲不停,將她的心弄得柔軟得不可思議。
于是,夜幕突然被抽去,換上一片藍天,她看到雲,潔淨而無瑕,大片大片的白雲。
他為她擋去陽光的剌眼,又為她送來陽光的和煦溫暖。她享受著這份呵護,滿足得想要嘆息。
她的大腦暫停運作,像被抽空般一片空白,她渾身輕顫著,連靈魂都跟著顫抖,空白處,卻有道人影清晰地浮現出來--
是汪雲桓!一直鐫刻在她心底的那個人!
他聰明得讓她自卑,好看到讓她退縮,又像浮雲一般來去匆匆,所以她把他一直藏一直藏,深藏到連自己都找不到。
「雲桓,雲桓……」
如今,他在她懷里!她眼角綻放淚花,唇角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蔚藍!」
他響應,聲音穿雲而來。她睜開眼,看著他,看到那眼眸深處深深的憐惜和刻骨的溫柔。
她溫柔地笑,抬手為他抹去汗,眼眶濕潤,低聲傾訴,「我愛你。」
他微笑,將額抵上她的,「我知道,所以蔚藍,好好保護自己,你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他迭聲說著。她懷疑他再這麼說下去,會講到天荒地老,于是仰起頭,吻住他。
她伸出舌,描繪他的唇線,被他反呅住,又一番糾纏。
那麼貪心地吻著,從一開始的淺嘗到後來的深纏,像是吻不夠一般,到最後,竟帶著幾分絕望--這太美好,美好得不像真的,美好得讓人感覺隨時會失去。
「你在害怕呢,雲桓。」她退開來,掌心下他的心跳變得急促,一聲聲敲擊著胸腔,「你在……怕什麼?」
她眸中滿是疑問。是錯覺吧?
汪雲桓望著她,迎著她的眼神,微笑道︰「傻瓜,我能害怕什麼?只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不會害怕。」
他雲淡風輕地帶開這個話題,那可能會失去的恐懼,他沒有讓她知道。
「我當然會好好的。」
他微笑,抬手替她將濕發撥到耳後,「嗯,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記得好好保護自己,別讓我擔心。」
是了,她終于知道他哪里變奇怪,他這幾天似乎很容易緊張,一個小小的感冒他都讓她來住院,嘴里又不停地重復著「要好好保重」這類的話。
到底是誰,傳遞了這樣的訊息給他?
「雲桓……」
她想說什麼,卻被他緊緊地摟在懷里,那麼用力,她所有的疑問化作憐惜,融化在他懷里。
知道他在乎她,很在乎她,這樣就夠了。
不需要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