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以後,當今天子軒轅擎天與無敵門女神醫秦茯苓成親。這位名不見經傳、貌不驚人的女子,成了軒轅國的皇後。
在經過了冗長的儀武之後,偌大約新房內終于只剩下一對新人。
「好累。」茯苓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我真的很佩服母後,她竟可以每天頂著這個東西。」茯苓嫌惡地指了指頭上大概有十幾斤重的鳳冠。
「這種鳳冠只有在比如封後之類的大典時才會出現,母後日常戴的只有這個一半的重量。」擎天體貼地替她拿下沉重的鳳冠。
「那也夠瞧的了,皇後這個活兒可真不是人干的。」卸下重擔的她長出了一口氣。
「喂,你可不許後悔。皇後可不是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擎天連忙打消了她可能的念頭。
「唉,我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可事實上她這個上了賊船的女人好像還挺樂。
「既然知道是賊船,就要有陪朕一輩子的準備。不,就算是下輩子你也休患革朕這條賊船。」擎天摟住她,宣誓般地說道。
「如果下輩子我是男人呢?」
「嗯……那朕就吃虧點兒,投胎當女人好了。不過下下輩子朕要做男人,你要做女人。」擎天沉吟了半晌後說道。
「可是如果我們都是男人,或者都是女人呢?」茯苓想起了那一對相愛不能相守的人。
擎天沉默了,他也想起了昊天。在得知昊天竟然去世了之後,他心里的難過不下于大皇兄。昊天就算是再不好,也是他的弟弟、是他骨肉相連的兄弟。
「算了,我們何必為了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而傷腦筋呢?」茯苓佯裝輕松地說道。
「他今天也沒來,這是你們無敵門的第一次喜事,但卻缺了一個人,不是嗎?」想起了昊天,他就不得不想起自己的另一個兄弟--無情。
「他……」茯苓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也能理解為什麼一向喜歡湊熱鬧的無情缺席自己的婚禮。
「你可以告訴他,朕還欠他這個大舅子一杯喜酒。」比起世人眼中最重要的骨肉親情,他認為可以讓他們相處于更自在的另一種關系,對他和無情更加合適。
「好,我會告訴他的。」茯苓點了點頭,「他這個人沒心沒肺的,過了一陣子,自己就會好的。」
「是嗎?」擎天寧願相信她的話,但他清楚地知道,無,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心沒肺,但是,心最重的人卻是他。
「好了,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朕不想談太多別人的事。」擎天輕撫茯苓的香肩,的薄唇已經找到了她白皙的頸項。
「等等!」茯苓推開了他的大頭。
「等什麼?你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等。
「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喔?」茯苓低聲問道。
「什……什麼很有經驗?」擎天渾身一顫。
「你自己心里清楚,過去我就有些懷疑了,不過沒來得及問。事先聲明,我可不要不知被倒了幾手的爛貨。」
「沒有、絕對沒有,你可以去查敬事房的記錄。在三年之前的記錄上絕對是一片空白,就算是三年後,我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我連那些女人的邊都沒沾過。」擎天被嚇得冒出了冷汗。
「那你登基之前呢?」茯苓抓住了他的漏洞,雙眼微眯著問道。她的表情很危險,大有要在新婚之夜休夫的模樣。
「沒有!在登基之前,我是絕對的清白。」任何一個有智商的男人都知道在這個時候一定要咬緊牙關,絕對不能承認。
「是……嗎……」茯苓的語氣更加輕柔。
「當然是,朕保證,你是我惟一的女人。」擎天作發誓狀,不過他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當然是指以後。
「好,我就姑且相信你。」茯苓上上下下看了他半晌,終于大發慈悲地決定放過他。
媽呀,這種事情再來幾次,他就離駕崩的日子不遠了。偷偷擦了擦冷汗,他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
所以人一定要珍階自己的身體,就算是男人也一樣。早知道會遇上茯苓,他保證會讓自己比白紙還清白。
茯苓拼命忍住笑意。看來擎天被嚇得夠嗆,不過誰讓他沒有將清白之身留給自己。如果不是看在他早已經改邪歸正的份上,她早就休了他了。
「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還不快幫我把這身束手束腳的衣服月兌了?」
「是,皇後娘娘。」擎天卑微得像是一個小僕人,不過他的手可沒有放過吃豆腐的機會。
「人家叫你月兌衣服,你模哪里呀?」茯苓斥道。
「喂,你怎麼月兌起了自己的衣服?」
「該死的,你想干什麼?」
想干什麼?當然是過他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燭夜,擎天悶不吭聲地繼續「努力工作」。
十月初的天空,清澈而透明。天空顯得很高,也很藍。京城周邊的山上,樹葉開始變成紅色或者是黃色。一場秋雨過後,鮮女敕的蘑菇也開始露出頭來。
不知名的鳥雀在山林中飛翔,或是準備過冬,或是準備長途的遷徙。有著毛茸茸尾巴的松鼠正在樹下揀著松果,忽然一陣腳步聲驚走了膽小的它們。
「就是這里了!」一個男聲朗聲說道。
「嗯,是不錯,不過好像離深山有一段距離。」一個清冷的女聲習慣地潑著冷水。
「可是對我們來說這里就懸深山了,你想想當時最小的倚天才不過五六歲,我們敢帶他進山嗎?」男人率性地席地而坐,卻不忘在坐好之後,替女人鋪上墊子。
「說得也是。」女人點了點頭。
「好久沒來了,這里曾經是我們最愛流連的地方。」擎天回憶著那段逝去的青春歲月,只是如今早巳經物是人非了。
「這地方不錯,以後我們在京城呆膩了,可以常來這里。」
「嗯,對了,你想不想吃烤魚,這里有一種魚特別鮮女敕。」
「好啊,這次我要好好嘗一嘗你這位當朝天子的手藝。」茯苓笑著道。
「那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做天底下最好吃的烤魚。」擎天說完以後,便向一旁的溪流走去,很快便消失在草叢中。
茯苓無聊地拿出一本醫書,當成坊間的白話小說般讀著。在她的眼里,那些旁人看來枯燥無味的醫理,才是世上最有趣的東西。
「誰?」一聲踩斷樹枝的聲音驚醒了她。
「是我。」一個一身秀才服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面前。
「清兒。」苓驚喜地喚道,她一直都很惦記著辦完昊天的後事後,就失去音信的清兒。
「秦大夫,沒有嚇到你吧。」清兒對自己的打擾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這里是昊天常帶我來的地方,我想在走之前,好好看看這里。」他向她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沒有。」雖然做了皇後,她還是比較喜歡听旁人叫她秦大夫,清兒的稱呼她受用得很。
「你說你要走,你要去哪里?」茯苓注意到他只背了一個小小的行囊。
「您還記得昊天給我的信嗎?」見茯苓點了點頭,清兒繼續說道,他在信里除了說他其實是愛我的之外……」清兒紅了紅臉,「他還說,他這一生,把太多的時間都浪費在了無義的仇恨中,有許多想做的事情都沒有做到,他要我替他去完成。」
「他說他想看一看軒轅國廣大的疆土,他還想到他母親出生的地方看一看,他還想好好地為軒轅國做些事。對于這些事,我會一件一件地替他去完成。」
「是嗎?這麼說你現在是要去旅行了?」
「嗯。」清兒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要和昊天一起去旅行。」他輕撫身上的錦襄,茯苓知道,那是昊天的一點兒骨灰。
「那你身上的錢夠嗎?」
「夠了,昊天把他所有的錢都留給了我,大概有幾十萬兩,所以說我現在是一個大富翁了。」清兒故作輕松地說道,天知道他多想用這些錢去換取和昊天相守的時光。
「那我祝你一路順風了。
「好,秦大夫也要多多保重,咱們後會有期,過幾年我還會回來的。」清兒向她拱手道別。
「你也多多保重。」一股離愁涌上心頭。她和清兒的認識雖不長,但對他卻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沒想到他還記得這里。」拎著一個魚簍,擎天從那邊的草叢中轉了過來。
「在他的心里,大概也從沒忘記過你們那一段時光吧。」
幾年以後,清兒重回京城,,而且參加了當年的科考,以優異的成績,成為軒轅國繼唐子敬之後,最年輕的狀元公。
在大殿上,軒轅擎天眼神復雜地望向這位狀元公。「你就是福建舉子,江清平?」
「是。」
「你的應考文章,字字珠璣,頗有見地,不知你師從何人?」
「晚生師從……一位已經故去的人,我的所有政見,都是由他一手導的。」
「是嗎?那位已經故去的人沒能為國效勞,實在是莫大的憾事。」軒轅擎天嘆道。
「皇上,如今有人能夠秉承他的遺志,也是一件好事。」軒轅聞天說道。
「是啊,臣弟看這位狀元公頭角崢嶸,假以時日,定是國之棟梁,總算不枉那個人教他一場。」軒轅倚天說道。
「是嗎?那好,江清平,朕現在有三個缺,一個是翰林學士從五品;一個是縣令,雖然只是從七品,但卻是一方的父母官。而且只要你能管好一個縣,朕說不定會讓你管一個省,甚至更大的地方。」
「還有一個職位,雖然是正二品,但要遠赴西夷。朕馬上就要在西夷建督護府,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第一任西夷督護。」
「下官願願去西夷。」清兒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西夷。
「你可要考慮好,西夷與京城相隔萬里,而且時常會有危險發生,你難道不怕嗎?」
「臣願往西夷。」
「好,朕便派你去西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