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冷憂打開類似腰包的皮件,赫然發現里面竟然是一把袖珍型的黑色手槍。
她手一軟,槍枝險些墜地,幸好滕隱及時接住。
「小心點!」
「我、我怎麼可能會用這種東西?」冷憂的語音有些顫抖,還差點咬到舌頭。
「你知道怎麼使用。」滕隱斬釘截鐵地道。「這會讓你的任務容易許多。」
「不行呀,我——」
「冷憂,你沒有選擇的余地,而且,你也快沒有時間了。」滕隱沉聲道。
冷憂沉默了半晌,幽幽的目光調向他,「我該怎麼把它帶出去呢?」滕隱蹲,把她的腳抬放到自己腿上,然後撩起她的裙子——「啊!」冷憂驚呼一聲,反射性地縮回腳。
滕隱神色一凜,命令道︰「放上來。」冷憂猶豫了會兒,緩緩依言。
「給我。」滕隱伸出手。
她默默把槍枝放在他掌上。
滕隱將細細的皮帶系于她的大腿上,而那把袖珍手槍恰恰藏在她兩腿間,裙子一遮,毫無異狀。
他抬頭,兩人目光交會。
片刻,她的唇逸出一抹無奈的輕嘆。
「我要回去了,離開這麼久會讓人起疑的。」滕隱起身,試探地模模她的粉頰,意外的是並沒有遭受以往勁道十足的耳刮子。
「小心點。」
「嗯。」滕隱和冷憂原以為他們的交談已經夠隱密,殊不知在安全門的另一邊,一雙陰鷙的黑眸閃爍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光芒……
「哎喲。」冷憂轉彎時一個沒留神撞上一堵肉牆,抬頭發現是衛君廷,心中不由得一陣心虛。
「你怎麼站在這里?」
「你跑哪兒去啦?」
「我、我去化妝室——」
「你確定你沒說謊?」衛君廷如鷹隼般的銳利眸光直盯著她。
他等著她的回答,也猜著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會選擇告訴他實話,或者繼續隱瞞他。
冷憂心跳漏了一拍,深呼吸後,強作鎮靜地道︰「我還沒說完嘛,去化妝室出來後,我又四處逛了一下。」很好。衛君廷不動聲色,眼底卻蒙上一層寒冰。
「你特地出來找我嗎?」
「嗯。」
「放心,我還不至于迷路。」冷憂甜甜一笑,以為他在擔心自己。
「回去吧!」衛君廷沒有糾正她的說法,一只手霸氣地摟住她香肩。
「咦?這麼快就結束了?」冷憂錯愕且被動的由他帶著走。
「沒什麼重要的事,所以我們先回家。」
「可是……」衛君廷睨了她一眼。
「我的包包……」冷憂囁嚅道。
「拿了。」
「你……」冷憂怯怯地瞄了眼他的表情。「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衛君廷反問。
「我怎麼會知道?」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有沒有听莫非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如果真的不知道,那就讓它莫名其妙吧!」冷憂愣了愣,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幽沉的夜空,驀地劃過一道閃電,轟隆隆的漫天震響之後,又急又大的雨勢緊接而下。
冷憂猛然一驚,下床凝望窗外的滂沱大雨,隨即又怔愣地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她似乎下了什麼決定,緊抿著唇隨手從枕頭底下拿走一樣東西後踏出房間。
她緩步來到衛君廷的房前,輕輕旋動門把,暗暗慶幸他沒有鎖門就寢的習慣。
屋外滂沱的雨聲是絕佳幫凶,她不住發抖的手死命地握住巴掌大的槍枝,躡足地靠近他。
又劃過一道閃電,冷憂嚇了一大跳,旋即穩住自己。
熟睡中的衛君廷臉上少了平時那股邪氣,俊美的容貌彷佛是上帝偏心之作,毫無防備的表情像個單純的大男孩般。
當她的眼眸接觸到他感性的唇瓣時,他那熱情且霸道的吻硬生生闖進她腦海,雙頰驀地一紅,她急急的吞咽了下,掃去喉嚨突來的干渴感。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移,那總愛以充滿佔有欲的姿態摟住她的雙臂此時放松地垂在身側,寬厚的胸膛隨著沉穩的呼吸起伏著,結實的月復部看不到一絲贅肉,修長的腿壓著凌亂的被褥——哈,他居然會踢被子!
發現到這個小秘密令冷憂忍不住笑彎了唇。
長腿忽然動了下,她一驚,以為他就要醒來,手里的槍忙不迭地對準他的腦袋。
結果,他只是翻個身而已。
她松了口氣,縮回手,不經意瞥見他的男性特征,臉頰立刻火燒似地紅了起來。
天哪!她在干什麼?居然這樣大膽地注視著一個正處于熟睡狀態,而且渾身上下只穿一件黑色三角褲的男人。
羞慚不已的同時,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到,在她的凝眸深處,對于他早有了深深的依戀。
目光徘徊在掌心的槍枝與他俊魅的容顏,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掙扎中。
為什麼?為什麼非得殺他不可?
此時此刻,她心底不禁浮現一個小小疑問——倘若她不照著滕隱的話做又如何?
事實上,她不知道什麼組織、什麼BOSS,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定要取他的性命,她喪失了全部的記憶;到目前為止,她的一切都是听來的,但重要的是,她可以選擇相信或者不相信。
信或不信呢?坦白說,她其實是相信的。
只是,她不想殺他。
為什麼下不了手?
她的眸光貪戀地流連在他的薄唇,心底深處似乎有一團迷霧逐漸散去……
也許,是因為這個吧!
她情難自禁地彎,卻在即將踫觸到他的唇瓣瞬間,情勢陡地逆轉,還來不及反應,她已落入強橫的箍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