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在樂聲悠揚的小酒吧里,三三兩兩的客人因突如其來的驚叫而紛紛轉頭。
發出聲音的主角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轉了轉,待視線散去,才又張口低語︰「你說他是魯門的人?」
「嗯。」魏香提端起面前的酒杯輕啜一口。
「你怎麼知道的?」舒小曼湊近她壓低音量問。
「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當初你叫我去查魯駿的名字時,我就覺得這個姓很特別,沒想到他居然是魯門的人。」雖然她不像香提那麼見多識廣,但她至少也知道魯門是屬于香港的一個神秘幫派組織。
「我也沒想到。」魏香提將酒杯里剩下的透明液體全含進嘴里,然後慢慢吞下。
「香提,你跟他……你們……」舒小曼試圖找尋較為恰當的說法。
「怎樣?」
「你們發生關系了嗎?」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有男人出現在香提家,所以她猜想他們的關系必然很親密。
魏香提一頓,睨了她一眼,沒否認也沒承認。
她這樣的反應看在舒小曼眼里自然是默認了,她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又道︰「你有沒有搞錯?他是魯門的人耶!」
「我當時還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打算怎麼辦?」
魏香提聳了聳肩,將空酒杯推向酒保,示意他再續一杯。
「你會跟他在一起嗎?」舒小曼盯著她慎重其事地問。
「不會。」
「那你是想跟他分手嘍?」
魏香提沉默了一會兒,假裝不在乎地道︰「我們又沒有交往,為什麼要分手?」
「可是你們不是已經……」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咦?」舒小曼迷惑地看著他。
「那只是生理需求罷了。」魏香提回答舒小曼的同時,也在心里如此說服自己。
她企圖將那一夜歸咎于身體的本能反應,沒有絲毫的感情,因為唯有如此,她才不會愈陷愈深。
因為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她跟魯駿是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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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挑了塊顏色較淡的粉餅,魏香提利用化妝的技巧使自己看起來一臉病容。
現在她能用的借口也只有裝病了。
整裝完畢,她步出房間準備上班,卻筆直地撞進一副厚實的胸膛。
「哎喲!你站在我房門口干嘛?」她捂著被撞疼的鼻子蹙眉譴責。
「你不要去上班好不好?」
「你在說什麼啊?」
魯駿霍地攫住她的雙肩,柔聲央求︰「跟我回香港。」
魏香提聞言一愣。
「你要回香港了?
「嗯。」
他已經答應了歐陽羽開出的條件,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回去處理,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耽擱。
而且他實在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天曉得周延那個死小子會不會又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魏香提遲疑了一會兒,搖搖頭。
「不行。」
魯駿濃眉一緊。
「為什麼?」
「我沒有理由跟你回去。」
「你難道不愛我?」
她緩緩抬起眼來注視著他,語氣冷淡地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
「你對我難道連一點點的感情都沒有?」
「我該去上班了。」
她用力掙月兌他的鉗制,但走沒兩步,他的大掌突然伸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她的口鼻——
魏香提猝不及防,身子一軟便昏了過去。
魯駿接住她的身子,丟掉手中那一只沾了麻藥的方巾,凝視著她的臉喃喃道︰「香提,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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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香提的睫毛掀了掀,然後她睜開了眼楮。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全然陌生的環境,接著是魯駿那張泛著笑意的熟悉臉龐。
「醒啦?我的睡美人。」一個低沉富磁性的聲音從他微微上揚的嘴里吐出。
剎那間,她躍坐而起,沒發現身上被換上的睡袍因為動作太大而稍稍松月兌,只是睜大杏眼瞪著他。
「該死,你居然迷昏我!」
「我哪有?」魯駿裝出慣用的無辜表情,眸子因為她不經意的春光外泄而變得深邃。
「你還狡辯!」她憤怒地伸出粉拳捶向他。
他沒有閃躲,趁勢將她抱了個滿懷。
「放開我!」她奮力扭動身子掙扎著。
「不放。」他故意收緊雙臂。
「你這個無賴!」她死命地掙扎。氣得咬牙切齒。
「我喜歡听你叫我無賴。」他湊近她耳邊,吐著熱氣低喃。
她敏感地微微一顫。
他的手指輕撫著她的發,夾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
「這里是什麼地方?」
「我們的家。」他輕輕咬著她的耳朵。
「不……」她抗拒著在體內蔓延的酥麻感覺。
「你跟我,再加上即將到來的孩子,就等于我們。」他催眠般地說。
「不、不會有孩子……」魏香提仍然力圖保持清醒。
「一定會有的,也許很快就會來報到。」他的手撫住她的臉頰。
「住手!」
「口是心非。」他笑了聲,手指更加得寸進尺地撩撥著她。
「拜托你,停止這一切……」她無力地低吟著。
「回答我,你愛我嗎?」他的舌尖輕輕滑過她的唇,誘哄地道。
她咬住下唇,擺明了不輕易上當。
魯駿的濃眉不自覺地攏起。
「這個問題真的讓你這麼難以回答嗎?」
「男女之間誰先開口說愛,誰就輸了。」她咬牙低語。
「這是什麼可笑的邏輯?」他聞言嗤之以鼻。「你就因為這樣不肯告訴我你是愛我的?」
「我不想當個弱者。」她沒察覺到自己的語病,其實不是不愛他,只是不想當個弱者。
「愛情應該是不分強弱,也沒有輸贏才對。」他試圖糾正她不知從哪里得來的奇怪觀念。
「那你為什麼不先開口說?」
他勾起唇角,鼻尖抵住她的鼻尖低喃︰「我想先听你說。」
「如此一來,就表示你先征服了我對不對?」她瞪著他。
「是這樣嗎?」他不置可否。
「沙豬,你休想!」
他挑挑眉,扯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不再與她爭辯,決定以行動來讓她承認她對他的臣服。
他低頭輕輕地啄了下她的唇,然後滑過她尖細的下巴,沿著她細致的頸項,一寸寸往下……
他柔軟濕潤的舌尖撫過肌膚,激起她體內一陣陣無法言喻的感覺,她的全身好像有團火,讓她渾身燥熱不已……
她申吟一聲,對于自己體內被激起的欲火完全不知所措。
「我的香提,你想要我嗎?」魯駿掐住她的下巴,注視著她因而迷蒙的水眸。
「唔……」她掙扎片刻才含糊地應了聲。
「那麼,說你愛我。」他的嗓音變得低沉。
魏香提咬住唇,固執地搖了搖頭。
見狀,魯駿的濃眉再次不贊同地緊蹙,他以舌尖輕輕挑開她的唇,在她的口中做了一番巡禮。
半晌後再緩緩退出,他的唇眷戀地貼著她喃喃道︰「說你愛我。」
即便身體因為欲火而發熱顫抖,她仍舊固執地搖著頭。
他咬牙低咒,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像她這麼頑固的女人。
好吧,這一回合他姑且認輸,因為他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
不過,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讓她開口說愛他!
低吼一聲,和她雙雙攀上巔峰……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心甘情願開口說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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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護照還給我。」魏香提冷著一張臉揪住正要出門的魯駿。
「你要護照干嘛」
「我要回家」
被他帶到香港已經好幾天了,大家一定很擔心她、可是她的護照被他給藏了起來,沒有護照,她哪里也去不了。
聞言,魯駿皺了皺眉頭。
「這里就是你的家,你還想回哪兒去?」
「這里是你的家,但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台灣,回我自己的家去。」
「我說過現在這里是‘我們’的家。」魯駿加強語氣道。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說法。」魏香提反駁道。
魯駿嘆了口氣,「我現在有急事,關于這個問題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討論行嗎?」
「沒有討論的必要,你只需要把護照拿給我就行了。」魏香提不願讓他敷衍了事。
「香提,我真的沒時間了,我們晚點再談。」魯駿撥開她的手,佯裝匆忙地離開。
「喂!」魏香提追了上去,但房門正好在她面前合上,她忙不迭地把門打開,再往外一瞧,他人早已不見蹤影。
「這該死的家伙!」她邊低咒邊憤怒地摔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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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房間後,魯駿穿過長廊,進入位于大廳左翼的議事廳。
而魯驊和魯驕早已在里頭等他。
「我吩咐你們的事都準備好了沒?」魯駿看著他們問道。
魯驊點點頭,有些躊躇地開口︰「大哥,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
「有什麼好懷疑的?」魯駿挑眉反問。
「不,只是—一」魯驊還沒說完,衣擺便讓身旁的魯驕偷偷扯了一下。
「大哥,你現在要出門了嗎?」魯驕審視著刻意裝扮過的魯駿。
「嗯,我會在那里等你把她帶來。」
「我一定會把她帶過去的。」魯驕承諾道。
「那你們按計劃行事,我先過去了。」
「好。」
待魯駿離開後,魯驊轉向魯驕質問︰「你剛剛拉住我做什麼?」
「我不想讓你廢話。」魯驕的嗓音雖然甜美,但語氣里有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哪有廢話?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耶!難道你不反對大哥娶一個台灣女子?」
「為什麼要反對?」
「因為她是台灣人啊」
「那又怎麼樣?」
「我們的家族里從未曾有過。」
「但也沒規定不能有呀!」
「話是沒錯,但……」魯驊頓了頓,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是大哥有生以來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可見那個台灣女子對大哥而言真的十分重要。」
魯驊聳聳肩,不予置評。
「好了,我們照計劃分頭進行吧!」魯驕推推他催促道。
魯驊慢吞吞地移動步伐,表情滿是無奈。
唉!反不反對家里多了個外籍人士是一回事,但認不認同大哥那愚蠢的行徑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初他雖然也曾提議過要幫忙,但泡馬子跟娶老婆根本是兩回事!
真想不到大哥聰明一世,竟然也會胡涂一時,天曉得他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會動了結婚的念頭,還逼迫他們成為幫凶……唉!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會笑掉人家的大牙。
而最悲慘的莫過于身為他兄弟的他,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天哪,誰快來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