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君平那一掌力道下得剛剛好,讓雙雙安安靜靜地睡了兩個時辰。只是醒來後,她頸子和頭都感到一陣酸痛。
雙雙模著沉重疼痛的腦袋,想起本來自己正要告訴大廳上那些人他們捉錯了人,誰知道他們根本不給她機會,而且還卑鄙地把她打昏。
她簡直要氣瘋了。這個什麼瘋牛寨的人真是太過份了,居然出手攻擊她一個弱小女子!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被打昏,經過這兩次暗算,難保她不會變成大白痴。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對她出手的人!
還有,那個可惡的駱蒼,他口口聲聲地說不會傷害她,這就叫「不會傷害」嗎?難道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揉著疼痛的頸子,雙雙也不確定他們是否听明白了她的話。如果他們知道抓錯了人,為什麼還不放她走?或者他們沒有听懂她的話?
一想到這里,她便跑到門邊用力拉著門把,門依然是被鎖住的。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拍著門、扯開嗓子大叫︰
「來人啊!來人啊!」
喊叫了幾聲之後,便听見門外有人開鎖的聲音,雙雙欣喜地往後退了一步,等待來人。
門被打開之後,只見一個長相凶惡的男人瞪了雙雙一眼︰「我說這位姑娘!你又有什麼事啊?」雙雙顧不得他難看的臉色,只是急著說︰「我要見你們的寨主駱蒼,我有話要和他說,你快點去幫我叫他來!」
「你想見我們寨主?」男人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說︰「你又想玩什麼把戲啊?這樣吧,你有什麼話告訴我,我去幫你傳話就是了。」
經過昨天晚上差一點讓雙雙逃走的事件之後,他可不敢再大意冒這個險。要說實在話呢,他實在看不出這個嬌滴滴的小泵娘能有這麼大本事。爬牆?說不定她還有什麼更大的功夫未展露出來呢,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看他擺明了不肯幫她叫駱蒼來的樣子,雙雙心里真是急煞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能見到駱蒼一面,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她也只好放軟聲調,嬌嬌地求道︰「這位大哥,我求求你,請你去告訴你們寨主,他真的抓錯人了;我要嫁的人姓杜,杜甫的杜,不是姓李的。你們肯定是抓錯人了,叫他快點放我回去吧……」
听見一個可愛又美麗的小泵娘叫自己大哥,顯然讓他有點陶陶然,不過再听見她後面的話,他又馬上板起了臉孔。
「小泵娘,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還是把我當傻瓜了?也不想想,我在江湖上闖蕩的時候你都還在娘胎里呢,這種三腳貓的謊話我可說得比你好上幾百倍了。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別吵,免得自討苦吃。」
「我沒有騙你,真的!我要去襄陽嫁的是杜慕風,不是你們說的什麼東鹽李家呀,我——」
雙雙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踫」地一聲關上了門。
听著門外上鎖的聲音,雙雙用力地拍著門叫著;但是任憑她怎麼費力,門外再也沒有反應……
等到她兩手都痛了、喉嚨也啞了,她才絕望又沮喪地坐在地上傷心地哭了起來,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哭一哭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她是真的累壞了。自從被劫以來,她不但要挨餓、爬牆,還要遭到武力對待,這整個過程對她而言真是無盡的荒謬!
現在,她只希望自己是做了一場惡夢,夢醒後她已經好端端地在襄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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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蒼听到屬下的報告後,只是不斷地皺著眉頭。想了一想,他決定去看看雙雙。
只是一進門便見到歪倒在地上沉沉睡著的她。她不是有話要和自己說嗎?怎麼睡著了?
乍見她這副睡得安穩舒適的尊容,一點都不像屬下形容焦急慌張的模樣。難道這又是她的另一種把戲?看樣子,他可不能輕忽她那充滿詭計的小腦袋。
但是,看見她毫無警戒的睡容,長長的睫毛下映著兩道扇形的影子……不管她本性里是多麼地狡詐粗野,無庸置疑的,她的樣子是可愛又惹人憐愛的。無意間,他深刻輪廓上冷峻的表情扯出一撇似有若無的笑意,而他則無知覺。
就在他靜靜地「欣賞」著雙雙睡姿的同時,雙雙像是有什麼感應似的動了動眼皮;駱蒼嚇了一跳,正想馬上站起身來,雙雙卻不給他時間地驀地張開了眼。
這麼靠近她,駱蒼才發現她剛睡醒的眼里有著烏黑的瞳子,清亮而純淨。來不及逃開而被發現的偷窺讓他感到有些不自然的尷尬,被偷偷看了去的雙雙,面對著他,渾沌的腦子則是不知如何反應。
其實她已不是第一次這麼靠近駱蒼了。昨天晚上他救了自己、緊摟著自己的時候,她也離他很近,只不過那時候天色太黑、看不切實彼此,而且她以為他只是她自己的幻想,所以不至于感到羞怯。
可現下,卻是真真實實、活生生的一個人,而且他已經擾亂了自己的心思一早上,如此親近他的感覺讓她感到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有道隱隱的聲音叫她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因為他每出現一次,總是讓她更清楚地感覺到他對她的影響,而那種影響絕對是危險的。
她沒有站起身,僅以著地的絕高功夫迅速往後退了三步遠,她這等稀世奇門武功倒是讓駱蒼再一次見識到她的本領。
他努力隱忍著已到胸口的笑意,硬是憋著一張臉問︰「听說你有事要告訴我?」
雖然覺得他有危險,但是望著他英俊的臉龐和深不可測的眼楮時,雙雙就像是中了邪似的無法思考,頓時之間忘了自己要和他說的話。
見她沒有說話,駱蒼又再問了一次︰「你找我來應該有話要跟我說吧?陳姑娘?」
盡避他一再提醒,雙雙還是無法從他眼神的咒語中清醒。看著他的嘴唇,她只是微微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好像沒听見他的話,或是突然變啞了一般。
看著她如夢幻琥珀般的迷霧雙眼,駱蒼突然一陣強烈的心跳。不期然地,他又想起自己雙手抱著她的那股柔軟溫熱感覺、那縴細美麗的線條;霎時氣涌血沖、心緒紛亂,他趕忙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借機調整內息。
他突來的動作讓雙雙愕然地從迷幻中清醒,仰望著高高在上的他,雙雙有如面臨著一座巨大冷峻的山。為了不讓自己處于劣勢,她也趕快爬起身。
「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待會兒我會讓人送飯來給你。」駱蒼不敢再多作停留,轉身就要出房。
「你……你等一下!」
听見他的話,雙雙感覺自己像是被關在籠中待宰的豬羊,心里一陣不悅,又才想起要和他澄清身份的事,于是連忙叫住他。
她急切的叫聲讓駱蒼停住了腳步,他緩緩回過頭來看著她。「你還有事嗎?」
雙雙這才發現只要自己一看他的眼楮,腦袋就會不听使喚地呈現呆滯現象,所以她趕快轉移視線。「是……我是有事情要告訴你。」
「你終于想起要告訴我什麼事了,對吧?」駱蒼回身站定,雙手環胸地靜待下文。
面對著他好整以暇的神情,雙雙拼命叫自己鎮定,別慌張、別讓他的氣勢嚇著了。深吸了兩口氣之後——
「我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不知怎麼搞的,她竟結巴了。
听完她的話,駱蒼只是面無表情地揚起眉毛。他冷淡的態度好像在告訴雙雙這借口不管用了,還是換個新鮮一點的理由吧。
而他一臉不信任的表情也讓雙雙氣結,一氣之下,話反而順了。
「你听見了沒有?我說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抓錯人了,你懂不懂?」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看著自己,雙雙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他了解。「你到底听懂我的話了沒有?你這個大笨蛋!莫名其妙的土匪頭子!」雙雙邊跳腳邊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仿佛這樣,駱蒼才會把她的話听進去。在她一陣氣結亂罵之下,駱蒼果然有了反應,只見他的臉明顯沉了下來,往前向她走近了一步。
雙雙雖然號稱人小膽大,但看見他沉著臉的模樣不禁也嚇得噤聲。只怪自己一時逞口舌之快而忘了他是武功高強、且從不對女人心軟的土匪,看見他往自己走來,以為他又要對自己用武,于是尖叫一聲往旁邊閃開。
「站住!」
突然听見駱蒼大聲的喝阻,雙雙心想,如果她真的站住那才是大白痴一個!難道她要乖乖地站著等他打?于是更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只是沒想到腳剛跨出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接著便听見她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駱蒼看見她身邊有一張凳子,正想提醒她以免絆倒,可是雙雙卻誤會了他,他的好意反而惹得她逃得更快,因而真的絆了一大跤……
目睹被凳子絆個四腳朝天的雙雙,駱蒼已來不及搶救,只能看著雙雙坐在地上哀叫連天。
甩開駱蒼伸過來的手,雙雙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只是疼得要命,不用看她也知道這下子一定少不了一塊青紫。自小到大從沒有這麼倒霉過,為什麼這兩天這些霉運統統都讓她遇上了?還有,這一切的災難該怪誰呀?脖子上的酸痛未消,現在又摔得……想到自己悲慘不幸的遭遇再加上身上的疼痛,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服輸的個性使得她十分不願在駱蒼的面前掉眼淚,但是疼痛加上心理的折磨和壓力,讓她再也裝不出堅強來,不管他會怎麼笑自己,她都顧不了了。
「你還好吧?是不是很疼?」
然而當駱蒼的聲音從耳旁傳來時,她不禁感到一陣意外,因為他的聲音听起來不再是冷冰冰的。
駱蒼知道自己不應該太關心她、不應該太在意她的感受,畢竟她只是一個「客人」——盡避她真的很特別,她還是不應該出現在他的心中。
雖然總覺得他不應是這麼冷冷地像個無心無肺的冷血動物一樣,但是一抓到他軟化的機會,雙雙便狡詐地使出看家本領。
只見她把臉埋在膝蓋里,可憐兮兮地哭著叫︰「不用你管!不用你管啦……」
這樣呢,有兩種作用,一是可以遮住她當著駱蒼面前摔得四腳朝天的糗表情;二是可以松懈駱蒼對她的警戒心。
駱蒼一點都不懂她的心思,看見她難過的模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照理他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更不該有同情或想安慰她的念頭,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來了。對她,他該怎麼辦呢?
雙雙埋著臉,雖然眼淚早就流完了,但是仍費力地裝出傷心難過的樣子。經過剛才的「試探」,她已經知道駱蒼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所以,如果她想離開這里,他是唯一可以利用的對象。
為了演出逼真,她又用力地哀號了幾聲。
「請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蹲在她面前半天之後,駱蒼又放軟音調。他從來沒有見過女孩兒哭,更不用說去哄她了;此時听著她哀傷的哭泣,他的心里真的難受得不得了。
見他出聲,雙雙在心里不斷竊笑著,為了計謀能夠成功,她更努力地嚷著︰「你走開,你走開,不要管我啦,如果不讓我去襄陽,我寧願死了算了。」听著自己的話,雙雙覺得好笑又渾身起雞皮疙瘩,想不到自己這麼會作戲。
「你……」
駱蒼剛要說話,雙雙見時機成熟,便伸直雙手用力一推。毫無心里準備的駱蒼被她一推,便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上。
正是這個時候,雙雙倏地站起來便想往門口跑。
堂堂伏牛寨寨主駱蒼,豈是這麼容易中計?他嘴角微微一揚,身體動也不動地長手一伸,便拉住了她的裙擺。
雙雙剛跑了一步,接著整個身體就被後面的力量一把扯住,只听她一聲慘叫之後腳底不穩,下一刻便已跌落在駱蒼的身上。她被迫仰視著他的臉,看見他嘴角那一撇笑容,心又猛跳了一下。
天啊!他笑起來真是迷死人了……這種人為什麼會是個無惡不作又窮凶惡極的土匪頭子呢?「你以為這種雕蟲小計就可以讓你離開這里嗎?」駱蒼俯視著她,看見她小口微張呆呆望著自己的模樣,讓他心里有種蠢動。
他的話驚醒了雙雙,這才想到自己正躺在他懷里,而他的手正緊緊抓著自己的手,不禁臉一紅心一熱,另一只空閑的手舉起來就要往他臉上甩去。
沒想到她還沒踫到駱蒼,立刻就被他牢牢鉗制住。
「你想干什麼?快放開我!你這個大色魔!」雙雙紅著臉,想月兌離他的懷抱和掌握,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從沒有一個男人這樣握著自己的手,連杜慕風都沒有,他怎麼可以?
「除非你答應我不再輕舉妄動。」駱蒼收起笑容,對她提出條件。
「你休想!除非你現在就放我走。」雙雙也不甘示弱地提出自己的條件。事實上,她怕極了再這麼躺在他溫暖的懷里,只怕她要舍不得起來了。
駱蒼不禁眉頭一皺。他要她不要妄想逃跑之事,是因為擔心她沖動莽撞的行動會傷了自己,可是她卻偏偏不听勸告,他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把她五花大綁來保護她的安全?
看見他突然皺起的眉頭,再看看他的眼神,雙雙急躁的心不由得慢慢靜了下來。看起來他好像很關心自己,他的表情像是心疼……不過,不會吧?
歐陽雙雙,你別太天真了,他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土匪頭子,哪會這麼輕易對你心軟?說不定他也和你一樣狡詐,正想著要怎麼對付你!雙雙心里的聲音不斷地提醒著她。
「你快放開我,要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要不是看在他曾救自己一命的份上,她才不提醒他呢!
「你先答應我再說。」駱蒼還是堅持己見,一點都不肯讓步。
見他如此固執,雙雙猶豫了一下,忽地張口往他的手腕上咬去。
沒想到她會使出這一招,駱蒼感到手腕上一陣疼痛。其實他大可用內力震開她,但是這樣也一定會傷了她,所以他忍痛讓她咬著。一會兒,他便發覺手上的疼痛減輕了。
雙雙以為自己動口他就會松手,誰知道他竟像沒事一樣。再一想,覺得自己咬他也無濟于事……或許有一點心疼吧,她覺得不該這樣對他,于是放棄。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听見她答應不再輕舉妄動,駱蒼才將她拉起,放開了手。
他一松手,雙雙便用盡全身力氣往他胸口一推,好讓自己離開他的勢力範圍。
駱蒼是有武功的人,照理雙雙這一推應該是動不了他,然而,因為事出突然,再加上雙雙剛剛才答應過他,所以他才會松懈下來,可這一來竟教自己踉蹌地連退幾步。
雙雙本來是答應他了,但是瞥見門是虛掩的,心想,就算失敗了,駱蒼也不致拿她怎樣,不試白不試,所以推了駱蒼一把想趁他跌倒時跑掉。
她的想法是天真了些,不過,勇氣可佳。可惜她還沒跑到門邊,便被駱蒼一腳撂倒;就在她要跌個狗吃屎時,駱蒼已經先攔腰抱住了她。
就這樣,她又回到駱蒼的懷抱中。
「放開我!放開我!」雙雙氣極了。
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壞了自己的事,她早就跑掉了。此時被他緊抓著,她還能去哪里?
「姓駱的,你可以放手了吧?」
駱蒼嘴角隱隱揚著說︰「你以為出了這間房就可以離開伏牛山嗎?以你的身手來看,大概還要再多花些功夫才行。」話里取笑的意味濃厚。
雙雙不理會他的取笑,仍舊板著一張臉說︰「我不跑就是了,你快放開我!」
看她似乎真死了心,駱蒼才放開她。
沒想到雙雙往後跳了一步,又張口大聲地叫著︰「你這該死的土匪頭子!采花賊!你不要再靠近我,你听到了嗎?」
雙雙心想既然什麼都不能做,那麼罵罵他出氣也好,免得自己氣壞了。所以一離開他的「掌握」後,便大肆發威。
听她叫自己「土匪頭子」、「采花賊」,駱蒼並沒有真的動氣,面對著她的精神旺盛,他可以確定鄭君平那一掌對她是沒有什麼影響了,這一點讓他放了心。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伏牛寨的寨主,他總不能讓她如此放肆;為了一顯他的威嚴,他慢慢走近她。
看著他漸漸向自己逼近,雙雙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直到背後抵到牆壁再無路可退,她的心不禁猛跳起來。
「你又要干什麼?」
發現她原來也會怕自己,總算讓駱蒼拾回了一些信心。
「從現在開始你要安靜一些,否則……」
「否則怎麼樣?」雙雙氣弱地問著。她其實並不害怕,望著他微眯著的眼楮,雙雙發現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楮,一點都不嚇人,反而像一塊磁石一樣吸引人。
她頓時失去意志而心神蕩漾。她不清楚自己怎會對他有如此的感覺和反應,剛才他握著她的手,她心里一點都沒有拒絕或不舒服的感覺;看著他的眼楮,她覺得心跳得很厲害……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怪怪的感覺?難道……難道她喜歡上他了?這……是不可能的吧?她怎麼會喜歡上他呢?他是個土匪頭子耶!
雖然她這麼提醒自己,可是一望見他深深看著自己又若有所思的眼楮,她就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中,那種模不著岸、又踩不到底的感覺讓她感到無助而心慌。
她總算是安靜下來了。面對著眼神呆滯的雙雙,駱蒼隱隱動搖的心更加迷惑了。
他為什麼要同情她?她是救回義父的重要人質,為什麼他會覺得于心不忍?此時,紛亂的心情不禁讓他想起義父平日的教誨——
「‘太上養神,其次養形’,養神之重點在于控制自己的七情,唯有將情緒波動減到最少,則體內經絡、髒腑及氣血運作正常,暢通和順……」
而他一向也謹守「淨念」之道,只是為什麼這個小女子會如此擾亂他心緒?
一思及此,他往後退一步回避著她的眼光,放自己一條生路,臉上的表情又回到最初的冷漠。
「陳姑娘,我知道你急著想回到襄陽,不過……」
雙雙像有萬根針刺在身上一樣地站直身體,腦筋也清醒了。
這不是自己一直要和他澄清的事嗎?若不是他再叫她陳姑娘,她幾乎忘了自己急著要離開這里。她定神、截斷他的話︰「你剛剛叫我什麼?」
駱蒼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想看她怎麼說。這也是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弄清楚她的話是真是假。
「你剛剛叫我陳姑娘,是不是?」她張大了眼楮望著駱蒼,一雙手不知不覺又緊捉著他的手。
「你不姓陳,又是姓什麼?」駱蒼看了一眼她自動抓上來的手。心中吶喊,他好不容易才退開了,她卻又緊追不舍!
雙雙急急地說︰「我姓歐陽,叫歐陽雙雙!我真的不是你們口中說的那個什麼陳蕙娘,請你相信我!」
望著她急切的眼神,駱蒼幾乎要相信了她的話。
「你說你不是陳蕙娘?那麼你如何能證明你不是陳蕙娘?」他想相信她,可是他又怎麼可以憑她的一句話就相信她不是大家計劃了很久才劫來的陳蕙娘?
「證明?」雙雙傻了,她要怎麼證明她不是陳蕙娘?難道去把她家人找來告訴他自己是歐陽雙雙?或者把他的仇家找來看看她是不是陳蕙娘?這……都是不可能的嘛!她皺著眉頭,努力地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怎麼樣?想到了嗎?」
看著悠哉抱胸等著她答案的駱蒼,雙雙不禁心中有氣,忍不住又對他叫著︰「本姑娘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為什麼要騙你?」
不知道為什麼,駱蒼的心里竟相信了她,是因為她望著自己的清澈眸子吧?那里面根本藏不了什麼心事。
他想了一下才說︰「我答應你會想辦法查明你的話是不是真的。不過,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你還是得待在這里。你不要再試圖逃走了,因為就算你逃得出伏牛寨,但是在這深山里如果沒有人帶路,你就算不餓死也會被毒蛇猛獸咬死,所以我勸你還是安分一些。」
雙雙听到他帶著恐嚇意味的話,心里是半信半疑。但是知道他願意去查清楚是否抓錯人,已經讓她很「感動」了。
「那你就快點去查,好讓我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駱蒼向著急切的她再看一眼。
「我也希望你不是說謊。」說完之後他走出了房間,手下又把門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