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茹只讓季儒送到家門口,因為她不想讓他以為兩人的關系真的有進一步發展的空間。
進到屋里沒多久,電話鈴便響了起來。
拿起听筒,電話里頭卻是一片故意的靜默,意茹連續「喂」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心里正奇怪著會是誰,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
「可能是打錯了吧。」她單純的想著。
可是接下來的整個晚上,這種無聲電話幾乎每隔半個鐘頭就響一次,接了幾次,搞得意茹快要瘋了。她以為是電話壞了,打到障礙台去問,得到的答案是電話線路一切正常。
「那麼,是有人惡作劇嘍。」最後她終于想。
到底會是誰這麼無聊?
難道是卓季儒?
意茹自己搖了搖頭否決這個想法,她相信他不至于玩這種游戲。那到底是誰呢!
就在她怔怔出神的望著電話時,電話鈴又響了起來。這次她遲疑了幾秒才拿起話筒。
對方照樣不出聲,但意茹已經煩了。她對著電話說︰「不管你是誰,如果你有話要說就請說,否則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她下定了決心,如果對方再不說話,她就要拔起電話插頭,否則這個晚上怎得安寧?
等了幾秒鐘,她終于听到另一個聲音。
「沈意茹?」是一個女聲,听起來不太友善的聲音。
「請問你是哪位?」意茹有點詫異,既然這女子知道自己的名字,為什麼一整晚都不說話?而且,這個陌生的聲音是誰呢?
「蔡沅沅。」
一听到這個名字,意茹愣了一下。
「蔡沅沅」這個名字對她而言雖談不上熟識,但卻時常出現在她的腦海中,說起來一點都不陌生。只是意茹千萬沒想到她竟會打電話給自己。至于她打電話給自己的原因絕對無它,一定是為了卓季儒。
于是意茹沉默的等著。
「你應該很清楚我打這通電話的用意吧?」蔡沅沅的聲音在電話里听起來嬌嬌脆脆,如果語氣不是這麼的冷漠傲慢,她的聲音要比許多電台的DJ好听得多。
意茹想了會兒,問︰「剛才那幾通也是你打的?」
除了一點驚訝之外,意茹並不覺得緊張或害怕,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事,所以也不必感到心虛。
倒是蔡沅沅似乎沒想到意茹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才有點僵硬的說︰「是又怎麼樣?」
听見她理直氣壯得沒有一點打擾他人的歉意,意茹不禁輕輕搖了搖頭。再怎麼說她也算是有錢人家的小孩,為什麼舉止行徑和一個野蠻人差不多?想到這種人要成為季儒的未婚妻,意茹便開始同情起他的未來了。
「蔡小姐,」意茹客氣的叫著,她可不想跟著變成一個傲慢無禮的女人。「雖然我們互不相識,但是如果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你的,你大可以直說,不必浪費這麼多的電話費上雖然客氣,意茹還是忍不住暗諷她的無聊舉動。
面對著意茹的和顏悅色,蔡沅沅只是頗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你不要故作大方了。」
沒想到她真是一點都不懂得禮尚往來,意茹也只能苦笑。「對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個厲害角色,能夠兩三下功夫就把季儒迷得團團轉。」蔡沅沅冷冷的陳述著,仿佛她已掌握所有兩人來往的資料。「可是我要告訴你,季儒對外面的女人一向只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我勸你別做白日夢了。」
對于這個自以為什麼都知道的女人,意茹心里覺得好笑,甚至為她感到可悲。
為什麼她不想一想為什麼季儒老是背著她另尋安慰?難道她都沒想過她也有責任?
她這番話是不是要對每一個季儒認識的女人說一遍?
「蔡小姐,我想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足夠的成熟度來處理感情上的事。雖然我和卓先生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但我還是有一些話想告訴你。」
蔡沅沅靜靜的等著。
「我覺得感情是雙方面的事,如果你珍惜你的感情或另一半,就應該努力去經營兩人的感情,而不是一味的猜疑或嫉妒。」
「你放屁!」蔡沅沅忽然有些激動,「我不是打電話听你的教訓,再說,你算哪顆蔥?我和季儒的感情不需要你來輔導!」
似乎早已知道她不會有什麼太友善的態度,意茹微微笑了一下。此刻她有種深深的感覺,蔡沅沅真的不配季儒,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麼,你希望听到我說什麼?」意茹耐著性子問。
雖然極不喜歡蔡沅沅,但她也試著去體會蔡沅沅的心情。如果自己的男朋友或未婚夫時常出軌、與其他女人糾纏不清,相信她也受不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的做法絕不會和蔡沅沅一樣。
她是個對感情有潔癖的人,假使另一半不能只對她一個人專心用情,她會瀟灑的退出。一天到晚要擔心或猜疑對女人是一種嚴重的磨損,她不想因為一個男人而毀掉自己寶貴的時間。
「我也不是打電話來听你說什麼!」蔡沅沅很沖的嚷著,她真的很氣,因為意茹的從容顯得她像是個敗陣下來的輸家。「我打電話是要警告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季儒的事。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應該離季儒遠遠的,否則所有的後果由你自己負責!」
「你是在恐嚇我嗎?」意茹偏偏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對于蔡沅沅的言語恐嚇她一點都不在乎。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不要再和季儒見面。」
意茹笑了。這個小姐不只是跋扈、不可理喻,還十分的天真。
「我想,這些話你應該去和卓季儒說才對。」
她也有點火了。這一切都是卓季儒引起的,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便不斷替她惹麻煩,現在還害她被人恐嚇。
結束不愉快的談話之後,意茹把自己的身體往沙發上一扔。
今天晚上是真夠熱鬧的了,先是被季儒惹得心神不寧,回到家以為可以清靜的把事情想個清楚,卻又接到這麼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呢?
咬著自己的手,她忍不住想起季儒、想他今天晚上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她可以清楚感覺到季儒的真心,也知道自己明明不該喜歡上他卻慢慢的被他軟化。如果他沒有任何來自其它感情的牽絆,她會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抱,但是……就算他還有著理不斷的感情,她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一絲接受他的意願嗎?
「你別自欺欺人了,」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敢說你不喜歡他?你不敢承認你喜歡他只是因為你那自以為是的道德感。如果他和蔡沅沅真的水火不容,你一廂情願的希望他們終成眷屬豈不是鄉願?你以為你逃開這段感情就可以得到一個偉大情操獎嗎?現代女性不是該勇敢去追求自己的感情嗎?更何況他們只是訂婚而已。難道你不該為季儒想一想?如果你拒絕了他,他就真的會娶蔡沅沅嗎……」
一大堆的問號從四面八方涌進意茹腦袋里,她煩得重重咬了一下自己的手,以為這樣可以使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
「好煩哪!」她忍不住大叫一聲。
她再也不要想了,越想只會讓自己越心煩,再說只有她自己在這邊苦惱又有什麼用?
「船到橋頭自然直,就讓它順其自然好了。」這是她最後的結論。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好好睡一個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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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令人心煩的事很多,但意茹卻難得的一覺到天明。睡醒之後,她果然忘記了所有煩事。看了看窗外,盡避天氣有點陰冷,她還是決定去健身房運動運動。收拾好東西後,她穿著舒適的運動服出門。
運動不但可以使人保持最好的體能和狀況,同時也是舒解壓力和消除煩惱的好方法。
在健身房里,意茹照例踩了二十分鐘的腳踏車,再到跑步機上跑一跑。配合著規律的呼吸,她心無旁鷙的控制著自己的腳步,完全沒有汪意到有個男人跟著她進了健身房之後便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直到她下了跑步機、拿起水壺喝水時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原本要喝到嘴里的水一下子全倒在臉上,連鼻子里也進了一些水。意茹嗆咳著轉頭,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正走開,那個撞了她的人居然連一聲對不起都沒說就這麼跑了。
雖然有點不高興,但意茹不想被這麼一點小事影響自己的心情!于是自己用毛巾擦干了臉上的水後,又繼續使用其它的運動器材。
離開健身房時已經將近中午,她決定先回家換個衣服,然後回父母家看看父母。
走在路上,意茹忽然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一直有人跟在她後面一樣。她懷疑的稍微側頭、但見路上的人都只顧著走路,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的正常。
為了自己突來的疑神疑鬼,意茹笑了起來。一定是受了蔡沅沅昨天電話的影響,才會這麼神經緊張。她還以為自己真的不把蔡沅沅的話放在心里,看樣子她的膽子還是不夠大。
雖然確定是自己胡思亂想,但走路回家的心情已受到影響,于是伸手招了計程車回家。
接下來的半天,意茹在父母家里享受父母寵愛的天倫之樂、和妹妹亞芊互相交換流行服飾的心得。在歡笑的時光里,把所有關于季儒和蔡沅沅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直到她一個人回到屬于自己的小窩。雖然開了屋里所有的燈,但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好冷清、好寂寞,整個人好像空空的一樣。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向來喜歡獨處,希望在工作之外能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而沒有別人騷擾的空間,所以才會在大學畢業後搬離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她一直很喜歡,也很享受這種獨居生活。
六年來,她第一次覺得這二十坪的房子是如此空曠。
當她一個人漫無目地的像個游魂在屋子里晃來晃去時,電話響了。
隨著電話鈴聲,意茹原本奄奄一息的心髒瞬間猛烈的跳著。接著,躍入腦海里的名字是蔡沅沅。望著電話,她遲疑著。如果真的是蔡沅沅怎麼辦?她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和她講那些沒意義的話。
電話還是持續響著,在意茹空曠的心里一聲又一聲的回響著,教人心慌。
深吸了一口氣後,她還是拿起了電話。她已經想好,假使真是蔡沅沅,她只要跟她說一句話,那就是——再見。
當電話筒慢慢靠近她的耳旁時,她听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季儒。
「是你?」有點意外。她竟把他忘記了,整整一天都沒想到他。
「什麼?現在?」她看了一下電視櫃旁的水晶時鐘,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就是現在,」季儒正經的說著,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現在路上車子少,我開車到你那里接你只要二十分鐘,我們可以上北投喝喝茶、看看夜景……」
「等等!」意茹趕緊喊停,「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反正你明天不工作嘛,偶爾熬個夜應該無損你的美麗的。再說山上的空氣好,又可以喝到好茶,說不定讓你更健康喔。」
他說的話都沒錯,可是……咦?他怎麼知道自己明天不用工作?
對了,他連自己什麼時候飛哪班機都有辦法知道,還有什麼是他問不到的?看來他的「惡勢力」真的是無所不在。她倒是該去查一查是誰這麼「好心」,把自己的所有行程透露給他。
「怎麼樣?」季儒再催她。
「我……」意茹遲疑著。
察覺到她的猶豫,季儒輕松的說︰「你不要想太多了,就當和朋友出去走走可以吧!」
是她想太多嗎?她明知道他要的並不僅是做普通朋友而已,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出去,不會發生什麼事嗎?
意茹當然不是擔心季儒會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企圖或邪惡的念頭,雖然他有著轟轟烈烈的情史紀錄,但認識他這段時間以來,她可以確定他是個正人君子;雖然他對自己展現了高度的追求,但是他從沒有對她有過不禮貌的舉動或上的接觸,除了昨天晚上的那支舞。
其實那也不算是什麼惡意的接觸,更何況她對他的踫觸一點反感都沒有。不過,這也是教她擔心的原因。
因為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他。
「意茹,你睡著了嗎?」久久沒有聲音,季儒輕聲的叫她。
「我沒睡著。」意茹好氣又好笑的回他。
「我現在過來接你,你要穿暖和一點,夜里山上會很涼。」
「等一下!」意茹緊張的叫著,「我還沒答應要去……」
「你不覺得一個人間在家里很無聊嗎?就當我求求你好了,看在我被工作煩了一天的份上陪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季儒使出哀兵政策苦苦的求著。
「……」意茹還是沒有說話。
「我保證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說說話,絕對沒有任何其它的意圖。」他又加個保證。
其實意茹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她只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不可自拔。雖然她決定要讓這件事順其自然的發展,但她還是無時無刻不在束縛著自己的心,這實在是沒道理的事。
想了想,她終于答應了。听著季儒喜出望外的歡呼聲,她終于醒悟到自己是無法拒絕這個像個大孩子似的男人了。
深冬的紗帽山真的很冷。但是上山喝茶的人一點也不畏懼,就著天空里稀疏的星星和頭頂上一串又一串黃色的燈炮,加上手上握著熱熱的高山茶,漸漸也溫暖起來了。
季儒從一坐下來開始,眼楮便沒有離開過意茹的臉。意茹先是故意當作沒看見,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
「請問你還要看多久?」她微微笑著望著眼前像傻瓜般的男人。
「你的分身騷擾了我一整天,現在我要把本尊看個夠,這樣才公平。」
「傻瓜。」
「我真的是很傻,你只要稍微騙我一下我就會很開心。」
「騙你?我看是你騙人比較多吧?尤其是女人。」
「說真的,我從來沒騙過女人。」迎著意茹不相信的眼神,季儒又招了︰「好吧,我承認我騙過不少女人,但那都是善意的謊言,比如說……」
「感情?」
「我或許不是什麼專情的男人,但絕不欺騙女人的感情,我向來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可以說我是公子,但是我對每一段感情都是真心的。」
「那麼蔡沅沅呢?」
一听到蔡沅沅的名字,季儒就像被念了緊箍咒的孫悟空,痛苦的抱著頭。
被他突來的抓狂模樣嚇一跳的意茹緊張的問︰「你怎麼了?頭痛嗎?」
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季儒的眉頭還緊皺著。
「在這麼美麗的夜晚和氣氛下提起她,你不覺得太殘忍了?」
發現他沒事,意茹松了一口氣。
「你應該勇于面對現實,別忘了她是你的未婚妻。」
「就快不是了。」季儒的眉頭緩緩舒展,臉上露出一抹笑。
意茹不解的望著他。
「我已經告訴她我要解除婚約。」
「你……」
「我答應過你我一定會處理這件事。」
他告訴蔡沅沅了?難怪她會打電話給自己。
「別為了我隨便解除承諾,我沒有答應你任何事。」
「解除婚約是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沅沅。我知道自己這輩子絕無法接受她成為終生伴侶,所以不能一直牽絆著她。而你的出現只是加速了這件事的進行,所以有沒有你的存在,我都會和她解除婚約。」
原來他不是為了自己。听到這里,意茹的心情莫名其妙往下沉。
「不過,」季儒調皮的審視著她透露出失意的眼楮,「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追求。」
「你才不是真心的,」意茹憋著笑,「你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哪缺我一個!」對喔!說到這里,才想到圍繞在他身邊數也數不清的仰慕者,那些幻想著能和他有一夜的女人。可憐的蔡沅沅,有多少個隱形的情敵要應付?
季儒舉起手、很慎重的說︰
「意茹,過去我的確是花邊新聞不斷,但那是為了逃避沅沅的手段,我希望這些風流史會讓她對我死心而自動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事實上,我在那些女孩身上並沒有得到心靈上的滿足,而那些女孩和我在一起也只是為了我的財富和地位……」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些虛榮的女孩之一?」意茹冷靜的打斷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楮和感覺。」
一陣夜風揚起他的發尾,燈光下的他看起來是如此誠懇。喔!又來了,他那最教意茹神魂顛倒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一個人的內心可以從他眼楮里被看清?」
她絕對相信,因為她就在季儒的眼楮里看到了一個和傳言中不一樣的他。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真正想要的人。我不光是希望你成為我的女朋友,更希望你成為陪伴我一生一世的伴侶、和我共同擁有一個家庭、有許多可愛的孩子。你是第一個讓我有這種念頭的女人。」
「你說太多了吧?」
雖然他的表白讓意茹很感動,但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安的看看四周,害怕有人听到他這番露骨的話。她是害怕明天的報紙頭條登出「公子卓季儒深夜大膽示愛」,那她可真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反正這些話早晚要告訴你的嘛,」季儒笑笑的,臉上又浮出頑皮捉弄的表情。意茹對他這種不時的明白示意雖然沒有正面的反應,但至少不再是板著臉的拒人千里,瞧她表面上沒有一點表情,但季儒就是感覺得到她已經慢慢接受了自己,心里不禁也欣喜萬分。
看見他神采飛揚的得意模樣,意茹剛想要他別高興太早,季儒口袋里卻傳出了電話鈴響。
沒想到這時候會有個這麼煞風景的人,季儒不忘先怪罪自己的疏忽。
「對不起,我忘了關掉手機。」他拿出手機就要關機。
「你不看看誰找你?」意茹忙阻止他。
季儒拿著手機笑,「這麼晚了應該不會有人找我去公司上班的,一定是朋友想找我出去,我是個重色輕友的人,所以就不用管他們了。」
「別開玩笑了,快接吧。」意茹笑著白了他一眼。開玩笑,他重色輕友是他的事,但她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季儒心想接完這通電話一定要把手機關掉,免得又有人打斷了兩人愉快的談話。只是,當他剛把手機放在耳朵旁,表情便明顯而急速的改變。
看著他慢慢消失的笑容,意茹感覺到那一定不是通普通的電話,于是不自覺的揚起眉毛關心的看著他。
只听見季儒生硬的聲音說著︰「我現在在外面……在北投……和一個朋友……」
听起來對方正在詢問他的行蹤。可是季儒不但話不多而且態度很冷淡,這是意茹認識他來第一次看見他有這種表現,直覺電話那頭的人一定是他非常不喜歡的人。
是蔡沅沅嗎?意茹猜測著。
「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早上我再打電話給你……」
可以感覺到季儒想收線,對方卻仍講個不停,惹得季儒忍不住皺起眉頭。意茹覺得自己這時候還端坐在這里好像有些尷尬,于是對他比了比洗手間的方向,然後便起身離開。
等她回到座位上,季儒已經把手機收起來了。「對不起。」
瞄了他一眼,他的情緒似乎還沒轉換回來,只見他英俊的臉上露出少見的嚴肅。意茹笑一笑沒說什麼。她知道不必去問,她也沒有立場問,如果兩人只是朋友,更不必介入他的生活。
下一秒鐘,季儒便覺醒到自己的失常可能會影響意茹,這才放松了臉上的線條。
「我們今天晚上喝了太多的水。」看著桌上的茶具,意茹笑著暗示。雖然她現在精神還好得很,但是他應該沒心情了。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季儒溫柔的笑著。不管心情再怎麼不好,但是一看見意茹總能讓他放松。
意茹也笑著點頭。現在的確很晚……應該說很早了,因為已經凌晨兩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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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已經凌晨三點了,意茹動作迅速的梳洗完畢後便鑽進被窩里準備做個好夢。
罷剛入睡,床頭的電話卻響了起來。睡意朦朧中意茹本來想不理會它,但它就這麼響個不停,好像在和她比耐心一樣。
最後當然是意茹認輸了,她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臂。
扁溜溜的皮膚一接觸到冰冷的空氣雖然讓她抖了一下,她還是舍不得張開眼楮,但是當她听到電話里的聲音時便完全清醒了。
「你今天晚上去哪里?」是蔡沅沅!
意茹抬頭看了一下鬧鐘,三點半,天啊,難道她不用睡覺?
「蔡小姐,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意茹拍拍額頭感到十分頭大,看樣子是不必睡了。
「你今天晚上去哪里?」听見意茹給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蔡沅沅又再問了一次。語氣和凌晨的空氣一樣冰冷,讓人難以和她看似和氣的臉連在一起。
半夜三更在溫暖的睡眠中被吵醒,意茹心里也有些不太高興,但看在蔡沅沅和季儒的關系上,她還是耐著性子。
「蔡小姐,我似乎沒有必要向你交代我的行蹤吧?」
「你別作賊心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季儒鬼混了一個晚上,你這個爛女人、賤女人……」蔡沅沅口不擇言的在電話里叫嚷著。
越清楚蔡沅沅的為人,意茹心中原本對她存著的同情和不安便慢慢消失。再听到她這種潑婦罵街似的言詞,她忍不住把電話移開一些。
即使如此,她還是可以清楚听見蔡沅沅正劈哩啪拉的罵個不停。于是她干脆閉上眼楮讓她罵個過癮。
清晨醒來發現電話筒躺在枕頭邊上,意茹才想到自己竟放著蔡沅沅睡著了,而她也不知道蔡沅沅究竟講了多久。想了一想,她無所謂的把話筒放回去就開始自己一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