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星期恍若一場極其殘忍的鞭笞。
層出不窮的花邊新聞天天引爆,茶余飯後,全日本人都在猜測澤原拓北下一個女伴會是誰,是如日中天的玉女紅星,抑或手腕高明的交際名花,至于一星期前剛剛和他訂婚的高木悠,早被健忘的人們丟棄在腦後了。
一次又一次,每每看到他懷抱著不同的佳麗,冷卻悠的心上就劃下一道道的傷口。
柔美的櫻花被陣陣的春雨給打落在地上,冷卻悠彎下腰,從地上拾起一片被雨打落的櫻花瓣。
她的全身都濕透了,抖峭的寒意鑽入她單薄的衣裳里,澤原宅前的路燈在雨絲中跳耀。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站了多久,澤原家的佣人告訴她澤原不方便見客後,她只是淡淡一笑。「我在門口等,等他方便之後,再來喚我。」隨即,投入紛飛的雨絲之中。
腳站麻了,心卻活了,打從決定要挽回他的心後,她沒有像此刻般快活過、踏實過,她會等到喚她,即使得這樣等上一夜,她也不在乎……
澤原拓北忿然地放下窗簾,她究竟要站到什麼時候,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全身都濕了嗎?
雨霧中那抹單薄的人影揪得他的眼痛了起來,他移開眼,走回擺滿名酒的矮桌旁。
珠兒迫不及待地迎向他,緊挨著他的身子坐下。「拓北,你老是站在窗邊在看什麼?窗外難道比我更好看嗎?」她的手環上澤原拓北的頸項。
澤原拓北的臉上閃過一絲厭煩,他忍住想拉開珠兒的沖動,拿起桌上的清酒灌進喉嚨中。
「今天人家好不容易來看看你,你都不理人家!」珠兒嘟起紅艷的厚唇,哀怨地埋怨道。
澤原拓北睨了她一眼,張狂的臉上寫滿不悅。「你如果不想待在這里,那就走人,我沒強留你。」他又喝了一口酒。
精明的珠兒立即改變態度,她可憐兮兮地偎近澤原拓北,手臂伸進他的和服內。「對不起,你不要趕我走,我會乖乖的。」
澤原的眼又移向闃暗的窗外,綿密的雨絲依然下個不停,她走了嗎?她的身子會不會不支而倒地?他猛一痙攣,腦海浮現出冷卻悠蜷曲在冰冷的雨中,蒼白的臉頰被雨水不停地拍打著。
「武伯、武伯!」他推開黏在他身上的珠兒,大聲呼叫著管家。
一直守候在門外的武伯,拉開滑門,恭敬地低著頭。
「叫高木悠進來。」他勉力維持冷靜,不想他人看出他的心煩意亂。
「是的,少爺。」滑門再度合起。
和室內又恢復靜默,只有淅瀝瀝的雨聲不時穿梭回蕩在室內。
澤原拓北支起額,側臥在榻榻米上,森黑的眼瞳在長密的睫毛覆蓋下,讀不出他心中的想法,甚至連他自己對此刻的心思也矛盾不已。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冷卻悠受苦,那比刨了他的心還讓他覺得痛楚。可是一想到她對自己種種的欺騙,他又想狠狠地折磨她,他在自尊與愛情間掙扎。
珠兒明艷的臉龐閃過渴求的光芒,目光貪婪地注視著眼前慵懶俊美的男人,她想要他,她要他的手撫遍自己的身子,她要他的眼只看見自己。
珠兒緩緩地站起身,她的眼媚惑地勾著澤原,縴指熟練地拉開腰帶,霎時,一個雪白的女性胴體,活色生香地展露在澤原拓北的面前。
「拓北,你叫高木悠做什麼?看著我,我的身子為你燃燒,請你愛我,我一定會讓你快樂。」她抓起澤原的大手覆住自己胸前的渾圓。
春意燎原的胴體,手下的暖香溫玉一向是最能刺激男人的感官神經,澤原拓北當然也不例外,他大手機械式地揉搓她的渾圓,可心中的卻始終不曾激起。
怎麼回事?難道他真的中了冷卻悠的蠱,該死的,他使勁地加速手上的動作,想要丟開這種荒謬的想法。懷中的珠兒不能承受這股快感,嬌媚的申吟不住地逸出口。
冷卻悠站在這扇滑門之外,已經三分鐘了,單薄的紙門擋不住里頭春意放浪的嬌吟,原本欣喜的心慢慢下沉到冰冷的深淵。
突地,嘩嘩的水流聲掩覆住女聲,直闖入她的耳膜。
冷卻悠側過臉,尋至發聲處,原本熄滅的火花有再次在她的眼底燃燒綻放。
那是上次她和澤原兩人一同賞玩的小瀑布,閉上眼,她甚至還能感受到瀑布的飛沫,及澤原拓北的溫柔愛語。
放在門上的手不再猶豫,她輕輕地拉開滑門,走了進去。
澤原拓北忽略了周遭的一切,黑眼直望著渾身濕透的冷卻悠,抽痛的感覺又再次襲來。
「拓北,謝謝你讓我進來。」她的唇邊帶著笑意,眼眸里無視于澤原懷中的珠兒。
澤原拓北冷哼一聲,嘲諷地說道︰「我可擔不起讓你受寒生病的大罪名。」
珠兒恨恨地瞪著冷卻悠。「你沒看見我們正忙著嗎?」她的手臂佔有地環住澤原拓北。
「是啊,我們正忙著,有什麼快說!」澤原親昵地擁緊珠兒,不耐煩地說道。
「我知道你對我有誤會,我今天來,就是要向你澄清、解釋一切。」冷卻悠不為所動,水眸定定地望著他。
「可我的身子正冒著火,你得讓我先滅滅火,紓解一下。」澤原曖昧地說道。「或者,你怨意代替珠兒的位置,我倒也不反對。」他俯近冷卻悠,邪肆的氣息噴向她。
「我留下來,你是不是就願意听我的解釋?」冷卻悠的臉頰酡紅,但堅定地問道。
澤原愣了一會兒,唇角迸出惡意的邪笑。「那得要看你表現如何而定了!」
珠兒聞言,撐起形同赤果的身子,驚訝地望向澤原拓北。「你好狠的心,竟為了她要趕走我,我不走!」她環住澤原拓北的腰,硬是不放開。
「呵,悠,展現你的決心,讓珠兒心服口服吧!」澤原拓北一副隔岸觀火,事不關己地說著。
冷卻悠的耳邊又傳來瀑布的奔流聲,潺潺的水聲涌入她的心上,帶來滿滿的勇氣,她咬著牙,指尖輕啟著衣襟上的紐扣,一顆又一顆。
濕答答的衣服墜地,清冷的空氣拂上她的身軀,她寒顫的手臂環住了身軀。
澤原眯著的眼掠過她雪白的嬌軀,兩手牢牢地抓握身下的榻榻米,他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前擁緊她。
冷卻悠的手伸向身後巍顫地解開的扣環,還來不及感應冰沁的寒意,澤原拓北解開和服,將冷卻悠收入他的衣襟內,兩具上身赤果的身子相觸,冷卻悠的冰涼漸被他的滾燙所融化。
「珠兒,你可以走了。」
不甘澤原被搶走的珠兒,忿忿地爬起,她故意繞到澤原背後,也張開雙臂環住澤原。
「我不走,憑什麼她可以留下,而我必須離開!」她好不容易看上一個男人,說什麼她都不放手。
「她是我的未婚妻。」澤原嗓音中有一絲無法辯解的溫柔。
珠兒瞪大了眼,原本纏住澤原的手臂垂了下來。「你沒騙我?她真的是你未婚妻?」疑信參半的眼瞟向冷卻悠。
一向以美女自居的珠兒,在細看過冷卻悠後,也不得不承認冷卻悠的絕色冷質。「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了,那我無話可說。不過,離婚後,記得通知我,拜拜。」珠兒惡劣地笑道,拽起外衣披在身上後,在澤原拓北的臉頰上留下一道唇印就離開了。
澤原拓北月兌上的和服披在冷卻悠的身上,果著上身將滑門拉上。
「你怎麼不讓我月兌完?」和服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和體溫,冷卻悠攬緊和服,深深地吸汲。
「我不願讓別人看到你的身子,即使是女人也不行。」俊美的臉上狂傲與醋意交錯。
冷卻悠的臉上綻放出一朵奪人心魂的笑顏,她松開和服的腰帶,縴柔的手探想他。
澤原目不轉楮地看著和服下若隱若現的嬌軀,適才珠兒無法激起的男性本能,這會兒全波浪而出了。
他修長的手迅速將她攬近,迫不及待的唇隨即覆上,輕淺的唇瓣互踫後,他深吮舌忝舐她柔軟的紅唇,火焰般的窒熱,由他的唇引爆,沖蝕她全身的感官神經。
他輕柔地放倒她的身子,他熱烈的眼神在她跡近果裎的身子上來回巡視。
冷卻悠羞怯地想遮掩住自己,可澤原的手捉住她的兩臂固定在她的頭頂。「別遮,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他的另一手從她酡紅的臉龐,撫向細致的頸項,起伏的胸脯,一直下探……
冷卻悠無助地扭動著頭,強烈的激情蔓延至四肢白骸。
他的唇吮咬著她胸前的粉紅頂端,陽剛的身軀抵住她的溫熱,不解男女間私密情事的她緊抓著身下的絲綢和服,沉湎在他點燃的火焰中。
澤原拓北原本一絲不苟的黑發,狂野地散在臉上,她將蓋在他臉上的發絲撥至腦後,兩人目光交纏,唇舌探索著對方,仿佛要印證她對他的愛,她展現了義無返顧的決心。
當他再次含住她胸前的甜蜜時,一陣酥麻再次穿透她全身。「北……我……」
冷卻悠口中虛弱地嚶嚀出一連串的嬌吟……
澤原拓北也瀕臨爆炸邊緣,他們的唇再次狂野地交纏,他粗重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地噴向她。
「我等不及了——」
澤原拓北輕柔地陷進她的腿間,緩緩地推進,熱汗順著他的臉龐滴落,他無法控制自己,一記狂猛的推進,他進入了她,也沖破了那層薄膜。
痛楚過後的快感讓她喊叫出聲,身子激烈地拱起,讓他更加深入。他抓緊她的臀,一遍又一遍地沖刺,就像一只力道強勁的矛緊緊地陷入,一點縫兒也不留。
「悠,我愛你——」澤原拓北狂吼出聲。
五彩的光芒終于爆發在一片情海之上,單薄的紙門上,上演著一次又一次的激情。
冷卻悠在被下伸展著疲憊的四肢,手臂探向昨夜溫暖的泉涌,空無一物的感覺讓她睜開眼。
拓北呢?她撐起身,亮敞的和室內空無一人,她的衣物整齊地擺放在腳旁。
等到她穿上衣服才發現有張紙條放在最下面,她好奇地拿起——
悠,我愛你,我去為你摘取清晨的第一朵玫瑰。
她又喚回了深愛著自己的男人,溫柔解月兌的笑意拂上她的眉睫。
冷卻悠拉開滑門,決定跟他玩場小迷藏,她快速地通過曲折的回廊,清麗的臉上滿是頑皮的笑意。
冷卻悠剛下車就瞥見涼風真世的身影,她快步地走到他身旁。
「你怎麼來了!」冷卻悠打開門鎖後,轉頭面對他。
「昨夜我打電話找你,你不在家,我有點擔心。」涼風真世跟在她後頭,走進了高木宅。
「昨夜我在澤原家過夜。」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他相信我們是兄妹的事實?」涼風真世頗為訝異,澤原拓北有這麼容易相信嗎?
冷卻悠搖搖頭。「我才剛要解釋,他就說事情都過去了,他不想再听。」
「原來如此。」涼風真世盯著冷卻悠臉上的紅暈,挑高一邊的長眉,澤原那小子沒把悠吃了吧!
「我知道他是愛著我的。」冷卻悠避開涼風真世探詢的目光,急急地解釋。
「我沒說什麼呀?你為何如此急于解釋。」涼風真世帶笑的眼俯向她。
冷卻悠俏臉低垂,更加說不出話。
涼風真世的手環上她的肩。「看著你幸福的小臉,我真的很為你高興。」
冷卻悠的頭無言地靠向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溫柔。
澤原拓北手拿著嬌艷欲滴的玫瑰,俊美的臉上神采飛揚,他輕慢地拉開滑門,怕驚醒還在睡夢中的嬌人兒。
空蕩無人的房間內,只有棉被整齊地疊放在角落,昨夜和他纏綿的人,仿佛化作一道輕煙,消失在空氣中,若不是空氣中余留著她特有的冷香,澤原拓北幾乎要以為昨夜全是出自自己荒唐的想像。
澤原拓北翻遍了家中的每一寸土地,還是找不到悠,黑稠的眼寫滿慌亂。
「武伯!」澤原的暴喝聲響徹雲霄。
面對著主人的狂亂,管家武伯始終維持著一貫的冷靜。「少爺,您找我?」
「高木小姐人呢?」擰起濃眉的澤原拓北,臉上的慍色會將任何人嚇倒退避三舍。
「高木小姐剛剛請司機載她回家了。」武伯一絲不苟地回答。
澤原拓北撇下武伯,迫不及待地奔向他的寶藍色保時捷。
他松軟烏黑的頭發被風吹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扶在方向盤上的修長手臂,潛藏著驚人的力道。
馬路上的車子並不少,但自從這輛寶藍色的保時捷闖入後,它儼如一道令人無法阻擋的藍浪,肆意地超越、滑鑽,將所有的車子遠遠地拋在腦後。
澤原拓北左手輕敲著方向盤,墨鏡下的黑眼晃動著冷卻悠柔美的身影。呵,才一下不見,他竟然相思成災。悠,我真是愛慘你了。
寶藍色的車身平穩止住,澤原拓北對著車鏡扒扒被風吹亂的黑發,朝著鏡中狂野又俊美的男人吹了聲口哨後,長腿跨下車門。
他捧著玫瑰,正要按下門鈴的時候,墨鏡後的眼已等不及地望向里頭的庭院。
他的手倏地收回,不可置信地扯下鼻梁上的墨鏡,黑眼死命地瞪著庭院中的兩人。
這不是真的!昨夜還和他溫存纏綿的人竟在別的男人懷中巧笑倩兮。
她的笑聲像把銳利的箭,狠狠地插入他的心髒,他痛徹心扉,四肢冰冷地僵化在門口。
澤原拓北,你真是個大傻瓜,被她騙了一次又一次,還不覺悟!
他苦澀地閉上雙眼,涌上心頭的卻是昨夜的甜蜜。
不行,不能再讓盲目的回憶左右自己,該徹底地忘了這一切了。
丟下手中的玫瑰,澤原拓北再睜開眼時,黑忽的眼中刻劃著殘忍的無情,他毅然地轉身,開著車呼嘯而去。
下午,他摟著珠兒在大批媒體記者的包圍下,登上了飛往德國的班機。
冷卻悠當天一直在家等著澤原拓北,在澤原登機往德國的剎那間,她同時收到了澤原拓北寄給她的快遞。
原本帶笑的眼在看完澤原給她的信後,全身冰冷一片,眼前黑浪襲來,墜入了無邊的黑海里。
涼風真世坐在擺滿日式及西式早點餐桌旁,習慣性地瀏覽著當天的早報。
涼風水絮的水眸怯怯地窺望著被報紙遮住大半身子的涼風真世,她的眼鎖著他露在報紙後頭的修長指尖。
被那雙優美的手指撫過是什麼感覺呢?是不是像座被冰雪覆蓋的火山,既冰冷又火熱。
涼風真世一記狂怒聲,將涼風水絮游移的思緒全震回體內,涼風水絮捂住心口,臉頰酡紅地望著怒氣沖天的涼風真世。
「澤原集團總裁德國之行,身邊人竟非他的未婚妻,是否表示,澤原集團與高木集團合作關系瀕臨破裂……」
聳動的文字旁,佐著一張澤原拓北親密摟著女人的照片,涼風真世挺拔的身軀霍地從椅子上站起。
涼風真世怒紅的眼在瞧見對面捂著心口的水絮時,壓下渾身高漲的怒焰。
「對不起,嚇著你了。」該死,他忘了水絮也在這里,他剛才突兀的舉動,一定嚇到她了。
涼風水絮搖搖頭,綿密的長發遮住她低垂的臉頰。
涼風真世見她搖搖頭,放下心口的大石。「我有事,先出門了。」他抓起外套,英風颯颯地轉身離開。
涼風水絮痴戀地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身影,視線慢慢地移回到他剛坐過的位置,她撤下所有的佣人後,緩緩走到那張椅子旁,伸出手撫過椅背及把手,指尖在觸及到椅子上的殘存溫熱,她的紅唇漾出一道燦美如彩虹的滿足微笑。
涼風真世憂心忡忡地按下高木家的電鈴,異常的靜默籠罩在高木家的空氣中。
不在,高木家的人都不在。管家面色凝重地告訴涼風真世,高木悠人在「日安醫院」,高木夫人和高木司全在醫院守護著她。
涼風真世焚心焦急地來到「日安醫院」,守候在病房外的高木夫人訝異地迎向他。
「悠,她沒事吧?」涼風真世憂心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她沒事,醫生說只要休息幾天就可以了,勞煩你來,真是不好意思。」高木夫人有禮地彎腰答謝他。
「她怎會突然住院?」昨天報紙還沒出現澤原的照片,照理,悠應該今天才會知道,怎麼會昨天就住進醫院,這其中必定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斑木夫人望著他關心的臉龐,腦海中浮現了昨天早上,她在窗外所隱隱看見的畫面,涼風真世摟著悠,兩人融洽的神情,非關愛情,倒像血濃于水的親情。
也許是涼風真世臉上真摯的關心撼動了高木夫人,高木夫人毅然抽出袖里的信件遞給他。
那是澤原寫給冷卻悠的信,涼風真世快速地讀過——
悠︰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人應該在飛往德國的飛機上,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寂寞,因為我的身旁有個艷麗的珠兒陪伴我。
昨夜的一切,不代表什麼,充其量也只不過你情我願,男歡女愛各取所需罷了,至于那聲「我愛你」千萬別當真,任何男人在那關頭,這句話十個有九個會說,不信,你可以問問涼風真世。
最後,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已經宣布解除婚約,否則,到時由我提出,就很羞辱人了。
澤原拓北
涼風真世狠狠地撕碎手上的紙張,發紅的眼,怒氣沖天。
澤原拓北,你夠狠,我會讓你悔不當初!
涼風真世進了病房看著冷卻悠蒼白的臉頰一會兒,心下有了決定,他走出病房,往院長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