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出門時穿的衣服,錯不了!」龍行天道。
「是馮媽送來的?」
龍行天淡淡點了下頭,「念在恩情,下毒之事我並未追究,只要她自行離開龍府,沒想到她還是被卷了進來。」他輕笑一下,「還真是不好處置她呢!」
「說了什麼?」南宮毅追問。
「他要我前年買下的那塊山林,不知怎地被他知曉了山里面埋有銀礦,要用櫻妹的性命與我作交易,若我不同意,就將櫻妹棄尸荒野。」
「當然要換,櫻妹可不能出絲毫意外!」
「咦?你好像比我還緊張櫻妹……不會你也喜歡上櫻妹了吧?你已經搶我一個妻子了,難道想搶第二次?」
「搶什麼?一次就夠我受罪的了!櫻妹答應送我延魂丹,她若有個三長兩短,難道讓我向她師父討?那我非被敲詐得傾家蕩產不可!」
「那你就好好的準備一下吧!米品那老鬼實在太狡猾,不能再讓他跑了!躲了數年,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敢現身一回,以為捉了櫻妹便有恃無恐,哼!讓他多活幾年,也該知足了!」
「放心,這次一定將他們一網打盡,絕不會再讓他跑掉,就憑他敢毒害我的寶貝兒子,我也不會放過那老匹夫。」南宮毅氣哼哼的說完,下去準備了。
龍行天蹙著眉,想著心事,看著手中的衣裳。以那丫頭的性情,落在米品手上一定會吃不少苦吧!
心很痛,他慢慢撫上心口,自爹娘死後,他還是首次有這種痛楚的感覺。
再忍忍,我馬上便接你回家,至于傷害你的人——我定給他好看!
「米掌櫃,別來無恙啊!」
龍行天走下馬車,微笑的走進相約之地,郊外一處廢棄的民居小院,身後緊緊跟隨著龍府兩名精壯的侍衛,全神戒備的立于龍行天身後。
「不敢!」米品站在院中,「龍公子能屈駕前來赴約,老朽不勝榮幸。」。
「米掌櫃真是客氣了!這些年來,行天時常收到你送來的特殊禮物,想忘卻也難,米掌櫃相邀怎敢不來呢?」言下之意自是暗諷米品數次暗中加害之事。
米品陰惻惻的冷笑幾聲,眼中射出強烈的寒意。
龍行天恍若未覺,仍是那副溫和謙遜、雲淡風輕的樣子,拱拱手說道︰「行天已如約前來,米掌櫃請歸還在下的未婚妻子!」
「只要龍公子守約,老朽自然會歸還你的未婚妻……不知那座山林的契據帶來沒有呢?」
龍行天漫不經心的揚下眉,微嘆口氣,「米品,就算你得到那處銀礦又能如何呢?沒有官府的文書,你敢擅自采礦嗎?不如這樣!我送你一筆銀兩讓你安度晚年如何?」
「哼!只怕我拿到銀子,沒命享用!」
難道你得到銀礦,就有命享用?龍行天暗蹙下眉,「我若不給呢?」
「那就替那賤人收尸吧!」
龍行天蹙不屑,慢慢的開口說道︰「米品,你若傷她一根寒毛,只怕今日也難逃一死了!」
「龍公子這是在威脅老夫嗎?」米品冷笑三聲,「你在院外埋伏的侍衛,現在只怕已在老夫的掌握之中了!嘿嘿!難逃一死的人是你吧,龍行天!」
「哦!」龍行天轉過身看著跟在自己身側的兩名侍衛,「看來只有多勞煩二位了!」
兩位侍衛齊聲說道——
「誓死保護公子安全!」
米品鄙夷的看了龍行天一眼,不屑的道︰「龍行天,老夫若無萬全準備是斷不會約你來此的,你以為老夫當真為了那區區銀礦嗎?哈哈!」
他臉上丑陋的傷疤本就難看,笑起來更加猙獰恐怖,宛若魔鬼在世般。
「若不如此,我又怎會見到高高在上的龍公子?老夫被你害得人不人、鬼不鬼,苟且偷生數年,為的就是看你有何下場!」
「所以你便派人下毒,想害死麟兒,若麟兒一死,我與南宮毅之間的關系必然會出現裂痕,只要南宮毅對我的保護一松懈,你就有可乘之機,是不是?」
「哼!是又如何?」
龍行天輕笑一聲,繼續道︰「只可惜你並未得逞,麟兒被我未婚妻子所救,你見一計不成,便惱羞成怒,索性連龍府的人都要加害,又讓人將毒投入龍府吃水的井中。但還是可惜,你派去的人不懂藥理,竟然將兩種劇毒同時投于井中,反而相克,互相牽制,仍是沒有成功!你沒想到,李櫻會那麼輕易的便解了你的毒,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你的計劃,你對她恨極,便也想將她除去。只是你對她下毒根本毫無作用,于是你便施計將她擒了來!我說得對不對?」
「不錯!龍公子的確聰明,當初我與老太君都小看你了!」
「這麼說,你是親口承認你的罪行了?」
「哼!既是老夫所為,怎會不敢承認!不過龍行天,我卻是為你那被人利用卻仍是一無所知的未婚妻可惜,可憐她的痴情,又豈知龍公子只是利用她來引出老夫而已!」
「呀!」龍行天微訝,「米掌櫃還是如當年一般狡猾啊!既知如此,為何還要走進圈套?」
米品得意的一笑,只是他的笑聲過于陰森了些,「老夫這叫將計就計,你想引出老夫,難道老夫就不想將你引出來嗎?瞧瞧!你現在不就在老朽的掌握中了?」
龍行天慢慢的環顧四周,「還真是……佩服佩服!」
米品冷哼,實在看不慣龍行天萬事漫不經心、一副謙和客氣的樣子,其實不只是米品,就連龍行天身後的兩名侍衛也是受不了的大翻白眼,真不知他是唯利是圖的商人,還是個酸腐書生,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謙遜個沒完!
「來人!」米品突然一揮手,「將這三個人也給我拿下!」
他身後的青衣大漢一擁而上。
罷才說要誓死保護龍行天的兩名侍衛自然奮起抵抗,只是對方人多示眾,片刻後,兩人便被綁得像粽子般丟在一邊。
龍行天卻是衣裳完好,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他既不會武功,身上又沒有武器,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青衣大漢們自然不會將他看在眼里。他未反抗,他們也未綁他,只是適才身後侍衛站的位置,變成了米品的人而已。
米品陰陰冷笑兩聲,又揮手道︰「將李姑娘也帶出來!」
但見那破舊的門板被推開,李櫻被人帶了出來,龍行天轉首望去,見她那憔悴面容,那腫高的雙頰、那虛弱蹣跚的步伐,心中一悸,雙手下意識的握緊,深吸口氣後,又慢慢的松開。她果然吃苦頭了!
「李姑娘,剛才你也該听得清清楚楚,龍行天親口承認只是利用你而已。只要李姑娘肯乖乖跟老夫合作,自然不會再為難于你,否則……哼哼!老夫昨晚的手段你該嘗試過了吧!」
李櫻下意識的哆嗦一下,龍行天卻是心中一沉。
她充滿恨意的瞪了米品一眼,然後慢慢的轉過頭,靜靜的望著近在咫尺卻又覺得遠在天涯的龍行天,淡淡的扯了下嘴角,「我信他!」
她的聲音很輕,龍行天卻听得如響雷轟在心上,只覺心跳如鼓,靜然的眸光瞬間變得深邃難懂。
米品氣憤的∼甩衣袖,「頑固不化的賤人!既然如此,你就與他做一對同命鴛鴦吧;來人!把酒給龍行天喝下!」
龍行天蹙著眉,看著遞到面前的酒杯,為難的道︰「一定要喝?」
「當然!」米品笑眯眯的,「放心,毒不死你的。」只會讓你生不如死而已!
他剩下的一只眼楮閃爍著詭異卻又興奮的光芒。
毒不死才怪!他實在是受不了,究竟還要忍多久?該死的南宮毅在搞什麼?櫻妹已經傷成那樣,竟然還不出現!他驀地抬頭望去,卻見她只是淡淡的對他笑著,凌亂的發絲被風吹動,遮住了她的眼眸,他卻仍能感受到她目光中對他透露出來的柔情。
一垂眸,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米品興奮的看著,仿佛期待已久似的,見龍行天喝下毒酒,竟然瘋了似的手舞足蹈起來。「哈哈哈!龍行天,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接下來!接下來又是什麼呢?對對對!眼楮!現在你挖一只眼珠出來!」
老賊!龍行天暗咒,臉上卻帶著笑,「行天已經喝了這杯酒,你還有何不放心的呢?既然不是為了銀礦,那你抓住行天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何不說出來,也讓行天明白明白!」南宮毅,你要再不出來,甭想得到什麼延魂丹!
「目的?」米品的獨眼中露出一絲瘋狂,「老夫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也讓你過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容顏俱毀,丑陋恐怖到孩子看見都會嚇哭的地步,到時看你龍行天還如何囂張、如何見人、如何經營龍家的產業!你以為老夫真要得到什麼銀子嗎?哈哈!龍行天,你上當了!老夫跟隨老太君早已享受到了榮華富貴,這輩子也不算白活,反正我也是個半死的老頭了,還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干什麼?老夫這輩子最後的心願,便是讓你生不如死。本來我還想著要用什麼辦法殺死你才能消我心頭之恨,還是你的小娘子提醒了我,何不也讓你嘗嘗我這幾年來受的罪!炳哈哈!真是個絕妙的主意!龍行天,不要再耽擱時間了……來人,給他一柄匕首!不不!要小點的!只要挖眼珠夠用就行了,否則萬一他挖錯地方傷了自己可怎麼辦?」
「看來米掌櫃是執意要逼行天自殘了!」該死的南宮毅!我要是瞎了一只眼楮,我也毀了你的容!
「龍公子放心,只要你挖下一只眼珠,老夫絕不會再為難你,立即放了李姑娘,保證毫發無傷的送你們回龍府。」
眼珠子都沒了,還毫發無傷嗎?龍行天氣結。
「既然龍公子下不了手,那老夫親自代勞好了。來人!傍我抓牢他!老夫這雙手只打過算盤,挖眼珠子可還是第一次……」
「等等!」李櫻忽然大叫一聲,「我有話說,米掌櫃既要眼珠子,那挖我的好了!」
「櫻妹!」看她認真的表情,龍行天怔在原地,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並不看龍行天,只對米品道︰「他是我相公,做妻子的代他受過,理所當然!」
米品看了看一臉冷然的李櫻,又瞧了瞧一言不發、神色復雜的龍行天,突然一笑,「妙極!妙極!你們既然要做同命鴛鴦,那再好不過了。嘖嘖!還真是絕配。」
他狂笑著,「那李姑娘是自己動手.還是由老夫來?」
她深吸一口氣,「我自己會做!」
米品示意抓住她的青衣漢子松開手,她驀地一咬牙,拔下頭上的碧玉簪,簪尖向內!
「櫻妹!你瘋了!,.龍行天突然冷聲喝道,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峻與沉重。
她慢慢轉眸看他一眼,那一眼很不一樣,眸光中帶著淡淡的失落、淡淡的憂傷、淡淡的了然、淡淡的解月兌。
她扯了下嘴角,輕笑一聲,「沒關系的,龍大哥,我本就不是什麼貌美之人,少只眼楮又算得了什麼?」說完,她拿起簪子向眼楮刺去。
「住手!」龍行天焦急的大叫一聲,眼中早就失去適才的淡然自若,想要撲過去阻止她,奈何身體卻又被人抓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那一瞬間的無能為力,竟讓他痛徹心扉,突然對著天空大吼︰「南宮毅!你這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只見有人由牆頭上摔了下來,又迅速的由地上爬起,立即回吼一聲︰「你要嚇死我啊!」
「你怎麼現在才出現?」龍行天氣急敗壞的質問。
「安排人手當然需要時間啊!而且這個老家伙的地道出口就有三處之多,我還要……」
院中之人在震驚過後,向牆頭望去,也只是瞬間的工夫,牆頭。
上已經站滿了手拿弓箭的人,將小院團團圍住,而看這些人的服飾,竟然都是官府的人!
「你少給我叫!跋快看看櫻妹傷得如何?」龍行天急得都要跳腳了,有生以來還是首次這般失去冷靜。
帶血的碧玉簪掉落在地上,眼上鮮紅的血絲絲滑下,遮住了她的視線,看出去是紅色的。原來他早有準備啊!原來他帶的人並未被米品擒住,原來他並不需要她做出任何犧牲。這樣很好,她也終于可以放心了!
米品的手下見由地上灰頭土臉爬起來的南宮毅,陰沉著臉一路嘀嘀咕咕的走過來,剛想抓住李櫻,卻只覺身子一麻,便再也動彈不得了。
南宮毅手心里握著一把石子,頃刻之間,院中已有數人被他定在原地!
米品知道自己被包圍了,立即命令道︰「快快!傍我抓牢了龍行天!」
一伙人將龍行天當人質,牢牢的困住他,神情戒備的望著四周的弓箭手及南宮毅。
豈知南宮毅連看都不看他們,直接將李櫻身旁的幾個人料理掉,然後很親切的道︰「櫻妹,沒事吧?很抱歉我來遲了!」
李櫻帶著些淡淡的茫然,慢慢搖了搖頭。
「南宮毅,現在龍行天在我手上,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哼哼!」
「哼你個王八蛋!」南宮毅突然回頭對米品很沒形象的大罵了一句,「你愛對他如何便如何,愛怎麼折磨便怎麼折磨,可你別忘了現在圍剿你們的是什麼人。現在是官差辦案!柄法第一,我一介小小的江湖草莽外加龍府打雜的可做不了主!」
南宮毅將適才被龍行天當眾訓斥的火氣全部發泄到米品身上,說完還覺得不夠似的,手上還剩下的石子一撒手,像天女散花般全砸了過去!
只听數聲慘叫,凡是對龍行天有一點點身體接觸的人無一幸免,全部倒地不起。米品用的這些人至多也只是江湖上的三流混混,自然比不上南宮毅這等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厲害角色,再加上四周黑鴉鴉一群官兵圍著,心里早有了退縮之意,南宮毅這一把石子打來,他們見情勢不妙,趁亂便往院中一石屋中跑去。
「不許跑!傍我抓住龍行天……哎喲!」
龍行天甩了甩手,不再理會米品,抬腿便沖到了李櫻面前,哪還有平日慢悠悠的勁兒。他擔憂的問︰「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傷到眼楮?那老混蛋瘋了,你怎麼也跟著發瘋?我既然敢來赴約,自是有了萬全準備……」
李櫻忽然抬頭對他笑了一下,「龍大哥!我沒事!」他真的在擔心她,夠了,真的足夠了,也不枉她對他痴心一片!
此時,那群沖進石屋企圖逃跑的人又退了出來,緊接著石屋中沖出一隊官兵,兩面夾攻,他們只得束手就擒了。
「一群笨蛋!那逃生的地道早被我掀底了!」南宮毅不屑的輕哼一聲。
龍行天見李櫻確實只傷了眼皮,這才輕吁口氣,他剛才還真是嚇出一身冷汗呢!環顧四周,對李櫻輕聲囑咐︰「等一會兒,我馬上便回來了!」
龍行天走到長得還算精壯,如今卻被打得像個豬頭,綁得像粽子似的侍衛面前,親自為他們解開麻繩,對一位長臉的人拱手說道︰「張捕頭,適才的話你也親耳听到,龍府中毒的案子也算是破了,至于其他……」他故意停頓了下。
「龍公子放心!在下明白,只會記得該記得的,其他的一概不管。也要多謝龍公子足智多謀,協助在下破了此案!」他做官差數年,自然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說出去的,比如龍公子未婚妻被劫一事。人言可畏!這事弄不好傳出去,可是會毀了姑娘家的名節!
「如此多謝張捕頭了,請轉告知府大人,行天擇日必會攜禮前去拜訪。」
「龍行天,你一定會有報應的!老夫在黃泉路上等著你!」被官差五花大綁的米品不忘叫囂,恐怖的臉益發扭曲起來。
李櫻驀地听到嬰兒的啼哭,一轉身,見馮媽懷抱著嬰兒被官差由石屋中押送出來。她立即走了過去,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嬰兒,對馮媽道︰「孩子沒事,只是在地室里待得久了,又沒有人女乃喂養,有些虛弱而已。細心照料幾日就會恢復了。」
「李姑娘,是老身對不起你!」馮媽千恩萬謝。
李櫻搖了搖頭,退到一邊,看著官差將她押走,微嘆口氣,慢慢的環視四周的人和物,發生的一切一切,就像做了場夢般。她抬眼仔細看那近在咫尺正與官差說話的人,依舊那麼挺拔不凡,依然那樣溫和儒雅,始終那般謙和漫不經心。不同世界的人,對她來說,還是很遙遠啊!
微微輕笑了一下,轉身,她不再停留、不再留戀,大步走出院門。
龍行天掀開轎簾,正要躍上馬車,驀地神情一怔,問身後的南宮毅道︰「櫻妹呢?怎麼沒在車上?」
「先回去!」說完一塊黑布罩到龍行天腦袋上,南宮毅順便抬起腳,將他踹上車,自己也隨後跳了進去,命令車夫上路,又對龍行天道︰「喂!別把布掀開,是她吩咐的!」
龍行的天手頓了一下,「什麼意思?」
南宮毅背靠著車壁,「她說,你喝的毒酒一個時辰後就會發作,在這期間千萬不可以讓陽光照到,否則皮膚腐爛,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到時又會出現個米品第二的丑八怪。她到她師父那兒給你配制解藥去了!」
「她身上有傷,你怎麼讓她一個人先走?」龍行天不客氣的埋怨道。
「正因為她身上有傷,我才讓她先走,到她師父那兒正好可以好好醫治啊!對了,她還說……」
「說什麼?」
「她說要你原諒馮媽,她也是迫不得已的,而且若無馮媽,她可能已被賊人玷污,無顏再活在這世上了!」
「無顏?」心中一沉,龍行天想起她剛才的古怪神情,那復雜的眼神,一下子抓住南宮毅的手臂追問︰「她還說了什麼?」
「喂!放手!你掐我干什麼……瞪什麼瞪!她還說今後一個月你都不得見到陽光,這就是她說的!」
他松開手,退到另一邊,怔然坐下,喃喃低語︰「真的只有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