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白!仲白!」
「我在這里!裘歡,我在這里!」霍仲白抓著裘歡揮舞著的手。
他緊緊地握著裘歡的手,一個多月以來,他等裘歡再喊自己的名字,等得好心痛。
自從裘歡出了車禍之後,就一直躺在醫院里,所有的外傷都已經復原,可是裘歡卻一直沒有醒過來,這段日子除了上班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守在裘歡的床邊,一次又一次地呼喚她的名字,終日只盼她能夠醒來,讓自己還有機會去好好愛她。他緊張地握著裘歡的手,他不知道裘歡是醒了還是夢語,不過等了一個多月,她總算是出了聲,而且喊得還是自己的名字,滿心的感動和心疼表後無遺。
「裘歡!裘歡!」仲白輕輕地喚著人,怕嚇著她。
「仲白救我!仲白!」
裘歡一下子坐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楮,一陣暈眩又倒回床上。裘歡覺得好虛弱,好累!可是為什麼沒有痛的感覺呢?
從那麼高的斷崖掉下來,不是應該一命歸西了?可是她一直听到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那真是自己的名字,因為他喊的是……裘歡。
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著,那麼溫暖,那麼有安全感!
莫非是南宮白救了自己?
她迫不及待地睜開千斤重似地雙眼,強烈的燈光照得她只有眯著眼,在一片模糊中,她看到了一個人影,就在自己眼前。
「裘歡!你醒了是不是?是不是?」仲白急切地喊著。
燈光實在刺得她眼楮有些吃不消,她只好又閉上了眼楮。
那是仲白的聲音嗎?還是南宮白?或者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
「不!裘歡!請你別再閉上眼楮!你已經睡了一個多月,難道還不夠嗎?我是仲白!請你張開眼楮!請你張開眼楮看看我好不好?」仲白一聲又一聲的深情呼喚,像股暖流注人裘歡的心里,是仲白!真的是仲白嗎?
她再次睜開眼楮,眼前的人影依然,慢慢地由模糊轉為清晰!
真的是仲白!
她神情激動,張開嘴卻發現自己沒有一點聲音,淚水卻泉涌地滑下眼角。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仲白忙不迭地幫裘歡擦著淚水!
裘歡搖著頭!
「你等著!我去找醫生來!」仲白興奮地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地回過頭來望望著裘歡。「你別再閉上眼楮,答應我!好不好?」
裘歡點點頭,淚水依然不斷。
仲白匆匆地去,又匆匆地帶來了醫生和護士。
看這些自己熟悉的人事物,裘歡心里很高興,自己終于從那一場惡夢中醒來,想來真該感謝南宮白。可是對這場沒有結局的夢,多少有點悵然。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地幫裘歡檢查了一番,仲白在一分緊張得不時探頭,不時踱步。
好不容易等到醫生檢查完,他急忙地問︰「怎麼樣?她還好嗎?」
「你放心!除了虛弱一點之外,其他的都非常好!」醫生拍拍仲白的肩膀,這一個多月以來,仲白對裘歡的深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可是為什麼她不能說話?」仲白走到襲歡的身旁,見她依舊淚痕益變心疼地說︰「她為什麼淨是哭,是不是那兒不舒服?」
「霍先生,一個人的身體如果放置一個月沒用,剛啟動時,她體內功能的運轉總會慢些,你也別急,一個多月都等了,難道在她好不容易醒來之後,還有什麼不能等的嗎?」
仲白坐到裘歡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眼光一直在她的臉上,所有的期盼,悸動與深情全寫在他的神情,他的眼神。
所有的醫護人員都退出了病房,把時間和人間全留給他們。
「襲歡!我已流通知伯父,伯母。他們一會兒就來了!」
裘歡牽動了嘴角笑了笑,她真的好高興,這段時間,她心里想的全是仲白,現在仲白就坐在自己的身旁。
仲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有一肚子的話要告訴裘歡,卻在她好不容易醒來之時竟說一些無頭緒的話。
「裘歡!對不起!我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卻把最想說的那句話放在最後,可是我並不確定你听到了沒有?裘歡!你告訴我,你听到了沒有?」裘歡望著仲白的款款深情,還有他的緊張,以及自己心中那份從未有過的悸動,甚至那場讓自己找到真愛的夢,或許自己真的早該去撞車。不過她喜歡這樣的仲白,喜歡兩人之間彼皮相屬的感覺,多了份戀人這間的愛戀,那樣明確地在兩之間。
「裘歡!如果開口對你而言是困難的,你可以搖頭或點頭,我等了一個多月,就等著問你這句話!」裘歡遲遲沒有反應,仲白更是緊張。
裘歡搖搖頭,在長長的夢中,她一直期待的就是確定自己最後听到的那句話,現在她想好好的听仲白再說一次。
「你沒听到?」仲白把裘歡的手握得更緊︰「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沒听到,否則你不會睡那麼久都不醒來,裘歡,你听清楚!我愛你!打從認識你開始,我就愛你,是你那麼倔強,那麼高傲,卻讓我一直不敢對你有所表示,我怕自己越不過你心鎮的防御網。所以我寧可陪在你身旁,也不願冒著失去你的危險,你听到了嗎?我愛你!」
裘歡的眼淚又隨著仲自的話流下了。一直以為自己夠緊強,可是淚水卻軟弱的禁不起這樣倒感動。
「仲……白!」裘歡好不容易出了聲,卻微弱得住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一愛一你!」裘歡很高興自己還能有機會親口告訴仲白。
仲白高興地擁著裘歡,就這一句話;讓兩人都等了那麼久一,可是這一次,他們都不會再錯過彼此。
裘歡坐在化妝台前,凝望著鏡中一個個醒目的紅喜一宇,這樣熟悉的情景,曾經在她的夢中出現過,可自己真的結婚了,帶著滿滿的祝福嫁給了仲白。
仲白幾乎在裘歡的身體才剛恢復,就迫不及待地為她戴上了戒指,裘歡甚至還沒來得告訴仲白那場夢,就陷人新婚的愉悅。
季軒跟裴珊都來參加了婚禮,他們都有很有風度地結了他們的祝福,不過裘歡仍在裴珊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心,在季軒的眼中鑽出了依戀,現在的她,眼中只有仲白,她再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失去一次已經夠讓她心有余悸了。
其實想想,現實中的兩人,至少不像自己夢中的沈玉珊和歐陽軒那麼可惡。
想到這里,裘歡忍不住笑容。
「想什麼?這麼高興?」仲白從浴室出來,發現裘歡出神地對著鏡子露出笑容。6裘歡轉過身面對著仲白。
「你知道嗎?在我昏睡這一個多月中,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是嗎?」仲白牽起裘歡坐到床邊,「你怎麼從沒告訴我?快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夢,能讓你留戀在夢中不肯醒來?」
裘歡望著仲白,還沒說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又笑什麼?」
「我笑是因為在我這夢里,你是一個人人聞風喪膽的馬賊頭子。」
「不會吧?差這麼多?你呢?你又是什麼?」
一
「我比你還慘,我是一個被裴珊逼迫代嫁馬賊頭子的苦命丫頭!」
「你?」仲白笑著說︰「你啊!武俠小說看太多了,真在神游小說中談戀愛了!」
「等等!」仲白想起什麼似地問︰「你剛才說的那個馬賊頭不是我嗎?」
裘歡點點頭。
「你在現實中逃避我,卻跑到夢里嫁給我!我曾經听人說過,一個人的夢境最能反映他心底真正的心事,莫非你早就想嫁給我?」仲白故意追問著裘歡。
裘歡膩在仲白的懷中,甜甜地說︰「老天為了懲罰我言不由衷,也為了補償你的等待,所以罰我嫁給你兩次!」
「我可不希望有下一次!」仲白緊擁著裘歡。「你不知道,喚不醒你,那種感覺有多可怕!」
「如果我一直沒醒來,你怎麼辦?」
「我會就這樣一直陪著你,如果你一輩子睡著。我就陪你一輩子!」仲白毫不考慮地說。
「仲白!如果你早告訴我這些,我們就不會有這次可怕的分離!」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你還是回到我的身邊了!」
「說起來!這一切還得感謝季軒呢。」
「怎麼說?」仲白放開了裘歡,疑惑地望著裘歡,即使已經娶了裘歡,對季軒這個名字他仍有些敏感。
「因為在夢中,歐陽軒就是季軒,他是馬賊頭南宮白的結拜兄弟,卻對我心存不軌,想害南宮白,我為了救南宮白,被他失手推落斷崖,然後我就醒了,只不過有點可惜!」
「可惜什麼?」仲白有點緊張,沒想到季軒連在夢中都不放裘歡。
「你緊張什麼?」裘歡笑著說︰「我只是可借不知道這場夢的結果就醒了!」
「你在夢中有了結果,我們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了!」
裘歡很滿意這樣的結果,至少她不會再待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扮演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角色,讓自己的感情在確定與不確定之間游移,找不到定點落下。
「裘歡!」
「什麼事?」
「我想問你,你曾經跟那個南宮白相處一個多月,而且你還是他的老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
裘歡起先是听不懂,既而推開他,一臉羞紅,瞪著他說︰「霍仲白,你無聊!我都說那個南宮白就是你的化身,你還……」
「話是沒錯,不過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豈不是便宜了那個南宮白!而且……」
裘歡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仲白的那些混話,一樣的狂亂、一樣的激情,心底升起,迅速地流竄她整個全身,與南宮白接吻時的感覺一樣,只不過心中多了一份篤定.她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在夢醒之後,她更確定自己感情的依歸,而且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獻給仲白,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她知道自己再也不需要擔心,明天會再陷人另一個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