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快去叫老爺,夫人!」
裘歡緩緩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身旁圍了許多人,奇怪的是,這些是什麼人呢?
她閉上眼楮,再睜開來,這些奇怪的人還在床邊。
她猛然坐直了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脖子很痛,胸口很悶,如果自己沒記錯,她應該是被車撞到,可是為什麼脖子會痛呢?而且像是被人扼過似地痛。
她定神看著眼前這些人,再看看屋內的擺設,心中更驚訝,她驚訝的不是對這些人的全然陌生,而是他們奇怪的裝扮。
這里鐵定不是醫院,難道仲白沒把自己送到醫院嗎?如果這里不是醫院,那麼又是什麼地方呢?
攝影棚嗎?他們在拍戲?
對!一事實上是!她曾在武俠片中看過這種裝扮!
不對啊!他們在拍戲,那麼自己在干什麼?
仲白呢?怎麼沒見到他?
裘歡正想開口問,又走進來三個人,身旁的這些人一見到他們就必恭必敬地退到一旁。
裘歡一看就知道,一個員外,一個員外夫人,一個員外的千金。
她還沒看清楚三人的長相,只見那個千金奔向自己,欣喜若狂地握著她的手說︰
「你綞醒了!你不知道大家急死了!」
裘歡一看,居然是裴珊,再看看她那一身打扮,不禁好笑地說︰
「裴珊!你穿成這樣做什麼?找不到演員,自己拍廣告啊?。!」
「誰是裴珊?什麼叫拍廣告?巧巧!你怎麼啦?我是小姐啊?!」玉珊驚惶地望著她。
「巧巧?!」
裘歡比她還驚訝,她見裴珊一臉認真,又不像是開玩笑,而且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著自己,怎麼這一撞,竟把自己從裘歡撞成了巧巧。
「你們救巧巧下來的時候,有沒有撞到她的頭?」沈夫人走向床邊。
「沒有!夫人!」
那個被稱做夫人的女人,坐到床邊,模著自己,像在檢查自己有無損壞似的。
裘歡雖然不害怕,可是這一個陌生的環境,卻令她感到害怕,她本能地把身體往床里挪。
「巧巧!別怕!你一定是嚇壞了!有沒有那兒不舒服啊?!」
裘歡見這個婦人還算和藹,壯著膽子問︰「仲白呢?你們見過他嗎?」
仲白的聲音一直索繞在她的耳畔,她好想再問他一次,好想再听仲白說一次。可是仲白怎麼會在自己撞車後卻失蹤了呢?
「巧巧!你是怎麼了?誰是仲白?」玉珊突然恍然大悟地說︰「哦!我知道了!仲白一定是你的心上人,所以你才一直不肯代我出嫁,對不對?」
「是這樣的嗎?巧巧!」沈夫人直盯著巧巧問︰「什麼時候認識的男人,怎麼我們都不知道?」
裘歡疑惑地望著裴珊。
「你真的不知道嗎?霍仲白啊?!今天我還跟他大吵一架,當時你也在場啊?!我……」
「巧巧!拜托你好不好?你是忘了還是瘋了!如果你真的今天跟他吵架,那也一定是在夢中!」
「為什麼?」
「你不記得了嗎?你上吊自殺,幸夸小蕊他們發現得早,才救回了你,大家都折騰了一天了。「請問你是什麼時候跟人吵架?」
「就是剛才啊?!」裘歡明明記得很清楚,怎麼會……
「剛才?!」另一方面玉珊搖著頭說︰剛才你躺在床上,還沒回魂呢!」
玉珊說完見巧巧仍是一臉茫然,又問了句︰「你不會真的全忘了吧!?」
裘歡這才發現事態嚴重,她急急地就要下床。
「不行!我得去找仲白!」
她一下床,才發現自己的穿著也很奇怪,而且找不到鞋,不!應該說找不到屬于自己該穿的鞋。
她抬起頭,望著一屋子的人問︰「你們把我穿成這樣干什麼?」
「巧巧!你……」
「夠了!」
一直在一旁沒開口的男人一聲怒吼,把裘歡嚇得又退回床上。
「巧巧!沈家一向待你不薄,從小你就跟著小姐吃好的、用好的,家里的粗活也沒讓你做,不過就是要你代嫁,你先是上吊自殺嚇唬咱們,現在又胡言亂語地裝瘋賣傻,沈家對你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你就是這樣加報我們的嗎?」
「老爺!您別那麼大聲,巧巧剛醒過來,別又嚇著她了!」沈夫人忙制止丈夫。
上吊?!
怎麼可能?裘歡知道自己會哭會鬧會罵人,會做任何事來發泄情緒,可是絕不會選自殺這種方式。
裘歡猛搖著頭說︰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叫裘歡,不叫巧巧!我真的不是!」
「你是也好,不是她罷,三天之後,那個馬賊就要來迎娶,為了大家的安全,你非嫁不可!」沈東慶說完話,轉身就走。
沈夫人嘆口氣說︰「巧巧!你想開一點!女人總是要嫁人的是不是?或許要你嫁給一個馬賊是委屈了你,不過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你嫁得太寒酸的!」
沈夫人算是作了結論,起身對女兒說︰「玉珊!你好好跟她說,讓她別那麼死心眼,其他的人都出去吧!」
「知道了!娘!」
裴珊那副樣子,那種對話,裘歡真的想笑,可是她卻笑不出來。
所有的人都出去後,玉珊上了門,走到床邊,望著巧巧,好一會兒才開口。
「咱們畢竟從小一塊長大,感情當然不同,我知道委屈了你,可是爹說的也沒錯,沈家對你真是沒話說,難道你忍心讓我去受這種委屈嗎?」玉珊今天才見識到巧巧的烈性子,所以她放下了身段,放軟了口氣。
裘歡像沒听見玉珊的話似的,她緊閉上眼,一直告訴自己,我一定是在做夢,這是不可能的!
再次睜開眼,她看到的依然是裴珊,可笑的是自己本來還是她的主管,這會兒倒成了她的丫頭。
她看過拍廣告的過程,如果現場沒有攝影機,是不是會有隱藏式的攝影機呢?她先是在床上我了好一會兒,又跳下床在房間內搜索。
「巧巧!你干什麼?在找什麼啊?」玉珊也跟在巧巧的後面追著問。
裘歡在遍尋不獲之下,放棄地說︰「夠了!裴珊!這一點都不好笑!游戲可以結束了!」
「什麼游戲?!」
「好!你繼續演戲吧!反正你拜托我的事,我已轉告仲白,他對你也……」
裘歡忍住了最後「情有獨鐘」那一句,因為如果仲白愛的人是自己,那他就不可能對裴珊情有獨鐘,這句話出了口,豈不自找麻煩?
她搖搖頭說︰「算了!算了!我得去找仲白!」
這屋里就只有床邊那雙繡花鞋,既不能赤著腳走出去,當然就只有穿上那雙鞋。
沒想到自己這副德性,準笑死了,她穿了鞋就要往外走,幾乎忘了玉珊還站在一旁。
「站住!」
玉珊不知道巧巧搞什麼鬼,不過她絕不能就這樣讓巧巧走,否則走了巧巧,自己該怎麼辦?
「還有什麼事?」裘歡回過身,才發現裴珊臉上的笑容盡退。
「我不管你真瘋也好!筆意裝傻也好,你都必須以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給那個馬賊,你那里也不能去!」玉珊冷冷地結束自己的安慰。
「你說嫁就嫁,把我當什麼?更別說這嫁的還是一個馬賊!」裘歡對玉珊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很不以為然。月兌口就說,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好像太人戲了︰「這是什麼年頭,還有人當馬賊,難道他們真騎著馬打家劫舍嗎?不會吧?!」
「要不你以為馬賊還坐轎子嗎?」
裘歡怔了一下,她是個武俠小說述,當然知道馬賊騎馬,只不過她覺得不對勁。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
裘歡打開了門,映人眼里的是一間怎麼樣的巨宅,她簡直無法形容,電影也拍不出這種房,可是自己就在這里,她猶豫著沒敢跨出去。
玉珊走到她的身旁,見她一臉驚訝,以為她恢復了正常。
「怎麼樣?想起來自已是誰?」玉珊話中暗示巧巧記住自己身分之意。
裘歡望著眼前的一切,驚嘆地說。
「你們上那兒弄那麼大的地方,搭這個景,真是不簡單耶!」
玉珊不想再听她胡言亂語,淨說些沒人听得懂的話。
「老康!老康!」小她跨出門檻喊著。
「大小姐!什麼事?」老梁忙跑上前。
「拿條繩子,綁住巧巧,再弄塊布塞住她的嘴,吃飯時才能拿出來,但一定要有人在一旁等著,免得她又尋死尋活的!」
「是!大小姐!」
「不!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憑什麼綁我?我要去告你!」
裘歡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確定這個跟裴珊神似的女人不認識自己,應該說她不認識裘歡,那自己又是誰呢?而且看樣子,她是玩真的。
「憑什麼?」玉珊冷笑了一聲。「就憑沈家養你十幾年,就憑我是你的主子,在方圓數百里之內,沈家就是王法!康還不動手!」
「是!」
老康叫人拿了繩子走進屋內,裘歡一步一步向後退,真退到床邊。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住手!」裘歡一邊喊一邊掙扎。
玉珊沒理會裘歡的嘶喊,交待著門外兩個丫頭說︰「巧巧這回可是保住了性命,再出什麼差錯,保不住性命的可是你們,听到沒有?!」
「是!大小姐!」兩個丫頭怯怯地應著。
裘歡見玉珊越走越遠,急急地喊著︰「喂!你別走啊?!喂……」
老康把布塞進她的嘴里,塞住了下面所有的話。
「別喊啦!這回沒死成,就表示你注定要嫁給那個馬賊,想開一點,也算是緣分,好歹也是個夫人,你不需要侍候另人,也許那馬賊頭還會找一大堆人來侍候你,這也算是另一種榮華富貴對不對」
裘歡真不知道這算那門子的安慰,一點都起不了安定人心的效果。
她口中塞了塊布,仍急得伊伊晤晤地叫,只是聲音全被堵死了,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又動彈不得,心里又急著要找仲白確定自己最後听到的那句話。
或者找到仲白,還可以救自己離開這里,就算自已是一支麻雀,也不致淪落到嫁給一個馬賊,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她心里急,就拼命掙扎,可是她越是掙扎,繩子就拉得越緊。
「巧巧,省點力氣吧!想想!離開沈家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老康說得語重心長,裘歡卻听得火冒三丈,她真想大聲告訴每一個人,她不是巧巧,她是裘歡,怎麼就是沒有人肯相信。
她直瞪著老康,老康卻搖搖頭,也走出了房間。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裘歡放棄了掙扎。
冷靜!冷靜!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為,只有先冷靜下來,才能從這突來的混亂中,整理思緒。
裘歡記得自己明明被車撞了,為什麼身上一點傷也沒有?在失去知覺前的痛楚,她仍記得很清楚,怎麼現在全沒了?
這個巧巧顯然是小姐身邊的丫頭,難道是搶親,老爺舍不得,所以強迫她代嫁,這種老掉牙的故事,居然就在自己眼前上演,不但如此,自己竟然還成了那個可憐的代嫁丫頭。
仲白呢?他在那里了還有爸媽及自己所熟悉的一切都到那里去了?
裘歡發現這事情也實在太古怪了,以致她算冷靜下來也理不出頭緒,可是身體卻早疲乏得無法支撐,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她的意識逐漸朦朧……
***
「巧巧!巧巧1」
「什麼事?什麼事?」裘歡驚醒過來,直盯著眼前這個「小」丫頭,因為她真是小,年紀大概還不到十五歲吧?
「別緊張!吃飯了!」
裘歡這才發現塞在口中的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拿出來了。
「你?!」
小蕊弄了一碗飯就來坐在裘歡的對面。
「我是小蕊啊!你不認得我啦?夫人說你得了失心癥,沒想到是真的!」
「失心癥?!」
「對啊!夫人說可能是你自殺的時候,三魂七魄全混了出去,可是被救醒的時候,沒有全跟著回來,所以你才會不認得人!」
裘歡一想不對,就算自己得了失心癥,其他的人到那里去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又是從那里來的,而且自己明明是撞車也不是上吊,只听過有人被撞得喪失記憶,怎麼會撞得連身份都不對了?自己的一切她全記得,就是沒有巧巧這部分的記憶,最有可能的是自己瘋了,而不是少了魂魄。
「巧巧!你好可憐哦!被逼代小姐出嫁,現在又什麼人都不認得。」小蕊沒管巧巧的反應,自願地往下說,而且還一臉的同情。她挾了塊肉遞到巧巧的面前。「快吃吧!別餓著了。」
「小——蕊!你能不能濫開繩子,讓我自己吃好嗎?」裘歡不想知道那個可憐巧巧的故事,她只是想不管自己有什麼打算,總得先松開綁在身上的繩子。
小蕊一臉驚慌猛搖著頭稅︰「不行!不行!今天為了你自殺的事,我已經被老爺打了一頓,放開你,萬一又出什麼差錯,我十條命也不夠賠。巧巧!咱們是好姊妹,你就別為難我了!你快吃了飯,我還得回去交差呢!」
小蕊那一臉的驚惶,讓裘歡不忍心再逼她,她吃下第一口飯,跟平常的口味不一樣,但還算可口。
「小蕊!裴珊……不!我是說大小姐,她說這方圓數百里全是沈家的勢力範圍,這是真的嗎?」裘歡心想與其自己胡亂猜測,不如用問的快些。
小蕊點點頭。
「沈家在地方上是大戶人家,老爺跟老太爺又有交情,有祖太爺做靠山,所以大家都對沈家敬畏三分!」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馬賊怎麼敢搶親搶到沈家頭上?!」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啦?!」
裘歡點點頭。
小蕊放下碗,走到門口,看看門外沒人,才放心地關上了房門,走回床前坐著。
「其實還是小姐惹的禍。」
「小姐?!」裘歡奇怪地問︰「大小姐怎麼會惹上馬賊呢?」
「老爺幫小姐弄了一門親事,小姐說什麼也不肯,掃意要拋繡球招親,說是這樣比較刺激,我想她大概喜歡看很多人爭著娶她吧!」
「然後呢?」裘歡催著小蕊說重點。
「老爺本來是不答應,可是小姐又哭又鬧,弄得家里不得安寧,老爺任憑小姐哭鬧,硬是不肯,可是夫人卻拗不過小姐,就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
「什麼辦法?!」
「依小姐的意思拋繡球招親,但參加的人要先經過核選,所以名義上是拋繡球招親,實際上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接繡球!」
「既然每個人都得經過核選,那個馬賊又怎麼會接得到繡球?」裘歡還是不明白。
「他根本就沒來參加核選,其實真正通過核選的人不多,但那天還是吸引了好多人圍觀,當然不能接繡球的人都被圍在外邊,小姐罩著頭巾!拿著繡球步出樓時,引起好大一陣騷動,大家都想看看誰最幸運能接到繡球,誰知道當小姐揚起手,拋下繡球時,一個身影自圍觀的人群中一躍而出,一翻、兩翻就翻到了半空中接下了那個繡球,然後定定地站在樓下。當時大家全盯著那個馬賊和他手上的繡球,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圍觀的人群一見到馬賊,在回過神之後,一哄而散。而那些等著接繡球的人也全都敢怒而不敢言,那個馬賊只說了句‘七天之後,我來帶人’然後就又走了!」
「沈老爺不是跟祖太爺很夠交情嗎?」裘歡以為自古以來不都是官兵捉強盜嗎?
「你不知道,那個馬械是咱們這一帶名氣最響亮的賊子頭,他叫南官白,還有個結拜兄弟叫歐陽軒、環繞這一帶的山頭,全是他們的拋力範圍,祖太爺一上任為免麻煩,就下了貼跟他們套些交情,他們給太爺允諾,只打劫路過商賈,絕不侵犯里百姓,所以老爺找祖太爺也沒用,祖太爺的意思是既然南宮白接了繡球,沈家就該嫁出女兒以昭公信,而且他也不想為了這種事跟南宮白結下梁干,畢竟馬賊比老爺難纏得多。」
「這個孫太爺倒是識時務!做官的就是做官的,古今都一樣!」裘歡自語著。
「你說什麼?」小蕊沒听清楚。
「沒什麼I你繼續說吧!」
「事情就是這樣啊!不過我覺得他們跟普通的馬賊很不一樣耶!」
「馬賊就是馬賊,有什麼不一樣?」
「我听說書先生說過,馬賊不一定個個都壞,很多都是被逼的,什麼做官的……那個叫什麼……」
「官退民反」
「對啦!闢逼民反,有的被生活所逼,其實他們都有那種有情有義的人!」
「你又知道他們是那一種?「裘歡覺得這個小丫頭太天真。
「你不知道啦!他們只搶錢,從不殺人,而且听說我們這里生活清苦的人家,還不時受他們接濟。最重要的是那個南宮白,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人雖粗獷,但除了沒有一身漂亮的衣服,他根本就不輸給那些公子哥兒!」
小蕊說的話靈活現,裘歡卻不覺好笑。
「真該推薦你去代嫁,這樣或許巧巧就不會自殺,而且不殺人的人,他不一定就不壞,天底下除了殺人放火之外,還有很多壞事可做,真像你況的那麼好,為什麼每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還有啊!很多相貌堂堂的人,更會使壞,而且殺你防不勝防。」
小蕊一臉疑惑直盯著巧巧。
「干什麼這樣看我?」
「我只是覺得你好怪,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而且好有學問的樣子,你不像得失心癥,我覺得你……你……你好像不是巧巧!」
「你看出來了是不是?」裘歡興奮地說︰「我早說了我不是巧巧,可是就沒有人相信。」
小蕊搖搖頭,又喂了巧巧一口飯。
「巧巧!你死心吧!老爺鐵了心要你代嫁,你是非嫁不可,你是沈家上下長得最漂亮,身分又最高的丫頭。老爺還準備許多嫁妝,怕的就是身分被揭穿後還有退路,所以你是不是巧巧都沒什麼關系了!」
「可是」
「小蕊!你在做什麼啊?巧巧吃完了沒有?」老康隔著門喊。
這隔著門,小蕊仍嚇得手不由得震了一下。
「巧巧!快吃吧,免得一會兒我又挨罵喔。」
裘歡不想為為難小蕊,可是沒胃口。
「我吃不下,你拿走吧,能不能幫我請小姐來?我有話跟她談!」
小蕊點點頭,拿起放在床上的布。
「巧巧!對不起!」她又把布塞回巧巧的嘴中,她實在沒有勇氣現去承擔任何閃失。
裘歡終于認清了事實,這一切都不是夢境,也不是在演戲,可是自己是怎麼來的呢?好像跑進正在上映影片中,還是自己太沉迷武俠小說,現在人盡合一,就是不知道這是那一部小說?要不也許自己還可按照情節發展想出應變之策。
裘歡一想,不對阿?!萬一這句戲永遠不下片,那麼自己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仲白,還有自己的親人了?難道自己就要做這個可憐的巧巧,嫁給那個馬賊,終其一生遠遠困在這里嗎?不!不行!她不甘心,她還有好多話要告訴仲白,她不要讓這些話成為自己的遺憾!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里,而且要活著離開。
「爹!這個方法真行得通?」玉珊仍有點擔心,而且巧巧上吊被救後又變得怪怪的。
「你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沈東慶一臉的不高興。
「可是萬一巧巧在出嫁那天說出代嫁的事、南官白會放過咱們嗎?」玉珊真怕那些馬賊一旦發現了真相,會回頭搶人,自己這一輩子豈不毀了?
「事情全是你惹的,你還有臉說,即好幫你挑了一門親事,你偏不肯,搞什麼繡球招親,弄了這麼大個麻煩,真要被揭穿了,你就自己去嫁吧!」沈東民雖然心疼女兒,但禍由她起,他的心中不無忿懣。
「老爺!這也不能全怪女兒出!咱們全都安排的好好的,誰料得到那個南宮白會突然冒出來搶了繡球!」沈夫人護著女兒。
「她就是這樣被你寵壞的,任性、嬌縱,不知天高地厚!」沈東慶覺得這件事妻子也有責任。
「好啦!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玉珊的顧忌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們如果發現巧巧只是個丫頭,恐怕會有更在的禍端!」沈夫人也伯南宮.白會翻臉,一個馬賊頭,這口氣怕很難咽。
「事已至此,怪誰都用,現在解決問題最重要。」沈東慶緩下語氣說︰「現在除了巧代嫁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祖太爺也不管,力抗咱們又不敵,要保住女兒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那咱們不就等著人家來殺頭啊?」只是暫時保住了女兒,總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沈夫人才能安心。
「我仔細的想過,以巧巧的烈性子,或許在成親那天,她就會以死維護名節,如果是這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反正人交給了他們,保不住她的命,理虧的是南宮白,還有另一種可能就巧巧說出了代嫁之事。以求自保二但我想馬賊是以打家動會為生,求的不過是財。巧巧雖非絕色美女,但也在一般之上,所以只要咱們多備些薄妝。或許也不致會有什麼麻煩,我們就當花錢消災!」這些都是沈東慶的推測,他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
「萬一他們錢也要,人也要該怎麼辦?」沈夫人就怕他們搶走自己的寶貝女兒。
「這應該還不至于,他們跟孫太爺之間有默契,不會為了這種事壞了規矩,這樣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真要發生什麼事,咱們再請祖太爺居中調停,現在總得交出個人,光過了眼前這一關再作打算。」沈東慶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眼前這一關,但現在他唯一的念頭就保住女兒,
其他的也顧不了了。
「爹!您看巧巧會不會中邪了?或者是波什麼鬼怪附了身,怎麼她醒了之後,像變了個人似的?」玉珊說出心中的疑問。
「對啊!我也有這種感覺!」沈夫人點著頭說︰「老爺!您看是不是要請個道士來作作法!」
「胡鬧!這個時候作什麼法?」沈東慶喝斥著說︰「代嫁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道士來了,你們能保證他出了沈家什麼都不會說嗎?」
沈夫人和玉珊都沒吭聲。
「就算她被附身,那個上她身的人也還算溫馴,。有什麼好怕的!不管她是裝的或是被上了身.她是非嫁不可!」
小蕊一直站在廳外,不知該不該進去。見老爺沉著臉,想到今天一頓打,還心有余悸,實在又不敢進去,正想放棄要走的時候,卻又被沈東慶發現。
「小蕊!你鬼鬼祟祟地在于什麼?」
沈東慶冷峻的聲音,令小蕊渾身發顫。低著頭更不敢進去。
「小蕊!還不進來?!」。
夫人喊了小蕊一聲.小蕊才戰戰兢兢地跨進大廳。
「什麼事還不說?」
沈東慶一吼,小蕊猛抬起頭,見著沈東慶銳利的目光,雙腳一軟,撲通一聲就跑倒在地。
「是巧巧…」
「巧巧怎麼啦?」巧巧是自己唯一的護身符,她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自己也保不住,所以玉珊格外的緊張。
小蕊猛搖著頭,心里越害怕,話就越說不清楚。
「小蕊,你別淨是搖頭,倒是說話啊?!」沈夫人也急了!
「巧巧說要見小姐!」小蕊好不容易才擠出這一句話。
大家雖然松了口氣,但沈夫人仍忍不住罵著。」「你這死丫頭,就這點事也說不清楚。弄得大家緊張得要命,差點沒被你嚇死!」
就這一句話,已讓小蕊說的汗流挾背。沈夫人這一罵.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喘、她真後悔答應幫巧巧傳話,每天這麼心掠膽跳,倒不如嫁給馬賊來的自在些。
「爹!我行過去看看好了!」
沈東慶點點頭。
「順便安慰安慰她,告訴她,如果她乖乖听話,咱們絕不會虧待她的;」
「知道了!」
玉珊走出大廳,小蕊依然跟著沒敢動。
「還不去做事,跪在這里討打嗎?」沈東慶又是一聲吼。
「是!是!」小蕊忙不迭地沖出去。
「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沈東慶一臉的無可奈何。
「巧巧!小蕊說你要找我?」玉珊推開門,堆著笑容,親親熱熱的。
裘歡點點頭。
「什麼事?」玉珊坐到巧巧的身旁。
「晤……晤……」
「哦!我都忘了你嘴里塞了塊布!」她伸手拿掉了巧巧嘴中的布。裘歡松了口氣。
「現在可以說了!」
「裴……大小姐!我決定嫁給南官白,可是你得先恢復我的自由!」
巧巧的開場白令玉珊頗為訝異。
「你這是在跟我談判?」玉珊沒想到巧巧被救了回來,膽了也變大了。
「我不是談判,我只是合計,已經夠不舒服了,被綁著更不舒服!」
「萬一松開了你,你又尋死尋活,或是暗中逃跑了,我怎麼辦?」
「你放心,第一,我不會自殺,第二,你不是說方圓百里全是沈家的勢力範圍嗎?我一個人也難逃出你們的手掌心對不對?」
裘歡既打定了主意要利用出嫁逃跑,現在她就要安份守己地待在沈家,才有可能活著出去,如果能不被綁著,當然舒服得多!
玉珊打量著巧巧。
「說你瘋了,說起話來又頭頭是道,說你沒瘋,怎麼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你膽子真不小,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玉珊提高了聲音,想用主子的威嚴逼巧巧現出原形,她不相信巧巧自殺一次,順從柔弱的個性就會全變了,難道她真被附身了?
「只要我走出了沈家,我的身分就不再是沈家的丫頭,而是南宮白的女人,今天你們有求于我,當然得對我好禮相待,那麼我自可以保你們一家平安,否則南宮白那里,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裘歡不知道沈家跟南宮白究竟誰比較怕誰,但以沈老爺夫妻護女心切的心情,自己還是可以賠—賭。
「巧巧!你居然威協我!」玉珊不可置信地望著她說︰「沈家對你十歲年的恩,你全忘了,你居然還在這個當口威協我?若不是沈家,現在你也許還流落街頭,衣不蔽體,三餐不繼,也許你早已淪人青樓,任人踩路,哪兒還容得你在這里逞口舌之能?」
「我才覺得奇怪,巧巧跟你十歲年是從小一塊長大,雖然是主僕的身份,十歲年來朝夕相處,就算沒有姊妹之情,也該有朋友之誼,怎麼你就這麼狠心,逼得巧巧只剩一條絕路可走!」裘歡直視著玉珊。
玉珊站起來,有點心虛地別過頭。
「巧巧受沈家十歲年的恩,就算她以身護主也不為過!」
玉珊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猛回過頭。
「怎麼你說話的口氣像另外一個人似的,難道你不是巧巧?」玉珊早猜到巧巧可能被附身,但面對巧巧,她還是有點怕。
裘歡本來想說,我本來就不是巧巧,可是玉珊眼神里的害怕,讓她咽下這句會令玉珊感到更害怕的話,否則她一定會問,巧巧到那里去了?自己該怎麼回答她,自己怎麼來的都還搞不清楚。
萬一她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妖魔鬼怪,請道士作法,那自己這下可有得折騰了。
裘歡突然在想,這個巧巧不知道長什麼樣子?這個玉珊長得跟裴珊一模一樣,那麼這個巧巧會不會也跟自己長得得一模一樣呢?
她想跟玉珊要面鏡子,想想也不行,這樣不等于不打自招,不把她嚇死了。
「該死!」裘歡設想了半天,一句話出口,還是讓玉珊昧得直往後退。
「你說什麼?」玉珊連聲音都有些顫。這個上身的妖魔是不是要發作了。
裘歡突然想到手上一個案子正要試鏡,現在被困在這里怎麼辦?
老總會不會把這件案子轉給別人做?那可是件大案子,他不會這麼狠,連問都不問一聲吧?!可是自己人在這里,能奈誰何?
裘歡搖著頭說;
「沒事!沒事!你別怕!我是巧巧!我只是走了一趟鬼城,想開了!」別說玉珊不信,裘歡自己都覺得很牽強。
「我不管你是不是巧巧,反正明天南宮白就要來帶人了;一會兒我會叫小蕊解開你的繩子,老康跟幾名家了會守在灌外,如果你再出什麼差錯,或想逃跑,我會讓小蕊代你受過!」玉珊說完轉身就走出去。
裘歡搖著頭自語著︰
「真是為富不仁,真沒想到裴珊不管人在那里都死性不改!」
一想到裴珊,裘歡就不由得想起仲白。
如果自己听錯了仲白的那一句話,那麼他們兩人現在在做什麼?
會不會已經結成連理了?
她從不知道自己對仲白會有這麼濃的醋態,仲白如果知道自己就要嫁人,嫁的還是個土菲頭子。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裘歡搖搖頭,振作精神,眼前的事得先過,仲白的事以後再來擔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