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臉上有著熟悉又陌生的呼吸,有些溫暖,也有些微弱,是誰?
風幽然慢慢睜開眼楮,天性警覺,立刻發現身邊昏迷不省人事的蕭天摯。稍稍疑惑現在的情景,回憶如海般涌來。
四周靜寂地有如冥府,風幽然想試著移動僵硬的四肢,卻發現自己整個被蕭天摯包裹。而剛才她的頭就是枕在他的胸口上。
對于他們的姿勢,風幽然再次疑惑。等到她用手踫到他的身體,一陣粘膩讓她明白了自己毫發無傷的原因。她有些遲疑地把手放在鼻子下一嗅,血的味道刺激著神經……果然……是他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自己……驀然地,她的心里面有些異樣的感覺……
愚蠢!風幽然搖搖頭,擺月兌陌生的情緒,暗自罵道。她最討厭自己欠人情。終于可以還了柳青易的現在又出來一個蕭天摯!
蕭天摯突然將稍稍移開身體的風幽然重新掌握在懷抱里,這個的動作讓風幽然又是一陣僵滯。風幽然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顫抖。一陣冷風掠過,風幽然也打了一個哆嗦。她這才發現已經是半夜,春季的晚風不似日間和煦。怪不得他全身冰冷。
幾乎沒有考慮地,風的然按住他的胸口,浩瀚的內力源源不絕輸人他的體內為他解寒。漸漸地,他冰冷的身體有了些溫度。
見到他好了些,風幽然撤開手,心里很慢地埋怨自己為了將來的對手而耗費內力!
她四處一望,發現前面的山就是他們滾下來的那座。其實山的這一面井不是很陡峭,大多數地方也鋪蓋了草皮,然而山很高,他們滾下來的沖擊力又大再加上尖銳的亂石,所以他會受傷,即使是她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扶起他虛弱的身體,風幽然知道她必須在天亮之前找到地方幫他療傷,否則黎明前更加寒冷的風會……該死的!什麼時候自己這麼仁慈了?他是她的敵人!
看著他因為拉扯的疼痛而皺眉,仿佛睡夢中都不得安寧地,頭顱因為無力支持而虛軟地垂在自己的頸上,唇微微摩擦著她的皮膚……風幽然遲疑了……為什麼救他?只是為了還一分人情吧!可是什麼時候她善良到救自己的敵人?近二十年來,她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沒有理由,沒有好處的事情……
如果她讓他死在這里,罪責只會推到消財四子的手上……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有本事殺了他的
話,那只能是她!
風幽然眼楮一亮,對了!還有天摯劍!如果沒有
他,恐怕要取得劍得虛耗更多的時間!
她再度審視他緊閉雙眼的英俊臉龐,此刻的他退
去溫柔的保護色,有些容易受傷般……
她會救他……是因為他還有利用的價值!因為蕭天摯……只能死在她的手上!
並不費力地,風幽然找到一處溶洞,事實上,山角樹林掩蓋中有好多處溶洞,看來這里曾經有過水。風幽然找到一個最隱蔽的,扶持著蕭天摯進去躺下。
洞穴內空氣不太流通,顯得有些悶。然而比起洞外越來越凜冽的風是好多了。風幽然借助自己練武而得的絕佳視力,仍然可以視物,她知道她必須趕快幫他包扎,否則傷口發炎就不是容易處理的了。
她月兌下他劃破多處的衣裳,也退下他的褲子。她的手撫上他結實的身體,突然感覺到一陣奇怪的感覺從指尖躥入神經。她有如觸到火一樣,猛地把手拿開。怎麼回事?
她一陣怔忡,突然想到,剛才還冰冷的他怎麼會這麼燙?難道是傷口開始發炎?風幽然連忙把自己裙子下擺撕成寬條狀,清理完傷口上的血漬,然後拿出他身上的金創藥上藥,再包扎好。
經過一天的疲勞和傍晚的撕殺,此刻的風幽然可以說是精疲力竭看到蕭天摯身上的傷口都已經包扎好,她也發覺自己極度困倦了。她想離開找另一處角落休息一下,摹然一只手握住她的。她詫異地望上看去,發現蕭大摯努力睜開的陣子,他醒了!
「你……你沒……沒事吧?」蕭天摯雖然是睜開眼楮,但是眸子里仍然一片模糊,沒有焦距。
風幽然只能再回到他身邊,發現即使這麼虛弱握住她的手仍然牢靠地抓疼了她。突然間,他手臂一揮,完全沒有準備的風幽然就這麼被他籠在懷里,緊緊禁錮著。他的力氣大得離譜,他不是受傷了麼?
「幽然……幽……然?你沒事吧?」他再度問到。
這時的風幽然才發現,盡避她的位置變了,他的眼楮始終沒有變過地方。原來他一直還在昏迷中,沒有真正醒來……
「你沒……沒事吧?」他仿佛只是重復這個問題。
風幽然盡量放松自己的身體,讓他也放松些,「沒事!我沒事!」
僅僅是幾個字的回答,卻奇異地令蕭天摯放松了,他漸漸閉上眼楮,原本凌亂的呼吸似乎也平順下來
松弛下來的風幽然最終也頂不住疲勞,偎在他懷里沉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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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幽然是被蕭天摯冰冷的溫度凍醒的。
她驚訝地翻身,檢查他的體溫。
怎麼會?即使是傷口發炎,也不會出現這種冰冷的情況啊。她仔細地想著,越來越發覺他昨天晚上的情景就不太對頭,只不過自己過于疲憊,沒有多想,便以為是傷口造成的。
蕭天摯胸口上幾個極不容易看見的紫色小點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俯子觀察那幾個點,立時明白他為什麼有這種癥狀了。
「冰焰……」她喃喃自語,沒想到消財四子這麼狠毒。冰焰是一種劇毒,中毒的人半個時辰就會冷熱交換,抽筋而死。但是蕭天摯擁有深厚的內力,所以仍然能夠撐到現在。
不過,即使是這樣,倘若幾個時辰之內沒有解藥的話,他也會死。
風幽然思考著……最關鍵的並不是他們現在身陷山下。而是……冰焰,根本沒有解藥!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她早練成了天魔琴音的第九層。除了她之外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救他了。
她再度陷入沉思,她如果教了他,難道不是自己暴露實力?她該怎麼解釋他的痊愈?
蕭天摯忽然一陣痙攣,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嘴唇也不斷哆嗦著。病情加重了……
風幽然喟嘆一聲,開始運息內力。半個時辰左右,她睜開眼楮,看看沒有了她的溫度而圈縮起來的他,心里暗自決定了。還了他的人情,最後決斗的時候就可以毅然絕然了!
只見她兩手張開,縴指伸展,優美地在空氣中劃出琴弦狀……
誰也不知道,當年的風依然井沒有完全練成天魔琴音。因為數百年來天魔琴音的第九層就成為風氏家族中的一個迷。自從失傳後,風氏家族也再不曾向外宣揚天魔琴音第九層的存在。天魔琴音前八層是以文字的形式來記載的,只有第九層是很奇怪的圖畫和記號。天魔琴音層數越高,練琴者走火入魔的機會就越高,因為練天魔琴音的時候必須要全神貫注,凝神在琴上。風氏家族好幾代人試圖參透第九層的意義卻無一不是走火人魔,成為廢人。只有風幽然從符號中體會到了無聲勝有聲的境界。前輩的失敗竟然是因為他們彈的是真的琴!世界上無論多麼硬脆的琴弦也是不可能承受天魔琴音第九層的威力,琴弦反噬練琴者,所以才造成風氏家族多人奇異的死亡和殘廢。利用空氣的韌性和彈力,無限的空間,琴音可以深入人心,控制內息走向,所以一向為外人所知是狠毒的天魔琴音也是可以救人的。
指尖輕輕點在透明的弦上,不可思議的清靈琴聲如水暈般蕩漾開來。可聞,又不可聞,似有,又若無般,傳播久遠……風幽然閉著美眸,五指如同在琴面上,急速靈巧地在空氣中舞動,上下擊撥。洞穴外的空氣有如旋渦般倏地抽進來,幾片羽毛竟然似在靜止的空氣中旋轉漂浮著,悅耳的琴聲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令人想到殺氣。然而不可見的,琴弦迸出劍般的音符,射在牆壁上四散,穿過蕭天摯的身體,順著他的內家心法上下流淌調息,天籟般的樂調似乎滋潤著傷口,令劇痛中的蕭天摯舒展眉頭,感覺清涼甘露似乎在體內流動……
隨著蕭天摯面色逐漸轉為正常,身體也漸漸恢復常溫,風幽然額頭上卻已經滲出汗水。她隨著樂曲的趨勢而逐漸穩定緩慢,突然,雙手從琴弦上壓緊劃下,截止了琴樂。與此同時,空氣中漂浮的東西也霎時定住掉落下來,洞穴里靜止得令人有些窒息。
風幽然收斂內力,一切也平靜下來了。
她站起來,感到格外軟弱。她走到蕭天摯跟前.
看到因為他驅毒而出了不少汗水,于是用衣袖擦去那些含著毒的汗水,然後走進洞穴更深的地方,找到有水的地方,端出干淨的水為蕭天摯擦拭身體,保證他沒有事了之後,才找了個角落再次沉睡……
晌午的陽光穿越濃密的樹林,把陰暗的洞穴口點亮,也讓溫度暖了起來。
風幽然醒來,高度的警覺從來沒有放松,即使在極度疲憊不堪的情況下睡眼也是很淺的。
她坐起身體來,卻意外地發現蕭天摯躺的地方是空的。他已經痊愈了?沒想到是這麼快,凜元陽氣……果然是名不虛傳!
從溶洞口進來的人影證實了風幽然的猜測。
洞口相對于蕭天勢頎長的身材是矮了很多,蕭天摯需要稍稍彎腰低頭才能夠進來。洞內卻是非常寬敞。陽光將他的影子映得溫暖安全。洞壁上涂著淡淡的金色,穿越重疊的樹木枝條,一方藍天靜靜地懸著……遠處傳來淙淙流水聲音悅耳地敲打著岩石,坐起來的風幽然眯起眼楮,感觸著這樣的情景,仿佛也感染了自然的氣味,很悠然很溫暖……
「醒了麼?」沉穩的聲音在洞穴里顯得更加響亮,著來他身體沒有大問題了。
「呃……」風幽然準備站起,卻兩腿使不上勁。
蕭天摯瞬間移到她身邊扶持著她柔軟的身體,禁不住地,雙眼準確地尋找到她的盈然秋瞳,一陣窒息似的寂靜,情意卻已經傳達久遠。」咳……你還好吧?」壓抑住心里將要決堤的感情,他轉換話題,問得卻還是那一句。
風幽然低垂螓首,溫柔地說︰「謝謝……要不是你恐怕我也不可能毫發無傷。」
「你不也救了我麼?
這時的風幽熱才似乎驚訝地發現他已經可以自由走動了,她詫異地說︰「你好得真快呢!我昨天給你包扎的時候,還有幾處很深的傷痕!」她連忙抬起頭來,一副關懷的樣子急著說︰「你是病人!別到處走動!」
「謝謝你的包扎。」他注視著她的臉,雙手還是眷戀地棲在她柔弱的肩膀上,讓他的溫暖不斷滲進地的衣裳和肌膚,進人似乎被埋藏的地方……
「只是包扎而已,況且你也是為了我而受傷的。」
驀地,他想起昨天的情景,疑惑地斂起眉頭。昨天他似乎中毒了……可是今天早上醒來卻發現,除了痊愈快得奇異的皮肉傷之外,毫無中毒的痕跡,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我昏迷的時候有什麼異樣的地方麼?」記憶中自己似乎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突然,懷中摟著縴弱無骨的她的感覺清晰起來。他又異樣地看著她,難道說是幻覺?可是好真實……
風幽然也很努力地想著,「沒有啊……」她一臉糊涂,他會怎麼樣呢?」怎麼了?」
「沒什麼……」他稍一猶豫,仍然沒有問下去雖然知道……跟她有些關系吧。
眼神凝在她白淨的臉龐上,蕭天摯驀地躥上一股沖動,想在她美麗的嘴唇上揉進他的味道,想要一輩子擁有她,在她身上留下些印記。
靶覺到有些什麼不一樣了,風幽然仰著純潔的小臉,追問︰「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意識到思想再次無可救藥地出軌他緊緊地剎住自己的感情,轉身向外走去,不敢再回頭看她。
風幽然明了他動作的意義。她跟上他走出洞外。
出了洞外,風幽然有一瞬間的怔忡!
昨夜沒有注意觀察。而現在,陽光下,輕微搖擺的密林竟然是奇異的紫色。搭配干淨的天空,一絲不染的氣息和潺潺流水,就如仙境一樣祥和美麗。
蕭天摯看到她的表情,了解她的想法,因為自己剛才也是這樣驚訝這風光景色的。
「很美麗是麼?」
「嗯。」鳳幽然走上前,折了一片紫色的樹葉觀察著。潔淨的臉上浮現著驚喜的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紫色的樹呢!」她把樹葉送給蕭天摯。
蕭天摯撫模樹葉說︰「你喜歡?」
「當然!」她喜悅地回答。
「那我們在這里再待幾天再走好麼?」
「嗯?」風幽然詫異地看著他。隨即反應過來
「當然!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當然要修養啦。」她一臉贊同的樣子。忽地,她又皺起眉頭,「不知道干水和風勁他們怎麼樣了……」
蕭天摯並不解釋他那番話的意思,只是看著她。然而听到她後一句話,也稍稍躊躇了。他仰望高聳的山,思慮一會兒,還是不想放棄這次可以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風勁中毒不深。我也早給風雲堡發了信號,他們應該得救了。」
「噢……」她不再堅持地低下頭。
蕭天摯看著她的表情,皺起眉頭地問;「你不喜歡和我在一起?還是你比較喜歡風勁?」他的心好像是在半空中似的,緊繃地等著她的回答。腦海里浮現出那日竹林中風勁和風幽然相擁的情景,他心里一陣酸澀……他是有婚約的人,是不能喜歡她的。既然如此,又為什麼希望她永遠是屬于自己的呢?
風幽然一怔,半晌才不明所以地問︰「你們三個兄弟和千水,我都喜歡呀!」
她根本不了解他的問題。蕭天摯不禁有點失望可是哪怕這樣的回答也可以讓他心安了。至少她還沒有意中人……至少還沒有人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他不強求了。只要這樣和她在一起就可以了吧。可是……心意的背叛難道就不是背叛了麼?心里的一個聲音說著……蕭天摯甩掉心思,不去想那些道德的禁制……知道自己只是想和她過一兩天和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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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抓住了!天摯你好厲害啊!」風幽然像個孩子般赤腳在岩石上跳著,看到蕭天摯拎著兩條大魚從河中走上岸來。
蕭天摯貪戀她喜悅的神情,但是口氣還是擔憂地說︰「下來。別摔了……」
話還沒有說完,風幽然就應驗了他的話。她腳下一滑,跌進水里。
蕭天摯一驚,快速到她身邊拉地起來,可是她還是濕了一大片。
「呃……」看著身上的水漬,風幽然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蕭天摯皺眉,心想沒有衣服替換,濕了可怎麼好。「你沒事吧!要你小心……」
「沒什麼!」風幽然急忙安穩他說,「現在天氣暖,很快衣服就干了。我們還是吃飯吧!」她仰頭看看天。
「快點回山洞吧,別著涼。」他拉起她的手帶她走進山洞。幾天的相處,他們之間的動作已經和諧自然了很多,以至兩個人都不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什麼不妥當了。
從阿邊回到溶洞,天色又晚了些。他們生起火堆,在晚風吹拂下,品嘗著肥美的烤魚,一邊欣賞紫色樹林的搖曳多姿,氣氛是如此安靜又是那麼完美。
然而蕭天摯心里卻是一片晦暗。
三天了……他們在這山腳下快樂地過了三天的日子。也許這是他一生中真正快樂的日子吧。他原來以為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放縱一下自己的自私。可是他越來越發現自己像是上了癮一般再不願意離開她……然而他又怎麼可以放下山那邊的責任?風勁和千水是否安全了?
天!他的心幾乎承受不了這樣矛盾的折磨了!
「你……傷口痛了?」在一旁的風幽然發現他的不對勁,連忙問道。
蕭天摯忽地抬起頭來,眼神凝住在她的身上,仿佛要記住她的每一絲,每一毫。
「我們……明天回去吧!」他還是說了出來,盡避疼痛難忍,回去代表著他將要面對的責任!
空洞的溶穴里有一剎那的凝窒。只有冷酷的牆壁無情地叵饋著他剛才說出的剛硬的話。
風幽然一陣哽咽,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回視他俊逸的面孔,似乎要把他看穿似的,這神情竟然令蕭天摯心疼。
「好。」聲音雖然有些落寞,她簡短地回答他。
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凝固了……」你……不想回去?」
「呵……」風幽然苦笑著,「不回去能行麼?」
難道說她也喜歡著他?蕭天摯心里一陣狂喜,然而隨即想到的責任和道德硬生生將他想要說出口的話壓抑住。他緘默了,因為他痛苦地明白,一旦他問了出來……自己就是不能掌握的了!他會毫無疑問地毀了父親訂下的婚約。他會讓風雲堡所有的長老人們失望。他會傷透千水的心……
「因為師妹是麼?」寂靜中,風幽然低聲呼出這句話。幾天來這暗暗的情愫她怎麼可能沒注意到。一會兒,她突然仰起頭看著蕭天摯,「天摯……我……」
「不!不要說!」蕭天摯突然站起來大聲打斷她,心里壓抑得已經就快決堤!他不去理會風幽然愕然的停頓,大步跨出山洞不想去面對。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逃避……逃避他自己無法控制的感情!
蕭瑟的涼風中,夾雜著風幽然暗暗的低泣,隱隱約約地讓人心傷。在洞穴外面的蕭天摯痛恨自己讓她傷心。他握緊拳頭,緊緊地不讓自己回去擁抱她!這是最好的選擇!他一直這麼告訴自己……隨著月亮的明顯,清亮的光芒將他痛苦的神色展現出來。他強迫自己越走越遠,然而他的心又怎麼可能離開她的身上呢?
然而同樣清亮的月光下,滿面淚痕的風幽然臉上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