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駿和火鳳凰兩人一接獲烏鴉在寒山寺附近出現的消息,便立即趕到此地,寺外只有少數的香客在走動,獨不見烏鴉的蹤影。
「這里地方太大,烏鴉有可能躲在各處,我看我們還是分頭找比較快,半個時辰後在此會合。」司徒駿提議。
「嗯,那我往那邊找。」火鳳凰指著左手邊的路說道。
「好,我就往這邊,自己要小心點。」他臨走前不忘再叮嚀一句。
「你也一樣。」她月兌口而出,自己也愣了一下。
司徒駿眼底流露出一絲喜色,似乎對她難得的關懷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雙腳釘在地上,不想走開了。
被他瞧得渾身不對勁,火鳳凰登時臉紅耳熱,倉卒的旋身逃跑了。她不只一次暗罵自己無聊,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一顆心卻又甜孜孜的。
「她關心我,這是她第一次對我這麼說。」司徒駿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因這意外的轉變整個人振奮不已。
她對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這是他腦中一閃而過的訊息。
沒錯,司徒駿幾乎可以看穿紗帽後的她那副桃腮微暈、又羞又窘的模樣,讓他再一次怦然心動、意亂情迷,如果她另有所愛,絕對不該會如此。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感情呢?
是因為她臉上的傷嗎?還是不相信他的真心?
既然可以確定她並不是無動于衷,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放手一搏,反正最糟的情形也有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司徒駿這麼對自己說。
「救命……來人呀……」斷斷續續的呼救聲傳進他的耳朵。
司徒駿定下心神,果真听見女子呼救的叫聲,他直覺地趕了過去,眼前的情況讓他蹙起眉心,一名粗魯的莽漢正準備輕薄一位倒臥在地的女子,她的丫鬟正費力的想阻止他的暴行。
「小美人,不要怕,大爺我會好好疼你的,你不用叫了,再叫也沒人會過來幫你。」
「小姐,你快逃,我來攔住他。」丫鬟抓住莽漢的手大叫。
「阿香,我的腳扭傷,走不動了……」夏雨荷努力要站起來,可是扭傷的腳踝使她無法如願,急得她淚如雨下。
「小美人,本大爺來了。」莽漢將丫鬟推倒在一邊,正欲往夏雨荷身上撲去,事情卻急轉直下。
司徒駿腳一勾,將他絆了一下,跌了個狗吃屎。
「佛門聖地豈容你這種人玷污,還不快給我滾!」他沉聲喝道。
「是……」那莽漢一接收到夏雨荷的暗示,不敢再多停留,連滾帶爬的逃之夭夭了。
他就是司徒駿?夏雨荷目不轉楮的瞅著這英挺偉岸的男子,心中愛慕更深,好個卓爾不群的大丈夫,那正氣凜然的神態早巳使她芳心暗怦,難以自拔了。
她非得到這男人不可。
「小姐,你還好嗎?奴婢扶你起來。」阿香笨拙的上前攙起她,夏雨荷撫著腳踝,疼痛難當的硬撐起自己。
「呀!我的腳……」她嬌弱無力的又倒回地上。
「姑娘,你的腳怎麼了?」司徒駿見狀來到她身畔,蹲下來審視道。
夏雨荷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們是來這里上香的;沒想到會遇到惡人,方才因為要逃避那人的追逐,不小心扭傷了腳,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原來是這樣。」他不疑有詐,和丫鬟一起將她扶到石椅上坐下,環顧四周。「這附近也沒有可以雇用的轎子,不如你們在這里等一會兒,在下到山下雇一頂上來送兩位回去。」
她在心中暗喜,司徒駿果然是一位光明磊落的謙謙君子,不會趁人之危。
「可是……萬一那人又回頭來,這可怎麼辦才好?」她可憐兮兮的垂下眼臉,意圖勾起他的同情。
司徒駿心想也不無可能。「不如待會兒我朋友來了之後,由她來保護你的安全,在下再去幫你雇轎子,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公子設想周全,雨荷感激不盡。」她嬌羞的半掩著眸子,「不知公子貴姓大名?」
「敝姓司徒,單名一個駿宇。」他不疾不徐的回道。
「原來是司徒公子。奴家姓夏,就住在城內,剛才若不是公子及時趕到,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她打個冷顫,余悸猶存的說道。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言謝。」司徒駿口氣謙虛,態度真誠。
夏雨荷溢滿情意的眸子大膽的直視他,含羞帶笑的說︰「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司徒公子,請受雨荷一拜。」說罷,便作勢起身,結果才站起來,身子本能的前後晃動一下,人險些傾倒。「呀……」
「姑娘,小心!」他叫了一聲,長腿一跨,采出雙臂接住她落下的嬌軀。
她身子一軟,趁勢鑽進他的懷中,偎靠在司徒駿的胸前,掌心貼著他結實的胸肌,心中小鹿亂撞,不禁想永遠保持這姿勢。
「司徒公子……」她滿足的呢喃。
司徒駿顧及男女授受不親,正欲將她扶回石椅上,就听見身後響起火鳳凰挾帶火氣的冷嗤——
「我還在想怎麼沒見到你在約定的地方,原來閣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既然如此,人可以明說,何必偷偷模模的?」
他錯愕的回頭,一時神情窘迫,忙開口向她解釋,「你不要誤會了,這位夏姑娘她——」
「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那都與我無關。」火鳳凰冷冷的掃了他懷中的女子一眼,一顆心被糾結難解的醋意所包圍。那女人是他的什麼人,居然還死賴在他身上,真是不知羞恥。
她從來沒有這麼嫉妒過一個女人,察覺到那女人眼中得逞的笑意,她氣惱得全身顫抖,真想一把將她從司徒駿的懷抱中推開。
這股猛烈的醋意揪緊她的心,也讓火鳳凰倏然明白一件事,她竟然如此在乎他,看著他抱著其他女人,心像被針戳得淌出了血。
夏雨荷佯裝出歉疚的表情,小聲的問道︰「司徒公子,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嗎?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們彼此誤會了,我……還是……」
她匆匆的離開他的懷抱,身子站立不穩的晃動,司徒駿本能的扶住她,體貼入微的說道︰「你的腳不方便站立,還是先坐下來好了,免得傷勢更嚴重。」
「可是我必須先跟這位姑姑解釋。」她一臉急切。
司徒駿微笑著輕輕搖頭,「不要緊,我自己再跟她解釋就好。」
其實他很高興見到火鳳凰醋意橫生的樣子,那代表她在意他,不是嗎?那麼他的猜測沒有錯,她對他仍是有情的。
火鳳凰看著兩人低聲細語、狀似親熱的模樣,全身血液全都滾沸了,整個人快被妒火給燒成灰燼,她不要見到他對別的女人好,除了自已以外,其他人都不準。
「司徒駿,你要磨菇到什麼時候?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她尖聲的質問,氣得想要殺人,不過最先要殺的就是這個玩弄她感情的男人。
別可笑了,他何時玩弄你了?是你自已拒絕他,不是嗎?那心底的聲音又冒出來,讓火鳳凰心頭一凜。
是的,是她拒絕他在先,還口口聲聲說另有喜歡的人,又怎麼能怪他對別的女人好呢?可是——
你還想自圓其說?那聲音充斥著揶揄和嘲諷,是你親手將他推進別的女人懷中,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當然記得了……」司徒駿轉過身來,向她解釋了事件的來龍去脈。「就是因為如此,這位夏姑娘的腳才會扭傷了,我正想下山去幫她雇頂轎子。」
嫉妒止不住的泛濫成災,她酸酸的回道︰「事情還真是巧,就剛好讓你給救到了,我還正在懷疑這是不是她故意安排的。」
夏雨荷悚然一驚,還以為被識破了,不過好像又不太像。
「司徒公子,真是對不住,都怪我不好,才讓你們之間產生誤會。姑娘,你別怪司徒公子,他只是好心救我,是我不對。」
「夏姑娘,你也是受害者,毋需道歉,至于我和她的事則與你無關,你不必感到內疚。」他的用意是想讓夏雨荷好過一些,但听在火鳳凰的耳中,它又變成另外一種含意。
「你們才剛認識沒多久,你就已經這麼坦護她了,司徒駿,你還是位多情公子,那我夾在你們中間,豈不是礙了你們的好事了?」火鳳凰臉色蒼白,嗓音微顫的指控他,渾然忘了自己沒有那個權利。
司徒駿上前一步,抬起手來,「你真的誤會了,我們——」
火鳳凰猛地往後退,避開他伸來的手,「事實擺在眼前,我都看到、听到,你還敢說什麼誤會?」她怨懟的質問道。
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夏雨荷看著正在上演的好戲,冷笑的思忖。原來這女人是個大醋壇子,只要再多刺激她一下,就能將她給氣跑了,那不就少了一個人來跟她搶丈夫了嗎?這事實在是易如反掌。
「姑娘,你听我說,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怪司徒公子,他是個好人,要不是他,我的清白早就被毀了,我心中對他只有深深的感激,怎敢存有其他的念頭呢?你若為了我生司徒公子的氣,我……」她低頭飲泣,瘦弱的肩頭微微輕顫,頗有我見猶憐的姿態,她並非長得國色天香,只是懂得運用自己的優勢,引燃男人的保護欲。
「你以為我那麼容易被騙嗎?少裝出那種無辜的表情,我不會上當的。」火鳳凰可以對天發誓,這女人對司徒駿是有企圖的,方才由她跟底閃過的一簇光芒,足以證明自己的想法。
夏雨荷哭得更凶了,抽抽噎噎的泣不成聲。
司徒駿不免動怒,低斥道︰「火姑娘,你太過分了。」
她像被一道雷劈中,胸腑因怒氣而劇烈的起伏。
「你竟然敢說我過分?司徒駿,算我看錯你了,原來你也不過是個好壞不分、是非不明的混蛋,老是裝出一副正直無私的樣子,現在想來真是虛偽透了,我已經受夠了!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就在這里繼續享受她的熱情吧!」
盡情的叫罵完後,火鳳凰再也待不下去,像一陣狂風卷起紛飛的落葉,「咻」的躍到數十尺之外。
「火姑娘……」他懊惱的喊道,卻已喚不回她的身影。
背後的夏雨荷綻起勝利的笑意,掩嘴輕笑。哼,想跟她搶丈夫得要比她更聰明、更有手腕才行,像火鳳凰這麼容易被激怒可是成不了事的。
「司徒公子,你趕快追上去吧!不用再管我們了。」她假好心的勸道。
司徒駿是很想迫過去同她解釋,可是又不能置夏雨荷于不顧,只能咬緊牙關,先將她安頓好再說。
「這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這就下山幫你們雇頂轎子,很快就回來,你們在造里坐一會兒。」他神色凝重的牽動一下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安撫她。
夏雨荷不勝感激的點著螓首,「我們哪兒也不會去,司徒公子,雨荷一定會等你回來的。」她一語雙關的說道。
這男人已成了她的囊中物,不管使出什麼手段,她都要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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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凰懷著糾葛紊亂、不勝愁苦的心,猶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在街道上走著,內心的淒楚酸澀無人能夠了解,一顆心在司徒駿的一句斥責中已然千瘡百孔。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她根本不該在乎的,不是嗎?她又不喜歡他,他的言語更不可能會對她造成傷害才對,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真的愛上司徒駿了,除了這理由,不可能再有別的了,承認吧!你愛上他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否認的呢?火鳳凰在心底大叫。
是的,她愛司徒駿,所以才會這樣毫無風度,一心一意只想把那女人趕走,不想讓她有機會接近司徒駿,但是這番醒悟來得太遲,也許已經挽不回他的心了。
三個月前當她得知絕師兄愛上了別的女人,盡避她傷心難過、郁郁寡歡,卻沒有這次來得刻骨銘心,痛苦像是無底的深淵,令她絕望無助。這兩者的區別居然如此之大,原來她根本從來沒愛過絕師兄,對他充其量只是孺慕之情、手足之愛,而對司徒駿,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的心已在無形之中被攻陷了。
她真是太傻、太固執了,如今終于嘗到自食惡果的滋味了。
司徒駿也跟其他男人一樣,喜歡那種需要讓男人處處保護的縴弱女子吧?像她這種好強沖動、性格剛烈火爆的女人,怎麼可能長久吸引住他的目光?只是他宅心仁厚,不願讓她過于難堪,才處處容忍她的壞脾氣。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這苦果當然要自己來嘗了,怨得了誰呢?火鳳凰自嘲的冷笑。
她在路上失魂落魄的走著,仿拂一縷游魂,飄來蕩去,不知該往何處。
「姑娘、姑娘……」一個小丫頭老遠的跑過來,是樊紫翎身邊的婢女秀秀,他們今天就是專程來找她;沒想到運氣真好,才進城就踫到她了。
在後頭的徐正岫吩咐轎夫將轎子停下,對著里頭的人說道︰「翎妹,看來我們找到你的恩人了,是不是那位穿紅衣裳的姑娘?」
簾子掀開一半,露出一張水靈靈的嬌容,樊紫翎喜出望外的笑道︰「真的是她?岫哥,那姑娘就是前兩天救了我的恩人,我們趕快過去,這次得好好的謝謝人家。」
踏出轎子,在徐正岫的扶持之下,樊紫翎蓮步輕移的走向被秀秀攔下來的火鳳凰。
「我終于找到你了,恩人姊姊,你還記得我嗎?前兩天你就是在這里救了我,還沒鄭重向你道謝就走了,實在是太失禮了。」上次初遇這位恩人,雖然未見其真面目,可是總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如今再見,那感覺沒有消退,反而愈來愈強烈。
火鳳凰看著不能相認的妹妹,勉強的笑笑,「郡主,我也說過那是舉手之勞,用不著客氣,這位是……」這身穿錦袍的年輕男于是妹妹的什麼人,兩人看起來很親密。
「瞧我只顧著說話,忘了向恩人姊姊介紹了。這位是定遠侯,是家姊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也可以算是我的姊夫。」她與徐正岫名分未定,自然不能介紹為自己的未婚夫。
未婚夫?她居然有個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火鳳凰瞧了那男子兩眼,氣質沉穩,是屬于那種胸有文章氣自華的書生型,卻不是她欣賞的類型,與其當她的丈夫,還不如配翎兒比較相稱。
「侯爺,失禮了。」她抱拳說道。
徐正岫含笑的拱手回禮,「姑娘不必多禮,算來姑娘也是我的恩人,也就毋需這些繁文褥節,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互相認識一番。」
「好哇!恩人姊姊應該不會反對吧?」樊紫翎一臉渴望的表情,讓火鳳凰說不出婉拒的話來,听著她恩人姊姊、恩人姊姊的叫,嘴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的甜。
眾人移駕到最近的茶樓內,其中當屬樊紫翎最開心了。
「恩人姊姊,你看起來像是個行俠仗義的江湖女俠,功夫一定很厲害羅,有機會的話真想親眼見識一番。我听說你們還會高來高去,像鳥一樣的飛,是不是真的?」她從小生長在王府深苑中,有時听下人們轉述說書先生的故事,只能憑著想像力揣測,但畢竟還是有限,當然也就更好奇了。
火鳳凰不覺莞爾,「那是輕功,雖然沒有你形容的那麼夸張,不過也差不多了。郡主,你們遠道來此,是純粹為了游玩,還是另有目的?」她不露痕跡的探問,心知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蘇州。
「蘇州是我娘出生的地方,我從沒有來過,所以順便來看看,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躲一個人。」她小臉微黯的說道。
火鳳凰聲音緊繃,「躲什麼人?」
樊紫翎嘆了口氣,「還不是當今的六王爺世子朱懷安,因為他屢次上門提親未果!就處處借機騷擾我,我爹不得已才讓我到蘇州來避一陣子;沒想到他又悄俏的尾隨而來,前幾天攔轎的兩人就是他的手下,他的目的不用我說相信恩人姊姊也猜得到。」
「你是個郡主,他不敢這麼做。」火鳳凰憋著氣說道,想到妹妹若不幸落到那小王爺手中,後半輩子就毀了。
她眼眶泛紅,「郡主又如何?比起六王爺在朝中的勢力,樊王府又算什麼呢?就連我娘和妹姊都有可能是被他們害死的。」
「什麼?」她被這青天霹靂一般的消息給震懾住了。是的,她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麼烏鴉會找上她和娘,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段。
「我爹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可是除了六王爺以外,他從未和人結怨,又怎麼會有人大費周章的聘請殺手殺我的親人呢?如今我姊姊下落不明,我爹也派人整整找了十年,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說到最後不禁熱淚盈眶,淚水撲簌簌的落下。
徐正岫遞了手中給她,輕聲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鳳妹會平安無事的歸來,別再難過了,哭壞了身子可不好,會讓王爺更傷心的。」
火鳳凰藉著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顫抖的手,乍然听到這項消息,胸腔漲滿勃發的怒火,全身上下海一條神經更是繃得緊緊的。
她終于找到真正的元凶了,原來罪魁禍首就是那姓朱的六王爺,他們父子全部該死,她要他們償命。
極力的克制情緒後,她又問道︰「連皇上也都拿他們沒辦法嗎?樊王爺為何不去皇上面前告他一狀?」
「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六王爺在朝中勢力日漸壯大,就算是皇上也要讓他三分,所以要對付他不能硬踫硬。」徐正岫分析其中的厲害給她听,「這也是我們急著想找回紫鳳郡主的原因。當年她是在這附近失綜的,此次前來想再四處探听一番,或許會有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兩者之間有關聯嗎?」她訥悶的問道,這和她的失蹤應該無關才對。
樊紫翎微赧著雙頰與徐正岫深情的對望一眼,
「要讓朱懷安對我徹底的死心,除非我嫁了人,可是岫哥已先與我姊姊指月復為婚,正妻未娶先行納妾似乎不合禮數,所以才希望趕快找到我姊姊。」
「如今情況特殊,我想你們也不必太拘泥于形式,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還是先成親再說,我想令姊她不會介意的,說不定還願意成全你們。」再也沒有比他們更適合的了,若他們一輩子找不到她,豈不是成不了親,那怎麼成呢?說什麼她也得盡力撮合這兩人。
「恩人姊姊也這麼認為嗎?」樊紫翎唇角揚起一抹嬌柔羞怯的笑。
火鳳凰美目燦動地打量這一對璧人,「是的,就算將來找到今姊,知道情況如此危急,必然能夠諒解,你們就不必顧慮那麼多,侯爺不妨盡快向樊王爺提親,早些迎娶郡主過門,這樣那姓朱的就拿你們沒轍了。」
徐正岫點頭稱是,「姑娘所言甚是,等返回京城後,必定立刻上王府提親。」
「很好,還望侯爺能好好待她。」她以長姊的身分說道。
徐正岫怔了怔,「那是當然了。」
「不知那位小王爺現今何處?」她話鋒一轉,面罩寒霜的問。
「姑娘是想……」他本能的問道。
火鳳凰森冷的笑著,「侯爺只要告訴我他在哪里就好,什麼都不要問。」她不願意讓他們受到牽連。
「這……」他與樊紫翎面面相覷,遲疑了半晌才開日「他就借住在知府大人的宅邸內。姑娘,你……」
「不要問我想做什麼,郡主、侯爺既然把我當朋友,就應該相信我不會害你們。」她只是要去警告那個姓朱的一下,暫時還不會要他的狗命。
樊紫翎接腔道;「我們當然是相信恩人姊姊,可是朱懷安身邊有很多人保護,我擔心你去會有危險。」
「除了皇宮大內我沒試過之外,還沒有一個地方我去不了。你不要為我擔心,我目前就住在這里的平安客棧,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可以差個人來通知我。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徐正岫心一寬,笑問︰「多謝姑娘,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火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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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懷安,起來。」一個冷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叫喚著床榍上深眠的人。「朱懷安,快起來。」
「誰呀?吵死人了,敢吵醒本小王爺的全都該死!」朱懷安轉動他肥胖的身軀,嘴里咒篤了兩句,又繼續和周公打交道去了。
「你這只死肥豬,馬上給我起來。」火鳳凰失去了耐心,聲音如雷的吼道。
床上的朱懷安被遠吼聲給嚇醒,還搞不清楚狀況,「失火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啊……你……你是什麼人?來人——」「人」字才剛出口,就被點了啞穴,整張臉倏地漲得像豬肝那麼紅。
「終于清醒了是不是?」她嗤聲問道。朱懷安點頭如搗蒜,下巴的肥肉上下跳躍著。「很好,現在我問你一句,是的話就點頭,不是的話就搖頭,听明白了嗎?」
朱懷安猛點著頭,肥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非常好,看在你還算听話的份上,我不會太為難你,至少會保你個全尸。」火鳳凰虛聲恫嚇,這可把他給嚇得膽裂魂飛,猛翻著白眼,幾欲暈厥過去。
他心中直叫著門外守護的奴才,居然沒有善盡職責,連刺客登門入戶了都不知道!他還不想死,這刺客又是什麼人,竟敢闖進知府大人的府邸,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想活了。
「怎麼?你有異議?」她冷笑著欣賞他逐漸發白的臉。
朱懷安劇烈的搖頭,他已經僵硬得動彈不得,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怎敢有異議呢?他現在只求能活命,哪敢再擺出小王爺的架式?
「沒有最好。姓朱的,我問你,听說你無惡不作,專搶民女、毀人名節,有沒有這回事?」她雙臂環胸,忍住想一刀解決他的沖動。
他拚命的搖頭,死不承認。
「你敢說沒有?」她嘶聲的吼道。
被她這一吼,他趕緊點頭,怕惹火了這女瘟神。
「承認就好,那麼你這次來蘇州又是想干什麼?是不是又看上哪一家的姑娘,意圖不軌?」火鳳凰眯起美目,咄咄逼人的問道。
朱懷安身體一直向後仰,張著大嘴想大喊,又苦于發不出聲音。
「還不承認?」她大斥一聲。
他只好全都招了,點著頭承認的確有這麼回事。
「你這頭肥豬真是該死,留你在這世上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清白的姑娘,不如……」她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不如我就一刀閹了你,幫那些被你殘害的姑娘報仇,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胡作非為。」
不要哇!他忙滾到床的內側,跪下求饒,發青的臉已經變白,冷汗直冒。
「你也會怕死?姓朱的,從現在開始,要是讓本姑娘知道你又干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一定削開你這頭豬的肚子,然後吊在城門上展覽,讓大家來看看你的死樣,听清楚了沒有?」
反正這時候他什麼條件都答應,就算要他出賣自己的親爹也一樣。
火鳳凰冷冷的瞅著他,至少今晚之行已收到一半的成效,剩下的一半就看他肯不肯悔改。「好,那麼明天一早馬上滾出蘇州,本姑娘不想再見到你這張豬臉,听到了沒有?」
朱懷安又跪又拜,身體都快癱成一大片豬油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為了讓你有個警惕,本姑娘只有在你身上做下一個記號,好時時刻刻的提醒你。」話聲未落,她手上的匕首往他臉上一劃,一道血痕立即出現。
他翻個白眼,這次真的嚇昏了,「咚」一聲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她將匕首在他衣服上擦去了血跡,無聲無息的掠出了窗外,除了門外兩個被點住昏倒的人外,沒有驚動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