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絳自姜比邪帶兵出征後,難耐相思之苦,天天躲到史庫中,把史庫中的書搬出來讀。她從中了解不少地下皇城的歷史,了解不少地下皇城民族的風情。也許不久的將來,她會成為地下皇城中的一員。
她對浙江甘泉附近發現的地下皇城,已找到史載,原來在十八世紀末,為避開赫羅人的大舉入侵而放棄的皇城。
在十九世紀初重新返回建設。但地面人為什麼一直找不到他們呢?是因為某種力量封存的結果,使地上地下自成世界。
希望回到地面,希望回到父母身邊的願望已沒初來時的強烈,知道在一時之間還沒法成行,只有耐心的等待,希望總有一天,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到時候她也可以帶父母來地下皇城參觀。
蘭娥的傷已逐漸好轉,舒絳一顆不安的心也稍有些安慰。
這天,她從史庫出來,又好奇地看去北面,終忍不住步向那面的庭園。
皇城之大,大得可以讓她迷路。雖然她在皇城的日子已不算少,姜比邪一有時間就帶她游覽皇城,但對北面的庭園,她被告誡別進去,里面的主人不想被人打擾,否則進得去出不來。
「為什麼不可以進去?又為什麼進得去出不來?」舒絳眺望著那座庭園,心底充滿好奇。
舒絳當然不敢把皇城的規矩拋諸腦後,但如果未能滿足她的好奇之心,舒絳會吃不下飯睡不安寢,所以她每次到史庫來,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北面,但仍不敢越雷池半步。那兒會是什麼地方?里面又有什麼?為什麼會列為禁地?應該不會是失寵的妃嬪安置的冷宮吧?
「我進去之後又會怎樣呢?真會沒命出來?」舒絳自語道。
舒絳走到北面的庭園,看著周圍暗綠的植物,樹木婆娑。庭園入口處立了一塊石碑︰「擅入者死」。
「為什麼擅入者要死?不死不行嗎?」舒絳模了一下那塊石碑自語。
舒絳並不為那塊石碑覺得可怕,里面肯定不會是失寵的妃嬪,里面關著頭老虎還是豹?如果是野獸就真令人害怕,如果只是人呢?
舒絳決定到里面一探究竟,姜比邪警告的說話早拋到瓜哇國去。
她剛跨過那塊石碑,還沒走幾步,突然林子里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小姐,老國王有請。」
舒絳著實被那道聲音嚇了一跳,往四處打量並沒見半個人影。
「你是誰?你別裝神弄鬼。」舒絳心下驚慌,但嘴里仍硬撐道。
「小姐,請!」大樹旁站著一個人影,如果他不動,舒絳真以為他只是棵樹而非是人。
「你是誰?」舒絳好奇地問。
「我是老國王的貼身侍衛。」樹人道。
「老國王?」舒絳一愣。
「是的,老國王知道小姐來,所以命令我在此恭候多時。」樹人又道。
「什麼?」舒絳更加驚愕,老國王怎麼知道她會進來?而且這地方不是平常人可以進入,他打算要怎麼對付她?
「請!」那個看似樹的人,只因他全身上下穿著和綠樹般顏色衣服,讓舒絳乍一看時像棵樹,看清楚其實跟皇城中人沒有異相,他客氣地請道。
「我可以不去嗎?」舒絳突然對前面有一股說不出的恐懼,她後悔走進來了,明知道不可以進來,卻偏要逞強,現在可好,人家不用看就知道她入侵他的地盤,他們有攝影機之類的東西監控嗎?為什麼知道她會來?
這是地下皇城,有監控攝影機不足為奇,看那台飛碟便知曉,地下科技文明絕不輸地面。眼前的問題是,老國王要她去有什麼目的嗎?
「小姐,我無法回覆你,我只奉老國王的命令,請你進去。」侍衛彬彬有禮地道。
舒絳知道即使要逃,已經來不及了。老國王應該是姜比邪的父王吧?他會是個怎麼樣的人?像姜比邪一樣冷情?還是個善良和藹的老人?
「請!」侍衛催促道。
看來不進去是不行了,舒絳咬一咬牙,不過是個老國王,又不是猛獸,沒必要怕他的,不是嗎?
舒絳跟在侍衛後面,七彎八拐後來到一座叫「濤園」的雕梁畫棟樓宇前,周圍把守著二、三個衛兵。侍衛把舒絳帶進殿內,向著坐在一張金色搖椅的老人稟告已把舒小姐帶到。
老人已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和姜比邪有點相像,不!應該說姜比邪和他有點相像。嘴角額頭布上細碎的皺紋,一雙犀利的眼眸,充滿睿智。
「你來了。」老國王犀利的目光打量一眼舒絳,沉穩的聲音帶著一絲情緒,他站起來,走向舒絳。
「舒絳見過者國王。」舒絳向老國王行禮。
「不必多禮。」老國王揮一揮手,坐回椅上,也請舒絳坐在旁邊。
「不知老國王找舒絳來有什麼事呢?」舒絳坐在老國王旁邊的椅上問。
「來人,上茶!」老國王並沒回答舒絳的問題,叫人上茶。
下人送上茶水,然後退下。老國王做出個請的手勢,舒絳拿起茶杯吮一口茶,心忖,她初時以為里面住著猛獸,現在才知道原來住著老國王,難怪不喜歡受到打擾,她闖入這禁地,必須先道歉。
「對不起!」舒絳道歉。
老國王似乎沒听到,他吮口茶,目光看著門外某處。舒絳術瞄他一眼,不知該如何把話繼續說下去,他不會只把她找來呆坐吧?他為什麼不責怪她闖進這禁地?
「一切都是孽緣。」老國王終于從門外的某點,把目光移到舒絳身上,深邃的目光閃現著一抹凌利的眸光。
舒絳不知他在說什麼,無語地靜等他說話。他應該不是在追究她私進禁地的過錯,在他的目光之下,她覺得沒什麼可以瞞得過他。
「國王陛下對你好吧?」老國王轉過面來問舒絳。
舒絳臉上飛紅,一臉羞澀神態。
「他一開始的時候,傷得你不深吧?」老國王點點頭又問。
舒絳一愣,他是听下屬報告,還是他有先見之明?
「舒姑娘,國王與你淵源極深,一切都是緣。」老國王又道。
舒絳詫異地看著老國王,不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
「別太過驚訝,你能夠沖破結界而來到地底世界,就是最好的明證。」老國王吮一口茶,看舒絳一眼。
「我不明白。」舒絳一臉茫然地道。
「有許多事情不一定要明白,明白並不見得會好,就好像國王刻意把天眼封閉一樣。」老國王淡淡地說。
舒絳沒哼聲,緊皺眉頭,從他的聲音里,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又搞不清是什麼。
「國王回來後,皇宮之內會有一段不平靜的日子……」老國王臉上突然露出抹深沉難懂的憂郁看著舒絳。
舒絳不知所以,往後的事她怎麼可以預知?
「你和國王會經歷一場生死劫,才會在一起。」
舒絳可以感覺到有一份不祥在周圍彌漫,她無語地看著老國王。
「國王很愛你。」老國王微笑地看著舒絳。
舒絳臉上飛上紅雲,顯得有點不自在。老國王什麼都知道,他是人還是神?
「祝福你倆白頭到老。」老國王滿面誠摯道。
「謝謝!」舒絳心里溢滿幸福,她還怕他們會遭到皇城中大臣反對,畢竟她是個外族人,是地面人。
「心病還需心藥醫,但願國王能夠走出他的心結。」老國王突然變得很感慨,他長嘆一聲,又看著遠處的某點陷入沉思。
「他有心結?」舒絳問,他有什麼心結呢?「是赫羅人嗎?」
「千古以來,赫羅人與各族臣服在蚩尤帝的統領下,這情況一直不會改變,現在國王親征,也該是赫羅人清醒的時候了。」老國王看著舒絳道。
舒絳只覺得他的目光有一道可以透人心肺的眸光,舒絳頓然覺得被看透的感覺,雖然老國王對她充滿友愛,但她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但到底是什麼呢?她不知道。
老國王手指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圓,念動咒語,只見那個圖變成一個白色透著藍光似球非球的東西。
「希望你和國王會有個好結局。」老國王淡淡地道,手掌托著那個白中透藍的圓球體。
舒絳一雙不解的眼楮瞪著老國王,她和姜比邪會有不好的結局嗎?一份不安從心底彌漫全身,為什麼老國王要說這種話?他是預感到了什麼嗎?
「我沒什麼可送給你,就把這個‘白靈’送你。」老國王道。
舒絳看著那個不停地轉動的光球,並未伸出手。
「畢竟你今生只是一個凡人。」老國王另一只手在白靈光球上又畫了一道符咒,說聲「去」,只見那個光球向著舒絳飛來。
舒絳霍然而起,只見那個光球,耀花她的眼,剎那向她沖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白靈」便飛進她的身體,在她胸前逐漸消失。
舒絳大驚失色看看自己身體,又看看老國王,老國王卻一派氣定神閑。
「別怕!它只會保護你,不會傷害你。有它護體,誰都傷不了鄉,除非是他。」老國王拿起幾上茶杯,目光中帶著一抹憂慮。
「多謝!」舒絳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既然者國王說不會傷害她,也沒理由要傷害她。
「他受的傷害太深,以至他今生把自己的記憶封閉,希望你的愛能夠打動他。」老國王帶著一抹憂郁道。
舒絳坐在椅上,剎那間,眼前鋒火又起,熊熊烈火向她臉撲過來。舒絳大叫一聲!赫然發現原來又是幻覺。天!這種幻覺到什麼時候才結束?舒絳一臉惶恐。
老國王神色憂慮地看著她,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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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絳從「濤園」出來,回到錦繡宮中,她的心卻莫名地沉溺在一片傷感之中,只覺得痛。
說不清的痛楚彌漫心間,那場鋒火,是因為對死去的人深覺愧疚還是不忍?既沒身涉其中,又何來的不忍?
舒絳悶悶不樂地坐在錦繡宮中,對老國王的一番話不得要領,他的說話太深奧,她體會不出其中的滋味。
但很肯定的,老國王對她仍是滿喜歡的,雖然他並沒送什麼貴重的東西作見面禮,但他的禮物也太特別了。
舒絳又看看自己的身體,那個光球大概已與她融為一體。老國王一定有其用意的,她說誰也傷害不了她,除非是他。
他會傷害她嗎?會!從她無意掉進地下皇城之初,他就是以傷害她為見面禮。舒絳的心升起淡淡的愁緒,她的心在他的霸道與強橫之中,早已淪陷,如果他真要傷害自己,只怕真正的體無完膚。
老國王說什麼來著?他的天眼沒開,是因為記憶深處有一份痛?一份他不敢面對的痛?否則他的法力在地底之中無人能及?
他的過去曾有過一段怎樣的記憶?她會相信天眼開嗎?在地下皇城什麼怪異的事她沒見過?她只有信。
舒絳在吃飯前,又走到後面去看蘭娥,蘭娥身上的傷己已好得七七八八。蘭娥看見她走進來,從床上起來行禮,被舒絳制止。
「蘭娥,還好嗎?」舒絳坐在床邊的椅上問。
「小姐,你不應該過來的。」蘭娥好感動,小姐心地善良,對她們這些下人像姐妹般。
「蘭娥,別說這種話,你知道我不喜歡听的。」舒絳道。
「小姐,蘭娥好喜歡你,國王有捎信回來給你吧?」蘭娥半躺在床上問。
「有。」舒絳淡淡地道,實際上國王出征後,並沒任何資訊捎回給她,舒絳難免涌上陣陣惆悵。
他在戰陣上可好?赫羅人難對付嗎?是他忘記她呢?還是他要對付赫羅人分身乏術?也許她不應該祈求什麼的,也許她祈求太多了。她的心底泛起淡淡的愁緒。
「國王很愛小姐呢。」蘭娥為她的主子高興,國王是出了名的無情,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好過,如今小姐得到國王的恩寵,是多麼難得的好事。
「別胡說。」舒絳心里蕩起一份暖意,他愛她嗎?
「不是胡說,大家都看得見的。」蘭娥道。
「蘭娥,你這兒還需要些什麼補品嗎?我叫人送過來。」舒絳轉開話題道。
「不需要了,小姐,我這兒已經有好多貴重藥材和補品了,謝謝小姐。」蘭娥坐起來想下床。
「你想要拿什麼?我幫你。」舒絳扶著蘭娥道。
「小姐,我真的好了,你不用為我擔心。」蘭娥看著舒絳,感激地道。
「我是希望你快快好起來,好陪在我身邊啊。你不知道我悶死了。」舒絳故意佯裝很無聊的樣子。
「小姐不是每天都到史庫讀書嗎?只怕是想著國王吧?」蘭娥戲謔道。
「你壞,我不理你了。」舒絳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
「小姐,別不理我,我知道小姐心里惦掛著國王,難受相思苦。」蘭娥拉著舒絳的一只手道。
「你還說?」舒絳瞪她一眼。
「好好好,蘭娥不說。」蘭娥拉舒絳重新坐回椅上,蘭娥從櫃子里拿出瓜子和茶具,和舒絳邊吃瓜子邊聊天。
舒絳從後面回來,坐在園子中發呆。她心底總有一份悲悲酸酸的感覺,腦海中那場鋒火不時突然竄出來,讓她的心好痛。老國王說希望他們有好結果,他的說話似乎有著很深的玄機。
夜悄悄的來臨、又悄悄的過去。一天又一天,姜比邪出征已有一月有余,听說前面的戰事激烈,地底人都會巫術,所以那場戰爭分外激烈。
姜比邪有天眼、他打開天眼會有什麼結果?他會看到鬼神還是前世的一切?舒絳是個好奇心十足的姑娘,但對于姜比邪天眼一事,她得慎重,因她隱隱覺得只要他打開天眼,她和他會有不快的事情發生。
所以老國王把「白靈」送她護體,不讓任何人傷害她?但他這「白靈」對姜比邪來說,仍然無法抵抗他的能力,這麼說老國王也不希望會看到這一天了?
他會不會是蚩尤轉世?而她正好就是天女魃轉世?舒絳被苧可能性嚇了一跳,怎麼可能?千萬別有這種事發生,最好連千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們前世是從情侶變成仇人。
即使天女有多麼深厚的愛意,只把蚩尤都不會原諒魃的過失。雖然幾千年後再去追究誰的對錯,已毫無意義,但對他們來說.就絕不會是意義問題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老國王希望她的愛可以感動他的心嗎?會是這樣嗎?如果是,她會有怎麼樣的命運?對于這一切她無法想,如果他們真是蚩尤與天女魃,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舒絳突然覺得從沒有過的憂心,她只可以等待著他的審判。她不會逃,這是她的命,是千年向上天祈求的結果,她不在乎他會不會原諒她,只要他真心愛過她。
舒絳心里覺得舒坦,如果她就是天女轉世,他要置她于死地方能泄憤,她已覺無憾。這一生能夠和他在一起,即使時間這麼短暫,已經足夠。而他們的開始又是如此令人不堪,也許一切都是命吧?是他對她的恨意太深,所以乍一見時也以殘暴面目相對。
姜比邪在前方捷報頻傳,而舒絳也收到姜比邪捎回的信。舒絳讀完信,寶貝地收好,不時拿出來看,以慰自己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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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于刑家,姜比邪看在刑家歷代忠心耿耿的份上,把刑家一家放掉,只判刑媲擅在牢中一月,希望她以此反省自己的過錯。而刑比蘇自媲擅一事,便告老辭官。
刑媲擅出獄那天,刑比蘇逼著女兒來向舒絳認錯。
「你給我乖乖地向舒姑娘認錯,如果不是她寬宏大量,你、我今天已不能活在世上。」刑比蘇厲聲訓斥女兒。
「哼!還不是她使媚術迷住了國王,所以國王才不喜歡我。」刑媲擅一臉妒意,她對舒絳半分好感也沒有,都是這個臭女人令國王的眼內只看得見她。國王當初怎麼不打死她?她沒打傷舒絳算好運,還要她道歉?
「你去不去?」刑比蘇火大地道,對這個自小難馴的女兒,他只有怒火。想他刑家祖宗幾十代,對姜家忠心耿耿,到他這代卻養出個不敬不孝的不肖女。
「去就去嘛,有什麼了不起。」刑媲擅嘴撇了撤,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刑比蘇帶著刑媲擅經通報後進人錦繡宮,舒絳沒想到刑大人會拉著他那個嬌縱任性的女兒來向她道歉。
舒絳請刑大人坐下,刑比蘇謝座後,出聲叫刑媲擅過來。刑媲擅在父親的迫逼下,把不屑的面孔挑戰似地看著舒絳。
「舒小姐,很對不起,今天帶小女來向你道歉。」刑比蘇從座位上起來,拉著刑媲擅向舒絳就要跪下。
舒絳趕緊把他扶起,「刑大人,有話慢說。」
「小女刁蠻任性,是我管教無方,才令她無法五天!幸未做成大錯,今天我帶她來,特地向你謝罪。」
「刑大人,刑姑娘已受到處罰了。」舒絳道。
「哼!自以為是的女人,你以為你是誰?」刑媲擅道。
「你說什麼?你這個忤逆女,我刑家為什麼會出你這不要臉的女子?刑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刑比蘇怒吼道。
「刑家,刑家,你就只知道擔心丟臉,你就不知道為刑家爭取利益。」刑媲擅回嘴,立即轉向舒絳,指著她痛罵,「如果不是你,國王又怎麼會不喜歡我?我自小進入皇宮,國王最喜歡的人本來是我,如果不是你這外族女人,今天我早已成了皇後。」
「你,你,你這刑家敗類,還有臉說這種話?」刑比蘇氣得全身發抖,一張老臉變了色,他沒想到女兒會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說話,都怪自己平時疏于管教,都怪自己啊。
「哼!我為什麼不能說?最不要臉的女人是她,我為什麼不能說?」刑媲擅向父親怒回嘴。
「刑大人,你……」舒絳看見刑比蘇氣得全身發抖,擔心地想制止刑媲擅的無理取鬧,卻被刑媲擅打斷。
「你這臭女人,自以為是,如果不是因為你,國王不會不理我,我也不用受父親的責罰,都是你這臭女人。」刑媲擅說著,一巴掌刮在舒絳臉上。
刑比蘇眼看女兒越說越不像話,尤其看見她一掌打在舒絳臉上。刑比蘇老淚縱橫,捶胸頓足。
「刑家列祖列宗,我刑比蘇生了個不知羞恥的女兒,我沒面目做人,我刑家歷代忠心都毀在這女兒身上。國王,我刑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刑比蘇邊哭邊叫,說完一頭撞向牆柱上,以一死謝罪。
「刑大人!」舒絳向刑比蘇沖過去,她被刑媲擅打了一掌,心里又氣又怒,還沒待她細想其他,刑比蘇撞牆求死,嚇得她臉色頓變。
「哼!在玩愚忠報國。」刑媲擅看自己父親撞牆,也嚇得幾乎站不穩,嘴巴上仍死撐著,不讓舒絳看出自己的心虛。
舒絳跑到刑比蘇身邊,刑比蘇頭頂冒血,已昏迷過去。
「快啊,快去叫人來啊!」舒絳扶著刑比蘇對著嚇得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宮女、小廝道。
爆女們一听,馬上飛奔出去叫人。刑媲擅看著不斷流血的父親,臉色煞白。
「你,你,都是你這壞女人,我父親被你害死了,你還我父親來。」刑媲擅撲向舒絳,扯住她的頭發叫道。
舒絳被扯痛得淚流滿面,刑媲擅又拉又扯,對舒絳拳打腳踢,但她的手腳還沒踫到舒絳的身體,就被她體內的一道白光,強勢地反彈開去。
刑媲擅因為打不到舒絳,還被她身上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狠狠地摔開,痛得呱呱大叫,她不甘心。
刑媲擅從地上爬起來,看到父親躺在地上,頭頂不斷冒血,眼看活不下去。她心里一陣恐慌,不敢看父親,快快地從他身邊跑出門外。
正在御書房和哈朗元南議國事的二王子姜堪桑,接報說刑比蘇大人在錦繡宮撞牆自盡,他們嚇了一跳,急急趕去錦繡宮。
姜堪桑從琉璃城調回皇城代理國事,一個月來還沒有時間到錦繡宮。他知道在錦繡宮中住著的是未來皇嫂,有關未來皇嫂的事,他從姜子瑜那兒了解到一些。
他們來到錦繡宮,只見御醫經過一番救治,仍救不到刑比蘇一條老命。御醫搖了搖頭,把情況向姜堪桑匯報。
姜堪桑神色凝重地看看刑比蘇,又看看站在前面不遠處臉無血色的舒絳。她好像受到很大的打擊,似乎還不能接受刑比蘇已死的事實。
刑媲擅突然從外面跑進來,看見姜堪桑和哈朗元都在,跪在地上哭得好不淒涼。
「二王子,你要為我父親作主,我父親死得好冤啊。」刑媲擅哭遭。
「二王子一定會為你父親討回公道。」哈朗元扶起刑媲擅,他和刑比蘇共事多年,是知心好友,他和刑比蘇對國王與舒絳一事極力反對,說不定今天正是那個叫舒絳的女子,趁國王不在時報復刑比蘇。
「本王會調查清楚,還你公道的。」姜堪桑瞥一眼刑媲擅,目不轉楮看著舒絳,他的話似乎在對舒絳說,又似乎不是。
舒絳蒼白著一張臉過來,向姜堪桑行禮。姜堪桑扶起她,他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怦然躍動的心,平穩下來。
難怪國王會愛她,也難怪王弟也喜歡上她。她不但長得美,身上還有一股吸引人的特質,正是那股特質讓人覺得她的與眾不同。
舒絳左臉頰有一個巴掌印,御醫已為她上過藥。姜堪桑看那個掌印,應該不是刑比蘇的掌印,刑比蘇和舒絳之間產生多不愉快的事?以至要撞牆自盡?姜堪桑請舒絳到一邊,問她事情發生的經過。
舒絳腦海里一片茫然,她的心仍在打顫發抖,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也發生得太快,快得連她都無法承受。一個本來還活生生的老人,下一刻卻死在自己腳邊,這情景讓她怎能接受?
姜堪桑叫宮女過來,扶舒絳回寢室休息。
刑媲擅想鞭打舒絳的事,姜堪桑耳有所聞。刑家向來赤膽忠心,刑比蘇為人坦蕩光明磊落,他為女兒向舒絳道歉?舒絳出言羞辱他,致使他撞牆自盡?
刑媲擅跪在姜堪桑跟前,哭得死去活來,求他為父親的死作主,把舒絳抓起來收監。
「你可知你父親到錦繡宮何事?」姜堪桑問。
「他帶著我到錦繡宮向舒姑娘道歉。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錯,是我太任性莽為,傷了舒姑娘的宮女,是我不對,所以我跟父親來向她道歉。但是,舒姑娘對我冷嘲熱諷,並命人把我趕出宮外,後來父親不知為何撞牆而死了。二王子,請你為我們作主。」刑媲擅邊哭邊說,說得天地動容好不淒涼。
「哦?她為何趕你出宮外?」姜堪桑背著雙手,站在殿中。他和姜比邪一樣的身高,如果說在地下皇城之內,最英俊瀟灑的莫過于這王族一家了。他和姜比邪邪有幾分相像,又比姜比邪多了幾分粗獷。
「她譏諷我得不到國王的寵愛,說我比不上她。我氣不過嘲笑了她幾句,說她不要臉勾引國王,她說她就是要勾引國王,要國王眼里只有她。她說國王什麼都听她的,就算她把皇城雙手送給赫羅人,國王也會听她的。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命人把我趕出宮了。」刑媲擅抽啜著,偷眼看去姜堪桑和哈朗元,只見二人臉色變得鐵青,刑媲擅心底得意地笑了。
「二王子,老臣認為當務之急,應該把那名來歷不明的女子送到監獄,讓國監來審理。國王在前線與赫羅人交戰,說不定她已把我方情況傳到赫羅人處。請王子盡快處理。」哈朗元臉上一派憤根,他對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雖然欣賞,但心中仍有很深的懷疑,現在她居然說出這種說話,叫他怎不憤怒?
姜堪桑擺一擺手,看著跪在地上的刑媲擅,目光之中透著懷疑。
刑媲擅不敢迎視著姜堪桑的目光,她半掩臉孔裝模作樣地痛哭。
「她會巫術,她身上有道白光打得我飛起來,她是赫羅人準沒錯。」刑媲擅想到自己被舒絳身上的白光彈飛起來,又向姜堪桑告狀道。
「哦?你說的是真的?」哈朗元問。
「千真萬確,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試試她的功力。」刑媲擅道,「以前我以為她不會法術,但我現在才知道她懂。她為了欺騙國王,以前一直沒用巫術以搏取柄王的信任,肯定是這樣的。」
「對!一定是這樣。」哈朗元點頭道。他轉過頭向姜堪桑說起國王曾試過舒絳,而那個女人為搏取柄王的同情,不惜讓國王打傷,令國王心痛不已而達到目的。
「二王子,請馬上把那個女人抓起來收監。」哈朗元請求道。
姜堪桑抵首沉吟起來,並不是他對舒絳有所懷疑,而刑比蘇的死也太突兀,且刑媲擅是怎麼樣的人,他多少有所了解。
他總覺得事有蹺蹊,事情並不像表面看的簡單。如果說未來皇嫂是赫羅人,只怕國王也不會輕易會放過她,但連國王都認為她不是,他豈會只听片面之詞就定她的罪。
她不是地底人,就不會法術,如果會法力,那又另定別論。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如果單憑她會法術就斷定她是赫羅人,也未免偏頗。
「二王子,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刑媲擅淚眼盈盈委屈地問。
「不!二王子不是不相信,我想二王子會信。二王子,不如我們去錦繡宮中,只要試試她是否會法術,不就知曉一切了?」哈朗元道。
姜堪桑盯著哈朗元看了一會,才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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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錦繡宮,舒絳內心仍沉浸在刑比蘇死亡的恐懼中,宮女傳二王子到。舒絳從寢室內出來,見到哈朗元一臉殺氣,舒絳心底一驚。
「你好大的膽子,看見二王子還不行禮?」哈朗元厲聲斥責道。
姜堪桑也沒剛才的和氣,而刑媲擅躲在二王子身後,得意地對著她笑。舒絳什麼都明白,他們都把刑比蘇的死,歸罪于她了。
舒絳從心底無力地嘆息,如果姜比邪在,他也會這麼認為嗎?舒絳突然悲從心生,她無法確定。
也許她來到地下皇城是個錯誤,也許她愛上姜比邪更是個錯誤。
姜堪桑沉默地打量她,他並不是個沒腦筋人雲亦雲的人,他雖比舒絳還小一歲,但自少磨練與王者應有的風範,令他冷靜沉著。
刑媲擅不明白二王子為什麼不對付舒絳,難道這王家三兄弟,都對這女人生出好感?這怎麼行?如果她不盡快除去這眼中釘,日後國王回來,會更難除去。
刑媲擅什麼都沒說,向著舒絳沖過去,舉拳就往她身上打去。舒絳身上白光護體,刑媲擅的拳還沒到她身上,卻被那道白光彈飛開去。
姜堪桑與哈朗元親眼目睹,哈朗元一臉憤恨,呼喝著身後的親衛隊,把舒絳抓起來。
「好一個女人,居然能騙過國王。哼!看你還有什麼話說?」哈朗元忿忿地道。
「二王子,為什麼要抓小姐?」蘭娥撲過來,她拉住姜堪桑的腳!她雖然並未目睹刑比蘇自盡經過,但宮中有其把宮女和小廝,他們都可以為小姐作證。為什麼連問也不問,就認定小姐的罪?
舒絳被抓進監獄,靜靜地坐在牢中。也許從見到老國王那一刻起,她便預見自己的命運,也許老國王早就知道她會有此劫難,所以才把「白靈」送她護體?姜比邪呢?他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