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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郎可惡 第3章(1)

佟陌桑與文仲爵偶爾相約在城郊一處小山坡上見面,兩人談天說地,話題從市井小民聊到達官顯貴。佟陌桑發現,文仲爵飽讀詩書、見多識廣,簡直無所不知,從他的身上,她學到許多自己以前並不知曉的事。

「文公子,你學富五車、武功高強,堪稱文武雙全的奇男子。」她用崇拜的語氣贊嘆著。

文仲爵涼涼的反諷道︰「可是,我這個奇男子卻被佟泵娘你三番兩次的拒絕,若不是我臉皮夠厚,咱們根本連朋友都當不成。」

他故意夸張的嘆了一口長氣。

佟陌桑尷尬的笑笑。「那是因為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嘛!文公子你就別跟小女子計較啦!」

她輕吐粉舌,雙頰染上淡淡的紅霞。

文仲爵盯著她迷人的小臉,久久才回過神來。

「你今天怎麼這麼狗腿?難不成是有求于我?」他微眯著雙眼審視她,半開玩笑的問。

「哈哈!想不到文公子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佩服、佩服!」她以食指撓了撓臉。

「有什麼要求就直說吧!只要是我辦得到的事,絕對答應你。」他爽快的說,連考慮都不考慮。

「文公子,我的要求對你而言只是芝麻小事而已,我想請你教我武功。」她直言道。

听「你……想學武功?為什麼?」到她的請求,文仲爵驚訝得差點岔了氣。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提出這種令他意想不到的要求。

「你認為我不是學武功的料?還是,我的資質太差?」听他的語氣及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她的心就涼了半截。

「撇開這些因素不說,我想知道你的動機。」他望著她,突然覺得她的想法很奇特。

尋常女子根本不會提出這種要求,他想知道她學武的目的到底是出于好玩,還是想防身?亦或只是想趁機親近他的借口?

「我、我是想保護小……」姐字尚未說出口,她就趕緊改口。「我想保護家人及自己,因為難保不會再遇到惡霸找麻煩的事,學幾招防身功夫總是有備無患。」她說得理直氣壯。

文仲爵仔細一想,覺得她說的話不無道理。「你說的話固然沒錯,但是學武功沒你想像中的簡單,需要持之以恆,而且要有耐力,不怕吃苦。」

他直言不諱,想讓她認清事實。

「這些你就不必擔心了,只要你肯教,我一定好好學,絕對不會半途而廢。」她拍胸脯保證。

在夏府待了十幾年,她什麼苦都吃過了,根本沒在怕的。

「好吧!既然你有心,我當然樂意教你幾招防身功夫。」他挑眉揚笑。「你想什麼時候開始學?」

「現在。」她連想都沒想就月兌口而出。

現成的師父就在眼前,她當然得把握時間。

「你還真是行動派的,毫不拖泥帶水。」他語帶贊賞,心想,若她身為男子,肯定會有一番作為。

「有現成的師父在,我當然要把握時間。」她端著笑臉,口氣盡是諂媚討好。

「好吧!我先教你蹲馬步,只要把架式擺好,就能先嚇唬敵人。」他往前走了兩步,屈膝撩袍,擺出架式來。

佟陌桑有樣學樣,卻怎麼擺也擺不出一模一樣的姿勢。

「師父,我怎麼覺得我的姿勢怪怪的?」她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對方,怎麼看怎麼奇怪。

文仲爵一眼就看出她的問題所在。「你才初學,姿勢不對很正常,我來替你矯正姿勢。」

他走到她的身後,抬高她的手臂,調整她的膝蓋。

佟陌桑的後背就抵在他的胸膛上,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結實賁張的肌肉與溫熱的膚觸,透過布料傳遞到她的身上。

她的小臉馬上像被人放了一把火似的,連耳根子都燒紅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隱藏在他衣服底下的肌肉如此結實有力,像石頭般堅硬。

由此可知,他真的是練家子。

「你怎麼了?一直走神,在想什麼心事?」她的動作太僵硬,文仲爵明顯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

「啊?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犯。」她輕咬下唇,心虛的模了模鼻子。

文公子這麼認真的教她學武,她卻淨想些有的沒的,實在很糟糕。

枉費她剛才把話說得那麼滿,現在恐怕要自打嘴巴了。

「其實,你不必心急,學武功本來就不是一蹴可幾的,需要日復一日的勤加練習才行。」他溫聲道。

大手模了模她的頭,以示鼓勵。

「嗯,我會記住你的教誨,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她圓亮的大眼閃爍著燦亮的光芒,讓文仲爵幾乎移不開眼。

她純真不做作,對自己堅持的事執著不悔,連身為男子的他,都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文仲爵又教她幾個簡單的招式,便讓她自己練習,佟陌桑很認真的將他教的招式練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太陽快下山時,她才驚覺自己出來太久了。「文公子,我得回府了,感謝你今天教我的招式,我會勤加練習的。」

「好,別讓自己太累,知道嗎?」他殷殷叮囑。

「我知道,謝謝你。」她揚起一手朝他揮了揮,卻突然感到手臂傳來一陣疼痛感。

「怎麼了?」眼尖的文仲爵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我覺得右手有點痛。」她甩了甩右手,想確定剛才的疼痛是不是只是錯覺而已。

沒想到,疼痛依然存在,而且,還有越來越加劇的現象。

「佟泵娘,我得看看你的手臂,失禮了。」話落,文仲爵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逕自卷起她的袖子,查看她的藕臂。

一看之下,他的臉倏然變色。「你的手臂有點瘀傷,難怪會疼,都是我不好,不該一下子教你太多招式,害你使力不當,用力過猛。」

他緊皺眉頭,眼里寫滿深深的自責。

「文公子,你太小題大作了,我平常不小心磕磕踫踫的也是常會有瘀傷呀!這又沒什麼不大了的。」她絲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話不能這麼說,是我粗心才害你受傷的,讓你這樣的金枝玉葉受了傷,我對你的爹娘無法交代。」他長長一嘆,怪自己太粗心大意。

她畢竟是嬌滴滴的姑娘家,哪里禁得起拳腳功夫的磨練。

「文公子,我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也沒有你想像中的嬌弱,你放心吧!我沒事的,好得很。」她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看他這麼為自己擔心,她突然有一股沖動,想告訴他其實自己只是夏府里微不足道的小婢女罷了。

只是,當她道出實情後,他還會這麼關心她,當她是朋友嗎?

或許,他會馬上轉身離開,當作從來沒有與她相遇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即將到口的話就全被吞入肚子里,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回家後記得多休息。」他語帶關心。

「我知道了,明天準時在此地相見,請文公子別忘了。」佟陌桑綻開笑容,朝他揮了揮手。

文仲爵看著她甜美又純真的笑靨,突然感到依依不舍,不想太快與她分開。

與她在一起的時候,能夠讓他暫時拋開一切壓力與重擔,身心都感到無比的舒暢。

他甚至開始期待下次與她見面的時候。

兩人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相處愉快,這天,佟陌桑帶來自己親手做的糕點。

她滿心期待的看著他的反應。「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嗎?這是我第一次做桂花糕,若是不合你的胃口,請你多多包涵。」

文仲爵一臉滿足的回道︰「味道不錯,挺好吃的。」說完又張大嘴咬了一口糕餅。

「真的嗎?」她不太相信的拿了一塊桂花糕,咬下一口。

她不認為自己第一次下廚,就能做出美味的糕點來。

扳餅入了口,她的小臉馬上皺成一團。「呸!好、好難吃。」她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他。「文公子,這麼難吃的東西你怎麼吃得下去?」

他也未免太好心了!

「我並不覺得難吃,更何況,這是你的一番心意,我怎麼能辜負?」他仍然泰然自若的一口接一口吃著桂花糕。

雖然,她親手做的糕點並不可口,但她的心意卻讓他感動,沖著她這麼有心,他怎麼樣也得捧場。

「文公子,你真是個好人。」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有點後悔之前不該把他誤認為紈褲子弟。

「你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他誠心贊美。

佟陌桑的雙頰悄悄爬上紅霞。

他的一句贊美,令她心口怦怦跳個不停,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改天,咱們一起做桂花糕,然後送去給貧民窟的孩子吃,你覺得怎麼樣?」他興致勃勃的提議。

佟陌桑驚訝的睜大眼,用著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像他這種富家公子哥兒,怎麼可能會有閑工夫,去關心貧民窟里的孩子們。

「我沒有在開玩笑,或許你不相信,但我曾經住餅貧民窟。」

在爹爹被人陷害而家道中落時,他們曾經住餅貧民窟。

那里的人雖然貧窮,卻很有人情味、也很熱情和善,他在那里感受到的溫暖,比在外面還要多。

「好,咱們一起做桂花糕,然後帶去給貧民窟的孩子們吃,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她不加思索的答應。

她被他悲天憫人的胸懷所感動,對他的愛慕之情逐漸變得濃烈而深刻。

他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文公子,我還縫了一個紫羅香囊要送給你,我的手不巧,做得不夠精致,請你別見怪。」她羞澀的扯唇一笑,小心翼翼的將香囊遞給他。

文仲爵滿心歡喜的收下。「不瞞你說,這是我第一次收下姑娘家送的禮物。」

他淡淡的笑了開來,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佟陌桑不敢置信的驚呼。「怎麼可能?像文公子這種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怎麼會沒收過姑娘家送的禮物?」

「那些姑娘送我禮物都是別有所圖,我當然不可能收。」他說得理所當然,眼神看起來有點復雜。

想要攀龍附鳳的人何其多,他根本防不勝防,只好一律拒絕收下來路不明的東西。

「呃,我送你東西絕對沒有任何意圖。」她趕緊搖頭擺手撇清。

文仲爵淡然一笑。「我當然知道你送我東西沒有意圖,否則,我怎麼可能爽快的收下呢?」他又不是傻子。

「那就好、那就好。」佟陌桑放心的呼出一口氣,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只是,她突然感到有點心虛,畢竟,她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樣隱瞞他,跟其他別有居心的姑娘家有什麼兩樣?

文仲爵瞥見她的手指頭似乎有受傷的痕跡,他拉住她的手,急急的問︰「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口?」

佟陌桑想藏住自己的手,但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羞澀的吐了吐粉舌。「都怪我粗手粗腳的,在做香囊時,不小心被針扎了好幾道小口子。」

不知道文公子會不會笑她太粗魯了?

「不!真正粗手粗腳的人是我,你的手比我巧多了,你的這份禮物我一定會好好的珍藏,當作寶貝一樣。」他慎重其事的握住她的手申明。

他雙眼直盯著她的手,眼中寫滿不舍及擔心,嘴里咕噥著。「好好的一雙手,卻被你摧殘得傷痕累累,你是故意要讓我心疼死的嗎?」

他的真情流露,讓她既感動又欣慰。

佟陌桑忍住淚水,綻開笑容,為自己的心意得到回報而開心。

文公子真的是她見過最平易近人的富家公子,她送的禮物明明很普通,他卻將它當成寶一樣,這讓她感到開心。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

她相信,若將來有一天,當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時,一定不會嫌棄她的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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