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心弦輕輕彈 第一章

早上七點的光景,紫色的窗市篩進了稀疏的暖曖朝陽。

又是個絢爛亮麗的一天。

柯豆豆拖著一身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家。

身上還殘留著濃濃的酒味。

她昏昏沉沉地將一串鑰匙拋在鞋框架上,掛在另一只手上的高跟鞋,像在實驗「落體定律」似,滑落在地上,隨後,抬起腳將鞋子掃進鞋櫃內。

她感到頭沉甸甸的,痛得像壓力鍋要爆炸似,搖搖晃晃地走進廚房喝了杯開水,才踩著蹣跚的碎步走進臥房。

臥房內,徐憶華睡得正酣,白裹透紅的粉腮,泛著微微醉美的笑容,那好似童話睡美人 之姿,直教人醉迷。

柯豆豆可不管徐憶華在作著什麼春夢,整個人像沒了骨架似,摔躺在床上。

柔軟的彈簧?被這一摔,床面頓時彈動起伏得厲害,只是徐憶華可全然不在意,沒事似地翻了個身,繼續作著春秋大夢。

「小姐,該起床上班了!」柯豆豆夢囈似地叫喚著,攤開一只手,在徐憶華粉頰上推了推。

徐憶華一臉厭煩地,從被窩襄伸出了手,將柯豆豆擱在她臉上的手撥開。

「再讓我睡五分鐘嘛!」

柯豆豆不客氣地將徐憶華的被子拖了過來,蓋在自己的身上。

「你再睡五分鐘,那你就保佑公車今天遲到五分鐘吧!」柯豆豆話是越說越微弱。

徐憶華猛地驚醒了過來,抓過床頭的鬧鐘,追才嚇得跳下床。

「天啊!都七點半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徐憶華心急慌亂地抓著頭發,沒頭沒腦她便往浴室沖,隨後又折回臥房。

「豆豆,都快來不及了,你還不下床?」徐憶華緊張的急喚。

柯豆豆早已醉得睡沉了。

「豆豆,起床了啦!上班來不及了。」徐憶華猛搖著柯豆豆的身體。

柯豆豆翻了個身,醉眼不張,懶懶地揮著手,「今天不上班,你幫我請個假。」

柯豆豆拉高棉被,蒙起頭,呼呼地睡去。

「喂!我怎麼幫你請假……」徐憶華焦急地看了鬧鐘一眼,懊惱地自語︰「算了,不理你了。」

徐憶華丟下柯豆豆,慌張地沖進浴室,匆匆地盥洗,換好了衣服後,像無頭蒼蠅般地奔出大門。

邵培文騎著一部重型機車,後座還掛著兩袋的報紙。

他心情愉悅地戴著耳機,哼著隨身听播放出來的熱門音樂,穿梭在巷道內,挨家挨戶地拋送著報紙。

正當他在巷叉處,準備轉彎之時,徐憶華偏巧邊整理著衣服,邊匆忙地奔了出來。

「啊……」

兩個人幾乎同時,驚慌失色地叫了出來。

邵培文緊急在徐憶華面前煞作了車子,只是徐憶華卻已花容失色地跌坐在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邵培文急迎上去焦慮地間。

「你這個人是怎麼騎機車的……」徐憶華氣得正想破口大罵,然而猛一抬頭卻傻住了。

哇!好俊俏的一張臉蛋!徐憶華失神了有五秒鐘之久。

哇塞!好美、好正點的女人啊!邵培文也為之驚艷。

兩個人在暗嘆錯愕中,同時回過神。

「小姐,對不起!我戴著耳機,所以沒注意到……」邵培文是一臉愧疚難堪。

「你知不知道,這樣邊听音樂,邊騎車是很危險的。」徐憶華心頭還是有股難消的氣。

「對,是我不好。」邵培文忙道歉,想扶起徐憶華,「你沒有事吧?」

「哎喲……」徐憶華慘叫一聲,又跌坐了下來。

「怎麼樣?」

邵培文嚇了一跳,忙伸手撫著徐憶華的腳踝;突然涌起的莫名心悸,教她急急將腳收了回去。

邵培文不覺心頭也震了一下,方才觸模的白女敕的肌膚,教他不舍得放手,那修長細白的雙腿,令他傻眼。

「對……對不起!」邵培文羞赧地道歉,又關心地問︰「你的腳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徐憶華沒好氣地拒絕,揉著腳踝,這才發現她的高跟鞋,斷了一只鞋跟,她驚叫著,險些哭了出來,「我的鞋子!」

徐憶華這回可真的氣炸了,偏偏在這正趕著上班的時間,踫上了這檔倒楣事。

「小姐,我願意賠償你的損失,我買雙新的鞋子給你。」

「你怎麼賠?」徐憶華可不管什麼淑女形象,叫嚷了起來,「你害我趕不上公車,害我上班遲到,害我得挨主管罵,這些你怎麼賠?」

邵培文不知所措,看著徐憶華腳上那雙高跟鞋,也不過兩千多塊之譜,遂忙掏出了五千塊。

「這些錢賠你鞋子的錢,剩余的算是你遲到被扣的錢,和被主管罵的精神損失。」

徐憶華氣得漲紅了臉,她感到尊嚴受到侮辱。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在向你敲詐嗎?」徐憶華鼓著腮,雙手叉腰,瞪視反擊。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也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你的損失,我有責任賠償。」

邵培文極為堅持。

「你……」徐憶華願意放棄賠償,換得自尊,她甩了個不屑的眼神,說︰「算了!」

徐憶華丟下話,朝巷口走去,這時她才開始後悔了起來,她後悔為了滿足該死的自尊,沒有收下五千塊,至少有了五千塊,不但可以買雙新鞋,又可以和柯豆豆去大吃一頓,撐得飽飽的。

徐憶華懊惱後悔的同時,邵培文騎著機車從後面趕過來。

「上車,我送你上班,也許還來得及。」邵培文說。

「你是誰我都不知道,干嘛上你的車!」徐憶華氣猶未消。

「邵培文,現在你認識了。」邵培文自我介紹後說︰「我不想欠人家,也不想讓自己內疚。」

邵培文固執的堅持,讓徐憶華想笑,不過她可不願那麼輕易放過這莽撞男子。

「那你就內疚一輩子吧!」徐憶華悍然地回絕。

哇塞!這個女人未免太有個性了吧!邵培文暗嘆,開始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人。

徐憶華走了幾步,又後悔的罵起自己。不過邵培文也不肯輕易放棄,放下後座的兩袋報紙,再度騎車追上。

「喂!你到底想怎麼樣?」徐憶華大叫了起來。

「我說過的,我不想內疚。」

邵培文老實不客氣地下了車,強悍地將徐憶華抱上後座。

「喂!你這個無賴……」

徐憶華叫罵的同時,邵培文毫不理會她的強烈反抗,拉過她的手,擱在自己的腰上。她在驚悸之時,整個身體傾靠在邵培文的背上。

她感受到一股男人莫名的體溫流進身體,是一種值得信賴的安全感。

「抱緊!」

邵培文話方落,車子像箭般沖出了巷口。

「啊……」

徐憶華猛地驚叫,不由得閉起雙眼,將邵培文樓抱得緊緊的。

「喂!你的報紙怎麼辦?」

「我不叫喂,我叫邵培文,報紙沒人要的,回來再拿……對了,怎麼稱呼你?」

機車在車陣中蛇般穿梭著。

「喂!你闖紅燈?!」徐憶華驚叫。

「我告訴你了,是邵培文,不叫喂!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稱呼?」

約有半個鐘頭的時間,邵培文終于將徐憶華送到公司。

徐憶華下了車後即慌張地朝公司大門直沖,邵培文丟下車,也趕了過來。

「喂!你跟進來干什麼?」徐憶華懊惱地問,她搞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存著什麼心,竟如此原著臉皮緊盯著不放。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徐憶華一股氣往頭頂直冒,她認為沒有告訴他名字的必要,但是不告訴他,他顯然不會輕易放了她。

「徐憶華,這樣你滿意了吧!」徐憶華懊惱地說。

「徐憶華?」邵培文牢牢記在心底,滿意她笑說︰「鞋子我會賠你的。」

徐憶華忿然扯掉另一只鞋的鞋跟,顯然是對邵培文做憤怒的示威抗議。

「不用了!」

徐憶華不客氣地將鞋跟丟在那培文身上,正想走進辦公室時,吳經理一臉不悅地走了進來。

「徐小姐,你以為是在上高級班啊!現在都幾點了?」吳經理不客氣地責罵。

「經理,對不起,今天上班時出了點意外。」徐憶華慚愧地解釋。

「遲到就遲到,還有什麼理由!如果每個員工……」吳經理訓話之時,驚愕地發現邵培文,他一臉意外,「少……」

站在徐憶華身後的邵培文,忙對吳經理使個眼色,打斷了吳經理的話。

「這位先生,不是徐小姐的錯,是我不小心撞上她,她才會遲到。」

「經理,事情真的是這樣的。」徐憶華忙解釋,怒容指著邵培文,「要不是他,我不會遲到的。」

「先生,這件事就這樣算了行不行?」邵培文含笑求著,眼神中卻有著命令的意味。

「哦……哦!」吳經理愣愣地點頭。

吳經理怪異的眼神,教徐憶華納悶。

「經理,我……」

徐憶華怯怯的想再解釋什麼,卻讓吳經理打斷了話。

「沒你的事了,進去工作吧!」吳經理嚴肅地說。

「哦!」

徐憶華應了一聲,看了吳經理一眼,悻悻然地走進辦公室。

「徐憶華,鞋子我會賠你的。」邵培文拉高嗓門說。

徐憶華微愣了幾秒,才漲紅了臉走進辦公室。

「少……」

徐憶華進去後,吳經理恭敬的正要開口,卻讓邵培文用手勢阻止。

「不要讓她知道我的身分,知道嗎?」邵培文正色地提醒著。

「是的!」吳經理恭敬地說。

邵培文引頸向坐在辦公桌後埋首工作的徐憶華眺望一眼,才面露微笑地離去。

離開了那家公司,邵培文整個腦子始終盤旋著徐憶華的倩影。

那披肩烏黑亮麗的秀發,像極柔柔納般的飛瀑;消瘦的瓜子臉配上一雙澄澈的胖子,令他神往醉迷。

柯豆豆狠狠地睡了一天,直到徐憶華下了班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醒來。

在床沿,徐憶華一肚子悶氣地將早上踫到邵培文的倒楣事,告訴了柯豆豆。

「天啊!你也沒受傷,平白送你五千塊,你竟然不要!」柯豆豆不可思議地叫著。

「我有氣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存心向他敲詐。」

「那又怎麼樣?擺明是敲詐他也不敢吭聲,更何況是他自動送上門。」

「喂!要我為了五千出賣自尊,我可不干。」徐憶華固執地說。

「這是理直氣壯的事,干自尊屁事啊!」柯豆豆一臉啼笑皆非,「就沒見過,像你這樣跟錢過不去的笨女人。」

其實直到現在,徐憶華遠為了這件事既氣惱又後悔,只是她不願讓柯豆豆看笑話。

「事情已經過去了,想要也要不回來了。」徐憶華無奈地將柯豆豈拉下床,「晚上陪我去買鞋子。」

「行,不過晚餐你得請客。」

「那有什麼問題。」徐憶華爽朗地答應。

兩個女人出丁門,痛快地吃丁頓晚餐後,逛進一家打貨公司。

百貨公司正辦著跳樓跌價的打折活動,整座打貨公司人潮洶涌,擠得水泄不通。

擠在人潮里,她們根本買不了東西,在女鞋部又找不到中意的鞋子,好不容易兩個人才在擁進擁出的人草中,走出二打貨公司。

「中國人就是這樣,也不管用不用得上,一見打就就沒命地采購。」柯豆豆吐了口氣,不屑地說。

柯豆豆向來是不寫歡這樣亮目的購物,精明的頭腦告訴她一分錢一分貨,賠錢生意可沒人做。

柯豆豆抱怨的同時,兩個人走過一家鞋店,櫥窗內擺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吸引了徐憶「進去有有。」徐憶華盯若那雙鞋子,拉柯豆豆走避店里。

一名女店員笑容親切地迎了上來。

「小姐,需要我幫你們介紹嗎?」

徐憶華有也不有,指著櫥窗內的紅色高跟鞋說︰「麻煩你,拿那雙鞋子,我看看。」

職業的直覺讓那女店員知道她們是有所準備來買鞋子,而非隨意逛逛,遂熱情地忙從櫥窗內取出鞋子。

「小姐,你真有眼光,這是從義大利進口,小牛皮……」店員開始喋喋不休地介紹鞋子的價值。

徐憶華無心听那店員的自吹自擂,拿過鞋子試穿。

鞋子的尺碼,和她的腳極為吻合,像是為她特別訂做似的。

「小姐,這雙鞋子的尺碼正巧適合你,也跟你的高雅外型很搭配。」

也不管是真是假,這是女店員一貫的職業說辭,但是這雙鞋子確實襯托出徐憶華高雅的外型。

「豆豆,你看怎麼樣?」徐憶華秀著鞋子,征詢柯豆豆的意見。

柯豆豆看了又看,滿意地說︰「不錯,很好看。」

徐憶華得到認同後,打定主意買下,只是當她翻了鞋底看了價格,心底暗驚一下。

天啊!四千五百元,這價格令她咋舌。

「怎麼了?」柯茸茸納悶地問。

「四千五?!」徐憶華在她耳際竊語。

柯豆豆不動聲色,兩人像達成了某種共識,開始漫天漫地的與女店員殺起價來。

最後,以三千五的價錢成交。

她們像賺到一千元似,好不得意,哪料,徐憶華正要付錢時,竟發現錢包不翼而飛。

「我的錢包不見了!」徐憶華急慌地叫了出來。

「怎麼會呢?你再找找看。」柯豈背也跟著急了。

徐憶華心急如焚倒翻了整個大皮包,還是找不到小皮包。

「錢包裹有什麼東西?」柯豈豈關心地問。

「就只有四千多的現金。」徐憶華急得快哭出來。

「一定是在百貨公司被偷的,這個臭小偷,哪天讓我踫上了……」柯豆豆氣得正想破口

大罵時,猛然想起自己的錢包,緊張地翻遍了大手提袋,驚愕的發現自己的錢包也不見了,她憤怒地叫罵了出來,「王八蛋,連本小姐的錢也敢偷,我要剝了他的皮。」

「你的也被偷了?」徐憶華訝然地問。

「兩位小姐,我還要做生意,這雙鞋你們到底要不要?」女店員催問著。

「要。」徐憶華肯定地說︰「不過我們的錢被偷了,你先幫我留著,明天我一定帶錢過來拿。」

「再說!」

那女店員臉色一變,不高興地將鞋子放回櫥窗。

氣憤懊惱地走出鞋店後,柯豆豆一副要殺人似地便往百貨公司走。

「豆豆,你去哪?」徐憶華納悶地追上左。

「去把那個可惡的小偷給撤出來。」柯豆豆恨得大牙切齒。

「連被誰偷了都不知道,怎麼找?」

「我不管,那可是我下半個月的生活費。」

柯背登怒氣沖沖地朝百貨公司內的人群鑽了進去,兩個眼珠子像鷹般搜尋著可疑人物。

「等我啊!」徐憶華喚著,懊惱無奈她跟了進去。

徐憶華恨死了今天,恨死邵培文,從早「踫上了他之後,她就諸事不順,倒楣到家了。

某棟公寓頂樓陽台上的一間違章建築,里頭沒有隔間,除了一張床、一部電視、一張書桌、一個活動的塑膠衣櫃及幾張椅子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書桌上還擱著一個只吃了幾日的便當。

電視正播放著不知所雲的運續劇。

邵培文兩眼木然地盯著電規,腦海里卻一遍又一遍映著早上與徐憶華邂逅的情景。

他不相信一見鐘情的神話,但是偏讓他遇上了,救他魂飛,令他痴迷,使得他神魂顛倒。

敲門聲打斷了邵培文的遐思。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體型福態,珠光寶氣、年近五十的女人。

「媽,你怎麼來了?」邵培文意外驚喜地說。

「我不來看你,你會想回去看我們啊!」邵媽媽不高興地說。

「爸沒來啊!」邵培文向門外探了探。

「他在氣頭上哩!還說……」邵媽媽走進屋內,對這個簡陋的屋子,顯得相當不滿意,她嘮叨說︰「這哪像人住的地方,放著舒舒服服的別墅不住,偏來住這種地方,搞不懂你腦袋瓜里都想些一什麼東四。」

「跟你說過體驗一下人生嘛!」

「那也犯不著讓自己受罪啊!」邵媽媽沒好氣地說。

「你心疼了?」邵培文討母親歡心的探問︰「是不是爸要你來做說客的?」

「你爸現在是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見到你。」

「這麼嚴重?」邵培文憂心地間。

從美國念完碩士學位回來後,邵培文即拒絕父親為他安排的坦途,放棄到父親經營的公司擔任經理的職位,執意想體驗一下那種堅苦奮斗的生活,為了這件事,父子的關系還鬧得 頗僵硬,只是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

「怎麼不嚴重,前天有人跟你爸說,你在送報紙,他差點沒氣昏了。你想想,讓你到國外念了那麼多年的書,好歹也拿了個碩士學位回來,又是堂堂大企業的獨生子,你說,你爸的面子怎麼掛得住。」邵媽媽像連珠炮似的數落著。

「送報紙憑的是勞力,不偷不搶的,有什麼不好!」邵培文回答得理直氣壯。

「媽沒說不好,但是你就不能找個像樣的工作媽?」邵媽媽一副沒轍地說。

「我會啊!只是時間還沒到。」

在那培文體驗生活的進度表里,是先過一段勞力的工作,然後才去過過基層職員的勞心生活。

「你這孩子,真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怎麼?今天來就只是來訓我的啊!」邵培文頑皮她笑問。

「來看看我的寶貝兒子過得怎麼樣。」邵媽媽心疼地拍著兒子的臉頰,「還有,你干妹妹明天從加拿大回來,我要你暗我去接機。」

「回來就回來嘛!何必那麼勞師動眾地接機!」邵培文一臉不高興。

「這是禮貌嘛!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干妹妹。」

「你們當她是干女兒,我可沒當她是干妹妹。」邵培文老實不客氣地說。

想起那個刁蠻驕縱的富家女,邵培文心頭就感到厭煩,要不是兩家是世交,又是商場上有頭有臉的家族企業,想攀這關系,門兒都沒有。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這要教你爸知道,非揍你一頓不可。」邵媽媽強迫地說︰「不管怎麼樣,你明天非陪我去接機不吋。」

「是的,母親大人。」邵培文無奈地答應。

母子倆聊了好一會兒,邵媽媽才千叮嚀萬交代地不舍的離去。

邵培文靜靜地躺在床上,想到明天接機的事,心底是既懊惱又無奈。

徐憶華的倩影再度佔據他的腦海,他異想天開地想著,如果換成徐憶華是他干妹妹的話,那該會是件多麼美好的事啊!

柯豆豆盛怒難消,一進門便發泄似的,將穿在腳上的鞋子甩進鞋櫃里。

「什麼世界嘛!匪徒當道了。」柯豆豆發楓地罵著。

徐憶華一臉頹喪她恨了進來,不用說,她們再回到百貨公司,還是逮不著偷錢包的賊。

「算了,合該今天是我倒楣的日子,注定倒楣到底。」徐憶華認命地說。

「都是你早上踫到的那個男人惹的禍。」柯豆豆怪罪起邵培文。

「是我們倒楣,干人家什麼奉?」徐憶華有點想笑。

「怎麼不干他的事?你想,他沒有古你摔斷鞋跟,我們怎麼會出去買鞋子?那又怎麼會去了錢?這不怪他怪誰?」柯亞登說得足氣憤墳膺。

徐憶華想想,柯豆豆把所有倒楣爭怪罪在邵培文的身上,似乎也不無道理,若不是早上發生了那檔事,所有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邵培支那張俊俏的臉蛋不由得浮現她腦海,地想,短時間內大概忘不了那張令她著迷的樣子。

「哪天踫上了他,非要他賠償所有的損失不可。」柯豆豆認真地把所有的錯算在邵培文頭上。

「過去的事就算了,是我們自己不小心丟錢的嘛!」徐憶華不覺幫起邵培文。

「我看你腦筋是透逗了,他害我們去了錢,還幫他說話。」柯豆豆一副不可思議地叫著。

電話的鈴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喂……哦!你稍等。」徐憶華用手捂住話筒,問柯豆豆,「是喬的電話,接不接?」

「你叫他去死啦!」柯豆豆氣憤地罵著。

「對不起!豆豆說叫你去死。」徐憶華代為傳話後,即掛掉了電話。

「王八蛋!」柯豆豆自言自語地罵著。

「又一個男人被你判出局了。」徐憶華調侃。

從認識柯豆豆以來,她總是戀愛不斷,但是分手也不斷,徐憶華也不清楚她到底談過多少次戀愛,又分手過幾回,所以徐憶華似乎也看得不足為奇了。

「你知不知道那個王八蛋有多可惡,有了老婆還要我跟他在一起。」柯豆豆氣得跳腳。

「喬有老婆,你不早就知道了?」徐憶華納悶地問。

她記得柯豆豆曾經這麼說過,當時還勸她不要做遭人唾罵的第三者。

「是他騙我說正和他老婆辦離婚,沒想到全不是那麼回事。」柯豆豆沒有絲毫的哀怨,有的只是氣憤。

「昨天你跑去喝酒,醉到今大早上才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徐憶華問著。

「沒辦法,不讓我痛快喝個酒發泄一下,我哪受得了。」柯豆豆回答得理直氣壯。

「唉!」徐憶華嘆了口氣,「懸崖勒馬也好,免得造成日後不可收抬的局面,那就慘了。」

「我恨不得拿條繩子勒死他,長得俊的男人,只會花言巧語耍嘴皮子,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柯肯豆向徐憶華提出告誡。

冷不防地,邵培支那張俊臉烙印在徐憶華的腦海里,她甚至莫名其妙地閃進一個連自己 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問題,她想著,邵培文是否也是像喬一樣的男人?

這個晚上,不知怎地,腦子盡閃著邵培文的影子,教她險些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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