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在吵什麼?
千樺揉揉惺松的眼楮,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雖然明知道兩天沒吃任何東西的正常人是不可能打起什麼精神的。
她下床走到窗口一看,眼前的景象讓她不想打起精神也難——
司徒鷹!
「把千樺交出來。」司徒鷹對巽凱伸出手,一點也不客氣。
站在他的地盤上還敢講這種話?巽凱一臉不悅地死盯著眼前的男人,可惡!他的肌肉練得比自己好。
「你憑什麼到黑街要人?」真是不知死活。「黑街是如何招待警察的,你難道不知道?」
「我要千樺。」那丫頭肯定兩天沒吃飯了。「把她還給我。」
「她是黑街的人,司徒鷹。你沒有權利到黑街來要人,這里是我的地盤,和你們警察沒有瓜葛。」
「廢話少說,把千樺交給我。」他不要再一次因為她沒吃飯而送她到醫院去……
「巽凱,把千樺還我。」
對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異凱並沒多大的吃驚;不過他會為千樺那小表打破警界的禁忌倒讓他頗感訝異。
雖然氣他的擅自闖入,但多少還是有點佩服,看來他這一路上恐怕是跟不少人打了不少架。
「小斑。」巽凱叫著身邊的手下。「去看看被他打傷的人。」
今天整條黑街怕是躺了不少人。
「是。」小斑應了聲,立刻退下。
「你對千樺到底抱持什麼想法?」巽凱望向司徒鷹。
「這答案只有千樺夠資格听到。」言下之意是要他少管。
「要是這麼簡單就放過你,我這些兄弟沒那麼容易心服。」
說著說著,巽凱卷起袖子。
司徒鷹見狀,也跟著配合。
「打一架如何?」巽凱是在下戰帖,他也不怕司徒鷹不答應。╴
「隨時奉陪。」
兩道人影立刻糾纏在一起,拳拳生風、招招不留情面。其實說穿了,兩個人本來就沒什麼情面可言。
「住手!」千樺的聲音傳來。
司徒鷹一分神,下巴被猛然轟上一拳。
「巽凱!」真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小人!「你怎麼可以在人家分心的時候出手打人!真卑鄙!」千樺握拳抗議。
「打架還管得著什麼光明磊落?」巽凱不屑地嗤哼一聲。
「你輸了,千樺得留在這里。」
司徒鷹勉強爬起身。「隨便你怎麼說,我一定要帶她走。」
她的臉色蒼白,肯定是兩天沒吃飯了。
拉起她的手,他現在只想帶她去補足兩天流失掉的營養。
「司徒鷹,我不會和你走。」千樺企圖掙扎,但徒勞無功。
巽凱擋在她面前。「她都說不跟你走了。」真是死纏爛打的家伙,千樺當真好到讓他執著成這樣?
司徒鷹打下巽凱阻擋的手,同時怒氣沖沖的對著千樺大吼︰「如果你一定要我娶你才肯跟我走,好!我馬上娶你!」真該死!她一定得逼他做出糊糊涂涂的決定才行嗎?這種任性的說辭根本就不適合他司徒鷹!
在場听的人,包括千樺,都是一臉愕然。
「怎麼?」她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一直要我娶你?」
難道才兩天就改變心意了?
「為什麼?」千樺喃喃低語。「你之前一直很反對。」
「我不能讓你再一次因為營養不良昏倒。」他直瞅著她的眼楮。「你這兩天都沒吃是不是?」她離開他之後,他就後悔自己對她說的話,雖然是事實,但說出來對自己對她都不是好事,但他仍希望這一次能讓她想通自己的感情;但他又想到他不在她身邊那四天的下場,于是等不到讓她想通,自己便不顧一切地闖進黑街。很沖動,也很不像他會做的事。
「呃……」
「走吧!」司徒鷹拉過她的手。「我可不想有個營養不良的老婆。」
「你真的……要娶我?」她還是不敢相信他的想法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改變。
「你不要?」
「不是不要?絕不是!」
「那又是為什麼?」
「你會點頭同意讓我覺得奇怪。」
「我不想你不開心,也不想你活活餓死你自己。」
☆☆☆
千樺終于有了姓氏,她的名字叫「司徒千樺。」
整個結婚過程是既瘋狂又難以想像的。
新郎是一臉的凝重,新娘是一臉的茫然,而旁邊兩個證人巽凱和小斑則是一臉的怒氣難抑,嚇得為他們公證結婚的主婚人十分快速地結束婚禮。
婚禮結束之後,千樺只听見巽凱要司徒鷹保證好好對待她的凶話,其他的她完全听不進去,一直到司徒鷹帶她回家,喂她一些食物後她才有知覺。
她結婚了嗎?看著梳妝台上的結婚證書,她發起呆來。這樣一張薄薄的紙能讓她一輩子待在他身邊嗎?拿起來,在手上掂了掂斤兩,根本沒重量。當真應了廣告上的一句話——薄薄的一片,讓人幾乎忘了它的存在。小小的一張證書就能將他留在她身邊嗎?
她會不會真的做錯了?看看時鐘,他在客廳待好久了,是不是在生她的氣?懷著忐忑的心情,她緩步走出房間。
「司徒鷹?」他不在客廳。
再轉進書房,她看見他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因為懷疑自己做錯事,所以不敢吵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看著他。真的是愈看愈好看吶!她忍不住直盯著他的臉瞧,方才的煩惱似乎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找我有事?」司徒鷹睜開眼,那張天使般的臉孔映入眼簾。
「我……」結了婚的女孩子要做什麼?她不知道,所以想問問他。
「有什麼事嗎?」
「我……」遲疑了很久,千樺吐出心底最想說的話︰「我很抱歉。」
「抱歉什麼?」
「你不願意和我結婚,可是我又逼得你不得不和我結婚,我很抱歉,真的。」
「坐這里。」他拍拍自己的大腿。
千樺乖乖听話。
「我沒有不願意。」
「可是你看起來很生氣。」
「我是氣你自己不好好考慮清楚。」雖然婚都結了,但是該說的他還是得說。「你才十九歲,人生還長得很,我不希望你這麼快走進婚姻,我是希望你能多在社會上體驗一些生活,結婚是遲早的事,太早結婚只會讓你感覺不自由,將來萬一遇上真正愛的人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他為什麼一直認為她會後悔?「我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
「婚姻不像平常事那麼簡單,千樺。」當初不答應是怕到時她萬一找到真正愛的人他會放不開她,但現在無所謂放不放得開了。
一旦結婚,他就不會輕言離婚。對她而言,或許她認為得到她想要的;對他而一言,則是私心——他終于有權利要求她一輩子待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我不會後悔,絕不會。」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不兜著這話題打轉了,畢竟木已成舟,再說也沒有用。
「我……我是想問你……咳!」說不完一句話,她流露出少女的嬌羞。
「問我什麼?」
「我……我們結婚了對吧?」她看見他點頭。「那結婚後我該做些什麼?就像現在,我該做些什麼?」她不知道,也很茫然。
「乖乖上床睡覺。」他回答。
「可是,我們不是……夫妻嗎?」新關系的稱呼讓她挺不自在的。「我們應該一起——!」
「不是現在,千樺。」他得小心翼翼地守護她才行,不能有一絲侵犯。「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和你在同一張床上會發生什麼事。」
這句話成功的讓她紅了臉。
「知道了就自己乖乖丟睡。」司徒鷹將她輕輕推了開,拍拍她的臉。「去睡覺。」而他,得和自己的搏斗一番才行。
千樺走了幾步又立刻回頭沖進他懷里。
「千樺?」
「我……」深吸一口氣,她咬了咬下唇,大膽地吻上他的唇,試圖以他主動吻她時的方式吻他。
「千樺!」司徒鷹猛力拉開她。「不要胡鬧!」
「我——」白皙的手臂環上他的頸項,她低著頭,貼在他胸口。原來他的心跳和她的一樣快。
在他要開口再說話之前,千樺又一次封住他的嘴。
「我——想知道什麼叫愛……」停了口,她踮腳湊近他的耳畔,在他耳邊輕吹著氣。「如果可以的話,如果你能教我的話……我希望能和你學……」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司徒鷹?」她羞澀地抬起頭,看見他一臉木然。「你不願意?」
這回他終于有了回應。「你不該……」未說完,是因為他忙著將唇貼在她的唇上。她不該這麼蠱惑他,不該的!他的大掌撫上一直最想踫觸的身軀,不禁嘆息。
「我……我該做什麼?」
司徒鷹將她貼在他胸口的手拉開環住他頸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嘴唇像是舍不得離開似的緊貼著她的臉龐游走。
像走進時光隧道一樣,不知道走了多久,當千樺感覺自己的背貼上柔軟的床墊時,她更驚訝彼此的袒程相對。
「我……你會不會冷……」她覺得自己像泡在岩漿里一樣,渾身火燙。驚慌失措之余,她的雙手不安地在他背上移動;而很奇怪的,每一移動,她身上的火熱就像被引導出去一樣,涼涼的,突然通體舒服了起來。
「司徒鷹……」
「不要說話。」他的聲音像在抱怨她打擾他。
「可是我……啊!不要!」她收回雙手抵開他緊貼的身體。
望進他的眼,那黑眸里寫滿了急欲解放的和濃烈的愛意,千樺覺得自己快被融化了。如果這就是愛的話……
「不要嗎?」低啞的聲音在在顯示出聲音主人的無法自拔。
她柔女敕的肌膚引燃了火線,每一個吻都令他血脈憤張。
「我……」被恐懼和莫名的快感夾雜侵襲全身,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不要怕……我會陪你……」他輕輕掬起她的手,細細吻遍她手心,然後听見她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怕我嗎?千樺。」
千樺想也不想就搖頭。
「那麼——」他低,將吻灑遍在她胸前,小心翼翼的猶如親吻一朵含苞待放的小雛菊。「把你交給我好嗎?」如果她喊停,那麼即使賠上這條命他也會停的,但是他情願她無暇喊出口。
他要她,強烈得連自己吃驚不已,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強烈急迫的。
她不想喊停,即使怕,她還是不想喊停。
胸前的吻停住了,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沒有遲疑的,她立刻圈住他的頸項,偏過頭輕啄他的耳垂。
司徒鷹知道她的回答。
原來這就叫愛……在理智逐漸遠離的時候千樺有些許的了悟;一聲驚呼之後是一段因疼痛而發出的抽噎,然後她听見他軟軟的聲音在她耳邊安慰她;當她忍不住移動了身子意外地接受一股觸電般的快感時,司徒鷹帶著她向更高處的快感盤旋,由他引領的律動,快得令她無以招架,只能無助地任隨他的律動發出陣陣的吟哦……
在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和兩人結為一體的痛楚中她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自己一直是愛著他的。她有些渙散的思緒里只記得一件事,明天得告訴他她愛他。
☆☆☆
鈴——鈴——
早晨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床上熟睡的司徒鷹。
「喂?」司徒鷹的聲音透著怒氣。
「組長,大漢橋下發現一具尸體!」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
「一具尸體值得你大驚小敝嗎,小陳?」即使剛從睡眠狀態中蘇醒,司徒鷹還是有辦法馬上讓大腦開始運作。
「可是組長——」小陳的聲音有點興奮的味道。「那個人是‘鴕鳥’——檔案中排名第一的大毒梟!」
「我立刻過去!」司徒鷹跳下床,飛快地穿起衣褲。
「怎麼了?」千樺硬撐起酸痛的身體,迷迷糊糊地問。
「局里有事。」他簡單扼要地說明。「你再多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我和你一起去!等我!」
司徒鷹點頭,她不會接受他不同意的回答,他太了解她了。
彼不得身體的疼痛,千樺同樣快速地穿戴整齊。
☆☆☆
「死者死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組長。」小陳報告著︰「因為覺得太奇怪才緊急通知組長。」
司徒鷹點頭,凝神直視著尸體。眉心一槍斃命,這凶手的手法真高明。
「哇!」後頭傳來千樺的叫聲。「哪有這種死法的!」
「千樺——」她的性子還是不改。
「的確奇怪。」楊法醫跟著千樺從後頭走來。「眉心正中央的子彈是死亡的原因,可是為什麼要把死者的身體扭曲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教人想不通。」
「千樺!」司徒鷹及時拉住想上前一探究竟的好奇寶寶。
「人家想看嘛!」
「不準。」
「可是……」她忍不住瞄了眼尸體,那種死法挺熟的,好像是……
「而且尸體身上有被冰凍過的跡象。」小陳自顧自的說著。
「真是奇怪,死了就死了,為什麼要冰起來呢?該不會是要保鮮吧?」他自以為幽默地笑了起來。
冰……千樺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尸體,冰凍……
「啊!」她想到了。「司徒鷹!」她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什麼事?」
「冰凍這兩個字讓你聯想到什麼?」她問。
冰凍?
「關于人啊!」她故作神秘地問︰「有沒有?你有沒有想到
「冷玦!」
「賓果!」不愧是她老公。
「那麼說——」
千樺點頭。「他就是請冷玦殺你的雇主。」
司徒鷹模著下巴,深思了一會兒,「在百貨公司的那兩個殺手恐怕也是他花錢請來的。」
「沒錯!」百分之百正確!「我好愛你啊!老公!」
「老公?!」在場人士听到千樺對司徒鷹的稱呼莫不驚聲尖叫。
「什麼時候的事?」楊法醫成了提出問題的代表。「你連司徒老弟和蓮妹子都沒通知?」這家伙連爸媽都蒙在鼓里!
司徒鷹低低咒了聲,瞪了妻子一眼。不過她說愛他……
緊皺的眉頭里摻雜了些喜悅。
「組長!你和她真的……」
「組長!怎麼連通知也沒有呢?」
「司徒小子!你怎麼跟你爹娘交代!」
一下子,辦案成了次要的事,眾多問號紛紛繞著司徒鷹和千樺這一對昨天才剛新婚的夫妻轉。
「都是你。」司徒鷹暗暗低斥著年輕的妻子。
千樺俏皮地吐吐舌,她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以後這種話不要在公眾場所說出口。」他不要把她的告白分享給其他無關緊要的人。
「我怕我忘了嘛!」
「怕忘記的話,我不介意你天天提。」
千樺的眼楮環視了四周後,又繞回他身上。「你工作做完了嗎?」
司徒鷹聳了聳肩,雖然知道凶手是冷玦,但他卻不打算逮捕他。雖然無法苟同他的做法,但他試著當作不知道。
「我想應該是辦得差不多了。」
小說里每當男女主角共度一夜之後都會有情話綿綿的情景,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件殺人案件,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那麼,我們該不該回家去做我們本來該做的事?」她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像絲絨般的滑膩。
「該做的事?」這個時候司徒鷹突然變得很笨。
「你欠我一件東西哦!」他揚起眉,以表情詢問她自己欠了她什麼。
千樺勾勾手指,示意他彎下腰,在他耳邊細語。
司徒鷹听完忍不住炳哈大笑。
千樺則因此紅透了臉。他欠了她枕邊的情話!
「走吧!」他摟過她的肩邁步離去。
「組長!」
「司徒小子!」
對眾人的呼喚置若罔聞,他現在只想還心愛的妻子她想要的東西,不過——
「你身體還好嗎?」他問,她起床的時候樣子挺狼狽的。
「剛起床的時候會痛,現在不痛了。」千樺訥訥地咕噥。
「那麼——」他的唇貼在她耳邊低低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千樺的臉愈發漲紅,然後看見她微微地點了下頭。
「我們快走吧!」他春風得意地笑著。「回我們的家去。」
千樺抬眼看著他,重重地點了下頭。「回我們的家。」
家——屬于他也屬于她的家!猜一猜,司徒鷹說的是什麼事呢?還不就是——呵呵!
小偷和警察……現在的月老公公可真是會折騰人啊!喬太守的鴛鴦譜上又多了一筆了!
﹝之二完﹞
欲知輾轉情事及精彩故事請看黑街太保十五部曲之三《笨千金與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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