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黑街小魔女 第八章

一間小小的暗室里,黑暗中只亮著一盞小燈,一個面如石灰般蒼白的男子立在燈光中央,對著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處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怎麼樣也不會來找您的。」

「是嗎?」黑暗里,一個冰冷的聲回應。

蒼白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冷的話你可以出去。」

「我……我還好。」男子雙臂交叉想摩擦些熱量,但還是抵不過陣陣寒意。畢竟在冷凍庫里談生意,他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我想請你為我做一件事……」

「你有什麼資格?」

「一千萬。

暗處的神秘者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慢慢吐出︰「成交。」

「那我的事——」

「說吧!」

不出三分鐘,面孔蒼白的男人自冷凍庫出來,滿足地笑了笑。哈,事情總算要解決了。

☆☆☆

司徒鷹再一次被狙擊!

「這是怎麼回事!」千樺看著肇事的車輛揚塵而去,趕緊沖向因為閃躲那輛車而翻滾到路旁的司徒鷹身邊。「你沒事吧?」

「沒事。」司徒鷹拍拍身上的灰塵。「我沒事,你車牌記下來了嗎?」

「那輛車沒車牌,看來是刻意拆下來的。」

「是老手。」而且絕對是針對他而來的。

「會不會是上回狙擊事件的延續?」

司徒鷹雲淡風輕地聳了聳肩。「不知道。」得查一查才行。

「拜托你,攸關性命的事你好歹也表示點緊張好嗎?」老是讓她一個人在旁邊擔心這操心那的,這種滋味很難受的。

「總得讓我查清楚再說。」

「你做人真的是很失敗。」她忍不住念上幾句。「你就是做人太失敗才會招來殺意。」

「我的身分容得了自己當鄉願嗎?」那種白不白、黑不黑,兩邊有好處都沾、有壞處則是拼了命閃人的事,他司徒鷹不屑為之。

「可是你好歹為我想一想啊!」如果三天兩頭就來個暗殺,她干脆去中南海參加保鏢訓練班算了。「你要我三天兩頭擔心你被人追殺?」

「用不著擔心。」她愈來愈坦率,他很高興看到這情形。

「我的身手不至于如此差勁。」

「拜托你,人有失足,你沒听過嗎?」千樺拉扯他的衣角,低著頭不去看他。「我真的很擔心。」剛剛她差點尖叫了。這是第一次,她如此擔心著一個人。

司徒鷹將她摟進懷里,也不管身處在大街上。「我會小心的。」讓她為他擔心,雖然內疚卻又忍不住斑興。她終于肯表露對他的感情了。

「唷!唷!」後頭傳來一陣純粹興風作浪的叫喊聲。「當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子元,你說是不是啊?」

來者何人?答案是夜盜和他的妻子是也!

千樺趕緊推開司徒鷹。「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出現?」

「和親愛的老婆逛街,突然發現這邊的溫度特別高,好奇如我,當然是拉著老婆跑過來看看羅。」凌聖軒拍拍千樺的頭。

「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哩。」

「我……我一直住在他家。」千樺怯怯地拉著司徒鷹的衣服。

凌聖軒夫妻倆直看著司徒鷹,看得他好不自在。

「你還不快滾!」司徒鷹低吼,不過因為心里有鬼,氣勢自然是弱了些。「想到牢里坐坐嗎?」

「怎麼?你要我陪你這個誘拐少女的大色魔一起蹲牢房嗎?」

「她十九歲了。」司徒鷹提醒道,禁不住得意地一笑。

凌聖軒兩手交叉置于腦後,說得稀松平常。「面對一個二十九歲的‘中年伯伯’,還是要小心點好。」說完,他還吹了聲口哨。

「你!」司徒鷹狠狠地瞪向凌聖軒。

「聖軒!」趙子元先他一步教訓老公。「你不要亂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

「就算是事實也不能——」她頓住話,不敢看向司徒鷹。

「哈哈哈……」就說是事實了吧!

「好了啦!」千樺終于忍不住喝道︰「你不要再說些有的沒有的了!」這話是針對她師父。「我的心情已經夠糟了。」

「你這小丫頭胳臂竟然往外彎!」凌聖軒佯裝訝異地叫著。

「枉費了我含莘茹苦的把你拉拔到這麼大!你……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說完,他趴在妻子肩上哭得「好不傷心」。

趙子元無可奈何地翻翻白眼。「他最近電視看太多了。」

這個夜盜只要一閑下來就是這個樣子。

司徒鷹哪會不知道小偷的毛病。「凌聖軒,我準你去參‘觀別’人家行嗎?只要你閉上你的嘴。」

「太好了!」他早就計劃好久了,有了司徒鷹的同意,這下子元也不能有微詞了吧,哈哈!近來他實在閑翻了。「千樺!我們又有工作了!」

「真的!」太好了!又有得忙了!千樺也喜孜孜的。

「不行!」司徒鷹的聲音又響起。

「不行?」凌聖軒不明自他的意思。

「不準你拖她下水。」

「司徒鷹,你有沒有搞錯,這是我的工作耶!」千樺不平地喊道。

「你的工作是跟在我身邊。」司徒鷹的態度很霸道。

「我——」

「你不是擔心我嗎?」他瞬間放柔了口氣。「不跟在我身邊你會安心嗎?」

「我……」千樺開始猶豫不決。

「你要我一個人面對暗處來的追殺?」必要時,身為硬漢的他也可以使用哀兵政策。

「這……」

他可真賊啊!凌聖軒喊在心里。不過雖然抱怨,但樂見其成的成分倒大得多。看來這丫頭還是有人制得住的。

趙子元自然清楚丈夫想的是什麼,她輕輕地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大掌。

凌聖軒則回她一笑。看見這一幕,他突然有種女兒要出嫁的感傷。

「我看我們不要生女兒好了。」他悄悄附在妻子耳邊道。

「你在胡說什麼啊!」趙子元紅了臉。

凌聖軒不理會妻子的抗議,回過頭再看著面前這對「熱戀中」的情侶。「千樺,你怎麼說?」他多管閑事的毛病在結了婚之後還是不改,所以才常常為了妻子的案子出公差、當探馬。「跟我還是跟他?」

這是什麼話?司徒鷹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我……」千樺無法對自己的兄長說出拒絕的話,只好以行動表示——她拉著司徒鷹的衣袖。

「好吧。」也該讓她月兌離這種生活了。「那這回我親自出馬了。」唉!少了個跑腿的,看來他跟黑街的關系是理也理不清了。

「你可以滾了吧?」雖然是在大街而非自家住宅,但司徒鷹還是照樣下逐客令。

「滾?」凌聖軒沒听懂他的話。「我能滾到哪兒去?」

司徒鷹火了。這種N百瓦的大燈泡一照,誰不會熱得發火啊!

「帶著你的老婆還能滾到哪里去!」既羨慕又嫉妒,司徒鷹說起話就是不客氣。

「哈!真不愧同是男人啊!」他也正有此意,打算和老婆「滾」到床上去哩!

看丈夫得意的樣子,趙子元想也知道他腦子里又裝了什麼,她忍不住羞紅了臉。

「那我們夫妻倆就不打擾你們羅!」凌聖軒嘻皮笑臉的道再見。

「快滾快好!」省得礙眼!

凌聖軒被他的表情給逗得哈哈六笑。不過在摟著妻子離開前,他按著千樺的肩膀低身附耳道︰「到黑街找答案。」

咦?千樺愣了一下。

「你又想教千樺什麼壞把戲!」司徒鷹瞪著凌聖軒。他可不準這家伙再污染她。

「沒什麼、沒什麼!」摟著老婆走開,凌聖軒沒回頭地揮著手。

到黑街?千樺逕自思忖他的話。難道聖軒看到了剛才司徒鷹差些被車撞到的那一幕?

原來他也是挺欣賞司徒鷹的,要不然怎麼會告訴她呢?

「呵呵……」

「你笑什麼?」凌聖軒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她牽起司徒鷹的手。「我們走吧,局里一堆人等著你呢!」

「是等著你吧!」提起這個他就一肚子火。「沒事干嘛答應替他們買什麼零食、跑什麼外務?」她又不是小妹。

「出公差可以拿點小費嘛。」其實她只是想和他出來走走,誰知道會遇上那件事。

「你沒錢可以告訴我。」他一直忽略了她沒有工作,卻從沒跟他伸手要過錢。

「我不是沒錢。」聖軒從王景那兒偷了一大筆錢,她的分紅可多了。

「那為什麼——」

「因為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可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千樺,」他按住她的雙肩,語氣誠懇地道。「我很高興和你出來。」說著,他禁不住在她頰邊親上一記。「謝謝。」

千樺回他一朵璀璨的笑靨。

「難得你還記得回來。」說話的人是黑街的管理人——巽凱。

「怎麼?你的失戀失意癥治好了呀?」千樺笑問。他看起來像是忘記上回她來的時候他們起的爭執,但這可不代表她不記得。小心眼是女人的特權,她向來是這種說法的擁護者。

巽凱苦笑了一下。「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

「你本來就對不起我。」得寸進尺是女人的本事——千樺的「女人手冊」第二條。

「好吧!」巽凱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你說,你希望我怎麼還你?」

「情報,我要誰想殺司徒鷹的情報。」

司徒鷹?巽凱沉下臉。「他是警察。」黑街向來不和警察打交道。

千樺伸出手。「拿來。」

「千樺——」這不是在為難他嗎?「你知道為什麼不可以的。」

「我不管,你欠我的。」

呼——難纏!「想殺司徒鷹的人比比皆是。」這是事實。

千樺點頭,他的話並非夸大。「好,那你告訴我黑街有誰接下殺司徒鷹的這宗生意。」

巽凱看了看左右手下,每個人都是一臉漠然,和以往同千樺嬉鬧的熱絡不同。彼此心里都明白.司徒鷹是最大的主因。

「小林?」巽凱開始點起火來了。

坐在他右手邊的小林搖搖頭。「不知道。」他才十五歲,卻十分具有敵我意識,所以敢瞪著千樺。「我不知道。」他重復道。

「阿泰!」

「不知道。」想不到千樺會和司徒鷹走得這麼近。阿泰搖頭嘆息。

「小斑!」

「算了!」千樺突然叫停,看這情形要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你們都這樣對我,那我就走好了,從此和你們——」

「是冷玦!」飛仔的聲音傳來。「千樺,這次我們幫你,但是沒有下一次了。」

千樺點頭。「我知道。」冷玦,這家伙可棘手了。

「千樺。」巽凱叫住她。

她回頭。「阿凱?」

「黑街隨時歡迎你回來——」頓了頓,他又說︰「只要別讓這里和司徒鷹那種人扯上任何關系。」白與黑說什麼也不容。

「我知道。」應了聲,她再度踏出步伐。

「等一下!」他又叫住她。

「冷玦是個很麻煩的人物。」巽凱得提醒她。「雖然以前你和他的相處算是融洽,但是他這個人做事沒個準則,你最好小心點。」冷玦——黑街傳聞中頗負盛名的十三太保之一,是個以殺人為樂的家伙,他的沒血沒淚是黑街公認的。

「融洽?」千樺不得不以非常古怪的表情看向巽凱。「你認為把一個七歲的小女孩關在冷凍庫里這件事叫相處融洽?」當年她被凍得有三天說不出話、踏不出房、這叫融洽?

「呃……」這事他有耳聞,但……「是你要誤闖他的禁地,怪得了誰。」

「我那時才七歲,阿凱。」

「算了算了。」他沒興趣和她辯這些陳年往事,遂揮揮手示意她別盡繞著這話題轉。「總之你小心點準沒錯。」

「謝謝你,阿凱。」他果然還是擔心她的,千樺不禁心頭一暖。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巽凱嘆了口氣——

「這丫頭竟然連謝謝都會說了。」唉!當年她的蠻橫可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如今——唉!

「女大十八變哦!」巽凱身邊的人也忍不住嘆息。

☆☆☆

司徒鷹又受傷了,同樣是「意外」造成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一定是上次狙擊事件的延續。」千樺在傷處刻意加重了些力道,反正他是銅皮鐵骨,疼不死的。

「這一次是不小心。」

「你哪一次不是不小心?」傷痕累累很快樂嗎?她看得心都快揪成一團了。

司徒鷹看著她。每回他受傷,她總是一臉擔心得快哭出來的表情,明知道不該,但是他真的是打從心底快樂。拿自己的皮肉之痛來換取她的擔憂,這也算是他的一種偏執,學名叫做自討苦吃。

冷玦太不應該了!千樺打從心底生著氣。明知道司徒鷹之于她的重要性,冷玦卻遲遲不肯露臉,總是在暗處動些小手腳讓他天天掛彩,她猜不出冷玦到底在想些什麼。

如果要殺,以他的身手是不可能這麼蘑菇的;那這樣像捉弄又每每讓人處在生死邊緣的游戲到底有何用意?

「千樺。」司徒鷹拉住她的手,他看得出她最近心事重重。

「什麼事?」

「你有心事。」除了他天天掛彩之外,他確定有另外一件事困擾著她。

千樺誠實地點了頭。「是關于那個躲在暗處傷你的人。」

「你知道他是誰?」十之八九是從黑街得來的情報。

「嗯。」她想告訴他可是……

「不要告訴我。」他阻止她開口。「我不想知道,我也確信黑街的人不願意讓我知道。」

「你——」再一次,他猜中她的心事。「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難做人,那里是你生長的地方,說什麼都應該有份感情在,如果你為了一個警察而讓自己的地方容不下你,我認為不值得。」

「司徒鷹……」他的話讓她動容,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而且這個人並不打算置我于死地。」每一個陷阱都留有活路,這不像職業殺手會做的事。

「不打算置你于死地?」

他點頭。「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會會他。」

「你有病啊!」天天受傷還高興成這樣子。「要是我看到他,我非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那麼我會考慮先殺了你。」冰冷的聲音自他們所在的北市刑大附屬醫療室的白布簾後頭響起。「就算你是凌聖軒的妹妹也一樣。」

「冷玦!」千樺護在司徒鷹身前,拉開布簾。

那是一雙冰冷中帶著迷幻的眼楮!眼楮的主人正半躺在床鋪上,一手優閑地拿著槍,槍口正指向司徒鷹。

不過,千樺擋在司徒鷹前面。

「讓開。」冷玦只當她是小孩子不懂事,冷冷的語氣是為了嚇跑她。

「不!」

「千樺。」司徒鷹讓千樺退至他身後,讓槍口對著自己。

這一幕,讓冷玦看得想笑,可惜他顏面神經失調,這一輩子怕是不會笑了。

這個人能不動聲色地潛入市刑大,司徒鷹不得不佩服。

「決定好了嗎?」冷玦將子彈上膛。「你們誰先來?」

「我!」兩個人異口同聲。

「冷玦!」他不能讓千樺有任何損傷。「千樺是你們黑街的人,你不該針對她。你要殺的人是我,至于她,我不準你動她一根寒毛!」

「司徒鷹……」千樺動容的看著他。

「不準?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支配我。」冷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沒什麼。」冷玦優閑地聳動肩膀。「只是想找你們玩一玩。」

☆☆☆

「你這是什麼意思!」千樺氣惱地叫嚷。「為什麼把我們帶來這兒?」

看著四周散發的白色霧氣,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冷!

她不禁想起小時候被冷玦關在冷凍庫里的事。

那時的她因為只有一個人,所以很害怕,但現在,她轉過頭,看到站在她左邊兩手環住她的司徒鷹,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的那一份害怕像煙似地消散了。

「冷玦!」司徒鷹將身上的短外套月兌下,披在千樺的身上,挺身走至冷玦的槍口前,厚實的胸膛不偏不倚正巧抵上槍管。

「放了千樺。」

「你在命令我?」冷玦要笑不笑的聲音讓這室內的溫度又更低了些。

千樺在一旁實在是凍得受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听著他們的對話,卻已經沒有體力去做出任何動作,光是站著,就讓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了。

「你為什麼不一槍殺了我?這樣也省得費事不是嗎?」他不怕死,只是得死得有價值,他不希望千樺因為他而受累。

「你不怕死?」真是有趣了。

「就像你不怕冷一樣。」司徒鷹注意到了。在這間冰室中,冷玦的臉色始終維持剛進來的樣子,說話的聲調也不因氣溫的下降而有任何變化。

冷玦點點頭,他欣賞這個男人,于是他當下下了決定。

「如果,有兩條路讓你選,留下千樺你離開和殺了你之後放了她,你選哪一條?」他喜歡丟下二選一的題目,因為那最簡單又不麻煩。

「殺了你,帶著她離開。」司徒鷹的回答在在顯示他絕不依從別人給予的路走。「我向來認為自己的路該由自己來闖,所以對于你的問題我無法選擇。」

「好一個無法選擇。」這個男人的意志力很強。

「注意。」冷玦指著司徒鷹的後方。「她快昏倒了。」

司徒鷹聞言,趕緊移動幾近僵硬的身體將千樺摟在懷里。

「千樺?」他試探性的叫著她的名字。

「……好……好冷……」她逐漸變紫的雙唇緩緩地開合了一下便閉上了。

那年她也是這樣。看著她,冷玦如是想。只是不同的是當年她死命抱著他的腿讓他不得不拖她出去,而今,她用不著去纏著誰,身邊自然有個護花使者。小女孩終于是長大了呵!

「走吧!」他揚起手。再讓千樺待下去,難保不引來凌聖軒這個麻煩的家伙,雖然是很久沒見,但他不希望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司徒鷹訝異地看著冷玦。「為什麼?」

「我不接這個工作。」正確來說是不要這種麻煩。

「你是個殺手,這樣子如何取信于你的客戶?」司徒鷹是個警察,但卻雞婆地訓誡起本該是對立的殺手。

「你是個警察。」要一個殺手盡職?這可真是有趣啊!

「你——」

「快帶她走。」冷玦指著千樺。「她已經凍壞了。」

司徒鷹低頭一看,果然如他所說。走前他撂下話︰「如果你不接,就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也不準再像之前那樣捉弄人,听清楚沒有!」說完,他立刻抱起千樺沖出去。

「你以為你能命令我嗎?」冷凍庫里一個冰冷的聲音迴蕩著。讓自己手上的一千萬不翼而飛;千樺欠他的可多了。

「這一肚子的怒氣該找誰去發泄呢?」冷玦自問。然後,一個再適合也不過的人選啊現在他腦海。對,就是那家伙。

☆☆☆

黑夜里,萬籟俱寂。

「你、你想……做什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不接了。」冰冷的聲音如是說。

「那、那……就算了……」害怕的顫抖讓他不敢說出任何不敬的話來。「你、你……可以不、不要接……」

「我是不接,但我要你死。」

「你——」那人嚇得說不出話,一會兒,像是用盡全身力量才讓他再度開了口︰「我……我是、是雇主,你怎、怎麼可以

「殺雇主?」黑暗的聲音替他接下去。「很可惜,我殺人向來沒理由。」

咻!一顆子彈干淨俐落地解決了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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