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說!你愛誰? 第九章

癌望著窗外正忙碌著布置會場的侍女們,溫夢霓就有股沖動想她們停止。這三天來,她雖未能見到哈陶爾一面,但她卻從侍女間的談話中獲悉他急著想見她的訊息;而她也真的好想見到他,無奈柳語雁的好意實不能辜負、況且距離相親會不過兩天光景,她必須忍耐,並等待他有何表示;但,不可否認的,她早已後悔答應照著柳語雁的吩咐去做了。當然,她更恨自己為何要等有所表示,畢竟現在都甚麼年代了?女追男的事情更是普遍得到處可聞……而她既然已非君不嫁,就算他不再愛她,但好歹他也曾經愛過她,那麼她就該努力讓他重新愛她。而非一場相親會。若請君入甕不成,反倒令君誤解,那她不就得不償失了嗎?

「夢霓!夢霓……」踏進水晶居內室,梁鳳如蹙眉地打量著望著窗外出神的溫夢霓。輕喚數聲卻來見好友有絲毫反應,她只得上前拍拍她的肩榜。

「啊!鳳如,你來了。」身體突如其來的震動使得溫夢霓猛然回過神來,卻迎上好友關切的眸子。她不禁愧疚地垂下眼瞼……一開始梁鳳如就持反對的態度,但卻拗不過她的死腦筋,而被迫站在她這一邊。如今自己都後悔了,她還真沒臉正視她,甚至她開始害怕起這場相親會所會帶來的負面影響。唉!當時她為何沒想到這壞的一面呢?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梁鳳如輕瞟向窗外的情景,而輕聲問道。對這場相親會,並非她想潑好友冷水,實在是她可是過來人;而愛情千萬不能試驗,因為你完全沒有把握這一試驗真能如心中所願,還不如將這試驗拿來追求或培養。但女人是矛盾的,沒听到那三個字心中就不踏實;而她曾經也不例外,總在失去後才幡然覺醒,但卻為時已晚。不過,她感謝自己的幸運,並非每個女孩都能像她這樣失而復得,所以她希望好友也別擁有她曾有過的絕望經驗,她相信哈陶爾絕對是愛她的。而這場相親會會帶給他什麼感受,那就很難下結論了。

「沒有啊!我沒想什麼……」溫夢霓心虛地倒轉過頭。事已至此,後悔可來得及?唉!她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地來靜觀其變吧!

不然她還能如何?

「還說沒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呢!別瞞我了我可是你的好朋友,你有什麼話就盡避告訴我,好嗎?」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她,她的異常地豈會看不出?梁鳳如關切地問。雖然她大致可以猜出她為何事而煩憂,但一切已如她們所預期中地在進行了。

適才火奴魯魯所帶來的消息……老實說,地實在對哈陶爾很過意不去。明知他的心意,她為何沒辦法說服溫夢霓放棄那危險至極的相親會呢?就算好友是顧慮到柳語雁的好意,但這好意若處理不當,是會要人命的!

「鳳如,我……」溫夢霓張嘴欲言,可話到舌尖仍吞問回去。為她可以不顧別人的眼光或看法,但她不能考慮到柳語雁。貴為一界之後,豈能出爾反爾?而她對待她的方式,就像姐姐照顧妹妹般的無微不至,所以她怎能讓她被眾人恥笑呢?她不能呀!

「你知道嗎?剛剛來這里的途中。我遇見誰了?」

「哈陶爾嗎?」溫夢霓心一跳地回道。

「不是,是火奴魯魯。」梁鳳如微微一笑地搖頭回道。看來溫夢霓是後悔了,但已進行中的事的確又不能中途喊停;可方法是人想出來,此路不通,就改道嘛!難不成真要一直後悔下去,那結局若真是壞的一面,豈不令人痛心疾首兼捶胸頓足?那又何苦呢?

「哦!」溫夢霓失望地應了聲。听梁鳳如的口吻,她還以為她是遇見了哈陶爾,結果卻是火奴魯魯,所以她能不失望嗎?

「既然這樣想他,就去見呀!而我,真是被你害苦了……」梁鳳如心思一轉地說道。哈陶爾對她有恩,而夢霓又是她最好的朋友;兩人又相互有意,如今卻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而搞出一場已無法改變的相親會來。若這場相親會真迫使哈陶爾有所表示,那還皆大歡喜;若否,豈非適得其反?現在她已確定哈陶爾的真心,那這場相親會委實是無意義;而她必須讓好友看清這一點且有所行動,否則她還真無法想像這場相親會相出啥局面來?

「害苦?什麼意思?」溫夢霓一頭霧水地問道。梁鳳如和火奴魯魯的婚期都已擇定了,這「害苦」可從何說起?哪像她真是被自己給害苦了!

「你還說呢!因為你,我被火奴魯魯給罵得狗血淋頭呢!」梁鳳如極無辜地說道。

「什麼?他居然敢罵你!我——?」溫夢霓一怔。

「他罵我忘恩負義,。還說哈陶爾在听見雁姊為你舉辦的相親會後,心都碎了。」梁鳳如忙截斷溫夢霓的話後繼絞往下說。以她對她的了解,溫夢霓那略沖動的個性哪沉得住等到相親會後,待會想必他就要心急如焚地直跳腳了。

「什麼?」溫夢霓聞言,整個人都傻掉了!炳陶爾心碎?這……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人說「哀莫大于心死」,難道哈陶爾真認為他辦這場相親會是因為她不愛他?不!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讓他重新愛上她呀!但他們不曉得,所以……天啊!她真的做錯了,她不是要讓他誤會的啊!

「你不曉得,他把我臭罵了一頓之後,就說他要去哈陶爾那里安慰安慰他,並陪他喝酒解悶。啊!對了!炳陶爾不是有一個貼身侍女叫什麼妮來著?」梁鳳如邊說邊注意著溫夢霓突然乍青的臉色,她暗自竊笑,並慌忙驚叫道。

「亞妮。」溫夢霓悶悶回道。亞妮?她怎麼會忘記她的存在?

雖僅一次會面,但她敢肯定她對哈陶爾有非分之想!如今哈陶爾誤解了她,那她不就會乘虛而入?在他心碎極需人安慰的時候,這可怎麼得了?

「哦,對!亞妮!啊!糟了……火奴魯魯現在才趕過去有情居,這亞妮該不會已經……」梁鳳如忙裝出大驚失色且焦慮地頓口。畢竟,她想表達的含意已是昭然若揭;而話不說明,則是留給女主角想入非非。

「她一定會!那女人對哈陶爾有意思,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她又不是笨蛋!天呀!那我該怎麼辦?若真讓那女人給得逞,那我不是沒希望了嗎?」溫夢霓咬牙切齒地叫道。而一想到亞妮安慰哈陶爾的畫面,她就忍不住想抓狂,甚至她還想到那哈陶爾若因此而喝醉了酒,然後亞妮自動投懷送抱……哇!溫香暖玉擁在懷里,哈陶爾又不是柳下甚,那……那不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嗎?

「誰說的?你只要別讓那個女人得逞就好了。」梁鳳如微笑著建議,她總算點醒她也!接下來就是如何溜出官,這下可就棘手了!

「對啊!我只要別讓她得逞就……鳳如啊!你說得倒容易,我現在人在宮里,我要如何阻止她?完了!完了……」溫夢霓氣急敗壞地哀叫連連。可嘆她沒有一雙翅膀,就算有,她也得知會柳語雁一聲,否則說不過去嘛!

「夢霓,冷靜一點。事情還沒到絕望的程度,你絕對不能輕易放棄!」梁鳳如正色安撫道。畢竟這一切全是她捏造出來的劇情,但不可否認的,火奴魯魯雖沒罵得她狗血淋頭,可他所說的話也夠嗆的;而她更是後海在一開始就沒能點醒她,如今,唉……此時彌補應為時未晚吧!阿門!

「我不放棄,我怎麼會放棄?哈陶爾是我的,別的女人都休想將他搶走!」溫夢霓忿怒地大聲聲明,隨即垂頭喪氣地說道︰「呀!我根本無法出去……」

「真的無法嗎?只要你願意,你就能出去。」梁鳳如不以為然地望著好友的沮喪。無論如何,她都要讓她振作起來。

「出去?你是說我能出宮去嗎?」溫夢霓一怔!可數十位侍衛的保護,本只是防止哈陶爾的接近而使得前功盡棄,如今卻像是成為監視她的牢頭似的;而諷刺的是——哈陶爾千方百計地想接近她,現在想想他八成就是想跟她表明心跡,無奈呀無奈,她真是眼楮被「蛤蟆肉」糊住,居然看不出這一點而堅持要等到相親會那一天,卻忘記自己要的不過是他的心意。那等不等到相親會又如何?

難道真要把喜歡的人送給別的女人嗎?那這堅持豈非可笑?

「明的不行,但可以暗著來呀!」梁鳳加點點頭。

「你是說偷溜出宮呀?」

「嗯。」

「那要如何溜出去?不會被雁姊給發現吧?」溫夢霓不安地問道。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傷害到柳語雁對她的信任,但愛人又快被有不良企圖的亞妮搶走,她簡直是進退兩難!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要如何從那數十名傳衛銳利的眼下偷溜出宮?唉!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這我們就要動動腦,看要如何才瞞過那守在後園的侍衛。夢霓,這可是攸關你的幸福,你可要仔細地想一想。」梁鳳如語重心長地說。向來溫夢霓就有敏捷聰穎的腦筋,偏偏遇上感情。腦筋就全打結了!但這也難怪,對男人沒啥感覺的她。這回可是她的初戀呀!

溫夢霓聞言,如遭雷擊地愣在原地,腦海就像錄影帶轉快速鍵般的不住重復著一句話……一生的幸福……而紊亂的心緩緩地平靜下來,思慮則逐漸清朗,她不禁逸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些日子以來,瞧瞧自己替自己惹來多少無謂的困擾與阻礙。當她決定放棄凡界的一切來冥界追求她的幸福,她不是發下毒誓`,無論遇到何事,她都要勇敢而不畏艱難地來獲取她的幸福,甚至她也曾預期過在哈陶爾的身邊有別的女人?當時她是怎麼告訴自已一定要打倒她們的?結果真看見哈陶爾身邊有個侍女,她就肝火直冒全將自己的銘言給忘個一于二淨,甚至沒大傷地跑走,還做出攔駕喊冤的蠢事來,她簡直是在自掘墳墓!天啊!她這個大白痴!

「夢霓,現在可不是自責的時候。」望著好友臉上錯綜復雜的神情,梁鳳如這才安心地輕聲提醒。瞧好友的模樣,分明是已大徹大悟;而恢復往日在工作上冷靜果斷的她,可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

否則年紀輕輕的她,如何能打敗眾資深醫生而坐上主任的寶座?

這除了她優越高超的技術之外,更可怕的是她那積極進取的競爭力。

「鳳如,謝謝你。」溫夢霓微笑著站起身踱到窗戶旁,而從窗戶她可以清楚地看見前院熱鬧的景象,但冷淡的後院……有了!她何不知……「鳳如,你剛剛進來時,後院有幾名侍衛?」

「兩名。夢霓,你有辦法了嗎?」梁鳳如難以置信地問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想到偷溜出宮的方法,說真的,溜出宮是不難,但要避開柳語雁所派來的侍衛,那可真不容易!

「嗯,這要感謝火奴魯魯;不過,我需要一枝針。」溫夢霓自信地一點頭,隨即尋找著房內可以代替針的物品。現在時間就是金錢,而她必須在柳語雁來找她時趕回來,否則她就會傷害到她,而她並不想讓她傷心。

「針……釵行不行?」梁鳳如困惑地拔下頭發上的釵問道。

老實說,她厭惡頭發上有任何的飾品,但盡忠職守的侍女糖糖卻非將她的頭發梳得美輪美免不可。

「可以,真是太好了!」溫夢霓欣喜地接過。有了工具,那她就可以制住那兩名侍衛,然後就能偷溜出宮;不過她還得易容一番,否則她身上的穿著絕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夢霓,你拿這枝釵要做什麼?」梁鳳如挺好奇地注視著好友沖至衣櫃前翻找衣服的舉動問。

「我要扎穴用的,幸好我曾經有請教過火奴魯魯,否則今天我就別想偷溜出去了。」一尋獲一件樸素的長袍,溫夢霓邊換邊慶幸地回答。感調她向來引以為傲的超強記憶力,別說是扎針,她連逍遙官大門的所在位置都知曉得一清二楚。

「扎穴?你是說……」

「沒錯!鳳如,麻煩你站在這邊幫我遮掩一下,等我解決了那個女人就馬上趕回來。」換穿好長袍,溫夢霓拿起銀釵就攀窗而出地吩咐道。

「夢霓!等……」梁鳳如忙沖至窗旁,溫夢霓已抵達後院,而侍衛自然也發現到她的存在而走近她。當他們正張口欲言,只見溫夢霓拿著銀釵的手迅速往兩人頭頂上一扎;而在措手不及下,就看見侍衛已軟軟地暈厥過去……而柔軟的草皮加上前院過于喧嘩的聲音,壓根沒人注意到後院發生了什麼事,只除了她猛擦著冷汗而不住地搖頭。

*——*——*——*

順利溜出宮的溫夢霓一路狂奔有情居,待跑到目的地所在,可已是氣喘如牛,有點精疲力盡;但一想到光陰似箭,她顧不得仍喘著氣而趕緊走向有情居大門。可猛發抖的腿也的確需要短暫的休息,她焦急得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大門而憤恨不已啊……唉!這沒用的腿,若誤了她的好事,她非拿把手術刀教訓一下她的腿不可。

俗話說得好。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如今正是她需要這腿發揮作用的時候,偏偏它卻抖得行不成路,這分明是要活活把她給氣死!

「溫夢霓,你怎麼會在這里?」一聲大喝,嚇得溫夢霓差點三魂沒了兩魂!猛一抬眸,一張怒氣騰騰卻熟悉的酷臉,使她頓覺眼楮一亮!

「火奴魯魯,我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你還想我幫你什麼忙?早知如此,我根本就不會帶你到冥界來!」火奴魯魯冷聲地沉著臉道。她不是要舉辦相親會嗎?

況且如今她的身份可非比尋常,夢霓郡主,哼!有王後做靠山,朝中大臣可是任她挑選。哈!真是好不威風呀!

「你誤會我了……我還是只愛哈陶爾呀!」溫夢霓苦笑地聲明,多冰冷的語氣!看來他已把她當成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女子,而他會如是想,那哈陶爾呢?天呀!他不可能放棄她啊!

「你愛哈陶爾?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若只愛哈陶爾,那這相親會又從何而來?」火奴魯魯壓根不相信地嘲諷道。

「哎呀!我沒有時間跟你解釋那些,總之,我就是只愛他,相信不相信隨便你!若你不願意幫助我,那也沒關系,我自己來!」溫夢霓火大地撂下話。也罷!求人不如求己,而她的愛情還是別假手他人,以免失去了意義,反主她的雙腿已沒抖得像先前一樣快了。

「你想做什麼?」火奴魯魯狐疑地詢問。姑且不論她來此的動機為何,她究竟是想要他幫她什麼忙?見哈陶爾嗎?但有情居大門就在前方不到五步的距離,而他相信她只要一亮出名號,哈陶爾絕對會親自出來迎接,所以她到底想要他幫她做什麼?話說回來,她走路的速度也未免慢得離譜!等她真以這速度走到大門口,太陽怕不早已下山了。「你沒看見嗎?我準備要去敲有情居的大門啊!」溫夢霓沒好氣地回道。可嘆雙腿虛軟得有如龜速般的向前移動,早知會變這樣,剛剛她就別那麼賣力跑。現在可好,梁鳳如哪能掩護得了這麼久,而她還未見著哈陶爾呢!

「我知道,我問的是你的腿……」火奴魯魯一挑眉地說。這溫夢霓的個性他還真不敢領教,幸好梁風如完全不像她,否則他還真有苦頭吃了!而哈陶爾卻愛她若狂,真不可思議呀!

「我的腿不用你費心!」溫夢霓努力地向前移動,希冀能走快一些,無奈已透支的雙腿能移動就要偷笑了,還想快一點是不可能的!

「是!不容我費心,但問題是一一我眼楮看得很不舒服。」火奴魯魯挪榆說,而心中可是暗笑不已。多嘴硬的女孩,哪像他的梁鳳如的溫柔體貼!唉!女孩子還是弱勢一點方得人疼;當然,各人審沒觀念不同,而情人眼里自是出西施。瞧那柳語雁,可不就是一最鮮明的例子?

「好笑!那你不會閉起眼楮別看呀!」溫夢霓走得開始火大起來。瞧這火奴魯魯說的是什麼活?看她走路眼楮會不舒服?哈!

又沒人強迫他看!嘖!莫名其炒的男人卻是她好友的未婚夫,哼!

他真是替鳳如不值喲!

「你呀……誰受得了你這種個性?」火奴魯魯不住搖頭嘆道。

瞧她這副軟腳的德行,八成是從宮中偷跑出來!而先前她不是嚷著她沒時間嗎?難遭她真是來哈陶爾仟梅的嗎?如此說來,無論如何,他都得助她一臂之力。姑且不論她是否真有悔意,好歹哈陶爾見到她,在感情方面也將會有所答案。是執著?還是放棄?

總比現在心亂如麻要好得多吧!

「喂!你說話客氣一點好不好?若不是看在你是鳳如的未婚夫,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你若看我不順眼,就請移動你的尊腳,麻煩你別妨礙我辦正事好嗎?」溫夢霓聞言,差點火山爆發!呀哈!

傍他三分顏色,他倒開起染坊了。冷嘲熱諷不說,居然還批評起她的個性!真是什麼東西?

「彼此彼此!」火奴魯魯亦不甘示弱地回答。

「你……」溫夢霓為之氣結。剛剛她為什麼頭殼壞去要他幫忙?這家伙分明是想活活把她給氣死!而瞧瞧他再想哈陶爾,無疑一個是地、一個是天;當然,幸好他不是她心愛的人,而此時她卻深深地同情起梁鳳如,她居然要和這家伙攜手共度未來,分明是噩夢一場!「唉!為了讓我眼楮舒服一點,就成全你吧!」火奴魯魯很無奈地揚起右手,一道白光像話剪般的迅速射向她。

「你……」溫夢霓氣得正欲反唇相稽,卻見一道強烈的白光狂猛地卷住自己。她反射性地閉上眼瞼,只覺得自己好似被帶上了天空;下一秒鐘里,人宛如自由落體船往下墜時,她忙不迭地張開眼楮,卻迎上一雙驚詫的限眸。「接住我啊!」

炳陶爾正心情郁悶地喝著酒。當感覺到空氣中的異動,就見溫夢霓從天而降——他還來不及反應,佳人已淒慘落魄地跌進柔軟的地毯上。那地毯雖又厚又軟。可那速度仍是摔得她差點開花!

「哎呀……疼死我了……該死的……」掙扎爬起,溫夢霓疼得哀叫不已地猛搓揉臀部。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火奴魯魯!他……絕對絕對是故意的!雖然他將她送至心愛之人的面前,但卻壞心眼地讓她出丑。而這樣的見面方式,無疑和她心中所勾勒出來的場景可是相差有十萬八千里之遙呀!所以,火奴魯魯,你給我記住!

「夢霓,天呀!摔疼你了吧?來,快讓我瞧瞧……」佳人的痛呼聲瞬間驚醒了哈陶爾的神志;而在瞧她因疼痛而皺成一團的粉臉他心都疼了,並伸出手欲檢查她臀部的傷勢。該死!他為何沒接住她反倒傻了?假若有啥閃失,他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行!男女授受不親。」顧不得臀部的疼痛,溫夢霓慌忙打掉哈陶爾雖好意卻過于靠近禁忌部位的手。再說,她可是一名優秀的醫生,臀部的災情有多嚴重,她比他還清楚。一大塊瘀血要不了命的,但可真疼哪!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慮那些?」哈陶爾心急如焚地猛朝她臀部觀看,但隔著衣物看,實難看到臀部是否受創,偏偏她卻不讓他檢查!要知道這臀部可是女性一重要的部位,若一個不小傷及孕育孩子的部位,那可怎麼得了?

「我沒事,你別那麼緊張好不好?」溫夢霓心喜地呻道。瞧哈陶爾瞼上真切的擔憂,那她這一摔可真值得了!他果然還是在乎她的,不是嗎?如此說來,他應該還有一丁點地愛她吧?而亞妮……

應該還沒得手吧?

「我能不緊張嗎?」哈陶爾微噴眉道。沒接住她從天而降的身軀就夠他自責的,現在她又極可能摔傷了臀部,卻礙于女性的矜持堅決不讓他替她檢查。唉!他何止緊張,他簡直是擔心死了!不成!若的只因男女的界限而忍受著疼痛,他何不找個女性來幫她治療一下?「你別擔心,我沒事的。你忘記了嗎?我在凡界可是一名醫術的醫生。」溫夢霓喜滋滋地說明。看見他這麼焦急的模樣,她真是窩心極了!原本她還挺擔心他會和火奴魯魯看見她時的反應差不多;話說回來,他可能是因為她摔疼臀部才沒有怒目相向,所以,她還是先別開心太早,一切還是等她表明心意之後,看他會有啥反應再說。

「就算你是一名醫術精湛的醫生,也沒有辦法替自己醫病。這樣吧!我叫亞妮來幫你——」哈陶爾還是不放心地說,同時心中非但詛咒自己未接住她,還怒罵那用法術送她來此之人。既然他能將她瞬間挪移到此處,自然也能確保她的安全,但結果……當然,怪來怪去,還是得怪他過于震驚而未能有所反應;況且,對方的用意很可能在幫他制造英雄救美的機會,唉……

「亞妮?你別叫她來,我不喜歡她。」溫夢霓忙不迭地截斷哈陶爾的話,並不悅地說明。叫她的頭號情敵來幫她治療?哈!般不好她沒事都被她給醫出事來,更逞論她根本就沒事,所以她何必給她一個可以跟哈陶爾邀功的機會?休想!

「夢霓……」

「好了,你別淨顧著擔心我的臀部好嗎?我今天來這里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而且,我的時間不多,拜托你別打岔好不好?」溫夢霓不容分說地宣布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過于「惡霸」。

沒辦法,在醫院時慣于發號司令,一時之間,真要她溫柔體貼、小鳥伊人,她哪做得到呀!在說,他若是真愛她,應該也會愛她的惡霸吧!

「你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哈陶爾錯愕地重復問題。連著三天避他惟恐不及,如今她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臥室中,難道是為了那場相親會嗎?可他完全被拒于門外,那她究竟會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他說?她是怕他不死心而會去破壞她的相親會,故意特地來警告的嗎?

「我愛你。」溫夢霓干脆開門見山直接說了,但臉皮仍是不爭氣地紅了……不過,她的心卻著實安定了下來,畢竟,愛不可恥。況且,愛就是要讓他知道;再說,她也不想失去他。當然,最好他會被她感動,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來追求一個男人。

「什麼?你……說什麼?」哈陶爾萬分難以置信地驚問道。剛剛她跟他說什麼來著?威嚇他的耳朵一瞬間失去應有的听覺功能?

她應該是來警告他的,不是嗎?可他好象听見她在跟他說那三個字,是他听錯了吧?

「我說我愛你,那你呢?」溫夢霓紅著臉地問道。說一遍就怪難為情,說第二遍,她還真想找個洞將自己給埋起來,因為他反應就像活見鬼一般。嘖!她說愛他真有這麼恐怖嗎?而他該不會真的不愛她了吧?

「你愛我?」哈陶爾呆了、傻了,也愣了!他完全無法相信耳中所听見的話語……她不是來警告他,她居然是來向他表明心跡!

罷剛他還痛苦萬分地欲借酒澆愁,現在他訪佛來到了天堂……

「哈陶爾,你到底還愛不愛我?」溫夢霓頓覺心情沉重地問道。

無論如何,她還是希望從他口中听到答案,就算是NO……她也不放棄,直到他結婚為止。

「夢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愛我?你真的愛我嗎?快告訴我,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錯了?」哈陶爾猛然抓住溫夢霓的手臂而激動地問道。他能相信耳朵所听見的話嗎?而這一切該不會是他在作夢吧?但雙手的感覺是這麼地溫熱真實,而她的確是活生生地出現在他跟前,而非子空幻想出來,那麼他真的來到天堂了嗎?

「沒有,你沒有听錯。那你呢?你還愛不愛我?」望著這張近在咫尺而激動的臉龐,溫夢霓不禁也情緒激昂地緊擁住他。雖然他的反應和語氣都能讓她清楚又明白地感受到他愛她,但,天可憐見,一個女人最渴望的還是希冀能親耳听見那代表愛情的三個字。

「傻瓜!我的心意從來設變……我愛你,我是這麼地愛你,所以當我見到你的時侯,我才會想送你回凡界去,畢竟那是你所熟悉而生長的世界,你知道嗎?這個念頭真讓我痛苦萬分,而你還誤會我想和亞妮雙宿雙飛。唉!亞妮不過是我的侍女罷了!我若真要和她雙宿雙飛二十年前我早就做了,何必還要跑到凡界來尋找我的新娘?而你這個殘忍的小東西,你居然還和王後聯手來整治我,辦什麼相親會!天啊!你簡直是在折磨我,要我的命嘛!」哈陶爾欣喜若狂地緊擁她,並一股腦兒地宣泄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感受,而現在總算雨過天晴了。當然,她的突然造訪和告白,這背後一定有個大功臣;可現在如此狂喜的心情,這位大功臣他還是日後再報答他的大恩大德吧!

「對不起、對不起嘛!我已經很後悔了!當初為何不多用點大腦就跑了,還糊里糊涂地跑去攔駕喊冤……你知道嗎?若不是雁姊,我可能已被侍衛給當成刺客給殺死了……」溫夢霓仍心有余悸地撒嬌道。數十把長劍架在她脖子上,那滋味就跟有人拿槍抵在她太陽穴的感覺是相同的。

「哪個不長眼的侍衛,竟然會將你這樣一個女孩給當成刺客?

可惡!我非宰了他不可!「哈陶爾怒不可遏地說道。而一想到他所說的畫面,他的心都涼了……幸好呀幸好!若非有那不按牌理出牌的王後,他的愛人怕不已身首異處。這回看來還真多虧了有柳語雁,否則他得上哪去找人?

「沒事了。你瞧,我吉人自有天相嘛!」溫夢霓安撫地笑道。而靠在這寬大的胸懷里,她就有種天塌下來皆有他頂著的安全感,她真想就這樣永遠地讓他擁抱著,不過,現在還不能,她必須等那相親會結束。而一想到相親會,她似乎也該回宮了,否則她可難做人了。

「你呀……」哈陶爾愛憐地搖頭。

「哈陶爾,你用法術送我回宮好不好?」溫夢霓極不願地開口。

「回宮?」哈陶爾一怔!而一提到回宮,他突然想起那場相親會。「夢霓,那相親會……」

「哈陶爾,對不起!雁姊已經宣布,那相親會還是得如期舉行……但是你放心,我的心中只有你。況且當初舉辦這場相親會,只想試試你還愛不愛我,所以……」溫夢霓心慌地忙解釋。好不容易吃下一顆定心丸,現在又得為這場看來有點荒謬可笑的相親會之原意作說明。唉!她還真是自找苦吃!

「我明白,後無戲言嘛!況且當初是一場誤會,才會演變出這場相親會來。」看佳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哈陶爾委實不忍地輕拍她的肩膀。但了解歸了解,他的心仍是很不安,畢竟與會的同僚中的確有好幾位才貌出眾,像是那外交大臣孟沙。唉!看來他必須有所行動,否則這場相親會一舉行,他還真有點擔心呢!

「哈陶爾,你能明了我就放心了。對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溫夢霓慌亂的心總算再度平穩,但一思及先前的誤會,她可又擔心起來。俗話說得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而亞妮……哼!

盡避哈陶爾對她沒意思,不過她可未必如是想。再說,直到相親會結束,她都沒有辦法和他相處在一起,所以這亞妮對她而言仍是個危險人物。

「什麼事?」

「哈陶爾,你把那個亞妮……」溫夢霓思索著開口。開除她似乎有點過分,再說,喜歡一個人就錯了嗎?但她的存在就令她很不舒服;可話說回來,優秀的男人本就會受女人的垂注,她怎能只因亞妮愛慕著哈陶爾就要將她辭退?更何況她在他身邊已服侍了二十余年,他若真有本事,早就將哈陶爾的心給虜獲,哪還輪得到她!

所以說,她應該是白擔心了。

「亞妮?她真的只是一個侍女,對我而言根本毫無意義。夢霓,請你相信我好嗎?」哈陶爾緊張地忙撇清關系。先前的誤會惹出一樁相親會,現在……可別又另起事端了。

「我當然相信你,只是人家還是會害怕嘛!她那麼美麗、又善解人意……我脾氣又不好。長得也還可以。我真怕她會趁我不在你身邊時對你下手……」溫夢霓擔憂地說。盡避已有他的保證,隱隱約約中她就是無法安心。唉!是她太過于患得患失?還是真的那麼小心眼?

「夢霓,我就愛你這直率不嬌柔造作的個性;還有,誰說你只是長得還可以?你那麼美。我還真怕在相親會上。你若看見那些才貌在我之上的男人,你——」哈陶爾不以為然地訴說他內心的感覺。

事實上,他的害怕也不遜于她。而要說。大家就一茬說吧!

「胡說,你在我心中才是最優秀的男人,我根本不會看那些男人一眼!」溫夢霓焦急地忙截斷他的話。並再三聲明自己的真心。

他怎麼會認為在她向他說出那三個字之後還會對別的男人動心?

她溫夢霓哪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愛他的心永志不渝啊!

「真的嗎?」哈陶爾猶未放心地問道。並非他不相信她,實在是未將她娶回家以前,他可能都無法安心。

「當然!那你也要一樣哦?」溫夢霓點點頭,並命令地吩咐。她都已交出她的真心,那他自然也得付出,這樣才公平嘛!

「傻瓜!那是當然的!」哈陶爾心喜地許下承諾。

「啊!不行了!我得快回宮去,否則被雁姊發現我偷跑出來見你,她一定會很失望我這麼沉不住氣。」溫夢霓猛然驚叫道。糟糕!

瞧時辰已是近午膳時刻,她得趕在柳語雁來找她時回去;再說,那兩個侍衛也差不多要清醒。若他們一嚷嚷,鐵定會東窗事發!

「別擔心,我用法術送你回宮。不過你的居所被布下結界,所以你回到宮里,自己得動作快點。」哈陶爾緩緩說明。瞧柳語雁平時挺少根筋,這回卻思慮周密,看來撒旦一定有分!

「我知道,那你快用法術送我回去。對了,千萬別讓我摔得太痛哦!」溫夢霓忙催促道。可一想到那瞬間移位法術的代價,她忍不住交代一番;就算要摔,也找個柔軟一點的草皮。

「放心!我的技術很好,絕不會傷到你一絲一毫,否則我會心疼呢!」哈陶爾微微一笑。

「討厭!」溫夢露甜蜜蜜地啐道。這番話若在以前,她絕對會雞皮疙瘩掉滿地,因為亂惡心的!但現在,她只覺得心花怒放……挺受用的!

「把眼楮閉起來。」哈陶爾輕聲說道。而在見她溫順地閉上眼楮後,他才暗念咒語。當她消失在眼前,他則陷入沉思之中……因為,他還有很多事必須去做,譬如︰他要如何做才能讓欲參加相親會的同僚放棄獲得那誘人的獎厲品?

而在哈陶爾沉思的同時,一直躲在門外偷听的亞妮亦沉思地悄悄離夫……原本在听見哈陶爾房中來異響,她正想人內查看,但幸好她沒沖動地走進去,否則她就听不見溫夢霓和哈陶爾之間的對話,同時才殘忍地發現自己在哈陶爾的心中竟一點意義也無,那她的努力豈非變成可笑?但她愛他呀!為同他對她一點感覺也無?而那個女人卻輕易就擄獲了他的心,不!她不甘願!她不甘願呀!

既然得不到哈陶爾,那別的女人也休想!而她還存活在這世界里有何意義?她要毀了他,她要他陪她一死……活著得不到他,那她死了總能得到他了吧!對!她必須仔細想想。當然,她也不會放過那個女人!有了哈陶爾的愛,還辦什麼相親會?哼!她一定要教訓她!她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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