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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愛誰? 第三章

頂著一夜無眠的熊貓眼,溫夢霓愛因已極地踱進醫院的大堂,正準備進辦公室打卡,前方急診處已傳來轟天大響,緊接著無數急促的腳步聲朝著她所立的方向奔來——「溫主任,幸好你來了!」一著醫生外袍的男子在看見溫夢霓時,即焦急地扯開喉嚨叫道。

「發生什麼事了?急診處似乎很吵。」望著同科的下屬斐文青,溫夢霓納悶地詢問。早上六點,急診室不該如此熱鬧才是,看來又在重大傷亡的事發生了。

「是的,因為有家化學工廠爆炸,送來許多嚴重的灼傷病患;偏巧今日大夜班有一、兩位醫生休假,人手不夠,我正打算要到辦公室盡速聯絡其他醫生來幫忙。」斐文青詳盡且快速地報告,畢竟,此時可是救人如救火的情形,哪容得他多浪費一分一秒!

「來不及了!你馬上進辦公室廣播本科實習醫生過來,我先過去處理。」溫夢霓忙下達旨令,拔腿就往急診室跑去。

「是,溫主任!」斐文青點點頭,隨即走進辦公室。

另一方面,溫夢霓一抵達急診處,即逐一治療灼傷病患,而隨後趕至的實習醫生一加人,傷患皆獲得妥善的處理後,溫夢霓這才憶起她今日的工作表,忙瞄了一下手表,所幸尚未延誤到時間;不過,她卻沒時間可浪費。

「文青,這里就交給你,我還得趕去手術室。」走到正在逐一觀察傷患的斐文青旁,她沉聲交代。

「主任,你不用去手術室了、那個黃副主任已接下你今日的工作……」斐文青忙不迭地報告。

「黃副主任?這是為什麼?」溫夢霓錯愕地問道。

「這是院長吩咐的。剛剛院長有過來探視,他可能是擔心你時間上趕不及,所以就通知黃副主任接手。對了!院長還特別交代我,他說主任近來手術工作過于繁忙,所以等這里處理完,就放你一天假以慰勞你呢!」

「院長有來?我怎麼不知道?」溫夢霓一呆!院長?怎麼她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主任,當時你正忙著治療傷患,所以可能沒注意到吧!」斐文青欽佩地解釋。溫夢霓在天塌下來都無所覺。當然,這恐怕也是她能如此年輕就坐上主任寶座的原因之一吧!

「是嗎?……哦!天哪!又放假!」溫夢霓怔楞地說,隨即猛然驚叫出聲。天!院長放她一天假,這豈不是應證了喬偉洛所說的話?沒想到他居然會未卜先知,實在是太厲害了!厲害得令她忍不住打起寒顫……可怕的男人,這一切早在他預料當中,而這會是巧合嗎?

「主任,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斐文青擔憂地望著突然面色如土的溫夢霓道。

「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沒事的,我大概是太累了,你不用擔心。」溫夢霓忙擠出一絲笑容,但見斐文青仍是放心不下的神情,她只有再三強調她很好。

「那主任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我去忙了。」斐文青這才放心地說。對于外科這一朵花,他可是仰慕已久,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也只有將這分愛戀給埋藏在心中;畢竟,愛情是無法強求的。

「恩。」溫夢霓隨口應了聲,即轉身往大門方向步去。既然放假,那她就打道回府吧!趁喬偉洛未來到時回家補個眠,方正他神通廣大,自會知道她去了哪里。

「溫主任,你未婚夫來接你了呢!」尚未走到大門,迎面一位白衣護士以充滿無與倫比羨慕口吻對著她說。

「未婚夫?」溫夢霓驚呼出聲地呆在原地!喬偉洛來了嗎?才說他神通廣大,他不會真這麼神通廣大吧?她可能是听錯了……

可話說回來,為什麼一個她不認識的護士會知道她已名花有主?

沒道理連這護士都具有神通吧?

「是呀!他好英俊呢!溫主任,你和他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你們好相配啊!」護士仍欣羨不已地說個不停。

「你……認識我的未婚夫?」極力隱藏住惡心想吐的感覺,溫夢霓相當懷疑地問道。金童玉女?金童她倒不予置評,但玉女……

她可有自知之明。她的外貌還冠不上這等美名,這樣形容她倒似乎像是在諷刺她一般。

「當然啦!鎊家報紙登了好大一篇,溫主任,你不曉得嗎?」護士非常驚訝地瞪著她問。如此盛大的訂婚場面怎麼可能會不上報?而女主角又怎會不知情?

「報紙……」溫夢霓總算明了地閉上嘴巴,同時對自己的愚昧微感到汗顏!畢竟昨晚那猛對她閃個不停的照相機是干什麼用的?更何況權傾一方的喬家公子訂婚,報章媒體會不刊登這則消息嗎?

「溫主任,你快去吧!別讓你未婚夫等太久了。」護士善心地提醒,並羨慕地盯著她。哦!多幸輛的溫主任哪!

「嗯。」溫夢霓無奈地強擠出一絲幸福的笑容,以應護士的要求,內心則忿恨地想著;等太久?哼!最好等死他!既然他在大門守著,那她何不如……哈!反正他有神通嘛!

「夢霓——」正開心地想倒轉過身,一句叫喚伴隨著拐杖拄地的聲響卻自溫夢霓背後響起。

「你……來了……」好像貓抓老鼠般的情景,溫夢露竊喜的笑容頓時凍結在臉上。上帝!這絕對不是巧合!

「我怕你不知道我在大門等你,所以就進來找你。我運氣可真好,一進來就看見了你。」喬偉治溫柔地笑著說。幸好他靈機一動開啟法眼,否則就教她給溜了!而她,明知道他有神通,若換作一般人早就俯首稱臣,偏偏她就硬不妥協!非要他徹底斷了她心中的念頭,她才勉強地屈服。唉!何苦嘛!不過玩這種捉迷藏的游戲,倒是挺有趣的!

「偉洛,你身體尚未痊愈,干嘛進來找我!若有個什麼閃失,我可是會心疼呢!」查覺到一旁的好奇目光,溫夢霓只得堆起滿臉甜笑地扶住他,哼!要演戲,她也會!再說,在場的人士既然教認為她是個灰姑娘,好!她豈能讓他們失望?盡避她雞皮疙瘩早已掉滿地……

「傻瓜!讓你找不到我,我才會心疼呢!」喬偉洛順勢摟住她的小蠻腰,並含情脈脈地說。哈!無論她心中是抱著何種想法而自動送上門來,他都樂得配合。

「少惡心了!」實在受不了他放在她腰上的色手,但在大庭廣眾之下,溫夢霓只得附在他耳邊輕聲斥責,同時心中更是埋怨自己干嘛要演戲給外人看。瞧!這分明是羊人虎口;更修的是一一還給他一個光明正大偷吃她豆腐的機會,這無疑和她內心對他真正的感覺有所違背,結果她竟因在乎別人的限光而做出蠢事來!唉!

她八成是吃錯藥了。

「你這個小騙子!」喬偉治亦輕聲附在她耳邊,還別有用心地在她鬃邊吹著氣;而這親呢的舉止,立刻引得在場人士一陣騷動。

「你才是!喂!快走吧!這又沒門票可收。」莫名的熱氣吹得她耳朵癢得不得了。哼這喬偉洛在搞什麼?該不會趁機對她噴口水吧?一思及止,溫夢霓有點火大地回道。她因睡眠不足,火氣已夠大了,現在連逃跑的機會都化為烏有,她早已缺了先前演戲的蠢興了。事實上,喬偉洛若不配合,她可就要捉狂,到時大家都難看!

「說的也是,我們走吧!」清清楚楚地接收到來自她心中的訊息,喬偉洛很識相地配合並松開手。畢竟今日的戰果實超乎他心中所想,能抱得佳人人懷,此刻退一步可謂之海闊天空;不過,他一連串堪稱「挑逗」的行為,很明顯地全慘遭滑鐵廬。究竟是她不解風情呢?還是印象惡劣仍主導著她的感官知覺?

一月兌離他的懷抱,溫夢霓略調整一下心情……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臉上的神情還是得掩飾住。盡避她有所厭惡他,也得等單獨相處時才能表現出來;再怎麼說,喬偉洛好歹也是眾所公認的鑽石級單身漢,所以她還是很有面子的;沒辦法,她終究是女人嘛!

總會有那麼一點點的虛榮心。

「夢霓,你怎麼了?」拄著拐杖走了數步,喬偉洛這才發現她仍杵在原地,卻眉頭深鎖地盯著他,而那目光則盯得他一頭霧水。她不是擺明走人嗎?難不成他先走一步礙著她的眼了嗎?可嘆他不想一直對她使用讀心術,現在,倒叫他有點不知所措……

「沒有,我們走吧!」溫夢霓聞言一怔!咦?她是怎麼了?竟瞧著他的背影發呆!可話說回來,他拄著拐杖行走的模樣,完全沒有行動不便的笨拙,反倒渾身上下均散發出一種高貴又傲氣十足的味道,相當地引人注目。當然,打死她,她也不會向他承認此刻的他非常地令她心動;而從他的反應看來,他似乎並未使用讀心術,否則他不向她得意一番才怪!

「是嗎?」喬偉洛孤疑地希望能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但她已像一陣風般的朝大門走去,他只得快步跟上。甫踏出醫院大門,就看見一輛閃著紅燈的救護車亦抵達大門,而兩名隨車醫護人員正用擔架將傷患給平穩地抬下來;而目睹此一情景,喬偉洛正暗自叫「糟」,一旁的溫夢霓已舉步欲向那傷患快步奔去時,他忙不迭地伸出手拉住她道︰「別過去!」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要她對傷患視而不見,她實在做不到。除非已確認患者傷勢並無生命危險,偏他卻拉住了她,而她竟掙不開地的手力!

「不用看了,他——死定了。」喬偉洛微皺眉地說,並心急地準備拉著她離開此地。因為他再不走,絕對會暴露行蹤,那麼他在凡界停留的時日,無疑屈指可數了。而他的愛情才剛開頭,那怎麼行?

「什麼?」溫夢霓一呆!

尚未反應過來,耳邊已听見那隨車醫護人員的叫聲——「傷患要休克了,動作快!」

「夢霓,快走!」顧不得是否會弄傷她,喬偉洛粗魯地將她給硬拉進一輛已開著車門的豪華轎車中。當隨侍他的男僕亦進人車中,並隨手帶上門,他忙沉聲命令︰「開車!」

車子迅速撥動,並朝出口駛去,溫夢霓這才反應過來地坐穩身子;但瞧喬偉洛一臉陰郁之色,她的火氣亦逐漸上升……搞什麼?

長這麼大,她還未曾被人用這種像拖豬式地給塞進車中,而這行為居然還出自一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手中!若這就是他愛人的方式,她懷疑他會不會是那種將「打」是情、「罵」是愛奉為圭桌的屠夫?天啊!她可不想做個遍體鱗傷的被愛者。

「弄疼你了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事情過于緊急、希望你能體諒。」逃過一劫,喬偉洛暗自松了一口氣,卻發現她又用那若有所思的眸光直盯著他,他才猛然憶起自己適才的行為;而原還算可以的氣氛,此刻已蕩然無存。唉!懊死的傷患!早不斷氣、晚不斷氣,偏偏挑在他咫尺處斷氣。若被冥界死之領域負責引領魂魄的冷風特使給撞見,那他就糟了!

「事情緊急?有嗎?」溫夢霓壓根不相信地冷諷道。不過瞧他一向自信滿滿的臉龐,竟會有一絲的不安,倒令她頗為好奇……一個有神通的人,究竟為什麼事情而不安?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有沒有也無所謂了!」喬偉洛不置可否地一聳肩。事實上,被逮回去是遲早的事,他自然也有心理準備。偏偏一到凡界就遇見了她,才使得他今日如此狼狽地躲藏至轎車中,否則他被撞見,最多是放棄這一個軀殼而已。

「誰說無所謂?你弄傷了我呢!你說,你要怎樣解釋?」溫夢霓可不善罷甘休地舉起她略紅腫的右手腕至他的跟前;總之,她一定要有個合理的解釋來慰勞她這遭受虐待的玉手,而他……她懷疑地真會是這世界的人嗎?否則那傷患才剛從救護車上被抬下來,他就知道他已蒙主恩寵,而他似乎也是從那時才變得有點不對勁的。

「解釋?你想要我解釋什麼?該說的昨晚我都說了,不該說的那就是時機未到。」喬偉洛自責地望著她那些微紅腫的手腕,而面對著她的咄咄逼人,看來他的秘密就快藏不住了。唉!她會接受他這來自不同世界的人嗎?

「你——」溫夢霓猶未死心地追問。時機未到?這分明是一句推月兌之辭!同時也證明了她對他的看法,他的確是百分之八十有問題!

「你似乎很疲倦,我送你回家吧!」喬偉洛忙截斷她的話,此刻他的心是一片混亂,他該不該坦誠他的真實身份?但就算坦誠,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有能改善多少?

「你今天特地到醫院來,就是專程來接送我回家的嗎?」溫夢霓一挑眉地挖苦道。多可惡的男人!專橫撥扈地跑來找她不是要約會,這算什麼?雖然她並不想跟他約會,但送她回家休息,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是呀!你不是不喜歡我的陪伴嗎?」喬偉洛費解地望著她。

他不是應她心中所期許的送她回家了嗎?結果她仍是一臉的不高興。哎!莫怪人雲︰女人是全宇宙最難懂的生物,而她無疑是此中之最。

「你也會在乎我內心的感受嗎?」呀哈!現在他倒體貼起她來了。哼!她豈止不喜歡他的陪伴,她根本就是不喜歡他這個人!

他若真體貼,就該在她的生活中消失。

「若我不在乎你,我有何苦要待在這里?」喬偉洛苦笑地回答。

又來了!原因他昨晚不是已經告訴她了嗎?再說,他不愛她,他早就浪跡天涯去也,何必在此看她的臉色,並容忍她的厭惡鄙視?話說回來,他還真有點犯賤!想他在冥界,可算是一人之下的身份地位,多少女子為之趨之若騖,可他總瞧不上眼。來到凡界,好不容易遇到心中夢寐以求的女子,偏偏她卻對他不假辭色。哎!莉莉安娜還不是嫁給了魔王,而他和火奴魯魯徒留悲滄……可如今連火奴魯魯都擁有了他的春天,上天不該還對他厚此薄彼才是。

「沒人勉強你待在這里!」溫夢霓毫不客氣地回道;何苦?哈!

說得他好象多委屈似的!天曉得她才是哪個遭受不仁道待遇的人哪!

喬偉洛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卻不發一言。哎!的確是沒人勉強他待在這里。但自從看見她後,他的腦海里總是不由自主就浮現她那淡雅的容顏;而她照顧梁鳳如是那溫柔的神情,更是令他深深為之動容……不知何時她才會用那種眼神凝望著他,而他會有那麼一天嗎?

「怎樣?我說錯了嗎?」迎著那雙高深莫測的限眸,溫夢露頓覺渾身極不舒坦……而他的沉默令她有點無所適從。他不是一直都采強硬攻勢且佔上風般的堵她的嘴嗎?此刻的他這麼安靜地任她消遣嘲諷,又所為何來?

「沒有,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喬偉洛淡淡地回道。

唉!難道愛情真不該強求嗎?而他的方式真如她所言的太過于卑鄙嗎?但這一切全因他愛她呀!

「你當然做錯了,我們本就不合適!何必等到日後再來後悔,你現在能領悟,還為時不晚。」溫夢霓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地說。上帝!他真的知道他這一連串蔑視人權的行為做錯了嗎?這麼說來,她——月兌離苦海了嗎?可能嗎?唉!她還是別抱太大的期望;不過,一番理性的話該能適時地說服他吧?

「你在說什麼?領悟什麼?」喬偉洛不解地一挑眉。他愛她,豈能未開始就萌生退意?好歹也得試上一試!若他的真情真意仍不能撼動她的真心,那麼他再成全她吧!

「你不是已發現逼我訂婚的行為錯了嗎?」溫夢霓一呆,並傻傻地回答。

「逼你訂婚?我有嗎?」喬偉洛好笑地瞅著她錯愕的神情,但不可否認地,她此刻的神情還真令他心痛哪!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相處的時日實在太短了;而一下子就要讓她接受這麼親密的關系,莫怪她無法認同和反彈。不是听說凡界女孩都挺愛慕虛榮?那以他這暫借的軀殼而言,該是凡界女子眼中的金龜婿,可她卻不屑一顧,當然,話說回來,她若是那種女孩,他又怎會對她如此傾心與愛戀?唉!看來他也很矛盾呀!

「有沒有你心里明白。」溫夢霓這才醒悟自己被耍了!而她不是才剛告誡自己別抱太大的期望嗎?果不其然,馬上掉落他的圈套,還遭他惡意取笑和抹黑。哼!居然睜眼說瞎話!他若沒逼她訂婚,今天她就不會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嗎?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心照不宣。你一一最好是放棄你心中的想法,今生我是認定你了。」喬偉洛微露出一絲笑容地聲明。

「你……」溫夢霓心中一悸,霍然無言。為什麼他對她如此執迷不悟?僅從照片中的她就讓他這麼堅決地非卿莫娶?這究竟是怎樣的情懷?而她又何德何能!難道今生她真注定要做他的新娘嗎?

「既然你不疲倦的話,不介意陪我去喝一杯咖啡吧?」瞧著一臉略顯茫然的她,喬偉洛相當紳士地詢問。從現在開始,他決定要做回他自己,畢竟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才是他哈陶爾的本性,而卑鄙無恥就還給喬偉洛吧!

「對不起,我介意!麻煩請送我回溫綜合醫院。」溫夢霓毫不領情地倒轉過頭。

哼!她不介意才怪!他這句話分明是在刺激和向她示威一般。也認定了那她算什麼?她偏不讓他順心如意!即使擺月兌不掉他,即使真做定了他的新娘,他也別妄想她會被馴服!總而言之,他想叫她往西,她就要往東,看他能忍受多久?

「叫司機開往溫綜合醫院。」喬偉洛輕聲向一旁的男僕交代道。

男僕點點頭,並拿起通話器向司機吩咐。

對于喬偉洛的順從,溫夢霓可是暗自心驚!咦?這家伙到底想做什麼?一句反對也無地就要送她去溫綜合醫院,有問題,一定有問題!他怎可能如此好心!八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成!

她必須問問他,看他是啥用意?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眼楮一直瞪著我,不怕眼珠子掉出來嗎?」瞧她赫然張大的美眸,喬偉洛不禁調侃道。既然決定做回自己,那侵犯他人隱私的讀心術自然也用不得了,所以他無疑得更細心地來注意她,就不知她是否能感覺到他的轉變?

「我想問什麼你應該很明白!」溫夢霓略火大地反問。他不是有讀心術嗎?既然如此,又何必明知故問?多不坦白的男人!

「原來你希望我對你使用讀心術啊?」喬偉洛納悶地注視著她那鼓脹的臉頰,唉!她還真容易生氣,說沒兩句話似乎又心情欠佳。哪像他們冥界女子,每個均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只除了冥後……啊!難不成這就是凡界女子特有的魅力?

「當然不希望!只有神經病加心理不正常的人才會希望被人使用讀心術!」溫夢霓相當不悅地反駁。哪有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會希望自己內心的想法和真實感覺被他人給一清二楚地讀個透徹?

「既然如此,那我怎麼會知道你要問什麼?」喬偉洛無奈地一聳肩。說老實話,他還真是被她給弄湖涂了!凡界女孩的心思他委實模不著頭緒,莫怪撒旦王會被王後給吃得死死的,而他……亦下場堪虞哦!

「你……好、好,你行,算我沒問!」溫夢霓氣得一字一字地說。

她早該知道這喬偉洛是什麼樣的人,偏她老是會忘記他的卑鄙、無恥、陰險和狡詐!他……分明是要活活把她給氣死,而她卻無力反擊,天啊!她以往的機智和毒舌都跑哪去了呢?

「有什麼話就說吧!悶在心里不是很難受嗎?」喬偉洛微皺眉地盯著她臉上那一抹異樣的紅色。嗚!她看來氣得不輕,但他說錯話了嗎?沒有使用讀心術,他壓根也猜不透她腦海里在想些什麼……

「你別得意!不說就算了,何必挖苦人呢?」溫夢霓氣得牙癢地啐道。以前對男人雖無啥好感,但也從未有令她氣得想殺人的沖動,而他……哼!她恨不得想將他千刀萬剮!哦!她怎會有如此充滿暴力的想法?

「唉!為什麼我說一句話,你全往壞的方向想?」喬偉洛頓感無力地問道。挖苦、得意,他有嗎?他明明是極力想討她歡心,偏偏她非但無一絲一毫感受,還曲解了他的好意。而他究竟該如何做,她才會拋開心中對他根深抵固的厭惡與排斥?

「我只是實話實說。」溫夢霓冷冷地回道。面對他那略顯挫折的臉龐,她就想額手稱慶。哼!明明就是他做的不對,居然還指控她誤解他!炳!真是天曉得!

「唉!我該拿你如何是好。」喬偉洛沒轍地搖一搖頭。

「少爺,溫綜合醫院到了。」男僕恭敬地開口。若非事前喬偉洛就已囑咐他全程保持沉默且不準打小報告。否則就炒地魷魚。但听這一路上兩人的對話。嘖!這像是一對未婚夫妻會說的話嗎?

尤其是溫夢霓,她似乎壓根也未將喬偉治當做是她的末婚夫,反倒像是一個敵人;而更令他不懂的是——一向驕傲自大的少爺,居然會一再地容忍她那驕縱而放肆的言話!看來少爺真是愛上她了,否則豈會任她對他這般無禮?

「嗯。」喬偉洛點一下頭,男僕立即打開轎車門,並走出車外且恭敬地站立一旁服侍他下車。

未待男僕伸出手,溫夢霓就已大刺刺地走下轎車直沖醫院大門,完全無視喬偉洛和那男僕的存在。

「少爺……」男僕委實看不過去地望向喬偉洛。這番若是王管家陪同,相信他會不顧一切也要稟告老爺。瞧溫夢霓那是什麼態度?若真進了喬家門,哇!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日子不就挺淒慘的?

「你不覺得她很率真嗎?」喬偉洛微微一笑地邁開腳步走向醫院大門,徒留一臉迷茫的男僕仍在原地思索……率真?那態度叫率真嗎?照他看,這簡直是傲慢又無禮!但,誰叫他只是一個下人,況且瞧喬偉洛的反應看來,無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既然少爺說她率真,那就率真吧!

另一方面,正走進醫院大門的喬偉洛,就看見溫夢霓和一著醫生袍的男子交談,而她臉上綻露的笑容當場就令他渾身極不舒坦起來……

「偉洛,你什麼時候來的?」一句驚詫聲,喬偉洛微側過身,就看見他未來的岳父大人正踱進醫院;而在看清他臉龐的色彩,他的心不禁往下一沉!

「剛陪夢霓一起過來的。」喬偉洛淡淡地回答,思緒則起浮翻涌不定。他該幫嗎?一切既是天命,他似乎不能幫;但他若不幫,那溫夢霓……唉!也罷!他還是先靜觀其變,到時候再說吧!

「哎!夢霓也來了,但她不是去上班,怎麼……」溫長青一怔!

待發現溫夢霓正和他醫院里的腦科主任曾永達交談,他才了悟為何喬偉洛對他說話如此冷淡、臉色這般難看,敢情是他的寶貝女兒怠慢他了?可話說回來,他那工作第一的寶貝女兒,又怎會在上班時間和喬偉洛一起來到此地?

「她今天公休。」喬偉洛仍是淡淡地回道。而對于那將發生的事,他開始有點擔憂;畢竟,溫長青還算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他還如此年輕,況且他還是他心愛女子的父親,他真能袖手旁觀嗎?

但只要他一出手,無疑就要暴露行蹤……唉!他該如何是好?

「哦!偉洛,那我……呃……嗚……我的……、心……髒……」

溫長青正準備向溫夢霓步去,心髒卻猛然揪緊,呼吸頓覺困難地往喬偉治身上倒去。

「爸!爸……你怎麼了?」乍睹此一情景,溫夢霓大驚失色地沖至他們身旁。一下子,在醫院看病的民眾迅速蜂擁過來圍觀……

「你爸心髒病發了。‘」喬偉洛邊說邊將溫長青給放倒在地上,溫夢霓趕緊施展心肺復蘇術時,他則悄然退至一旁。

「夢霓,你讓開!」曾永達拿了兩個電台板推開人群,沖至溫長青身旁。

「永達,拜托你了!」溫夢霓哽咽地說。當她看著父親灰青的臉龐,她的心就預抖個不停……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竟會幫父親急救!雖說生老病死她已習以為常,但當「死」這個字眼將落在自己至親的人時,她就惶恐不已!

曾永達將電擊板準確無誤地壓在溫長青的心髒上方以刺激其跳動,但只見溫長青的身體為之震動後卻無絲毫反應。旭不禁再壓擊一次,卻仍無任同反應後,沉重地望向溫夢霓那期盼卻焦怠的眼眸。

「不!不會的!」看到曾永達望向她時那絕望的眼神,溫夢霓頓覺天旋地轉而不支地往後倒去,而一溫暖的胸懷適時地擁住了她。

「夢霓……」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喬偉洛心疼又無奈地摟著她渾身顫抖的嬌軀。盡避是一名外科主任,但失去親人的打擊仍是無與倫比,而他……

「喬偉洛!你快救救我的父親!我知道你行的!你有神通,你一定可以讓我父親起死回生的,對不對?我求求你!你就看在我們是未婚夫妻的分上,我給你磕頭……」那熟悉的聲音在溫夢霓即將陷入昏迷中給一棒子狠狠地敲醒過來。喬偉洛?對!她怎麼會遺忘他的神通廣大?他一定能挽救她父親的生命!

「夢霓!你別這樣…」喬偉洛緊擁住溫夢霓掙扎著欲雙膝跪倒在地的身軀。唉!他本非鐵石心腸之人,又怎堪心愛之人的哀求之語?遠遠的那一白色身影正欲穿過人群前來,看來,他已別無選擇。

「夢霓,你節哀順變吧!你父親已過世了……」曾永達不忍地安慰道。人世之間實是變化無常,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與世長辭,速度更是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啊!當然,這若站在醫學的觀點來看,溫長青算是死得非常安詳,畢竟這和癌癥末期的病人相比較,他壓根未曾嘗到任何苦痛。不過死亡仍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實,特別是自己熟悉的人。

「不會的!喬偉洛,我求求你……」溫夢霓聞言,更加激動地抓著他緊擁著她的手臂而絕望地叫道。

「把你父親抬到病床上去吧!」喬偉治微嘆口氣地說。

「什麼?」溫夢霓一怔,有點反應不過來地凝視著他。天啊!他答應了?若是,為何還要移動她父親的身體?

「動作快一點,遲了我也沒辦法。」喬偉洛苦澀地撂下話,並對那已發現他存在的冷風特使微點一下頭。唉!懊來的總算會來,但這一天……也未免來得太快了!

「哦!你們快過來幫我把父親抬到急診室去。」溫夢霓慌忙吩咐我叫她父親總算有救了!而喬偉洛,他果然是具有神通。

瞧!他已答應了,不是嗎?

「荒謬!夢霓,你父親已經往生了,你怎麼會認為他可以救活你父親?虧你還是一名醫生!」曾永達不以為然地攔住溫夢霓。人都已經死了,還送什麼急診室?送太平間還差不多!再手這喬偉洛若真有神通,又怎會導致自己行動不便加顏面傷殘呢?

「永達,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能救回我父親,就算是荒謬的事,我也會去做。」溫夢霓拋下話,既奔進急診室。現在她心中只盼望一件事,那就是喬偉洛的奇跡,而他是否能給予她父親相同的奇跡呢?

望著已轉移陣地的民眾,喬偉洛仍拄著拐杖在原地以等候冷風的靠近。

「哈陶爾大人,果然是你!我還以為……」一瞧見那上個月就被他引領回冥界死之領域的喬偉洛,居然活生生地還在他跟前出先,冷風不禁大吃一驚!待仔細一看,他更是無法相信自己眼中所看見的真實,同時亦錯過了領溫長青魂魄的時辰;不過,差個幾秒尚無大礙,因為將軍近日來可是心情極佳。

「冷風,別來無恙!你們將軍近來可好?」喬偉洛亦就是冥界之領域的龍頭老大哈陶爾,他含笑地打著招呼。

「拖大人的福!將軍和鳳如小姐的婚事將在近期內舉行,到時大人要出席嗎?」冷風欣喜地報告。將軍大喜,無疑是死之領域全體同仁之大喜。

「出席?我都成了通緝犯了,要如何出席?不了,你代我向他祝賀一聲吧!」哈陶爾苦澀地一聳肩。接受撒旦王的處罰並不可怕,可王後的處罰他可不想領教;總之,不到最後關頭,他絕不回去!

「對不起,我們拖累大人了」冷風深感愧疚地說。狂電計劃造福了死之領域的全體同仁,但若無哈陶爾的推波助瀾,這計劃豈能圓滿結束?所以,當哈陶爾被流放凡界的消息一傳遍冥界,他們莫不對他感到非常自責!

「什麼話!這是我自願的。再說,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高抬貴手,不知道你是否肯幫我這個忙?」

「請哈陶爾大人盡避吩咐,只要冷風能力所及,絕對是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冷風恭敬地聲明。

「我希望你別引領溫長青的魂魄。」

「這……」冷風一怔,並猶豫地望著哈陶爾。

「有什麼困難嗎?」

「事情是這樣的……將軍已在生死簿上劃掉溫長青的名字,除非得找個人頭充數,否則七天內我必須帶回溫長青的魂魄,請大人諒解!」冷風據實以告。而對哈陶爾的請求,他墓然有所領悟,當然就不知他的猜測是否正確。

「那就麻煩你七天後再來引領溫長青的魂魄,好嗎?」哈陶爾無奈地說。看來,他仍是挽救不了溫長青的生命,畢竟他豈能真去找一個人來替代他?

「好的。請問哈陶爾大人,這溫長青和您可有關系?」難掩心中的疑惑,冷風好奇地問道。

「是我的岳父。」哈陶爾緩緩道,而前方急診室已來了欣喜之聲。

「岳父?」冷風一怔!因為這消息委實超乎他意料之外,畢竟哈陶爾流放凡界也不過近兩個月的時間,結果他竟然已有了岳父!

痹乖!沒想到他的動作倒比將軍還快上許多。如此說來,那溫夢霓不就是他的妻子,而那溫夢霓又是梁鳳如在凡界最要好的朋友……嗯!看來,他有必要上告將軍這一層關系。

「嗯,冷風,我得過去了,別忘了代我向火奴魯魯問候一聲。」哈陶爾微皺眉地望著前方那一陣騷動,看來溫長青要回魂,還須他助他一臂之力。

「大人請放心!冷風會的。」冷風點點頭,並目送哈陶爾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往前方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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