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徐守軒打出生以來,沒叫這麼大聲過。
眼看大石就要落下,他狠狠地甩開陳小姐的手撲向黃崧芸,在千鈞一發里彈躍開來。
「轟隆隆」的巨石滾動聲一路朝山崖而下。
徐守軒抱著黃崧芸靠在一旁的石塊上,兩人都猛喘著氣。
「天,我以為會來不及。」徐守軒抱緊她,將頭深深埋在她的頸窩里。
「我……我……」也以為完了。她還是發不出聲音,小手爬上他的腰,原來能活著是這麼的美好,她不再強求什麼了。
「徐守軒!」陳小姐卻是爆怒了。
兩人被她的獅子吼嚇了一跳,才回頭望過去。
「你居然撥開我的手?」陳小姐暴跳如雷。
「沒法子,我必須救我的妻子。」他攬緊身旁的人兒。
「可我就在你身旁,你居然不救我?」
「你身旁有很多侍衛可以救你,而且就我印象所及,陳家人人會武,陳小姐的武功修為理當不差,應可自行逃離巨石。」
「那不一樣,遇到危險姑娘家會害怕呀,有武功算什麼呢?」
「我說了,你有許多人保你,我的妻子可以依賴的只有我一人,遇到這種危難,我當然是以她為先了。」
「你……」
徐守軒極為冷淡,希望藉著這事讓她徹底死心。
「我再問你一次,若這種事再來一回,你救誰?」
「你再問十次也一樣,我只救我的妻子。」他漾開笑容,對陳小姐而言卻是最無情的一笑。
「可惡!我可是堂堂的宰相千金,你的眼里卻只有那個跛腳的小村婦。」
「陳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她是我的妻子,論身分不會比你低,更何況你污辱她就等于污辱我,徐某奉勸你三思而行。」徐守軒眸里燃燒著怒火。
「你!你竟然這般看輕我,這筆帳我絕對要討回來。」陳小姐又羞又怒,轉身就走。
很快的,騷擾他們近十天的陳家車隊,就這麼在他們的眼前消失。
「這樣好嗎?」黃崧芸訥訥地問。
陳小姐離開時,她的背影彷佛還冒著熊熊怒火,而她爹是當朝宰相,他不會在一瞬間就在朝廷豎立一尊大敵了吧?
宰相耶,不都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嗎?那種地位的人通常一句話就足以坑殺一大票的人。
「當然好了,我們總算擺月兌她了。」徐守軒卻一點也不以為意。
她抬頭瞧他一眼,見他真的不在乎,有些傻眼了。連這種事都不在意,那還有什麼能框住他?還是他在朝中的勢力大過宰相,才沒把宰相放在眼里?
「你的表情很有趣。」瞧見她的驚疑,他好笑地拍拍她的臉蛋。
「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石頭落下來?」她有些驚惶,這種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早已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了,情況似乎已經完全失控了。
「是呀,我也滿肚子疑惑呢!」他雖這麼說,卻已猜出七八分,只是不想她擔心而已。
「我……」該招認嗎?不,她說不出口呀!
「你一定嚇壞了,休息一下吧!」徐守軒再次摟緊她的嬌軀,真的嚇壞的人是他,剛剛他真以為救不了她了,那是種嚇破膽的恐懼,他只知道若失去她,那股悔恨將會撕碎他的心,成為他永遠的痛。
「嗯!」她倚在他的懷里,愈是倚賴,話就愈說不出口,她該怎麼辦呢?
她緊緊閉上眼,小手緊緊地環住他,她想她是再也放不開了……
怒氣沖沖、目光殺氣騰騰的陳小姐在馬車里發火大罵︰「我絕不讓他們快活在一起,絕不!」
「你就靜一靜吧!」那名侍衛冷言道。
「不是你遇到當然冷靜了,他真的太過分了,虧我這麼在乎他。」陳小姐就是舍不得放棄徐守軒,她已經迷戀他整整五年了,要她拱手讓人,她不甘心。
「是呀,在乎到不惜找人假扮山賊,只為了贏取他的關注。」那名侍衛揶揄道。
「別提了,來了那麼多人,他卻只護著那不要臉的女人。」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氣死她了!
「那是他的妻子呀!」
「所以巨石落下,他也只在乎她?」
「許是新婚,他的眼里當然只有他的新婚美嬌娘了。」那名侍衛眼露貪婪之色。黃崧芸出色的容貌、清麗的氣質,早已深入他的心海,好想得到她。
「那她就必須死!」陳小姐嬌蠻地吼著。
「你生氣是沒用的,要用腦子才能得到他呀!」那男人笑著。
「哥,你有辦法嗎?」
這名侍衛正是陳宰相的私生子,一直以侍衛之名混在宰相府內。
「當然了。」
「要怎麼做?」
「密切注意他們的行蹤,總有他落單的時刻。」
「然後呢?」
「逮著機會,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這點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裝傻?」陳溪妖邪地笑著,他們陳家多的是不傳的密藥。
「那個女人呢?」她不僅要得到他,那個佔去一品夫人位子的女人必須永遠消失。
「就交給我吧!」陳溪邪氣的笑著。
「突然這麼安靜,會不會不習慣?」徐守軒關上窗,回眸朝她露齒而笑。
經過那場意外,兩人特意放慢速度,入夜了,只來得及來到下一個村莊。幸好這里有間小小的客棧可以落腳休息,而這間破舊的小客棧是陳小姐絕對看不上眼的,所以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還好。」黃崧芸坐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
巨石、山賊,下一回是什麼?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竟然反常地危害到她的安危?如此推算,她身邊的人豈不更危險了?這回在千鈞一發中逃過一劫,那麼下回呢?她雙手環抱住臂膀,不敢再想下去。
「又想起來了嗎?」徐守軒上了床,直接由身後抱住她,兩手兩腳環住她,將她收攏在他的羽翼中。
「嗯!」
「別想了,免得作噩夢。」他偏頭親親她的額頭。
他的動作嚇到她了,他吻她?就算只是額頭,他還是親了她。
「別怕,是我。」他卻搓搓她的臂膀,又親親她的額和臉頰。
「嗯!」不要想,不要想,偏她就是不由自主地顫抖,好怕擔憂成真。
「那時我氣壞了。」他突然開口道,一次一次親吻著她的秀發。
「因為差點成了石下亡魂?」她口干舌燥地問。
「呵呵,我不是在說下午之事。」他輕笑出聲。
他在路上就想起來了,那些山賊所使的招數,眼熟到好像陳家的武學,八成是陳小姐指使的吧!這種爛事就別讓她知道了。
「那你在氣什麼?」她偏頭瞧他一眼,卻見他滿臉笑意。
真是的,哪有人頂著笑咪咪的表情提曾經氣壞自己的往事的?他真是怪得可以了。
「踩壞你的屋頂,然後你的父母逼婚時。」
「噢唔。」提到這事就有點傷感情了,她乖乖閉嘴。
「你瞧,我明明生得又俊又有氣質,一路上多少女人迷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那貪婪的眼神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