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飽饑腸轆轆的五髒廟又洗了個舒服的冷水澡,蕭青青和顏如玉相偕朝寢室踱去。雖然夕陽才西下,但折騰一早上,她們可都累了。
為以防萬一,她們的速食面和面包可是全買齊備。顏如玉膽小的個性在短時間內可能無法改變,蕭青青可不想夢周公時還得陪她去餐廳吃飯,再說她也沒忘記顏如玉那張惹人憐愛的容顏到餐廳時更引起騷動,光是趕走那些蒼蠅就費了她好大一番工夫。
兩人走到寢室門口便听見有人走動的聲音,顏如玉驚慌的拉住蕭青青的手臂,害怕的低叫︰「青青,有小偷,怎麼辦?怎麼辦?」
「安靜,有小偷就抓小偷,什麼怎麼辦?噓!別說話,看我的。」蕭青青微蹙眉的低聲斥道。
蕭青青彎小心翼翼的將臉貼近門板,孰料門卻在此時毫無預警的被人由內往外推開;說時遲、那時快,她的一張臉當場被門板給打個正著,整個人失去平衡的坐倒在地。悲慘的是她的鼻子還正中門把,當場耐不住劇痛的噴出大量鼻血。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站在門後面。」一陣嬌滴滴的嗓音在看見門外的景像後,便不甚痛癢的拋下話準備離去。
「青青,你沒事……」顏如玉驚慌的走到蕭青青身邊。待看見她一臉的血之後,嚇得震在原地不知所措,血……血……
「如玉,攔住她!」眼角余光瞟見那開門撞傷她的罪魁禍首正欲逃逸,蕭青青強忍著椎心刺骨般的疼痛大聲吼道。哼!撞傷她還一副無事般的走人,沒這麼簡單,別以為說一句不好意思就想粉飾太平,就算是無心,好歹也該看一下受害者的狀況。太過分了!她絕不善罷甘休,說什麼都得替自己討回一點公道或醫藥費。
「喔。」猶如夢初醒般,顏如玉忙不迭的沖向前攔住那女孩的去路。盡避這種行為她從未做過,心里是七上八下恐懼不已;但青青說的話就是聖旨,她非努力達成不可。
「你想做什麼?我不是已經說過不好意思了嗎?走開。」女孩不甚耐煩。待看清顏如玉的容貌時頓了一下,原本的不耐煩也在瞬間達到頂點。沒想到在這稱為貧民戶的樓層居然有一個外貌和她不分軒輊的美人兒。不同于她艷若桃李的嬌美,她猶如黛玉般的柔弱感可是大多數男性喜愛的典型,那麼她誓在必得的校花寶座看來有點岌岌可危;不過,跟她斗她還差得遠呢!誰叫她有強大的靠山做後盾,所以今年名人中學的校花她是戴定了後冠……想到這兒,她不再理會的往電梯方向走去。
「你給我站住,不好意思就行了嗎?你看看我,看你做的好事!」鼻子不斷流出腥熱的鮮血,整張臉仍感到疼痛。在听到罪魁禍首毫無內疚的口吻後,蕭青青氣極敗壞的沖上前去,誓死為自己討回公道不可。
「啊!血……你的臉……」一看見蕭青青滿是鮮血的臉,女孩不耐煩的嬌臉霎時嚇得花容失色。上帝!不過就是開門撞了她一下,她怎麼會變成這種駭人模樣?
「你還想一句不好意思就能解決嗎?」蕭青青咬牙切齒怒瞪著眼前這一個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只是她的個性和脾氣無疑和顏如玉有著天南地北的差異。感覺到鼻血又涌出鼻孔,她想也未想就用手背抹去。
「不然你想怎麼樣?我……喔!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要錢吧?我就說嘛,窮光蛋還來讀什麼貴族學校!喏,拿去。」女孩突然有所了悟。從皮包中拿出一疊仟元鈔往蕭青青不屑的扔去。她還以為她想做什麼,敢情不就是要錢彌補而已。哼!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仟元鈔扔到蕭青青的面前後,她只覺得渾身血液齊沖上腦門,頓失理智的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就往宿舍大門拽去。
「嗄!你要做什麼?你抓著我干麼?我不是已經把錢給你了嗎?喔──我知道了,你嫌少是不是?嫌少可以說嘛,干麼這麼粗魯!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警告你如果惹惱了我,到時別說是一毛錢也拿不到,搞不好你還得退學……」手臂猛然被抓住,女孩壓根來不及有所反應,整個人就被蕭青青給拖著走,原先的驚慌再度揪緊她的心,這回是更多加了不安和擔憂,不過嘴上可是一點都不干示弱。
哼!她就不信她能對她怎樣?再說她不是要錢嗎?她都給錢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況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哪里會曉得剛好有人站在門後面,或許她開門時是稍微大力了一點,但她可也被她嚇了一跳耶!現在……她那血污的臉襯著噬人皮骨的駭人眼神,還真是有點恐怖咧,盡避她向來天不怕、天不怕,如今卻真的有點害怕了。
「我管你是什麼人?誰要你的臭錢,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我告訴你別把人給瞧扁了!想讓我退學,我一沒犯錯,二沒記過,校方憑什麼把我退學,倒是你──」居然完全沒有悔悟之意,蕭青青簡直氣壞了。雖說原先她是有那麼一點想拿錢消災的意思,現在──歹勢啦,給她金山銀山都澆不息她內心燃燒正熾的火焰。
「青青,你想做什麼?」看著蕭青青強行拖走女孩的粗暴行為,顏如玉驚懼問道。天哪!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種局面,而究竟誰是誰非,她那不中用的腦袋已經慌得不知該如何思考了;不過,她當然是站在青青這邊,她是她的朋友又是受害者。那個女孩的態度的確過于惡劣,怎麼可以拿錢侮辱人呢?可怨不得青青如此對待她;只是──不會鬧出人命吧?情勢看起來真的好嚇人唷!
「做什麼?哼!一命抵一命,她把我搞成這副德性,一句道歉都沒有還敢拿錢砸我,有錢就了不起嗎?我告訴你,沒這麼簡單。」竟然拿錢扔她,蕭青青狠聲斥道。她把她當做是什麼東西?乞丐嗎?有錢就了不起嗎?她要她付出和她相同的代價。
「笑死人了!我勸你有錢拿就拿,要不……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是名人學園,顧名思義也知道不是你這種沒錢沒勢、窮人家的女孩能讀得起的。我就不一樣了,天生就是千金大小姐,說到我的身分……說出來會嚇死你,不過怕你不識抬舉妄想獅子大開口,告訴你吧!我叫任芙蓉,現任的學生會長就是我表哥,所以得罪我……哼!可有你受的。」女孩一震,在看見她堅決的神情,心頓時涼了半截。看來她是認真而非虛言恫嚇,而這一命──MyGod!她該不會是想把她揍得跟她一樣吧?這怎麼行,臉可是女人的第一生命,萬一破相那她這一生不就完了。不成!雖說盡量不能讓自己的身分輕易曝光,可眼下這關頭,可不是保持沉默的時候啦!
「你給我閉嘴!我會怕你我就不叫蕭青青。學生會長有什麼了不起,學生會長就可以助紂為虐、是非不分嗎?既然是學生會長更要公私分明,要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只是學生會長的表妹,我相信他一定是站在正義的這一方……」蕭青青氣紅眼的吼道。哪管它三七二十一,總之無理寸步難行,有理走遍四方。她就不相信她這個被害者會慘遭退學處分,這說給誰听誰都不會相信世間竟有如此沒有天良的事情發生。所以,她絕不可能會輸,否則天理何在?道義何存?
「啪啪!」清脆的拍掌聲闢哩叭啦的響起。「說得好,說得太好了!蕭青青別怕她,她有學生會長靠,那我給你當靠山?」一清亮似銀鈴的女性嗓音開心的響起。她可是聞聲而來的好事者,沒想到在這金錢當道、人權淪亡的名人學園還能听得到這一番正義凜然、不畏強權的言論,所以她馬上就倒戈啦!
「誰?是你,左秋色!」三人聞聲均錯愕的側過頭。
在看清這說話的女子,任芙蓉霎時氣得柳眉倒豎,這一家人不幫一家人就算了,竟還骼臂往外彎,所以她能不氣嗎?若非家中臨時有事,延誤了她的報到手續,等聯絡上表哥,宿舍幾乎已無空房,使得她被安排到這間下等人居住的四人房寢室。等她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隨身衣物,內心已經一肚子火,要不是想到表哥要親自接她去餐廳用餐,否則……哼!這個左秋色,竟敢為這個下等人和她對上眼,偏她硬是輸她一截,可惡呀!
「沒錯,就是我。芙蓉,你太不應該了,把人家打得頭破血流,還把白克磊亮出來,你這擺明了欺負弱者;人家蕭青青是沒錢,可是她有骨氣,就是不跟惡勢力低頭,實在讓我太佩服了,所以我決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白克磊!」蕭青青聞言倒抽一口氣,實在無法相信耳中听見的。她的白馬王子和這個趾高氣昂、一副有錢人嘴臉的任芙蓉竟有關連。難不成他會是她口中的表哥,那個學生會長──
「你也知道他的名字。嗯,這也沒什麼好奇怪,在名入學園是沒幾個人不知道學生會長的大名,不然名人三公子是稱呼假的嗎?」左秋色自問自答的喃喃自語,隨即自嘲的笑著。
「名人三公子──」她就是那幾個少數不知道的人之一。蕭青青努力消化耳中所听見的訊息,不過一肚子的火氣難消。
「左秋色,不關你的事,你別插嘴好不好?我不想因為她和你傷了和氣。」任芙蓉氣得柳眉倒豎。
「這位左同學,謝謝你仗義直言。不過,她說的沒錯,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難做人;再說,我蕭青青的事情從不假他人之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沒錯,所以我相信白克磊會站在我這一邊。」蕭青青對這位好心的女孩子心存感激。
「青青,你流了好多血,先去醫護室治療好嗎?」顏如玉始終站在一旁保持沉默,對蕭青青猶止不住血的鼻子看得是觸目驚心。她真怕,怕她失血過多,後果恐不堪設想,偏她猶說個不停,讓她好生為她擔心呀!
「嘩,真的耶!蕭青青,你好像失血過多,要不要先去醫護室治療?你放心,我會幫你看著芙蓉,不會讓她賴掉這檔事──」顏如玉這一出聲,左秋色這才注意到蕭青青猶淌血不止的鼻子。可憐哪!被撞成這個德性,過失者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囂張,她能不同情她嗎?
「左秋色!」任芙蓉聞言差點沒氣炸了,要她雞婆,她的肚子都快餓扁了,而表哥……早該到了吧?
「怎……」左秋色看不過眼,驀地,一物映入眼簾,她暗自竊笑卻滿臉恐懼的扯開喉嚨大叫︰「哇,我好怕唷!你不要打我,我不想像青青一樣被你打得頭破血流、面目全非,我好怕……」
「怕,你就閉嘴!我──」
「芙蓉,你在說什麼?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跟秋色說話?」淡然的語調帶點不以為然,白克磊實在無法相信耳中所听見的話語,而同行的另兩人則瞠然的張大眼。
「表哥!」任芙蓉一震,驚詫的轉過頭,卻迎上白克磊苛責的眼眸。眼角余光在瞟見左秋色微掀嘴角暗笑的神情,當場氣極攻心。是她,她竟然設計她!「左秋色,你──」怒不可遏的伸出手就往她臉頰用力摑去。
「大膽!」白克磊眼尖的及時抓住任芙蓉。讓她這一掌摑下去還得了,那可非三言兩語就能解決。
「啊!好痛……表哥。」任芙蓉吃痛不住的哀叫。
「芙蓉,快向秋色道歉。」看著嚇了一跳的左秋色,白克磊皺起了眉頭。連他都為芙蓉的行為所駭,更遑論是她,實在太亂來了。
「不要!誰叫她設計我,還和別人一起來欺負我。」任芙蓉撇開臉,忍住手腕上的疼痛就是不肯道歉。
「哇……我好怕呀!白會長,幸好你及時趕到,要不然我鐵定被她打成豬頭山。我運氣好算逃過一劫,蕭青青同學就不一樣,她好倒楣喔!你表妹真是太心狠手辣了,你看,她把她打成這樣,非但不送人家去醫護室,還說惹火她要叫你把她退學呢?哇……好可怕唷!」左秋色提高了音量好不惶恐的細說,手指更是指向一旁顯然有點傻掉的蕭青青和顏如玉。哈!名人三公子全都到齊,就算白克磊硬要護短都很難,誰教任芙蓉竟然想要摑她耳光,她不為自己討回一點公道怎麼行呢?
被點到名的蕭青青這才回過神來,一看見上午那三位靚仔,為首竟是她心儀的白馬王子,滿臉黏膩腥熱的感覺讓她赫然發覺自己有多駭人,頓時如遭電殛的低下頭來。她不能用這張丑臉面對她的白馬王子,不然在第一印象就不佳的情況下,這第二次見面……更讓人倒退三步哪!
「蕭青青!」白克磊一怔,抬頭即見蕭青青慌然的垂下頭。
「吁,孽緣喔!」一旁樂得壁上觀的董皓良和姚雋彥聞言對看一眼,後者立刻同情的不勝唏噓。
「青青,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失血過多頭昏了?青青,你不要嚇我,我馬上就送你去醫護室!青青,你不要死……嗚……」見蕭青青猛然低下頭,顏如玉嚇得幾乎心髒停擺的哭了起來。
「不會吧,這樣就死了。」董皓良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上午張牙舞爪的凶娘們會如此容易就掛了嗎?不過就是流鼻血嘛,女人,就愛大驚小敝。
「如玉──」沒轍的蕭青青只好抬起頭安撫顏如玉,兩管鼻血流得更凶,眼前一陣暈眩,老天!她真的有種流血過多快昏倒的感覺,惶然的用手臂往鼻翼抹去,卻弄得滿手滿臉的鮮血──3I
一看清蕭青青觸目驚心的臉龐,白克磊震了一下,董皓良和姚雋彥也看傻了眼,流鼻血流成這副德性,還真是首度僅見。
「青青,嗚……」這下,顏如玉哭得更凶了。
「沒事,如玉,你別哭啊!我擦一擦就好了。」蕭青青無措的看著哭成淚人兒的顏如玉。之前她只想著該如何不引起白克磊的注意偷偷躲回寢室,孰料她這一哭,在場之人所有視線全集中在她們身上;特別是三名男子在看見顏如玉梨花帶淚的絕美容顏後,皆驚為天人的怔在原地。
「你在做什麼?」白克磊瞧見蕭青青用手臂抹去鼻血的錯誤舉動而訝然問道。
「嗄!」蕭青青一驚,猛地垂下手。「我……我擦鼻血……」迎上他緊蹙的眉頭,噢!一想到自己慘不忍睹的臉──她下意識就要低下頭,但眼前陡地一黑,身子失去平衡的晃了兩下。
「危險!」白克磊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她,然後抬高她的臉,迅速的在鼻中重重壓了一下,並從上衣口袋中抽出手怕為她輕輕拭去滿臉的血漬。
「嗄!不用。」蕭青青為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一看見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一顆心幾乎要停止跳動;在意識到他的手指壓著她的鼻中,她的臉頓覺火辣辣的熱燙。上帝呀!她……她的白馬王子正撫模著她的臉──一張可怕的臉。
即使滿臉的鮮血也遮掩不住她羞赧的紅潮,有幸看見的人全看得一清二楚,姚雋彥用手肘推了推毫無反應的董皓良,任芙蓉滿臉不屑的瞪著那個讓她被表哥斥責的罪魁禍首,顏如玉當然更心急了,至于左秋色則一臉的饒富興味。
「還是送去醫護室會好一點。皓良、雋彥你們先送芙蓉去吃飯。秋色,明日我再找個機會為芙蓉無禮的言行向你致歉賠罪。蕭同學,你還能走嗎?」白克磊邊說邊拿著手帕為她擦拭臉上的血漬。
「我沒事。真的,我寢室躺一下就好了,不用麻煩──」蕭青青急說。此時此刻,她是很樂意享受白克磊溫柔體貼的行徑,只是她覺得累了,和任芙蓉大眼瞪小眼對峙叫囂一番,現在真的是虛弱無力得快昏倒。她需要近在咫尺的寢室木床,而非遠在天邊的醫護室病床;再說她此刻這副鬼樣,別說是想藉此來上一段羅漫蒂克的月下散步,沒把他嚇死就阿彌佗佛嘍!
「就是嘛,表哥,她好得很!她剛剛還想跟我敲詐一筆錢。表哥,她是故意的,知道我是有錢人,所以她想趁機勒索。」任芙蓉立刻道出自個兒的委屈。對,她沒有錯,錯得是這個顯然肖想她表哥的下等人。全是蕭青青自己不好,沒事站在門後面做啥?搞不好這是她事先計劃好的陰謀咧!瞧!她表哥沒出現前,她還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樣,現在倒成了溫馴又善解人意的小綿羊,他們都被她給騙了,她可不會。
任芙蓉此話一出,眾人皆瞪大眼楮的看著她,無法相信到這個節骨眼她還會說出如此不負責任又勢利任性的話來,盡避名人的階級制度壁壘分明,但現在可是構成傷害的局面呀!
「你說什麼?我敲詐你?你這個臭三八、王八蛋!有錢有什麼了不起,有錢就可以欺負人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心愛的男人的表妹,我早就想扁你──」蕭青青一反應過來,一股氣頓時往上沖,火大的推開白克磊就要揪住任芙蓉的衣領,偏眼前一黑,無數星星閃耀,她頓失重心的往前栽倒。
「小心!」猝不及防給推了開,白克磊眼尖的抓住她。對她赫然慘白的臉色有點不忍,但沒想到她如此沖動易怒──好大的火氣哪!連罵人的話都說出來了。
「青青──」顏如玉嚇得臉色蒼白。看見蕭青青毫無血色的臉,眼淚霎時紅了眼眶,她怎麼可以把青青說成那樣?明明是她的錯卻把白的說成黑的──「你是壞人……嗚……明明是你開門打到青青。嗚……你不道歉還用……錢扔青青。嗚……」她是唯一的目擊證人,為了青青她不能退縮,神哪!請保佑青青。
「芙蓉──」白克磊皺起眉頭,這個讓他們驚為天人的女子哭訴任芙蓉的模樣真個是教人心都酸了。無論真相為何,他很難再袒護自己的表妹了。而這蕭青青未免也太直接了,如此明目張膽的表露愛意──他開始覺得頭有點痛了。
「這位小姐,你別哭。克磊,你快叫芙蓉跟她道歉,打到人還這麼凶,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一直悶不吭聲的董皓良終于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發言。這原本不關他的事,只是在看見美人潸然落淚的可憐模樣,他不由得要出面主持一下公道。
「皓良!」姚雋彥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
「董皓良,你──」任芙蓉聞言也怒不可遏。
「夠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在這抬杠!雋彥,這里交給你來處理,我先送蕭同學去醫護室。」白克磊的頭更痛了,他最不需要的就是不相干的人加入戰局,場面已經夠混亂,不用他人再來插上一腳。
「……我……我也要……去……」顏如玉哽咽不已。
「我……已經沒事了。白克磊,你可以放開我,我想……」眼前的星星一消失,一股曬心直沖喉嚨,蕭青青虛弱的把話說完。老天!她想吐了。
「我想我還是抱你去醫護室會好一點。」瞧她這模樣是不可能自個兒走路了,白克磊輕聲截斷她的話。無論如何,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為芙蓉做的補償,她喜歡他不是嗎?不過他還是會把話跟她說清楚。
「表哥──」任芙蓉委屈的叫了一聲。為何沒人相信她沒做錯事?都是那個蕭青青和顏如玉害的,還有愛管閑事的左秋色,她不會放過她們的。
「不行了,我要吐了。」再也遏止不住沖到喉際的酸勁,蕭青青只覺渾身沒來由得冰冷,遂推開白克磊快步沖進寢室。
「青……」顏如玉見狀,急跟著蕭青青往寢室跑去。
白克磊再度毫無心理準備的被她推開,他錯愕的看著她像逃難似的奔進寢室,下意識便想追去;不為別的,她真的失血過多。
「白會長,女子寢室你還是請留步吧。」左秋色面帶微笑的叫住他。男生進入女子宿舍大樓已然違規,現在再進入寢室就有點超過了,她壓根沒想到會牽扯出這麼多事情。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白克磊怔然的停住腳步,剛剛那幾分鐘的時間,他幾乎忘了她的存在,而她顯然將這一切全看入眼中。左秋色──她的笑容莫名的令他有些不安。
「秋色說得對,克磊,你不能如此莽撞,通知楊小姐吧,她會處理的。」看著怔在原地的白克磊,姚雋彥微笑著開口。
「她還能跑這麼快,我看她根本就沒事,八成是心虛了。我就說不是我的錯,你們都不相信我。」任芙蓉嘟著嘴不滿的指責。她就知道正義是站在她這一邊,瞧,那個蕭青青不是見詐財不成落荒而逃;若她真的流血過多,不是該任由表哥送她去醫護室嗎?哼!
「芙蓉──」白克磊皺起眉頭,對她的話感到有些厭惡。
姚雋彥和左秋色相互對視一眼,然後雙雙苦笑的搖頭。
「表哥,人家肚子好餓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去餐廳吃飯嗎?表哥,我們走吧,不要管她了,她根本沒事。」任芙蓉堆起滿臉甜笑撒嬌道。
「還是去通知楊小姐吧,是我們的錯,看她需要什麼就給她什麼?」白克磊暗嘆一口氣。不看僧面看佛面,況且芙蓉的任性驕縱他又不是第一次看見,只是這回禍闖得稍微大了些。
「青青需要什麼,白會長你真的給得起嗎?支票開出去別忘了要背書劃線唷!」左秋色笑盈盈的提醒他,畢竟適才大家全听得一清二楚,這蕭青青可是對他愛慕得緊哪!
「你──」白克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多謝左小姐的提點,這張支票背面我會附注上去。」
「干麼要開支票給她?她──」
「夠了,芙蓉,你嫌禍闖得還不夠大嗎?」白克磊雖然臉色一沉,語氣猶是雲淡風輕的不見一絲慍意。
任芙蓉縱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往下說,只因她明白表哥真的生氣了。從小到大,幾乎未曾說過她一句重話的他,今天竟為了那個下等人蕭青青……沒關系,小姐報仇三年不晚,更何況她和她又是同一寢室,多的是機會。
「難得的是青青因為白會長而完全不想追究唷,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呀。如果是我流了這麼多血,說什麼都得為自己討回一點公道,白會長,你認為呢?」左秋色又笑道。
「秋色,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吧?」白克磊淡淡地挑了挑眉,對她明顯沖著他來的語意,他若再保持沉默就不是他的個性了。
「沒有啦,我只是想說芙蓉欠青青一個誠摯的道歉而已,她雖然貧窮卻還是有尊嚴的。你認為呢?白會長。」左秋色頗無辜的朝他眨了眨眼。
「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我──」
「我也是這麼認為。」白克磊朝芙蓉施了個眼色,她立刻乖乖地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白克磊這才看向左秋色,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但以他們兩家的關系──怕是他多心了吧?
「嘩!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去通知楊小姐,然後帶芙容去用餐吧。我的肚子真的有點餓了。秋色,你吃過了嗎?」望望兩人相互對視的眸光,姚雋彥忙岔開話題打著圓場。為一個外人傷了自家人的和氣,這無論怎麼算都劃不來呀!雖然蕭青青的狀況令人同情,但物質賠償也就夠了吧?
「謝謝,我已經用過了。既然我跟青青同一寢室,讓我代芙蓉來照顧她吧?芙蓉肚子餓了,白會長你還是快帶她去吃飯。還有不用通知楊小姐,若一個不小心傳出了風聲,這可怎麼得了?」左秋色笑得燦爛可人。
「那就麻煩你了。」深深地看了左秋色一眼,白克磊若有所悟的揚起嘴角。
她根本就是另有企圖,姚雋彥擔心的瞟了白克磊一眼。
「不客氣,我還是快進去吧。」左秋色朝他們揮揮手,便往寢室走去。
「我們走吧!」看著左秋色的身影隱入門中,姚雋彥緩緩說道。今天一天已是夠累人的,晚上還進出這一樁,真是令人頭疼啊!
「嗯,走吧!」白克磊點點頭。
眾人往電梯方向走去,偏有一人遲遲沒有行動。
「皓良,你在發什麼呆呀?」姚雋彥不解的叫了聲。
「喔。」董皓良猶如夢初醒般的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