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相安無事的過了數日。
這一天拓都羅多從清晨出去,直到夕陽西沉仍未歸來,蓮香實在等得心慌。以往他都會回來弄午餐和她一起吃,今日他卻到了午時都還沒回來,這實在有點異常。
由于被狼嚇過,她也不敢再走遠,只在洞口附近張望尋看。
她的惶惶不安,是基于夜的來臨而害怕獨處?還是因關心著他的安危?他如迷的身份不禁讓她下了多種可能的假設,但若沒經過他親自證實,所有的猜測都是徒勞無益。
百無聊賴的在洞外繞了幾圈,為防再遭野獸攻擊!她不敢逗留太久,馬上又折回山洞。當她好奇的對著洞壁發呆時,拓都羅多回來了。
「你……怎麼了?」蓮香立即向前扶住受傷的他。
「我遭到……匈奴軍隊的……突擊……」拓都羅多的左臂中了箭,血正汨汨地流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為什麼會這樣?」她著急的扶他到石床躺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現在怎麼辦?」
「幫我……把箭……拔出來……」他臉色蒼白,聲調卻未減弱。
「我……我不敢……」蓮香驚懼不已,她擔心若是把箭拔掉,血一定流得更快,尤其她又不懂要如何幫他。
「你若是不拔,我會……死得……更快!」他說明情勢已容不得她退縮。
「這……這……」她還是猶豫。
「快拔掉!」拓都羅多嚴厲地道︰「難道你想讓我死?不拔掉傷口怎麼愈合?」他已痛得發怒了。
看他血如泉涌、神情痛苦,蓮香鼓起勇氣,雙手緊握著那支箭,眼一閉使勁往後拉,腳下一踉蹌,差點栽了個觔斗。
拓都羅多咬著牙根,暫時用布按著傷口,不讓血繼續狂流。
「你還好吧?需要我幫什麼忙嗎?」蓮香見他面色慘白,趕緊又靠近他詢問。
「不必了,我自己來。」看她見血驚嚇的模樣,他覺得還是靠自己比較好。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替自己裹傷,他的動作實在熟練得叫人驚訝。
「為什麼會遇上匈奴軍?又為什麼會受傷?」他若是匈奴平凡百姓,匈奴軍沒有理由傷害自己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拓都羅多包扎好傷口後,即兀自閉著雙眼沉默不語,對于蓮香迫切的詢問,只是三緘其口。
「你又不打算回答了是不是?」生平第一次遇見這麼頑固的人,若不是替他的處境擔心,她也懶得白費唇舌。「好,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跟你說話了,稱你的意!」
「不談這個可以談別的。」其實他在意她的不滿。
「這個節骨眼還談別的,你當真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語氣中有斥責也有關切。
「你會關心我的安危?」拓都羅多听出她言中之意,猛然睜開雙眼看著她。
「如今我只能依賴你,能不關心嗎?我什麼都不會;無法狩獵覓食、也無能抵抗山中野獸,我的生存機會不都是掌握在你手中?」她挖苦道。
「原來你只是依賴我……」他又失望的閉上眼,發出沉重的嘆息。在她心中,他只是她生活上暫時的依靠而已,不再有什麼……「是,所以你不能有三長兩短,更不能丟下我!」假如他有什麼不測,她也絕對活不了。
她害怕在夜晚時刻一個人待在山洞里,因為洞外四周隱匿著各種野獸,搞不好隨時會出其不意的闖進來。
餓死還不那麼可怕,最可怕的是被野獸支解身體啃食!
拓都羅多乍聞之下有些喜悅,但她真正的意思是因為她對他的需要一種尋求保護的需要,單純的沒有其他,他有些失望……至今她仍沒有回應他的提議,她心中一定是鄙視他、認為他不配!因為她是高貴的公主,而他是一位身份不明的山中野人。
「我提議的事考慮好了嗎?」他灼熱的目光,定定地鎖住她。
「什麼事?」蓮香專注在他受傷的身體,根本忘了他所指何事。
「忘了嗎?公布我的身份來換取你的心甘情願。」他又再次提醒。
「啊!是這件事。」終于明白他一直在期待她的答案。「沾惹我你會沒命的,我……是為你好。」語意已是婉轉的拒絕。
「別對我說這些,我只在乎你的感受,願意嗎?」拓都羅多不容置喙地逼視她,今晚他非要得到她確切的答案不可。由于情勢緊迫,他怕再也得不到她。
「可是……」蓮香想再多說什麼,不料他根本听不下去,馬上截去她的話。
「現在就回答,別再推托。」他霸氣地警告。
「我不答應!」雖然開始對他有一點好感,但再怎麼樣她也是個和親公主,怎能隨便和一個陌生人野合?說不定當他得到她之後,就會毫不眷戀的離去了。
「我原本不想強迫你,只希望你點頭答應,現在就算你不願意,我不見得會讓步。」
語氣中顯示他的強硬。
「你是受傷的人。」他流了好多血,竟然還有心情說這種事。
「這不重要!」此刻他只想表明他的態度。
「受傷的人本就應該多休息。」她不敢相信,他怎會如此不可思議。
「再不說只怕沒機會了……」拓都羅多看著她的目光沒有轉移,殷切的眼神似乎心事重重。「我的一生中,不要再有第二個遺憾……」
「什麼遺憾?」蓮香好奇的張著杏眼屏氣凝听,她不知他所指的第二個遺憾是什麼。
「唾棄親情的遺憾。」他的眼神頓時暗淡起來。
「我不懂!」她露出疑惑的神情,繼續等待答案。
「你當然不會懂……」他仍不願透露半點口風。
「你這人很討厭,存心吊人胃口嗎?」她氣得嘟起嘴來。
「吊人胃口的是你。」拓都羅多立即反駁。
「原來你是處心積慮!」這人一定是在考驗她的耐心,他絕不是泛泛之輩。
「或許下次不會只是受點傷,而是賠了一條命。我並非貪生怕死,只因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在這之前我必須弄清一件事,以及你的承諾。」聲音苦澀喑啞。
「這事定和單于有關。」暫時撇開自己的事,她如此猜測。
拓都羅多默認了,他不想再回避問題。
「果然讓我猜對了。」蓮香欣然地笑了。「別把事情悶在心里,也許我能給你意見,雖然我沒有你神勇,但我有一顆清醒的腦袋,至少旁觀者清。」
「你想回單于庭的心仍沒有動搖不是嗎?」拓都羅多擔心他們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等她真的回去單于庭,她就會把他忘了,永遠不會再記得他。
他自私地把她當作是今生唯一的親人,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他還是一再的欺騙自己。她是單于未來的閼氏,怎會看上落魄的他?
她讓他孤獨的世界起了微妙變化,在他心中己不只是戀慕,他渴望人性的溫暖,更渴望愛情,只因他是凡夫俗子,不是聖人。
第一次見到她,他就篤定的認為她是他心中的戈壁之花……戈壁之花是沙漠的一種名花,它的另一個別名就是永遠之花。蓮香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這是我的使命……」毋需思索,她只能這樣回答。執意回去單于庭的意念不再像先前那麼強烈,因為她無力改變一切。如果他願意放她走,她沒有不離開的道理,她不知道能讓她留下來的原因是什麼。
听說漢人的保守觀念都很重視女性的貞操,女人對男人只能專一不能有二心,否則是不見容于社會的。因此為了打消她回單于庭的念頭,拓都羅多才想先佔有她,但她能接受用強硬手段的他嗎?
他已經失去太多了,如今一身孑然的他,怎能再失去這個心目中的珍愛……他是個有家卻歸不得的人,只有她能彌補他的遺憾!
「做我的妻子好嗎?」他已迫不及待的要向她表達蘊釀已久的情愫。
蓮香一時呆了。她不是木頭,這些日子他經常默默無言的看著她,那不是只有充滿男人的眼神,還有著不可言喻的深情……也因為他的表白,她才從渾沌中蘇醒,重新檢視這些日子和他相處的種種。何時他也像一塊磁鐵,在不知不覺中吸引著她?
「你是真心的嗎?還是只等玩弄一個女人之後,再棄之如敝屐,讓她悲慘地死去?」
明知道一時的承諾不可靠,她還是想听听他的說詞。
「如果不是真心,我還能穩若泰山不侵犯你?你太天真了,一個男人對于女人可以只是發泄,不需要什麼愛情。因為我不只要你的身體也要你的心,這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尊重你,不想讓你反感和厭惡。」
第一次吻她時,她的反應激烈,他猜測她極有可能為悍衛貞操而自裁,就算他很快得到她,最後她終將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所以他一直沒有付諸行動。
「如果你是真心,那麼我是你的;如果只是玩弄我,不管你多強硬,我會以死抗爭。」懷春的少女是很容易被感動的,他信誓旦旦怎能叫她無動于衷?
突然,他激動的從石床跳起,熱切的把她擁在懷里,喃喃出聲︰「你是我的永遠之花……」
「你手臂受傷了啊!」蓮香情急地提醒他,要他別沖動。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火熱的吻來得熱情而匆促,有了她的允諾,他可以肆無忌憚了。
原來她對他不是全無感覺……蓮香終于發現自己隱藏內心的感情。他的胸膛是溫熱的,讓她感到眷戀,她實在抗拒不了而沉迷于此。
他會是魔鬼的化身嗎?相處的時間這麼短,他對她就極具致命的吸引力,只想隨他一起沉淪……他曾經要以生命換得她的心甘情願,現在已不需要任何事物推波助瀾,當愛情來臨時,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
愛在當下,這是多麼自然的論調。一個雪膚花貌、含情脈脈,一個氣宇不凡、深情款款,自然迸出了美麗的火花,他們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雙雙除去一身的累贅,回歸最原始的需求。當他看到那潔白柔美的身段和楊柳細腰時,再也按捺不住,他狂亂地撫觸那攝人心魂的嬌體。
他的指穿過她柔軟的秀發,滑向額頭眉間,再沿著高挺的鼻梁,落入那讓他吻得幾乎紅腫的雙唇,之後繼續往下探索……初嘗的她,對這種挑逗原本應該無法進入情況,甚至想抗拒他,可是她卻沒有閃躲的意思,最後反倒是迎合他。發現這樣的自己,她不禁羞得臉都通紅了。
「蓮香……」沉醉的嗓音呼出她的名字,在神秘又美好的世界沉浮,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他的撫觸讓她渾然忘我,身體也莫名的蛻變了,竄流在她體內的血液,隨著他的手和唇的移動,不安地沸騰起來。
這樣陌生的激情使她慌亂無措,頓時她沖動的想掙月兌被一個不是丈夫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陡然清醒的理智,讓她在最後關頭又抗拒了他。
「住手!」她奮力一推翻身一閃,讓他落了個空,也讓他受傷的手臂踫到了石床,痛得他鐵青著臉,久久不動也不說話。
蓮香趕緊穿好衣服,躲到遠遠的角落去,她預料即將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臨。???原以為會有一場爭執,結果什麼都沒發生。她還是不能放開自己,萬一她的付出換來的只是欺騙,那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臨陣月兌逃,拓都羅多當然不會有好臉色給她看,因為她不但澆熄了他的熱情和信心,也毀滅了他唯一的希望。
兩人僵持一晚上,誰也沒說話,直到天剛蒙蒙亮時,蓮香不放心的先開口︰「傷好點了嗎?」她為昨晚自己的臨時變卦有些歉疚,因為她讓他的傷口雪上加霜,頓覺過意不去。
「算了,這世上什麼都是虛假,何必太認真!」他冷冷的回了不相干的話。
「我不是有意的,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
「看了和沒看有什麼不一樣?」
「也許又發炎了也說不定……」蓮香誠意的表達自己的關心。
「既然你我之間要劃分清楚,又何必多此一舉?」他的態度依然冷漠。
「別這樣,我是真心關心你啊!」她不知要如何化解他們之間的僵局,只能以關心他的傷來掩飾尷尬。
「別管我!」拓都羅多還是沒有軟化,不明白是跟自己還是她嘔氣。
她的關心卻換來他的冷漠,她真的傷了他嗎?他說他是個罪犯,雖猶如人人見之即閃的瘟疫,他也該有自己的尊嚴和傲氣吧!
若沒得到她的心,他不可能隨便對人掏心挖肺,他的謹慎是因為他曾經歷不堪的遭遇,以及最基本的保護原則。
她不懂他的人生是有過什麼坎坷,她真的好想窺探。
「我要出去。」他淡淡地丟下一句,拿了弓箭和刀轉身就往洞外走。
「慢著,你的傷尚未痊愈!」蓮香急著喚住他。
「無所謂,死不了!」拓都羅多沒再說什麼,逕自踏出洞外躍上馬背,疾馳而去。
從他一出門,蓮香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他受了傷又心情不佳,這樣出去多危險啊!她實在不能再當溫室里的花瓶,等他傷好了,她一定要向他學精騎馬射技,如此才能讓自己獨立。
她有種預感,他絕不是他口中所言的罪犯,雖然他本身看似具有危險的特質,但沒有凶殘的個性,這點她可以肯定。
無所事事的又晃了一日,午時他沒有回來,但之前所剩的食物尚可裹月復,只是她沒有心情吃。直到黃昏他平安歸來,她發現他氣色不佳,一定是手臂又使力造成的。
「累嗎?晚餐你教我怎麼弄就好。」蓮香正面迎上他,卻見他手臂的鮮血又染紅了衣衫。「糟糕,你又流血了!」她扶他到石床坐下,急著為他檢視傷口。
拓都羅多禁不起她溫柔的關懷,忍不住就問︰「昨晚為什麼又拒絕我?」
「因為我怕……」她害怕的原因能告訴他嗎?男人可以信誓旦旦也可以冷酷無情。
「怕我?」他不解地望向她,這些日他已不再用強硬的手段了,他極力壓抑自己,盡量要尊重她的意願。
蓮香好想說怕他不能專一,她若放棄原來的使命把自己交給他,一旦他始亂終棄,那麼她將悔恨終生。
愛是需要賭注,只是這次的籌碼太大了。
「怕你惹禍上身。」她轉個彎說。
「又是老問題。」他費盡心力仍然無法改變她的初衷,他氣得狠狠地道︰「別人怕匈奴王,但我卻恨不得殺他……」意思已挑明他根本不把單于放在眼里。
「為什麼?他是你的仇人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又是這種不像答案的答案。每當要探出個眉目時,他就點到為止,不願再多說,她的耐心已經用盡了。
「你說過要教我騎馬射技,等你傷好,別忘承諾。」這種依賴人、讓人操控的日子她受夠了,她決定要趕快獨立。
「我不會忘記。」這原本就是他急于去做的事,無奈總是被「意外」耽擱。
「呀!你的傷口肯定又裂開了,我來幫你。」原先有些賭氣的她一看到他的手臂又染紅一片,暫時拋開不快,先幫忙包扎照顧他要緊。
拓都羅多當然樂意讓她為自己服務,尤其那雙縴縴玉手撫在自己的肌膚上,感覺非常舒服暢快。
他要趕快好起來,教她騎馬射技是刻不容緩的事,萬一哪天他出去回不來了,她也不會一人留在山洞里等死。
就算他遭逢不測,也希望她好好活著。
「蓮香,你相信我是個罪犯嗎?」他突然想探知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如何。
「應該……不像……不過以你這副皮相,會讓人有這種錯覺。」她直言不諱地評論著他不修邊幅的外貌。
「原來你第一眼看到我,就是被這邋遢落魄的德性嚇著了?」拓都羅多因這發現不覺地發笑。
「嗯,確實如此。」她坦誠回答。
「真的這麼可怕?」
「文明人似乎沒有這種長相,披頭散發的,又黑又高大,真的好可怕!」她不好意思說,她還把乍見他時的模樣定位為野人呢!
「你不喜歡這般模樣嗎?」想她是漢土來的公主,難怪她會被他粗獷又邋遢的表象嚇到,這是他當時沒有預料到的。
「現在好像有一點習慣啦!」不好以外貌之事再評論不已,人的外表都不實在,內心的善良才重要。
當然在這之前,拓都羅多不曾去注意自己的外表有多糟,直到她的反應,他才發現自己有多落魄。逃亡的這些日子,他的心中只有怨和恨,曾幾何時他會在意外貌的修整?
自從遇見她——像春風般帶著溫煦的陽光融化了他,讓他干枯的心漸漸活絡起來,重新體驗了愛的滋味。是她溫暖了他的心,是她讓原本因仇恨而變得冷血的他有機會找回自己。
「你是我的永遠……」他喃喃念著,充滿感情。
「我……是嗎?」她開始動搖了,她會為他解放禮教的束縛嗎?
「我的雙臂永遠為你而開,不要讓我等太久。」炯亮的雙眸滿是深濃情意。
「受傷的人還這麼不安分!」她帶著嬌嗔的語氣斥責。
「這點傷不礙事。」下一刻他已拉她入懷了。
「誰說不礙事!你的傷口又裂了,這麼大意的話何時才能恢復?何時才能教我狩獵射技?」沒有她的督促,他總是忽視自己的傷,她懷疑以前他日子怎麼過的。
他拗不過她的柔情叮嚀,這幾日出去的時間驟然減少,也比較懂得愛惜自己。有充裕的時間專心養傷,他的傷口很快就痊愈了。
這一天一早,拓都羅多又出去了,接近黃昏時候,一位面容英挺俊偉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你是誰?」蓮香全身戒備地往後退。
「認不得我了?」男子對她微笑著。
這聲音似曾相識,眼神又好像有種熟悉感……她仔細再瞧,終于認出他了。「拓都羅多?!」
她不敢相信,除去一臉胡須的他竟有一張俊美的臉龐!看來溫文爾雅又不失陽剛之氣,和先前她定位的野人形象截然不同。
「你……為何變成這樣?」才慢慢適應他先前的模樣,現在反倒不能適應一臉神清氣爽的他。
「為你改變的。你不是說我的模樣嚇著你了?」
「原來如此。」蓮香嫣然一笑,內心感動他對她的在意和用心。「其實和你相處久了就不怕你的模樣了,如果你喜歡原來的自己,就不要為我改變。」
「如果沒有你的反應,我還不知原來的我有多狼狽,是你的提醒,才讓我恢復朝氣蓬勃的樣子。」他願意為她做改變。
「你真有心……」感覺他對自己的在乎,她的心房某個冰封的角落被觸動了。
「今晚如何?」他提出邀請。
「嗯……看看……」她羞澀的以不確定的語氣回答。
「今晚加菜,瞧!有雞也有酒,晚餐就吃頓好的吧!」為了營造氣氛,他可是用心良苦。
「好,我來幫忙。」心里有些緊張也有一點期待,她發現自己也好像開始在乎他了,但是她能敞開心胸、拋棄所有的束縛嗎?
晚餐之後,不勝酒力的蓮香才喝了一點頭已開始暈陶陶的。拓都羅多扶她到石床休息,爐火依舊燃燒著,那熊熊火焰仿佛是他們即將引燃的情火……他慢慢褪盡她的衣衫,她沒有反抗,似乎願意將自己的貞操獻給他。
他終于等到這一天她的心甘情願。
他陶醉在她柔美的嬌軀里。
「蓮香……」拓都羅多愛憐地呼喊著她,表示他的已蓄勢待發,要她有心理準備。
強烈激蕩的情潮席卷著她,使她的意識逐漸迷離,微閉的美眸隱約看到他熾烈
的星眸。
「拓都羅多……」她只能無助的輕喚著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不知還能做什麼。
他居高臨下的仰視她一會,火熱昂揚的瞬時兩人融合為一。
她感到震驚,仿佛自己的四肢像被撕裂般的疼痛,那種無名的恐懼以及震撼貫穿著她的全身,她的腦侮頓時一片空白。
「我……」因這疼痛,她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相信我,一會兒就沒事了。」拓都羅多哄著她,為了消除她的不安,他暫時停下動作,然後再以溫柔的吻撫平她的情緒。
等身下人兒準備好,已經能適應了,他才如狂野般的浪潮,帶著她一起沉溺在男歡女愛的感官世界……原本苦苦維持的理智,在他的挑逗誘惑下,早已冰釋瓦解了。
滿足過後,他憐惜而激動地將她擁入懷中。
不知是因興奮感動,還是為自己失去貞操而流淚,蓮香只知,今後只能跟隨他了,什麼使命任務都已不關她的事。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
「是的,你也是我的夫君。」她偎向他懷里,貪戀他男性特有的氣味。
此刻兩人的心境似乎是相同的,什麼仇恨都拋諸九霄雲外,眼前才是最真實、最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