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關星體內的藥效逐漸退去,壓在他胸膛不甚舒服的物體隨著知覺的逐漸回復而越顯沉重,他反射性的伸手想推開。但一觸及柔軟的發絲而瞬間驚醒,映入眼廉的景象讓他心神為之一震。
那是一張相當柔美可愛的臉蛋,圓圓的臉彷如隻果似的枕在他胸膛上,長而俏的睫毛垂蓋著眼瞼,粉女敕女敕的肌膚像掐得出水般剔透,小巧的嘴唇微啟,更教人有無限遐思──
甄宇白!他幾乎是立刻認出是她。失去意識前的記憶紛紛回籠。他雖不滿她兄長的所做所為,但也無法將過錯怪罪于她;再者,她總算是拯救他免于被甄宇北「欺侮」的命運,盡避覺得事有蹊蹺,但此時他只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心念一起,雙手便輕輕栘開枕在胸前的螓首,孰料她反倒更往他懷里鑽去,且雙手緊抓著他被扯破的襯衫領口。這個舉動讓兩人的身軀越發親密的貼合在一起,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胸前渾圓的柔軟緊壓著他的心口,隨著心律的跳動,挑起他體內的腎上激素;這突如其來的莫名感覺讓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和口干舌燥──因為他竟然「興奮」了,這是二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凝眸望向懷中沉睡的容顏,這一張年輕純美的臉龐充其量僅構得上可愛的形容詞,就像個鄰家小妹般無害,可身體從未有過的悸動卻是不爭的事實,他不可思議的搖頭。驀然,小巧的唇瓣微微上揚逸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像打翻一罐蜂蜜似的注入他的心窩,眩惑他的神思瞬間也勾走他的魂魄,宛若被定格般,他出神的看著她不禁伸手撫模她柔亮的發絲、粉女敕如隻果的雙頰……
好軟啊!比他還要來得光滑細膩。這就是女孩的肌膚嗎?讓他的手掌不舍離去的流連忘返,而那一直誘惑著視線的紅唇不知嘗起來是何滋味?是像臉頰般柔軟抑或……他突然覺得呼吸急促起來了。
胸上的重量一瞬間變得讓人難以承受,下一秒他已經輕柔得擁著她翻轉過身,他俯視著她甜美可愛的容顏,直到她緩緩眨動那像一把小扇子似的睫毛,然後,宛若中邪般的低下頭……
甄宇白作了一個好美的夢,夢中她在心愛人兒的身下,她的雙手好溫柔,像春風撫模著她的頭發、臉頰,水媚的雙眼深情的凝視著她,她絕美的容顏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靠近!她猛地睜大眼楮,看著秦關星幾乎貼住唇瓣的容顏,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她已經驚慌的側轉過頭。甄宇白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情景,她真的撫模她的頭發、臉頰,甚至她差點就吻上她的唇──
天啊!她錯過了什麼?秦關星要吻她呢!卻教她一張眼全成泡影,她不要!一切能不能重頭來過?她現在不要清醒,她想要等她吻完她再清醒,她想……嗚……之前她為什麼不睡死過去?現在唇沒吻到還造成雙方相當尷尬的處境,她一點都不想帶給她任何困窘,瞧她做的好事!
「對不起,我失禮了。」秦關星一邊調適自己失控的情緒,一邊整理自己凌亂狼狽的儀容並致歉的說。一顆心猶震驚得難以平復,因為差一點他就吻到甄宇白的嘴唇了。全然忘記兩人的身分,任憑一時生理的沖動掌握思維,趁她人事不知時做出輕薄,他還算是為人師表嗎?
「秦教授。」甄宇白慌張的趕緊站起身,她巴不得秦關星盡量吃她豆腐、佔她便宜,最好讓她成為她的所有物、獨佔她的人,如果能獨佔她的心,那是最好不過,而不是一句自責愧疚的道歉!
秦教授?秦關星心頭一震,這個稱呼像一把刀似的刺進他的心髒,深刻銳利又毫不留情的提醒他適才無恥下流的行徑。一想到他差黠侵犯她,一股罪惡感就沉重的壓住心頭,讓他幾乎抬不起頭來面對她;當時他完全不由自主,若非她及時的清醒,天曉得他會做出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來?他會強暴她嗎?像甄宇北對他那樣……shit!
「秦教授,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見秦關星沉默不語的背對她,甄宇白頓時慌了手腳。
秦教授一定是很討厭她,先前她四哥對她的行為換是正常人都難以原諒,再加上她差點親吻她的唇……事實上,她開始懷疑秦關星是想吻她還是想要泄憤的咬她,甚至那輕柔的撫模搞不好是她想掐死她卻下不了手吧?
「甄宇白,我……」秦關星錯愕的側轉過頭,在看見她一臉自責惶恐的模樣,他有點無所適從的亂了分寸。她該生氣、忿怒的不是嗎?偏這擔憂不安的神情所為何來?她該給他一巴掌才對,而不是跟他道歉並祈求他別生氣,這反應無疑令他更加罪惡深重。
「秦教授,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四哥的行為不可原諒,但他不是故意的,我想……我想可能是因為你太美麗,所以他一時昏了頭,所以……」秦教授的無言瞪視讓甄宇白更慌了,果然是因為她四哥,瞧她氣得連話都不屑跟她說了。她該怎麼辦?她真的好喜歡她耶!
「美麗?」秦關星一怔,這是今天有意識以來他所听見的兩次相同話語,只是甄宇白的話讓他不得其解,而甄字北則絕對是故意的。他可不認為甄宇北強灌他喝下迷藥是一時沖動的行為,他的眼神和表情全都不像是失去理智的模樣,反倒像是在期待一出好戲或有所算計的味道。
「是的,秦教授,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就像天上的仙女,而我四哥最喜歡美麗的女人。我知道這是不能用來原諒他惡劣行為的借口,但是我四哥平常不是這樣子的,他……」甄宇白拼命的點頭解釋,秦關星的美貌讓她望塵莫及又芳心暗許,只是後者可能永遠都無法說出口,因為她四哥今日的所做所為讓她的愛戀更不可能實現。
「甄宇白,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我是個美麗的女人?你錯得離譜。」秦關星聞言差點沒吐血,什麼他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女人,女人?有沒有搞錯?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啊!什麼他像天上的仙女,她的眼楮有沒有問題呀?再說一句美麗就可以惡意妄為的侵犯人身自由嗎?美麗的人就活該被凌辱欺侮嗎?
「我錯了?秦教授,你說的對,我是錯了,我不該期求你原諒我四哥所犯下的錯,如果我是你,我也可能永遠無法原諒他今天的所做所為;但,你真的是我生平見過最美麗的女人,我……」甄宇白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的說,因為兩人若易地而處,她的反應、感受、情緒或許比她還激烈忿怒上千倍,而她竟還殘忍的希冀她會網開一面!攸關女子的貞節試問有哪個女人能置之度外?她真是錯得離譜,事實上她沒對她怒目相向或揍她一頓她就該偷笑了;只是……一個是她四哥,一個是她愛慕的人,她能怎麼辦?唉──誰能告訴她該怎麼辦?
「請你不要再說下去!」秦關星簡直氣得快要昏倒了,偏偏她猶無所覺的說個不停,他不住的深呼吸,深怕一個控制不住就會口出狂言。只是一個明明是堂堂五尺以上的男子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說成是美麗的女人,單是「美麗」二字就讓他有點不悅,更遑論是女人呢?她分明錯得離譜,甚且她從頭至尾究竟是以何種心思來看待他這個人?女子嗎?
「秦教授……」甄宇白惶恐的住了口,盡避秦關星臉上毫無任何慍怒的表情,但還是可以看得出她心情不佳。是她哪里說錯話了嗎?還是她根本就不想看見她,因為她是甄宇北的妹妹,那個差點把她強暴得逞的禽獸的妹妹,她怕是恨透她了!
「抱歉,我無法控制我的情緒,希望你能諒解,我出來也夠久了,恕我無法再待下去。」在看見她猶如受驚嚇的小白兔般頓口,秦關星苦澀的一笑。他並不想帶給她任何的恐懼,只是從甄宇北到她之間所發生的事,他有點無力負荷,更厘不清紊亂的思緒和身體的異常行為;但,視他為女人實超過他所能冷靜的界限,尤其他的身體還為她一度沖動咧!這算什麼?同性戀嗎?
同性戀!秦關星猛然一震,難道這一切的一切的起因皆出于此?難道──不會吧!他大力的搖搖頭,希冀能甩去突然竄進心中那荒謬可笑的想法;但,為何他竟認為自己找到一切癥結所在,簡直離譜得難以想像,偏竟纏繞心頭的揮之不去……瞟過甄宇白一眼,臉色赫然一沉的轉過身就朝大門方向走去,因為再不走他就要發瘋了,被甄氏兄妹給逼至瘋狂,而這始做甬者竟是他自己!
「等一下,秦教授。」一看見秦關星轉過身、臨去那一眼讓她心悸不已,顧不得慌亂如麻的思緒,甄宇白焦急的忙追上前拉住她,只因白門只接受她的掌印指模開啟,且踏出白門後可能有他四哥的手下正四處找尋她們的行蹤,所以她怎能讓她一人獨自離去,這太危險了。
「你還有什麼事嗎?」她的手掌溫熱柔軟的抓著他的手臂,力道重得讓他感受到她的緊張和關心。秦關星滿腔的煩燥不得不稍稍控緩,因為她是真心為他擔憂,盡避她該死的錯認他的性別。
「我送你回去。」甄宇白忙不迭的說明。她害怕看見她眼中對她的厭惡,但真是厭惡她也只有認了,畢竟誰叫她四哥做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而她不認倒楣都不行。唉!可她真的很不甘願,她愛她呀,結果……
「不用了。」還嫌他的心情不夠煩嗎?秦關星輕喟一聲,對她的好意他心領了,他還有很多困惑要仔細的思考推敲。這一切像是個笑話,可隱藏在笑話下是一個別有居心的陰謀,而她在這之中扮演著何種角色?
「不行!你這樣出去很危險。我四哥……總之,我要送你回去,如果有個萬一,你還可以挾持我,這樣他們就不敢動你一根寒毛。」甄宇白急切的說明。好不容易逃過一劫,若再度被抓回去豈不功虧一潰?所以她必須保護她安全的回到家中,然後她要請求最疼愛她的大哥嚴懲四哥今日的獸行,讓他不準再動秦關星的歪腦筋。
「挾持你──」秦關星怔然頓口,只因他突然了悟一件事,那就是甄宇白和他一樣都是個受害者,而與其說是受害者不如說是同為被設計者;只是為何選上他?就因為他的美貌和她的識人不明嗎?把他視做女人……他們真是在打這主意嗎?
「嗯。我們現在還在四喜盟總壇,所以你的處境還是非常危險,但你若挾持我就不一樣,我相信大哥絕對不會讓我有任何生命的危險,所以只要我在你手上,他們絕對不敢亂來,請你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甄宇白憂喜參半的說。畢竟走出白堂後會有何狀況仍是一未知數,但她對自己發誓,不惜一死也要保衛秦關星安全的離開四喜盟,因為這是她目前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
「我相信。」秦關星喃喃自語的挑眉道。雖未完全肯定這一切真如他心中所臆測,但相信也八九不離十了。好一個甄宇東,對妹妹的關愛似乎過了頭,難道真不怕他一狀告上法院,還是看他秦關星真如此好欺負?他並非是全然的毫無背景,在黑、白兩道他所擁有的勢力也足以和四喜盟相抗衡。
「秦教授,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甄宇白吶吶地低下頭問道。
秦關星若有所思的神情讓她有點不安,她凝視的眸光讓她心跳失速、臉頰燥熱。天可憐見,她真的真的好喜歡她,不同于連韻茹自然舒適的相處,她令她體溫失調、手足無措、呼吸困難……這就是戀愛。她很肯定自己為她痴迷,無奈這場單戀注定沒有結果,都是她四哥害的,不然她可能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如今怕似已成幻影;但,既然無法擁有她的愛,那麼她總可以站在一旁靜靜地守候著她、看著她──
「沒什麼,我該走了。」圓圓的臉赫然氾起的紅潮更像是隻果般鮮紅可人,秦關星有片刻的失神,體內涌起一股奇異的激素直沖腦部,讓他有股沖動想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秦敦授,那我們走吧!」宛若听到旨令,甄宇白趕緊握住秦關星的手並欣喜的說。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牽她的手,她好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化做永恆。
「你……」甄宇白的舉動讓秦關星震了一下,可在看見她甜美的笑容帶著心滿意足的模樣竟讓他無法拒絕。和一個女孩手牽手──一種異樣的情愫正緩緩在心頭滋生,秦關星無言的看著她。生平第一次和異性如此親密的接觸,這感覺說不出是何滋味;但,不討厭就是了。
就這樣,秦關星和甄宇白手牽手走出白門。
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甄宇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思緒飄向昨晚那從雲端瞬間跌入地面的不堪情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相當美艷的女人,在看見秦關星時那親匿的稱呼和舉止,當然那些她都可以不去在意,但唯獨無法不介意她是秦關星同居人的身分;尤其她穿著圍裙、拿著拖鞋的景象就好像是一個妻子正等待著丈夫回家。天!當場她的心就涼了半截,一切原本是那麼的順利,感覺是那麼的美好,氣氛也是那麼的融洽,沒有四哥的陰影存在,只有她和她──
好了!她連遠遠看著她的資格都沒有了,在秦關星的身邊早就有一個女人的存在。盡避她早知自己在她心中佔有的地位可能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但回程的感覺是那麼的醉人;醉人得讓她心中升起希望,醉人得讓她昏了頭,尤其在發生她四哥事件,她拿什麼去跟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大美人相比?
嗚……她想哭!她真的真的好想哭!昨晚已哭了一整夜,眼楮都哭腫的情況下,現在她還是很想哭;但她不能哭,因為現在在上課,因為……因為她都不知道自己想哭卻為何還要來上課?
「叩」的一聲,腦袋被敲了一記,硬是把聚集在眼眶中的淚水給打散掉,甄宇白茫然又不悅的抬起頭,卻迎上了一雙比她還怒火旺盛的眼眸──朱丹鳳,她突然覺得心虛得想低下頭。
「不準低頭!說,發什麼呆?昨天你和秦教授發生什麼事情全得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朱丹鳳眯著眼、表情煞是凶狠的質問。昨天在她教訓過甄宇北之後,她壓根毫無勇氣在四喜盟逗留,深怕他恢復過來會給她好看,所以在她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下,後續發展自然是一無所知。所以嘍,要滿足好奇心的最快方法就是直接逼問當事者。
「丹鳳,現在在上課。」瞟過教室內黑壓壓的人頭,甄宇白壓低聲音的企圖逃避回答。因為那是一個令人心碎的過程,在情緒尚未調適過來的狀況下,她真怕自己會失去控制的哭泣出聲,當著教授和眾同學的面前,多丟人啊!
「還上課,教授都走了,你不知道嗎?現在是自修寫心得報告時間,要不然你這倚窗憑吊活似深閨棄婦的模樣早教教授給點召,更別提點名時還是我幫你舉手喊有──嗄!你的眼楮怎麼腫得比核桃還大顆?」朱丹鳳可不接受這樣的答案,壓低聲音咄咄逼問,後來干脆把臉伸到她頭下迫她正視她的存在,偏這一看當場嚇了她一跳的驚叫。
「沒有啦!」甄宇白連忙轉過頭。
「還說沒有,誰欺負你了?秦關星嗎?是不是他把你四哥的行為怪在你頭上?太惡劣了,虧我還以為他是個文質彬彬的紳士,原來他這麼沒水準、沒風度,沒……」事實明擺在眼前,朱丹鳳為她不值的破口大罵。遷怒是人最正常的反應,尤其甄宇北是甄宇白的哥哥,自然這筆帳不算在甄宇白要算在誰的頭上?
「不關秦教授的事,我沒看過比她還要溫柔又體貼的人,她一點都不怪我,也沒責罵四哥,你不知道就不要胡亂批判她的不是,我不許你說她壞話!」甄宇白氣結的為秦關星辯白。她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侮辱她心愛的人,雖然她是她的好朋友,她也無法原諒她。
「宇白,別這麼激動嘛!你不許我說他壞話也行,那你就快把原因告訴我,否則我就到管理學院去廣播他的惡行,怎樣?」朱丹鳳眼珠子溜溜一轉,她一點都不生氣甄宇白指責她,反倒覺得開心,因為甄宇白對秦關星的感覺比她所想像的還要來得多;嗯,她是該恭喜她還是該先告她秦關星是個男人呢?所以,經過昨天的突發事件,她應該已經發現他是個男人吧?
「你不可以這麼做?」她低呼著聲明。
「我不可以嗎?」朱丹鳳笑兮兮的反問。嘴巴長在她臉上,她想說就說,只是她有那麼傻嗎?畢竟她可不想被人控告毀謗,再加上被一大群女人給圍毆,甚至可能會被學校記上個大過。
「你當然不可以,因為秦教授什麼都沒做。」這下甄宇白急了,真怕朱丹鳳跑去管理學院亂說一通,那她簡直更無顏面對秦關星。昨天她已經被她四哥嚇壞了,怎能因她又蒙受不白之冤。
「既然秦教授什麼都沒做,那你哭什麼?」朱丹鳳不以為然的盯著她的眼楮直看,那絕對是失眠、哭了一夜的成果,再加上她適才的發呆和旋然欲泣,她敢用人頭保證那一定和秦關星月兌離不了關系。
「我……」她為自己的單戀傷心呀!甄宇白黯然的低下頭,上天為何要給她希望之後又將之收回呢?她不過是想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就心滿意足,偏那個美艷的女人早先她一步,連給她一點機會都沒有就輕易的將她給三振出局,好慘啊!
「那我要去管理學院嘍。」瞟過她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朱丹鳳暗嘆口氣。瞧她這副死德性,任誰會相信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事實上,她認為事情可能還很大條咧!
「不要,我說我說!」甄宇白情急的拉住她的手臂。
「宇白、丹鳳,你們讀後心得寫好了?」偏這一急竟忘記控制音量了,立刻引來鄰桌一女同學好心又納悶的問語。
「還沒,快好了。」朱丹鳳忙微笑著回道,眼楮則快速瞄過手腕上的表面暗自叫糟,淨顧著逼問甄宇白,她都忘記教授交代下來的功課是一個字都沒動筆,至于甄宇白那是更不用說。
「第二堂下課後就要交了,快一點寫吧。」
「喔。」朱丹鳳笑著點頭,然後才低聲、瞪向甄宇白︰「快說,不然我們就來不及交作業。」
「丹鳳,我能不能先寫作……」
「不能,還有你知道要寫什麼作業嗎?」朱丹鳳用力的搖搖頭,然後相當懷疑的問道,她才不信上課淨顧著發呆的她會知道今天的課程。
「我不知道。」甄宇白臉一紅,她感傷她破碎的心靈猶不及了,哪還有心思上課?若非為想見秦關星一面,她才來學校,唉──她還是渴望想看見她呀!
「還不快說。」朱丹鳳給她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寫作業固然重要,那後續發展是更重要;攸關好朋友的幸福,她向來是不遺余力,包括逼問她說出內幕秘辛好幫她分憂解勞在內,否則好朋友是做假的嗎?
「我的單戀失戀了。」甄宇白只有坦白招供,因為她非常了解朱丹鳳要逼問出一件事時是多麼的不擇手段和堅持,看來這個砂鍋不打破是很難終止。
「什麼?失戀?」朱丹鳳一呆,有點反應不過來的看著甄宇白認真又哀傷的神情。單戀她能明白,可失戀是從何說起?
「嗯,所以我就愈想愈傷心,愈想愈難過,愈想就……」甄宇白苦笑的頓口。失戀嘛,最好又最自然的發泄方法就是哭,所以嘍,她也不想這樣嘛!
「失戀!拜托,你去哪里失戀啊?」朱丹鳳翻翻白眼,管理學院的第一白馬教授,哪可能相隔一天就死會?再說她可不知有哪個幸運女子已用繩索成功的套住他的頸項?根據她早上的調查,秦關星非但是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貴族,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往過。
「丹鳳,你不知道,這是我親眼看見的。我昨天送秦教授回家,才知道在她家里有一個好美麗的女人,你不知道秦教授看見她的表情……你如果有看見就知道我為什麼會失戀了。」甄宇白不堪回首的搖搖頭,至今那一幕仍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我是沒看見,不知道啦。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秦教授家里的女人其實只是他的女管家,而且那個美麗的女人在學期結束後就要和企管系的吳若帆吳教授結婚,這你不知道吧?」
「結婚?我不知道,但是……」甄宇白睜大眼楮,她的腦袋一時還無法消化所听見的訊息。那個美麗的女子僅是秦關星的女管家,而且她要結婚了……
「沒有但是,這全是我那個企管系的高中同學告訴我的,保證消息來源可靠詳細,所以你是單戀卻還沒有失戀,知道嗎?」朱丹鳳忍下翻白眼的舉動。一個女管家就讓她萌生退意,她的心顯然只有一顆星的戰斗指數,這樣如何跟秦關星身邊的那一大群愛慕者爭奪?嘖!前途無亮哪!
「就算是單戀怕也是沒有結果吧?」縱使欣喜漲滿胸懷,橫擋在前方通往秦關星的道路依然滿布荊棘。同性戀就是一個最大的關卡,她會接受她這樣的人嗎?她能奢望她接受她的愛嗎?那從雲端摔至地面的感受,她能承受得起再一次的傷痛嗎?
「你要這麼想那就真的是沒有結果。」朱丹鳳撇撇嘴,思緒則在腦海中飛快翻轉。難不成她還不知道秦關星是個男人──不會吧?昨天他的襯衫不是被扯破了嗎?想到這里,甄宇北滿臉鮮血的模樣赫然躍入眼廉,再加上她臨去那一踹……他還好吧?不會真因為她那一腳就從此不能人道吧?但他那一聲淒厲的叫喊聲此刻猶回蕩耳內,揪得她的心難以舒坦。
「丹鳳,我和秦教授會有結果嗎?」她能奢望她的愛會有所回應嗎?女人和女人……甄宇白低下頭,她能承受一旦秦關星無法接受所帶給她的傷害和打擊嗎?緩緩抬起頭,她迷惘的看向朱丹鳳,然後遲疑的問,聰明若她一定能為她指點迷津。
「你不要問我,這個答案你該自己去問他。」朱丹鳳聳聳肩,希冀甩去內心陡生的罪惡感,因為那只不入眼的大臭蟲,萬惡不赦的竟能讓她忐忑不安。像他那種色魔死了該令她額手稱慶才是,她也在心中、夢中殺死過他幾百回,但真的執行卻不能不考慮後果,結果她真的一時沖動就……他應該沒死吧?
「問她?」甄宇白更茫然了,她就是無所適從才希望听從她的意見。現在……她真該去問她嗎?但沒有開始又如何詢問?她和她根本什麼都不是,一顆痴心會是妄想嗎?但不可否認,沒人能幫她,她的愛情在一般人的眼中注定是一條難走的路,在她厭惡男性的同時就知曉的事實,所以她怎能退怯呢?
「沒錯。對了,宇白,你四哥他……呃……他沒事吧?」朱丹鳳朝她一點頭,思緒在憶及甄宇北又亂了分寸。
「我四哥……嗄!我忘記了。」一語驚醒夢中人,甄宇白低呼出聲。她一味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思緒中,壓根忘記被朱丹鳳打得頭破血流的四哥,如今……
「忘記……那先寫作業吧。」朱丹鳳看著一臉比她還擔心的甄宇白,只是在听到她的話後,她的心突然沉沉地往下墜──
「我哪里還有心情寫作業?丹鳳,我先回家了。」甄宇白站起身將課本統統塞入背包中就往教室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