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天,我回來了!」四個小時後,邵小彤由醫院返回小鮑寓。
在醫院里見到爸爸、媽媽、哥哥、嫂嫂和剛出生的佷子,她發現大家都和以往一樣對她漠不關心!也罷,她早該習慣了!
她開門一喊,月兌鞋後踏進屋里,就見岳小天坐在客廳中央,半句不吭的,還用一種困惑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是個稀有動物似的。
「你干麼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我?我哪里不對了?」他不會是想追問早上的事吧?邵小彤很自然地朝這方向忖度,整張臉也因此而羞紅。她忤在門前,沒膽向前,十指也不自在地擱在腰間扯起衣擺。
她臉紅了,這證明她忘不了黎明時、那差點使她失身的熱吻!
很好,在他痛苦地遏阻了,又十分費神地鑽營到賺大錢的方法之後,能見到她這般羞澀的嬌客,對他來說多少有些平衡了。不過,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擾亂一下她單純的腦子,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他不答,起身走向她,困惑的目光始終睇著她酡紅的臉,直到停在她面前,他更是怪異地捏了捏她縴細的手臂,又戳了戳她的腰。
「你這是做什麼啦?」他又捏又戳的,她肩一縮、腰一閃,直想笑。
「我懷疑,你這沒肉沒力的樣子,是怎麼把我搬到你臥室里去的?」
多奇怪的問題,好像她是個力大無窮的變態女?
「我?把你搬到……」她指向客房,再指向自己的臥室,這才弄清楚他的意思。「呵,我搬得動你?你以為我是超人啊!」
「那不然,我怎會在你床上醒來!」他裝無辜,好一副苦思的模樣。
她眼里的困惑勝過他百倍。他居然不記得早上的事了?是因為當時他睡意朦朧、意識不清?對哦,當時,他好像一直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矣,怎麼傻了你?難不成……」他暗笑,擺出驚疑的神情。「啊,難不成,你懷疑我有夢游的毛病!不得了,照這情形看,我好像真的有這種毛病……你,小美人,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在你臥室里,對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好比,我對你毛手毛腳了?還是更過分一點的上下其手了?」
「沒!沒有!」她的臉紅上加紅,想也沒想,立即猛搖頭。好說,他既然不復記憶,那她何必將早上的事拿出來令自己窘困。
想著,她順水推舟,想做點補強,但她不善于說謊,把話說得結結巴巴的。「呃,一定是你夢游了啦,我那個時候剛好沒睡在床上,因為我出去了……不然……不然你跑到我房里,我沒道理不知道……」
「啊,還好你沒有睡在床上,不然我肯定會像惡狼似的吃了你!」他壞壞的一笑,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呃……你、你不會真的那麼做吧?」她羞赧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人也緊張得差不多要昏過去了,但又不得不問,這可是個嚴重的問題呢。
「做什麼?」他明知故問。
「就是、就是那個……那個惡狼什麼什麼的……」她小聲的,音波有些顫抖。
「那個啊!」思索中,見她純真羞怯地偷瞄著他,也不知怎麼地,他竟無法對著她露出惡狼式的嘴臉。他一嘆,勾起她的下巴,心口不一地說了句勢必會後悔的話︰「不,我的小美人,除非你允許。」
「我就知道!」聞言,她露出安心的笑,並吁了一口氣。
「知道什麼?」他不解。
「知道你是個君子呀!」她仰慕的眼神,沖著他直笑。
君子?這兩個字只要湊到一塊兒,就是一種要人命的壓力,那真會壓死所有正常的,卻又不想成為小人的男人!他暗惱自己竟以「君子自重」四個字,封死了自己的之門。既然如此,他最好還是別吻她的好。他清楚,只要再吻上她,他必將要了她。所以,君子自重,全力克制,別再去吻她吧!
他暗嘆不止,只能將話題轉到費神鑽營出的掙錢方法上。
「小美人……」他似有顧慮地喊了一聲。
「嗯?」她走入臥室,將背包掛回衣櫥里,又收來了幾件該洗的衣物。
「我想,既然你相信我是個君子,那麼……」他跟去,但止步在臥室門前。「可不可把你的戶頭借給我去玩股票?」
「股票?你懂啊?」她不帶興趣地瞄了他一眼。
「只是‘懂’?你太小看我了!」不滿她小覷的神情,他自信地反撲。
「那是精嘍?」抱著該洗的衣物,她來到他面前,對著他一笑。
「可以這麼說。」
見他自信滿滿,還是一副穩操勝算的神氣,若不信他,那就太傷感情了。她只好道︰「既然有錢賺,那就借你用嘍,不過……」
「你質疑我的能力?不相信我?」他大感受傷。
「不是啦。我是想告訴你,我戶頭里只剩下兩萬多一點,那能玩嗎?」閃過他,她抱著幾件衣物又回到客廳。
「那足夠了。」他跟在她身後,其樂無比地問︰「矣,小美人,等我們在股市里賺到錢了,你最想買什麼?」
「熨斗!」她不經思索,立即回答。
熨斗?好笑了,他可是企業界赫赫有名的岳曜天耶,以他人面之廣,隨便幾通電話就能穩操內線利多,並可以在短時間內,讓她的兩萬塊滾大數倍,而她竟要買那種小不啦嘰的小電器?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要那個東西做什麼?」他沒好氣地說道。「你就不能想些大一點的、價錢龐大一點的東西嗎?」
「那個東西好用啊,可以給你燙襯衫嘛!」她的想法很實際。
一陣感動涌來,他動容地看著她走進他的臥室。
「你有沒有衣服要洗?」這一問也是多余,只見她隨手拾來他穿過卻掉在床尾的衣褲,完全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兒。
「小美人,除了熨斗,你就不想要別的了嗎?」他再問。
「隻果!」她回頭朝他一笑。「我要滿滿一整個冰箱的富士隻果!」話畢,她走到後陽台,將手邊的衣物丟進洗衣機里。
他反射性的往廚房那台小冰箱看去。老天,那個小小小小的冰箱,能塞上幾個富士隻果?七個、八個!好吧,頂多可以塞上十個,但就和熨斗一樣,是個微不足道的、教人氣絕的芝麻小錢。
唉,這個笨小彤,怎不說,她想盡快把房貸繳清?
好好好,若不能用那少少的兩萬多塊錢,滾到繳清這間小鮑寓的貸款,滾到她對他刮目相看,他就不叫岳曜天!
送隻果給女人,尤其又是一個總經理送出手的,那麼包裝一定非常特別嘍?
不,那可不一定!
看他殷峽送出的隻果,一送就是整整兩大箱,還是特地打電話到賣場訂來的。嘖,這教送貨員扛到一廠財務處時,引起了好大的騷動。
其實,殷峽也不想這麼破費。這都要怪曜天,沒頭沒腦的,竟要他將隻果送到財務處去。也不想想,那是人多口雜的辦公室,若只送邵小彤一個人,到時他殷峽輕則落個小氣之名,嚴重一點,說不定會傳出他和邵小彤之間有什麼曖昧關系,那對邵小彤的傷害可大了。
接近下班時間,殷峽已站在財務處經理室門外,而門邊就擱著那兩大箱的隻果。
「殷總,這兩箱是?」財務處的林經理在殷峽身後問。
「是朋友送我的富士隻果,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那麼多,所以拿來給大伙兒嘗嘗味道的。」殷峽音量頗大,朝經理室對面的大辦公室里的同仁大喊。「自個兒拿吧,各位,動作慢了,恐怕就只有看別人吃的分嘍!」
這下,殷峽只見那些同仁蜂擁而上,嘻嘻哈哈地朝那兩箱隻果進攻,獨獨只有邵小彤,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也不知在想什麼,好苦惱的樣子。他索性往紙箱里拿了六個大隻果揣在懷里,直接走到小彤桌邊。
「喏,我替你拿了幾個隻果來。」殷峽將懷里的隻果擱到她桌上。
「呃……謝謝。」抬頭看見一個渾身帶著黑道大哥氣質的男人,邵小彤慌忙站起,竟無端地緊張起來,而她心里那個天大的問題——岳小天為什麼都不吻她了?也暫時擱到一邊去了。
「在這兒工作還習慣嗎?」殷峽關心道。
「啊,你……你是那個打電話給我、通知我來上班的人!」邵小彤認出了他的聲音。「謝謝你的關心,這工作我做得還算得心應手,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殷峽指著桌上的隻果。「別告訴我你不愛吃隻果哦,這六個你一定得帶回去嘗嘗味道,好香、好甜哦!」
「謝謝,我一定會帶回去嘗嘗的。」看著桌上那六個粉紅色的大隻果,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很愛吃隻果呢。」
是嘛,如果她愛吃的是榴,這會兒也不會是滿室的隻果香,而是教人掩鼻的榴味了。殷峽微動眉毛,對她笑笑。「你喜歡就好。矣,我還有事要忙,有空再來看你了。拜!」他轉身離開了財務處。
邵小彤目送殷峽走遠,捧起一個隻果,往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
「你們怎麼都有隻果吃?」這時,那剛從洗手間轉回辦公室的媽媽級人物,劉月霞,漫天喊道。「為什麼我沒有啊?」
「是殷總送來的,誰教你不在啊。」辦公室里,不知是誰回答了她。
「咦?我們都只拿了兩個,為什麼邵小彤桌上會有六個?」走道上,拿著文件的楊美麗不太高興地說。「劉姊,你可以向邵小彤要兩個嘛!」
邵小彤听了,雖然舍不得,但為了自己的人緣著想,不等人家向她要,她飛快地拿起了兩個隻果,朝劉月霞道︰「劉姊,這兩個給你。」
「那你還剩下四個?」劉月霞走到邵小彤桌邊,貪心地瞪著桌上剩下的那四個隻果,說道︰「邵小彤,你一個人吃得完嗎?再多給我兩個吧,我那兩個兒子好愛吃隻果呢!」
「呃……好啊。」邵小彤縱然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人家都開口向她要了,她還能搖頭嗎?于是,她又遞上了兩個。
「謝啦。」劉月霞說。
「是殷總送的,我不過慷他人之慨,你就別跟我客氣了。」看劉月霞抱著隻果走了,邵小彤小心翼翼地把所剩的兩個隻果移到桌子內角去擱著。她試著安慰自己,沒關系的,有兩個就好,一個給自己,一個給岳小天,剛好。
可是,邵小彤萬萬沒想到,在下班前,她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
那桌上,居然只剩下一顆隻果了!
一顆?就一顆!
那該死的殷峽,居然只送了小彤「一顆隻果」!
這會兒,是晚飯後。只見岳小天狠瞪著那個小彤從背包里拿出來、然後擱在矮桌上的「一顆隻果」!
「岳小天,你看,這是殷總送我的隻果,好大,是不是?」邵小彤坐在矮桌的另一端,興高采烈地指著那顆隻果。
他氣都快氣死了,她卻是一副滿足的模樣。
「其實,我本來有六顆的……」邵小彤捧起那顆隻果,把玩在手。唉,想起那少掉的幾顆,她好舍不得喔。
「哦!六顆?」很好,那殷峽還算知道死活。但他好不狐疑,追問道︰「那其他的五顆呢?都到哪兒去了?你等不及,吃了?」
「怎麼可能,一下子吃掉五顆像這樣大的隻果,不把我撐死才怪!」她笑著解釋︰「是劉姊啦,她向我要走了四顆。我想,我還有兩顆,一顆給你,一顆我自己吃,剛好——」
他忍不住打岔。「那麼,另外一顆呢?」
「不見了。」她說得淡然。
「不見了?」他粗聲一吼,一掌拍向矮桌。「是被誰拿走的?」
「我也不知道是誰拿走的。」邵小彤被那重重的一掌嚇了一跳,心想,他一定也很喜歡吃隻果,可是,有必要為了一顆不翼而飛的隻果而生那麼大的氣嗎?于是她挨到他身邊去,將隻果捧在他眼前,安慰道︰「岳小天,別生氣嘛,看,我們還有一顆,可以分著吃。」
「就那麼一顆,你自個兒吃吧,我不要。」他氣呼呼地推開眼前的隻果。
「那我也不吃了,就把它擱著當芳香劑好了。」她聳聳肩,隨即將隻果往桌上一擱,甚至把頭別向一邊,不再去看它。
瞧她那副意志堅定的樣子,他懷疑她那些隻果夢都到哪兒去了?他不禁問道︰「真的假的?你這只隻果蟲,能每天看著它、聞著它,卻不想去吃它?」
連他也說她是隻果蟲!可惡,喜歡吃隻果的人,就一定要叫隻果蟲嗎?就不能叫其他的、像是隻果美人、隻果美眉、隻果女圭女圭……那不是好听多了!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卻由衷地說道︰「是,我是一只隻果蟲。但是我沒有貪吃到只顧自己吃,卻讓岳小天在一邊看著流口水。所以,要吃,我要和岳小天一起吃,不然,就把它擱在那兒、直到爛掉,我也不會看它一眼。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話畢,她真的不再看那顆大隻果一眼,起身走往臥室,拿了衣物,再走進浴室,使勁地關上門。
他心里回蕩著她真情流露的話,目瞪著那該死的「一顆隻果」,心里氣極了那個拿走小彤的隻果的人。這下,他如何也不能放著那一顆隻果當芳香劑。
他拿起隻果,走到浴室門口,朝里頭喊著︰「小美人,這麼漂亮的大隻果,你真舍得把它擱到爛掉啊?」
「對對對,除非你跟我一起吃。」她堅定的回答中央著嘩啦嘩啦的水聲。
若非發自肺腑的真愛,何來這樣堅定的分享?他重重靠向牆面,心里篤定她是愛他的,也證明自己在窮酸之余也是魅力無窮的。但接下來呢?該死了,不管他做出任何決定,都已背負了玩弄感情的罪名,那對她造成的傷害,足以使她怒不可遏地轉身離去……
而他,貪戀著她純淨如風的單純,甚至做不出舍棄她的事來;因為他害怕,這麼一個感情豐富又愛哭的她,會在失去他之後哭瞎了眼楮……
他痛苦極了,他想當一輩子的岳小天!打從調查她開始,他從長年的資料中透視她的生活、窺伺她的一切直到現在,就像是對她布下了一張隱形的大網,他實在沒料到,那網,竟也把自己給網住了!
都怪那個凸槌的岳天,無端弄出的凸槌賭局,硬是將他搞得進退兩難。現下,他恨自己不能拋開良心,卻也慶幸良心仍在……
矛盾中,他看了手中的隻果良久,然後提步走向小廚房,拿了水果刀,就在流理台前,一刀一轉地將隻果皮削落成了長條狀。
「哇,皮都沒削斷耶,好厲害啊!」邵小彤披著濕漉漉的長發,穿著襯衫、短褲,出現在他身邊。她起隻果皮的一端,讓長長的隻果皮旋轉在他眼前。「決定跟我一起吃了嗎?」
「嗯。」他放下水果刀,將她手中的隻果皮丟了,再將削好的隻果湊到她嘴邊。「小美人,你先吃一口。」
她大大地吸了一口香氣,這才毫不客氣地啃了一大口,然後推著他的手,將隻果移到他嘴邊,含糊說道︰「換你了。嗯,這隻果真的好甜、好甜吶!」
他心里郁悶至極,幾乎沒有笑容。他順著她,咬了一小口,隨即攬來她,往客廳走,並在就地而坐時,將她拉下,諼她側坐至他盤起的腿上。他不由自主地將她的腰勾得好緊;他怕,真的怕,怕在坦白後,她會離開他。
「小美人,我想告訴你……」他一手緊勾著她的腰,一手將隻果往她嘴里送,心里卻苦苦地猶豫著,是不是該向她坦白一切。
「告訴我什麼?」這麼坐在他懷里,她雖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的手卻自然地撥起他的頭發。
「我……」坦白之後,還能這樣抱住她、听她甜美的聲音嗎?不,恐怕再也不能了。這一想,他又咽下了預備要說的話。「我好喜歡你的氣息。」他改口道。
「我也好喜歡你身上的男人味!」月兌口而出的話令她的臉龐瞬間爆紅,又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她連忙將他手中的隻果塞進他口里。「來,岳小天,吃一口隻果,要大口一點!」
接下來,那隻果你一口我一口,兩人的嘴都塞得鼓鼓的,誰也沒再開口說話。直到隻果只剩下果核,她從他手中拿下,離開了他的懷抱,將果核丟進了垃圾筒。這時,她忽然听到他苦惱的低語——
「老天,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嗯?」她回頭,見他將整張臉埋在手心里,好心煩的樣子。她立即過去,蹲在他岔開的長腿間,狐疑地問︰「岳小天,你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我帶給你什麼煩惱了?」
「不是你,是我……」算了,就再當一陣子岳小天吧。他終有一天要坦白的,但絕不是在今天。他捧著她的臉,拇指刷過她紅女敕的唇瓣,眼里浮動著難以啟齒的苦悶。「小美人,我可以親你嗎?」
呃?他這幾天都沒吻她,是因為沒得到她的允許嗎?她正想著,他的唇已俯蓋住她。而她不想讓岳小天心煩,因此順著他的吮啄,試著回吻他。
她的唇舌生澀地勾勒著他,促使他輕輕的吻啄在瞬間狂熱起來,兩手臂突然一收,將她揣進他堅實的胸膛。她的心跳失去了規律,心口泛起一波波悸動。那悸動熱得像火,而那樣的火燒得她全身酥軟。
再也無法抗拒她的香甜,他忽地抱住她一個翻身,將她壓倒在地毯上,一起一伏地在她身上磨蹭。
「岳小天……」她感覺到情況不太對,可是游離的神智一時間又回不來。她閉著眼,任他狂熱地落下吮吻。
「你好香……是隻果的香氣……」他的唇滑到她耳邊、頸部,一手探進她的襯衫里,握住了她的一座飽滿。
她感到有一陣疼痛,張眼一看,才知道他的行為已超出她可以接受的範圍。「岳小天,你、你在做什麼?」她從熾熱中醒來,驚問道。
「在做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只能想人非非的君子,我要你……」他嗄啞地說著,將身軀稍微移開,想一掌探進她的短褲內。
「不可以!」她低喊的同時,兩腿也夾緊了,雙手也抵住了他貼來的胸膛。
「饒了我吧,你已經折磨了我那麼久……」欲火燒毀了他的理智,他以一手鉗住她反抗的雙手,另一手則霸道地想擠進她緊夾的腿間。
「你不可以……」她幾乎是哀求。「那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啊!」
笑話了,若只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那麼趙琦心又怎麼會背著他去偷腥……思及重傷他自尊的趙琦心,他渾身僵直,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岳小天,你、你生氣啦?」感覺到他的僵化,她怯怯地問。
他抬頭,將目光停在她臉上。那張臉,掛著她的純真和委屈,也掛著對他的關心與歉意,而他,卻在做傷害她的事……
他再次陷入矛盾中,而良心則追逐著他的理智,不斷地告訴他,他怎能去傷害這麼一個純淨的、關心他的、願與他同甘共苦的女孩,並在要了她之後,惡劣地告訴她︰若真愛他,就別要求婚姻,否則拉倒?
他忽地全身而退,挺身站起,甚至退離她好幾步。
她隨即揪著衣襟坐起,那被吻得紅腫的唇瓣,欲言又止地開合了好幾次。她好亂,她想把自己交給他,但心里卻害怕極了。
是了,他可以要任何女人,但獨獨不能傷害她,那是罪大惡極的事啊!他深深注視了她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岳小天,你要去哪里?」她惶然地問。
「你管不著!」他心一橫,撂下話,頭也不回地打開大門沖了出去。
他真的生氣了,他不理她了,他走了……
邵小彤惶然地生在地毯上,淚水在他重聲關起大門的同時,無聲地滑落。
邵小彤掛著淚,陷入了極度的不安之中。
她坐在客廳中央,豎起耳朵,全神聆听著大門外的動靜,希望很快就會听到岳小天拿鑰匙開門的聲音。可她左等右等,直到午夜過了,都不見岳小天回來。
岳小天真的生氣了!
她沮喪極了,重重地趴向地毯。她不是不給他啊,只是要等到結婚以後嘛。而且,她听人說過,女人的第一次會很痛的,她害怕啊!
誰曉得,她這樣卻把岳小天氣跑了。怎麼辦?要是岳小天一氣之下,不要她這個女朋友了,這一走就不再回來了,那……那她一定會哭死的!
想到這兒,她心口好痛,鼻子一酸再酸,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好喜歡岳小天啊,失去他,她肯定會活不下去的!
她趴在那兒,想著沒有岳小天的日子,完全無法控制地哭個不停,直到眼楮哭腫了,整個人虛月兌、累了、睡著了,那岳小天這才悄然打開大門,以死寂的輕步跨進了客廳。然後發現,她趴在客廳地上睡著了。
這麼睡,很容易感冒啊!岳小天來到她身邊,見她小臉布滿淚痕,而她整個背仍因啜泣而抽動著。他心疼得要命,想彎身叫醒她。但,等等吧,在他的欲火還沒熄滅之前,他還不能叫醒她。
他先至客房找了套干淨的衣服,再走進浴室,褪去身上的衣物,轉開蓮蓬頭,讓絲絲水注從頭頂澆淋而下。
有水聲?是岳小天回來了?他在洗澡?
邵小彤猛然醒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她彈身而起,奔向浴室,正要提手去叩浴室的門,卻見門並沒有關緊,而她冷不防就在門縫中看見了那渾身赤果、站在蓮蓬頭下,淋著冷水的岳小天……
她知道那是冷水,因為浴室並沒有熱水產生的煙霧,而她隱約知道,男人會去沖冷水,多半是為了要澆熄上的沖動。想到這個,她臉色一陣爆紅,連忙閃到門邊去。
可是,就不知是怎麼了,她人雖閃開了,腦子里卻揮不去剛才看到的畫面。
不好,她居然想再看看赤身露體的他——他好結實呢!
那……她可以再偷瞄個兩眼嗎?
嘖,要死了,她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
可是啊,她就是忍不住探了探頭,往門縫里又瞄了一眼,又再瞄了眼。當她想再探頭偷瞄時,霍然看見他關起水龍頭,準備著衣了!
她咽了一下迅速于掉的喉頭,蹎起貓足,飛快地回到客廳,以原來的趴睡姿勢裝睡,只是她臉上的脹熱一直消退不去,腦子里也凌亂地想著一些事。
其實岳小天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有正常的,而會借沖冷水來澆熄,恐怕得怪她這個做女朋友的太過保守……那他,會不會因為遭到她的拒絕而丟下她,然後去找願意獻身給他的女孩當女朋友……
不要!她在心里大喊。她不能失去岳小天,她……決定把自己交給他了!
她腦子里凌亂無章,突然察覺到有腳步聲向她走來,她不由得屏住氣。
「小美人,到房里去睡。」岳小天半跪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背。
「岳小天,你回來啦!」她佯裝驚喜地睜開眼楮。心中默默決定要獻身之後,她張臂抱住了他,又使勁地將他往下拉,讓他貼來。「我……對不起,請你別生氣,我現在……」
驚愕中,他整個上半身蓋上了她的胸月復。他連忙將兩手肘撐著她身側,柔聲地打斷了她。「小美人,是我不好,我一時沖動,把你嚇壞了。」
「岳小天,我好愛你,真的,我現在——」
「別說,我了解。」他打斷她的話,起身抱起她,往她臥室里去。
「岳小天,我決定……」她勾著他的脖子,想說點什麼獻身的話、做點什麼挑逗的動作,但怎麼也放不開。
來到她的臥室里,他將她放入床中,只是站在床邊,柔聲道︰「小美人,晚安。」對她一笑,他轉身要走。
她飛快捉住他的手,眨著熱氣直冒的眸子,驚慌地問︰「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又要丟下我,一個人跑出去了?」
「不,我只是要……」他是想回客房去的,但看見她眼里的驚慌和依賴,他一嘆,滑到她身側躺下,一手極富佔有欲卻又夾著無盡的疼惜,將她攬進懷里抱住。「可以抱著你睡嗎?只是抱著,不會有別的,我發誓。」
「岳小天,我——」她鼓起勇氣,仰頭看他。是,她決定獻身,就現在。可是,當她想伸手去模模他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連呼吸也不順暢了。
「快睡了吧,都三點多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晚安。」往她額上落下一個吻啄,橫在她腰上的手再一攏,隨即閉起眼楮,不再說話、也不再動一下。
看他閉起了眼楮,她懷疑,他想睡了?他這會兒又不想要她了?
也許是因為他剛剛才沖過冷水,現在沒有「性趣」了吧。那,還是等明天,或是他下回「性趣」來子,又不小心被她知道的時候,再說吧。
嗅,天,說實在的,這下她除了大大松了一口氣,連手也不再發抖了。
「岳小天……」她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嗯?」他連動也沒動一下,只是發出一個音。
「那個……沒什麼事,我只是想跟你說,我好愛你,還有,晚安。」沒有「性趣」上的壓力後,她安心地向他挪去,挨緊了他,並讓小手貼在他的心窩上,也安心地閉上了因長時間哭泣而紅腫的眼楮。她的眼皮好重,人也好困吶!
「嗯。晚安。」他柔聲回答。
在幾次挪肩擺腰後,她找到了最舒服的睡姿,很快地便在他懷里睡著了。
這思想保守的小傻瓜,真把他給打敗了!在听到小美人均勻的呼吸聲後,岳小天睜開跟,發出無聲的嘆息。
之前,轉身沖了出去,原是想去找個女人紓解掉,但才跨出門,他立即就後悔了。他于門外站了許久,然後就听到了小彤的哭聲,他想推開門進去安慰她,但知道自己倘若推門進屋,那麼她誘人心動的純真,定會毀在他無法熄滅的之下,而他的良心卻矛盾得不允許自己去傷害她。
所以,他逃離了那扇門,不敢再去听她的哭聲。但他一身欲火。哪兒也去不得,只得在附近的街道上走了又走、繞了又繞。的確,他本是想去找個女人發泄一番,而後永不再回來當窮酸的岳小天!可……他終究無法棄她而去,他甚至覺得,利用其他女人澆熄他體內被小彤所挑起的欲火,是一種極為骯髒的事。」
所以,直到猜想她可能哭累了,睡了,他這才敢走進家門。
天,他的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了!
這時,偎在他懷中的她,突然咕咕噥噥地夢囈道︰「九十八個岳小天……九十八顆隻果……一百個岳小天……一百顆隻果……」
她在夢里數著他,也數著等量的隻果?听她,還漏數了第九十九個?
他想——是不是數量太多,她數亂了?
誰知她又咕噥道︰「那個九十九號岳小天……你別帶著隻果亂跑……」
他差點笑出聲,憐愛地將下巴往她頭頂蹭了兩下。他嗅著她的香氣,感覺著她滑女敕的肌膚,而她的小手就停在心窩上做著無意識的擦動。
「……乖,下次別亂跑啊……」她咕噥著,將頭偎進他的胸膛。
他再次輕嘆,心想︰這小彤,會把他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