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可情和聶徹「同居」的第七天。
一如往常,聶徹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她則靠自己模索熟悉環境。
沒有人可以幫忙她,她只有靠自己。反正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就心滿意足。
每晚在等著他「臨幸」之余,她總會想起當年他對她的好,他的百般寵溺。
那時候他總是盡力給她最好的。他為了讓她像其他的戀人般,能在七夕情人節,享受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他在公司里足足吃了兩個禮拜的泡面。當她經由他的同事口中知道這件事時,她難過地想把已經消化掉的食物給吐出來。
她練琴練不下的時候,他總有辦法安撫她那顆浮躁的心,讓她心平氣和下來。
夜風吹襲時,他總會用他的大夾克來替她驅除寒意。而當……
叮咚——
門鈴聲清脆地響起。
會是誰?她該不該開門?
「請問你是……」她防衛性地問。
「嚴浩。」
門打開了,嚴浩順利地進了門。
「還習慣嗎?」他可是奉了孟夫人的命,前來探望探望。蔣如夢懷孕了,孟允天哪兒也不許她去。
「嗯。」她點了點頭。
「他沒有為難你吧?」他覺得自己真是問得有些無聊,現在的聶徹會對她好,那才有鬼。
「沒。」一切都是自找的,她受得心甘情願。
「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
「想不想知道有關聶徹的事?」
「不用了。」即使心里想知道得要死,但她還不想讓這兩個男人鬧翻。其實他也真的要告訴她些什麼,他只是找不到話題而已。
「想不想到外頭走走?」看著沒有答話的她,他徑自幫她回答。「想,但不是跟我。對吧?」
這女人可真是死心塌地啊。
「這樣吧,叫我一聲嚴大帥哥,我就幫你實現願望。」
「真的可以吧?」她雙眼發亮。
「不試試怎麼知道?」
「嚴大帥哥!」反正叫一聲也沒有什麼損失。
「等著吧!」他拿起大哥大按下一串號碼。「喂,我是嚴浩,幫我接聶徹。」
小小的臉上充滿期待,她好想念他啊!
「喂,什麼事?」彼端傳來聶徹公式化的聲音。
「我在小情身旁。」
線路彼端頓時陷入沉默之中。
沒出聲?好吧,那他只好繼續說嘍。「小情覺得悶,我幫你帶她出去走走。也許……不回來吃晚餐了。」
「她悶不悶是我的事。」
「但你這麼忙,沒有時間……」
「 嚓」一聲,電話被聶徹掛斷。這下慘了,撒旦發飆了,上帝可得保佑他。
「他怎麼說?」她急急切切地問。
「他正忙著。」他隨便說說,反正他有把握撒旦十分鐘之內會現身。
「他不肯對不對?」小小的臉蛋上盡是失望。
「他會回來的,現在照著我的話做。」
丙然,八分鐘後,車子「唧」的一聲緊急煞停在門外。如果聶徹去當賽車手,一定很有前途。
「啊,你回來啦?」嚴浩裝瘋賣傻道。「那你陪她去好了,我現在正好有事要處理。」他會不會被剝皮?不管了,先逃離現場再說。
屋內又剩下兩個人。
「這麼快就不甘寂寞,急著找男人?」他說不上來現在的情緒為何,他不願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連嚴浩也不可以。
面對他的惡言,她沒有說一句話,便起身往浴室走去。沒錯,他是回來了,但卻是回來凌虐她的。她不該抱太大的希望。
必上了浴室的門,她低泣了起來。
客廳里空蕩蕩的,隱隱約約地听得見從浴室里傳來的啜泣聲。
「出來。」他起身走向浴室,敲著浴室的門。
不一會兒,藍可情打開門,眼楮紅紅的。
「想去哪兒?」他故意冷冷地問,不讓聲音泄露出任何情緒。
「什……什麼?」她是不是听錯了?
「我問你想去哪兒?」
「都可以。」她高興地抱住他。「去哪兒都可以!」
「走吧,不然就別想出去了。」如果她再這麼抱著他,下一分鐘他就會要了她的。一向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只要摻雜了情感,就變得極為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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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幫旗下的俱樂部。
聶徹和藍可情正在露天的游泳池里。
冬天的陽光暖烘烘的,舒服極了。
聶徹在來回了幾趟之後,便開始欣賞起小情「玩水」的樣子。唉!姿勢真難看。
「把手給我。」他忍不住游到她身邊,抓起的手比劃著蛙式的動作。「懂了嗎?」
她點點頭,在他面前自行演練了好幾次。
「你踢腳的動作也不正確。」他把她牽到岸邊,再教導她做出正確的動作。
此刻,他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對她充滿了耐心。
「好了,你現在從那邊游到我這里。」這次她不會再像剛才那樣,無論怎麼拍水都在原地不動了吧?
「我看不見。」
「你游過來就是了。」
「嗯。」她大力地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便栽入水里。
「進步了。」他在另一頭接住她。
「我游得很遠嗎?」印象中,她的游泳成績爛到家了,無論怎麼努力,永遠都只停留在原處,不會前進。
「嗯。」有五公尺,他在心里加上一句。
「真的?謝謝你,阿徹。」
「一句謝謝就算了?」語畢,他抱起濕漉漉的她離開游泳池,來到貴賓房里。
身體接觸到床面,她原本愉悅的心情立刻消失了。「我……不想。」他終究是想利用她來泄欲啊!
「別忘了你的身份。」原本他想答應她的,但是當他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對她所做的溫柔舉動時,憤怒便代替了一切。
怎麼,當年所受的教訓還不夠嗎?他不會忘記她的背叛,他們之間僅有恨意而已。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再犯第二次錯誤。
他粗魯地褪下她的泳裝。
「我不想!」即使知道他不可能在乎她的感受,但她還是說了。
「由不得你!」語畢,他挺自進入她仍未準備好的身子,放肆地加快速度來發泄自己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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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徹,日本那邊的場子出了點問題。」孟允天話說到一半,故意停頓下來。
唉!屢試不爽,難道那死小子就不會接下去說︰需不需要我去處理?
罷了,罷了!自己還是快點兒進入正題,免得待會兒他拍拍走人,那就不妙了。
「阿豹希望你能過去坐鎮一段時日。」基本上那只是芝麻綠豆點大的事,重點在後面。「還有,飛鷹組的問題拖了這麼久,也該做個了結了。」
「知道了。」語畢,聶徹起身打算離開。
「等一下!」孟老大突然遞了一份文件給他。「這是資料袋,照里面的計劃執行。當然,你有權全盤改變。另外,這里有兩張來回機票。」
看著他的身影,孟允天笑了笑。
那小子只有在那姓藍的女人面前才會失控,其他的時候他就跟機器人沒兩樣;沒有任何表情,話也不超過十個字。
謗據他愛妻如夢的情報,聶徹把家里鋪上了地毯,浴室和廚房都加了防滑設施。和他相處了這麼久,可一點兒都沒發覺他居然也會有體貼別人的時候。
只是橫在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可有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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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汽車開進車庫的聲音,藍可情飛快地「走」到門邊幫他開門,儼然一副小妻子的模樣。
這些天,她已模索出由睡床走到室內每個地方的步數了。只可惜眼楮看不見,不然她就可以像以前一樣,煮好牛肉面等他回來。
「阿徹?」
一如往常,他仍然不答話。
繞過她的身子,他在電腦前坐下,手指叮叮咚咚地敲打著,專心地注視著螢幕,仿佛她是個隱形人。
十七天了,十七天來他都是這個樣子,對她冷漠至極,就像開口和她說話會髒了他的嘴似的。
她以為他叫人鋪地毯是關心的表示,在她滿心感激之余,他卻說他是不想在他發泄的時候看見她坑坑疤疤的傷疤,瞎子已經夠令他倒胃了。
發泄?他甚至連「」都不肯說。
也對,他對她根本沒有愛、只有恨,她悲哀地想著。在來這兒之前,她早就預料到了,只是真真實實由他口中說出,卻是如此傷人。
無所謂了,只要能留在他身邊,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她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旁,听著他指頭忙碌的聲音。
「我星期六到日本。」他終于結束了手邊的工作。
「日本?」那她呢?這麼快就厭倦她了嗎?她連能留在他身邊的籌碼都沒了。
可是,她真的很認真地酸合了呀!不管再累、再不想,她都會應和他的要求。她……只想留在他身邊而已呀!
「東西收一收,明天你必須回家。」他並不打算帶她一起去,那邊的狀況……他無法確保的安全。
她怔了怔,小聲地要求道︰「我可不可以跟你在一起?」
「我不想帶個麻煩在身上。」
「我可以自理的,只要……」她急急地要求,卻被他打斷。
「你還有沒有資格改變我的決定。」他就是鐵了心,絕不帶她一塊兒去。
「我只是想跟在你身邊而已。」她哀求著。「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他沒有答應,只是抱起落寞的她走向寢室,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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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
「徹哥!」二十余人西裝筆挺排成列,由阿豹統領著,迎接聶徹的到來。
「茉莉留下,其他都退下。」茉莉是阿豹的妻子,是孟幫在東京的操控者。十年前茉莉被阿豹從窯子里救出,感恩之余給阿豹。她心思細密,相當冷靜果斷,不比其他各分部的領導者遜色。或許是天生的,也或許是環境造就的。
「場子那邊的問題你處理完了吧?」聶徹沉聲問道。
「嗯,不過黑岸羽龍的獨生女——黑岩冷凌在他們手上,照判斷,川崎造二還不會對她下手,因為飛鷹組的金庫保險密碼只有她和她爸知道。」
「嗯,著手救人。」
「還有,川崎造二的販毒計劃傳言在台灣有負責人,不過還沒查現。」
聶徹點頭道︰「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黑岸羽龍。」
「是。」
等茉莉離開後,聶徹拿起電話快速地按下一串阿拉伯數字。
「喂,我是聶徹,找孟老大。」
「你等一下。」線路彼端的蔣如夢把話筒拿給老公。
「阿徹,有事?」
「暫時沒有,老大,我有個請求。」
「你說。」這小子可是破天荒地開口要求,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看著藍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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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是響亮的一巴掌,血線從嘴角泛開來。天知道這是第幾個「強而有力」的巴掌了。
黑岩冷凌把被打偏的小臉慢慢轉正,而後從嘴里吐出髒血。
「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說不說?」得不到金庫密碼就沒有錢,沒有錢他川崎造二要個飛鷹組干麼?
黑岩冷凌仍是不理他。她恨父親,但……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群垃圾把飛鷹組搞垮。
「媽的!老子就不信你不說,帶下去讓幾個兄弟爽一爽。」川崎造二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孬種。」臨走前,冷凌還挑釁地朝他吐了口口水。
她黑岩冷凌早就什麼都不怕了,十五歲那年她就已經什麼都不怕了,那年……
她用力地甩甩頭,強迫自己什麼都別去想。人生最骯髒的事她都經歷過了,她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黑岩冷凌被帶到一個小房間,跟著進來了三個巨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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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靜了下來。
夜,好黑。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已經多久沒吃東西了?一天?兩天?突然之間她感覺被人騰空抱起。
呵!這個人身手一定不凡,動作迅速利落,而步伐輕得可以,她想。
要去哪里呢?
由于決定吧,反正她現在也沒有能力去抵抗,希望……不,她早就學乖了,再也不跟上帝打交道了。
她被他抱進車里,以飛快的速度前進。
耳邊傳來一陣槍聲,呵!那些飯桶最會放馬後炮了,川崎造二那個人渣現在一定氣得跳腳吧?
頭愈來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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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冷凌慢慢地蘇醒過來。
這是哪里?
身上已經被換過干淨的衣服了。床好軟,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天快亮了吧?黑色的夜透露出破曉前的不安。
「你醒了?」一個女人開門進入,手中端了一杯牛女乃。「你一定餓了。」
黑岩冷凌一臉戒備,逼得茉莉不得不開口表示友善。
「我叫茉莉,孟幫的人,是聶徹救你出來的。待會兒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我要回飛鷹組。」她冷冷地開口。
「現在飛鷹組已經不在你的掌控之下,記得嗎?川崎……」
「我要回飛鷹組。」她不會忘記是孟幫的人間接害得他們支離破碎的,就算他們後來把她從魔頭手中救出來也一樣。
「行,有本事你大可離開。」茉莉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訕訕地開口︰「只要你走得出去。」開玩笑,這小妮子把這兒當成什麼地方,說走就走?
黑岩冷凌禁不起刺激,憤怒地從床上跳下來。
屬于兩個女人的戰爭,就此展開……
不多久,一切歸于平靜,當然,被撂倒的冷凌。
唉!真倒楣,從來沒听過跟人打架後,還要幫對方處理善後的。
茉莉吃力地把已經昏過去的冷凌扛回床上。
聶徹剛從獄中探視岩羽龍回來,輕輕地敲門入內。
「她睡了?」
「不是,是昏了。」茉莉沒好氣地回答。
「下手輕點兒。」他答應黑岩先生要好好照顧冷凌,絕不讓她再落入那幫人渣的手中。冷凌那女孩的遭遇令他難過,一個才十七歲的女孩子,卻……
他既然向黑岩羽龍允諾了,就一定會保護冷凌,直到他出獄為止。
「輕點兒?那這會兒躺著的就是我了。」茉莉嘀嘀咕咕。
「不管是你受傷還是她受傷,都不是我樂意見到的。」淡淡地丟下這句話,聶徹便離開了房間。
沒必要告訴茉莉有關那女孩的事情,保護黑岩冷凌已經是他的責任了,除非……有人能代替。
他緩緩步下樓,拿了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腦中盡是鏟除川崎這個敗類的藍圖。
他希望盡早結束這邊的工作,趕回台灣。至于為什麼,他不願追究。
他狠狠地一口飲盡懷中物。
「徹哥。」阿豹從外頭進來。「我陪你喝一杯,咱們已經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地喝個盡興了。」
聶徹淡淡地勾起嘴角,沒表示什麼意見。
阿豹不以為意,反正印象中徹哥就是這副樣子——很難看得到他的牙齒。
「徹哥,我要當爸爸了——唉呀!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阿豹不覺得地提高了語氣,連忙前去攙扶甫下樓的茉莉。
「有沒有傷到哪里?寶寶呢?寶寶還好吧?」一副準爸爸式的著急,低下頭煞有其事地在她肚子前听呀听的,好像可以听出些什麼似的。
「沒事啦!」看見了聶徹,茉莉有些難為情地推了推阿豹。
「怕什麼?徹哥又不是外人。」
「我沒事就沒事。」除了你以外,其他對我來說都是外人,笨蛋老公!
「是誰做的?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太過分了,動他阿豹也就算了,居然敢打茉莉的主意?
「對不起,」聶徹插口。「我……不知道你有寶寶了。」
「徹哥,難道……」阿豹張開嘴卻問不下去。
「你的事我會找人來頂替。」他沒理阿豹的問題,扯動一個笑容。「恭喜你……好好照顧自己。」他拍了拍茉莉的肩膀,就像對待妹妹般,隨即轉身上樓。
「茉莉……徹哥……」只剩阿豹還在結結巴巴。
他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茉莉附在阿豹耳朵大聲嚷嚷,唉!她這個老公真是……不說也罷。要他是真心愛自己、她也愛他就夠了。
她撒嬌地靠著自己丈夫。「不是啦!是樓上的那位。不過是我找人家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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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前的星星,在黑暗中綻出一絲光線,劃破黑暗的雲際;天色漸漸泛白……
聶徹疲地點燃一根煙,讓一圈一圈的煙霧彌漫環繞著自己。
孩子。阿豹和茉莉的孩子……
那天他回到家後,丟給小情一缸避孕藥,她震了震,然後神色黯然地問︰「為什麼?」好小聲好小聲,但耳力好的他還是听見了。
然而幾秒後,他卻見小情努力擠出一朵笑容道︰「我會按時吃的,你不用擔心……」
那時,她笑得好勉強。
而他只是在一旁,拳頭握得死緊。
孩子……
他隨時會上黃泉向閻王爺報到,難道……要讓孩子和她孤單無助地留在世上?
何況,那一段過往,他真的無法釋懷,但卻又自私地利用她來滿足自己的渴望,他……並不比她好過。
承認吧!那個女人一直在你心中……
只是,他該如何走下去呢?分開或許是個好方法吧!
分開……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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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董,那批貨我暫時不要了。」川崎造二的怒氣透過超洋電話仍清楚地傳送到白尚禮耳中。
「喔?」白尚禮這些年來生意越做越大,連販毒都少不了他的份。他在電話的另一邊,摟著個女人,吞雲吐霧,好不愜意。
「黑岸冷凌被孟幫的人劫走了,開不了金庫。」
「孟幫?」不會又是聶徹吧?當年真該一次把他整死的,那小子居然一出獄就進了孟幫門下,而且在里面竄起的速度比直升機還快,這陣子他已經破壞了好幾筆生意。
「孟老大早就不管事,嚴浩又去了香港,最可能的人選,大概就是聶徹。」
「聶徹……」白尚禮的眼楮眯成一線。
「他是孟老大眼前的紅人,傳聞意大利龍虎社的老大就是被他干掉的。」
這兩年聶徹在黑白兩道一樣吃得開,兄弟們崇拜他,甚至封他為「殺神」;而警界更是樂見他消滅社會的敗類,聶徹的「義行」可讓警界輕松不少。
「想要回黑岩冷凌,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川崎造二急道。黑岩冷凌是他們的財神爺,可千萬丟不得。
「抓一個人。」白尚禮陰陰地笑了。這輩子他只輸過一次,除非他判斷錯誤,否則……他會讓聶徹生不如死的。
煙霧後的臉孔,邪惡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