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被攙扶著走出客房,身上穿著一件淡紫色棉布衣棠。或許是因為先前被陸磊驥逼著喝下那碗麥片粥的關系,她能夠感覺到受傷後的身子,如今正漸漸的恢復體力。只是在動作時,不小心會牽動傷口,那陣疼痛總會讓她喘息。
陸磊驥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沉默的喝著咖啡,凌亂的黑發也是潮濕的,原先滿是污漬的衣衫換成白色的亞麻襯衫,看來似乎剛剛沐浴餅。在傾國沐浴的這段時間里,他簡單的整理儀容,又恢復成那個優雅如歐洲貴族的男人,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他眼里的冷漠已然褪去,當他看著她時,眼里有著最熾熱的情緒。
嘉娜扶著她坐下,體貼的去幫她端來熱騰騰的牛女乃,叮囑著傾國喝下,一面在櫥櫃里找出一些乾淨的繃帶交給陸磊驥。之後抿著唇微笑避開,刻意留下他們獨處。
傾國捧著溫熱的陶杯,啜飲著熱牛女乃,只是喝了幾口就緩慢的放下陶杯。她遠遠的觀察著他,嘆息的想到,從數年前初見到如今,他的容貌幾乎沒有任何改變。
或許,縱然是有改變,她也能輕易的認出,她不只是愛戀上他俊朗的外貌,還深深迷戀著他的神魂。
他的靈魂就像是一座深奧的迷宮,她在多年前闖入了,從此就難以自拔,只能在他的靈魂中探索著,期望能夠找尋到終點。然而,年復一年,她無可救藥的只是更加陷溺。
「傷口還會疼嗎?」陸磊驥突然開口問道,放下手中的咖啡,高大的身軀從沙發的另一端移動到她的身邊。
他的嗓音雖然溫和,卻有著某種旁人難以輕忽的威嚴,讓她想起了父親東方旭。
傾國搖搖頭,不願意他過于擔心。「嘉娜把我照顧得很好,只是剪開繃帶,卻保持了傷口的乾燥,沒有讓傷口浸潤到熱水。」她解釋著,在陸磊驥將她從沙發上抱起時,她略微低呼一聲,雙手自然的環住他強壯的頸項,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臉微微的嫣紅,不習慣與他如此親昵的接觸。她的手在他的發根處交握,抬起眼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視線就再也無法移開。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情況,多年來希冀過多少次,總希望能依偎在他懷中,即使默默無語也無妨,只要能與他靠近一些,她就已經滿心喜悅。
他身上有著洗浴後好聞的香皂氣息,與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讓她的心跳加速。她低下頭不再看他的臉龐,卻能夠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發上,帶著淡淡的咖啡香。
「你的傷口仍需要上藥,不能放著不管。」他抱起她走往倉庫,腳步沉穩而緩慢,仔細的不震動到懷中的她,免得讓她受傷的肩膀感到疼痛。
殘霞斂去,主屋外一片黑暗,深紅色的玫瑰在夜里顯得有些詭異,彷佛是一張張窺伺的面容,看著他們的沉默。
陸磊驥謹慎的打開倉庫的門,將眾多的玫瑰花推開後,沿著狹隘的小徑,走到倉庫盡頭、擺放著簡單家具的角落。他極為小心的將她放置在柔軟的床上,銳利的眼光掃向四周,隨時都保持在警戒狀態。
玫瑰花布滿了整間倉庫,散落的花瓣,以及長睫玫瑰散置在四周,空氣中有著香甜的花香。微風輕坎的夜里,在柔和的燈光下,香氣變得更加燻然,令人感覺陶醉。
確定安全無慮後,他低下頭看著床上的傾國,在看見她芙面潮紅後,詫異的將黝黑的掌放置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怎麼了?你還在發燒嗎?」他探測著她的溫度。
他的掌心有著灼熱的溫度,覆蓋在她的額上,讓她不禁顫抖。傾國轉過頭去,偷偷喘著氣,不讓他看見此刻的慌亂模樣。「不,我只是覺得有些熱,大概是剛剛的洗澡水太燙了些。」她迅速的說,掩飾著因為他的接近而引發的手足無措。
陸磊驥看了她半晌,深遽的黑眸有著審視的神色,仔細的觀察她的表情,不放過任何細微的反應。在不久之前,他或許還會被她欺瞞,但是當懷疑的種子一旦萌芽,他就不得不以另一種角度來看待她。
「你習慣用如此流利的謊言欺騙所有人嗎?」他捏著她小巧的下顎,直視著她的雙眸。
傾國當然知道他所提的是她未曾受過訓練一事。知道再也無處可逃,她只能迎視他銳利的黑眸,在他的眼光下無所遁形。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早已預知被人看穿的一日,只是她從來沒想到,看出她虛張聲勢的人,會是她最心儀的男人。
她淡淡的微笑著,雙手直覺的抵在他胸前,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我不用言語欺騙旁人,我只是給予他們一個既定的印象,是他們相信了自身的設想,自己欺騙了自己。」她澄澈的眼眸里,在甜美的微笑下,還藏有著幾分慧黠狡獪。「我從不曾告訴過你,我接受過任何訓練,更不曾告訴過你,我有什麼矯健的身手,那都是你的設想,不是嗎?」
他瞪視著她,雖然無法指責她,但是在得知真相後,心里終究不怎麼好受。他緩慢的眯起眼楮,想起她未曾受過訓練,就貿然闖入弗倫德爾的行為。他有著太多的事想指責她,但是看見她受傷後軟弱的模樣,那些指責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畢竟她是因為他而受傷,她是因為他而不顧生死,他怎麼還忍心指責她?
她是沒有欺騙誰,她只是瞞過了所有人。以她的身世,令人贊嘆的計謀,再加上那些流傳已久的傳說,眾人輕易的相信她就如傳說中那般高深莫測。真相一直被隱藏著,只有少數人知道,被傳說得無所不能的東方傾國,根本只是個腦袋聰慧,手腳笨拙的小女人。
想起危機迫切的那一夜,她奔跑沒有幾步,就摔跌在地上的狼狽模樣,他的頭徒然劇烈疼痛起來了。
「是誰放出那些傳聞的?」他詢問著,視線沒有離開過她。他低頭靠近她,俯視著床上的她,鼻端聞嗅到一股美好的氣息,混合在她特有的清香中。
陸磊驥順從本能,緩慢的以手撩起她的長發,聞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玫瑰花的香氣包圍著她,襯著她嫣紅的臉蛋,讓她甜美的容貌看來就像是綻放的玫瑰,香甜而誘人,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再也無法忍耐,當所有的桎梏都解開,他也只是個迷戀她的男人。先前他不斷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夠踫她,但是當事情急轉直下到如今,兩人早就注定了今生的糾纏,怎麼還有辦法分得開?
他想要她,甚至在她還是個少女時,那種渴望就已經深埋在他的神魂里。當她以女人的姿態出現在他眼前,他的自制怎堪一再的試煉?清楚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他血液中男人的渴望已經沖毀理智。他想要她,想得連骨血都疼痛了,隱忍了多年的渴望,在此刻排山倒海的襲來。
傾國感受到他的視線,本能的垂下頭去。多年來期待著他注視她,但是當他以灼熱如火的視線緊盯著她時,她不由自主的感到羞怯。她深吸一口氣,讓如擂的心跳平靜些。
「是我。幾年前我父親開始訓練我們,他堅持東方家的人未接受訓練,在危急時難以自保。但是就像是上天的惡作劇般,傾城可以完美的完成所有嚴苛的訓練,而我卻跑不快、跳不高,連握著槍枝都會走火。」她想起多年前的種種,只能夠嘆息。
誰說雙胞胎就會完全相同?她跟傾城有著不同的容貌,性格也有差異,在能力方面更是南轅北轍。她雖然繼承了父親過人的智慧,但是身手卻笨拙得可笑。
「也難怪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甚至連練槍後會遺留的硬繭都沒有。你根本不曾受過任何訓練。」他黝黑的雙手,隨著審視的視線,滑過她柔軟的四肢,來到她宛如水蔥兒般細致的十指,磨挲著她掌心間的柔軟。
她無法詢問,他是怎麼知道她的身軀上並無傷痕的,想到在昏迷的時候,高燒的燥熱折磨著她,不時會有一抹冰涼滑過她的四肢百骸,給予她燥熱的身軀一絲釋然。她的視線落在床畔的陶瓷水盆中,想到他沾濕毛巾,手持毛巾在她赤果的身軀上游走,為她拭去汗水時,她的臉龐因為羞怯而嫣紅著。
「那次的訓練,我只撐了三天就逃之夭夭。為了避免再被訓練得不成人形,我花費很長的時間說服父親,請他照著我的方法,有計畫對外散布謠言,讓眾人以為我的神秘是因為高深莫測,而並非軟弱笨拙。」傾國解釋著,隱藏了某一部分的私心。
她知道自己不夠好,卻迷戀上他這麼出色的特務。要是他知道她的笨拙,會不會看不上她?為了接近他,她在久遠前就仔細的鋪路,苦心的隱瞞著自身的缺點。
然而如今她不需要再隱瞞了,心中隱約的知道,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真相被揭露,她也不會遭遇到任何危險。縱然沒有明說,但是她清楚讀出他眼中承諾的光芒。
「你用‘傳說’來控制旁人的心,藉著他們的誤解,讓他們看見錯誤的假象。」他的手撫上她的粉頰,不知該贊嘆她的聰慧,還是為她的詭計多端皺眉。這麼多年來,誤導了眾人的傳說,竟然全是由她所操弄的,在甜美的笑容之後,她有著驚人的能耐。
傾國緩慢的抬起頭來,澄澈的眸子迎視著他的眼,一抹溫柔甜美的笑躍上嘴角。「當人們看不見真實時,就會采信傳說。但是千萬不要相信傳說,那只是旁人的杜撰,再加油添醋後的傳聞。」她並不是戲耍人心,只是巧妙的利用了人性的盲點,給予眾人一個假象,而且讓那個假象流傳到世界各地。
他終于看清,她擁有令人驚嘆的智慧,甚至能夠操縱傳說的無遠弗藉,長久隱身在虛無的傳說後。在甜美的笑容後,隱藏著太多旁人看不見的執著。她能夠得到一切,卻固執的只是追尋著他,即使遭受危險,竟也無怨無悔。
哪個男人能夠拒絕她?如此美麗,如此的深情。她給予他的愛戀,有如天地間最珍貴的禮物,他再也無力拒絕。
「你太聰明了,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在太過危險。」陸磊驥靜靜的說,將她柔軟的指舉到唇邊,仔細而輕柔的吻著,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他的吻下顫抖著。
「我不聰明的,我父親、我妹妹已經罵過我太多次。為了追尋你,我已經變得太愚昧。你願意要一個愚昧的女人嗎?」她低聲問著,語氣虛弱而不確定。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別無選擇的只能軟弱,因為他的一字一句而忐忑著。
其實她心中還有著些微的恐懼,如果他此刻的溫柔只是憐憫,如果他還是想將她排拒在千里之外,她會不會在他的拒絕之下,粉碎成千萬片?她注視著他,雙手覆蓋在胸前,想給予自己一些平靜。
他的心變得柔軟,手背熨燙著她的臉頰,食指滑過她輕輕顫抖的嬌柔唇瓣。「無論你是聰慧或是愚昧,我已經無法拒絕你了。」
她的眼里突然出現水霧,只能緊咬著唇,不讓激動的情緒潰堤。听見他的回答時,她欣喜得想哭泣,天曉得她已經期待了多久。她先前緊繃的身子,在此刻徒然松懈,軟弱的嘆息著。
陸磊驥伸出手,緩慢的扯開她衣衫前襟的緞帶,推開覆蓋在細致肌膚上的棉布,暴露出她瑩白似雪的肩部。在褪去她衣衫時,他的視線緊盯著她澄澈的眼。
傾國緊張到連呼吸都停止了,她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卻怎麼也無法逃離。她就像是被催眠的獵物,只能眼睜睜看著獵人逼近,卻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能夠感覺到,他的雙手落在她身上,分開了那件棉布衣衫,讓她暴露在深夜的微風里,也暴露在他灼熱似火的視線之下。
「磊驥?」她小聲的喚著他的名字,語調中有著困惑與些許的慌亂,臉蛋羞窘的嫣紅。她不明白他為何要褪去她的衣衫?
「別緊張,我只是要替你上藥。」他簡單的說,視線卻始終落在她的身軀上,灼熱的視線與他冷漠壓抑的語調形成強烈的對比。
「喔。」她小聲的回應,口氣里有些松懈,也有些失望。
陸磊驥幾乎因為她的表情而失笑,黝黑的手輕攏她的長發,輕柔的攏握到另一邊的肩膀上,謹慎的動作像是在對待今生最珍惜的寶物。他從床畔的矮桌上拿起藥膏,以棉布揉勻,淡黃色的藥膏染上了棉布。
傾國專注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難以想像慣于握刀持槍的手,也能夠如此的溫柔仔細。她的視線離不開他,隱約知道在這些事件之後,她更加不可能離開他。
「傾國。」他靠近它的身軀,環繞住她縴細的腰,將她帶入懷中。
「嗯?」她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又呼喚她。想起昏迷前,他那聲嘶力竭的呼喚,她的心有著深深的震撼。那聲呼喚像是打破了多年的藩籬,讓她真正觸及了他的心。
她還在思索著,他灼熱的唇卻突然覆蓋在她的唇上。她訝異的在他懷中瞪大眼晴,看進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遽黑眸,措手不及的只能承受他激烈的吻。
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嘴里的柔軟甜蜜,以熱烈的激情席卷她的反應,索取她全副的注意力。
她的手別無選擇的緊抓住他的襯衫,過多的感官沖擊讓她有些慌亂,無法理解他為何突然如此激烈的吻她。
陸磊驥握住棉布的手,悄悄來到傷口前,將沾了藥膏的棉布覆蓋上傷口。
棉布與傷口接觸的那一瞬間,痛楚是難以忍受的,傾國驚呼一聲,本能的掙扎。然而身軀早就被他緊緊擁抱在懷里,甚至連口唇都被他嚴密的封緘,她無處可逃,只能勉強忍受著劇烈疼痛,眼淚溢出了眼眶,連尖叫聲都被他悉數吞入口中。
在因疼痛而掙扎時,她修長的腿踢蹬著,踢中擺放在周圍的巨大紙箱,大量的花瓣飛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像是一陣深紅色的花雨,帶來濃烈的香氣,也點綴了潔白的床單,覆蓋著交纏的兩人。
當尖銳的疼痛褪去時,她的身軀變得軟弱,閉著眼楮癱軟在他懷中。
他的唇移開她顫抖的唇瓣,舌忝吻著她嬌靨上的淚水,在肌膚上烙下無數的吻,安撫著顫抖如風中柳絮的她。
「噓,沒事了,不疼了。」陸磊驥捧著她的臉龐,溫柔的輕觸著她的唇,誘哄著止去她的淚。他伸出手,溫柔的撿去落在她發梢上的花瓣。
傾國申吟的睜開眼,先前的痛楚消耗了她的體力,讓她軟弱的靠在他胸膛上,視線落在覆蓋著棉布的傷口上,感覺額上因為疼痛而凝結了些許冷汗。
「你知道我會掙扎?」她小聲詢問著,終于知道他先前突然的吻,是為了制止她的掙扎。
「這藥膏雖然能夠有效的治療槍傷,但是極為刺激,尋常人幾乎無法忍受。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用上這種藥膏。」他的黑眸里有著深深的不舍,看見她痛苦,又知道這些痛楚是因他而起,那今他格外的難受。「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每次替你上藥,你總是掙扎著、喊叫著,哭泣的想推開我。傾國,你那模樣簡直要殺死我了。」他抵著她的額低語著,聲音里有著隱忍的激烈情緒。
「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傾國做出保證,心里只覺得不舍,她的雙手捧住他的臉龐,專注的看進那雙黑眸里。
縱然傷口仍在疼痛,但是她的心是滿溢的,過多的幸福充斥在她心中,幾乎讓她無法承受。他的青睞就足以讓她狂喜,更何況是他的憐惜?
縱然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要奪取他的心,但是心中總還有一些忐忑,當他冷漠的拒絕時,她也會感到濃重的挫折感。不論再怎麼聰慧,她也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小女人。
或許她真該謝謝凱森,那一槍不但打穿了她的肩部,也撕裂了陸磊驥的冷漠面具。彷佛所有的風雨都過去,被他擁抱在懷中時,她只感到平和與溫柔。
傾國依靠著他的胸膛,雖然欣喜,但是腦中仍有著未解的疑惑。就像是隔著淡淡的水紋,卻仍舊無法看清水底。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了嗎?當她說出隱瞞多年的一切,事實就已經全部展露?
她心里還有著某種奇異的預感,不由自主的細細思索著他曾說過的字字句旬,在字里行間尋找著謎底。有一些蛛絲馬跡,暗示著更深層的內幕,隱藏在他的黑眸最深處。
黑暗無法吞噬他心中的光明,那麼他本就不該屬于黑暗。倘若他只是個眼中只有金錢的男人,怎麼會冒險與原滄海為敵,冒險前來救她?在清醒後,與他的對話不停在腦中響起,像是一個輕微的暗示,要她看清真相。
為了我,你背叛了原滄海嗎?我記得曾經在台灣,從關于你的情報里得知,你一旦接受委托,就絕對不會背叛委托人的。
那不重要。
她記得他的回答。一個黑暗執行者的信譽,在他說來竟是毫不重要的。那麼什麼才是重要的?他心中是否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你在想什麼?」陸磊驥輕聲問道,黝黑的男性手掌輕輕的撫上她細致的肌膚,略顯粗糙的掌心,帶來奇異的觸感。
傾國搖搖頭,仰頭看進他熾熱的雙眸里,霎時彷佛被他眼里的火焰所籠罩。她的手緊握著他的衣襟,敏銳的感受到他氣息的改變。當原有的面具褪去後,他們之間的吸引就再也無法隱瞞,她體內女性的直覺,讓她感受到他蠢蠢欲動的侵略。
其實就算他再渴望她,只要她稍微表現出拒絕,他也不會越雷池一步,只是她根本不打算拒絕。她始終沒有忘記,千里迢迢的前來見他,便是為了誘惑他。
她鼓起勇氣,雙手撫上他的臉龐,拉下他強壯的頸項,以唇輕觸他的,學著他所教導過的方法,她生澀而試探的吻著他,小小的香舌滑過他的薄唇,有些羞怯的探進他的口中,糾纏著他的舌。
「傾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的身體僵硬如石像,壓抑的嗓音是粗啞的,類似饑渴的野獸的低吼。
「我當然知道。」她的微笑雖然有些顫抖,但卻甜美得讓人印象深刻。她不畏懼他的低吼,更不畏懼他的力量,在那雙熾熱如火的黑眸里,她看見了他的深情,而那些深情就足以讓她付出一切。
幾乎是立即的,陸磊驥的手環繞上她縴細的腰,回應著她的吻。她在轉眼間從主動成為被動,承受著他激烈的吻。在熱吻的時候,他仍舊細心的不壓著她肩上的傷口,這樣的溫柔讓她的心滿溢著。
他的手環繞著她的腰,緩慢的往上覆蓋著她胸前的豐盈,從敞開的衣襟探入,粗糙的掌心掌握了她細致的肌膚,輕揉著她粉紅色的蓓蕾,趁著她輕喘的時候,他的吻順著她白皙敏感的頸部肌膚下移,在她身上烙著屬于他的烙印。
「磊驥。」傾國顫抖的呼喚著他的名字,有些不知所措。當他的唇下移到她胸前,輕柔的吮吻著她最敏感的蓓蕾時,她驚訝的低呼,被激烈的感官沖擊淹沒。
餅多的狂喜沖刷著她縴細的神經,讓她幾乎昏厥。她雙手仍交握在他頸後,只能無助的顫抖著,不知該推開他,還是更緊密的環繞他。她只能緊閉上雙眼,無助的弓起身子,而這樣的動作,卻只是要將胸前的完美豐盈,宛如祭品般呈現在他的掠奪之下。
她在激情中的反應,讓陸磊驥深深的著迷。雪白的肌膚因為激情,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看來更加的嬌艷,讓她美得不可思議。她甜美而柔軟,讓他無法放開她。
他伸手褪去她身上的棉布衣棠,當她赤果的嬌軀落入他的眼中,他幾乎無法呼吸,只是在看見那處槍傷時,他的動作為之停頓。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著,咬著牙想替她拉回衣衫,但雙手就是無法動作。他是那麼的想要她,想得連身體都在激烈疼痛著,但是她身上仍有傷痕,他怎麼能夠在此刻要她?
傾國緩慢的睜開眼楮,不解的看見他滿臉的怒氣。順著他的視線,她也看見那處傷口。她澄澈的眼里浮現些許笑意,知道他正被罪惡感啃噬著。她輕眨幾下眼楮,讓眼楮宛如欲淚般有著溫柔的水霧,美麗的面容有幾分的幽怨。
「怎麼了?你不喜歡我嗎?」她攏起衣衫,彷佛懊惱般低垂下頭。「我怎麼能夠奢求你再踫觸我?我已經變得那麼丑陋,你大概不願意再看我一眼了。」她的手按著傷處,無助的模樣更是讓人不忍。
「不!」他的心像是被一把匕首刺穿般疼痛,她自卑的言語听在他耳中,幾乎要讓他自責至死。他握住她顫抖的肩膀,輕柔的搖晃著。「你不丑陋。相信我,你的容貌、你的身軀都是完美的。」他的手輕撫著她脆弱的頸項,在她鎖骨處印下一個吻。「你怎能懷疑你的美麗?我已經深深的被你迷惑,不論任何人,都無法將我帶離你的身邊。」
「真的嗎?」她小聲的詢問,那脆弱的模樣,更為無助疑惑的形象加分。她的身軀是半果的,細致如絲綢的肌膚,在微弱的燈光下有著玉般的光澤。
「親愛的,不要懷疑。」他伸手取來一支長睫玫瑰,緩慢的輕觸著她的發。帶著甜美香氣的玫瑰,隨著他的動作,那香氣沾染上她的肌膚。「你的發、你的唇、你的一切,都讓我難以忘懷。從多年前的那一日,我就已經注定陷溺。」他溫柔的說,嬌女敕的花瓣滑過她的肌膚,像是最輕柔的。
傾國顫抖著,感受到玫瑰花嬌女敕的花瓣,滑過她的肌膚,帶來某種細致而深刻的刺激,讓她必須咬著唇,才能不發出羞人的申吟。她的手緊握成拳,眼瞼有如初生的蝴蝶般輕輕顫動著。
但是他像是最好的獵人,一旦開始狩獵就一定要得到一切,怎麼也不肯輕易的放過她。他的手持著盛開的玫瑰,逗弄著她的肌膚,滑過嫣紅的粉頰後,磨挲著她的唇,像是最輕柔的吻,用最精致的動作同時與折磨她,領著她一窺男女。
玫瑰花緩慢下移,游走在她雪白的頸項,以及胸前完美的渾圓。他緩慢的劃著圈子,直到她難耐的嘆息時,玫瑰花才慢慢的輕觸著她胸前的粉紅色蓓蕾。
陸磊驥幾乎為眼前的美景嘆息,在雪白的豐盈上,她粉紅色的蓓蕾是最美麗的誘惑,與深紅色的玫瑰相得益彰,成為今人瘋狂的景致。他發出壓抑的低吼,終于克制不了的低下頭去,吻上她的蓓蕾,吸吮她肌膚上的香甜氣息。
她雙手緊握著床單,所有的知覺只能感受到他的吸吮與,已經無法思考。他在她體內點燃了一把火,讓她身陷在的火焰中,困擾的想尋求某種她不知道的終點。
傾國緊閉著眼,朦朧中听見細微的申吟,她無法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發出的。她有些困惑,懷疑自己怎麼會發出那麼羞人的申吟。
「你是那麼的甜美,屬于你的氣息始終撩繞在我的夢中,讓我無法忘懷。」他輕握著她的瑩白豐潤,輕啃著她的肌膚,貪婪而不肯停止。
她發出細微的喘息聲,因為他的以及吸吮而顫抖著。
玫瑰花被遺忘在床下,他的雙手緩慢的為她褪去衣衫。她本能的感到羞怯,想制止他的舉止,勉強拉住棉布衣衫,睜開朦朧而濕潤的眼,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雖然最初的誘惑是由她主動,但是當他也展開的誘引時,她反而有幾分慌亂,畢竟在男女方面,她仍是生女敕的,所有的記憶全是他所教導的。
她已經期待這一刻太久,當事情真正發生,她即將成為他的人時,她卻止不住身子的輕微顫抖。她在期待著,卻也緊張著。
「我不會弄痛你的。」陸磊驥溫柔的保證,以為她在擔憂肩上的傷口。縱然在激情時分,他的動作仍是萬分輕柔的。
他褪去她身上的衣衫,那薄薄的棉布衣衫遮住了她完美的身段,當她雪白的嬌軀果裎在微弱燈光下時,他只能發出贊嘆的喘息。床單上仍有著大量的花瓣,襯托著她瑩白的肌膚,看來十分動人。他的目光只能停留在她身上,懷疑這一生是否有看夠她的時候。
傾國輕咬著唇,看見他緩慢的褪上的衣衫,高大的身形在燈光之下,宛如遠古的戰神,有著迫人的氣勢;堅實的黝黑肌肉以及強健的體魄,讓他看來更具危險。黝黑的男性手掌,在危機時可以輕易的殺死敵人;在纏綿時,卻也能夠以溫柔的折磨所愛的女人。
她緊張的感受到他熾熱的身軀覆蓋上她的,男性的氣息圍繞著她,他堅實的身軀緊壓著她每一寸肌膚。他的懷抱成為她如今的天地,怎麼也無法逃離。
他低下頭,深邃的黑眸里閃爍著光亮。他纏綿的吻著她,誘惑她張開嘴,與她的舌嬉戲著,舌忝吻她的肩。而他的手則往下探去,滑過她平坦的小骯,探索著她最柔軟處的芳澤。
「磊驥,不……」傾國慌亂的瞪大眼楮,沒有料到他突然的侵襲。她驚慌的張開嘴,而他的舌乘機竄入,封住她羞怯的抗議。
他的指仍在她的柔軟處輕探著,緩慢的磨弄她的花瓣,在最敏感處探索著,輕柔的移動著,讓她能夠準備好接納他的佔有。
他太過珍惜她,怎麼也不願意弄痛她。
「別害怕,讓我愛你。」他徐緩的說道,唇畔帶著一抹溫柔的笑。他分開她修長的雙腿,將男性的置身在她的柔軟間。
傾國睜開眼楮,因為他先前的逗弄而喘息著。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同時感受到脆弱與力量。她的手覆蓋在他的胸膛上,在他陡然倒吸一口氣時,感受到某種女性的力量。
那些激情不只是影響了她,同時也讓他失去理智。她有些好奇,學著他的方法,探索著他的身軀,直到他發出一聲低吼,龐大的男性身軀將她壓人柔軟的床鋪。
「傾國,你要逼瘋我了。」他低吼著,再也無法忍耐。深邃的黑眸里,有著的火焰,也有著悱惻的柔情,縱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在心中已然承諾,這次的纏綿將是今生相守的封緘。
他握住她的手腕,將之高舉過頭。她彷佛是個臣服的女奴,只能躺在他的身下,因為即將來到的一切緊張著。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堅挺的,緊貼著她最脆弱的柔軟。
陸磊驥懸宕在她的上方,喃喃說著安撫的情話,他的目光緊盯著她,看著他最初的佔有時,她驚異而慌亂的瞪大眼楮。他低頭吻著她的頸項,徹底的佔有了她,當他听見她痛楚的低呼時,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傾國?」他無法置信,抬頭看見她咬牙忍著痛楚。
他簡直想要痛罵自己的疏忽,她的愛戀持續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與其他男人牽扯?他試著退出她的柔軟,不願意帶給她更多的疼痛。克制的汗水凝結在他額上,滴落在她輕顫的柔軟肌膚上。
「不,別走,我沒事的。」傾國以雙手環抱他寬闊的肩,不讓他離開。她用力眨眨眼楮,眨掉因為疼痛而涌出的淚水,之後主動吻上他的唇。「我已經不疼了,真的。」她保證著,看見他苦苦克制時,心頭只覺得溫暖。他竟然如此的疼惜她,甚至願意忍下沖動的,顧忌著他的疼痛。
只是撕裂般的疼痛也是一瞬間的事,隨著他的入侵,某種難以饜足的饑渴讓她無法平靜。她試著抬起身子,嘗試著接納更多的他,卻換來他苦悶的低吼。
「傾國,除非你想要我強暴你,否則千萬別動。」他制止她,不曉得理智還殘余多少。她那麼的溫暖,緊緊的包圍住他。他疼惜著她初次的疼痛,而她卻像是發現有趣的事情般,嘗試著給予他最甜蜜而痛苦的折磨。
「不,你不會強暴我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她溫柔的微笑著,那笑容甜美得不可思議。她將他的頸項拉到耳邊,在他耳畔低語著,「磊驥,愛我,別讓我繼續等待。」柔柔的嗓音,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邀請。
陸磊驥再也無法忍耐,再度侵襲著她的柔軟,之後展開令人心醉神迷的雙人舞步。他佔有了她,在眾多的玫瑰花間纏綿著,擁抱著這個甜美的女子。
餅多的狂喜隨著他的進佔,流竄入她的體內。她喘息著迎向他,牢牢的抱住他,心中隱約知道,這一生兩人大概再也無法分離。她承受著他的溫柔,也承受著他的瘋狂。
玫瑰花瓣被揉碎在床單上,也揉碎在纏綿的兩人之間,花兒的香氣彌漫在四周,包裹住兩人。紙箱中的花瓣紛飛,覆蓋在兩人身上,彷佛是一床芬芳的絲綢。
花香彌漫著,而天邊的月兒微笑,見證著他們的熾熱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