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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娃戲郎 第七章

在窮極無聊之際,莫愁下定決心要把宮中的路搞清楚。

不過,這是在她還未迷路之前的想法,當她在大如迷宮的宮邸中晃了近三個時辰,餓得前胸貼後背,先前立下的雄心壯志全都煙消雲散了,她目前惟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回房的路,再叫葉荷煮一頓豐盛的大餐,好好祭飽她的五髒廟再說。

可她繞來繞去,還是找不到路,走得實在有點累人,索性先在涼亭內坐下休息,不願再當無頭蒼蠅。

「天啊,誰能救救我?」她頹喪的趴在桌上,無力的低喃。

就在她自艾自憐的時候,輕微的腳步聲走到涼亭前停下來,莫愁察覺,轉頭看向來人,意外的,居然是一個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也訝異地回望她,似乎對涼亭早已有人佔據感到驚詫,尤其還是個陌生人。

「你……」莫愁正想打破兩人對視的僵局,不料那名小女孩轉身跑開。「喂,你別跑啊!」她長得很恐怖嗎?生平第一次,莫愁對自己的面貌產生懷疑。

而她愈叫,小女孩跑得愈快,突然,小女孩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到,一個踉蹌,一張臉眼看將要親吻大地,莫愁見狀,立刻從石椅上跳起來欲搭救她,可惜晚了一步。

「你沒事吧?」莫愁扶起她。

小女孩不語,一臉防衛。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瞧出她畏生,她趕緊解釋,不過,話月兌口而出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話中的語病,哪有壞人會承認自己是壞人。

小女孩顯然很清楚這一點,她仍沒開口。

「我幫你檢查一下。」看到小女孩眼中強忍的淚光,莫愁的心思一下子就轉移到更重要的事情上面。她檢查著小女孩的傷勢,膝蓋是沒事,不過手掌被小石粒劃出幾道血痕,「會很痛嗎?我帶你去看大夫。」

听到看大夫,她嚇得掙月兌她的手,小聲拒絕,「不用了。」若是讓娘知道她受傷,會很不高興的。誤以為她是害怕看大夫,莫愁安撫道︰「看大夫不會很恐怖的,我小時候也很怕看大夫,每回生病都躲起來,不讓我爹娘知道,長大之後才明白這個方法很笨,因為人受傷了本來就要醫治,這樣才不會愈來愈嚴重。」

「不用了。」她頑固地直搖頭。

第一次見識到如此冥頑不靈的小孩,捉弄之心興起,莫愁指著她的手恫嚇,

「你真的不去看大夫?雖然這只是小傷,可是傷口要上藥才會快些好,如果你不管它,它會愈來愈紅、愈來愈腫,過沒幾天整只手就會流膿、爛掉。」

明澈的雙眸染上了恐懼,「你騙人……」小女孩的聲音愈來愈低,意念似乎動搖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那又不是我的手。」她無所謂地聳聳肩。

「那……等一下我再自己去上藥。」她心里雖然害怕,但仍堅持。

「好吧。」莫愁不再勉強。「對了,不好意思佔了你的地方,我馬上就走。」猜測這涼亭大概是她的地盤,她不好意思再霸佔,轉身走人。

「謝謝你。」

就在她離開時,背後傳來一聲細若蚊嗚的道謝,莫愁沒回頭,不過漂亮的紅唇泛開了笑。

「皇後,你跑到哪里去了?葉荷找你找得好累。」

葉荷見莫愁歸來,氣呼呼地直抱怨。

「太悶了,我到處繞繞。找我什麼事?」她說得漫不經心。

「聖皇很早就回來了,他在房里等你。」

「他那麼早回來干麼?」

據莫愁的觀察得知,龍捍天的生活作息很規律,每天一大早離房處理朝中政事,不到夜幕低垂,絕對看不到他的人影,日復一日,這種日子毫無樂趣可言,她真搞不懂他干麼活得那麼乏味。

苞這種人相處最悶了,還好她懂得自己找樂子。不過,今天他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那麼早就回房?

踏入內室,看到床上躺了個人,莫愁走近一看,龍捍天正酣睡著。

「嘖,真難得,他還懂得模魚。」她坐在床沿,欣賞著他的睡容。

含著興味的一雙美眸從頭到腳巡了床上的人兒一遍,最後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莫愁這才想起,從嫁給他到現在,心里只想著如何在與他的唇槍舌劍中佔上風,好像從沒仔細打量過這個夜夜與她共枕而眠的男人。

念頭一起,縴指也跟著放到他的輪廓上輕輕描繪。他的五官有別于南方男子文弱的俊美,英挺有型中又散發著王者不可一世的孤傲自賞,這自信的神態相當誘人,應該有許多女子為他傾心不已吧。

所以她一直想不通,他為何非強娶她不可呢?而且回到北方以來,他每晚必定回房與她共眠,難道他沒有其他嬪妃侍寢?不太可能吧,他可是皇帝呢!怎麼可能會沒有後宮佳麗,除非他不能人道,可看他夜夜索求無度,又不像是無能……

龍捍天忽地睜開眼,趁莫愁還未回過神之際,握住她的手,聲音略微低沉的說︰「你在偷窺我?」「偷窺?」把她說得像個似的。「麻煩照照鏡子,你還沒那種‘姿色’讓本姑娘想偷窺你。」她揚起的柳眉帶有幾分神氣。

他為之大笑,將她拉進懷里。

「剛才到哪里去了?」輕輕撫著她的發,他問。

「無聊,四處晃晃。」她掙扎著想起身,這般親密的姿勢她仍然不習慣,但他似乎頗自得其樂,仍將她牢牢釘在他的胸膛上。她紅著臉低喊,「放開我啦!」

無視她的抗拒,他的心思沉浸在她的話中。

莫愁天玩、愛熱鬧,活潑的個性與這個沉悶的皇宮格格不入,即使明白他與她的世界有著天壤之別,他仍執意要得到她,讓她為自己一人所擁有,這麼強烈的佔有欲是前所未有的。

猛然,龍捍天抱她起身。「走。」陌生的情愫讓他心煩意亂,他不願再想。

「去哪里?」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你會騎馬嗎?」說話的同時,他取來一件狐毛披風為她被上。

「會。」莫愁伸手想扯下披風,「我不冷。」

大概是老天爺有听到她的祈禱,來到這里沒多久,氣候就逐漸轉暖,使她不用再受寒冷襲身的痛苦。

「待會兒馳騁山間,林中氣溫較低,你會冷的。」按住蠢動的小手,他不容她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好吧。」為了玩,她答應妥協。

接著他們來到馬廄前。

「哇,好漂亮的馬,這是你的坐騎嗎?」莫愁興奮地直模著其中一匹黑馬。

「它叫紫夜。」

「紫夜、紫夜……」她反霍喃念,隨後四處張望,「那我的馬呢?」

龍捍天指著馬廄內,「你想要哪一匹?」

巡了馬廄一遍,沒看到喜歡的馬,莫愁有點失望,正想叫他割愛他的坐騎,視線忽然落在他身後。在馬廄旁有一柵欄圍著一匹黑馬,毛色像紫夜一般光亮,不過體型小紫夜一號。

「就那匹吧!」

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龍捍天臉色轉為為難。

「那匹黑馬前天才捕獲,還未馴服。」

「還是野馬?」小臉亮了起來,她摩拳擦掌道︰「那正好,馴馬這個工作就交給我吧!」這麼有挑戰性的事,她最有興趣了。

「不行,太危險了。」龍捍天正色地說。

「危險?龍捍天,你太低估我了。」她不服氣。

在他還來不及阻止時,莫愁就奔到了柵欄前,她輕松一躍,跳進柵欄內,悄悄地接近那匹黑馬。「莫愁!」龍捍天大吼,不敢相信她如此膽大包天。

莫愁轉過頭,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上馬背。

黑馬因突來的重量而發狂起來,它猛烈奔跳,想要甩掉背上的不明物體,但她死摟著它的頸項,不讓它得逞。

不知過了多久,黑馬終于放棄狂奔,它的鼻頭直噴氣,步伐漸漸和緩。莫愁見狀,朝龍捍天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不料,黑馬趁此之際揚起前蹄——

「莫愁,小心!」

在一旁的龍捍天立即揚聲示警,但黑馬的動作更快,仰身將莫愁重重摔落于地,然後快速奔開。

見到這一幕,龍捍天的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莫愁、莫愁!」他跑過去扶起那一動也不動的身子,著急地叫喚,「醒醒,莫愁。」

她原本緊閉的眸子緩緩張開,疼痛的感覺霎時襲滿全身,她的五官因而全皺在一起。「好痛。」他瞪著她,不發一語。

「你瞪我干麼?」

「我已經警告過你,偏偏你還一意孤行!」他的口氣充滿怒意,「你有沒有想過,在你落地的那一剎那,很有可能會死在它的亂蹄之下?」起伏的胸口泄露了他驚魂未定的事實。

盯著那張森冷的臉,她懷疑地問︰「你在生氣?」即使與他針鋒相對時,也沒見他發過火,她還真當他沒有脾氣呢!

「對。」龍捍天猛然抱住她,想真實的感受她還存在。「我在生氣,非常生氣。」

不知名的情愫在他心底偷偷泛開,除了生氣之外,還有著擔心。這個女子像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魔鬼,他一向自豪、控制得宜的情緒全都失控了,只為了她。

「氣什麼?」是那匹黑馬的錯,又不是她。

見莫愁那張美麗的臉上充滿疑問和不解,龍捍天又氣又無奈,「氣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才沒有。」

他點住她的小嘴,手臂圈住她,輕聲道︰「噓,听話,別跟我爭辯。」此刻,他只想安安靜靜地擁她入懷,他差點就失去了她。

突來的柔情讓她臉紅,她沒再動,乖順地讓他摟著。

「你是在擔心我嗎?」安靜了會,她又開口。

他無言,但用行動表明一切,將她摟得更緊。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他的擁抱令她紅了眼。這種感覺好熟悉,就像……就像親人之間的關愛之情,她已經多久沒感受到?原本以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可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需要關愛。

「怎麼哭了?是哪里在疼?」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為之一痛。

「全身都疼。」莫愁窩進他懷中撒嬌,感受他的溫柔。

「那我們回房,我請御醫為你診治。」龍捍天欲抱起她。

「不要,」她急忙打斷他,「我想騎馬。」今天都還未玩到呢!

「可是你的傷……」

「死不了啦!」她站起來,拉他朝黑馬走去,「走,我們騎馬去。」

「莫愁,等等!」他皺眉跟上,叮嚀道︰「你以後想騎馬,只能與我共騎。」

「為什麼?」

「因為你今天莽撞的舉動,我命令你一個月內不許再接近那匹黑馬一步。」他將她拉離柵欄。

「你憑什麼命令我?」她哇哇大叫。

「莫愁,我是為你好。」

不待她反駁,龍捍天強摟著她跨上紫夜,策馬朝林中奔去,而她的抗議聲回蕩在風中,愈行愈遠……

「咦?這個地方好眼熟哦!」

騎馬奔馳在一大片針葉林中,過了好久,他們才出了林子。來到這兒,陣陣刺骨冷風迎面撲來,使得莫愁拚命往龍捍天的披風底下躲,只露出水靈大眼。她看著沿途景致,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你有來過?」龍捍天略帶懷疑地審視她。

他曾听葉荷提起,莫愁是個大路痴,記路和找路的能力都不好,常會在大如迷宮的宮院內迷路,所以對她的識路能力通常僅能信三分。

「嗯……好像有來過。」

遠處高山聳立,直入雲霄,而青山之下是無邊無際的深潭,水面如鏡。出了林子才發現林外藏著動人的明媚風光,真令人意外。

「這里是……」她好像見過那個深潭,「這里是冰潭嗎?」

「你知道這里?」

「是啊。」果然,她猜得沒錯。「去年冬天,我曾到這里獵雪狐。」當時天氣嚴寒,潭水結冰,如今春到,冰已溶化,難怪她差點認不出來。

「你不是很怕冷,怎麼會想要到冰潭獵雪狐?」感覺到懷里的身子直打哆嗦,龍捍天抱緊她。

「為了玩,只好忍耐。」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莫愁一臉滿足。

他的笑容漾深,寵溺道︰「你啊!」接著他抱她下馬。

「我從沒在春天來過冰潭,以為冰潭只有在冬季時分才能顯現出它的特色,原來春天的冰潭景色也是如詩如畫。」她仰頭問他,「這里為何要叫冰潭?」

「因為潭水的溫度一年四季都是寒冷的低溫,所以這里的居民才將這個潭取名為冰潭。」

「真的?」莫愁好奇地跑到潭邊,輕輕將手放入水中,霎時整只手被冷冽刺骨的潭水給凍到沒有知覺。「好冰哦!」

「傻瓜,都已經告訴你水很冰,你還敢試。」他心疼地握住那只凍到發白的小手,想讓自己的手溫暖它。

「我好奇嘛!」

「服了你了!」他真的被她那旺盛的好奇心給打敗。

「喂,」忽地,她推了推他,「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龍捍天聞言不語,只是靜靜地聆听著,听了半晌,還是听不出個所以然,他搖搖頭,「大概是風聲吧。」

「不是,我明明就有听到一道很淒厲的叫聲,好像……像……」

像是在回應她的話,這時叫聲又起。

「你听,就是這個聲音,好像狼叫。」

他听到了,眼神中閃著詫異。「不,是雪狐。」

「你是說雪狐?」莫愁驚喜地大叫。不會吧,她那麼幸運?

北方有個傳說,傳言在冰潭附近有種稀有且頗具靈性的狐類,狐毛柔白若雪,十分美麗,人們稱之為雪狐。

據說若有幸見到雪狐一面,必可為己身招來好運。去年她听到這個傳說,就興起了一探究竟的念頭。可惜,雪狐聰穎難獵,至今沒多少人見過這類狐種,而她當然也無功而返。

沒想到這次無心插柳,和龍捍天騎馬出來玩玩,卻能美夢成真,太棒了!

「你沒騙我?真的是雪狐?」她樂昏頭了。

「噓,別出聲。」他捂住她的嘴,牽著她慢慢朝那聲音尋去。

聲音是從潭邊的矮樹叢內發出,他們一走近,叫聲立即停頓。龍捍天憑直覺撥開樹叢,里頭果然藏著一只小雪狐。

「天啊!」莫愁見到雪狐之後,興奮的低呼。

小雪狐看似剛出生不久,腳還站不太穩,見到人眼露恐懼,不停地低嗚,而在它身後不遠處,躺著另一只體型較大的雪狐,不過似乎已斷氣。

「那是……」莫愁看到了那具尸體。

「應該是它母親,大概是因為生產而體力耗盡,附近又找不到食物,活活餓死了。」他推測的說。「好可憐。」她低語,伸手想要撫模小雪狐,沒想到小雪狐竟然伸出爪子朝她手背用力抓去,尖利的爪子劃破了她的皮膚,頓時出現數條血痕。「哇!」她痛得縮回手。

「你有沒有怎樣?」他擔心地問,順手拎起罪魁禍首。

「別傷害它,」見它在他手里揮舞著四肢,拚命掙扎,她于心不忍地說︰「它是無心的,因為它害怕嘛!」她伸出手想接過它。

「不行,它仍有凶性。」龍捍天將小雪狐抱離她的身側。

「不會的,人家說雪狐有靈性,它會明白我不會傷害它的。」

「莫愁……」

「信我這一次嘛!」她撒嬌,趁他猶豫不決時搶過小雪狐抱入懷中。「別怕,別怕哦!」她柔聲安撫著懷里的小東西、「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雪狐骨碌碌的大眼閃著似懂非懂的光芒,它停止掙扎,看似認份,安靜地窩在她的懷里。

「你看,它真的听得懂人話哩!」她笑得好不開心。「它好可愛哦,我們把它帶回去好不好?」

他不贊同,「莫愁,它屬于這里。」

「可是它的母親死了,沒人保護它、照顧它,就算它不被野獸吃掉,也會活活餓死的。收養它好不好?」她懇求。

「對它而言,收養它未必是好。」

「也未必不好啊!」莫愁執意地道︰「不管了,我就是要養它。」抱緊它,她死都不放手。

見狀,龍捍天苦笑了會兒,然後轉身蹲下。

「你在氣我嗎?」見他不語,她靠近他身側試探地低問,見到他扒土的動作,她更是滿月復狐疑,「你在做什麼?」莫非他氣昏頭了,想要找事情發泄?

「埋葬那只斷氣的雪狐。既然你堅持要帶小雪狐回去,我得善後。」他平淡地說。

「你答應了。」她驚喜地大叫,對著懷中的小雪狐說︰「你可以跟我回去了,高不高興?」

小雪狐眨了眨眼,似在回應她。

莫愁放下小雪狐,也蹲下挖洞,「我來幫你。」

葬了母狐之後,她摟著龍捍天的脖子,在他臉上印上一個吻,「謝謝你。」她笑得極為燦爛。

那抹炫人的笑容,令他看傻了眼。就是這朵笑,牽引了他四年的心啊……

「取什麼名字好呢?」莫愁單手托腮,凝望著在腳旁獨自玩耍的小雪狐。

自從將它帶回宮里,它就老愛黏著她,跟前跟後的,仿佛視她為母親。

「毛若白雪……嗯……就叫小雪球吧。」她抱起它,「你有名字了,以後就叫你小雪球哦!小雪球、小雪球……」她興奮地嚷嚷,而小雪狐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快樂上邊搖著尾巴,一邊熱情地舌忝著她的臉,惹來她一陣低呼,「好癢哦!」

她躲著小雪狐的口水攻勢,正好瞧見葉荷端著點心朝她走來。

「皇後,吃點心嘍!」

莫愁放下小雪狐,問︰「今天的點心是什麼?」

「桂圓甜糕和冰糖燕窩。」

「太棒了。」莫愁接過托盤,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她瞄見桌子底下的小雪狐一臉垂涎,不禁笑開臉,拿起一塊甜糕問它,「你也想吃?」

小雪狐低嗚一聲,身體摩擦著她的小腿。

她癢得想大笑,求饒道︰「好、好,我分你吃就是。」她拿起甜糕喂它。

小雪狐狼吞虎咽完後,似乎意猶未盡,又眼巴巴地盯著她。

「還想吃?」她又拿了塊甜糕,故意在它頭頂上晃動,吊它胃口。

小雪狐專注地盯著食物片刻,忽然腿一蹬,跳高咬下她手中的食物。

「哇,小雪球好棒哦!」莫愁鼓掌叫好。突然,她又異想天開,拾起腳旁的小圓球在它眼前晃了晃—道︰「小雪球,你看——」她將球丟出去,「把球叼回來,我就賞你一塊甜糕吃。」

「皇後,你當它是狗啊!」葉荷受不了地直翻白眼。

「反正有四只腳,應該是同類啦!」她喚著坐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小雪狐,「去啊,小雪球,把球叼來給我。」見它完全不理會,她不死心,又叫喚,「去嘛!」

「皇後,」葉荷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我看你還是放棄好了。」

「我偏不信邪。」

正當莫愁想再試一次時,清朗的男音插入她們之間,「小皇嫂,你們在玩什麼玩得那麼開心?讓我也加入好嗎?」

龍捍滿臉笑意的踏進花園,從遠處就听見她們的嬉鬧聲,引他好奇心大起,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花園靠近。

「七皇爺萬安。」葉荷福了福身。

「免禮。」他揮著手,瞥見躲在莫愁腳旁的小雪狐,訝異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雪狐嗎?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漂亮。」乍聞小皇嫂尋獲了一只小雪狐,他還當是大伙兒在說笑,沒想到是真的。

「它叫小雪球。」莫愁揚起笑。

「小皇嫂想得真是周到,連名字也為它取好了。」龍捍伸出手想模它,不料它竟然嚇得直往莫愁腳後躲。

「它有點畏生啦,等你跟它混熟了,它就不會怕你。」瞧他一臉受傷的表情,她趕緊安撫他。

「我還以為是我長得太嚇人哩!」他自嘲。

他們聊得起勁,不過莫愁總覺得有人在窺視著他們,弄得她渾身不舒服。她梭巡四周——

「怎麼了?」龍捍不解。

「我總覺得有人在……」她的視線移到花園入口處,猛然與那雙眼對上,她驚訝的叫嚷,「是你!」那日在涼亭遇到的小女孩。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抹小小身影也讓龍捍意外萬分,許久不曾喚起的名字月兌口而出,「海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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