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鐘筱心事重重的望著車窗外面的景色,不論風見徹說什麼,一律得不到答案。備受冷落的風見徹只好將車子靠邊停妥,大手擱在鐘筱的頭頂,懲罰似的弄亂她的頭發,令她不得不離開靠了一整晚的車窗,坐正身子。
「怎麼了?」風見徹問。
鐘筱順了順、撥了撥頭發,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小臉爬滿憂愁。
看得出來她不想與他分享心情。風見徹撇了撇嘴,隨即撂下戰書︰
「我有耐性跟你耗一整晚。」話完,換個舒服的角度靠進皮椅。
鐘筱直視前方,內心掙扎在說與不說之間。片刻過後,她轉向風見徹,幽幽的問︰
「你說,我是不是少根筋?」
風見徹瞪大雙眼,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她無預警的話的確難倒他了。若說實話,他怕會傷了她的心;說假話嘛,她又不見得肯信。想當然耳,會問這種話的人,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如果他回答「不是」,不就表示自己在說謊嗎?雖然是善意的謊言,但听在她耳里,也不見得會有安慰的效果。
「有這麼難回答嗎?」鐘筱悶悶不樂的嘆氣。「我有時候很遲鈍,對不對?」她再扔出第二個問題,依舊炸得風見徹人仰馬翻。
這種問題要他怎麼回答?風見徹苦笑。就在左右為難之際,風見徹終于痛下決心告訴她實話,幸而鐘筱早他一步開口——
「你不用回答我,這個問題我自己最清楚。」鐘筱看著他頗感為難的臉苦笑。「除了丹紅外,平常我很少跟人打交道,同學之間見面頂多寒暄幾句。也許是我常埋在書堆里,不擅與他人應對,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不經修飾,反倒容易刺傷人。在人際關系上,我總是顯得漫不經心。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常常在心里告誡自己,說話之前要三思,可是不論在事前心底默念幾回,臨到事情還是會沖動的說出不該說的話。太糟糕了,這種個性……怎麼做才能改進自己的缺點呢?」鐘筱懊惱的輕喃。
「別把事情想得太糟。事情都有正反兩面,在你看來,說話太直、不擅和人交際,是一項急需改進的缺點。但在我看來,說話直表示你不習慣說虛偽的應酬話,與人相處不喜歡玩爾虞我詐的游戲,這些都是你的優點。」風見徹分析道。
「如果我說的話傷了唯一的好朋友,還能算是優點嗎?」鐘筱眉頭緊蹙。
風見徹被問住了。的確不能算是,但她為何會突然對自己失去信心,一再的貶低自己?難不成……
「是因為左丹紅?」
「我覺得自己好差勁,明知道丹紅最在意自己的儀容,還說出那樣的話加深她的不安。」更讓她介意的是,她捅出來的樓子竟然是楊莘幫她收拾。
「人都會犯錯,不需要為了一件小失誤耿耿于懷。況且,左丹紅也沒怪你啊,可見她知道你並不是故意的。」
鐘筱長嘆一口氣。是啊,丹紅是沒怪她,因為丹紅太了解她直來直往的個性,不可能會責怪她的。也就因為如此,她才會更加慚愧。
「嘆氣可解決不了事情。」風見徹提醒她。
沒錯,她應該振作起來,改掉自己說話不經大腦的壞習慣,這才是最重要的。鐘筱倏地回過頭,傾身向前說道。
「教授,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嘆氣只會減短壽命,根本不能解決難題,所以我決定了,你以後要是听到我說了不合宜的話,一定要糾正我。」
鐘筱心情恢復的速度令風見徹傻眼!前一秒還坐在那里唉聲嘆氣,仿佛世界末日就要來臨,這會兒卻雙眼晶亮,一張小臉散發出迫人的光采。
「怎麼樣?教授,你願意幫我嗎?」鐘筱尋求保證的小臉愈靠愈近,直到風見徹低頭即可聞到她頭發的香味。
全世界的聲音仿佛停止了,風見徹耳里听到的並不是鐘筱口中的話,而是自己的心跳聲——鼓噪而雜亂的跳動頻率。
他意識到兩人靠得太近了,近到理智逐漸離他遠去。他應該拉開距離的,他想。但終究沒有行動。
他的心雜亂無規律的跳著,他的鼻子能聞到的,只剩鐘筱淡淡的發香,他的眼光像生根似的,停在她紅灩灩的唇上。
「我想吻你。」一時情不自禁,他低啞的呢喃。
鐘筱頓時成了一尊雕像,腦中轟轟作響持續回繞著風見徹所說的話。
他要吻她?他要吻她?他要吻她?
「不行——」鐘筱直跳起來,腦袋瓜直直撞向車頂,她哀叫出聲!
風見徹漾著迷醉人心的微笑,像在教導不懂事的小孩般緩緩搖頭。
「你不該這樣回答。」
鐘筱皺著眉揉撫頭頂的包,沒好氣的說︰
「不然該怎麼說?」
風見徹低沉而性感的笑聲從他的唇逸出來,以著她察覺不到的速度,一步步進逼她的領域,直到鐘筱的背在不知不覺中抵住車門,才容不得她拒絕的說道︰
「你應該閉嘴,好好享受我的吻。」
話落,他的唇堵住她抗議的言語,手不留空隙的摟緊鐘筱的腰,讓她緊挨著他的身子;另一只手從她的脖子蜿蜒而上,滑進她如絲緞般的黑發里,柔順的觸感蠱惑著他的手指關節。
鐘筱睜大雙眼,如僵尸般一動也不動的任他侵襲她的唇、她的腦子、她的意識。
少了預期中的反抗,風見徹停留在輕啄階段的吻漸漸無法令他滿足。他含住她的下唇,加深了吸吮的力道。吻她的感覺,如清新朝露,讓他殘存的理智逐漸遠離。而鐘筱剝離的神智卻逐漸回到體內。她開始試盡一切辦法令風見徹離開她的唇,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推他。他不動如山。拉開自己的頭,他停在她後腦勺的手像生了根似的;慌亂的用手拍打他的肩膀,他如同蠟像般毫無痛覺。
鐘筱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不是因為他的吻,而是被風見徹放肆的舉止氣暈的。不放是吧?
鐘筱眯直了眼,兩排陰森森的白牙使勁一咬!
風見徹吃痛的退開身體,唇角流出絲絲鮮血。
「你咬我?!」他不敢置信的叫。
「活該!」鐘筱氣鼓鼓的罵道,右手跟著要打開車門。
「別想!」風見徹眼明手快的按下關閉車門的按鍵,四面車門的鎖應聲扣住。她想在這條鮮少有人經過的小巷下車?除非他死。
鐘筱使勁拉著車門上的鎖扣,依然無法將它扳上來一點。她氣極的大喊︰
「開門,我要下車!」
風見徹好整以暇的抽出一張面紙,拭去嘴唇的血絲,冰冷的眸子指控的看向她。
無聲的控訴,令鐘筱氣得發抖。
「打開,听到了沒?我不要坐你的車,我現在就要下車!」
鐘筱失控的拍打窗戶。她從沒被人侮辱得如此徹底!莫名其妙的被吻就算了,攻擊者竟還一副全都是她的錯的表情責怪她。他憑什麼親她?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把謠言當真,真以為他們是對關系曖昧的情人!
「就算你叫得再大聲,我也不會讓你下車的,你死心吧。」風見徹一把扔掉染上血的面紙,冷冷道。
「你!」鐘筱火大了。「你為人師表,行為卻像只野蠻的禽獸!人面獸心的家伙,你根本不配當人家的老師!」
風見徹冷笑,不置一詞的啟動汽車引擎,讓車子進入夜晚的風中。
無從得知冷冷面具下藏著怎樣不堪的居心,鐘筱如臨大敵的縮到車門邊,雙手緊緊的環住胸,護衛自己,順便安撫不安的心。
她的舉措落大風見徹眼里,瞬間引燃他另一波怒火。如果她的行為意謂著她害怕並且以為他會強暴她的話,他會不加思索的將她丟進海水里,讓她的腦袋瓜清醒清醒!
車內的凝重氣氛並沒有影響到車速,車子平穩的駛回學校宿舍的停車場,放下鐘筱之後,風見徹目送鐘筱氣呼呼的側臉消失在停車場。他的頭不由自主的靠向駕駛盤。
等待的日子太久,按捺不住的激情叫囂著要沖出身體,使他變得無法克制內心的渴望。他喜歡吻她的感覺,卻無法承擔冒失親吻她的後果。她氣沖沖的離去不是他所樂見的。他以為,她對他是有感覺的。但事實正好相反,她對他失控的行為深惡痛絕,這揪痛了他的心。
莫非他還處于一廂情願的窘境?他之于她,只是老師和學生間的關系,不摻雜任何奇特的感覺?或者,勉為其難再多了份害他受傷的愧疚感。
風見徹苦澀的笑了,並且為了這個可能而煩躁不已。他四處搜尋香煙,久久,才記起自己已經戒煙很久了。
頹然躺進皮椅,他失神地直視前方。
自從發生強吻事件後,鐘筱仍遵守約定,在空閑時間到風見徹的研究室當工讀生。,但每次見著風見徹,鐘筱不是給他白眼看,就是對他不理不睬。除非必要,否則絕不主動開口。
風見徹雖然對她的態度多所不滿,但因為自知理虧,也無法說些什麼,只能選擇做壁上觀,等鐘筱氣消再做打算。
這天,鐘筱郁郁寡歡的前來醫院探視左丹紅。
休息了幾天,左丹紅的氣色好多了,精神奕奕的半躺在病床上。
「筱筱,你來得正好,我正無聊得發慌呢。要再讓我傻楞楞的躺在床上,我一定會先發瘋。躺了一整天,骨頭都變得好僵硬,我好想起來走走喔。」左丹紅轉動脖子,可憐兮兮的堆著一張苦瓜臉道。
「你是病人,不讓你下床也是不得已的,你再忍耐幾天吧。」鐘筱淡然的口吻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往昔神氣活現的臉龐顯得心事重重,仿佛心里積壓了許多煩惱。
左丹紅濃密的睫毛上下扇動,骨碌碌的大眼直盯著鐘筱臉上顯而易見的黑眼圈。
「怎麼你的臉色比我這個病人還難看?」
「我睡眠不足嘛。」鐘筱避重就輕的回答。說來這就得怪風見徹了,要不是他逾矩的行為夜夜侵擾她的小腦袋,向來一沾枕便夢周公的她,怎麼可能會睡眠不足。
「筱筱!」左丹紅驚訝的低叫。「跟你同寢室兩年,睡覺和起床時間比軍人還規律的你,怎麼可能會睡眠不足?」左丹紅擺明著不信。
她的話可問住鐘筱了,她支支吾吾道︰
「可能是睡前喝了咖啡的緣故。」
左丹紅眼尖的看出鐘筱的不對勁;她知道鐘筱從不在睡前喝咖啡的,因為喝了之後,再怎麼努力也睡不著,明天一早必定「丑態畢現」。筱筱這麼說反而暴露她失眠的理由不尋常。
左丹紅裝模作樣的哀嘆,引起鐘筱的注意。
「丹紅,傷口不舒眼嗎?我按鈴叫醫生過來。」
左丹紅壓住鐘筱欲按鈴的手,不讓她輕舉妄動。
「我嘆氣,是因為感慨。」
鐘筱一楞,隨即哈哈大笑。
「感慨什麼?難不成感慨一年度過一年,青春不在,年華老去?」
「才不是呢!」左丹紅嬌嗔,明眸大眼瞟向鐘筱。「向來有話就說、不吐不快的筱筱有了難以啟齒的秘密,我這個做室友的,不該感慨嗎?」
鐘筱听出了左丹紅話中埋怨她不說實話的意味濃厚,令她的罪惡感陡然竄升,她尷尬的低下頭。
左丹紅回想剛進醫院時,鐘筱來探望她時並無異樣,後來鐘筱與風教授離開,隔天再來,她的臉色就不太對……
「喔,我知道了。」左丹紅故作神秘的拉長尾音,嘖嘖有聲的盯著鐘筱看。
「知道什麼?」鐘筱不自在的扭動身體。
「你失眠的理由啊。」左丹紅笑開了臉,將鐘筱的別扭收入眼底。
「誰說我失眠了?我只是睡不著而已。」鐘筱欲蓋彌彰的掩飾,換來左丹紅一連串的笑。
「是,你怎麼說都行。以我對你的了解,會讓你煩惱到睡不著覺的原因,以前我會猜考試啦,不過,最近考試好像沒那麼吸引你的注意力了。照你近來的動向,我想……應該是風教授吧?」
听到有關他的一切,即使只是姓,也讓鐘筱心火滾滾燃燒!她壓抑不住火氣,瞬間就忘了自己本來想隱瞞事情經過的。
「他莫名其妙!」鐘筱恨恨的咬牙。
「怎麼回事?听起來好像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讓你氣到現在。」
鐘筱望了望左丹紅,才要開口,想起那一晚稱不上愉快的經歷——兩人親密的舉止。于是立刻改變主意,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筱筱……」左丹紅半眯著眼,暗示鐘筱從實招來,否則後果自負。
鐘筱賣力的搖頭,嘴巴緊得有如兩片蚌殼,死也不肯張開。
「呃……是不是跟風教授做了不可告人的事啦?所以才不好意思說出來?」左丹紅恍然大悟,像是已經捉到鐘筱的小辮子。
鐘筱心驚肉跳的站起身,不敢看向左丹紅了然的眼,來回不停的踱著步。走了幾步,明了自己焦躁的舉動正好說明她的心虛,于是又坐下,但一落坐,困擾她好幾晚的問題,重新躍上心頭——
他為什麼要吻我?
真是因為謠言的關系嗎?
或者,他是個輕佻的人,對他來說親吻根本不算什麼,就像吃飯一樣,看到女人就會想要和她接吻?
鐘筱跳起來,重新繞著左丹紅的病床打轉,不願去想像有這個可能性。在她心底,仍希望風見徹並非只因一時沖動而吻她。
那她到底在期望他以什麼心態吻她?她反問自己。
亂糟糟的思緒加上漫天飛舞的問題,惱得鐘筱無法冷靜下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踏著腳步,行軍似的繞著左丹紅的病床,一圈又一圈的繞。
「筱筱,坐下來!」左丹紅輕叱,鐘筱依言坐在椅子上,
「很好。」左丹紅點頭贊許,誘哄道︰「一個人胡思亂想是沒用的,來,告訴我事情經過,任何小細節都不能漏掉。」
對鐘筱來說,這種事是很難啟齒的,即使對象是她的好友兼室友。
「快啊,我等著呢。要是從你這里得不到答案,我就干脆去問男主角嘍。」左丹紅半哄半威脅的瞅著鐘筱。
「紅紅,我記得你很善良的。」鐘筱討好的涎著臉。
左丹紅滿臉帶笑,閃動靈活的大眼,既無辜又天真的說道︰
「我是呀。只不過想听你非凡的經歷,就得用非常的手段嘛。」
乍听之下的確合情合理,這令鐘筱無法辯白。罷了!說給丹紅听又何妨?于是,鐘筱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左丹紅,而她听完之後,臉上並無驚訝的表情,像是早已料定事情會發生一般。
「你好像不怎麼驚訝?」鐘筱問道。
「從他看你的眼神,我大概有幾分把握你們以後的發展。」對于鐘筱的疑問,左丹紅加此解釋。
鐘筱冷哼。
「我們之間唯一可能的發展,是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左丹紅笑看鐘筱一臉嫌惡的神情,明白風見徹果真是徹底惹惱她了,否則一向生氣不過三天的鐘筱,怎會將幾天前的事記恨到今天!
不過,筱筱之所以會將強吻的事擱在心底,代表她在乎風見徹。若真是她討厭到想吐而後快的人,怕不早把煩惱丟到垃圾筒去了,哪容得了它在腦中作亂!而且左丹紅覺得,風見徹的行為雖有可議之處,但從他對鐘筱的態度,對照他和其他女學生相處的情況看來,筱筱在風見徹心中應是特別的,問題是遲鈍的筱筱未必能看清這點。
左丹紅瞄了鐘筱一臉的憤然,不禁同情起風教授坎坷的情路。
也許她該推鐘筱一把,偶爾過過當紅娘的癮。
「他喜歡你。」左丹紅笑笑的指出。
無視鐘筱瞬間瞪凸的雙眼,左丹紅優雅的拿過茶兒上的開水輕啜一口。
「他是個討厭鬼!」鐘筱抿直唇申明。
看來,筱筱還是沒開竅呢。左丹紅重又提醒她一次。「他是個喜歡你的討厭鬼。」
燙人的火氣直往鐘筱的臉上冒,鐘筱挪開視線,輕斥︰
「別胡說!」
「筱筱,你真遲鈍。」左丹紅搖頭大嘆紅娘難為。
鐘筱死命的鼓著腮幫子,堅決否認左丹紅的話。
「你沒注意到嗎?風教授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情形?」左丹紅輕輕戳了下鐘筱的手背。
「他的事,我才沒時間去注意!」鐘筱一臉不屑。
「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唷。風教授對其他女孩子都很規矩的,別說是踫她們了,連女孩子自動送上門、拋媚眼的,他也不會去理會。」左丹紅點到為止的說道。
「喔,你是想說,他只會在我面前變身成狼人嗎?」鐘筱故作恍然的大驚。「莫非我要為了這難得的榮幸而痛哭流涕?」
左丹紅噗哧笑道︰「哎呀,你會這麼說,表示你對男人不夠了解。」
「我又不是男人肚子里的蛔蟲,干嘛去了解他們。」鐘筱咕噥道。
左丹紅笑嘻嘻的。
「多了解一點總是好的,可以避免自己受騙。深情的男人——就像是風教授那一種,只會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其余的都會視而不見。懂嗎?所以你在風教授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他哪有你講的那麼好!他的嘴巴壞得很,常動不動就對我發脾氣。」鐘筱難以苟同的吐槽。
「你覺得他和其他女生講話,也是這麼得理不饒人嗎?」左丹紅反問。
鐘筱歪著腦袋想,用力回憶她看到的情景。
「他對她們都和顏悅色的,態度還像個紳士般。對我就不一樣了,常常擺副臭臉給我看,還對我大吼大叫。一定是因為我前一陣子害他受傷,所以他懷恨在心,存心整我。」說到後來,鐘筱白皙的臉蛋冒出火氣,簡直要為自己悲慘的命運掬一把同情淚!
「這不就是了,他喜歡你。」左丹紅撫掌而笑。
「喜歡一個人,會疼她、寵她、給她無微不至的呵護,這樣的行為才叫做‘喜歡’。他呢,他的行為充其量只能稱做‘虐待’,怎能歸類為喜歡!」鐘筱振振有詞的反駁。
「是沒錯,正常人都是這樣示愛的……」左丹紅開始頭痛了,沒想到筱筱那麼頑固。
「是啊,所以他不是正常人,他是虐待狂,有虐待人的傾向!」鐘筱昂起頭,不容反駁的說道。
「筱筱……」左丹紅還要加把勁勸她,鐘筱立即打斷她的話。
「下次再聊吧,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拜拜。」一溜煙的跑了。
左丹紅只能望著鐘筱的背影,無奈的嘆氣。
「唉,兩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