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按了幾次門鈴,始終沒人開門。天色漸暗,任涼曦顯然沒回家。
任涼曦貼近窗戶,只見高樓下一片朦朧,車燈、霓虹燈交爍不停。
她需要時間想想下午的疑問,面對一片夜景,她席地而坐。
紀桑潔說的話可信度頗高,但依那男子篤定的神態,他似乎也有十成的把握,她會主動上勾。
突然,後頭的電梯門打開,任涼曦回頭看。
席少宇一臉驚愕的瞪著她,他掏出鑰匙打開了公寓大門,握著門把的手頓了頓。
「進來。」
他隨手拋下鑰匙,面無表情的坐著等她開口。
她在他對面坐下,眼楮直視著他,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
她垂下眼睫,兩手把玩著手上名片。
「你是來找我發呆的?」席少宇譏諷地注視她無意義的舉止。
她停止撥弄名片,半抬起眼眸,搖搖頭。
「還是來找我玩‘看誰先說話’的游戲?」
她緊蹙眉頭,他臉上的假意笑容令她感覺十分不舒服。
「我要走了。」
說完,她將名片輕放在茶幾上。
「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句話才來找我的?!」他惱怒地拉住人也,不讓她跨離半步。
「本來不是,可見識了你說話的語氣,我不得不走。」
「涼曦,我是有脾氣的!你總是不顧我的感覺獨自涉險,你還期望我怎樣?隱藏內心的恐懼,沒事人般看著你去送死嗎?」
「我從不想讓你擔心。」她微蹙眉。
「不想讓我擔心就別去!我可以委托專門調查的人代你搜尋,他們一定會給你滿足的答復。」
「不需要,我不打算走了。」
席少宇還想說服她,听了這話,差點反應不過來。
「不去了?」「嗯。」拉開他的手,她拿起名片遞給他。
「‘紅雨集團’?怎麼會有這張名片。」
詳細敘述了下午的事,席少宇听完,大手一攬,立時圈住她細腰往懷里帶。
她安適的靠在他胸前,靜听他稍顯急促的心跳聲。
「我跟你一起去!不過,得事先做些安排。」
???
名片上的住址坐落于郊區,類似一般工廠的鐵皮屋,斑駁的油漆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這只是棟無人使用的廢棄建築物。
除了鐵皮屋,鄰近還有些兩層樓高的住宅,怎樣都令人難以想像這里是叱 商場的「紅雨集團」分公司。
進入屋內,空蕩蕩的大廳沒半個人,觸目所及只有皮舊的桌椅以及龜裂的牆面。
任涼曦和席少宇兩人相視一眼。
突然,牆面由龜裂處拉開,燈光照亮了原本黑暗的大廳,一名黑衣男子迎上前來。那欣長的身材、令人屏息的俊美臉孔,臉上冰冷的表情以及……神似涼曦的淡然氣質。
「歡迎歡迎!兩位,這邊請!」男子率先進入憑空出現的明亮內室。
席少宇牽著她的手,打量眼前截然不同的景致——稍嫌詭異的全黑地毯,像是電影的布幕由天花板垂到地面;配上新穎的沙發椅,室內的擺設一徑由黑白兩色組成。
「席先生,請在這里稍等。小姐請隨我來。」男子禮貌地婉拒他,示意任涼曦隨他進入另一處內室。
「我不去,她也不去!」席少宇眼明手快地摟住她。
「我們破例讓你進來,不表示也會破例讓你知道所有事。」男子冷硬地說。
「很好!」席少宇冷笑一聲,挽著任涼曦直接朝外頭走。
男子了無聲息的擋在他們面前,適時阻擋了兩人的去路。
「小姐有權利知道所有的事實。至于你,打算罔顧她二十年來的心願,強迫她離開嗎?」
席少宇臉色陰沉。
眼前的男子分析得沒錯,他是沒資格為涼曦作任何決定。就算她沒將內心苦惱表現出來,但她堅強的表象下始終有顆飄忽不定的心。她是有權利知道一切。
思量片刻,席少宇緊握她的手。
「涼曦,你自己決定。」
「給我幾分鐘。」她轉向一旁接待的男子說。他微點下頭,走離他們幾步遠。
她的目光定在席少宇身上。
「四少,我不想花一輩子揣測自己的身份。」
他了解她的困擾;但是,他害怕她一去,會從此消失得不見蹤影……
「涼曦,如果解開你的身世之謎能令你開心,我不會阻止你。我只希望你能稍微想想,它對你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她毫不遲疑的點點頭,席少宇苦笑︰「我明白了。給我一個擁抱好嗎?好讓我能減輕對你的擔憂。」
她做的更多。她環抱住他的腰,仰頭獻上她的唇,冰涼的唇熨上他的唇瓣,許他一個永生難忘的熱吻。
「等我。」
她粲然的溜出他懷抱,趁他尚未回神之際,她隨著那名黑衣男子走進迷宮似的回廊。
???
男子熟稔的左拐右戀,一道自動門開了又關。設計巧妙的通道乍看平淡無奇,實則暗藏許多秘室。
在走道中央停下,男子抬手輕觸潔亮的牆壁,右側立時出現一間明亮寬敞的內室。
房間中央擺放一張小桌子,黑白交錯的牆上毫無裝飾,就連坐在會議桌旁的人也是一身黑,不諧調的存在黑白空間中。
「請坐,EJ。」他禮貌地說,並揮手屏退接待的男子。
「‘EJ’?我的代號?」
「沒錯,這里的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代號。譬如你認識的‘CJ’與‘BJ’。」
任涼曦微微頷首。
「杰克的記憶是‘BJ’消除的?」
「是。當初我們救他,曾將他的部分記憶消去。他無意間發現‘銀河’支部,又將足月的你偷偷抱走。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我們選擇替他動個小手術。」
「銀河」二字並非她第一次听到,當她問任芷柔「爸爸在哪里」時,她月兌口說出的就是「銀河」。
她一度以為任芷柔顛顛倒倒的說話不值一信,但他既然提起……
「談談‘銀河’。」她的口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男子沒開口,一貫冷漠的黑眸漫不經心的瞥視天花板。
任涼曦微笑的回轉身體,順著他的視線往上看。
「既然你無法決定說或不說,由高你一級的人員出面可以省去這方面的顧慮。」
這話顯然是說給不願露面的人听。
男子恍若未聞,交疊的雙手放在桌上,直視她眼眸似乎在等待什麼。
忽然,角落爆出宏亮的笑聲,空無一物的地板緩緩隆起,出現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大漢和身穿黑衣的陰森少年。
眯眼大笑的白衣男子不停歇的狂放大笑,黑衣少年卻如同僵直的尸體靜止不動,教人看了膽戰心驚。
一黑一白的兩人坐在沙發椅上。
「你確定值得我們花二十年!」虎背熊腰的白衣男子呵呵直笑,笑紋清晰的顯現在眼角。
是了,他們的確耗費了二十年觀察她。這一顯然早在他們的預料中。
白衣男子自顧自的說︰「‘銀河企劃’旨在培育菁英人才,你們的基因全都經過精心配置。為了使你們成為零缺點的上等人,在執行計劃前,我們刻意抽掉屬于人類的情感神經。舉凡各樣的情緒波動,都不可能在你們身上出現。相對的,你應該也會發覺,自己對于冷、熱、痛苦的反應小餅一般正常人。這也是‘銀河企劃’的目的之一,我們將人性的脆弱面降到最低,並成功的培育幾千名擁有特殊能力的佼佼者,甚至是超能力者。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她直覺想握緊拳頭揮掉白衣男子唇角的笑容。
一團火猝不及防的竄上她心口,高熱燒毀了她的理智,她得極力遏止才能忍下撲向前的沖動。
是嗎?原來她的無感是這麼一回事。
早年,她信了同學的胡言亂語,懷疑自己是妖怪轉世。後來,她漸漸長大,開始猜測自身的不同或許是由于她是外星人……
她帶著困惑活了幾十年,誰能料到,完全是因為一班人抽掉了她身上的情感神經,卻讓她整整用了大半青春懷疑自己是不是人類。
這些愚蠢至極的!就算他們以死謝罪,也無法弭平她心中的怒氣。
如今,她的疑問已然獲得解答,她將會一條條清算他們的罪過;然後她再好好想想該用什麼方式令自己「滿意」,心平氣和。
「我相信你們有千萬次機會帶我回去,但你們卻派來一個又一個狠辣的殺手,這是為什麼?」她微扯唇角。
「我們想知道,在不同環境長大的你,能否發揮過人的才智與能力。事實證明,你的確不負所望。即使是資質中上的‘CJ’也勝不過你;更何況,你為我們帶來意外的收獲。」他按下暗鈕,正面白牆立刻翻轉成一超大電視螢幕,螢幕上出現了等在大廳的席少宇。「嘖,我們的估算錯誤,沒有感情的‘BJ’,竟然會愛上人。」
「任涼曦輕輕笑了,笑容慢慢擴大為開懷大笑。
她笑不可抑的來回掃視著兩人,眼角溢出的淚水令在場三人驚愕以對。
惱了她幾年的身世,原來不過是場實驗!為了使她們成為上等人而抽掉的情緒反應,卻教她誤以為自己是個異類!還有什麼比這事更荒謬無稽。
她費盡心血求來的答案竟是如此不堪。
笑聲停歇,她嘲弄的揚高唇角,清楚的顯示她的輕蔑。
「不用說,我身上的基因是得自于任芷柔。而你們救她的目的,不過是想得到她的組織細胞。我想,沒殺她也是考量日後可以用她來替換我,真是周到的計劃啊!」
黑衣男子挑動眉毛,首次正視她的面孔。
白衣男子吃驚的嘴臉自她笑出淚後就沒有正常過。
黑衣男子警告似的瞥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會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多年前的意外使任芷柔忘掉了所有事,考慮到她不足十歲的智能與嚴重受損的器官,我們將她留下。以超越現代醫學的技術保她一命。若是讓她回到任光遠身邊,不繼續接受我們的治療,她只能再活一個月。」
「你們從來不是善心人,扮演這樣的角色,多少是想得到某方面的回饋。」她冷冷地說。
白衣男子搔了搔頭發,看向黑衣男子的眼神有些許不自在。
「沒錯!留下她,是希望任光遠夫婦能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是了,為了‘實驗’嘛!」她撇了撇,覺得沒必要再待下去。
望著螢幕里的席少宇,她柔柔笑了……雖然力持鎮定的安坐在大廳里,他的眼楮卻不時調向回廊的方向。
她的身體好想念他火熱的擁抱,還有他毫不保留的熱情。
她倏地拉開椅子,起身欲往門口走去。
像是早料到她的舉動,悶不吭聲的黑衣男子在同一時間開口——
「你知道太多的秘密,不可能再讓你回到以前的生活。」
她站定,笑得甜蜜。
「以前的生活……你是說,一天到晚懷疑自己是不是怪物的日子?沒錯,我的確回不去了。從今天開始,我會忘記所有丑陋的事實展開我的新生活。」
她被自己的身世之謎困擾了二十幾年,已經夠了。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為這樣的問題傷神;至于這筆帳,她有耐心留待日後慢慢算。
「別賣弄你的文字造詣,這對我沒用。」
「好!我們攤開來講。你不讓我走的代價是鬧上新聞媒體。或許你不知道,我們已經召集了幾家頗具威信的媒體記者;只要我們走不出‘紅雨’的大門,你會知道後果的。」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命令白衣男子︰「解釋給她听。」
白衣男子憐憫的看著任涼曦。
「‘紅雨’的勢力不是你能想像。新聞媒體算什麼,只要‘紅雨集團’總裁一道命令,國內的電視、電台、報章雜志,凡是你說得出的傳媒都能在一瞬間成為‘紅雨’的旗下產業。這種程度的威脅,我們還不看在眼里。」
「你應該清楚,你們培養出來的是什麼怪物。你怎麼不問問我,我有什麼異于常人的能力?」任涼曦笑出聲。
「你不具備超能力,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中。」白衣男子緩緩搖頭。
「事有例外,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破例的那一個。」
「基因復制是何等巨大的工程,就算稍稍出錯,也不至于錯得離譜。加諸在你身上的基因不具備特異能力,這是無法變更的事實。」說完,白衣男子不解地說道︰「加入‘紅雨’有什麼不好,一輩子吃香喝辣的,怎麼每個人都惟局之不及,真是奇哉怪哉!」
「既然你們花了二十年觀察我的一舉一動,當然也能耗上我剩余的壽命期待我的未來發展。是不?」她必須爭取時間與「紅雨」抗衡。
「你惟一的改變是變成半個正常人。縱使長年生活在正常人中,你的性格也不可能與先天的因子相悖離。」
黑衣男子意興闌珊的半垂眼睫,意欲結束談話的企圖非常明顯。
「你甚至不敢冒險留下我來證實我的理論。這場實驗對你們何等重要,區區一個二十年你們都能忍,再多個二三十對你們又有什麼損失?照你所說,‘紅雨’不乏才能在我之上的能人智士,沒道理為了一份無足輕重的任務,而不讓我繼續先前的實驗。」
白衣男子頻頻點頭,像是同意她的意見。
黑衣男女眯眼看向白衣男子,只見白衣男子立時頭搖得像博浪鼓,急欲撇清關系似的。
「只有歸入‘紅雨’旗下,才能確定你不會多嘴。」黑衣男子冷淡地說。
「可笑!‘紅雨’的勢力既非我能抵擋,你又何必擔心這無關緊要的問題。」
黑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盯視螢幕上的席少宇。
她會為他做到什麼程度?他很好奇。
「談個條件!放你走,但留下你男友的命。」
「他死,你們全是陪葬品。」
任涼曦陰冷的眼蒙上一層霜,嗜血的口氣令黑衣男子狂笑。
無情令她們沒有弱點,現下,她的愛給了一個男人,這男人將會成為她終生的牽絆。
「覺得好笑嗎?但願你死的那也笑得出聲。」她甜甜地栽斷他的笑聲,膩人的口氣教在場兩人寒毛直豎。
黑衣男子露齒而笑。「也罷!你答應我們,將你和他的第一個小孩交由‘銀河企劃’撫養成人,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任涼曦微愕。她的決定必須考慮到四少的心情;而且,他們要的……是四少與她的孩子呀!她無意識的撫模平坦的小骯,不自覺露出甜美的微笑。
她猶豫了?一黑一白的兩人面面相覷。
為了達到目的,冷血是必要的,也因此,出自「銀河企劃」的人毫不考慮舍棄他人以保全自己。而今,她竟然為了尚未出世的孩子遲遲下不了決定?
再抬起頭,任涼曦已有了答案。「不!」
「上帝——」白衣男子不可思議的喊叫。「一向重視保己、犧牲他人的基因失效了!」
「你的確是奇跡之一。」黑衣男子滿意地點點頭。
「有趣有趣!她是‘銀河企劃’第三個異數。」白衣男子拍案大笑。
「我可以再給你二十年的時間。若是二十年內,你的進展不合我意……」黑衣男子沒再往下說。
地板突然降下一層,兩人的身影漸漸隱沒,白衣男子忙不迭地高喊︰「下次再來玩。比起和一群撲克臉相處,我還挺喜歡你的……」
會的,「紅雨」將是她往後人生的重要課題。二十年足夠做許多事,她得好好想想,關于如何了結這筆恩怨。
至于以前種種,就讓它埋藏在時間的洪流中。她不想再浪費另一個二十年,她還有好多事想做。
她展顏而笑,踩著輕快的步伐迎向焦急等候的席少宇。
她縴手勾住他頸項,他猛地將她拉向懷抱。
「他們沒為難你吧?」他不安地低問。
她揚起笑臉,難得淘皮的反問。
「如果有呢?」
「我會狠狠捧他們一頓!」他認真地握緊拳頭,陰狠的口氣使她輕笑出聲。
「目前是沒有,倘若我們再不走,麻煩可能就不小了。」
席少宇二話不說,挾著她跨出大門,飛快的啟動引警飛馳而去。
???
晚風吹拂,夕陽斜照在樹頭,任涼曦和席少宇散步在人跡漸少的公園小徑上。
「四年多,我沒再來過這座公園。」任涼曦撥開頭發,微笑地注視席少宇。
「是因為上了大學,沒時間的緣故嗎?」
任涼曦思索了會,挽著他的手重拾步伐。
「自從知道你們全家移民之後,我還來過一次。那天的風很冷,吹得我渾身不舒服。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灰??的天空,想著以後不能在這里遇見你。冷硬的座椅坐得我的背都僵直了,每件事好像都亂了。那天的夕陽像今天一樣美,我卻老覺得陽光不忍卒睹,車聲、人聲,連風聲也成了噪音……那種感覺很難受,我不想再體會一次,所以就不再來了。」
席少宇拉起她的手,將她的縴細小手包在他大掌中。
「現在呢,你還會覺得若有所失嗎?」笑意爬上她的眼楮,她露齒一笑。
「有你就不會!」
席少宇感動的摟住她的腰,埋在他胸前的任涼曦忽地說︰「四少,我想要你的孩子。」
席少宇震驚的退開身體,臉頰不自主紅了。
見他不說話,她的臉逐漸黯沉。
「你不喜歡孩子?還是不想跟我生?」
「不是的!我很愛小孩,也想跟你……可是,涼曦,你搞錯次序了,要先結婚,再談生寶寶的事。」
「好!你要和我結婚嗎?」她心直口快地說。
席少宇不禁失笑。「本來該是我問的,你卻搶先說了。」
「要不要?」她催促著。
「既然結果都一樣,何必介意誰先提起。」他聳聳肩,開心的抱起她喃喃自語。「當然好!再也不放你走。」
兩人的笑聲如同余波蕩漾,笑聲停歇,任涼曦輕撫他的唇瓣說︰「我很想吻你,可以嗎?」
席少宇揚起迷人的笑臉。
「不需要請求,你只管做就是了!」
她偏頭吻上他的唇,四片柔軟的唇緊緊相貼,她的柔女敕觸感開始啃嚙他的理智,縴手環住他的頸項,契合地貼近兩顆心的律動。
微風頑皮的撩起她的長發,一絲絲纏繞了兩人的身影。
她心滿意足的淺嘗這愛情的甜密滋味,遠方的雷聲驚醒了難分難舍的兩人,雨點一顆顆落下,不一會就淋濕了兩人的衣服。
雨水、激情震撼了任涼曦的心,飛揚的心情使她開懷的投入席少宇的懷抱。
月兌軌的情緒隨著雨滴盧舞,她拉著席少宇跑到涼亭下,在毫無間隙的纏綿熱吻中,她平靜的心似乎有點不一樣,心髒跳動的次數急劇竄升,被雨淋濕的身子卻漾著灼人的高溫……
這就是愛嗎?
她笑著緊摟住席少宇,覺得內心漲滿了不知名的情緒,前所未有的翻涌波濤沒了她的理智,大腦似乎不能再發揮作用,她腦海佔滿了四少的身影。
「雨愈下愈大,我們先回到車子里。」席少宇月兌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牽著她的手跑回車里。
滂沱大雨迷?了公園的景致,車子駛上馬路,任涼曦不舍地凝著公園的美景。
「我們下次再來!」席少宇笑著將她的身子扳正。
她回以一笑,附唇在他耳邊說話,他又驚又喜的緊踩煞車。後車的駕駛連忙跟著煞車,一時間,刺耳的煞車聲四起,咒罵的言語接踵而至。
「我也是。」席少宇難以自己的抱住她,狂吻未休。
片刻,她困難的分開彼此的唇,提醒他說︰「四少,我們還在車上。」「沒關系。」
他拉回她的臉,急切地繼續糾纏她的唇舌。
一會,她的頭再度偏開,些許紅暈染上她粉頰。
「我們停在路中央。」
「別理它。」他大掌一探,勾住她的潔白頸項,將她的話語盡數含入嘴里。
四周刺耳的喇叭聲不絕于耳,各樣的叫罵猛烈的襲向他們。而引起事端的兩人,徑自在車內纏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