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台北惡魔黨
寒洛涉入惡魔黨PUB就瞧見正在煮咖啡的冷莫翔,他還是一樣酷,吧台邊的女學生盯著他似乎已經超過她想家的久,但他仍一臉無動于衷,包括他對面的柏辰司對這種事也是愛理不理的。
「想什麼?」用手指敲了吧台兩下才喚回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兩位大帥哥,尤其是冷莫翔,他一看見這個老讓他提心吊膽的小丫頭,原本淡然的表情驀地轉為驚愕及欣喜。
「小洛?!」他原本听了柏辰司的通報之後,還不是很相信寒洛已經回台的消息,直到今天看見她才真的確定柏辰司不是唬他的。
「當然是我。」
寒洛又坐相粗魯地跨坐在旋轉高腳椅上,一副吊兒郎當樣,要不是看見了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柏辰司還真以為她好了。
「怎麼才兩個多月就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的信等到快瘋了?不準再有下次,听到沒有?」冷莫翔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一反平常冷酷的形象,像個嘮叨鬼般聒噪。
「好痛!才兩個多月而已嘛!你自己都說了,寫什麼信啊!你無聊我可沒你無聊。」臭莫翔!動不動就敲她頭,就算聰明都被他敲笨了。她暗罵道。
柏辰司瞧他們倆一來一往的好笑樣,才真正明白寒洛原來私底下是不拘小節的爽朗女孩,雖然粗魯,可是骨子里看得出來她倒很細膩。
「喂!酒吧老板怎麼跟客人玩起來啦?」失笑地睨了兩人一眼,柏辰司差點也跟他們一塊兒鬧。
「我從沒當她是客人過。」冷莫翔瞪著她。
「我也沒當他是老板。」寒洛不甘示弱地回敬他。
「天啊!」柏辰司快昏倒了,這樣能稱得上是干兄妹?鬼才相信。
「辰司,我們是開玩笑的,你不會受不了吧?」冷莫翔習慣地用手揉揉寒洛的短發,又惹來她一記充滿笑意的衛生眼。
「羨慕你們都來不及了。」柏辰司面帶微笑,頗含深意的眼神直視寒洛,仿佛說著,看她怎麼開口?
她警告地望他一眼,順便暗送他一句——總之她有辦法。但她心里卻不確定極了。
「今天喝什麼?」冷莫翔正打算好好質問她有沒有給FBI惹麻煩。
「伏特加。」寒洛嘻皮笑臉地吐出三個字,卻惹來在場兩位男士的怔忡。
「什麼?!」他們異口同聲地問。
「我說我今天想喝VODKA,V——O——D——K——A,伏特加酒,OK?」寒洛雖然對酒的知識不是頂好,但起碼最基本的伏特加這種烈酒她不至于不曉得。
「OK個屁!小姐,你幾歲啊?」柏辰司忍不住回她,連他都沒想過去踫伏特加,這不知死活的笨豬居然想嘗試。
「二十一歲,我成年了。」寒洛心中補上一句——她也成為真正的女人了。
「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成年過。」冷莫翔質問的表情已經擺明了不相信她能用此理由來打發他。
「信不信我?我醉不了。」寒洛早在成年那段期間,伏特加就不知道被她用來當測試酒精濃度幾次了。
「信你才有鬼,翔,調杯沒有酒精的飲料給她。」柏辰司不當一回事,心想這女人瘋了。
「你不倒,我自己來。」寒洛說著就要爬過吧台卻馬上被冷莫翔阻止。
「小洛!我倒給你就是了,別爬上爬下的。」他看她的臉色似乎比之前去美國蒼白得多了,她染病了嗎?他暗忖著。
寒洛聞言才將長腿縮回,猛地一陣暈眩感攫住了她,使她跌坐回椅子上。
「寒洛!你怎麼了?」
柏辰司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冷莫翔更是自吧台中伸出長手緊抓住她的肩不放,她的身體很虛弱?!這一個念頭令他足足愣了一分鐘之久。
「沒有,你們干什麼大驚小敝的?我難得貧血一次沒什麼吧!」寒洛輕松道,試著緩和兩個男人的情緒。
「你別想喝酒了,喝杯熱茶,別推托。」冷莫翔的臉色不是很好,她很少貧血,怎麼今天突然……
寒洛知道自己始終要說出口,捧著冷莫翔給她的熱茶才要開口,柏辰司已經替她發言。
「翔,寒洛這次是為了逃避一個人才匆匆忙忙回來的。」
「你說什麼?一個人?小洛,那個人是男的,是不是?」冷莫翔直覺月兌口而出,見她表情蒙上一層陰霾,他更是怔住。
「叔叔一開始就打算撮合我跟他,可是他早就有愛的人。」她淡淡牽動嘴角,眼中淨是嘲諷,仿佛她正在敘述別人的事一樣,但她仍很努力地試著掩飾心中再度復蘇的痛。
「小洛,偏偏你這麼傻還愛上他?」冷莫翔死糾著眉,暗嘆她什麼人不愛偏要愛已經名草有主的人。
「沒用,他愛的是茵茵。」寒洛苦笑道。
「那又代表了什麼?她也愛他嗎?」柏辰司想不到她竟然是這麼死腦筋的人,她的聰明在冬眠嗎?
「我不想知道,我也沒資格知道。」是啊!說不定茵茵這一回去他身邊,他就想通了,她所布下的局也沒白費了。
「你有沒有想過把你自己的感受告訴他?」冷莫翔冷冷地盯著她,看看她為了愛情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而那個混球卻什麼也不知道。
「我不想,莫翔,別逼我,我只想嘗嘗愛人的滋味,如果他打算娶茵茵,我也會衷心祝福他們的,求你別逼我。」
寒洛兩只泛白的小手緊攫著他的衣襟不放,她的垂眉更是令他心疼,這是她嗎?她的獨斷用得太不是時候了,讓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得不沖動。
「回去,跟他把話說清楚。」冷莫翔不容她反對,她以前總是杵逆他,但只有這次,他絕不妥協。
「我會回去的,等破案了之後,我就不會再遇見他。」寒洛懇求著,她怕自己的秘密被藍焰發現,這麼一來,他一定會因為責任而接受她,她不要這樣。
「你還想干涉FBI的事?」他感到荒謬地瞪著她,她到底明不明白她自己在做什麼?
「只要還沒正式辭職,我都要參與案子發展,莫翔,對不起。」寒洛不知背叛自己幾次了,她不但為了藍焰哭,還為了他對不起冷莫翔。
「傻丫頭!你到底要我為你擔心幾次?答應我,毫發無傷回來。」冷莫翔反抓住她仍冰冷如常的小手,怎麼能教他不擔心?她堅強,但只是堅強在外表,而內心卻是禁不起任何打擊的啊!
「寒洛,你真的不考慮?」柏辰司這下也擔憂起她來。
「不了,我一定安全回來,我還要回來看孤兒院里的小搗蛋們,對不對?」寒洛笑中噙淚地說道。她明白自己這一回去的命運就全看上天的決定了,好則完整地回來,壞則殉職……
*
美國馥華飯店
飯店房間內,藍茵始終不明白藍焰自一進入房間內就直望著這張雙人床是什麼意思,但是又很奇怪的,她不難從他眼中發現心疼、懊悔及內疚等情緒,是為了誰?小洛嗎?她暗忖著。
「大哥,你沒什麼吧?」雖然不大了解怎麼回事,但藍茵卻大概知道了藍焰正在為一個人傷神,而那個人不是她。
「沒什麼。」茵茵已經回到他身邊了,為什麼他現在一點也不覺得開心?難道是寒洛和他的一夜從中干擾,不,事實上,假如跟他有過一夜的是茵茵,他知道自己的心還是痛苦的,他好恨,恨他自己!他今天才真正嘗到心被撕裂般的痛苦滋味,這種感覺像是失去摯愛般痛徹心肺,只是那個烙印在他心坎里的身影,早已不是眼前與他近如咫尺的可人兒,而是……
「大哥,你跟小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一走就發生這麼多事?」藍茵不知道她的大哥究竟在氣什麼,而那跟小洛的失蹤似乎有很大的關系。
「這個白痴女人!之前無緣無故跟我說你會回來找我,自己就溜了。」提到寒洛,他心中的怒氣更無法抑制地蔓延開來,她憑什麼獻身給他?混帳!
「大哥,你為什麼一點感覺也沒有?」藍茵簡直快被小洛給氣死,她到底是在讓哪門子的步?笨蛋,難道她一點也不會吃醋?
「什麼?」他還能感覺什麼?愛人嗎?不,他不會重蹈覆轍的,就算對象是眼前的她,他也不想再盡全力去獲得她的心。
「你不覺得小洛對你的態度永遠都跟她身邊的人不一樣嗎?」她心想該怎麼形容她這個沒腦子的笨大哥?他是真沒感覺還是他對小洛根本沒意思?
「她?她跟別人很好相處,跟我就不一定了。茵茵,你想說什麼?」藍焰嘲弄道。
「迪臣先生告訴我,小洛會百般撮合我們是因為一開始她不忍心看你在被我拒絕之後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傻事。」藍茵試著想從他鐵青的臉色中看出反應,見他好一會兒才露出鄙夷的嘲笑。
「傷害自己?她什麼也不知道。」不忍心,像她這樣的女人也會不忍心?他有些懷疑。
「大哥听我說,如果你听了之後什麼感覺也沒有,那就算了,如果你不相信也沒關系,小洛她……她愛上你了。」藍茵偷偷吁出一口氣,心中卻也因他的沒反應而為小洛傷心著,他對她難道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說完了?你回房去吧!我明天還要到局里處理事情。」藍焰頭也不回地冷著聲道。
直到听到門闔上的聲音,藍焰才醒了似地大力捶了下床,為什麼這個白痴女人要做出這種事,難道因為愛而讓步就很偉大嗎?他媽的!她又再一次擾亂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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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機場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踏入機場,寒洛雖將表面掩飾得算好,卻仍忘不了一個月前她對藍焰的信誓旦旦,時間過得好快,自從那一次不告而別之後,她打過長途電話向叔叔解釋自己離開的原因,當然她沒說那一夜的事,而這一次回去,是要告別FBI的,而且進入警局後還有別的工作要忙,還是在自己國家做事比較習慣。
不知道他打算跟茵茵結婚了沒?應該是快了,她知道隱隱作痛的心正在向她反抗,說她不想再見到他,只是她自己都還不能確定會不會遇見他,畢竟她這次去是以台灣刑事警察的身分,她只希望別遇見他。
此時,她又是只身一個人,或許她這輩子注定要孤獨的吧!
上了飛機,寒洛找到位子坐下,才發覺手中的機票座位號碼竟和上次的一模一樣——D25,或許是天老爺可憐她、同情她吧!讓她再一次喚回關于他的所有記憶,他的冰冷、他的冷靜、他對她總抱持的敵意、他對茵茵的深情還是無法自她心中剔除,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在多年以後會發覺原來自己也會愛人,也會為了所愛奮不顧身。
藍焰——藍色的火焰,顧名思義就是他身上所存在的殺傷力,不是普通人夠資格去觸踫的,她知道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沒有茵茵天生麗質的不平凡,但她還是將手伸向火焰,很奇怪的,她從來沒有後悔過,除了一件事,那就是打了他,她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最不像個正常女人的地方就是行事太過沖動,動作太過粗魯,原本以為這樣的保護色對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但她還是受傷了,而且還傷得不輕,唉!這種女人怎麼會有人要呢,就算找個瞎子也不見得會要她。
是誰說不為他掉淚的?在他打了她之後,自尊心早就被他打碎,除了悼念自己的死心之外,她什麼也不能做。傻事做一次就夠了,她很想強迫自己真的做到,只是真的只做一次傻事而已嗎?恐怕她已經錯好幾次了。
闔上眼,寒洛腦海中閃過一首歌——
天天都有落葉 特別是今夜
當沙沙的風吹 每一片葉 掉一滴淚
夜夜有人心碎 他們相信誰
當愛被解了約 作何感覺
莫非無尤也無悔 依舊痴痴收藏落葉
傻的心 傻到哭也流不出淚
我無所謂 我冷若冰 淡若水
我不為夢 留一點空 侵掠我緊閉心扉
當感情是唯一解不開的結 而人愛听誰傷了誰
我願是風中飄然輊落的葉
我無所謂 我傷過心 掉過淚
我只在乎 愛本無罪 何苦要陷入重圍
當世界被感情蒙上一層灰 而我寧願是最後的落葉……
冷若冰、淡若水,可以嗎?她做得到這種泰然處之的態度嗎?她相信自己可以的,
在這一次任務之後,她一定可以的。
一直到寒洛進入夢鄉之前,她的心上仍掛念著某人。
*
美國聯邦調查局
「動作快點!這次行動區域只剩下山區一帶,分頭行動。」藍焰著裝完畢後,集合全體組員並分配職守區域,但在分配當中,始終少一名探員,但沒人敢對藍焰提起,自從他上次情緒失控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關于寒洛的事。
「組長,你一個人負責打前鋒會不會太勉強,不如讓藍茵協助你。」一名組員怯懦地提出。
最近搜查出區時,藍焰也已經習慣將藍茵帶在身邊,她基本的配合度還算好。
「茵茵,你準備一下。」他二話不說便認同道,臉上的冷峻仍不改。
而局長辦公室內正閃進一抹身影。
「小洛,叔叔等你好久了,快著裝吧!」迪臣闔上門,確定沒人發現寒洛回來之後便拿來一套防彈衣及她專屬的左輪手槍交給她。
「叔叔?!我今天是以台灣刑事警員的身分報到的,不能用你們局里的東西。」寒洛苦笑道。
「這不是局里的,是你們局長之前送來的,快穿上吧!」他親自替她套上,握到了她細瘦的手臂,發現她又瘦了?天哪!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叔叔,你改行當模骨神算啦?」寒洛送了他一記白眼,不知好端端的他干什麼抓她的手臂?
「我晚一點再跟你算帳,快出去吧!」
迪臣將尚未搞懂他意思的寒洛給推出了門,而她出了辦公室後仍一臉神色自若地跟同事打了聲招呼,但她也感覺到一雙陰森的眼眸正盯著她不放。
「小洛?!你回來啦,那太好了,我可以把這個位子還給你了。」藍茵拉著寒洛的手開心地叫道。
「有意見就說,我不會拆散你們的。」寒洛大方地朝藍焰笑了笑,卻惹來他的不予理會。
「大哥……」藍茵心急地喚他。
「我加入這一組似乎太勉強了。」寒洛苦笑著,那股暈眩感再度惹她蹙眉,還好茵茵沒發現。
「出發。」藍焰一把拉了藍茵便走出FBI外。
而內心早已受到嚴重沖擊的寒洛最後仍硬著頭皮跟在其他組員後方出去。
他們就算關系真的搞壞了,也可以當朋友不是嗎?只不過錯就錯在他是藍焰,冰冷而憂郁的眼神永遠不曾為一個名叫寒洛的女人而松弛,她暗忖著。
寒洛緊握著手中的槍,心想這一次,是她最後一次跟他並肩作戰,不,和他並肩作戰的應該是茵茵,無論如何,她一定要盡全力保護好他們,不光是因為上級的命令,也包括她的私心,她要他們一定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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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次,分頭行事,藍茵和我從大門進去,你們兩個掩護藍茵,其他人從旁邊和後面包圍……」藍焰巴不得能抓住寒洛的肩膀用力搖晃它幾下,她居然還敢回來?!她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嗎?混帳!她現在的模樣簡直跟死尸差不多,還敢冒險歸隊?這女人是出生來氣他的是不?
他試著專心,但是她似乎比他更不專心,自從她上車之後眼神就沒離開過窗外,難道他比不上窗外的景色嗎?鬼才相信她愛他!
寒洛輕嘆出一口氣,暗忖著自己要做什麼?掩護茵茵?恐怕在他心中早有人選,可能只有從旁包抄她才有份。
天色好灰暗,又跟她的心情不謀而合,當人注定一輩子孤單,就連蒼天都哀傷。假如她當初沒有遇上他,她根本不可能進而對他有好感,還愛上他,更不會介入他和茵茵之間;其實以她的能耐也不可能介入他們,她有自知之明。
「小洛?」藍茵瞧她將注意力全放在車窗外,便試圖喚回她,有些重要事項她還是要知道。
「我在。」寒洛回過頭對藍茵笑了笑,她曉得自己在眾人眼中今天完全不用心,其實她什麼都一字不漏地听了進去,不過無所謂了,自從她跟藍焰的關系真的完了之後,她發覺再多的解釋只是想逃避嫌疑,而往往在為自己辯白之後所得到的只會比懲罰輕一點。
「大哥要你掩護他,直到我們結束任務為止,所以你身上必須多帶十幾發子彈。」藍茵心疼地望著她猶如歷盡蒼桑的笑,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她總是以臉上自信而明朗的笑容取悅人心,包括藍焰,只是他還不肯承認。
「我知道了。」掩護他?!他為什麼會作下這個決定?因為她曾是他的搭檔,他擅作主張的搭檔?
寒洛偷望了眼光落在藍茵身上的他,這麼看重她?好、她絕不會令他失望的,即使受傷,甚至犧牲,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傷他一分一毫。
要不是怕她一個閃失,藍焰心想自己根本不會將這個白痴女人調到身邊,她還欠他一個解釋,他不可能放過她。該死的!她怎麼又瘦了?這個沒腦子的笨女人!他暗罵道。
但是當寒洛偷瞄他時,他的心跳像是要停止了,她終于正視到他,這讓他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或許他只是想證明她是真的愛他吧!但真的只有這樣而已嗎?
直到車子開到山區中唯一的一間廢屋附近大約二十公尺外,FBI行動組組員才逐一下車,然後一切都遵照組長藍焰所分配行事,不久之後,所有動作完成,寒洛也將心思放在保護藍焰上,眼光雖落在廢屋門前,那顆無悔的心仍希望能保衛他的安全。
「都準備好了嗎?」藍焰回頭乘機看了一眼寒洛。
「好了。」她也看了他一眼,公事化道。
「開始行動。」
藍焰和藍茵同時朝門口的方向開了兩槍,隨即在寒洛等人的掩護之下破門而入。
「砰、砰、砰!」連續幾聲槍聲響徹整片山郊,而每個人身上所剩下的彈藥也逐漸消耗光,寒洛是唯一跟隨藍焰兄妹倆闖入廢屋內部的人,其余人將外頭棄械投降的嫌犯全押上了車,殊不知內部已被放置定時炸彈。
而這一方面,寒洛為了同時掩護藍焰和藍茵,長時間的作戰已經使她精疲力盡,但她不允許自己有半點失誤,更是奮力地保護他們。
「藍茵!小心右邊。」寒洛及時提醒藍茵,以致她保住了性命。
懊死!頭暈的感覺愈來愈明顯,自己究竟是得了什麼病?怎麼會動不動就大鬧頭暈?不行,她不能分心。
寒洛將樓梯間的集團分子解決掉,馬上又滾至藍茵身邊替她以防彈衣擋了一槍。
「小洛!你怎麼了?」眼見寒洛咬住的下唇愈是泛白,臉上死皺的眉頭也不見有松開的跡象,藍茵低頭擔憂地望著她。
「別低頭!樓上還有人。」寒洛無視于她的關心,在此時只有專心才能解決所有的人。
藍茵聞言馬上抬頭,卻已經發現她手臂上的擦傷,然而藍焰卻專注于解決對方的人而完全沒發覺。
「藍焰!上面。」寒洛大呼一聲,便帶著藍茵跑向他。
朝上開了一槍,藍焰正想尋找寒洛的方位,她已經將藍茵推向他懷里。
「已經差不多了。」寒洛原想松了一口氣,卻瞄見藍焰身後的危機,一個旋身她人已經擋在他前面。
「噗咻!」滅音手槍的聲音之後,又響起了兩陣槍響,只見方才想置藍焰于死地的人應聲倒地,而寒洛也自口中吁出一口氣。
「小洛?!」藍茵熱淚盈眶地瞪著胸口前不知何時染上一片血紅的寒洛,她怎麼了?難道連防彈衣也沒用?
「寒洛!」藍焰此時才看清楚她蒼白的面容,那竟是如此揪痛他的心。
「我沒事,快出去,里頭有炸彈!」寒洛才發現炸彈便奮力將他們推開,而廢屋在藍焰兄妹被寒洛推出門之際應聲被炸個粉碎。
「該死!」藍焰雙眼第一次泛出淚光,在廢屋被熊熊的火焰完全包圍之前,他便沖了進去。
「大哥!」藍茵忍不住痛哭失聲。小洛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怎麼能就這樣拋下自己和大哥?他可是她這一生中唯一深愛過的人呀!她怎麼能?
行動組組員就這樣呆愣著望著藍焰沖入火場去不知道做什麼,直到藍茵的失控舉動,他們才驚覺寒洛並沒有安全地跟他們一起出來。
「寒洛、寒洛!你這該死的笨蛋在哪里?快回答我!」藍焰瘋了似地喚著寒洛的名字。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她又惹他生氣了,她一天到晚就只會惹他生氣!她到底在讓什麼?寧願自己……笨蛋!他暗罵道。
隱約中她听到了他的聲音,可是為什麼他又罵她,這個男人,連她死了也不放過她。
寒洛半睜開眼,望著身旁滿是火光的倒塌物,她的胸口正在流血,她知道剛才那一槍不是普通的子彈,所以用自己的身體來擋,還好他們都沒事。
「寒洛!听到沒有?我叫你回答我!」藍焰的心髒都快停了,難道她就這樣離開了他,不!他不準,她就算再沒力氣也不能放棄。藍焰一腳踹開地上的木頭,心急如焚地尋找著那一抹身影。
他的聲音怎麼愈來愈清楚,她不是在天國嗎?為什麼他的聲音中漲滿了慌亂?
「我……藍焰……」寒洛梗著聲音喊出聲,會是他來救她了嗎?她好怕,好怕他的聲音只是她心中的幻象。
是她?!藍焰一個箭步跑向躺在地上的寒洛,她全身上下沾滿了灰塵,胸口汨汨冒出的血是如此地怵目驚心。
「你現在才回答我,該死!」憤怒極至地咒罵一聲,藍焰在她額上重重印上一吻,便快馬加鞭地抱著她沖出火場。她害他擔心、害他動不動就想揍人、害他心神不定、害他傷心,她這個禍害死不了的,他等著她害他幾輩子,她絕不可能放棄這個好機會的!
「不要……罵……我……」寒洛如夢囈般地輕言道,他這麼凶是想嚇醒她嗎?他真的回來救她了?好幸福的感覺,她好高興,想不到在死前還能得到他短暫的擔心,這樣她的犧牲都值得了……
「寒洛!不準睡,你給我睜開眼楮!」藍焰霸道地破口大罵,她不能就這樣睡去,他不要她永遠都欠他一個解釋,這樣會讓他生不如死。
寒洛對他虛弱地笑了笑,她真的好愛他,好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恐怕,這個世界容不下她了。
「大哥、小洛!快叫救護車!」藍茵才看見藍焰偉岸的身軀便朝全體組員大叫著,讓人一刻也怠慢不得。
藍焰緊抱著寒洛溫熱的身軀,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似的,他明自這個總是擾動他心的笨女人已經在很早以前就入侵他的生命了,他從來不曾如此緊張過,就為了這個說愛他的傻瓜,這個揪痛他心的小傻爪,她為什麼要傻到用自己……用自己的生命掩護他?他不要啊!他值得她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嗎?他一點也不值得。
他動容地掉下淚,她讓他這麼痛心疾首,卻又該死地感動了他,要是她就這麼消失了,他真的再也不會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