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用再說什麼了。」小嵐打斷他的話,唇角淡淡地噙了抹悲哀的笑容。「如果你是想要我心碎,那麼你達到目的了。」
「你為什麼不听我解釋呢?」金德有點氣惱,因為她總是不听別人的解釋就自己胡亂下定論。
「還要說什麼?難道這些災難還不夠嗎?」
「你說我們之間是一場災難?」
小嵐掙扎著不讓淚水再滾下來,更努力使自己臉上的表情平淡。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好痛苦、好痛苦,甚至還淌著血……可是,如果她放任自己享受這短暫的歡愉,那麼日後她會比現在痛苦上好幾百倍。趁現在對他的愛還不太深時……「是的。」她親口抹殺了所有的希望。
「你在說謊!」他沖上前,雙手緊緊鉗住她的肩膀。「你只是在逃避而已,因為你還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
小嵐退開一步,離開他的溫暖。「金德,這整件事情本來就是個錯誤。我和你……我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想將來後悔,為了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結果,我們勢必會彼此怨恨,在懊悔中過一輩子。再見了,金德,就讓我和你重回彼此原來的日子吧!」她的聲音柔柔軟軟,卻透著一種決絕的苦澀。
金德還來不及反應,小嵐便迅速從他身旁掠過,長發在風中飄飛。
他下意識伸手去抓她,卻只撈到一絲冷風,從指縫間穿過……不!他不要各走各的路!他不想也不願放棄她,他要得到她!金德追了過去,一心一意想擁抱小嵐。
小嵐拉開大門,快步奔跑在通道上。她看到前方有微弱的燈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燈光的方向沖去。她知道金德一定會跟在她後面,並且馬上就會追上她,可是她不想再見到他,她害怕再看到他時,心里對他的愛意就會更加濃厚,使自己更加舍不得離開他。
她體內開始興起一種灼熱的燒痛感覺,但她不能放慢腳步。
燈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淚水氤氳了她的眸子,使一切東西看起來是那麼的模糊不清。
突然間,一片強烈的白光籠罩住她,令她睜不開眼。下一瞬間,一幕影像毫無預警地撞入她腦海——她想起來了!她出事那晚,在那個十字路口……一輛卡車朝她快速駛來,她瞪大眼看見車上的男人驚愕的表情和他眼里的害怕……緊追而來的金德只看見小嵐不知為何躺在地上,他想沖上去抱住她,可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擋著他前進,然後在他的注視下,小嵐的身影慢慢地變得朦朧,接著淡化消失在空氣中。
「不——」金德嘶喊著,生怕自己會失去她。
突然,有一股緊縮感壓迫他的全身,在他失去知覺倒下去前,仿佛看到了一名黑衣男子正踽踽走入黑暗中……???
命運之神將手上的靈體放在那平躺于病床上的女孩身上。
不一會兒,他看著宛如水晶球般明亮的光點緩緩地沉入她的身軀中,終至消失不見。
一陣黑霧逐漸形成一個朦朧的人形,她雙手支著下巴,跪坐在女孩的病榻前,看著熟睡的女孩。
「主人,她會好起來吧?」她抬頭天真的問。
男人微微一笑,「小霧,你有人類的感情,這對你而言有好也有壞。」他柔聲說。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好有壞呢?」她不解的偏頭問。
男人輕模她的頭,「噓,我們該走了,她就快醒過來了。」
「主人,到底為什麼?什麼是七情六欲啊?為什麼她剛剛哭了呢?她生病了嗎?」
「她不是生病,她只是傷心。」
男人慢慢淡化消失在主氣中,可是靜謐的空間里,還可以听到小霧天真活潑的話語——「傷心是什麼?能吃嗎?」
接著就真的是一片寂靜了……???
小嵐幽幽的醒來,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正散發柔柔暈黃光澤的日光燈。她想爬起來,但是身體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她喘著氣再試一次,結果還是不行!最後她累了,再次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她睜開眼,發覺原來是窗外和風拂過樹梢間的沙沙聲。
她稍微扭轉頭,看見鏡子內一臉蒼白的自己,她試著抬起右臂,發現已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困難。她拿開鼻子上的氧氣罩,嘗試呼吸清新自然的空氣。
休息了一會兒後,她努力靠著意志力爬起身,但是,突然一陣昏眩襲來,她閉上眼,等自己的氣息調勻之後,才睜開眼顫巍巍地把腳放在黑白方格相間的地板上。
她一手扶著床旁邊的小幾,一手撐著鋪有白色被單的單人床,咬牙站起。
等確定她的雙腳能站穩在地上後,小嵐俏目顧盼四周。這里不就是醫院里的病房嗎?
醫院!她在醫院里面!這麼說的話……她猛然轉身,因為太過興奮了,還重心不穩的差點跌倒。
她半爬半跑的奔到病房門前,深吸一口氣,然後拉開門——走道上並沒有任何人在。
接著,她眼角余光瞄到有一抹白色的衣角消失在走道盡頭,便以那方向為目標,移???
杜慕懷和南宮雙翠走到小嵐的病房前,兩人皆訝異于那半啟的房門,杜慕懷率先推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嚇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來。
南宮雙翠走在他身後,對他突然停下感到困惑,急切地問道︰「慕懷,怎麼了?」
杜慕懷並沒有回答,只是挪開身子讓她看見病房內的一切。
南宮雙翠低呼一聲,愕然地瞪著空無一人的病床;床上被單凌亂,連放在床底下那雙小嵐的拖鞋也不見了。
「會不會是護士推嵐嵐到別的地方去了?」她遲疑的問。
「你待在這里,我去問護士站的值班護士。」杜慕懷說。
「慕懷,是不是嵐嵐的病情又……」南宮雙翠不敢再往下說。
杜慕懷沉默不語,他心中也正是害怕這件事。
「明天我帶你去頂樓玩。」突然,病房外傳來小女孩稚女敕的童音。
「真的嗎?哇,我好高興!」接著,是一個他們熟悉無比的聲音。
杜慕懷和南宮雙翠迅速轉身,與站在門外的女孩相望。
「大哥!」小嵐揮舞著手上的棒棒糖,奔向杜慕懷給他一個美國式的擁抱,然後她轉身給同樣一臉愕然的南宮雙翠一個擁抱。
腦筋空白幾秒後,杜慕懷才恢復意識,又驚又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嵐嵐?!」他不敢相信的輕聲呼喚。
「哥,沒有錯,是我,你最可愛的妹妹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了。」
听到她俏皮的話語,杜慕懷終于咧嘴大笑。對,這確實是他的妹妹沒錯!
「雙翠姐,我好想你喔!」小嵐拉著南宮雙翠的手撒嬌。
南宮雙翠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我也很想你,嵐嵐。」
「啊,我差點忘了介紹了。」小嵐拍一下額頭,轉身去拉躲在門口的小女孩,「這位是我新交的小小朋友。」
「才剛醒來就馬上和小鄰居認識啦!」杜慕懷笑著說。
「哥,你笑我。」小嵐向他扮了個鬼臉。
一陣嬉鬧過後,杜慕懷正色看著小嵐,「我去請醫生過來。」
「我又沒有生病!」她不快的叫了一聲。
「嵐嵐,听話好嗎?我知道你最怕吃藥打針了,可是,還是要請醫生來檢查一下比較好。」南宮雙翠溫柔的道。
「我知道了,我听話就是了嘛。」
南宮雙翠溫婉一笑,杜慕懷隨即去通知醫生。
經過一連串檢查下來,小嵐躺在床上累得連動都不想動。
杜慕懷送走醫生後,回到小嵐的病床旁。「醫生說你大致上都沒有問題,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的休養,所以你可別再嚷嚷著想要到哪里玩。」
「可是,如果不讓我出去走走,即使我沒病也會悶出病來的。」
「明天我會帶一台筆記型電腦來讓你上網,這樣你就不會太無聊。」
「可是……」她仍然向往窗外的自由。
杜慕懷搖搖頭,「沒有可是,乖乖听話好嗎?」
知道哥哥的堅持是為了她好,所以小嵐也只好點頭答應。
杜慕懷這才滿意的一笑。
杜慕懷與南宮雙翠離去後,小嵐轉頭看著窗外的天空。時值初春,鵝黃色的木棉花點綴一樹,中庭回廊下的梔子花開滿一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清香。一對綠繡眼飛來停在枝頭上,不時互相整理對方的羽毛,然後交頸廝磨一番。
小嵐看到這景象,心中泛起一陣漣漪。她微嘆一口氣,腦海里不禁又浮出一張臉來……她趕緊搖搖頭,試圖將那個人逐出腦海,命令自己不去想他,但是越不想去想他,他的影像就越清晰。
一顆淚珠從眼角泌出。小嵐走下床,來到敞開的窗戶旁,靜靜地讓微風拭去她的淚水,撫慰她的心靈。
別再去想他了。她告訴自己,他和自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不可能會為了她放棄一切,而她更無法抹去自己多年來堅持的心志。
她緩緩閉上眼,讓風柔柔地包圍她。
就讓一切隨風飄去吧……???
白友雅忐忑不安地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金德一臉陰郁的看著窗外,對眼前風景視而不見。
沉重的靜謐壓迫著白友雅,但是她不敢開口,害怕金德會用他那對銳利的眸子看穿她所有的秘密。
牆上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她的手心開始冒汗。
金德終于轉過頭來,用一雙冷峻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白友雅。
白友雅不禁瑟縮了。
「你想怎麼樣?」他開口,但語氣中毫無感情可言。
白友雅咬了咬下唇,沉默一會兒後才鼓起勇氣說︰「我想結婚。」
金德冷笑一聲,「這就是你的目的?」
「是的,我只要一個名分。」她的聲音開始發顫。
「天殺的!」金德咒罵一聲,來回踱步。
白友雅絞著雙手,眼角余光瞄到她放在沙發上的皮包——里面有一張由李麗娜向婦產科診所買來的驗孕單,用來證明她的謊言。
她腦海里回憶起李麗娜將驗孕單交給她時所說的話︰只要金德相信,日後再想辦法受孕,即使他存有懷疑,到時她也已是金夫人了。
這樣的計劃看來是天衣無縫的,可是,為什麼她心里總是有著淡淡的隱憂呢?唉!
包別說在面對金德時,一股濃濃的罪惡感幾乎要扼殺她!
金德嘆口氣,掙扎著將自己從小嵐的形影中拉回。他該怎麼做?他愛杜小嵐,這是他無法否認、也不能淡忘的事實。可是,白友雅竟懷了他的孩子,這讓他措手不及。
見金德沉默不語,白友雅害怕他已經識破她的謊言。為了自己的幸福快樂,她顫抖著手,打開皮包取出那張驗孕單。「這是醫師開的證明單,證明我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
金德沒有伸手去拿,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白友雅郁郁地把紙張塞回皮包中。
「除了名分外,難道你不要求別的?」金德臉上掛著嘲諷的微笑。
「金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你天性放蕩不羈,要你專情于一個女人是不可能的。」
「明知道我生性風流,你還能忍受我嗎?」
「我可以的!我已經有了覺悟,知道日後勢必要與其他女人共享一個丈夫。可是,我不會有怨言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想要有個家,有個真心愛你的妻子。」她急急的說。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想定下來……至于那個會讓我定下來的女人是不是你,我就不知道了。」他的心情惡劣到極點。
白友雅退縮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做最後的掙扎。
「基于道德因素,我不能不娶懷了我孩子的女人。」他冷冷的掃視過她的臉,「你隨便選一個日子,到時我會風風光光地迎你入金家大門。」說完,他轉頭大步走開。
「我不要!」白友雅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
「什麼?!」金德猛然回頭,雙眼眯了起來。這女人還要什麼?她不是只要金家媳婦的名分嗎?而他不是也給她了嗎?那她還想要什麼?!
「你是為了孩子才娶我,不是因為你愛我?」白友雅心中感到難言的苦澀,難道他對她連一絲愛意都沒有嗎?
「難道不是嗎?」金德諷刺的反問她。
白友雅愕然跌坐在地,渾身簌簌地顫抖著。她已經清楚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一個她再也無法回頭的錯誤。她抬頭看著金德離去的背影,終于明白他根本不愛她,她只是他眾多休息站中的一個!即使他有一天倦了、累了,想停靠在港灣內不再飄泊,那個港灣也不會是她……???
時間的巧手不著痕跡地偷走了一個月。
這天早上小嵐動手整理自己的衣物,只要杜慕懷一辦理好出院手續,她就要立刻向這間折騰她的醫院說再見。
南宮雙翠微笑著走進來,「嵐嵐,東西都整理好了?」
「嗯,大致上都好了。雙翠姐,我可不可以暫時搬到你那里去住?」小嵐仿佛漫不經心的問。
南宮雙翠看得出來小嵐心中有事,但她覺得現在不適合多加詢問,以免小嵐感到窘迫;如果小嵐想說的話,那麼她會耐心傾听的。
「雙翠姐,可以嗎?」小嵐不安的囁嚅道。
她溫柔一笑,「當然可以呀。」
小嵐開懷地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當敲門聲響起時,房間內的兩個女人皆循聲轉頭。
金德站在門口,有禮的對她們微笑。
看見是他時,小嵐心髒不禁漏跳一拍,呼吸快停止下來。她趕緊別過臉,企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並且告訴自己,他一定是來對她冷嘲熱諷的!
金德見到小嵐刻意不看他,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南宮雙翠好奇地來回打量他們,最後決定讓他們兩人獨處,她悄悄退了出去,離去時還順手帶上房門。
金德從紙袋中拿出一個用包裝只包起來的小盒子,「我想,你應該舍不得這個東西。」
小嵐回頭看著他手上的盒子,猶豫著該不該伸手去拿。
金德似乎知道她的猶豫,于是他把包裝只拆開,露出里面的音樂盒來。
「我的音樂盒!」小嵐驚呼一聲。她接過音樂盒,指尖溫柔地擦過盒蓋上美麗的象牙浮雕。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聲如蚊蚋的說︰「謝謝。」
「你……」金德輕嘆一聲,「下個月我要結婚了。」
「呃?!」
「和白友雅……」
小嵐身軀微顫,她低下頭,盡力克制心中波濤洶涌的情緒。然後,她抬頭給予面前的男人一個最最燦爛的微笑,「恭喜你。」
金德無法自她的表情判讀出她的想法,也無法自她的聲音听出她的語意,可是他不要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要她反抗!他要她對他說不許他娶別的女人!說她愛他!
他沉聲說︰「你只要說一句——」
「你要我說什麼?說不要你娶白友雅?說我甘願做你的地下情婦,成為人人唾棄的第三者?天啊,金德,你好自私。」她的唇瓣輕顫著,淚水已經不听話地泛上眼眸。
她的話像是排山倒海而來的巨浪,將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是的,他曾經這樣想過,但現在他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他伸臂將她用力摟到胸前,托起她的下巴,「我要你記住那些屬于我們的美好時光,我要你知道我有多麼渴望你的全部。愛情它是……它是安安靜靜蟄伏在那兒,在人們不相信它會在心中生根發芽時,它就已經在綻放了!」他深深望進她的眸子里,「小嵐,我愛你來去如風的脾氣,我愛你表達情緒時的狂放,我更愛我們在一起時所發生的那些好玩的事。」
「小嵐,拜托……只要你對我說你不在乎什麼,你只想和我在一起……」他溫柔的聲音像風一般輕輕拂過她心田。
小嵐覺得自己就要抵擋不住,她快崩潰了!
可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徹徹底底地打醒了她。
「我可以告訴你,我對白友雅根本沒有感情,我們只是為了小孩才結婚的!」
她突然抬起頭,語音顫抖的說︰「小孩?!」
金德無法否認地點頭。
「你和她有了小孩,卻還在向我求歡叫金大少爺,你把我杜小嵐看成什麼了?一個可以任由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第三者嗎?以後,你的小孩又要叫我什麼?二媽嗎?
金德,你太自私了,你以為我會像別的女人一樣,不在意你的妻子,和你大玩偷情游戲嗎?我沒有那麼下賤!」小嵐心中除了憤怒,還有更多的痛苦。
原來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他和妻子吵架後的最佳去處,或者可以說是一個讓他發泄精力的情婦。
她厭惡他,厭惡這自私的、根本不懂得愛的男人!
「相信我,這不是我預料中的事,你應該知道,我對她們根本不是真心的。」
「你真不真心,關我什麼事?你也不用對我解釋什麼了,因為我一點都不在乎,對你和你的那些女人都一樣!」她違背心意,掙扎控制著眼眶中的水氣,冷冷的說。
「你難道要否認我們之間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嗎?」他整張臉繃得死緊。
她深吸一口氣,一瞬也不瞬地直瞪著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金先生。」
他瞪視著她,她也回瞪著他,心跳如擂鼓。
「那晚的事情,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視線始終不離開她。
「我只知道我討厭你!」
「我只知道你在說謊!」
兩人對視著,小嵐渾身顫抖,覺得自己就快要昏厥休克了。她想尖叫哭嚷、想對他拳打腳踢,他怎麼可以在這里挑起一直困擾著她的記憶?
「看來那一夜的事……是不該發生的。」他嘲諷的一笑。
「不管我和你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那都只是個錯誤。」小嵐硬著聲音說,希望他沒發現她正強忍著灼燙的熱淚。
金德沒有再說話。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開始過。金德,何不讓我們各走各的路?」她努力咽下喉間的苦澀。
金德緘默了片刻,「你說那些事都只是錯誤?」
小嵐不語,她咬著下唇直到泛白,突然感到好冷,整個血液似乎都凍結了。她把臉撇開,費了好大的力氣說︰「是的。」
金德冷笑一聲,「我會告訴你,那不是錯誤。」
他把她的臉扳向他,讓她的雙眸能望進他的,手指牢牢地鉗制住她不馴的下巴。
「你做——」小嵐還沒說完,她的唇就已經被他的蓋住,掩去她所有未來得及月兌口
說出的抗議。
小嵐在他身下掙扎著、扭動著。她不要他用吻來彌補她或是施舍她!她已經決定要忘掉他的一切,抹去他在她身上所烙下的記號。
他強吻著她,雙手緊緊將她的手反扣在她身後,舌頭堅持闖進她的口中翻攪,像狂風暴雨般席卷了她。他要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一切不是個可惡的錯誤!
他把她的身體壓向他的,感受到她的胸脯激烈地上下起伏,感受到她的大腿親密地貼附著他;他的血液澎湃洶涌。
他一手緊扣著她的雙腕,一手則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臀部搓揉,胸膛更是一刻也不遲疑地壓上她挺立的蓓蕾。
小嵐快喘不過氣來,口中小舌試圖阻止他被寵壞的舌尖——他是個被慣壞的男人,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不」這個字的意義,他要哪個女人,就佔有那個女人,再過沒多久,他又會看上另一個女人……她沒有失足的資格,只能運用意志力不讓身體受他的所誘惑。
她變得僵冷,完全無動于衷。
終于,金德拉開身略微離開她,但嘴巴還是貼在她已然被他吻得腫脹的紅唇上。
「你敢說這是錯誤嗎?」他喘著氣低喃。
最後一絲深埋在心底的理智在吶喊,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從喉間逸出那句困難的謊言,「是的。」
「不!你在說謊!」
她睜開眼,淡然一笑,「金德,你真的已經被自己的所主宰了!」
縱使她的語氣溫柔,卻掩不住話中的諷刺意味。金德的多少受了刺激,但他決心不去理會,回頭想再次攫住她的紅唇。
小嵐微一側首,避開他的吻。
「你就是用這一招誘惑白友雅上你的床,做你孩子的母親嗎?」她故做無邪的問。
金德挫敗地抽身離開,怒目瞪視著她。
「對不起,我刺到你的傷處了嗎?」小嵐佯裝可憐的問。
他口中吐出一串不堪入耳的咒罵。
「要不要我來安慰你啊?在你受不了妻子和家庭的束縛時……」她指尖輕輕撫模著他的襯衫衣領,甜甜的說。
「天殺的女人!」他咆哮道。
「不想要我了嗎?已經是過去式了嗎?」她佯裝受傷的問。
下一瞬間,她已經被金德鉗住雙臂。
「既然你想當神女,我會如你所願的!記住,別把房門關上,因為在我厭倦了妻子之後,我會去找你的!」他眯著雙眸,嘶聲說道。
啪!清脆尖銳的巴掌聲劃破緊繃的空氣,回蕩在沉默的病房中。
金德用舌尖頂頂嘴內的肌肉,冷笑一聲,即刻轉身大步離開。
小嵐虛弱地跌坐在地上,倔強的淚水無法再逗留在眼眶中,立刻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臉龐。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擺月兌了腦中糾纏不去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