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得離譜的雙人床上,應有悔仰躺著承受雷霆的求歡!今天他似乎特別興奮,做得特別專注、投人,她該滿足了,不是嗎?
不過,這種建築在謊言,欺騙與背叛下的不正常關系,遲早會有結束的一天,想到這兒,她便覺得一陣難受,更加摟緊懷中的厚實身軀,只要他還要她,而她能緊緊的跟著他,就算要她下地獄,她也甘願。
雷霆完事後,照例會到浴室沖澡,應有悔躺在床上,緩緩縮著身軀,緊閉雙眸,感受心頭那抹震撼,一種直達她心靈深處的震撼。
他光果著上身出來,只在腰上圍了一條毛巾,貪戀的瞅著她那慵懶的模樣;他叼了一根菸,打開一瓶白蘭地,倒入玻璃杯中,獨自品嘗著。
「我也要。」應有悔撐起上半身,曲起膝上手支著額頭,欣賞著他的陽剛俊美。
「不行,你還未成年。」他拿著酒杯輕輕搖晃,杯里的冰塊撞擊著玻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不滿的表情,發現,無論她在床上怎麼放蕩,在獲得身體上的滿足之後,她的眼神依然清澈明淨,渾身上下流露出乾淨自然的特質,她並沒有因而亂了心,反而是他,愈來愈愛她這副曼妙的身子,和這張美麗的容顏。
「下個月我就滿十八了。」應有悔柔和的眼眸中流露出復雜地交織著滄桑與天真的矛盾氣息,紅色的唇微微笑了,「我做得還不錯,對吧?」
「說真的,如果不是事先知情,我還真以為你被他強暴了,」他坐上床,撫著她的頰,「你哭得那麼傷心,眼淚如此逼真,任誰都會被你的模樣所迷惑。」
她笑得更甜美了,在柔和的室內照明光線下,她小巧精致的臉蛋如白玉般晶瑩剔透,眼眸中的流光似乎更深邃了,「我從來不為自己流淚的,不過,為了取得在場眾人的信任,流淚是必要的手段。」
「那些布置,你全照我的話做了?」他的手地滑過她白皙的背,誘人的柔女敕絲絨觸感令他愛不釋手。
「他的衣服是我月兌的,那個部位沾染的是蛋白,我身上的吻痕則是你留—下的,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又有誰能看透?」
她將臉偎進他的大掌,像只滿足的貓咪貼進主人的懷里般。她討厭看到別的
男人的身子,但她只是一個工具!能有什麼選擇?
「他的滿足感是怎麼弄的?」雷霆的聲音緊繃,在臉上有著濃濃的佔有欲,只可惜他們誰也沒發現。
「我帶著手套幫他解決的啊!雖然我沒做過,不過,好在他並不太費時,很快就解決了。」她的臉被他的大掌抬起,正好迎上他狂怒的眼。
「我沒教過你這個。」他甚至不敢去想像那種畫面,怕自己的怒火會一發不可收拾。
「反正既然要做,何不讓他徹底的相信自己犯了錯。」應有悔不解的看著他不悅的神情,「事情不是很成功嗎?為什麼你要生氣?」
雷霆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男人很容易擦槍走火,你不能大意的認為自己每次都可以全身而退。」
「你……在乎我嗎?」她幽幽的問。
校園中,依然如往常一樣,學生、老師正常的上下課,但那倒楣的李泰生已被退學,而李家雙親心中有愧,找她道歉了好幾次,她還能怎麼樣?
她只想盡量將傷害減到最低、盡量將後遺癥降到最少,但在校園里,這件事已經沸沸騰騰的被傳開來,紙終究包不住火,傳到後來,甚至有另一種聲音說是應有悔勾引李泰生……
反正,她已經偏離了道德規範,受到這種傳聞的傷害,也只有咬牙認了,怕只怕,這件事終究會傳到太爺的耳里,到那時……
「我對屬於我的人向來保護周到。」雷霆小心翼翼的措辭,在心有所屬的情形下,他給不起另一個承諾。
我屬於你嗎?應有悔好想這麼問。
她笑容不減,唇角卻帶著一絲憂傷,「我做得很棒,所以你該給我點獎賞,是吧!」
他驀地心動,明白她心中的渴望,「你要什麼?」
「像個情人般的溫柔擁抱。」她坐直身軀,雪白的雙臂勾住他的頸項,輕輕收斂起憂傷的情緒,她好不容易才見著他,她不想惹他討厭。
他用雙手摟住她的腰,「我不是已經抱過你了?還是嫌不夠嗎?要不要再來一次?」他打趣的說。
原則上,他是不反對再要她一次的,面對這個天生尤物,要她三、四次可能都嫌不夠。
「色鬼!我要的是不帶任何色彩的擁抱。」她靜靜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傾听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原來人與人之間也可以這麼單純的分享彼此的溫暖,從沒有人這麼對待過她。
「有悔,你真容易滿足。」瞧她像個孩子般靠在他的胸前,令他不經意地流露出愛憐。
「我還要一個吻,情人間的吻。」她抬起頭,蜻蜓點水似的親吻他的唇,冰冰涼涼的,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已退開,小手拉緊身上的被單,「對不起,這樣就可以了,讓我滿足一下心里的幻想,假裝你真的是我的情人。」
雷霆愕然的瞧著她,這哪是吻,她根本只是輕輕的踫觸一下,然後就受驚的退開了,虧她還是個女人,身子也早已被他愛過好多次,骨子里卻如此純情。
他對她並非全無感情的!和她上床之後,他常會有些愧疚感,因為他知道自己愛的是童秋人,也只承認童秋人是他的女人,至於她……他只能盡量滿足她的要求,對於她最想要的愛與承諾,他給不起。
啊!她真差勁,又是他心煩了,瞧他雙眉蹙得死緊,她的心也會痛啊!
她可以轉開話題說︰「我剛才在停車場看到秋人正好要離開,我悄悄的躲開了,沒有讓她發現,她看起來似乎還不錯,那件事對她而言已經沒有影響了。」
雷霆聞言,立刻咧開爽朗開心的笑容,「真的?你也這麼認為?其實,秋人
這幾天還是很難過,李泰生那個懦弱的小表,連通道歉的電話都不敢打,不過,秋人倒是已逐漸恢復原來的生活步調,再也不提他了。」
他仍舊興奮的繼續說著,「秋人遲早會明白那只是一時迷惑!李泰生年輕,而且莽撞,他根本沒有能力保護秋人、供給秋人想要的生活。但我不同,我一直愛著秋人,從她五歲開始,我有的,秋人一定有;我吃的,秋人也吃過,她根本不知道人情世事,她是被養在溫室中的小花,甚至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望著他熱切的眸子,應有悔的身子不自覺的縮成一團,一股寒冷不斷的自她心底深處涌上來。他只愛童秋人啊!就因為這樣,他便任意糟蹋她的身子與情感!偏偏,她又恨不了他。
「秋人自從那件事之後,也不來學校上學了,是你的意思吧!」
「反正她對學校的課程興趣本就不大,是我瞧她在家里閑得無聊,才替她安排的。」他按熄香菸,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秋人最感興趣的是逛街和旅行,她正在找補習班念英文,或許過一陣子,我會陪她去旅行。」
「這樣啊!」應有悔微微一愣,然後苦澀的說︰「她好幸福。」
他沒發現她的不對勁,逕自拉著她躺下來,「陪我躺一會兒。」
「我……」拒絕的話她說不出口,只順著她心里的一絲貪戀吧!
他緊摟著她的身子,軟玉溫香的感受令他心滿意足的笑了,「以後不要等到學校放假,我每天都去接你回來。」他突然有種想每天擁著她的沖動。
她愣愣的听著,而後嘆了一口氣,「不什能的,學校禁止外宿。」
「那就休學吧!反正校園里難听的聲音這麼多,我也不想讓你獨自面對那些難堪。」早該這麼做了!他一直想跟她提起,現在正是時候。
她微微發愣。他看出來了?怎麼可能?自那天後,他沒來過校園,直到一個禮拜後的今天,他們才再次相見,他是怎麼看出她隱藏在若無其事的外表下,那早已傷痕累累的心?
「在校園發生那種事,無論錯的是誰,你的立場都很尷尬,即使師長們有心禁止那些謠言,但想完全壓下並不容易,」他緊緊摟了她一下,不發一語的她令他心疼莫名!「我無法阻止那些謠言,不過!我可以提供你遠離傷害的地方,搬到我這里來吧!」
應有悔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她覺得好累、好苦。她怎會這麼義無反顧的愛上一個人,把自己弄得這麼悲哀?而且,老太爺要是知道她休學的真相,絕對不會饒過她的。
當所有的事情傳揚開來時,或許就是她和她的愛化為灰燼的時候。
她知道他倆沒有明天,因為雷霆並不愛她,即使他願意讓她躲在這里,名不正言不順的當他的玩伴,但這種「共犯」的關系遲早有一天會結束,她依然得離開。
「有悔,考慮看看,我不勉強你。」雖然嘴上這麼說,他卻希望她的回答不會是否定的。
「如果我背叛你,把真相告訴秋人呢?你會怎麼對我?」她熱切地望著他,藏在胸中許久的話終於說出口。
雷霆毫不溫柔的抬高她的下巴,「你不會的,因為我會在你說出之前,先殺了你!」
她心頭一顫,深邃美麗的眸子緊鎖著他的,「哼!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有討厭我、甩開我的機會,別忘了,我們是共犯,就算將來會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要緊緊的跟著你,直到跌入深淵為止。」她故作輕松的說。
「這樣的愛意真令人害怕啊!不過,我受夠了把時間花在談論這些事情上,」他翻過身,覆上她的嬌軀,「既然你不願意休學,今天就讓我好好的喂飽你吧!」
她柔順的伸出雙臂,迎接他另一波的攻擊,身與心同時陷落。
如果,她和他之間連這點關系都不存在了,她還有什麼可以留下?怕是……連灰燼都沒有了吧!
數日後,在政商界德高望重的應老太爺親臨聖風學園,眾人都以為應老太爺是來探望、安慰應有悔的,卻沒想到他一見到應有悔,便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個耳光,力道之大,讓應有悔跌坐在校長室的地上。
「應老太爺,有話好說嘛!別在這里動粗啊!」校長嚇了好大一跳,趕緊摒退不相干的人,關上校長室的門。
「你干的好事,丟盡我應家的臉,我非打死你不可。」應老太爺舉起龍頭拐杖,狠狠的打在應有悔的身上,任誰都不敢相信,一個看似快八十歲的人了,力道卻大得嚇人。
「太爺,我……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應有悔忍著背上的劇痛,用手護著頭臉,大喊冤枉。
「你還敢說?!現在外頭都在說你私生活不檢點,勾搭上野男人,還在校園里干了見不得人的事!你說,我是冤枉你嗎?」應老太爺愈說愈生氣,又忍不住打了應有悔好幾下。
「我……我沒有。」應有悔痛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挨打,可那不是因為老太爺特別寵她,而是因為根本沒有人在乎過她。
「這是王立委家的人告訴我的,難道他們會造假嗎?王立委堅持要退婚,在我一再的追問下,他才老實的告訴我!如果你自己品行端正,人家為什麼會這麼說你?」
氣人哪!好不容易攀上政治前途極被看好的王立委,沒想到全讓她給破壞了,應老太爺最氣的就是這一點。
「我……我也是不得己的,是別人對我動手!我又沒有主動。」應有悔囁囁
嚅嚅、楚楚可憐的說道。心里卻在暗喜,王家趁此機會退婚,她正好省了麻煩。
「你還敢說?!」老太爺怒火更熾,「你知道現在外頭都怎麼說你?說你是一個可以隨便跟人上床、水性楊花的賤貨!這樣一來!將來誰敢要你?上流社會哪有你容身之處!」
包甭提她空有一張姣好容貌,卻落得如此輕賤卑微的下場,現在就算要再替她找門好親事,也不會有好人家要她了!也許,賣給人家當小老婆是最好的方法。
「清者自清,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別人要怎麼想、怎麼說,都與我無關。」應有悔強撐著不讓自己被他的話刺傷,反正在老太爺的眼中,她已失去利用的價值了。
「是啊!老太爺,應有悔的事情,我們校方也不是全無責任,我們會好好約束其他學生的。」校長婉言相勸。
「你們要怎麼負責?」老太爺利眼一瞪,「我們應家的名聲因此而損壞,你們賠得起嗎?」
「我們已經讓對方自動退學了,他們也受到了教訓。」校長的臉上嚇出薄汗。
「這樣就算了嗎?我一個好好的女孩子送到你們手里,看你們是怎麼教的!」老太爺的怒火轉移到無辜的旁觀者,噴出的烈焰足以燒死在場的人。
「我……我們……」
「老太爺,遷怒別人是沒有用的。」應承中剛進門,見狀,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勸道,在他後頭跟箸的是不情不願的金郁娘。
校長一看又是兩個大人物到來,幾乎嚇破了膽,若在平常,她會很歡迎這些人物的造訪,但現在,她寧可不要面對這等陣仗。
「校長,這里暫時借我們一用,等有了結果後,再請你進來。」金郁娘雖然
用詞委婉,不過,強勢的作風仍表露無遺。
「是、是,請慢用。」校長口不擇言的說道,連忙退出戰區。
「爸、媽。」應有悔坐在地上,心頭陡地發寒。
金郁娘挑一張看起來還算順眼的椅子,優雅的坐了下來,「太爺,這就是你所謂重要的事?」
「王家決定不和應家聯姻了。」老太爺將龍頭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擊,生氣的往沙發上一坐。
「很好,反正我瞧他們也不是很順眼。」金郁娘瞧瞧涂滿蕙丹的手,語氣不輕不重的說︰「有悔,你這回闖的禍實在太大,不過唯一的好處是,我不必再和王家周旋。」
「應家大好的政治前途啊!全讓她一個人破壞光了。」老太爺仍是怒氣騰騰的說。
「太爺是指在當議員的應家老大,和正準備選立委的老六?」金郁娘不用猜也知道老太爺心里在想什麼。
「不錯,如果能攀上王立委這條線,我們應家就能恢復往日的榮耀。」老太爺仍沉迷在昔日能呼風喚雨的美好記憶中。
「難哪!王家的勢力有限,若是用過多的金錢鋪出一條從政的路,未免太浪費了。」金郁娘習慣性的潑老太爺的冷水。
「你還是老樣了。」老太爺怒意已稍緩的說。
「太爺過獎了。」
老太爺聞言忍不住炳哈大笑,但目光移到應有悔身上,便沉下來,「她該怎麼辦呢?王家拒婚的態度這麼強硬,不用多久,想必整個上流社會都會知道這件丑聞……
金郁娘皺皺眉,縴指在桌上輕敲,」真是麻煩,你怎麼就學不乖呢?不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將來還能指望誰?」
應有悔沉默不語。他們向來都是這樣,先問利益,再來論及她的心情與感受,而她那「多餘」的身分,又讓他們相當為難。
「跟我回去。」老太爺突然做了決定。
「回去?」應有悔猛地抬起頭,「回大宅?」
「當然,難不成你還想留在這里丟人現眼嗎?」老太爺的心里已經有了打算,他準備先讓應有悔消失幾年,當人們逐漸淡忘她的事情後,再讓她出現,屆時,再能看看上流社會中有兒子的人家對她是否仍有興趣?
「太爺的意思是要她轉學?」應承中加入討論,畢竟這事牽扯甚大,對這個女兒,他多少也有點責任。
「不,是休學,反正讀再多的書也沒有用,更何況,現在不論她走到哪里,人家都認得出她的長相,連帶的也會想起她的事情,倒不如教她在大宅里住幾年,讓人們逐漸淡忘這件丑聞。」
應有悔慌了,如此一來,她不就等於被應家軟禁了?她不要再回到那陰森森的宅子,不要再過那種被人操控、沒有希望的日子。
「太爺,我求求你,別讓我休學,我發誓我會乖乖的!哪里也不去,什麼都不做,只求你讓我繼續在這里讀書,好不好?我絕不會再讓應家丟瞼的。」她跪在老太爺面前苦苦哀求。
「不成,你已經丟盡應家的臉,現在就給我回去!」
「有悔,太爺這麼做很有道理,你就乖乖听話。」應承中拍拍她的肩,將她半扶半拖的拉起來。
「不,我不走,我不要回去,你們別逼我。」應有悔像發了狂般,死命拉著老太爺的衣袖。她不能就此屈服,她知道她必須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但絕不能用奪去她的自由的方式來懲罰她。更何況,她還想跟雷霆在一起,他們的關系沒有愛為基礎,如果現在離開,雷霆馬上就會忘了她,她不能失去他!
「有悔,這是你唯一的路,不管你做什麼,你始終是應家的子孫。」老太爺冷冷的瞧著她,失去利用價值的應家人,在他眼中是最卑下的,既然她自甘墮落,就別怪他狠心。
「如果我不做應家人呢?」把心一橫,她說。她全都不要了可以吧?應家從沒有給過她溫暖,現在又要奪去她生命中唯一的幸福,她索性先放棄應家的「名分」。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甩上她的左頰,「不要臉的東西,再敢說一次大逆不道的話試試看。」
「太爺請息怒,她只是一時想不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回去好好勸勸就行了。」金郁娘打了一個呵欠,好累,她最討厭面對應家的事,尤其這幾年,在她好不容易退出應家的暴風圈後,更深覺自由的可貴。「應有悔,你該知道自己的身分,如果應家都不歡迎你,你還能上哪去?」
金郁娘的話讓應有悔含恨的抬起雙眼,「從小,你便一直說我是個多餘的人,難道我的存在真的令你這麼痛恨嗎?」
金郁娘怔了一下,才又無情的回答,「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留在應家。」
「我是綁著你的腳,還是捆著你的人?都沒有,不是嗎?你凡事只想到自己,只要事情一不合你的意,就全是他人的錯,你自己有好好的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嗎?」應有悔站起身來,多年的屈辱一古腦兒地全部涌上來。
「你不是我想要的,我為什麼要對你付出我的關心?」金郁娘嫌棄的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們不喜歡我,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們,既然如此,何不放我自由,別再管我?」她看著金郁娘,然後轉向老太爺,「老太爺,你不過是想增加應家的勢力罷了,我沒有用,根本幫不了你,你就放我走吧!」
「你休想!」老太爺氣得渾身發抖,「翅膀硬了,講得出大道理了,就想撇清所有的一切?你作夢。」
「太爺。」應有悔悲哀的朝老太爺大喊,又轉頭看看一旁不說話的父母,無助的發現她居然一點外援都沒有。
「承中,還不捉住她?我們馬上回家,我要親自鎖住她,直到她死心為止。」老太爺一聲令下,應有悔只好轉身就逃。
但她身上的傷阻礙了她的速度,應承中只是站在門口招來兩個保鏢,就輕松的將應有悔逮住了。
「我們回去。」
「不,我還有東西放在宿舍里,很重要的東西。」應有悔幾乎要絕望了,眼眶凝聚起淚,感覺距離她心愛的男人愈來愈遠了。
「東西讓人去拿,我們現在就走,我再也受不了你的愚蠢。」老太爺拄著拐杖,率先走出了校長室,只因他相信應承中會照他的吩咐替他辦得妥妥當當的。
金郁娘走過她的身旁時,若有所悟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什麼也沒說的離去。
她一直以為這個女兒應該是逆來順受的,到底是汁麼改變了她?但金郁娘不願仔細去探究,她關心的永遠是她自己。
應有悔絕望的掉下淚來,她的手被人捉得好痛,但怎麼也比不上心里的痛,難道她就在一定要被關任應家大宅,過著沒有歡笑、沒有希望的日子嗎?
「把眼淚擦擦吧!」應承中讓兩個保鏢放開她。
「我沒有流淚。」應有悔仍是倔強的說。
「倔強是沒有用的,應家的人每一個都比你還固執。」應承中攤開手帕,動手替她擦去淚水。
她的淚愈掉愈凶,彷佛要洗去內心的悲哀。
「如果不回去,你有落腳的地方嗎?」應承中彎下腰,與她的臉平視著。
「呃?」她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如果有一絲絲的可能,這是不是代表他會幫她呢?
應承中攏攏她的發,「這麼驚訝!都不像剛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有悔了。」
「爸。」她喚出許久不曾出口的字眼。
「如果我答應放你走,不用回應家老宅,你要去哪里?」他又重復問了一次。
應有悔想起雷霆,「有個朋友,他一定會收留我。」而且絕對隱密,因為雷霆也不希望讓她曝光。
「瞧你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的模樣,那個朋友是男的?」他有些感慨,真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是的。」應有悔老實的承認了,「爸會反對嗎?」
「你跟他只是朋友的關系嗎?」
「我愛他。」她說的肯定,只不過,她知道他的心里根本沒有她。
「這樣就夠了。我也不再問下去,你長大了,許多事情已經可以自己作主,不需要我再替你拿主意了。」應承中摟著她站起來,「現在去收拾收拾,我送你出去。」
「爸。」她感動極了,沒想到向來怯懦的父親會在此刻伸出援手。
「我自己也在奇怪,怎麼會忽視你這麼久?」若不是剛才她指責金郁娘的那番話,他到現在還不曾體認到他這個做父親的有多差勁。
應家有太多事都不正常,就像因利益聯姻而成就的脆弱婚姻般,他和金郁娘已經是個悲劇,若再連累下一代,那就更不應該了。
「爸,太爺那邊怎麼辦?」她這一走,大概就不會再回去了,而可憐的父親就得獨自忍受老太爺的怒氣。
「只好跟他說你逃走了,而我沒用,連追都追不上。」懦弱歸懦弱,應承中倒是頗能應付精明的老太爺,老是有辦法讓老太爺氣到忘了正事,「太爺始終認為我是個沒有用的人,既然這麼沒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是理所當然的羅!」
「不會有事吧?」應有悔對父親露出難得的關心。
「放心吧!大不了,被他念一頓就是了。」
案女倆相視一笑,覺得彼此從未如此親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