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陽光暖暖的從窗外透進來,
應有悔半夢半醒的,眯著眼好一會兒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忽然,她低叫一聲,爬了起來,「雷家。」
不,嚴格說起來,這里不算是雷家。昨天雷霆把車一路開進市區,停在雷氏企業的科技摩天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搭乘總裁的專屬電梯直登頂樓,她依稀記得電梯停在第四十一層。
雷霆告訴她,這里是雷氏企業的總部,為了工作方便,他在接手雷氏總裁一職後,便把頂樓改裝成單身套房,而昨天,雷氏正好有一個重要會議,在來不及取得她的同意下,便將她帶來這里暫時休息。
應有悔無所謂的接受了他這一套說辭,隨後便被這里的一切迷去了心神。寬敞的大客廳,有著一整扇大得離譜的落地窗,整個下午,她便痴痴的抱著一個抱枕,坐在沙發里,望著夕陽西下,望著夜幕低垂。
雷霆那大得離譜的雙人床,此刻就在她身下,在看到那些按摩浴白、雙人床、富異國情調的陳設、衣櫥里一些女人的衣物時,應有悔不難猜出,這里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而這張床想必為他帶來不少樂趣。
然而,應有悔雖感覺有些惡心,卻倒頭便睡了,只因不知為何,她就是無法厭惡他,或許是她那時而平靜、時而紊亂的心已經被他的影子俏俏進駐了吧!
應有悔快速地爬起床,沖進浴室去想用冷水讓自己冷靜冷靜,火紅的雙頰透露出她內心的遐思。
當她隨手拿起不知第幾任女人留下的浴袍,包裹住她年輕的身子,頂著一頭濕短發出來時,雷霆已經坐在客廳里,挾長的透明茶幾上,還擺著熱騰騰的早餐。
「如果這里是我未來幾天要住的地方,我希望你能養成敲門的習慣。」看著英俊霸氣的他,說她不心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雷霆坐在沙發上,雙腿自然的交疊疊,剪裁合身的黑色線衫與西裝褲,將他的完美身型襯托的極具魅力,懶洋洋的微笑,輕松自在的坐在屬於他的空間里。
身旁那面落地窗,透進溫暖的晨光,灑在他的身上,那天生的王者氣質表露無遺。
雷霆的眸光掃了她一眼,他已記不得這件浴袍是誰的,下過,那低得可以看見胸線的領曰,以及修長光滑的大腿,令他忍不住心旌動搖,這樣誘人的應有悔,倒是他始料未及的,眼中深邃的眸光逐漸加深。
「我帶來早餐了,怕你餓著。」不需要刻意討好,女人通常會自動被他的男性魅力所誘惑。
其實,他昨晚在忙完所有的公事後,還記得前來帶她回家。他不想讓應有悔住在這里,是他尋歡作樂的地方,大玩成人游戲的禁地,應有悔太過年輕,不是他玩弄的對象。
然而,當他走進屋里,看到的便是她倦極、窩在沙發上的身影。他彎下腰瞧著她的睡顏許久,沒想到她睡著的模樣竟是如此的脆弱、惹人愛憐,她那柔美溫順的睡顏和倔強的脾氣,與不服輸的個性,都引起他的興趣。
他終究不忍心叫醒她,於是抱起她走進臥房。這是他第一次抱女人到這張床上,卻不是因為要滿足自己的,雖然他發覺月復下確實有些蠢蠢欲動。
他不但破例的讓女人住在這兒,卻不動她,而最不對勁的是,他竟然為這名女子失眠了,還一大早跑來這里,怕她睡得不安穩,不過,瞧她倒是住得滿愉快的。
應有悔沒有穿浴袍吃早餐的習慣,在換上日常的T恤和短褲之後方再次出現,「謝了,不過,雷先生,你不用照料我的三餐,只要管住就行了。」
「哦?」他滿含興味的挑起眉。
「關於這一點,我相當堅持。」開玩笑,她可不想欠他愈來愈多,最後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何況,她也不是全然無愧於心。
「好,」雷霆聳聳肩,沒有意見,應小姐,我可以叫你有悔嗎?」
「常然可以。」反正怎麼叫她都無所謂,她只打算到童秋人出現,然後盡快離開這個男人,免得將來自己無法自拔。
「雷霆笑望著她的吃相,瞧她那橫掃千軍的模樣,大概是因為昨兒個晚餐錯過了,所以現在餓壞了。
「有悔,這幾天你打算怎麼過?」
「怎麼過?」她的戒心頓起,驚疑不一定的望向他。
「我並不打算讓你住在這里,因為這里是我處理一些私事的地方。」
他說得很輕松,連一絲尷尬的表情都沒有,但她卻已听得面紅耳赤,「說的也是,我住在這里會壞了你不少好事。」
雷霆仰苜長笑,「你真有趣,不過,我並不是每天都得在這里『辦事』。」
「既然使用率不高,就別趕我走了,反正,我冉待也沒有幾天。」應有悔刻意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平靜。她挺喜歡這個地方的,撇下那些會今人瞼紅心跳的「功用」外,這里的一切,都是她平生僅見的,如果能在這里住上幾天,她已滿足。
「我既然已經答應讓你住在雷家,就不會食言,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我不覺得住在這里是委屈,更何況,這里是你的地方,要論麻煩,應該是你才對。」應有悔皺皺眉,「不過,看來,我真的打擾到你了,我走就是。雷家大宅長什麼樣啊?該不會像我們老家一樣陰森森的,卻美其名叫做古色古香巴!
她等了好半晌沒听見回答,抬眼就見雷霆正灑月兌的笑著,唇角的笑紋奇異地柔化了他冷峻霸道的線條,襯著他十足的男性魅力,不小心,她的一顆心便毫無抵抗的陷落了。
你愛住這兒就住這兒吧!反正找這幾天是不會用到的。」雷霆站起身,拾起披掛在衣架上的黑色西裝,留下鑰鑰匙,底下四十層辦公大樓全屬於雷氏企業,我的辦公室在三十九樓,有事可以下來找我,不過,秘書可能有點羅唆,但你別理她就是了。」
他的話讓應有悔眼晴一亮,「你恩準我在企業里四處閑晃?」
「你會乘機作亂嗎?」他好笑的挑起眉。
「我發誓不會。」她舉起雙手,一臉認真的說。
「那就行了。雷氏科技的秘密,大都存放在員工和老板的腦子里,你要是有本事挖掘,就盡避動手,此外,全都不值得一提。而且記住,下次不要用「恩準」這個詞。雷霆低頭看了一下手表,驚覺到時間的飛逝,平常他不會與人如此的談笑風生,或許是這個女子特別有趣,才會讓他一時忘情。
應有悔沉默地跟著他來到門曰,突然有股沖動想表白自己的情感,而且居然還真的沖口而出,「我愛你。」
起先,他露出些許詫異的表情,但也可能是他听多了,很快就撫平那抹驚訝,淡淡的說︰「謝謝,不過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
「我知道我不能和秋人相比,不過,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她覺得胸口悶悶的,像是生了—大病似的。
雷霆停下腳步,己握在門把上、將門微微打開的手,又將門關了回去,「有悔,愛和喜歡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喜歡的感情很膚淺,可能只是一時迷戀而已,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嗎?」
應有悔重重的點著頭,俏臉一片火紅,眉間凝有深情,「我愛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感覺!只是,你一直都只看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她是你的好朋友。」雷霆盯視著她的眼楮,開口時聲音已有些嚴厲,這才是你想住在這里的原因吧!你想當我的玩伴?「
「不是,我愛你,並不代表可以讓你隨便糟蹋我。」應有悔退了幾步,年輕執著、第一次墜人情網的她,不懂得如何掩飾被拒絕的心,更不明白他的情緒怎麼會說變就變。
然而,他卻已倒足胃口,「隨你,反正時間一到,你就自己滾。」
他絕情的拉開門把,轉身離去。他真不明白現在的少女到底在想些什麼,不但主動投懷送抱,而且不擇手段,一時之間,冷漠無情的雷霆又再次出現。
應有悔滑坐到地板上,她不明白自己的感情為何會被雷霆如此輕賤,她只是單純的想愛他,難道這也是一種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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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里,雷霆忙到幾乎忘了頂樓的應有悔。
這天,他好不容易完成一項草案,正準備交付專屬部門實驗時,他這才驀的想起應有悔的存在。
「陳秘書,請你進來一下。」他透過電話傳喚秘書。
四十開外的陳秘書,在雷氏工作已快十五年了,經驗老道,且對於老板的情緒掌握得很好。
「總裁,有事嗎?」
雷霆小心翼翼的措詞,「最近公司內可曾出現過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這可多了,為什麼總裁會這麼問?陳秘書雖滿月復疑雲,卻仍努力維持平板的表情,「我不明白總裁的意思,若說進出公司的人,每天總有上百人,不外乎外面進來送件、跑腿的快遞、洽公的人員、面試的,林林總總、上上下下,有時可能還不只上百人呢!」
「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住在頂樓的女孩,有沒有到公司里逛過?」雷霆有點懊惱,她不過是個十七歲大的女孩,那天他的反應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
「總裁原來是指這個啊!」陳秘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個女孩她依稀見過一次,就是總裁帶她進來開會的那天,雖然只是匆匆 瞥,不過,她記得那女孩挺漂亮的。「我沒見她在公司里晃過。」
「哦?難道這幾天她都沒下樓?」沒道理啊!他記得距離上回采購食物的日子已將近一個半月,樓上應該已經沒有存糧了。雷霆的眉頭緊緊皺起。
「這就得問警衛了。」頂樓有座專屬電梯直通停車場與大廳,只要有密碼就可以自由進出。
「糟了!」雷霆一躍而起。他雖然留了鑰匙給應有悔,但他卻忘了教她使用密碼,如今已過了幾天,她怕不餓死了。
陳秘書已經很久不曾見到總裁如此有活力了,看來,樓上的女孩對他頗有影響力喔!
趁著雷霆離開辦公室的空檔,陳秘書把桌上的文件整埋整理,先挑出幾份待批的急件,其他的則擺在一旁,如果她的預感沒錯,總裁接下來的時間可能都不會花在工作上了。
才剛這麼想,門口便傳來一陣輕敲,探進門來的竟是童秋人。「咦!陳秘書,雷哥不在啊?」
當童秋人回到雷家時,卻意外的發現應有悔並沒有住進來,雷家的人甚至沒有見過她!她很納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雷哥真的沒有收容她?
「童小姐,總裁剛好離開,大概跟你在電梯錯過了。」陳秘書完成手邊的工作,打算為自己泡杯茶,小小的偷懶一番。
「哦,雷哥有事要忙嗎?」完了,如果雷哥真的沒有收留應有悔,那應有悔會恨死她的。
「也不算什麼重要的事啦!還不就是樓上的事。」陳秘書聳聳肩說。男人嘛,還不就是這樣,表面上寵著一個如花美眷,暗地里卻風流花心,還始終自以為那位如花美眷一直不知道金屋的存在呢!
童秋人懂了。「又是為那些女人忙碌。」
「可不是嗎?這回竟然帶回一個妙齡少女,真是糟蹋人家了。」
「妙齡少女?她多大了?」莫非雷哥把應有悔帶到這里來了?可是,以應有悔的性子,要她住在這里!她肯嗎?
「跟你差不多吧!蚌頭比你高一些,短發,有張俏麗卻倔強的臉。」
「果然是她。」童秋人這才放心了,雷哥肯定是想把人家吃了,才會帶應有悔來這兒。如此一來,說不一定可以完成應有悔的心願,讓她和雷哥有進一步的發展,這樣,她利用應有悔的罪惡感也可以減輕不少。
「你認識她?」陳秘書察言觀色的問。
「也許。既然雷哥不會這麼快下來,我們不如去喝杯咖啡,我從埔里帶回不少名產喔,咱們一起去嘗嘗,你順便可以告訴我雷哥最近的情況。」她邊說邊往外走去。
「好啊!反正我想總裁今天肯定也不會有心辦公了。」
「不過,千萬別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樓上的秘密了喔!」童秋狡黠的朝陳秘書眨眨眼。
「當然,男人嘛!逢場作戲是平常事,他終究還是得回到你的身邊,所以,何不寬容點,讓他玩累了,自動回來找你。」陳秘書對於童秋人的作法頗為贊同。
至於童秋人有沒有听進去,或者聰慧的心眼里又在打著什麼主一息,就只有天知道了。
雷霆等不及專屬電梯到來,急忙沿著樓梯往上爬一了兩層,正伸手要掏鑰匙時,才發現唯一的一副鑰匙留在屋子里了。他心慌意亂的按著電鈐,幾乎想破門而入了。該死!.萬一應有悔真的被他餓死了怎麼辦?
他似乎等了—世紀之久,那扇門才終於開。應有悔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既沒餓死,也沒有奄奄一息,只是一張如花容顏顯得有些憔悴罷了。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什麼,他老覺得穿著短褲的她,雙腿似乎更細了—些,是餓的,還是瘦的?他覺得自己好像快被這些莫名的想法逼瘋了。
「這麼急著按門鈐有什麼事嗎?」在見到他的一剎那,應有悔只覺欣喜若狂,但當她一想到他這幾天對她的不聞不問,就讓她的熱情迅速冷卻。
「走。」他抓住她的手腕。該死的,不是幻覺,她的手真的細到彷佛只要他稍一用力,便能輕易的折斷。
「去哪?」此刻的她沒氣力掙月兌他的箝制,卻並不代表她「生氣」的意志不夠堅強。
「去吃飯。」他不容她拒絕,硬是將她拉到電梯旁。該死的!瞧她才走幾步路就喘成這樣,準是餓的。
「現在?」她白了他一眼,「下午三點吃什麼飯?」
「就是現在。請原諒我的粗心大意,我忘了告訴你我的密碼。」
「那又如何?」她蹙起眉。他把她的手握得好疼。
「都是我的粗心才會讓你這幾天餓肚子,真抱歉。」雷霆依然記得那天她橫掃千軍的吃相,想必她該有一副好胃口。他不該讓氣憤沖昏了頭,其實,私心里,他倒是為她如此輕待自己的感情而替她覺得不值。
她又白了他好幾眼,可是電梯的急速下降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你有完沒有?你、電梯和餓肚子,一點關系也沒有!我是不知道電梯的密碼,不過,我總可以走樓梯吧,誰規定下樓一定要搭電梯的?」
這幾天為了不折磨自己的雙腿,她總是一次采購極大量的食物,再慢慢消耗,直到撐不住為止,沒想到他還有點良心!知道她「爬樓梯」的苦處。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一樓大廳,雷霆這才從因她的話而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逕自拉著她走出去,毫不在意身著黑色西裝的他與一身T恤短褲的少女走在一起的不諧調模樣,及員工們好奇注視的目光。
「你從四十一樓走下來,再走上去?」
「是啊!我若不想被活活餓死,只好這樣了。」應有悔沒好氣的說,想累死她也不該用這種「酷刑」。
「我真是服了你。」他帶她走進隔壁的一家西餐廳!坐進靠里面的座位,「如果你每天都有吃東西,為什麼看起來更瘦了?」
應有悔在他炯炯有神的注視下,頓覺手足無措!「我窮啊!身上沒帶幾個錢,雖然餓不死,可想撐著也不容易。」
「你沒錢為什麼不早說?」他擅自作主,為她點了「特別尺寸」的腓力牛排,以彌補自己的疏失。
「很快就會有了,又不急在這幾天。」話是這麼說,但她自己也沒有把握。這個月應該輪到老媽匯生活費給她,不過,直到現在錢都還沒匯進來,老媽該不會是打定主意不再理她了吧?
雷霆看了她一眼,「應家有這麼糟嗎?你不回去,身上又沒有錢,他們竟然對你不聞不問。」
「我對他們而言不是「必須」的。」牛排上桌了,她暗自欣喜著,切下一小塊放進嘴里,細細咀嚼這難得的奢侈享受。
雷霆的黑眸變深。她用餐的姿態很高雅,像個上流社會的淑女,只不過,她或許是餓昏了,使得舌忝拭唇角的動作頻繁!瞧著她鮮紅欲滴的唇瓣,讓他覺得渾身燥熱,所有的熱流頓時全集中在下半身了。
奇怪,她與秋人同年紀,為何秋人就缺乏她這股性感氣息?還是因為他知道她愛他,於是便起了輕薄她的念頭,甚至隨時準備將她誘拐上床……
「為什麼這樣看我?你不吃嗎?」應有悔被他看得心跳加快,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我看著你吃就好。為什麼你對應家而言不是「必須」的?「他淡淡的問,藉以分散自己鼓噪的注意力。
「你沒听說過嗎?應家的老太爺向來重男輕女,傾盡家族所有的力量想要培養一個優秀的男性接班人,至於那些只會賠錢的女孩子,只有等著嫁人的份。在應家,能為應家帶來最大利益的人,才有生存的價值。她帶著滿足的心,一口一口吃著餐後的甜點火焰冰淇淋!像這人間絕味,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嘗到。
雷霆不置可否,他知道上流社會多的是這麼想的人,「那你呢?」有個能干的母親!或許可以避開這種不幸吧!
「我?」她指指自己,聳聳肩道︰「我的未來早已被安排好了,是某位立委的長子,姓什麼我早忘了,反正太爺說了算。再過三年,當我滿二十歲的時候,就只能包袱款款準備嫁人去也!」
雷霆看著她,發覺她似乎有些自艾自憐,他想安慰她,怛即將出口的話又被他給硬逼了回去。他不斷的提醒自己,她的未來不是他應該關心的。
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她心滿一息足的笑了,卻又突然毫不避諱的開口道︰「你放心,既然我愛你,就一輩子都不會變,即使嫁為人婦也一樣。」
「我告誡過你了。」他立刻拉下臉來。
應有悔依然是笑咪咪的,「我沒有忘記你說過的話。不過,就算你一輩子都不會愛我,我也無所謂,因為你愛不愛我,並不是我能左右的,只要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愛你就行了。」
「即使你將來會嫁給別人?」他哼了一聲。
一股莫名其妙的佔有欲突然涌上心頭!雖然他明知自己愛的是秋人,但當听到她信誓旦旦的說她愛他時,卻又不希望她嫁給別的男人,更是矛盾啊!
應有悔淺淺的笑了,「反正因利益而結合的婚姻根本沒有幸福可言,而且,將來的事,誰知道呢?」她頓了頓,突然轉移了話題,「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秋人應該快回來了。」
「第六天……真快。」雷霆低喃,厘不清自己心頭那團紊亂是怎麼回事。
「我明天就搬出頂樓。」她下定決心,要趁自己還沒陷得更深時,斬斷所有的情絲;在自己還沒有被傷得更深前,離開她所愛的男人。
「然後呢?你要回家嗎?」他抬起眼,瞳眸里倒映著她迷惑的眼,「你身上沒有錢,如果不回家,還能去哪里?」
「我會想出辦法的。」總不能說秋人會幫她想辦法吧!否則,所有的秘密都將保不住了。
直到此刻,她才開始擔心童秋人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麼,萬一她真的做出什麼可怕的事,雷霆會有什麼反應?
「你要回應家?」他再次問。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真的無路可走時,我會回去。」
「然後呢?他們會怎麼對你?」他的口氣顯得相當冷靜,不帶任何情緒。
「我可以住回我的小房間,當個安分守己的隱形人,其實,日子倒也不難過。」只要她多多奉承連水幽,陪陪兩個「尊貴」的小弟弟,不要在老爸面前提到老媽……就行了,她苦澀的暗忖。
雷霆瞧出她的落寞、瞧出她的強顏歡笑,也瞧出她的苦澀,但他卻沒有干涉,只留下一句,「如果有什麼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她也毫不造作的接受了他的「提議」。
「把這些錢收下,以防萬一。」他掏出身上所有的現鈔,一古腦兒的塞進她手里。
看那厚厚的一疊,怕有兩、三萬吧!「我不能收,也怕還不起。」她拒絕著。
她身無恆產,老爸、老媽一個月能供給她的,不過是萬把塊錢,說來可笑,虧她還是應家嫡親的子孫呢!但在金錢上,她向來不寬裕,若真用了這筆錢,她根本還不起。
「用了就算了,等你有能力賺錢的時候冉還也不遲。」他知道,若他說是要送給她的,只怕她會更不肯接受。
「我不能用我所愛的人的錢,因為那會使我覺得自己很悲哀。」她的人生已夠亂七八糟的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想毫無顧忌、毫無理由的去愛他,如果真的用了他的錢,她純純的愛就染上污點了。
他與她倔強的眸光對峙著!兩人都不肯相讓,「我的錢和你爸媽的錢一樣,都是因為你沒有工作能力,才提供給你的。」
「你沒有義務養我。」她不悅的說。
「我絕不會將這個字眼用在你身上。」男人會「養」女人,只在那個女人能滿足男人的「一切需要」的情況下。
懊死的!雷霆暗自詛咒一聲,他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滿,所以心里老是將單純的關系想偏!
「別說了,我絕對不會收你的錢!我不等秋人回來了,我現在就搬。」應有悔的火爆脾氣一觸即發。
「你敢?」他也惡狠狠的威脅著。
「我有什麼不敢的!」她起身便跑。這個臭男人到底懂不懂她的心啊!堅持不用他的錢,是希望他們至少能站在同一個立足點上,就算他一直不愛她也無所謂;可如果她真的收了他的錢,她會覺得自己矮了他一截,再也抬不起頭來面對他。
雷霆拋下幾張鈔票,詛咒連連的隨著她離開西餐廳。
躲在一旁看好戲的童秋人和陳秘書相視一眼,頗有默契的笑了。
「這是我們偉大而英明的總裁嗎?他怎麼會笨到用錢收買人心?」
「陳秘書,我看這內情不單純,那個女孩不是一直拒絕,最後還跑了嗎?」童秋人若有所思的抿抿唇。
「是啊!那女孩倒挺有個性的!這麼多年來,能讓總裁[變臉]的人已經不多了。」
「是不多,可見雷哥這回是真的動了心了。」
瞧瞧面前的童秋人,陳秘書為難的嘆了一口氣。「唉!那可就麻煩了。」
「的確是有點麻煩。」童秋人也嘆了回氣。暗忖︰這團亂該怎麼解才好?重要的是,雷哥究竟對應有悔動了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