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度來看以南洋風味及私人隱密性較高的VILLAS區較受到歡迎,整個業績足足比去年增加百分之五。」
豪爾不時從面前擺著的會議文件中抬起頭,直盯著祈清寒瞧,凝視一陣子才又將注意力放回干部會報上。
不到一會兒,他又抬起頭來,雙手也跟著舉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是欲言又止,直到入眼的是滿會議室的各階級干部,才又作罷。
「豪爾,停止再用那樣的眼光看我,有疑問,會議結束後再說。」從會議開始到現在,祈清寒懷疑豪爾專心听過會報。
不騙人!他甚至從豪爾的眼中看到了──火花?!
祈清寒示意終止會報的干部繼續,刻意忽略所有干部對他突然跟豪爾說出那種曖昧不清的話語時,所有人瞪著他們兩人看的眼神。
豪爾滿意的點了點頭。
哦!他真的有滿月復好奇心想問伊森一堆的問題耶!
從第一天晚上老大抵達美國,花了一天晚上調適過來時差的問題,隔天便精神奕奕的來公司處理公事,他以為老大的小甜心會跟著來,但是幾天過去了,人影也沒瞧見。
他本來還期待一窺老大跟老婆的互動。
當他從伊森口中得知他突然結婚的消息時,第一個在他心中浮現的疑惑便是︰往昔皆是女人主動接近他,用不著花費任何心思的伊森,懂得怎麼跟一個女人相處嗎?而且還是幾乎無時無刻的相處那種,帶有以夫妻兩字為約束的一種名為婚姻的關系。
當他懷抱著期待、滿心難掩興奮時,卻一直等不到想象中的畫面發生,真的很難去形容那種失落。
就在豪爾腦子里百轉千回、內心澎湃的同時,最後一位干部結束了今日的會報。
「那麼今日到此為止!」
就在祈清寒宣布結束會議的同時,所有的干部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按著順序一一步出會議室。
祈清寒實在無法忽略豪爾一直略帶渴求的眼神。
「說吧!你今天都在想些什麼?值得你一直未曾專心在早晨會報上。」他挪動椅子,坐姿不再像專心開會時那般直挺挺,背部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雙腳交疊、手肘置于扶手上,十指互相輕觸,等著豪爾回答。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豪爾抬頭眼光晶亮的瞅著祈清寒,瞳孔中還水光燦亮。
若不是深知豪爾灼熱的視線源自于他沒一刻停止的好奇心,他想他會忍不住伸手去搓掉那些站在他手臂上的疙瘩。
「問吧!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過。」他也很好奇豪爾在好奇什麼。
豪爾走到祈清寒面前,一躍至會議桌上,盤起腿坐著。他只有在熟人的面前才會表現出童心,一改在女伴面前的瀟灑開朗及亮得刺眼的陽光笑容。
「伊森,你的婚姻生活過得如何?」他關心伊森,也希望他真的能幸福,而不是為了交差去結婚。
「無可挑剔。」
豪爾直勾勾的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言不由衷,但沒有。
也許這個婚姻對伊森而言並沒有任何壞處,現在除了用來避免UNCLE不停的替他相親外,伊森也終于有個伴。
他一直覺得伊森缺少了什麼,但因為太過狡猾,又太內心的事情,不輕易讓人看分明,也許他少的就是個妻子。
「那這樣你們才剛新婚,你們就分開,丟下她,你一個人跑來美國視察,這樣好嗎?」
祈清寒怪異的瞪著豪爾。他什麼時候丟下老婆一個人來美國了?
「我們沒有分開。」可戀一個人待在飯店,他讓她不用立刻跟著到公司,好讓她多休息。
啊!老大的意思該不會是指他們夫妻的感情已經好到就算分開,他們的心也形同未分開一般吧?
不會吧?這麼的浪漫……
祈清寒看著豪爾臉上精采萬分、瞬息萬變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又想到別處了。
「老大,你該不會出門還帶了老婆的照片吧?」所以才說沒有分開。
祈清寒揚起眉,但這次沒有秦可戀的小手為他扳下挑高的眉毛。「她在飯店休息,我讓她自己到外面逛逛買些東西。」近來他發現他身邊的人淨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豪爾是,他的妻子也是。
「在飯店?!這麼說來她跟著你到美國?」
「嗯!」
「那她怎麼沒有陪著你到公司?她不是你的秘書嗎?」而且新婚夫妻本該甜甜蜜蜜不分開,即使這詞用在伊森身上有點怪。
「我讓她自己一個人逛逛,順便買些東西,她想來時自己會過來。」他沒有限制她什麼,正如她給予他同等的自由般。「你很關心她?」
豪爾霎時豎起寒毛。他是不是說錯什麼?忽略了老大的嫉妒心……
人家說禍從口出,講的就是他吧!
「老大,你可別亂想,我關心的是你嘛!只不過對你的妻子又多了那麼點好奇。」他忘了男人的佔有欲,一旦貼上記號的東西,不管是不是懷有感情,都不準人家覬覦。
「好奇什麼?你知道她不是嗎?」他還記得從前豪爾到台灣來找他時,常逗留的便是他辦公室外的秘書處,也許豪爾比他還了解那當了他秘書兩年的妻子。從前不覺得如何,現在想起來竟然還有絲絲酸意泛上心頭。
「是啊!可是從前見到她時,她只是你的秘書,專心工作就是所有;但現在你們突然變成了夫妻……夫妻耶!從嚴肅的關系變成最貼近的兩個人,你們要怎麼相處?」說這麼多,其實八卦的成分佔大部分。
祈清寒挺直背脊,雙手交抱胸前。怎麼相處?「照一般人那樣相處。」跟從前的情形一樣,只是多了該有的親近罷了!
「怎麼會?!」豪爾激動的提高聲音,「夫妻間的相處怎麼會跟一般人的相處一樣?夫妻間的相處應該是無時無刻都想看見對方,遇見困難第一個想到也是對方,只要倚在彼此身邊,就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還有……」
祈清寒的大笑聲回蕩在會議室,而豪爾倒是顯得錯愕。
「老大,你笑什麼?」他講的又不是笑話。
「豪爾,你沒上班時,都在看羅曼史小說嗎?」所以滿腦子羅曼蒂克。
「哪有?那不過是我的夢想。」
「那麼就是小時候伊瑪念了太多童話故事影響了你。」伊瑪是豪爾的母親,很慈祥的典型美國婦人。
「呵呵!」被說中事實的豪爾,只能干笑。「反正不該是你說的照一般相處就對了,應該還有些什麼東西來調味才對。」
「既然你有滿月復的理想,我想伊瑪會很高興抱個小豪爾的。」應該說伊瑪會高興得瘋掉,因為豪爾憑著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不知道迷倒過多少女人,卻都不是真心的交往,伊瑪一直都擔心自己跟老羅迪克沒辦法有個小家伙來逗逗。
如果豪爾肯照著他的理想去實現,第一個放煙火叫好的人肯定會是伊瑪。
「別鬧了,我也想找個像老大你的小甜心那樣嫻靜的東方女圭女圭,只是沒遇到啊!」唯一的一個早就被伊森獨佔,哪輪得到他出場,而且他也不敢,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挺喜歡現在這個職位的,有高薪俸、有地位,美女當然也跟著來,他可不想再找新工作。
嫻靜?他的妻子嗎?祈清寒想到妻子在抱怨他太過決斷的決定時的表情,絕對稱不上嫻靜。
「總有機會的。」祈清寒起身,拂了下胸前的西裝外套,拿起桌上的文件。
「別淨談我啊!老大,你是認真的嗎?我還是不明白為何你突然決定結婚……」
他抬頭看了豪爾一眼,「邊走邊說。」
豪爾從桌上躍下,跟在祈清寒身後走出會議室,跟著進電梯里。
「如果你是為了不讓UNCLE再介紹名門淑女給你,也用不著認真的準備一場婚禮……」
「當!」
祈清寒踏出電梯,打開、走進一扇十分龐大的木門,上面還有著燙金的英文草寫字體──伊森.曼斯菲爾。
他走到落地窗旁的沙發重重坐下,雙腳跨放在前面的小幾上。
「UNCLE知道後,你該怎麼月兌身?那你就真的變成了有家室的人耶!」伊森應該不會不知道這個嚴重性。豪爾拖過辦公椅跨坐,下顎靠在椅背上,面對沙發上坐著的祈清寒。
祈清寒用手背和手掌反復滑過沙發表面,緊皺眉低頭瞄了沙發一眼。他想他對沙發的品味被家里的小妻子給養刁了。
「看來如果我再不為我決定的婚姻說點什麼,你是不會滿意的。」
「沒錯。」
「我不是因為任何搪塞的理由而結婚的,到現在仍十分認真。至于為什麼突然決定結婚,我承認這決定是有點倉卒,卻沒有後悔,又為什麼是她,只能說某天突然感到自己生活得平淡,認為結婚或許能帶來些什麼的同時,我的面前就只有她。」
「怎麼會?只要你願意,多的是女人會靠過來!」
「目前只有她符合我對妻子的所有要求。」聰明、有自己的看法,最重要的是她不粘人。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非常滿意現在有個妻子的生活就對了?」說得豪爾也羨慕起來,但想起女人的善妒心,還是作罷好了,可以多逍遙幾年。
「嗯!」這麼說是沒錯,他甚至想為自己突來的決定拍手叫好。
夜闌人靜時有個人兒在身邊的溫暖是以前未曾有過的感受,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讓祈清寒對這樁婚姻無可挑剔。
「老大,你這麼一說,我卻對小甜心……嗯!小嫂子更感到好奇了,她是有什麼魔法嗎?是以前我認識她時所沒發現的。」豪爾在祈清寒威脅十足的眼光下,硬是改了對他妻子的稱呼。他發現,如果他在稱呼伊森老婆小甜心時,若加上了所有格你的,伊森通常不會糾正他。
「怎麼這麼問?」
「因為……」否則竟然能取悅伊森,還讓伊森把她娶回家。
「叮鈴當啷……」
辦公室內突然響起了一陣和弦音樂。
祈清寒翻了西裝外套的口袋,拿出鐵灰色掌心般大的手機接听……
☆☆☆
秦可戀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罩衫,搭了件同樣色系只是顏色較深的長裙,脖子則是隨意圍了條雪白色的毛織圍巾,頭上還帶了頂毛茸茸的貝雷帽才出門。
紐約的街頭,雖然是冬日,卻因難得從層層雲中露臉的太陽,顯得暖意十足,但怕冷的她仍是穿得厚重才敢出門。
走在第五大道上,點點陽光襲上,讓她整個人也跟著慵懶起來。
「呼!」口中呼出的熱氣與寒冷的空氣一接觸,化為白煙裊裊。
她因為櫥窗里一件黑色粗織的V領開襟帶有喇叭袖的毛衣停下了腳步。
仔細的看了看,她決定進去看看,比起在外面吹風的主意要好得多。
「當!」
鍍金大門上高掛的金銅色鈴鐺在顧客進門時響了起來,店里兩名金發小姐抬頭看了來人一眼,卻又隨即低頭做回自己的事,繼續折衣服,另一名則是整理著衣架上掛著的名牌服飾。
秦可戀倒也沒去在意店員的態度如何,只是自己逛著,想找一下剛才在櫥窗中看見的毛衣。
「當!」
鈴鐺聲再次響起,這次走進來的是個很貴氣的女人,從她脖子上那條閃亮到刺人眼楮的鑽石項鏈可以得到證明。
而店員的動作顯示出她們所受到那條鑽石項鏈的震撼也不小,因為她們同時停下手邊的動作,靠近那位小姐,臉上的熱絡顯示出她們與那名貴女人是認識的。
秦可戀忍不住將注意力放在走進來的那名女子身上。她很有名嗎?抑或者有名氣的其實是她脖子上的那條項鏈?
她沒有印象自己在任何地方看過那個女人,但她知道的名人其實算不上多,她對那些事一向不感興趣。
在遍尋不著那件毛衣時,秦可戀決定去問店員小姐,她走近本來在折衣服的小姐,現在正站在貴氣女人附近接替掛衣服店員的工作。
「小姐,可以請問一下在櫥窗里展示的那件黑色毛衣嗎?」
店員小姐慢吞吞的轉頭看她。「哦!那件是設計師的特別款,現在就只剩下櫥窗里展示的那件。」
不是店員看不起這位先走進來的小姐,她的氣質很特殊,給人溫婉的感受,但卻沒有貴氣。是了,就是「貴氣」,這小姐不像是會買名牌消耗品的感覺。對開門做生意的人而言,簡單的說就是不是肥羊的意思,自然提不起勁去應對。
站在不遠處听店員講話的安娜.倫特,轉頭過來瞧了秦可戀一眼。「是嗎?設計師的特別款?我也想瞧瞧。」哼!她受不了普通平民,卻又愛走進她們也許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店。
秦可戀頓時有如被萬剮千刀襲身之感,她很無奈,因為她無緣無故便被人瞧不起了。
她覺得好笑,聳了聳肩。反正她也樂見其成,因為在貴氣女人開口要求一看那件衣服後,店員便很听話的去櫥窗里從模特兒身上取下那件衣服。
她甚至有預感,那件毛衣不久說不定便會穿在那名貴氣十足的女人身上,因為她從那個女人的眼光中感到莫名的敵意。
「倫特小姐,#很有眼光,這件作品是今年我們設計大師很自豪的一件作品,全球限量款,全世界算來沒有幾件了,價格卻十分合理,不貴,若#喜歡的話,可以考慮帶回家。」
秦可戀記得是她先看見毛衣的,店員小姐卻稱贊別人有眼光,她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反了。
秦可戀乘機瞄了眼吊在上面的標簽。美金一千五,那還真不貴!只不過不是一般人會買的。她忍不住自嘲。
若是以前的她,那也是絕對不會買的,只不過這幾日祈清寒塞給她一張鑽石級的信用卡,她似乎也可以稍稍享受到不手軟的奢華了。
「不過好象是那位小姐先看見的……」安娜.倫特又看了秦可戀一眼。
可以想見的,那貴女人還挺懂得社交,還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直接搶走她看上的衣服,不過她想那僅僅是做個面子。
「不要緊的,我想小姐沒有要買的,她不過看看。」
「是嗎?那我就不好意思買下了。」
她突然覺得這世上的人都開始喜歡起徑自揣摩別人的想法,替人作起決定。
就像現在店員小姐替她決定了,她不過是進來瞻仰一下那件毛衣,沒有購買的意願。
而這其中的佼佼者,要屬于她不久前嫁的丈夫了──一向覺得自己比任何還要了解起自己的妻子,甚至比過妻子本身對自己的了解。
不可諱言的是,此刻她其實有點慍怒,不過因為不喜歡與人計較的個性,她常選擇不說話。
但突然有個惡劣想法在腦海里醞釀,讓秦可戀決定在此刻上班的時間里,撥個電話給在公司里的丈夫。
她看了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她不習慣戴表,所有生命中關于時間的流逝都顯現在這支還時常遺忘、而沒帶出門的手機上。
他應該開完會了!
確定了,才開始撥電話,因為她不敢想象萬一是在會議中,祈清寒的電話響了,她回去時會受到丈夫怎樣的凌遲,雖說其實沒這麼嚴重,不過差不多了。
☆☆☆
「喂!祈清寒。」
「老公!」秦可戀慵懶的口氣顯得有點愛嬌,然而自己對這樣的稱呼其實還有點反感的偷吐了舌頭。
祈清寒拿遠手機,對手機里講著英文的女聲瞪了一眼,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聲音他十分的熟悉。
「可戀?!」是她吧!
坐在祈清寒面前的豪爾,在听見他對著手機里的人喊「可戀」時,便興致勃勃的移近。
電話那頭的秦可戀緩緩走到精品店里擺放用來接待客人的沙發坐下。
兩名店員及貴氣的小姐則是在听見秦可戀對著電話里的人大喊老公時,瞪大了眼。
看不出來這小姐這麼年輕就已經嫁人了。
外國人永遠也看不出所謂東方女子的年齡,就像眼前這個走進店里氣質嫻靜的小姐,看來這麼年輕,卻也已經嫁作人婦。
「你收到我這幾天買東西的帳單了嗎?」她沒有用中文,反而刻意使用英文。
「為什麼這麼問?」其實在第一天她用信用卡買東西時,店家就打過電話來詢問他,他告知過的確是出自他的授權。是信用卡出了什麼問題嗎?不然她怎麼這麼問?
「你有因此而感到了任何的憤怒嗎?」她想他會不會在看到帳單後,便後悔隨便就娶了她這個花丈夫的錢不心疼的女人。
他滿臉疑惑。「沒有,#多想了。怎麼?前幾天就不見#這樣問我?」他猜想妻子心中在計量些什麼,前天收到店家傳真過來的購物明細,看她在買義大利名品家飾時,根本就沒手軟過,怎麼今天打電話來詢問他對帳單的看法?
「#是不是又頑皮了?」祈清寒話語中有不自覺的寵溺。
從結了婚開始,他便了解到自己娶回家的妻子骨子里有著怎樣頑皮的因子,才會腦子里無時不是奇怪的想法。
秦可戀輕皺鼻頭。「才沒有。」
她不懂丈夫老是對她「#又頑皮了」、「淘氣」一類的詞語。她不解,那不是面對個調皮搗蛋的小表才有的說法嗎?他卻老是拿來形容她。
她有這麼孩子氣嗎?她還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老得不再有朝氣了呢!
「告訴我,#心里在計量些什麼嗎?」不然她不會有那麼好興致跟他講英文。
「沒有,不過買東西時發生了點事情。」哪有?說得她好象滿肚子壞水似的。也許因為生性就不愛計較,因此跟丈夫打起小報告來,卻也不慍不火。
哦!耙情她受了什麼委屈?祈清寒高高的聳起了眉毛。
「#在哪?」祈清寒不愧為商人,能力的確不容小覷,一猜便將妻子突如其來打電話的內情猜個分明。
秦可戀聞言還四處望了一下,才見著店里處處可見的六個英文字母。
「CELINE。」
「#打算買什麼嗎?」
「本來有,但怕把你的卡刷爆了,因為從店員的表情看來似乎很──貴!」她還重重的強調了「貴」這個字。
他不禁莞爾,听出了妻子的言外之意。他不信她是真不明白那牌子的價位有多高,也不認為她會舍不得買或什麼的,只不過腦子里有某個邪惡的想法,由不得她不進行。
「如果想把卡刷爆的話,那我想#還得加把勁了,我給#的那張卡,買下整家店夠了。」他跟那品牌的設計師不巧認識,如果真有興致買下整間店面的東西,打個電話也許不成問題。
可能嗎?一張信用卡的額度足以買下一間CELINE嗎?他不會言過其實吧!
「買下一間店?!懊不會你又恰巧認識了某人吧?」不能怪秦可戀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到美國後她才發現,原來在東岸,伊森.曼斯菲爾的名聲遠遠勝過了「祈清寒」這三個字所能代表的一切。
他的妻子反應很快!
「如果#要的話,我打個電話便成。」意思再清楚不過。
「別!我沒有特別喜歡這邊什麼東西,反正知道我的購物行為不至于受到一張卡的限制就可以,我有別的想法。」她不覺得用買下所有東西的方式,可以達成她想要的結果。
「#看中了什麼?」而店員的表情讓她覺得貴得怕他無法負荷。
「一件黑色的毛衣。」
「怎麼不買?還打電話回來。」就不曉得她受了怎麼樣的委屈了。
「有個戴條閃亮亮鑽石項鏈的外國小姐買了。」
店里不過四個人,說什麼話都一清二楚,但顯然她並沒有降低音量的打算。
哦!身分上的問題。到這里,祈清寒也總算是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概是被妻子同化的因素,又或者他本就是城府極深的人,因為他也跟著起了捉弄人的玩心。
不夠貴氣是吧!他撫著下巴沉吟。
而與祈清寒同處一室,始終都只听得到一方說話的豪爾,原先是一頭霧水,直到他與秦可戀的對話進行到此,才明白是關于買東西的問題。
「伊森,你破產了嗎?」不然他的妻子為什麼買個東西還得打電話過來。
由于終于插得上話而止不住笑容的豪爾,在受到白眼的同時,識相的閉上嘴巴。
「你認為呢?」祈清寒帶笑著反問豪爾,豪爾反倒嚇得連忙用手指在嘴前比了個交叉,表明自己不會再隨意說話的立場,整個人盤坐在小小的一張扶手椅上。
「要不#也去附近的TIFFANY挑條項鏈。」
「才不要!那好俗氣。」秦可戀好訝異丈夫有閑情跟她說起玩笑話。
祈清寒本來想抱怨一下妻子嫌棄他太俗氣,但礙于在豪爾面前,他還得替自己保留點尊嚴。對于妻子的不捧場,他興起的念頭也只好作罷。
「那#想怎麼做?」
「我拿來買別的東西。」
祈清寒好笑她的小心翼翼。「#什麼時候開始連買東西也拿來問我了?」他從來沒有限制過她把錢用再在哪。
「我是尊重你。」
「好啦!祈太太,那麼#達成今天目的了嗎?」他還不至于把妻子的這通電話想成是由于她突如其來對他的想念。
他們倆都善于做自己的事情,短暫的分離還不至于造成「懷念」這樣情深的字眼。
「還算滿意!」秦可戀看著店員頻頻看向這個方向時略帶驚訝與好奇的神情,以及貴氣女子微帶扭曲的臉龐。
這次她個人首次享受到婚姻所帶來的利益,那就是不愉快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擁有一定存在的救星。
她不曉得其他女人怎麼看待婚姻,但在她眼里,她的丈夫……嗯!不錯使用!
秦可戀沒有繼續跟丈夫多說,結束通話後,她就離開CELINE,跑到附近以男性服飾聞名的義大利品牌店,買了一堆給她家男人穿的西裝,而且「很不小心」買到讓店經理出來幫她提東西,因為東西過多,還步履蹣跚的經過方才那被剝掉了黑色毛衣的光溜溜模特兒的櫥窗前,搭上店經理替她招來的計程車。
誰說看來溫婉的女人無害呢?只不過對事情的反應與眾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