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朗握緊拳頭,克制自己心中的震撼。他實在無法想像黎珉兒居然在這種暴力家庭中長大。
章震深吸一口氣後,又繼續說。
「這樣過了好多年,直到有一次他又喝醉使用暴力,珉兒跑去阻止,被踹昏在地板上,黎旭之才嚇得酒醒,立刻將她送醫。也因為這個事件,他答應了我媽的要求而結束婚姻。」
嚴朗听到黎珉兒曾被踹昏在地上時,氣得咬緊牙,恨不能把黎旭之拖去狠狠揍一頓。
「既然他這麼暴力,為什麼還將珉兒留在他身邊?」嚴朗不解的沖口問。
「因為黎旭之不放棄兒女的監護權,我媽找了許多的證據來證明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結果法宮判定一人一個小孩,要我媽自己做選擇。她知道黎旭之很疼愛珉兒,只有帶我走,才能徹底報復黎旭之,尤其因為當時我是他公司旗下的模特兒,我若離開,他損失慘重,又沒簽任何的合約來束縛我,所以我媽決定留下珉兒而帶走我。」
「珉兒真的很勇敢,這一路走來,是她護著媽,才沒讓黎旭之那混蛋繼續下去,但是離婚一判決,媽卻留下她給黎旭之,我們很擔心她會崩潰,結果她很鎮靜,一滴淚也沒掉,就點頭接受。我想也許她心里知道,必須留下她來交換媽和我的幸福。」章震不忍地嘆息。「那年她才國一!」
嚴朗想著黎珉兒的獨立和冷靜,她慧黠地明白一切事情卻不點破,這就是她獨特的個性所在,即使再委屈,也不張揚。也因為如此,才會讓他二十余年來不曾動情的凡心,從此潰堤,涌現出連自己也嚇一跳的瘋狂熱情。知道她的過去,只讓他更加深愛她——努力工作、潔身自愛,並沒有因為家庭的變故而放棄自己。
章震直盯著他,終于確定他是真心愛黎珉兒時,他伸出一只手。
「珉兒就拜托你,好好愛她,她值得人疼愛。」
嚴朗慎重地伸出手握緊他。
「你放心,我會一輩子愛她、照顧她。」
微涼的夜色中,兩個大男人交換了最真心的友誼及承諾。
「哥?我听說,你下星期要主辦這次的大學同學會?」程薏如進入程嘉誠的書房。坐在他的身旁小心地問道。
「是啊!」程嘉誠深沉地看妹妹一眼。你想干嘛?別再去招惹嚴朗,他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程薏如拿起他桌上的鎮尺低頭把玩,不讓程嘉誠看見強烈的妒火。她永遠也忘不了阿美的那通電話。
那天阿美打電話給她,聊到一半,她突然移轉話題。
「薏如,你還記得小黑他弟派皮嗎?「嗯,不太記得。」程薏如漫不經心地回答。
「就是你上次在GOGOPUB里慶生呀!你記不記得,他在那里當凋酒師?」
「哦!那怎樣,他暗戀我嗎?」她無聊地翻著雜志。那種她連長相都記得不的男人,她沒什麼興趣。
「你少自戀了!他早就有喜歡的對象,只是他現在失戀了。」阿美仍舊不著邊際地說著。
「很好!不過那關我什麼事?阿美,你不會無聊到告訴我這些八卦消息吧」」她不耐煩地喊著。
「他是和你沒關系,不過他失戀的對象跟你可是有間接的關系喔!」阿美語帶玄機地說。
「阿美,你在說什麼呀?」程薏如被引出興趣了。
「我老實說吧,派皮喜歡的女孩是PUB里的歌手黎珉兒,那個黎珉兒是有個護花使者,听說人長得高大英俊,非常的出色。派皮說,她像是上次慶生會和你一起來的男人,想可能是你老板。」阿美語帶同情地說。她們幾個都知道程薏如暗戀這個男人已經好久了。
「她!?怎麼可能!」程薏如驚愕不已。她努力回想那女孩的面容,記憶卻是模糊不清。
「不信你可以親自去看,听說那個男人每天都去坐鎮,好像很怕那女孩被人搶走似的。」阿美特意加重語氣地說著。
「哈!那更不可能!嚴朗滑溜得像條魚,只有女人拼命想抓住他,哪有他去等女人的份!你們一定看錯了,我認識他十年,從沒見過他對女人認真過。我不相信!」程薏如嗤之以鼻。她們實在太不了解嚴朗了,他對女人的酷是社交圈有名的,也讓女人因此瘋狂追逐著。
「我相信派皮的眼力,他看過的人都能過目不忘,何況——你老板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連我這種記憶力奇差的人至今還印象深刻,更何況……」阿美仍絮叨不停。
「不要再說了!」程薏如氣憤地大聲制止,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我不想再討論這無聊的話題!我累了,明天再聊吧!」
阿美沉默了一秒。「好吧,那再聊。」
程薏如一掛上電話,當下就決定前去GOCOPUB看個究竟,那天晚上,她刻意戴上眼鏡,坐在PUB最不顯眼的角落,結果,她真的看到了。悲憤地注視著嚴朗英挺的身影,無法置信她眼中所見到的——他帶著微笑,從頭到尾都用多情溫柔的眼光凝視著台上唱歌的歌手。
他怎能……他怎能用這種深情的眼神,去看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她甚至投有自己一半的美麗。程薏如強烈的嫉妒火焰熊熊燃起。
她就這樣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跟蹤他們到天母,才知道他們已同居在—起。在黑夜中,她痴痴站在樓下,想像他們可能正在耳而鬢廝磨、纏綿在床上,一股強烈的嫉妒與憤怒交錯刺痛著她。那一刻,她發誓不會輕易讓任何人得到嚴朗。她發誓!
所以當她無意中得知程嘉誠要主辦同學會時,就知道這是個大好機會——接受嚴朗的大好機會。
「哥,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親自謝謝他。」她低垂著雙眸,避免泄露心中的想法。
「是這樣嗎?」程嘉誠懷疑地看著她。上次離開嚴朗的公司後,她足足有三個月關在房里,誰也不理睬。還是佩雅勸了好久,最近才找到新工作,恢復了正常,而且听說交了新男友。
「當然!我已經想通了,緣分是勉強不來的。像現在,志隆對我非常地體貼溫柔,我才了解到被愛的幸福。若不是嚴朗把我罵醒,我又怎麼會看到志隆對我的好呢!」程薏如假裝幸福地微笑。天知道志隆吻她時,她總是將他當作是嚴朗,才會有感覺,才能接受他的親吻。
程嘉誠雖然相信了,但仍不放心讓她去。
「你既然已經擺月兌了以往的迷戀,那何苦還要再見嚴朗呢?」
「一來我想讓自己徹底死心,能坦然面對他,二來想親自向他道歉,造成他這麼多困擾。哥,你就讓我去嘛,否則我真的無法安心。」程薏如苦苦哀道。」這……」程如誠猶豫地看了她一跟。「好吧!不過我先聲明,若你在場讓嚴朗難堪,我會立刻把你驅逐出去。明白嗎?」
「你放心啦!我絕不會丟你的臉。」程薏如欣喜地保證。
下星期,嚴朗就會回到她身邊,只要她……程薏如終于擺月兌數月來的陰霾,真正開心地笑了。
在某大飯店的二樓宴會廳內,正舉辦著.T大企業的同學會,香鬢儷影、觸籌交錯。嚴朗站在角落啜著酒,不經心地與三、五同學閑聊著。
今晚黎珉兒沒有陪他來,因為在PUB有排班,而且她仍不願意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甚至不願意在他同學、朋友面前曝光,仿佛是個地下情人。為了這個問題,他們爭執多次,但黎珉兒在一點上非常堅持,甚至寧願分手也不妥協,嚇得嚴朗趕緊放棄。也因此,他遲遲不敢求婚,擔心黎珉兒會有更激烈的舉動。
「阿朗!」程嘉誠走了過來。「怎麼一個人來,你的珉兒呢?」
嚴朗淡淡一笑。「她今天有事。」
「喲!今天自由嘍!」程嘉誠取笑他。他知道嚴朗幾乎是天天和黎珉兒在一起。
「不!是她自由了。」嚴朗調侃自己,因為黏人的是他。
「啊!?」程嘉誠挑著眉看他。「真不敢相信這是以前鼎鼎有名的大情聖!」
嚴朗不在意地神情,聳聳肩。「我已經改邪歸正好久了。」
「恭喜你!祝你早日加入我的行列。什麼時候把她娶進門?」程嘉誠呵呵笑著。
「我保證第一個通知你。」嚴朗的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苦澀。
「啊!對了!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程嘉誠突然壓低聲音。「薏如也會過來,她是來找你的……」
嚴朗皺起眉頭。「嘉誠,你這是在干嘛?」
「你先听我說,她沒有任何惡意,她對自己先前對你的舉動非常過意不去,要不是因為你,她也許不會有清醒的一天。」程嘉誠謹慎地解釋。「而且她已經交男朋友了。給她一個道歉的機會吧?」
嚴朗盯著程嘉誠好一會兒,終于勉為其難地點頭。
「不過,我先警告你,若她有不當的舉止,我不會……」
「你放心。」程嘉誠拍胸脯保證。「她絕對不會讓你難堪。」
正說曹操、曹操便到,程薏如朝他們走來。
「薏如,好好聊吧!」程嘉誠決定讓他妹妹自己解決。「我去招呼其他人,待會再過來。」
程嘉誠走後,他們倆陷入一片沉默,嚴朗自顧自地喝酒,眼神凝望遠方,似乎沒有準備開口。程薏如深吸一口氣,決定演好這場戲。
「阿朗。」她打破僵局先開口。「我知道自己上次表現很惡劣,像個瘋子一樣。回去之後,我想了很久,也領悟許多,其實許多事是不能勉強的。」程薏如看了嚴朗一眼,仍然不為所動。
「當時那樣的迷戀你,是因為得不到你才會愈陷愈深,實際上,那並不是愛。愛是應該兩情相悅,如果不能得到你,我就應該祝福才是。」她微微一笑,裝作很甜蜜的樣子。「我現在認識了一個男人,他非常體貼,很照顧我,讓我重新認識愛,也讓我了解到過去的痴纏,是……是不對的。我不該那樣對你,造成你的困擾。這也是我今天來的目的。我要鄭重地向你道歉,同時也要謝謝你,若沒有你的點醒,我不會遇到那麼好的男人,更不會看見自己的真愛。」
嚴朗至此,才將眼光調過來看向她。
「不必感謝我,那是你的緣分到了。」他依然冷淡地保持距離。
「真的還是謝謝你。听說你也找到自己的緣分?」程薏如輕快地問。
「嗯!」他的眼里多了一絲溫暖。
「是那PUB的歌手嗎?就是上次撞我們車子的那個女孩嗎?你看,緣份就是這麼奇妙,注定了,就會不期而遇,不是嗎?」程薏如臉上微笑著,內心卻為自己竟然間接地促成他們悔恨過上百遍。
嚴朗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快結婚了吧?」程薏如澀澀地問。
嚴朗點頭。
「恭喜你!好高興我終于也尋得真愛,我去拿杯酒來慶祝一下。」程薏如表面上很高興的樣子,心底下卻在滴血。
她轉身手走到吧台要了二杯酒,趁其他人並未注意到的空檔,她倒了些粉末進去。
「來!」她將倒了粉末的酒遞給嚴朗。「慶祝我們彼此都找到幸福。干杯!」
她啜著酒,看著嚴朗一口飲盡酒杯,她才喝光自己的。
「記得寄喜帖給我。」程薏如說完,便幫他將酒杯帶走,轉身離去。
粉末大約要半小時後才會發近作用,屆時嚴朗會頭暈目眩,送他回家後,再讓他服下另一包藥,事情就大功告成了。程薏如得意的笑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光彩。
半小時後,嚴朗開始覺得頭暈。他自覺酒力不錯,應該不至于這麼快就醉了,也許是今天空月復喝酒的關系吧!他找到程嘉誠,說明要早。
「阿朗,我看你不要自己開車,看誰送你回家。」程嘉誠關心地建議。
程薏如在旁邊听了,正要毛遂自薦時,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我送他回去好了,我正好有事得提早走。」另一個好友明遠先行開口說。
「那方不方便順路送我一程?」程薏如甜甜地笑著,心里很氣憤他破壞計劃。
「薏如,你也要先走?」程嘉誠狐疑地看著她。
「我和志隆約好要去看電影,既然有順風車,那就先走嘍!」程薏如鎮定地說。
「那好吧!」程嘉誠看著好友。「明遠,那就麻煩你了。
「不要這麼說。我們走吧。」明遠扶著漸漸不支的嚴朗。
二十分鐘後,便到達嚴朗信義路上的家。在路上,嚴朗已用行動電話告訴黎珉兒,他的頭有點暈,所以今晚住在信義路上,叫她不必等他。程薏如在旁听了,更是妒火中燒。
明遠與程薏如將嚴朗扶上床後,兩人便一起離開。走到車旁,程薏如突然開口。
「明遠,我想要去買東西,你先走好了,這里離我男友家很近,我再叫他來接我。」
「好!那我先走了。」明遠不疑有他,就上車離去。
等他走遠,程薏如轉身走回嚴朗家。她剛才趁明遠扶嚴朗進房間時,已經將大門的鎖動了手腳,所以現在只是虛掩上門,只待她輕輕一轉便打開了,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倒了杯開水,將另一帖粉末輕灑進水里,然後端著水杯進房間。
她低頭看著嚴朗睡著的面容,俊美而安詳,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另一面。程薏如溫柔地走近他。
「來!喝杯水會好一點。」她扶起嚴朗的頭。
嚴朗迷迷糊糊喝了兩口,但他突然推開程薏如。
「你不是走了嗎?」他頭暈得更厲害了,幾乎支撐不住想倒在床上,但是他必須趕走程薏如,可不想讓黎珉兒誤會他留了其他女人在屋子里。
「等你喝完水,我就走。」程薏如沒想到他還有意識,她不會輕易死心的,若他喝完這杯水,就絕對沒有問題了。
「不!你立刻走,現在就走!我不需要你。」嚴朗強撐著,靠僅剩的意志力才能清楚地開口。
「阿朗!」程薏如還不想放棄。
「走!」嚴朗低著頭,一手按住太陽穴,一手指著大門。他整個人暈眩得快支撐不去了。
程薏如不甘心地放下杯子,緩緩站起來走向大門。她如法炮制,關上大門,但沒有離開,悄然無息等了二十分鐘後,才又輕輕地推開大門進去。嚴朗已經睡著了。
程薏如月兌下一件件的衣服,直到全身一絲不掛。她赤果著身子走向嚴朗,輕手輕腳地解開他上衣的扣子,接著是下半身。
「好熱……」嚴朗囈語著,臉色微紅。他剛才的水里加了藥,現在已發生效用了。
程薏如滑進被子里躺在他身旁,毫不害羞地緊貼住他,雙手在他結實的身體上游移著。嚴朗一個翻身便將她覆在身下,握住她的低頭吸吮著,下半身已然堅硬地挺立著。程薏如在他的身下興奮的扭動著,雙手不斷著他強壯的臂膀,這一刻她已期盼好久、好久了。
「哦,珉兒!」嚴朗吻著她的身體時呢喃著。
程薏如僵硬了好幾秒,刺痛竄上她的心窩,她不管了,只要嚴朗願意愛她,即使她只是個替代品,她也心甘情願。
他移上來吻住她的唇,同時分開她的雙腿用力挺進,突來的刺痛讓程薏如的指甲深陷進嚴朗的肩膀里。
嚴朗的身體突然敏感地察覺到,剛才他突破一層障礙不對!黎珉兒的第一次早已經給了他。那……這是誰?嚴朗下意識立刻抽出身體望向身下的人,藥的效力讓他眼中所見的的確是黎眠兒。
他甩甩頭,無法相信所見到的。頭依然暈眩不止,而他猛烈的熱火瀕臨一觸即泄的爆發。他痛苦的低吼一聲,推開「珉兒」,狂奔至浴室,將門反鎖,跌坐在地上。
程薏如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究竟是哪里不對了?他不是吃了藥嗎?賣藥的人再三向她保證,這分量要來個三、四次絕不成問題。
此刻的嚴朗背靠著浴室的門,大口地喘著氣。他用手觸模,真的是血!表示剛才的確是和一個處女。天!這絕對不是他的珉兒,那……她是誰?
面臨即將爆炸的緊繃,他第一次不靠女人而用手解決掉強烈的,但,他發現自己仍然全身火熱,于是他明了了,自己可能被下藥了。
程薏如!他想起臨睡前程薏如勸他喝下的水。喔!懊死!他不該輕易相信她改變心意。
嚴朗擔心無法克制住自己,所以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沖刷他體內無法止息的火熱。
程薏如如仍果身躺在床上,整個人羞憤莫名——這樣做竟然還是無法得到他。听著浴室里傳出沖水聲,嚴朗寧可洗冷水澡,也不願意踫她?甚至已經進入她的身體卻臨陣退縮。
她臉孔扭曲著,淚水和著笑聲迅速落下。她迅速下床穿好衣服,不想再留在這個讓她備覺羞辱及遺棄的地方,總有人願意愛她吧。
程薏如猛力關上大門,大步離去。
一個月後,一個周末的午後。黎珉兒獨自逛著百貨公司,想著該準備什麼樣的聖誕節禮物給嚴朗。
再過二星期便是聖誕節,她早就幫章震準備一條VERSACE的領帶,黃色的太陽圖案襯在深藍色的底上,相當亮眼、特別。
而嚴朗幾乎天天和她在一起,根本沒辦法偷偷幫她準備,好不容易趁著下午嚴朗在開個臨時緊急會議,才有個空檔讓她可以溜出來采買。听起來她就像個金絲雀被關起來似的,但實際上,她很享受他的緊迫盯人。
廿二年來,她幾乎是獨立地過生活,尤其是爸媽離婚後,更是獨自一人處理所有的事,也冷漠地掩藏住所有的感情,但他讓她開啟了心門,毫不保留地接納了他。
起初,她是那麼不屑愛的存在,認為只是一種游戲、一種運動,但透過嚴朗的肢體語言,她才了解到心靈與都需要愛的淨化,才會更臻完美。
雖然,她仍然害怕婚姻,但是,愛給了她極大的勇氣,同時也讓她對前往瑞士的計劃,遲遲無法決定。雖然錢已經足夠,學校的通知也來了,隨時可以遠行。但她不想離開嚴朗一年的時間,即使這是她長久以來的夢想。她決定今晚找嚴朗商量看看,或許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決定不再去煩惱了,她便小心地挑選嚴朗的禮物。一轉身,她看到一件很可愛的小洋裝,是二歲大的BABY穿的,原來逛到童裝部了。
一個孩子。想像她和嚴朗的小孩,穿著這麼一件可愛的小洋裝,肥嘟嘟的小手摟嚴朗的脖子叫爸爸,而嚴朗開心地笑著,這幅美好的畫面自然而然浮現在黎珉兒的腦海中——和嚴朗共組家庭,生幾個孩子,這主意不再令她退卻了。
自從發現嚴朗並沒有使用安全措施後,她也下意識地有提起,也沒刻意避孕,似乎想順其自然,讓結果順勢而為。但也不知怎麼地,她至今仍沒有懷孕,在他們倆次數頻繁的歡愛下,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難道是她的體質有問題?這個想法讓黎珉兒的心情滑落許多。突然,一股強烈想見到嚴朗的涌出,她想立即得到他溫暖的擁抱。
黎珉兒當下毫無猶疑地便走出百貨公司,揮手叫了輛計程車,直往心中的向往。經過一樓接待室的繁詢問後,終于踏上嚴朗頂樓的辦公室時,霎時間她疑惑自己是否太沖動了。
「小姐,請問你是找我們總裁嗎?」一樓接待室已用電話告知頂樓的秘書,此時秘書只是再加以確認而且好奇地詢問著。
「是的。我知道他正在開會,我可以等她。」黎珉兒微笑地回答。
「那……請問您貴姓大名?」秘書禮貌地拿起紙笑。
「我姓黎,黎珉兒,這樣他應該知道。」
「小姐,對不起,還是麻煩你留個全名,我想這樣他更清楚。」秘書仍堅持地追問。
「珉兒,玉民珉,兒女的兒。」黎珉兒面對著她的暗示,並沒有不悅,仍溫和地回答。
「那麻煩您在會客室等侯,我會通知他,這邊請。」秘書將她帶到旁邊的房間等候。
黎珉兒微笑謝過她,便坐了下來等待,直至三十分鐘後,有個重要的電話訊息必須傳達總裁,秘書只好敲門進去報告。偌大的會議室里,美國分公司的總經理正在報告美國市場的激烈競爭情況,嚴朗本在听取報告,秘書卻打斷他的注意力。
「什麼事?」嚴朗抬起頭,冷靜地看著秘書。
「芝加哥方面傳來,SC半導體已經答應簽訂五年合作計劃。」秘書用公事化的聲音報告著。
「耶!」全場的高階經理均鼓掌叫好,這表示他們在芝加哥已經獲得最大供應商的支持,嚴朗也露出一絲笑容。
「對了,有位黎小姐找您。」秘書在被淹沒的慶賀聲中,突然補述一句。
「黎小姐!?」嚴朗震驚地站起來。黎珉兒從來沒有主動到公司來找過他。「她是留言還是……」
秘書驚訝地看著總裁的反應,囁嚅地回答。
「該死!怎麼不早告訴我!」嚴朗看著旁邊的副總經理。「ROBERT,會議你來主持,我有事先行離開!」
嚴朗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下,大步離開會議室。當他走進會客室時,黎珉兒正背對著門看著玻璃窗外的街景發呆著,她一听到他的腳步聲便回過頭來,緊緊地抱住嚴朗,嚴朗也緊摟住她,驚訝于突來的熱情。
「怎麼了?這麼想念我嗎?」他低頭嗅著她頸間自然的體香,習慣于她不搽香水的天然芬芳。
黎珉兒在嚴朗寬闊的懷抱里漸漸安心、漸漸不再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