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甜美的眼色 第一章

下課鐘響,學生迅速收拾背包準備回家,或者狂歡。

「羽飛,我還有事,先走了。」

「琪琪,妳要是被方靜大卸八塊的話,我是不會幫妳的。」有著魔鬼身材,長相冶艷的王羽飛慢條斯理地說。

歐琪琪,大四的學生,與王羽飛是同班同學,也是室友。

在听到王羽飛的警告後,歐琪琪收回正要跨過教室門檻的腳。

「飛飛!」每當歐琪琪有事求王羽飛時,總會叫她的小名,因為她知道王羽飛心腸最軟,禁不起人家的哀求。

「別叫了,妳又不是小胖,我們也不是在演天方夜譚。」這次王羽飛不想再幫她了,因為她怕極了方靜發火的樣子,就像火山爆發。

「飛飛。」歐琪琪還是不死心的求王羽飛。

「琪琪,你這個月己經放了我們兩次鴨子了,不要說方靜生氣,我也火了。」

歐琪琪、王羽飛、方靜、宋心恩,這四個同校的女生合租了一層樓。歐琪琪和王羽飛是同系的同學,而方靜是大傳系,未來的目標是當一個優秀的記者;宋心恩是歷史系的學生,她很懷疑自己是否對未來有期許。

從大一開始她們便住在一起,也因此建立深厚的友誼。平常大家各忙各的,但是到了禮拜四的晚上,她們便會聚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傾訴每個人的心情及最近所發生的事。

而這樣的聚會久而久之變成了她們固定的約會,只是最近兩個禮拜,歐琪琪都沒有出現,而且早出晚歸,不曉得在忙些什麼事。

「我真的沒有時間嘛。」歐琪琪可憐兮兮的說。

「你到底在忙什麼?」王羽飛忍不住地問。

她們四人之間有種莫名的默契,不過問任何人的私事,除非願意主動分享,所以對於歐琪琪在做什麼事,其他三人雖然關心,但不過問。

「我……」歐琪琪吞吞吐吐的。

「好,我不問,如果你想告訴我們,你知道我們在哪里。」

說完,王羽飛背起包包,走出教室。

歐琪琪看著王羽飛的背影,過了三秒積,她追了上去。

「羽飛,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那你的事?」王羽飛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她。

「不管了,你們比較重要。」

「覺悟了?」

「我還真的滿怕被方靜大卸八塊。」歐琪琪吐吐舌頭說。

「知道怕就好,那個女人誰不怕呀?」王羽飛心有同感的說。

***

「黑心」是一家小小的咖啡廳,咖啡是還好,但它的簡餐可是不輸給大飯店的口味。

這家店是方靜無意間發現的,而這幾年來,「黑心」成為她們固定的聚餐地點。

羅克勤,是「黑心」的老板兼廚師,總是心細地為這四位老客人留著她們的位子,在禮拜四的晚上。

歐琪琪和王羽飛走進店內,在她們專屬的位子,只看見了宋心恩。

「心恩,怎麼只有你?」歐琪琪問。

宋心恩,美麗月兌俗的女子,在她身上嗅不到一絲世俗的氣息,方靜總說她是仙子,不小心落入了人間。

「方靜說她會晚點過來。」輕柔的聲音從宋心恩粉女敕細致的雙唇逸出。

兩人坐下後,王羽飛發覺宋心恩的臉色有點蒼白。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剛剛有車禍發生。」宋心恩低聲說。

這時,店內走進了兩名客人,還沒坐下,便討論起剛剛發生的車禍。

「好可怕,沖得這麼大力,我想一定沒救了。」女子臉上布滿害怕的表情。

「我想也是,好可憐,這麼年輕,好像才十幾歲的樣子。」另一女子回應。

歐琪琪和王羽飛听到她們的討論,明白宋心恩又看見她不想看見的恐怖景象,很有默契地,兩人各捉著宋心恩一只冰冷的手,給她一些溫暖。

「謝謝。」宋心恩感激地說。

宋心恩就如同她與眾不同的外表一樣,擁有別人所沒有的特異能力,她可以看到別人的過去與未來。

「我幫你叫碗熱湯好不好?」她異常冰冷的手,讓歐琪琪好擔心。

不過歐琪琪話才說完,一碗熱呼呼的湯就出現在她們的桌上。

「快把它喝了。」羅克勤對著宋心恩說。

「老板,你是不是喜歡上心恩了?為什麼對她特別好?」王羽飛調侃著羅克勤。

「我幫你們準備了特調的冰茶。」羅克勤不慌不忙,用他一貫安穩的語氣回答。

「老板,你最好了,長得帥心地又好,煮的菜又好吃。」歐琪琪在一旁猛灌羅克勤的迷湯。

「笨琪琪,你以為冰茶不用付錢呀?!他請你嗎?」方靜走到桌位旁,在歐琪琪的頭上輕敲一下。

「本來我是打算要請各位小姐喝的,可是既然你這麼堅持要付錢,體恤我這小店經營不易,那我會記在帳上的,謝謝。」羅克勤說得不卑不亢,回了方靜一記。

「你……」方靜一張俏臉頓時堆滿殺氣,也因為生氣而紅了臉。

而羅克勤在看到方靜可愛的紅臉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好像很欣賞方靜的怒顏。

看著方靜的火氣似乎快到頂點了,王羽飛趕緊跳出來滅火。

「老板,可不可以給我們四份今日特餐?我們都快餓暈了。」

「對呀,對呀,我們都餓了,餓了火氣就會上來。」歐琪琪連忙附和著王羽飛。

羅克勤終於移轉了停留在方靜臉上的眼光。

「四份今日特餐?」

「對,謝謝。」

「馬上來。」

羅克勤走進廚房後,方靜還是滿臉怒氣,只不過現在她的怒氣是針對她的好友們。

「你們竟然吃里扒外,不幫我。」

「沒辦法,他煮的東西太好吃了,我可不想被丟出去,以後就再也吃不到了。」王羽飛對於方靜的怒氣,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她太了解方靜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而且她們還真看過老板把一個客人丟出門口,因為他對店內的女服務生毛手毛腳。

「本來就是你錯在先。」一個小小的聲音從角落傳了過來。

方靜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歐琪琪!你放了我們兩次鴿子,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現在倒先罵起我來了?」

方靜愈來愈火。

「方靜,」宋心恩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我可以坐你旁邊嗎?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哦,好。」一听到宋心恩的聲音,方靜的火氣全消了。

她听宋心恩的話,乖乖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長相中性,有著大刺剌性格的方靜,雖然平常一副粗魯的模樣,可是卻有一顆非常善良的心,對於「看」起來比她弱小的人,她可是照顧有加,就像對宋心恩,她一向言听計從。

「你惹禍了?怎麼沒跟心恩一起來?」王羽飛用她那慵懶的語調問,因為方靜總以宋心恩的保護者自居。

「教授把我留了下來。」方靜朗了起來。

「你被當了嗎?慘了,你又要多花好幾萬的學分費了。」歐琪琪滿腦子都是錢。

「歐琪琪,你忘了我跟你一樣是領獎學金的人,我怎麼可能被當?」方靜瞪了歐琪琪一眼。

「那教授干嘛把你留下來?」歐琪琪滿臉疑惑。

方靜笑得一臉神秘。「因為快畢業了呀!」

「你以為這樣吊我們胃口有用嗎?」王羽飛還是用她特殊的語調,澆了方靜一桶冷水。

「你有工作了。」宋心恩柔柔的聲音飄出。

方靜本來笑得燦爛的臉,馬上垮了下來。

「心恩,你的『能力』不必用在我身上吧?!」

「對不起,你的磁波太強了,我無法抗拒。」宋心恩愧疚地說。

「對哦,我們都快畢業了,也該開始找工作了。」歐琪琪一副居安恩危的樣子。

「歐琪琪,你從大一就開始打工到現在,你不用休息嗎?」方靜很心疼歐琪琪。

「沒關系,我習慣了,我要為我的目標努力。」清秀的臉龐浮現一抹難以察覺的落寞。

從小生長在孤兒院的她,一向都是自立自強,除了自己努力之外,是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所以她必須努力用功,才能領到獎學金;她要努力打工,才能支付她的生活費。所以她一直很努力,也很樂觀。

對於歐琪琪的辛苦,她們都看在眼里,家境富裕的宋心恩及王羽飛也常在不傷歐琪琪的自尊下,偷偷地給予她幫助。

「教授給你什麼樣的工作?」王羽飛轉移了話題。

「記者。」一談到即將要一展長才的工作,方靜的臉又亮了起來。

「那不就是你的目標?」歐琪琪為好友感到高興。

「嗯。」方靜興奮的點點頭。

「方靜,太好了,恭喜你。」

「謝謝,那你們有什麼打算嗎?」方靜關心的間。

「有一家經紀公司在找我談,不過我還沒決定。」王羽飛是業余的模特兒,不過她的目標是進軍國際。

「我會在我家的企業上班,不過我想再念書。」宋心恩的老爸是國內知名大企業的老板。

「那你呢?琪琪。」

「我就當上班族!」學的是企管,歐琪琪只想有份好工作,穩穩當當的存錢。

「對了,」方靜突然想到,「你剛剛說要為了你的目標努力,你的目標是什麼?」

一時之間,方靜、王羽飛、宋心恩,外加老板羅克勤,八只眼楮全看著她。

「今日特餐。」好像要替她解圍,老板羅克勤剛好送上餐點。

「哇,好棒哦!是鮭魚,你們趕快嘗嘗看,老板精心制作的。」

歐琪琪試著轉移他們的注意,可是一點也不成功,她的好友們還是盯著她,而且老板也不是要替她解圍,因為他一點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你們不吃嗎?」

「別掙扎了,快說。」王羽飛慵懶卻不容反駁地說。

「你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方靜有些不耐煩了。

「就是那個……」歐琪琪的聲音愈來愈小。

「哦!」宋心恩突然輕叫一聲,微笑地看著歐琪琪。

「你知道了?!」方靜趕緊問宋心恩。

宋心恩搖搖頭,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還是讓琪琪自己跟你們說比較好。」

「到底是什麼啦?!」方靜快發火了。

歐琪琪紅著臉看著每個人,欲言又止。

終於她鼓起了勇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結婚。」

「結婚?!」方靜驚訝的大叫。

「小聲一點啦!」歐琪琪哀求著方靜。

「你要結婚了?你腦子撞壞了嗎?」方靜還是無法接受,因為她一向輕視婚姻。

「結婚很好呀!」羅克勤突然插了句話進來。

歐琪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敢告訴她們的原因,是因為她知道方靜會有強烈的反應。現在看來,她還真猜對了。

「好個屁啦!」方靜大聲反駁,「你沒看電視、報紙上,一天到晚都有家庭暴力、、家庭悲劇嗎?哪一對夫妻當初不是愛得死去活來?結果呢?結婚很好?!好在哪里,我怎麼都看不到?」

「你太偏激了。」羅克勤好笑地看著她激動的表情。

「這不是局激,這是事實。」

「你們不要吵了,就當我沒說。」歐琪琪好害怕方靜會把老板把死。

突然,歐琪琪發現有人在拉她。

「不要理他們,快吃飯,這鮭魚還真好吃。」王羽飛「勸」她。

「真的很好吃。」連宋心恩也不想理他們。

方靜和羅克勤一見面就斗嘴,事實上耍浚》嘴也不算是,應該說是方靜每次都被羅克勤逗得發火,而羅克勤卻好像樂在其中。

發覺了這樣的狀況後,王羽飛和宋心恩對他們的吵架都視而不見,只有歐琪琪還搞不清楚狀況。

找不到救兵的歐琪琪,看看狀況也覺得不太嚴重,跟著吃起飯來。嗯,這鮭魚還真的是很好吃呢!

羅克勤早發現其他三個在吃著飯,為了不讓方靜餓著了,他提醒地,「你都還沒吃飯,哪來那麼多精力跟我抬杠?」

經他一說,方靜覺得還真是餓了,看到她們三個都快吃完了,也趕緊拿起湯匙吃飯,只不過邊吃還邊念著她們不夠意思。

「沒挖你那份來吃,已經很夠意思了。」王羽飛警告她。

方靜趕緊低頭猛吃,深怕自己的晚餐不保。

「琪琪,你剛剛說你一直在為你的目標努力?」王羽飛想不透一點。

「對呀!」歐琪琪根用力地點點頭。

「努力打工?」王羽飛還是很困惑。

「沒錯!」歐琪琪還是很用力點頭。

「琪琪,你可不可以說明一下?」王羽飛愈來愈因惑了,「努力打工,跟你的目標——結婚,這之間有什麼關聯?」

「有呀!」終於有人認同她了,「我一直希望有個自己的家,有愛我的老公,幫他生幾個小孩,做個好太太。」

「那跟打工有什麼關系呢?」宋心恩也不太懂。

「當然有關系呀!我要學做一個好太大,所以我要會煮飯,會插花,會布置家里,還要會管帳。可是這些我都不懂,所以我要去上課,但上這些課需要錢,我努力打工就會有錢了……」本來歐琪琪還很興奮,說得口沫橫飛,可是看到她們的眼神後,聲音慢慢變小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沒有說錯。」宋心恩維然認為歐琪琪的想法有些奇特,但還是支持她。

「所以,你努力打工就是為了要上這些課?」方靜太驚訝了。

「還有為了我的生活費,跟以後的嫁妝。」

「嫁妝?」王羽飛可以理解歐琪琪去上課的想法,但嫁妝?她實在不懂。

「結婚不是都要有嫁妝嗎?可是我沒有家人會幫我準備。」歐琪琪低聲地說。

方靜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可是她卻罵不出口,因為她太心疼歐琪琪了。她們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也不用去想,但是沒有家人的歐琪琪什麼都想到了。

看著三位好友都不出聲,歐琪琪知道她們正心疼著自己。

「不要擔心我,只要記得我結婚時,紅包包大一點就好。」歐琪琪笑著說。

「琪琪,我如果記得沒錯,你好像沒有男朋友吧?」王羽飛又將話題轉回了歐琪琪身上。

「沒有。」歐琪琪搖搖頭。

「沒有男主角,那怎麼結婚?」王羽飛又問。

「我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歐琪琪現在才發現這個大問題。

「我看你就別去上什麼家政課了,你應該先去婚姻介紹所報名才對。」方靜建議她。

人各有志,既然歐琪琪那麼想結婚,應該幫助她完成她的目標。

「嗯,我明天就去報名。」歐琪琪說做就做。

「琪琪,你要不要先去找工作?」宋心恩提醒她。

「放心,工作、相親可以一起來,我一定要在兩年內達到我的目標。」歐琪琪帶著笑容,信心滿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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